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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天子

    沈溪这才注意到身上的尘土,这都是他摆弄石灰和木炭的时候不注意染上的。沈溪连忙分辨:哪儿有啊,我学得可认真了,先生还夸我呢。

    真的?

    周氏脸上这才重新挂上笑容,那你快进房,把今天学会的字写出来给娘看看做学问一定要温故知新,不能放下,要是不常读常写,以后就不认得了。

    娘可真有见识。

    沈溪嘴里说道,心里却想:老娘这是把我当成提笔忘字的糊涂蛋了,咱好歹也寒窗苦读二十余载,如果连几个字都记不住,以后还用混么?

    当下沈溪在地上把先生教给他的字悉数写了下来,周氏笑呵呵看着,不时问是什么字,沈溪一一作答。

    可惜周氏不识字,就算沈溪写得不对她也不知道。最后周氏点头嘉许:憨娃儿可真有本事,才一天就学了这么多字,今天娘做顿好的犒劳一下你。回头,你把这些字教给黛儿,知道吗?

    沈溪笑道:娘说的是,孩儿明白。

    随后周氏便进厨房做饭去了。林黛坐在沈溪身旁的小板凳上,看着地上的字,蹙眉问道:憨娃儿,你是不是对娘亲撒谎了?那天你也写了好些字,比这几个复杂得多,可你明明今天才第一天认字啊!

    沈溪瞥了小萝莉一眼:喂,不许学我娘的口气说话,你个姑娘家,还是我媳妇儿,怎么能叫我小名?

    林黛习惯性地把嘴撅起来:你让我叫你哥哥,娘让我叫你弟弟,都不好,所以只能叫你小名了。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对娘亲撒谎了?

    沈溪心想,你当我傻啊,我这头承认那头你就跑到老娘那里告刁状去了。当即坚定地道:我没撒谎,以前写的那些字,是我偶尔路过学堂的时候偷学的,今天这几个字是先生新教的。你不许对娘说。

    哦。

    林黛点了点头,看到沈溪满脸无辜的表情,于是选择了相信。

    之后一家人吃饭,林黛没有提沈溪之前就识字的事。

    到第二天,沈明钧依然一大早送沈溪去读书,路上沈溪道:爹,你忙就先去做事吧,我认得路,自己去就行。

    沈明钧正急着上工,听了沈溪的建议简单叮嘱几句就走了。

    沈溪看老爹走远了,心想自己就算是到学堂也会被那些岁数比他大的同学欺负,再者老先生教的字他都会,去了也纯属做无用功,干脆不去得了,还是回家确保书画做旧不出差错,不然哪处地方熏得过重,会令画的质地不均匀,从而影响整体效果。

    想到便做,沈溪折身返回小院,进门前从门缝往家里瞧了瞧,没有看到人,这才放下心打开门进去。

    这栋院子紧挨着王家大宅,门前不时有王家人经过,并不担心安全问题,周氏只是简单地挂上一把锁,而为了提防儿子下午放学回家进不了屋,昨天上学前便把钥匙给了沈溪,所以沈溪才能自由进出。

    到了院子里,沈溪把东西拿出来,正要在太阳地里摆弄,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沈溪吓了一大跳,险些把手伸进石灰水里。




第二十一章 南戏戏本
    师兄,我来跟你学武功了。

    沈溪转过身一看,却是王陵之。

    王陵之今天穿着身崭新的青色劲装,手里捧着宣纸,咧嘴笑着看向他。

    王陵之换上新衣后整个人精神许多,衣服料子是绸缎的,脚上蹬着一双厚实的马靴,腰带系得很紧,外面的短靠像是特别为练武准备,跟之前的装束大不相同。

    沈溪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怎换了这么一身来?

    王陵之得意道:师兄,你也觉得好看吧?昨天先生考校我学问,我对答如流,爹高兴赏给我的,说我以后用功读书的话还有好东西。

    沈溪暗忖:这小子平日里只知道舞枪弄棒,没想到跟他说研习武功秘籍必须读书识字他回去后便能认真学习孩子读书果然是要先挑起他的兴趣才行!

