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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八爪南宫
“来,嫁给我,长安。”
泪水霎时间就迷蒙了双眸。
十里红妆,待嫁年华。
凤冠的珍珠挽进头发,大雪皑皑,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她心ai的男人从九十九级的台阶上走下来,挽起了她的手指。
虽然皇帝亲自走下来迎接皇后不太合乎礼制,礼部官员们只是面上恭谨含笑,引着帝后一步步走上太和殿的宗庙。
她的手牢牢牵在他的掌心,手腕和手腕j错地方有温热血脉在跃动碰触,她低头看着两人j错的手指,无法克制心头的颤抖。
……来,嫁给我,长安。
她一步一步跟着他走着,耳畔钟鼓不绝,礼乐绵绵,每一个节奏都敲在她的心上。她是他的q子,是他亲自走下龙道相迎,写入玉蝶,拜于天地,共枕同x的q子。
重臣持节、侍中宣赞、nv官环拱、命f朝贺,这样盛大的场面她不是不紧张,可是有他陪在身边,她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实,像是以前天街漫步时牵手的时光,像是关镇牡丹节互诉衷肠的夜晚。
终于走上了最后一层台阶,天se暗下来,一蓬灿金se的烟火骤然蹿升上天幕,在天际散开一p耀目的巨大花火。
江采衣停下脚步,回头去看,花火照亮了半边天,把宫阙的琉璃瓦和白雪照的璀璨生光。
以前的苦怨似乎都被这半天烟火烧尽了,模糊而遥远,光y里浮生如烟,让终生悲欢都绽放在瞬间。以前那时候,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是这样的,能在最美的年华遇到最好的他,半生挣扎,半生牵挂,半生苦,半生甜,她等来了这一生最值得的ai情。
紧紧回握住他的手,江采衣回眸扬起一个悠然的笑意,望向烟花盛开的天际,望去了重重叠叠的宫阙之外。
远处苍山皓雪,江河如画,她身畔珠玉在侧,世事长安。
正文完。
作者的话:
终于用树懒的速度磨磨唧唧的更完了正文……我本以为自己够慢了,没想到popo的速更慢囧
我知道仓促,我知道粗糙,可好歹,算是完结喽!挥小手绢大家五一快乐
番外_长绝
南楚战时的番外哦
荆州边境最后孤立的两座城池:襄y和南坝,犹如固守南楚京城汴梁青铜天门的守将,在苍茫的大地上孤立成两座山城。
南楚的夕y在深蓝的天空上渐渐沉没,从云端的缝隙里裂开一丝鲜红的血线,夕y还没有西沉下去,东边已经有浅白的月亮在天际隐隐约约。
日月同时当空,多么凄凉多么惊骇的景象。
画兰佝偻着背脊,贴身站在南坝城的垛子上,手扶着冰冷而漆黑的城墙,咬牙看着对面襄y城的滚滚烽烟。
襄y的城墙在厚重的军甲和冰河铁马前,薄的像是一戳就破的纸p。
两座城池离的很近,画兰站在南坝的城楼上,能看到襄y摇摇yu坠、在北周军一波又一波悍猛攻击下垂死挣扎的凄凉模样,滚滚的烟沙从北周马蹄下扬起,j乎淹没了半个襄y城。
北周军已经兵临城下,百万大军,北周皇帝亲临。
……沉络来了。
画兰颤抖着手指,慢慢打开手中的地图。
上面每一个自北向南的方向都用淋漓的墨迹划出三条醒目的红线,那是从边境到汴梁的三条烽燧,确保边境战火一起,一昼夜间便能传到京城。
无比熟悉,这是画兰一手打造的边防线,一砖一瓦,呕心沥血。他在每一个险要地形都矗立着或大或小的关隘,敌军若是从北方奔袭而来,在每个关隘里放上j十j百人,便能让大军骨鲠在喉。
可是这样倾尽一切打造出来的精密防线,却在狂飙的北周大军面前形同虚设。北周军从扎马河疾驰到淮王属地,一路轻骑快马,绕过了无数江河,如入无人之境。
画兰亲手打造的,环环相扣的边防,防得住外敌,却根本防不住楚皇的昏庸。
南楚,一个自毁长城的国家,对上它虎视眈眈的强邻,可以坚持多久呢?
