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状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天子
“姐姐何意?”
花妃不由皱眉,她没料到丽妃会这么不近人情。
丽妃道:“或许在妹妹看来,咱都失宠了,必须要连成一线,共同对敌。但其实有人一直防着我们,尤其是朝中那位显贵,你说若是他知道我们往宣府,还一心要到陛下跟前争宠,他会怎么做?”
本来丽妃只是把沈溪搬出来当借口,孰料花妃闻言咬牙切齿道:“有些人,就不该存于朝廷中,根本就是狼子野心。”
丽妃对于花妃的反应很好奇,心想:“之前就知道这女人跟沈之厚有过节,何至于到如此地步?或许可以好好利用……”
丽妃试探地道:“豹房的人,其实最好就是低调行事,然后防备沈家……沈家的眼线不但遍布朝野,宫里和豹房也有耳目,你我在这里的交谈,或许回头就会传到某人耳中。”
说话时,丽妃故意往旁边一众宫女身上掠过,但这些宫女都是低着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花妃道:“这些人不敢瞎传,姐姐若愿意的话,我们倒是可以联手对付朝中权贵。”
“哦?”
丽妃又有所怀疑,她当然不会在这种问题上表态。
花妃却显得很热切:“眼看要往宣府,估摸再有半个月时间,就要到宣府跟圣上团聚……但就算如此,面圣的机会也是极少,姐姐难道不想把握稍纵即逝的机会?”
丽妃心想:“我为了等那一天,已准备两年时间,我的方法足以压得过这女人,何必跟她联手?但……这次陛下没放弃她,说明她还是有一定价值,就算我现在不利用她,也不能直接回绝。”
“好。”
丽妃感觉有机可趁,尤其是在联手对付沈溪的问题上能达成一致,所以干脆点头同意。
花妃很高兴,让人送上礼物。
花妃笑道:“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望姐姐不要嫌弃,至于为圣上安排的节目,你我路途上可以好好商议。”
“妹妹客气了。”
本来丽妃以为花妃跟她那干儿子一样抠门,但等她看到花妃送来的礼物后,脸色顿时变了。
这些礼物虽然算不得贵重,但在豹房这种类似于冷宫的地方也算是很有诚意了,合起来至少价值七八百两银子。
花妃笑道:“那咱就说好了,希望姐姐不要临时变卦,能否得到陛下的宠幸不要紧,把那位朝中权贵给压下去,才是正经事啊。”
……
……
花妃走后,丽妃在心里盘算,越想越觉得不对头。
丽妃心道:“这女人不过是建昌侯府送到陛下跟前的女人,会跟沈之厚有如此大的仇怨?难道她是想替张家报仇?她一个被送来送去的女人,何至于对故主如此痴情?”
“沈之厚得罪的人可真不少,不过照理说开罪的都是朝中奸佞,连我也算其中一个,毕竟我之前没做过什么好事,但他什么时候开罪的花妃,让人意想不到。”
就在丽妃仔细思考时,一名宫女近前:“娘娘,行李全部收拾好了,明日可毫无牵挂地出发。”
丽妃道:“我写一封信,你送出去。”
“娘娘,奴婢不敢。”
宫女吓了一大跳,赶紧跪下来磕头。
丽妃没好气地道:“怕什么怕?只是问问情况,本宫又不是要杀你,你只管把信交给罗公公就是……”
“是。”
宫女这才稍微放心,等丽妃写好信函,拿着走出去,她要送去的人正是之前曾在皇帝跟前服侍,得宠一时的小罗子。
不过因豹房势力式微,再者小拧子有意报复,便把小罗子重新打发回丽妃身边。小罗子现在要地位没地位,要人脉没人脉,觉得自己的宦官生涯已到尽头,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到恩主丽妃身上。
“真该好好查查。”
丽妃心有不甘,“沈之厚的底细,一定要查得清清楚楚,然后从中发现漏洞,不能让他继续得瑟下去!不过,花妃想让我对付他?呵呵,没那么容易,一定要迫使其为我所用,只要他能诚心把我当成合作伙伴,对他好,对我更好!”
……
……
信函通过小罗子的手传出豹房,没有直接传给沈溪,先从云柳手里过了一遍。
也是丽妃对沈溪掌控的情报系统有一定了解,通过跟汀州商会联系,把信函送到,辗转后信函到了云柳手上,再送到沈溪跟前。
“……大人,这女人分明是想利用您。”
云柳没有从丽妃的信中看出太多端倪,只觉得丽妃是想借跟沈溪合作,重新得到皇帝的宠信。
沈溪道:“她提到了花妃。”
云柳皱眉道:“难道她知道了那女人的背景和来历?”