    此时沈溪正愁没人帮忙,于是招呼道:前两天教给你的武功你要认真研习,今天先帮我弄这个。

    王陵之惊喜地问道:师兄,你觉得我现在修为已经到了需要培养‘心性’的境界了?

    想的美,我是没人帮忙,快动手,不然我不会教你新的武功。

    王陵之听了撇撇嘴,但还是上前帮忙。

    虽然王陵之有些少爷脾气,但到底只是孩子,平日里王家根本就没人跟他玩,好不容易有沈溪这个年龄相当的存在,既能一起玩还能从沈溪身上学到上乘武功,于是逐渐把沈溪当成朋友看待。

    二人忙活了半天才把画摆好,沈溪对着太阳不断地调整角度,以便加快熏画的速度。

    王陵之有些诧异:师兄,黑不溜秋的你画的什么啊?

    沈溪坐在书画旁,嘴里叼着根稻草,闻言把草梗吐掉,道:山水画,你不懂。

    王陵之道:原来这就是山水画,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山水,这黑漆漆一块一块的好像鸡屎一样,上面画的亭子倒是挺有趣的。

    沈溪见王陵之用手去摸,马上喝斥:别碰,弄坏了我又得重来。还有下面的木盆你也别触碰,否则会把你的手烧烂。

    王陵之吓了一大跳,嘴硬道:我才没那么傻呢嘿嘿,师兄,既然你辛苦画出画来,好好的熏它干嘛?

    沈溪自然没法跟王陵之解释书画为什么要做旧,只能含糊道:这是门很高深的武功,尚未到你学习的时候,等你再练一段时间基本功我才教你。

    王陵之高兴地道:师兄,你说话可要算数,现在我已经学了许多四级的武功,过几天你可要教我更高明的招式昨天我跟门口一个不认识的小子打架,我一个侧踢就把他踢趴下了,师兄你教给我的武功可真管用。

    沈溪听了不由咳嗽一声,脸上微微有些发烫这小子还真拿教给他的武功打架了,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被踢了一脚。沈溪板起脸:师傅说过,我辈学习武功为的是锄强扶弱行侠仗义,切不可欺负弱小你若是再欺负人,我就不认你这个师弟了。

    王陵之赶紧道:别啊师兄,我才学了一丁点儿就变得这么厉害,想必三级二级的武功更为惊人,更不要说顶级的了。好吧,大不了我答应你以后不动手就是,但如果他们打我怎么办?

    那你就可以名正言顺还手,来而不往非礼也。他打你一拳,你还他十脚。

    王陵之忙不迭点头,嘴里奉承:师兄高见。

    中午的时候,沈溪教王陵之扎马步,强调必须把下盘站稳了才能把武功练好,王陵之虽然觉得枯燥但听说这和能否练好上乘武功有关也就咬牙坚持,随后便告辞回家自己研究。

    沈溪继续摆弄他的赝品画,等太阳西下,第一幅画已经熏好成为成品,他拿起来仔细观察,非常满意。沈溪模仿王蒙山水画的水平可以说是炉火纯青,加上纸张一看就有段历史,估计就连王蒙本人活过来也未必能分出这画到底是不是他作的。

    此时沈溪手里有了不逊于原作的赝品,最大的难题是没办法把画变成银子。他一个小屁孩拿着名贵书画出去卖,谁相信是真的那就有鬼了。

    黄昏时周氏带着林黛回来,沈溪没提自己没去上课的事,问及学到的新字,沈溪随便写了几个,都是有板有眼,周氏欣慰地去做饭了。

    第二天,沈溪依然没去学堂。他准备到城里走走,研究一下宁化县城里古玩市场的情况。

    县城繁华,行人熙攘,但街上摆摊的和店铺里卖的大多是生活日用品,宁化地处福建内陆,八山半水一分田,半分道路和村庄,一年到头产出极为有限,有几个人有闲钱去买字画摆阔充场面?

