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上的蘑菇(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吐维
他从惊魂未甫的菫身上慢慢站起来,菫如获大赦地向后挪了两下,惊疑不定地看着习齐。但习齐完全不理会她,他缓缓提起了两只手,在眼前端详着、旋转着。菫脖子上的鲜血顺着他苍白的指线,一丝丝地淌了下来,他就侧着头,伸出浅色的小舌,慢条斯理地将它舐去。
女王和全剧组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习齐舔了一次不够,好像爱上那滋味似的,习齐的舔舐满溢着□□的意味,他一根一根手指,反复地、小心地舔着,彷佛初次狩猎的小兽,还好奇地检视被唾液濡湿的十指,排练室里甚至可以听见啧啧的水声。
阿耀不由得吞了一口涎沫,又为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别过头脸红起来。
原来……只是这样而已啊……
好不容易舔得满意了,习齐放下了手。剧组的人都是一惊,在许多脱序的演出后,习齐竟又接回剧本上的台词。
他好像真的很得意似的,咯咯笑了两声,把手缩拢在胸前,
杀人……一点也不难啊,如果有剪刀的话,对啊,如果我有一把剪刀,就可以剪断她的咽喉,这样、那样,多么容易!只是这样而已,只是……这样而已,一点也不难,谁都可办得到,我也……可以……
他忽然走向舞台边缘,对着错愕的剧组,还有始终凝坐不动的女王,炫耀般地露出了笑容:
我也可以喔……像ti一样,也可以走进ti的世界里,和ti一起……
第六幕到此终了。但也不需要女王喊停了,因为舞台上的演员在说完这句台词后,就像终于走到终点的旅人,从舞台上倒了下去。
***
习齐是被打火机的声音吵醒的。
他先微微打开一丝眼帘,好像在犹豫着要不要睁开眼、要不要重新接收现实世界。他的脑袋一片空白,甚至不记得至今以来发生的所有事,过了很久,才终于张开眼睛,入眼的是学校医护室苍白的天花板。
习齐摇摇晃晃地坐直起来,才发觉自己是在床上,身上还盖着医护室的棉被。往旁边一看,自己手上竟还插着点滴。
他有些茫然,依稀记得自己刚才是在舞台上,被无数沉重的云雾环绕、压制着,然后拚命地想要抓住彼端的一线曙光。但最后还是失败了,他终究没有看见光芒。
如果要找带你进来的那个眼镜仔,他在外谩酢醪手机喔。
30
如果要找带你进来的那个眼镜仔,他在外面讲手机喔。
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把习齐吓了一跳,神志也清明了一些。他往床边一看,才发觉医护室的诊疗桌旁坐了一个人,还是女人,
问情况的话,我刚好像有听到他们说,你是什么睡眠不足胃又不好,血糖太低,加上一点心理因素才会支撑不住,他们还帮你打了点滴。她又补充。
习齐发现她的头上包着绷带,里头隐约还有血痕,正往自己手肘上的割伤擦着碘酒。除此之外,她全身都是类似的擦撞伤。
他愣愣地看了一会儿,觉得她怎么都不像是保健室的阿姨,除了长得很漂亮之外,她穿着膝上十公分的短窄裙,还跨着腿坐,系着领带的装扮带着某种野性,唇上的口红是紫色的,脚上还穿着马靴。
习齐觉得她很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她。
咦,等一下……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阿希的那个死党嘛!那女人盯着习齐看了一会儿,抢先叫了出来:
瘦成这样……还有一副三天没睡饱的样子,我都快认不出来了!你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啊,上次见面的时候,明明还是个水嫩水嫩的美少年说。
听见这样的说话方式,习齐完全想起来了,他脱口而出:兰姊……
女人就是介希的大姊,音乐学院指挥科的介兰。
介兰又打量他一会儿,从口袋拿出一包west,把刚才拨弄着玩的打火机拿起来,作势要点烟。习齐就把自己的烟抽出来凑过去,介兰看了他一眼,替他点了火,两人就在医护室里沉默地抽了一阵子烟。
兰姊……怎么……会来这里?