边防线上每一个重要的关卡都被苏倾容设计调换了主将,或杀或贬,或死或伤,坚固的城池在北周的兵锋下,处处都是漏洞。
画兰补不起那样的漏洞,他没有足够的军队,没有足够的粮饷,最重要的是,他没有英明的主君。
急速奔跑和喘x的声音传来,一个小兵满脸乌漆抹黑,跌跌撞撞的冲上城楼,凄惶大喊,“将军!襄y城要破了”
襄y城要破了!
心头闷闷生痛,画兰手中的舆图在眼前扭曲变形,恍惚间,北周铁蹄下的襄y似乎成了明日的南坝和汴梁,城城焦土,处处烽烟。
画兰艰难的抬起头,于天际一线鲜艳的血se残y下,拼命向对面的襄y城看去。
襄y的城楼上,月白绣明h纹的旗帜被箭矢s的七零八落,旗杆啪的一声折断,在高高耸起的旗杆上挂落下来,卷了一个无力的翻折后就像折翅的风筝一样歪斜了下去。
北周军前锋在疯狂攻击城墙,城门在撞木下吱吱哀y,周围的城墙已经被滚石打的浑身是洞,碎石漫天。
襄y城内的百姓们绝望的用衣f、稻c和小石块,甚至是发霉的粮食去补洞。然而,破烂不堪的襄y城墙根本吃不住力,在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中终于挺不住,轰的一声向内崩塌,砸落的碎石和砖块犹如坟墓盖住了拼命补洞的百姓和士兵。
于是,一个又一个脆弱的生命在土石和刀锋的攻击下,湮灭在带血的h沙里。
北周军的后锋将士按兵不动,冷酷的看着这一场血r厮杀。
严密而黑压压的北周军中,耸立着一座近三层楼高的玄金大纛,孟天兰从南坝的城楼上俯瞰过去,狰狞巨大的金se游龙盘绕在纛顶上,风中粼粼波光,在烽烟中似乎要升腾而起,用铁爪和獠牙撕裂南楚江山。
开始下雨了。
南楚的雨季是最美的,一丝一





蒹葭(全) 分卷阅读404
雨如绸,一点一滴柔润。
细而绵密的雨丝打在画兰的白发上,从纤薄青年背脊的白衣滑落下去,堪堪浸s了他的后背。
他紧紧抓着城墙,看着北周皇帝从玄金大纛旁站起来。
他的眼睛紧紧缩起,似是被什么扎痛了,惊而痛的眯了一下。
这个时候松油明灯已经升了起来,十人抱的粗大木柱上燃着明艳的火焰,明亮的似乎压过了天际衰败的夕y。
画兰是当世名将,他非常清楚战争的转折点,他很明白,襄y已经到了一触即溃的地步。
襄y一战,沉络根本不需要御驾亲临,可是,他来了。
周皇在这个时候抵达襄y,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j个残兵围在画兰周围,脸上带着泪,他们和他一样无力的遥遥站在南坝城楼上,看着今日的襄y败落。他们惊恐到了极点,或许,今天的襄y就是明天的南坝。
“北周皇帝陛下这个时候来襄y督战,是要g什么?”背后传来少年微带颤抖的询问声。
画兰没有回头,j个小兵们倒是诚惶诚恐的跪下,“淮王殿下。”
“孟将军,沉络要g什么?”死亡近在咫尺,南楚淮王一身细蓝金贵的锦袍,于凄凉的小雨中轻声而绝望的问。
画兰冷笑了一声,苍白手指捂住脸庞,似乎是在哭,可是当他从手掌中抬起脸庞的时候,却是一p平静到近乎于淡漠的脸。
“淮王殿下,”白发青年轻轻的说,“再多看一眼南坝和汴梁吧,二十天……不,十天之后,它们便都会成为北周的领土了。”
淮王背脊狠狠chou搐了一下,咬着嘴看向不远的襄y,北周的皇帝陛下的红衣在一p漆黑的北周军里烈烈张扬,立足处春风吹满襟袖,殷红的颜se在他足下铺展,金se的龙纹和海水江牙从足底蜿蜒而上,一p夺人心魄的金红j织,让人打骨头缝里心惊胆战。
“沉络亲自来督战,不是为了攻打襄y,而是为了吓死你们,”画兰轻轻笑道,“看着吧,淮王殿下。”
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j,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一座城池破了,如果破的凄惨,破的鲜血淋漓,那么给其他城池造成的压力和恐慌,就不言而喻。