沈溪摇头道:“这种事其实瞒不了太久,有关花妃的过往,其实有心人都可以查到,只是现在没人往这方面入手,不过现在花妃有意要跟我作对,引起她的怀疑而已。”
“两个妖女都留不得。”丽妃咬牙切齿道。
沈溪道:“皇帝的女人,不是你我想动就动的,静观其变吧!”
说完,沈溪直接将信函丢到桌上,好像从来没看过一样。
……
……
花妃和丽妃往宣府,在朝中没掀起任何水花,但市井还是有一些传言,说这是太后制衡沈家的一种手段。
皇帝跟夏皇后关系不睦,张太后为了能早些将儿子的心笼络回来,便从宫外这些女人身上入手,对于张家来说,当务之急是联合一切力量制衡沈家……
相关传言说得活灵活现,但沈溪清楚,在正德皇帝召丽妃和花妃之事上,张太后压根儿就不清楚,甚至张太后得知后还很生气,觉得儿子荒唐任性,不务正业。
“大人,江南备战卓有成效,十万新兵训练后已遴选出五万精通水性的官兵,再配合之前新城驻扎的一万兵马,基本能出海远征了。”
沈溪虽然不在兵部履职,不过他是监国,而且这次大明筹备跟佛郎机人的战事,均由沈溪出面协调,所以地方武将进京后依然喜欢往沈溪这里跑。
若换作以前,沈溪跟武将见面必会被人非议,但现在情况不同,毕竟沈溪有皇命在身,就算见见胡嵩跃、刘序这样的旧部,也没谁敢说三道四。
这天在沈溪的小院内,胡嵩跃和刘序正在跟沈溪掰扯,涉及沈溪离开江南后的许多情况。
沈溪不想听细节,问道:“你们回京准备待多久?”
刘序道:“停留多久要看都督府的安排,不过……听说卑职等人要被调往宣府任职?”
“是吗?”
沈溪似乎对此并不知情。
胡嵩跃讶异地问道:“大人,不是您把我们叫来的?往西北……意思是西北又要用兵?兵部那边没说什么,都督府也不给准信,就让我们住在京城东边的驿站,平时进个城都很麻烦……要不,大人帮忙问问?”
沈溪直截了当地道:“若是陛下召你们到他身边备战呢?”
“啊!?那感情好……”胡嵩跃先是一愣,随即嘿嘿笑了起来,好像能跟着皇帝打仗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
刘序却很谨慎:“连大人都不知风声的话,怕是背后有什么阴谋……”
沈溪道:“还能作何?难道有人针对本官?”
刘序摇头不语。
随着他们这些人地位飙升,自然清楚自己作为沈溪的嫡系人马,肯定会被朝廷乃至皇帝猜忌,若皇帝要对沈溪下手的话,一定会先把他们这些掌兵将领先行调离。
胡嵩跃看了看刘序,跟着说道:“来的路上就跟刘老二说过,江南备战日紧,突然调咱到京城,又不是述职,快马加鞭赶到后还没下一步指示,太过蹊跷……其实弟兄们更想跟着大人出海,咱在南洋所得地界不是还没占回来么?”
他所提“南洋地界”,说的是之前佛郎机人答应划拨给大明的南洋领地,现在协议已经签订,可惜朝廷一直没派人接收。
朱厚照也想派人去,但想到可能会落入佛郎机人的圈套,便犹豫不决。
朱厚照明白,只要沈溪出马基本能解决问题,但又怕沈溪去了后,朝廷事务没人打理,更怕沈溪外出遭遇危险回不来,所以这件事就被无限期搁置。
这也跟沈溪没有坚持派人接收领地有关。
不过在下面将士看来,这些领地属于之前跟佛郎机人交战所得战利品,是值得夸耀的事情,是将士们用鲜血和汗水换来的,所以他们比京城内的政客更热心这件事。
沈溪解释:“接收容易,但要治理却很困难,那些科举入仕的官员不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为官。再一个,若咱大明的人无法在人口比例中占据上风,统治就犹如无根的漂萍,所以必须得准备充足,力争一举而下。”
胡嵩跃嘿嘿笑道:“那是,这是大人争回来的领土,事情自然是大人说了算!”
