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寒门状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天子

    张苑又怒视江彬。

    小拧子着急地道:“两位,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宁王叛乱,现在已是火烧眉毛了,怎么两位还有心思在这里吵吵不休?陛下安危大于一切,就算此番不能平定江西又如何?不是还有沈大人在么?沈大人出马,宁王叛乱很快就会平息,有什么大不了的!”

    小拧子提到沈溪,非但张苑,就连江彬脸色也很难看。

    他们都很清楚,以往遭遇战乱,或者战事不利时,只要沈溪出马一定能解决,而且绝对是兵不血刃,此前朱厚照在宣府犯了那么多错误,最后居然神奇地让沈溪强行给找补回来。

    如果朱厚照临阵退缩,下旨让沈溪前来领军,相信宁王之乱在一两个月内就会平息,关键是看朱厚照是否放得下面子,还有就是他想不想赚取亲临战场杀敌的军功。

    张苑道:“咱家奉皇命办事,不会跟小人一般见识……告辞了……”

    说完,张苑带着早就等候在外面的李兴离开。

    江彬却没急着走,先对皇帐前那帮侍卫详细交待清楚,没有他的准允,任何人都不能见驾,如此也是防止张苑到朱厚照跟前告状。

    ……

    ……

    宁王派兵攻占九江府城和湖口县城的消息,随后不到一个时辰已传遍全军。

    本来是暗地里悄悄传播,现在已可正大光明拿来讨论。

    同时朱厚照的军令也下达军中,兵马原地驻扎,在很多人看来非常合适,毕竟涉及到皇帝安全,不冒进也不仓皇撤退,先看清楚形势,按照道理讲没有错。

    不过在王陵之和刘序的私下议论中,朱厚照这回走了一步昏招。

    “既不进军彭泽,又不退守安庆,哪怕到长江南岸的马当山构筑防线也可以啊……陛下决定在此驻扎是何意?”

    刘序看着手头沈溪下发的大江地势图,连连摇头。

    刘序虽然不是什么谋士,但跟沈溪不是一天两天,对于行军打仗的东西有自己的思考,沈溪一直都在给他们出谋划策的机会,以此来锻炼他们独立带兵的能力……虽然大部分策略没有被采纳,但眼界确实开阔了。

    现在朱厚照屯驻平坦的江边野外,无险可守,在刘序看来就是一步彻头彻尾的昏招。

    王陵之道:“或许陛下是想在这里等候沈大人的意见吧……不过这里距离南京有点远,若是等候援军的话……可能时间上赶不及,其实不如直接撤回安庆。安庆府城池坚固,足以保证陛下的安全。”

    刘序点头道:“应该及时跟陛下进言才是……现在就怕宁王所部来势汹汹,到时我们驻扎在这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很容易出大乱子!”

    ……

    ……

    朱厚照于江边平坦的旷野驻兵,看起来高明,却跟当年英宗征讨瓦剌人的境况非常相似。

    都是高调出兵,也都志得意满,却也都是在半途得知敌人兵锋强盛临时改变策略,英宗选择的是撤兵,最后被困土木堡,把自己都赔进去了。而朱厚照好面子,选择暂时不撤退,也无异于是在为自己挖坑。

    王陵之和刘序发现皇帝下达的命令不对劲时,赶紧想办法给沈溪送信,但这里前不挨村后不着店,想把消息传递出去不那么容易。

    此时沈溪远在新城,却比朱厚照更早知道宁王攻破九江府城和湖口县城的消息。

    沈溪没去想朱厚照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好像这件事跟他没多大关系,此时的他正沉迷于“酒色”之中。