    不过最后沈溪还真找到一家字画店,但看那简陋的门脸根本就不像是做大生意的。

    就在沈溪准备回家的时候,街上突然变得热闹起来,一**人群纷纷向城北方向涌去。沈溪好奇之下跟着行人走,到了北门才知道,原来是京师来的工部郎中已抵达宁化县城,知县韩协带着县衙的人前往迎接,百姓们跑去凑热闹了。

    沈溪从迎接的官员中见到了夏主簿的身影,不过他对当日风箱的事耿耿于怀,对于这些喜欢拿腔作调的官僚,在没有取得功名之前沈溪决定尽量敬而远之。

    回去的路上,有人聚在一起,原来县衙放出榜文,说要征集南戏戏本,排练新戏在接风宴上给工部郎中林仲业赏鉴。

    随着大明承平已久,戏剧得到长足发展,而这个时代主要流行的便是用南方音乐演唱的南杂剧,俗称南戏,以别于元代盛极一时的北杂剧。

    沈溪对于南戏所知不多,哪怕是他这种专业考古人士,对于不爱好的东西也没精力去过多涉猎。在他看来,南戏应该是在清朝中期各大戏种成型之前于地方上流传的戏曲演绎方式,并不清楚此时的南戏有着后世京剧国剧的崇高地位。

    沈溪挤到公告栏前看了看,榜文上说,韩县令专门从汀州府城请来南戏班子,而今要在宁化县里找说书人写戏本,如果有写得好的,会有赏钱下发。

    这榜文沈溪一看就有问题。

    想那工部郎中,虽然在京师不算达官显贵,但至少经常出入教坊司青|楼等欢场以及权贵之家,听过的戏曲自然多不胜数。

    可能是韩县令打听到林仲业林郎中喜欢听戏,投其所好,不惜斥资从府城把戏班子请来,可一问才知道戏班子会的剧目平平无奇,要想打动林仲业怕是有些困难,只好找人现写戏本。

    就在沈溪琢磨自己有没有能力赚这笔赏钱的时候,一个中年汉子道:要说这事稀奇,你们说咱县城里有几个说书的?无非是城南城北和河边茶楼那几位,他们说的全是陈年旧书,让他们写戏本,还不如把他们直接埋棺材里呢。

    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这时候的人大多喜欢凑热闹,但凡官府有什么事都喜欢聚在一起热议一番。也是这时代缺少娱乐活动,平日里散工或者是夏天纳凉,总要找个话茬,要是没个见闻真不好去跟人搭讪。

    沈溪觉得这不失为一个来钱快的途径,因此回家后,马上动手写戏本,这总比作赝简单得多,只要有笔有纸就行。

    沈溪琢磨最好拿后世成型的戏本,诸如《贵妃醉酒《秦琼卖马这些,既有历史典故,也有群众基础,再加上经典的唱词,稍微修改就可以成为很好的戏本。

    可惜沈溪能背诵的戏曲可说是一部都没有,他听戏本来就是想感受一下那种文化氛围,哪里想过去背戏词?

    思来想去,沈溪找了两出还算熟悉的戏曲,一出是《女驸马,一出是《四郎探母,主要是考虑到历史演义的传承,很多故事要到晚明以后才逐渐流传开来,先于演义成戏终归有些冒险。

    但沈溪对于出自《杨家将的《四郎探母有些不太肯定是否在明朝中叶有成型的演义本子,只能硬着头皮写,因为官府征集戏本时间比较紧,毕竟林仲业人已经到宁化县城,接风宴总不能拖上几天再办。



第二十二章 年少的无奈
    当天下午沈溪写好戏本后就送到了县衙。

    这是沈溪第一次到县衙,大红的门脸,上方高悬宁化县衙四字,大门右墙边放着一面大鼓,当街的一对石狮子甚是威武。

    沈溪没多想就准备向衙门里走,一名衙差拦住他,喝道:哪里来的野小子?衙门也是你随便闯的吗?