沈溪道:“既然进城来了,这几天暂时不用回城外驿馆,我让人在城里给你们安排住所,但每天必须去都督府至少两趟以上,问清楚情况,一有调遣马上赴任,不用再到我这里来说明。”
刘序和胡嵩跃同时起身,恭敬行礼:“得令。”
沈溪摆摆手:“这里不是军中,不用这些礼数,坐下来喝杯茶吃顿便饭,早早回去等着,这次你们回京城并非私事而是公干,别招惹是非。”
……
……
有关胡嵩跃和刘序等将领的调遣,兵部有意没跟沈溪打招呼,好像也是避讳什么。
沈溪没主动过问,之后还是兵部侍郎王守仁特地派人来跟沈溪说明情况。
正德皇帝在有关西北问题上做出指示,要调遣几名熟悉西北情况且取得赫赫战功的武将到身边,没具体点名,但胡嵩跃和刘序素为皇帝熟悉,五军都督府和兵部商议后,一个月前下了调令,差遣二人回京,特准允带部分嫡系兵马在身边。
“陛下似是想领兵出塞,重现几年前大人封狼居胥的一幕!”云柳调查过一些事情况,回来跟沈溪通禀。
沈溪道:“一边在江南备战,一边又想出草原,陛下心思太杂了……草原部族,现在对大明已无实质性威胁。”
云柳道:“陛下似是想在阴山以南地区重建太祖设置的卫所,让草原部族彻底臣服大明,开疆拓土。”
沈溪摇头:“暂时不切实际,就算想这么做,也得先解决道路不通的问题,需要十几年乃至于几十年的筹备,看来我得上奏陛下,让他收收心,早点回京城。”
云柳则持不同见解,道:“其实陛下不在京城也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沈溪摇头道,“陛下不在京师,的确朝廷事务我可一言而决,但为大明长治久安计,陛下长期不在京师坐镇,会造成很多不稳定因素,作为股肱大臣,我怎会任由陛下胡来?”
……
……
沈溪马上起草奏疏,提请皇帝早些回京城。
之前虽然有很多文武大臣这么上疏劝说,但沈溪作为监国在此事上一直没发表意见,朝中多数人也明白皇帝有多胡闹,以至于很多人对皇帝回京之事不抱太大希望。
但若沈溪上奏,情况却截然不同。
“……陛下,以沈尚书之意,您在宣府的时间不短,就算巡幸和视察,这几个月也该把事完成,不宜长久停留于此,您在这里会被草原上那些豺狼惦记,这不最近两月北关外番邦哨探多了很多?”
萧敬现在接近于离任状态,但本着站好最后一班岗的心态,没有在劝谏皇帝向善的问题上妥协。
萧敬算是正德朝负责任且最有能力的内相,他对大明以及朱家非常忠心,这也是他尽职尽责的根本原因。
朱厚照道:“回京城能做什么?距离水师出征还有一年半,朕留在西北督军岂不是更好?”
萧敬对皇帝的回话颇感意外,心想:“陛下的心思跟先皇差别怎么那么大?这当皇帝的,只要稳守京城便是,何须要一件事接一件事做?而且自陛下登基以来,积极推进的每一件都偏向穷兵黩武,这些年的战事,比过去百年都多!”
“平时都说陛下胡闹,但怎么看来,陛下在武功方面却很用心?陛下难道想当开疆拓土的圣主?”
萧敬发现朱厚照军事上的天分,或者说是一种热忱,萧敬难以想象,一个被世人称为不务正业荒淫无道的皇帝,居然在武功治国上如此用心。
萧敬道:“沈尚书的上奏,陛下还是多参详才是。”
“不用了。”
朱厚照道,“朕今年不会回京城,朕说要在西北做出一点成绩,并非虚言,朕要调一些有能力的将领来,再把草原翻一遍,让鞑子知道朕的决心,除非彻底归顺大明,臣服于朕,否则朕就要踏平草原!”
……
……
萧敬得到朱厚照的旨意,回去便在沈溪的奏疏上拟定朱批。
大概意思是皇帝暂且留在西北,没透露太多细节,只是暗示沈溪,皇帝暂时要做出一定成绩才会回京。
朱批一出,司礼监内很快传遍,消息随之外泄。
京城文武百官得知内情,立即明白沈溪并没有胁迫皇帝,朱厚照不回京更多是自己胡闹。
不过对于皇帝坚持留在西北,甚至还要跟鞑子开战一事上,朝中微词颇多,都觉得要不是沈溪前几年那么容易便创造丰功伟业,也不至于让皇帝信心爆棚,以为能重演沈溪封狼居胥的一幕……
归根到底还是沈溪把皇帝带坏了!