习齐先开了口。介兰吐了一口烟雾,举起手肘说:
来这里当然是受伤啊!我可没闲到来医护室做义工。
习齐看着她额头上的肿块,忍不住又问:可是,这些伤……介兰抖了抖烟,声音倒是沉静:
没什么,团练的时候被团员的保特瓶砸伤的,真没创意,暴动也不会找些比较像音乐人的方法,学立法院的嘛这个。
剪刀上的蘑菇(H) 分卷阅读62
习齐想起介希说过,介兰和男团员感情纠纷的事,还说过团员被煽动和介兰作对,要把她换下来之类的传闻,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他从床上坐直起来,正要多问几句,门口走过一个欧巴桑,习齐记得她是医护室请来寒暑期的管理员。看见习齐他们在医护室里吞云吐雾,厉声说了句:医护室里禁烟!就一脸凶神恶煞地走了。
是,是,禁止吸烟是吧?
介兰没好气地应和着,但她只停了一下,又拿起来继续吸着:真是的,现在禁烟标帜到处都是,连吸个烟都要不远千里的到那个什么吸烟室里,好像吸烟者不算人似的。奇怪了放屁也很臭啊,为什么不设个放屁室咧?
即使在虚弱中,习齐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介兰看了他一眼,
你也这么觉得吧?抽boss的小鬼。
啊……嗯。
那些人总是喊着禁烟、禁酒啦,要不就禁毒,还禁止别人自杀,他们只会说吸烟伤害身体、吸毒危害社会什么的,可是从来没有人问吸烟的人为什么要吸烟啊?喂,阿希旁边的小鬼,你为什么年纪轻轻的就吸烟?
习齐吓了一跳,本能地回答,因为……想要释放一些东西……
对嘛,一定是有原因的啊,就像问人家你为什么要上大学、为什么要进这所公司一样。我告诉你,如果没有烟的话,我早就倒在交响乐团前……不,更早一点,我早就倒在那张像宇宙一样的总谱前了。和那个比较起来,吸烟又算得了什么?
彷佛泄愤似地,介兰用力吐出一大口烟雾,
这些人从来不问人为什么要吸烟,如果他们真要禁烟,他们应该先戒掉那些让人去吸烟的东西,像是文学、音乐、戏剧,或是科学之类的,还有股市交易、通货澎涨、疾病、战争、歧视、竞争和裁员。想要这些东西产生的利益,又要去除掉他所有不好的副作用,简直就像想享受排便的快感,却不想浪费冲水的钱一样,便就是你大的嘛!
不知道为什么,习齐觉得想笑,又有点笑不出来,
可是……不是所有人……
啊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是每个艺术家都吸烟,也不是每个失意的年轻人都会去吸毒对吧?为什么你就撑不过去要碰这些玩意儿,就证明你软弱!你任性!没用!你是不是要这样说。这些人的说法真是太和谐了,真该叫他们去拉中提琴才对。
习齐禁不住噗嗤一声。介兰哼哼了两下,挥着烟又说,
这就和自杀一样,为什么平平都是失恋,平平都是被男人抛弃,我可以哭一下子明天就去上班,妳为什么就去开瓦斯跳楼咧?失恋的话就应该一样痛苦嘛,人生不顺遂也应该一样失意嘛,每个艺术家背负的东西也应该差不多嘛!这些人的脑袋大概就是这样想,他永远没办法理解你为什么去跳楼,因为他们相信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去跳。
可是,这样子逃避……
为什么不可以逃?
介兰截断了习齐的话,她认真地望着他:
吶,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不可以逃?
习齐忽然不说话了。介兰从柜子上又拿了一卷绷带,包扎了手肘上的创口,然后又对着他挥了挥烟:
抱歉啦,看到自家人就会恢复本性,和你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你好好休息吧,有空帮我提醒阿希新年要记得回家,那小子最近真是玩疯了。
听介兰一说,习齐才发现年关将近了。最近发生太多事情,习齐一家过节的气氛荡然无存,想到习斋终究不能在家里过这个年,习齐的心就又抽痛起来。
介兰从椅子上起身,作势就要离开医护室,习齐看着她伤痕累累、被砸得东一块瘀青西一块青紫的背影,忍不住叫住了她,
兰姊!介兰在门口停下来,习齐低下了头:
兰姊……妳……还好吗?我是说……
介兰看了他一眼,把身体靠在医护室的门板上,良久没有开口。
指挥交响乐团,就像治国一样,
过了好半晌,介兰吸了口烟,望着医护室的天花板,眼神也变得稍稍空茫:
而女人指挥交响乐团,就像女人治国一样,听得见的论调也几乎和那差不多。我每次总看见校报的评论上写着:以女性独有的细心呈现的纤细乐章……屁啦!你觉得我很纤细吗,阿希的小鬼?然后不体谅男团员的私生活、不够理性、没有组织能力、临事不够决断……这些也都千篇一律,我已经习惯了。
她说着,在门板上捻熄了香烟,留下黑色的灼痕。又对习齐挥了挥手:
再会啦!你的话,抽boss嫌太早熟啦!我推荐dunhill的淡烟啦,不然bossred也比be温和一点,可以考虑一下。新年快乐!
