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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业:艳骨沉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
“不会,巴不得你们赶紧走,天天在学院里吵死了。”艾幼微哼哼两声,杯中酒却变得有点苦,不好入喉。
“司业,我不想下山。”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216章 五十六灵位与长命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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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来暑往,秋收冬藏,一轮四季。
藏书楼的五楼今日无人敲木鱼,七子早在鬼夫子敲响它之前就已到了。
“今日是你们最后一课,跟老朽来。”鬼夫子矮矮的个子走在面前,白色的发须随风轻荡,走上了六楼。
六楼的门打开,一阵香烛味扑来,六楼是一个极宽旷的房间,无任何隔间,也无任何屏风之物,点着蜡烛无数,映得满室亮堂,看其座下烛泪,怕是多年未除过了。
正前方是足足八排灵位,层层排开,逐渐升高,每排七个,白玉做底,朱笔刻字,无声无息中透着肃穆,令人心情沉重,连呼吸也小心低敛起来。
鬼夫子指着旁边桌子上摆放的香,说:“上香,拜见诸师姐师兄。”
七子闻言取香,点燃之后,三叩首拜过眼前五十六灵位,直挺挺跪在那处不敢起身。
他们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也知道他们曾做出过怎样伟大的往事,众人心里渐渐拉紧了弦,却无一人敢出声说话。
鬼夫子看着那五十六灵位的眼神很复杂,有沉重有难过,有遗憾有失落,许久后他说:“这便是……往年的无为七子了。”
“无为学院到你们这里,已是第九次收徒,按说这么多年了,早已该徒子徒孙遍天下,你们年纪虽轻,却也应该是要见过些师姐师兄们的才对,你们是否疑惑,为何世间从来不见他们身影?”鬼夫子似是问他们,也似是问自己。
无人应话,他便自说自话:“他们都死了,他们都是老朽的闭关弟子,老朽爱徒,但他们都不在世上了。”
“这是欺雪,这是林澈,这是苏月,游侠苏氏,是苏于婳的父辈。”鬼夫子点了一下苏于婳。
苏于婳说:“苏月正是弟子叔父。”
“嗯,你苏氏一族,的确是得天独厚,人才辈出。”鬼夫子笑了一声,“那你可知,他是如何死的?”
苏于婳迟疑了一下,像是不知该怎么回答一般。
鬼夫子便笑道:“你们或许都知道十几年前商夷国同时攻打大隋与后蜀的那场战事,那是一场险些一统了须弥大陆的战争,当时商夷国有一高人挥斥方遒,计谋奇刁,他们的说法这人是军师,此人正是林澈,他是当年的七子之首,韬轲,是吧?”鬼夫子突然看向韬轲。
韬轲连忙低头:“正是……正是家师!”
“所以你能入无为学院,能成七子,老朽一点也不奇怪,你与苏于婳一样,深得老朽弟子的真传,真个按辈份算起来,你们两个当叫老朽一声师公。”鬼夫子呵呵一笑,“当年林澈之质,为七子最高,苏月次之,投于后蜀国君门下,欺雪排第三,去了大隋,他也有一个徒弟,本来也该上无为学院来的,但是他自己不愿意。”
他说着看向石凤岐:“你知道是谁。”
石凤岐低头:“上央先生,我的老师。”
“对,就是上央。”鬼夫子笑一声,“他若上山,还有你们几个什么事?七子头筹,必定是他!”
鬼夫子接着说:“当年林澈与商夷国君关系极好,两人都急于一统天下,发动了对大隋与后蜀的战争,苏月与欺雪为求保全大隋与后蜀两国,结成同盟,联合了白衹国,瓦解了林澈的大军,商夷一统天下的壮举,便也止于那一刻,天下又回归了七国并存的样貌,也才有了你们这七子。”
鬼夫子缓慢地说着往事,在座的众人其实都不单单只有眼前的身份,每个人背后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故事,与无为学院的牵绊是在数年前就有了。
今日细细拂开过往的积尘,扬起的点滴飞尘都是一个个的往事,当年沉如山,今朝已只是一场茶余饭后,无足轻重的小故事。
十多年前那场战事,商夷国的霸业止步,后蜀农田尽毁数十年来难得粮食,不得不转做生意,以图自强,大隋失去了一位太子石无双。
每个国家都为之付出了代价,而投身于这些国家的七子,也于那场战争后,销声匿迹,不见踪影。
未过两年,无为学院重新挑选弟子三百,再度开院。
谁也不知道当时的七子去了哪里,直到今日这无为学院的藏书楼六楼大门开启,他们的灵位在此静静矗立。
他们是怎么死的?为何所有的七子都死了?