    华灯初上,马怜所住宅院内,竹笙吹奏出的曲调分外悦耳。

    明亮的电灯灯光下,一群舞女正在表演精心排练过的歌舞,莺莺燕燕很是赏心悦目。

    沈溪是这大厅中唯一的客人,他面前摆放着精美的菜肴,杯盏里酒香四溢,他好像陶醉于优美的曲调和绚烂华丽的舞蹈中,眼睛微眯,神情迷醉。

    在这里,沈溪不需要在意外面的纷纷扰扰,无论是前线战报,又或者国家大事,都跟他无关。

    马怜在大厅中间领舞,舞姿极为撩人,连续高强度的动作后,脖颈间隐现汗珠,等曲调进入尾声,其他舞女还在表演时,她来到沈溪面前,在铺设有地暖的木地板上跪坐下来,恭敬地为沈溪斟酒。

    马怜跟惠娘、李衿不同,见到沈溪的机会很少,她也清楚每次沈溪过来的目的是什么,知道自己在别的方面帮不到沈溪,于是只单纯把自己当作一个女人。

    “很好。”

    一曲舞曲结束,沈溪拍掌叫好,六名舞女弯腰行礼后往后堂去了,准备下一场表演。

    沈溪的评价非常简单,看起来很是敷衍,但马怜却知道沈溪是真心喜欢她的安排。

    马怜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就怕主子不喜欢呢……上次主子来的时候,其中几个丫头没到来,刚才表演的六个人里边有两个是新人,姿色上乘,可惜身子没完全长开,或许得养些日子才能让主子满意……”

    沈溪知道是怎么回事,此番回到新城,马昂一直都在他身边做事。

    或许是马昂感受到自己被沈溪冷落,赶紧跟富商韩乙商议,在江南找了不少美女给沈溪送来。

    旁人拼命巴结皇帝,韩乙和马昂却知道自己的身家性命全系于沈溪一身,所以他们把金银珠宝乃至酒色财气的东西通通送到沈溪跟前,沈溪知道贸然拒绝的话只会让二人离心离德,干脆送到马怜院子。

    马怜知情识趣,没有通常女人的妒忌和小心眼儿,她没有觉得这些女人的到来对她的地位存在威胁,毕竟她知道自己的处境,只有这院子对沈溪保持足够的吸引力,沈溪才会多过来消遣,否则她会被冷落,甚至将来是否能见到沈溪都难说。

    沈溪道:“还是你有心……”

    马怜没想到沈溪会如此满意,脸上带着稍微的羞喜:“能为主子做点事,奴甚是欣慰……这些丫头年岁大的十七八,小的十三四,有的已长成,有的还是小花骨朵,却不知主子是否有中意的?让她们先过来陪主子喝喝酒,说说话,回头带进房里便是。”

    沈溪见马怜说话时粉颊飞红,宛若小家碧玉,不由伸出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不是跟你说过,不需要在这上面下太多工夫吗?为何又安排了?”

    马怜虽然被沈溪抬起头,却不敢跟沈溪对视,分外羞涩:“送到这院子,便是主子的人,哪怕主子觉得没什么必要,这些丫头也能为主子暖暖被窝,做一些贴心的事,还能服侍主子起居更衣。其实她们会的东西很多,只是主子没见识过罢了。”

    沈溪很清楚马怜说的是什么意思。

    任何时代,只要有需求就会有买卖,而美貌的女人一向为权贵喜欢。

    大明承平已久,风气转向奢靡,江南民间尤其是扬州、苏州等地逐渐形成养瘦马的传统,有人专门把贫苦家庭中面貌姣好的女孩买回后调习,教她们歌舞、琴棋、书画,长成后卖与富人作妾或入秦楼楚馆,以此从中牟利。

    马昂的合作伙伴、受沈溪招揽的韩乙便精通此道,本来韩乙就是靠跟官府勾连才取得丰厚身家,至于如何贿赂,如何让官府中人网开一面,非常有经验。

    至于这些女子,自小就接受系统地栽培,平生所学基本都是娱人的东西,至于如何伺候男子,她们或许比闺中妇人更有经验,只是缺乏实践罢了。

    沈溪看着马怜道:“我从未见识过她们的本事……莫非你见识过了?”