说着,就踏着马靴走了。纪宜拿着手机和她擦肩而过,进来时还回头看了介兰一眼:
你朋友?他问习齐。
习齐却只是望着她的背影,一句话也没有说。
纪宜陪着习齐打完点滴,确认他只是睡眠不足,加上身心俱疲,才会在舞台上晕过去。看着习齐仍旧有些恍惚的眼神,纪宜好像想说什么,却又改口说辛苦了,对舞台上的事支字未提,只提醒他注意身体。
肖桓准时到学院前的长车道来接他,一看见他,就摇下车窗严肃地说:
小斋醒了。
肖瑜和肖桓还有班要上,所以轮流到医院照顾习斋,看到肖桓回来,肖瑜连和习齐说句话也没有,很快就离开了。
习齐几乎是用飞的冲进病房,一进去就看到习斋睁着眼,脸上还戴着氧气罩,这让他的脸孔看来有些模糊。
习齐呆立了一阵子,忍住涌上胸口的酸楚,才扑过去握住了习斋的手:
小斋!小斋……我是齐哥!
齐哥……
习斋听到声音,缓缓摆过了头,笑容和往常一样毫不保留:
对……不起,齐哥……
什么对不起!你什么错也没有啊!都是齐哥的错,把你送进那种学校,那种……你没有错,全是齐哥不好,我对不起你……
习斋听了习齐的话,只是笑了一下。氧气罩下的声音,听起来像隔层墙似的,给人遥远的错觉:
本来想……新年回来,一定要好
剪刀上的蘑菇(H) 分卷阅读63
好养胖齐哥的。齐哥,你好像又更瘦了。习斋又笑了笑,看着习齐的颊:好奇怪……齐哥,我觉得很冷,好像掉在一个……很深的池子里那样,手脚都没什么感觉……齐哥,你握着我的手吗?
习齐像是被雷击一样,眼泪无预警地蓄满了眼眶,他却强忍着不让他掉下来,他知道肖桓在外头看着。
别胡思乱想,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顺,抹了抹眼泪,重又握紧习斋的手,紧到不能再紧,
你没事的……小斋一定会没事的。来,你告诉齐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习齐握着他的手问。习斋无神的眼睛似乎颤了一下,半晌又笑了起来,
没有什么事啊!
小斋,你不要骗齐哥,你一定要老实说……你在学校……是不是被人欺负?
习齐认真地问着,习斋似乎僵了一下,半晌竟把头别到另一边去:不,齐哥,这只是……这种反应更加深习齐的确信,他站起来咬住了牙:
小斋,你老实说,是不是有人把你推下去的?
习斋又笑了一下,齐哥,你不要乱想……
你说啊!小斋,你跟齐哥说!你说出他的名字!或是他们的名字……齐哥帮你杀了他们,齐哥一定会杀了他们……
习齐越说越亢奋,眼神彷佛当真出现了复仇的场景,手也越握越紧,习斋竟似略有感觉,五官缩了一下,习齐才赶紧放手:小斋,你快说!他连双目都泛红了。
齐哥,你不要乱想,是我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
习斋的回答却浇了习齐一盆水,他平静地转回头来,又对哥哥笑了一下:
我喜欢一个人到顶楼想事情,所以对那里很熟,看不见也可以轻易上去。结果没想到那天风大,一个没踩稳,就跌下去了。齐哥,你怎么了,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习斋的声音微显担忧,彷佛看得见习齐般,对他露出温柔的表情:
齐哥,你不要为我担心,齐哥只要像原来的样子就好。像原来那样……又善良、又温柔的齐哥,这样就够了。剩下的就交给我,我会保护齐哥的。他虚弱地笑着。
习齐再也忍耐不住,一度隐忍的泪水夺眶而出。他不想让习斋发现,就握着他的手瞥过了头,但习斋就算是伤重,听觉也很敏锐,
齐哥,你在哭吗?习齐一惊,放开习斋的手站了起来,但还是止不住泪水。习斋又试探了一声,半晌又笑了:齐哥,不要哭,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担心。习齐终于待不住了,他一路吸着鼻子,逃命似的冲出了病房。
肖桓就在病房外,看见飞奔出来关上门的习齐,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看着哭得满脸涨红的习齐,朝他走了过去,像是要安慰他似地伸出手,半晌却又缩了回来,只是静静站在那里观望着、守护着:小齐……
习齐哭了一会儿,好像终于平静般吸了吸气,他把头仰躺在走廊的墙上,又斜瞥了眼站在一旁的肖桓,忽然笑了起来:
桓哥。他叫道。肖桓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习齐直起身来贴着墙,哭红的眼显得令人怜惜,
桓哥,你想要我对吧?他慢慢走向肖桓,把手掌贴在肖桓的胸口,肖桓也诧异地看着他:这几天……都没有时间,桓哥其实忍耐很久了,对吧?