鱼非池突然不想知道答案。
她与所有的七子都没有过往的关系,既无恨,也无爱,她是孤家寡人,她只想图清静,混吃等死一辈子的过完就是她的天下太平。
鬼夫子的手突然按在鱼非池肩上,他站着跟鱼非池跪着差不多高,看着颇显滑稽却无人敢笑。
这只沉重的手像是压得鱼非池要喘不过气,他说:“好好看看这五十六灵位,他们虽然未能一统七国称霸天下,但是他们为你们七人打下了极其坚实的基础,若不是他们,天下七国更不像样,早就互相打得你死我活千疮百孔了,提什么现在的七国安稳,太平盛世。”
“而你们……想要完成霸业,也会难得多,你们当好好感谢他们,感谢这些先人。”
七子中有六人伏地再拜,唯鱼非池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鬼夫子也不逼她,自打把她带上山的那一天起,鬼夫子就是知道鱼非池的心思的,她是唯一一个被逼着上山的弟子。
当年那株蘑菇其实并没有毒,鱼非池如此熟悉山林间的一切,怎会辨不出有毒的食物?
是鬼夫子投了毒,他知道,忠心为主的南九一定会用舍身蛊救鱼非池。
鱼非池自己死了,她或许不会在意,但她却舍不得南九死,更舍不得南九为救她而死,只要能救南九,鱼非池便会答应上山。
鬼夫子便能收到这个百余年来,资质最好的弟子。
鱼非池没有说破当年鬼夫子的计谋,鬼夫子也不点破,两人便这般你知我知地在学院里共处了三年,但鱼非池心里总是有气有怨的,所以不曾尊重过鬼夫子,鬼夫子也是知道的,鬼夫子也从来不怪她。
待得那六人拜完,鬼夫子发觉有两根蜡烛已经燃到底了,他自己搬了把梯子,慢慢爬上去,重新燃了两根点上,这里蜡烛常明,都是他自己在打理,从来不许旁人插手。
他欠这些弟子的,当还一辈子!
“走,带你们去七楼。”鬼夫子熄了火折子,笑声说。
七楼不大,不比六楼那般宽敞,点了白烛七根,无根无拖,兀自浮于半空中。
这白烛乍看之下与普通蜡烛无甚不同,但细看之下,便能发现,这七根白烛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星光,流转蜿蜒的星辉,如同有生命一般,缠绕在烛身上,透着圣洁与高贵之感。
“老二,老三。”鬼夫子笑一声:“你们既然曾经师从老朽的弟子,便当知,这是什么。”
苏于婳与韬轲对视一眼,齐声说:“长命烛。”
“嗯,长命烛。”鬼夫子笑了笑,“那你们可知,长命烛做何用?”
苏于婳与韬轲皆不再说话。
鬼夫子手掌轻挥,那浮于半空的七根长命烛便飘飘然然地浮着落下来,他的手指穿过那七根白烛,白烛看着如实物,可是他的手却从这白烛中轻松穿过,好似那七根长命烛只是幻影。
离得近了,鱼非池才发现,这长命烛无半分温度,没有半点火光该有的热气,又听得鬼夫子缓声说:“长命烛取你们七人星象作引,纳命盘入烛身,长命烛亮,你们活,长命烛灭,你们死。”
除却苏于婳与韬轲之外,其余几人面色皆一变,生死系于一烛间,如何能不面色变幻?
独留得鱼非池叹气合眼,似觉得周身力气都被抽了去,站着都累人,于是提起袍子盘膝坐在了一边的地上,手肘支着膝盖,手指扶着额头,一副根本不想再看见鬼夫子的神色。
她原是想得好,所谓无为七子出无为,无为定天下,那总得这些人心甘情愿地定这天下才是,她既然不愿意,鬼夫子总不能时时跟在她后头逼着她去做。
平白得了这名号挂在身上,反正无几分重量也不累人,由着他们喊去也少不了一块肉,自己不掺和这天下便也就算了。
鬼夫子定是早就知道了鱼非池这想法,所以一直留着长命烛这一手后招,等着她。
现如今可好,命都捏在他手里,怕是想逃都逃不了了。
鬼夫子他捏着你性命,和颜悦色笑眯眯,问你,做与不做?