    “嗯。”

    马怜轻轻点了点头,“闲着没事奴听她们说了一下,以前奴从来不知原来闺中有那么多花招……奴还是太任性,被主子惯坏了。”

    在沈溪面前,马怜总把自己摆在卑微的位置上,以奴婢的身份对待这段感情和关系。

    沈溪笑着将马怜揽过来,让她依偎在自己怀中,道:“有你在,不就够了么?”

    这下马怜更加害羞了,显然她从那些女子身上见识过的东西,让她很是羞涩,虽然她现在有了一定身份和地位,但始终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她接触到的东西太少,到了江南,她才算大开眼界。

    就在马怜羞得无地自容时,古琴和萧声又起,新的舞蹈表演又开始了。




第二五五〇章 只怕小人言
    次日一大早,沈溪将唐寅叫到官衙,此时唐寅已知晓皇帝带兵驻扎长江北岸临江之地的消息。

    没有外人在场,唐寅便无所顾忌,径直问道:“陛下这是何意?是临时起意驻兵?还是准备养精蓄锐后继续用兵?难道就不怕宁王领军渡江杀来?”

    沈溪对这消息并不感冒,反问道:“宁王兵马这会儿不是还没出江西地界么?”

    唐寅苦笑:“以沈尚书见地,不会认为如此用兵是正确的吧?这样很容易遭致叛军攻击,进又不进,退又不退,行事瞻前顾后,本来占据的优势会迅速消弭,一旦兵败,陛下怕是很难回南京吧?”

    沈溪道:“伯虎兄看来很着紧这件事……陛下不带你随身参谋军机,实在可惜。”

    “沈大人言笑了,陛下哪里将在下放到眼里过?”

    唐寅听出沈溪语气中蕴含有奚落的意思,赶紧解释道:“在下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若有差错的话,便当在下没提过……却不知陛下此举是否跟沈尚书提前商议过?”

    沈溪抬起头看着唐寅,微微摇头:“未曾有任何商议……从离开新城之日起,陛下便没有跟我联系过,这一点你是知晓的。”

    “那就问题大了……”

    唐寅非常紧张,赶忙问道,“沈尚书如何看待陛下决策?”

    沈溪再次摇头:“我怎么看待不要紧,问题的关键是陛下是否能听进别人的意见……相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如今九江府城和湖口两座江防要塞失守,陛下最佳的选择莫过于引兵回安庆。”

    “其实继续进军,依靠朝廷兵马暂时拥有的水上优势,威逼湖口,把叛军水军堵在鄱阳湖里,同时迫使宁王兵马分兵驻防南岸,为后续兵马到来赢得宝贵的时间;又或者干脆泊靠长江南岸,驻扎马当镇或者彭泽县城均可,只要等到陆路兵马赶到,便能以绝对兵力优势碾压对手……”

    “现在陛下选择了最危险的应对方式,除了自身驻步不前外,还把战略要地彭泽和马当拱手让给叛军,如此叛军可以自如地与朝廷兵马隔江对峙,逐步取得战略上的主动。”

    唐寅一听便知沈溪也不支持朱厚照在长江北岸安营扎寨的决定,赶紧道:“沈尚书不上奏建议陛下撤兵么?”

    沈溪叹道:“该上奏时,我自然会上奏……现在无论我说什么,陛下都未必会听。而且由我口中说出来,很可能会适得其反,不如静观其变。”

    ……

    ……

    唐寅无法调遣沈溪,最多是提供一点意见,但显然沈溪不会采纳。

    唐寅自嘲地笑一笑,然后便告辞离开……虽然他担忧皇帝安全,却也知道这场战事跟他关系不大,皇帝一门心思建功立业,生怕别人抢了他风头,连军事方面的权威沈溪都插不上话,他一介文臣能说什么?