    沈溪把揣在怀里的戏本拿了出来,递上前:官爷,有一位老先生让我把这个送过来给县太爷,然后领赏。

    那衙差接过去,打开来看了几眼,可惜他识字不多,磕磕绊绊念了几个字就读不下去了,一把将戏本甩给沈溪: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溪露出天真无邪的表情,道:回官爷的话,那位老先生说这是戏本,是县太爷张榜公布要的。

    嘿,还真有人接这差事你等着,我这就进去跟夏主簿禀报。

    说着人便进去了,留下沈溪在门口翘首以盼。

    半个时辰过去,那衙差脸上带着笑容出来,怀里鼓鼓囊囊的多了什么东西,而沈溪让他递进去的戏本却没了。

    你小子还在哪?那官差走出来,面带倨傲之色。

    沈溪道:那位老先生说,没拿到赏钱不许走。

    衙差一听怒了,喝道:你个瓜娃子懂个屁,什么赏钱,这有俩大子儿,你拿去买糖,赶紧走,再不走老子用这杀威棍打你!说着挥起手上的棍子做出要打人的架势。

    沈溪一下子懵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面肯定给了赏钱,这衙差竟欺负他是个小孩子压根儿不想把钱给他,可怜他忙活了一天,现在就换了俩铜板。

    官爷,你不能这样。沈溪据理力争。

    啪!

    那衙差居然说到做到,拿起杀威棍便开打,好在沈溪躲避及时,没被打中腰杆,但屁股一阵火辣辣的疼。

    那官差一脸凶神恶煞:回去跟那个指使你的死鬼说,想要赏钱就来县衙,看他有没有狗胆。

    民不与官争,沈溪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憋屈。

    回去的路上,沈溪越想越不甘心,小拳头捏得紧紧的,自言自语:以为不给赏钱,我就没办法了?咱们走着瞧!

    沈溪送出戏本的第三天,南戏班子就在县衙演出,为工部郎中林仲业接风洗尘,宁化县城及周边的士绅大多出席作陪,一共三出戏,除了戏班子的保留戏本,剩下的两出便是沈溪写的《女驸马和《四郎探母。

    之后两天,南戏班子在宁化县城中央一块空地上搭起戏台,轮番演出新戏,供百姓免费观看这是按照工部林郎中的要求,与民同乐。

    这两天县城百姓有如过年般热闹,戏台周围围得水泄不通,县衙不得不派出差役维持秩序。

    《女驸马这出戏接地气,引发巨大轰动,人人争相传诵,每一句戏词都被人反复提及。反倒是《四郎探母,因为弘治年间杨家将的英雄传奇系列故事尚未形成演义说本,反倒没有太大反响。此时茶楼酒肆里说书人说的基本都是老段子,就连隋唐英雄的故事也未形成固定本子,宋初的事自然少有人提及。

    沈溪终于意识到这个时代的百姓对于精神娱乐的巨大需要,此时的人们最大的娱乐方式莫过于听书和看戏,看来以后要赚钱,得在这上面动脑筋才行。

    为了检验自己的想法,同时报复那克扣赏钱的衙门衙差,沈溪用了几天时间,编撰了一本描写宋初杨老令公佘太君以及杨家七子戍守北疆精忠报国的演义说本,虽然故事不怎么全,全本上下也不过二十回,且都是删减的,但因为汀州府南戏班子演出的《四郎探母的影响力正在慢慢发酵,沈溪把说本送去茶楼交给说书先生后,没过两天城里就开始流行起《杨家将的故事。

    沈溪没有从这次写说本中赚任何钱,他知道事情早晚会传到韩县令和工部林郎中耳中,那时他就能讨回公道了。

    这段时间,沈溪只有第一天去土地庙读书认字,剩下的时间都在做自己的事。原本沈溪觉得那老先生年老昏聩,不会察觉,可在第八天上,下午太阳还未落山周氏便气冲冲带着林黛回家来了,周氏一进院子不由分说,见到沈溪抄起扫帚就打。

    娘,您干嘛?怎么不分青红皂白说打就打,事情总要有个缘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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