早先就知道,学院里的司业们都是老不死的精怪,一个比一个能算计人,但鱼非池总是能跳出他们的坑,心里头便也估摸着,无为七子这个坑她也是跳得出去的,所以这一年来都未怎么在意过。
却是未料到,院长大人鬼夫子坑人的手法比之司业要残暴上如许之多,无为七子这个坑是个天坑,蹦跶到死,也有可能蹦不出去。
原来司业们骂这鬼夫子是老不死的,当真没有骂错,他背了这么些骂名,也是背得活该,他最当死,赶紧死。
鱼非池觉得,她心甚累。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217章 将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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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夫子见她这副神色,笑着走到她旁边挨着她一起坐下,瞅着其余六人依然是笑:“长命烛燃十年,十年内你们七人中,不论是谁一统这天下,七人皆活,十年期过,若天下仍是四分五裂未能一统,七人皆死。当然了,这十年中你们自己争来斗去,若有谁本事不够死在了别人手下,这长命烛,也会随之灭掉。”
他何以能如何坦然自若地说出这番话?
这里是七个活生生的人,他教了一年的闭关弟子,杀了无数人杀出重围的骄傲的无为七子,他何以能如何镇定地说,你们只有十年时间,要么成就天下霸业,要么十年命止,烛灭人亡?
而六楼那五十六灵位,想来也都是因为这长命烛燃够了十年,他们未能完成一统天下的霸业,长命烛一熄,他们也就去了。
所以韬轲与苏于婳两人何等勇敢,明知是这样一条路,还敢走上山,还敢来成为学院的七子,是要抱着何等大的自信与抱负,才有这样的胆气,近乎用命赌十年?
鱼非池不是他们,鱼非池根本就不想做什么勇敢之人,她只想求这鬼夫子饶过她,别盯着她,鬼夫子你有雄心壮志你伟大你高尚,你找别人去,你不要来破坏她的人生!
所以她在无数次沉重的叹气之后站起来,走到其余六人之前,深深弯腰一拜:“辛苦诸位早日一统天下,我这条小命就拜托给各位了。”
你们一统天下去吧,我只想过自己的日子!
韬轲与苏于婳抬起鱼非池的臂膀,说道:“师妹哪里话,你我皆为无为七子,这天下……”
“这天下跟我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我就是一升斗小民,图个安稳,下山了带着南九到处去晃荡,找个没人的地儿安安生生混完一辈子!我求你们别惦记我,我不会妨碍到你们,我也不会去挑任何一个国家的君主前去辅佐,但是你们谁敢来逼我,谁敢来妨碍我的平民生活,我就跟你玩命!因为,我的天下,就是我自己!”
鱼非池真的受够了鬼夫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摆布她,她此生最爱无非是自由,虽然她明知世上无绝对的自由,也知道活着就是折腾,不折腾就是死,更知道如何折腾,并且在这折腾中活到最后,但是,她更愿意用上所有力量,为自己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最大限度的自由!
她受够了个个都拿天下大义绑架自己!
鬼夫子见她如此抵触,喊了他一声:“非池……”
“你闭嘴,鬼夫子你闭嘴!在这七国洪流里,不管是谁想要牺牲我的微末幸福去成就这番伟大事业,我都不答应。而任何要求我做出这种牺牲的人,毫无疑问,他就是卑鄙,就是无耻,就是臭不要脸的耍流氓!”
鱼非池的声音始终不高,只有那种充满了无奈之后的疲累反抗,或许连她自己也不信自己这番话是否真的会起到作用。
她无法想象有谁能在十年内完成这样一番壮举,也无法想象待到十年后,这须弥大陆上依然四五分裂的样子,到时候她也会变成一尊灵位放在六楼的灵堂里。
她没那么崇高,没有着无惧生死的精神,她当然怕死,是人就怕死,是人就想活着,怕死是活人才有的权利不是吗?
凭什么现在冒出来一个人跟她说,你的命在我手里,十年内做成某件事,做不成就得死?
凭什么,这么荒诞?