随即兵部传来朱厚照旨意,将胡嵩跃和刘序等将领调到宣府,又从京营调兵三千,而这三千人基本是装备新式火铳的神机营官兵。
以京城文武看来,正德皇帝这是要对外用兵了。
寒门状元 第二六六四章 尝试
西北开始集结兵马。
大明这几年仗打多了,朝中人也就没觉得有何稀奇,只是兵部那边忙一些,而作为监国的沈溪则若无其事,仍旧按部就班当差。
几次兵部派人来问沈溪,沈溪都没接见。
毕竟现在的兵部尚书王琼是三边总制出身,跟王守仁一样对宣府、大同周边情况非常了解,二人基本能胜任眼下所有差事,沈溪没觉得自己有必要牵扯其中。
眼看往六月去,此时西北传来消息,张氏兄弟经跋山涉水后,终于在五月中旬抵达延绥,这一路可把两兄弟折磨得不轻,张太后想找人帮两个弟弟也没成事,两兄弟到西北后身上都带有伤病,苦不堪言。
“他们是罪有应得。”
当沈溪把这一情况告知惠娘和李衿后,惠娘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沈溪微微点头:“就算他们身体有恙,还是要参与戍边,三边总督上奏朝廷该如何处置两位国舅,陛下以‘按照惯例处置’进行回复。”
李衿问道:“老爷不打算做点儿什么?”
沈溪笑了笑:“他们现在犯的是王法,自然有朝廷法度惩戒,他们即将面对的,可能会比一个普通戍边士兵更加艰苦的局面。”
惠娘看看沈溪,问道:“老爷,你还是不想跟张家人起太大冲突吧?其实老爷有的是办法除掉张氏兄弟,但最终还是心慈手软了。”
“哦?”
沈溪意外于惠娘直面这个问题,在他看来,或许是张氏兄弟落罪已成定局,惠娘瞧出来他没有继续干涉案子的打算,所以才会直言不讳。
惠娘道:“老爷虽不算锱铢必较,但对于身边人的保护可说不遗余力,何况他们兄弟对沈家乃至于老爷于朝中的地位都造成极大影响,总归已结仇,不将他们彻底扼杀,意味着将来会对老爷产生实质性的威胁……太后到底不过跟妾身年岁相仿……”
这话像是在点醒沈溪。
你要对付张家人,非等张太后死后,那可能要等个几十年,张氏兄弟将来有大把机会复出并报复。
沈溪点了点头:“也许我在朝中不会留那么久吧!”
“老爷言笑了。”
惠娘对沈溪态度有所了解,生怕自己会影响沈溪的决定,话题刚展开,又被她硬生生收回。
有关沈溪为官的问题上,惠娘小心谨慎,更愿意把自己当作一个从来不过问丈夫事情的闺中女子,但她平时又要帮沈溪打理商业和核算财务,沈溪会把很多事跟她说,她想避免谈敏感话题近乎不可能。
……
……
沈溪身边,除了惠娘和李衿关心张家兄弟的事,其他人沈溪根本无需去提。
家里的女人对此都不感兴趣,作为外室的马怜更不会去问,至于云柳和熙儿这边知根知底,明白沈溪对此案的态度也不会过问。
终于到了六月,朱厚照备战仍未结束,说是开战,但其实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通过调动和操练兵马威慑鞑靼。
倒是有消息传来,说是朱厚照带着数量不多的侍卫往张家口堡去了一趟,毫不畏惧路途上有贼寇来袭,让后知后觉的京城官员紧张半天。
毕竟大明没有皇储,朱厚照又没有兄弟,有个妹妹却没法继承皇位,若是朱厚照在西北有个三长两短,无论是死了还是被俘,大明要找继承人,还得到地方藩王府上找寻,主要是弘治帝的兄弟后裔中产生,这让文武百官觉得很不靠谱。
皇嗣不确定,意味着皇位有很多人惦记,会产生诸多不稳定因素,当京城以及地方都太平无事时,宣府自然而然成为世人关注的焦点。
便于此时,朱厚照传来圣旨,让兵部左侍郎王守仁兼任宣大总督,即刻赴任。
因为王守仁是带职前往西北,做的还是他以前熟悉的差事,让很多人大惑不解。
京城舆论普遍认为朱厚照仍旧没做好出征准备,所以找王守仁这个熟悉宣大之地情况的人去帮忙。
王守仁走前本想见沈溪一面,主动投了拜帖,沈溪却始终没派人召唤来见,加上时间很急,所以王守仁未跟沈溪有任何交流便匆忙踏上前往西北的路程。
直至王守仁走后两日,李鐩来跟沈溪汇报河道修缮工程进展时,才跟沈溪提及此事。
“伯安走前惶惶不安,大概是觉得到西北后,可能会发生意想不到之事,诸如陛下突然出兵,或者领兵在外音讯断绝等情况。草原上有太多不确定因素,没人愿意带兵出塞啊……”
李鐩很理解王守仁的心态,在他看来,带兵出击草原这种事,只有沈溪做得出来。
自太祖太宗后,大明势力逐渐退出草原,鲜有出动出击者,只有沈溪纵横驰骋,在草原建立不朽功业,奠定现在北疆相对稳定的局面。
沈溪道:“以在下看来,西北这场仗打不起来。”
李鐩惊讶地问道:“难道陛下准备那么久,不是为了一举平定草原?”