    接下来两日,新城风平浪静,没听说前线有战事发生,宁王在攻下九江府城和湖口县城后便没了动静,似乎静待皇帝领兵上门。

    等唐寅再次见到沈溪时,沈溪正在热火朝天的船厂视察。

    唐寅主动过去问候,他急于了解前线的最新战况,觉得很可能有些重要情报未对外公开。

    唐寅简单寒暄两句便发问:“沈尚书,不知陛下那边情况如何了?为何一直没听说前线开战?照理宁王拿下九江府城和湖口县城后,应第一时间调兵遣将,进攻陛下统领的兵马,以求速战速决……战事拖延下去对宁王太过不利。”

    沈溪微微一笑:“宁王生性谨慎,或许是在担心什么,毕竟陛下手头有十万大军。”

    唐寅立即出言纠正:“不是说两路人马加起来才有十万兵马么?听说还掺杂有大量巡检司兵马,那可是刚放下锄头不久的农民,不能委以重任。倒是宁王叛军,连下数府,可谓兵强马壮。”

    沈溪本来正在对工匠说及改进蒸汽机及造船工艺之事,闻言不由笑了笑,示意工匠继续做事,他带着唐寅往外走。

    “陛下现在固然对宁王的情况一无所知,宁王何尝又能调查到陛下军中的真实情况?此番陛下领兵西进,可谓声势浩大,对外宣称三十万大军,宁王总不能拿一两万人马去江上跟陛下硬碰硬吧?”

    唐寅脸上露出讶异之色:“宁王手头才一两万人马?”

    沈溪摇头:“宁王人马是不少,但真正能调动的有生力量却相当有限,刚刚占领的州府不需要派兵驻扎,征集粮草么?宁王出兵前,最看重的便是南昌周边府县归属,现在拿下来自然要大肆封赏有功之臣,收买笼络人心,等稳定内部后再进兵。”

    唐寅听了这话长长地松了口气:“如此再好不过……只要叛军龟缩不出,那平息叛乱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沈溪摇摇头:“伯虎兄怎知宁王在得悉陛下军中情形后,不会铤而走险,派出水军跟陛下统领兵马交战呢?”

    唐寅不开心了:“沈尚书,您有意见只管提便是,这兜兜转转的,在下已经无法判断宁王会作何选择。”

    沈溪摊摊手:“你不知,难道我便知晓?我又非宁王腹中蛔虫……宁王作何选择,那是他的事情,至少现在前线一片风平浪静,接下来战事于何时何地发生,或许问问老天爷更有效。”

    唐寅听出沈溪话中的敷衍之意,明白不可能再从沈溪口中得到更有用的讯息,当即道:“若是沈尚书有消息,尽可通知在下,在下……只是想参谋一二,对前线战事没什么实质性帮助,就是瞎操心罢了。”

    沈溪微笑着点了点头,目送唐寅见离开,脸上闪过一抹冷色。

    ……

    ……

    不怪新城这边没得到任何消息,因为朱厚照军中确实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在长江北岸驻扎两天,依然不清楚九江府的情况,朱厚照有些急了,但他没有想过回兵安庆,只是想确定是否有必要率领船队袭扰湖口,夺回沿江要隘。

    “……陛下,江对岸出现了宁王斥候,证明彭泽县城和马当镇已为叛军攻占,九江府或已全境沦陷……昨晚有人混进营中纵火,好在被巡营官兵及时发现并制止,才避免一场大祸发生。”江彬呈报。

    为了不让张苑接触皇帝,江彬煞费苦心,现在所有军情都由他来呈报,如此也显得他精明能干。

    朱厚照道:“真是岂有此理,贼人竟敢放火烧营?简直活腻了!把人拉到营门前枭首,以正视听。”

    “是,陛下。”

    江彬行礼。

    朱厚照再问:“九江府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南昌府周边府县莫非全都沦陷了?还有就是难道宁王从未考虑派出水军前来迎战么?这也太过风平浪静了吧?”
1...18551856185718581859...198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