肖桓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他,好像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习齐变本加厉,把手滑进了肖桓的裤缝里,另一手往他的裤头抚去,充满暗示地磨擦着跨间的器官。
肖桓此时再也忍耐不住,他猛地抓住习齐的双手,把他高举起来,然后用力一推,
小齐!习齐被他推得靠回墙上。肖桓咬着牙,看着习齐茫然的神情,又有点不忍心:小齐,不要这样,你是怎么了?他放软声音问。
怎么了?桓哥不想要我了吗?
习齐用细软的、带着恳求的声音问着,这是以往在床上,习齐被肖桓折磨到生不如死、非求饶不可时,常用的声音。肖桓像是被电到一样抬起头来,看着墙边的习齐。
习齐也看着肖桓,与其说是看着,不如说习齐的眼睛本来就没了焦距,他好像随时在看着某个地方,某个不属于这个时空、谁也不能理解的地方。他退回墙边,似乎碎碎念了些什么,竟然伸手解起衬衫的扣子。
先是从颈子开始,习齐一颗颗逐步解下,动作既缓慢又挑逗。解到一半的地方,习齐自己把手伸了进去,用两指捏住了胸口的小实,彷佛焦躁难耐似地搓揉着,边搓还边逸出微弱的喘息声,配上哭得通红的颊,身子也跟着轻微颤动。
哈嗯……啊……习齐噙着泪呻吟。
肖桓看得两眼发直,目光却完全移不开。习齐把另一手伸进裤子里,也不管这里是医院走廊,仰着头呢喃起来,
嗯……来啊,桓哥?他看着肖桓就要移动的步伐,喘息越发剧烈:
小齐是坏孩子,坏孩子就应该要惩罚,快来惩罚我吧,桓……
这话却像根响槌般,蓦地敲醒了肖桓的所有神智。他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心酸起来,看着还在拚命诱惑他的习齐,从长椅上拿过肖瑜刚盖的毯子,驱前把他整个人包了起来,然后紧紧抱在怀里,
小齐,你没有错,
习齐不再喘气了,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反倒是肖桓的眼眶红了,他把习齐整个纳入怀中,像抱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习齐……你没有错,不要怪自己,不要再自责了。你一点错也没有,小斋的事也好,瑜的事也好,你是个好孩子,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们,错的是我,求求你,你是个好孩子,不要再这样子……
习齐的神情依旧茫然,任由肖桓把他捏在怀里,像洋娃娃似的一动也不动。他听着肖桓忏悔般的哭声,忽然像是抽尽了力气似的,手也从衬衫里拿了出来,
什……么嘛,他呓语似地脱口,眼睛仍旧望着无焦聚的一方:事到如今……事到如今,又装什么好哥哥呢?