她抬手随意挥了一下,果不其然连着手臂都一并穿过了那七根长命烛,她似笑似嘲:“你们爱谁谁,我不玩了。”
说罢她便走出七楼这房间的门,刚欲下楼,听得老夫子道:“站住。”
鱼非池顿步,回头看他。
鬼夫子深深看了她一眼,又望向另六位弟子:“你们学业已成,长命烛已亮,下山去吧。”
鱼非池低头沉默了很久,没有人看清她脸上的神色,只是最后她长出一口气抬起头来,好似要把胸口所有的浊气都吐出去,面色平常地依着弟子礼,向鬼夫子一拜,下楼去。
下楼后她步子走得极快,回房间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行李就准备下山去,她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地方,远离鬼夫子,她斗不过他躲着他还不行吗?
只是气冲冲地她刚走到学院大门口,她又立刻掉头,眼前的索道令她头晕目眩,看着就要昏厥,由不得她不立刻转头。
她又气又恨又憋屈,还挟裹着对学院的一丝不舍,恼得将手中包袱狠狠地往地上一砸,鼻子微酸,屁股一蹲,坐在那处,她觉得她很委屈,特别委屈,委屈得快要哭出来。
肩上有人给她披了一件玄色外袍,浓浓的酒糟味冲鼻,那人递过酒壶给她,看着这眼前的白云缠索道,恰似仙境一般,咂巴咂巴嘴:“啧啧,这么好的景致,你以后是看不到咯。”
鱼非池不说话,只闷头灌了一口酒,灌得太急把自己给呛着了,咳了老半天没停下。
艾幼微拍拍她后背,笑声说:“学院历年来都是如此,十年期满,弟子死绝,重招三百,再选七子。”
“有病啊?”鱼非池骂。
“嗯,活了一百多快两百岁了,有点病在所难免。”艾幼微笑道。
他应得如此干脆跟着自己一起骂鬼夫子,鱼非池反倒不好说什么了,但坐在那处,继续当个哑巴。
“下山了要自己注意着点,虽说有南九跟着你,但是寡不敌众的道理你是明白的,少惹事生非。”艾幼微说。
“嗯。”
“没事儿少想学院的事,我们这些司业平日里是不会下山的,你们下山后也再不能回学院见我们,实在有什么变故了,我们自会出山,懂吧?”
“嗯。”
“石凤岐这小子吧,其实蛮好的,丫头你不管猜到了什么,都不要说破,就让他试试吧,指不定他能成功呢?”
“嗯。”
“多吃木瓜。”
“嗯……嗯?”
“听说炖猪蹄也有用。”
“司业!”
“赶紧下山,看着就烦!”
艾幼微抢回酒囊站起身,拍拍屁股往回走,恰好遇上另外六人走出来,他们对着司业弯腰行礼,谢过三年教导之恩,艾幼微只是摆摆手:“走吧走吧,别来烦我。”
但几人依然弯着腰,一直送到艾幼微的身影看不见了才站直身子,一眼瞅到鱼非池坐在学院大门口,望着像是悬在天际的索道犯愁。
石凤岐走过去站在她眼前,瞅了瞅那索道,得得瑟瑟地说:“你倒是跑啊,我看你跑得再快又怎么样。”
“石凤岐你贱不贱!”鱼非池抬起头就骂,一抬头才看到石凤岐他们早就换好了自己的常服。
这是鱼非池第一次看到石凤岐穿他自己的衣服,真是……骚得可以。
颜色虽是藏青色,但合身的裁剪,衣领与袖口那精细讲究的刺绣,时隐时现的灵兽图纹,还有腰间的抹玉腰带,尤其是衣领偏角还各缀一块玉,无一不透着一股闷骚气。
“走啦,哥带你下山。”石凤岐蹲下身子,拍拍自己的后肩,示意鱼非池爬上来,语气却贱得莫名。
鱼非池实在是不想受他这窝囊气,闷了半天没有动。
“还想不想见南九了?要不我先下山,我跟他说,你家小姐已经从另一条路下山去了,就在这深渊底下,你说南九会不会跳下去找你?”石凤岐嘿嘿嘿地贱笑道。
不止鱼非池被她气得半死,就连旁人都看不下去他这贱气四溢的样子了,迟归气道:“小师姐别怕,我背你!”
“老七你算算,以你的功力背着你小师姐,脚力跟不跟得上我的轻功,拦不拦不得住我找南九?”石凤岐笑眯眯。
“你!”迟归气得小脸都通红。
“上来啦,啰嗦!”石凤岐往后一靠,双手一伸,猛地背起了鱼非池在背上,还顺手捡起了她扔在地上的包袱挂在脖子上,等到走上了索道,他默默思索了一下:“一年而已,怎么长了这么多?”