沈溪摇头:“草原上现在没有那个部族等着陛下去平定,各部自顾不暇,哪里有工夫跟大明开战?出兵草原最大的问题不是来自于草原部族的抵抗,而是对于环境的不熟悉,以及天灾**……陛下不能出关塞,否则可能会有乱子。”
“哦。”
李鐩好像明白什么,点头道,“如此说来,其实都是杞人忧天,或许陛下从开始不过是为了整顿边防,并非为了出兵。”
沈溪笑了笑:“那也未必,你认为在下说的这些情况,陛下真的都清楚吗?”
李鐩对于沈溪这种似是而非的态度大为不解,但他又知道很多事追问也是徒劳,沈溪不可能把详细情况跟他说明,有些事就算说了他也不明白。
沈溪道:“草原目前的境况,其实一年前我便已上奏,但陛下仍旧我行我素,几番往宣府,现在更是在那边建立行宫,长久不回京师,长此以往,就算陛下自己也知出兵意义不大,但架不住下面人挑唆,以及时局推进。若是再有草原部族不识相,跑到边关来虚晃几枪,添上一把火,陛下也随时有可能领兵出塞。”
“真是……不知该怎么说了。”
李鐩对此非常担忧,他发愁的不是这场战事该不该打的问题,而是觉得有这样的皇帝,大明很难维持现有的平静。
沈溪微微摇头,苦笑道:“陛下决定之事,臣子很难干涉,只能多番上奏,陈述利害,在陛下面前多发出一些不同的声音,或许陛下能听进去,否则……只有一种声音,陛下可能真要出兵了。”
……
……
在西北问题上,朱厚照丝毫没有求助沈溪的意思。
两个月下来,朱厚照仍旧在折腾,但有一点他稳若泰山,就是朝中主要官员上,包括司礼监,他都没做出人员更迭。
在这期间有人提出请辞,比如说多番请辞的萧敬,到了六月初仍旧稳坐司礼监掌印之位不动弹。
不过在这期间发生一件事,就是朱厚照把守皇陵的张苑调回京城,却没委派任何差事,只是让其在京城闲住,许多人觉得朱厚照又有启用张苑的打算。
返京后,张苑几次求见沈溪不得,六月初三这天干脆赖在沈溪小院所在的胡同口不走,侍卫知道张苑是什么人,没有驱赶,沈溪出来时张苑想拦截,沈溪却没给他机会,被侍卫带离。
“这老小子,以为自己是谁?”
朱鸿几次跟沈溪通禀张苑的情况,神色间有些不耐烦。
沈溪道:“那位到底是前司礼监掌印,到现在依然被陛下惦记之人,跟他说话要小心点儿。”
“老爷,说来也奇怪,他就在这弄巷口等,不去府上……您若是不住在这里,他岂非没有任何机会?”朱鸿奇怪地说道。
在朱鸿看来,死皮赖脸堵沈溪,去沈家府门前才是最好选择,还能把事情闹开,逼迫沈溪出面。
他却不知,张苑没法去沈家,因为沈家很多人认识他,只有朱鸿这样后进入沈家的人才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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