他转头避开肖桓的拥抱,又这样怔愣地看着远方一会儿,半晌竟哼起了歌来。肖桓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他从墙上爬起,挣开了肖桓的双臂,就这样哼着奇妙的旋律,往长廊那端跳舞似地离去了。
那之后的一次排练,罐子仍然缺席。
但听说他终于给女
剪刀上的蘑菇(H) 分卷阅读64
王打了电话,说是再等他一两天,等他处理好私事,一定会全力把之前的进度补回来,并且在女王破口大骂前火速挂断了。
据说他还慰问了一下习齐家人的情况,但女王火大没告诉他。
剧场几乎已经完工,纪宜在金属塔的最顶端,装设了由废电灯组成的霓红,通电之下,就像是残破的星空一般,彷佛随时都会断气似的,闪烁着衰老而诡谲的光芒。月光则由灯光室操控,调整成妖异的橘红色,在整幕戏中静静地悬吊在舞台上空。
习齐第一次试穿戏服。ivy的戏服,是件破烂、宽大的斗蓬,正式演出后没两幕就会被ti撕烂,即使如此,道具组还是很用心,甚至在上面做出线头和破损来。
道具组也帮ti做了剪刀,为了在舞台上看起来醒目,做得比一般剪刀大了一些,金属质感的刀刃,刀柄是鲜艳的红色,尖端和刀刃的地方为了安全,都被磨圆了。
习齐把他拿在手上端详着,试着开阖了两下,剪刀发出清脆的交响,喀嚓喀嚓,习齐侧耳听着那声音,像在倾听悦耳的音乐一般闭上了眼睛,一时竟着迷起来。他想象罐子、想象ti拿着那把剪刀的样子,唇角不由得微笑起来。
菫换了新的韵律服出现在道具室,脖子上也包了绷带。经过上次那件惊魂后,菫对他的态度倒是没多大改变,只是平常对任何人都冷漠以对的她,竟对习齐多了几分关注。她看着习齐玩剪刀玩到不亦乐乎的侧影,一句话也没说。
下星期就是除夕,女王坚持要在除夕前和舞群配合过一次,音乐和灯光也要尽早加入排练日程里,毕竟新年长假后就是开学,开学后再过不久,就是公演了。
一切都在蕴酿的前夕,这出剪刀上的蘑菇已经跃然成形。
31
一切都在蕴酿的前夕,这出剪刀上的蘑菇已经跃然成形。
随着新年的脚步接近,天空也开始飘起了雨,这几天阴雨连绵,纪宜他们不得不把还在晒干的布景搬回室内,在室内上亮光漆。但是雨还是没停,而且有逐渐加剧的迹象。
习齐把介鱼送他的那个玻璃罐放在病房的窗槛上,仰头看着一缕缕洒上玻璃窗的雨,在窗前伫立良久,才回头过去和习斋有说有笑。习斋的氧气罩已经撤掉,虽然四肢都还骨折不能动,也还不能进食,但已经可以正常说话了。
和那个时候……一样啊……习斋睡着后,习齐看着窗外的雨呢喃。
那之后他为了拿自己的日用品,曾经独自回家过一次。经过前些日子替习斋细心设计的房间时,习齐不由得停下脚步。看着里面改装的书桌、拼凑出的帆布床、肖桓加装的扶手,还有自己亲手放到窗前的一盆假花。
本来习斋应该挂着笑容回家,在自己的牵引下走进这里,兴奋地在里面摸东摸西,还问自己齐哥,这是什么?、啊,我知道,这个是……,本来应该是这样才对的。
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究竟是谁做错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种结果?
该来的总是要来,在除夕前一个星期五,肖桓开车来接他,一面打开雨刷,刷着不断洒下的大雨,一面沉静地说了:
小斋的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
习齐的血色一下子全褪了下去。肖桓表示自己也还不知道,他叫来了肖瑜,打算和习齐三个人一起去听医生的宣判。
走进报告室的时候,习齐发现自己连脚都站不稳,脚根上像缠着什么东西似的,每走一步就抽尽了他所有气力。肖桓连忙从背后扶住了他,推着他的背脊,他才勉强能坐到那张旋转的黑色圆椅上。墙上贴着好像是习斋骨骼光片的东西,但是习齐完全看不懂。
他想起ivy的台词:天使说我会得救。可是天使说的话、对我做的事情,我一点也看不懂,天使也不让我懂,我想那是因为我生病了的缘故。
习斋的情况究竟怎么样?
终究还是肖瑜勇敢,他扫视了一眼那些片子,单刀直入地问道。习齐全身都跳了一下,他压抑着自己冲出报告室的冲动,用无助的眼神看着依旧冷漠的肖瑜,再挪向始终沉默的医生、ivy眼中的天使。
天使总算是开口了。习齐直到很久都还记得那个声音,公式化、机械化的说法,光听第一句就知道他对习斋一点也不同情,习齐的意识朦胧地这么想着。
他想起那把剪刀,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回到那间白色的房子里,杀光所有的天使。ivy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