“石!凤!岐!”鱼非池双手用力,差点没把石凤岐勒死。
“谋杀亲夫啦!”石凤岐左摇右晃,晃得索道他荡了又荡,鱼非池挂在他背上也跟着荡一荡,这越是荡,她就不得不抱着他越紧,她抱越紧,石凤岐便越是浪,好似陷入了死循环。
石凤岐哟哟嗬嗬地背着她下山,听着她在背上骂自己骂得花样奇出,不带重样,心里头想着这蠢东西在鬼夫子那里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当时骂得倒是痛快利索,到头来还不是只有被他气得跑的份?
那番情况下又不能真把鬼夫子如何,何不留着力气日后慢慢想办法?
她以为就她自己一个人不甘心啊,不甘心的人多了。
后面跟着另外五人,初止看着鱼非池在石凤岐一边挣扎一边抱得更紧,微微笑道:“她不是说,她喜欢女子么?”
迟归面色一变,连忙拉着苏于婳的胳膊说:“小师姐的确是喜欢女子的,是吧,三师姐?”
苏于婳笑而不语,凭老七这脑子是怎么挤进来的无为七子,怕是学院里最大的迷团了。




帝王业:艳骨沉欢 第218章 七子出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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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是另一番光景,不同于一年前的普通弟子下山,此时的山下,华盖林立,宝马香车,满目尽是风流名仕,声势浩大,怕是哪国皇帝来了都得不到此等待遇。
他们熙熙攘攘立在此处,彼此提防又彼此装作很熟的样子,等着那七人自山上走下来,倒也是番奇景。
这些人中甚至有不少学院里曾经的弟子,想来这七国的国主中有不少心思特别的,想着借着师门情谊可以说服七子。
却不知,这师门情谊里满是刀光剑影,没死在同门手里,是他们的运气。
七人同时走来的时候,说实话,那番场景的确有几分令人心生敬仰的。
在鬼夫子手下调教了一下,总是能练出几分高人架势来,腹有诗书气自华,更何论这七人不止满腹经纶诗书,还有满脑子的大道策论,那气质总不能差到哪里去。
韬轲自不必讲,他一身金线玄衣,沉稳内敛的模样一看便知道是贵人气势,等着他的是商夷国的华车宝盖。
他与众人拱手告辞,上了马车,却也有些疑惑,按说商向暖应该会亲自来此接他才是,顺便她也会带着绿腰一起过来,为何却不见他们,只见了朝中几个重臣?
不过这些疑惑要等他去到商夷国再作解答,他告诉商夷国的臣子:“余下六子怕是暂时说服不了的,不必再费口舌,待日后再说。”
韬轲与其他六子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他在来学院之前,在商夷国的朝堂中就已经有了一定的威望,所以此时臣子们对韬轲的话也是言听计从,左右告辞之后,商夷国的马车便先行离开。
大师兄窦士君为白衹国人,此国弱小,夹在大隋与商夷之间能存活这么多年,纯粹是因为这两大国中间需要一个缓冲带,不至于紧紧挨着动不动便打个你死我活,以窦士君的能力,他去任何一国都能得到重用,但是他对白衹故土爱得深沉,不愿背弃家乡,也算是仁义之士。
他问鱼非池与石凤岐:“两位……可有意向来我白衹?虽说白衹不比其他国家强大,但胜在国主开明,定不会委屈两位。”
鱼非池其实蛮喜欢这位大师兄的,学院里的时候,他真像个大哥哥一般,无论是衣行住行还是课业,都照顾着这一众的小师弟小师妹,脾气好得出奇,从来不见他动怒生气。
偶尔鱼非池惹得鬼夫子生气,他也会帮着打圆场,然后无奈地叹一声“小师妹你以后不可再如此顽劣,鬼夫子贵为师长,你总要尊重些。”
他是个真正的好好先生,满心仁德,光明磊落。
“大师兄,以后我若去白衹国玩,你可不要不记得我了。”鱼非池巧妙地化去了窦士君的提议。
窦士君便知道她的意思,笑声道:“有大师兄在,小师妹你想在白衹怎么玩都可以,大师兄等你。”
说罢还拍了拍鱼非池脑袋,真个将她当妹妹看一般。
然后他便离去,说服不了鱼非池与石凤岐,更不可能说得动苏于婳和其他人,窦士君也不会再白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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