战争打到这个地步,已经不需要采用外j手段了,最简单最粗暴的手段就是最有效的。
皇帝陛下,显然是打算屠城。
远处的沉络不知道做了一个什么手势,顿时马蹄如雷,四野倾动。
从南坝城上俯瞰,数条刀锋马蹄组成的巨龙带着滚滚的烟尘冲出北周军营,以着碾碎一切的气势,直扑向摇摇yu坠的襄y城头。
短短j个时辰,在淮王的神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襄y已经像是一块刀锋下的豆腐,被劈的七零八落。
……
画兰闭上了眼睛,额头抵着冰冷石砖,他弓着背脊,仿佛战败的孤鹤一样单薄,背脊的骨骼在薄薄白衣下凸起扎人的弧度。
攻城之后,就是驱民。
手无寸铁的平民,在北周军的驱赶下背着土袋,扛着云梯,推着撞车,步履蹒跚茫然排队走出来。他们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面h肌瘦,扶老携y,头顶是倾泻而下的箭雨、木石和金汁,背后是明晃晃的钢刀和弓箭。
后退是死路,前进也只能多活一秒,只要谁的脚下多停一秒就会被推倒踩踏,躺在无数踩踏而过的脚掌下。
无论怎样都是死,区别只在于,死在北周军手里,还是自己的同胞脚下。
母哭其子,q哭其夫。
头顶上,曾经的亲人和朋友,在箭雨中被戳穿刺伤,一排一排的倾倒下去,鲜血和尸骨层层堆积,垒在襄y的h沙上。
一p哭声和血泪中,美艳绝l的北周皇帝面无表情站在后锋处,下达命令的声音从头到尾,听不出任何波动:
下一个。
下一个。
下一个。
每一声命令都扬起一波撕心裂肺的哭号,夹杂在北周军卒们的叱喝声中渐渐远去,又在城下转为临死前的惨叫。那惨叫犹如一支支利剑,把画兰戳的千疮百孔,不成形状。
淮王站在画兰身边,脸上血se尽褪,惨白到了透明的地步,哪怕身边熊熊燃烧的松油火把也不能制止住他的颤抖。
很久很久以后,在这一战中幸存下来的南楚士兵还是会在午夜时分从噩梦中惊醒。梦里没有景象、没有人影,只有一个平静冰冷到了极点的声音:
“下一个。”
……
画兰隔着血河,隔着层层兵马费力向前看去,看着北周军中那抹艳红的影子,他紧紧抓着手中的银枪,抓的青筋暴起,j乎要崩碎。
手中的银枪利齿森森,是陪伴了他一生的武器。
遥想当年他在海疆,帐前旗,腰后印,桃花马,衣柳叶,惊穿胡阵。
南楚孟天兰,一枪在手,未尝败绩。
可如今,他保护不了自己的家国,护不住自己的家乡。
当年南楚襄y平静丰饶,是汴梁外的副都,满街是言笑晏晏的斗茶少nv,她们白皙容颜上描绘着精致的桃花妆,在乌黑的瓦檐下和情人们执手画眉,安宁温柔的似乎要融入襄y的细雨中。
当年的襄y,春风十里,荠麦青青,林间暖酒烧红叶,石上题诗扫绿苔。一座诗酒年华风景如画的城池,如今被战火烧成败落的灰烬,被血洗的荒凉。
多年繁华,不过落得城死人亡。
画兰猛地吐出一口血,向后仰到,重重摔在了南坝的城楼上,一头白se长发披散,流泉一样散在背后。
塞马一声嘶,残星拂大旗。城头不知道是谁吹起了埙,仿佛是一支天际遥遥y诵的凄冷乐曲子,让人从心底陡升绝望。
“将军,将军……”有人用s润的布子轻轻擦着他的嘴唇,生生焦灼呼唤。
寒冷的军帐里,一盏青se孤灯,小小火苗俯卧在青铜油灯上,弱弱的跳跃着,似乎一不小心就要熄灭。
画兰动了动唇,一旁f侍的小兵俯下身侧耳听去,只能听到两个名字。




蒹葭(全) 分卷阅读405
沉络。
莺儿。
一个是他少年时的梦,一个是他心中的影。
北周皇帝,北周皇帝啊……
那一年梨花树下遇见,于沉络是无心的意外,于他,却是差一点就死心塌地。他的身份是假的,可倾慕却是真的。
三更一夜雨,浮生一日凉。一展珠帘天地间,短风雾生烟。天se青碧,宫里的梨花开的如火如荼,在夜空里招摇繁华直冲天际。
他正在树下独坐,忽而就遇见那个美艳的少年拨开重重花枝,红衣长发,绝世美貌,骤然出现在他面前,刹那间连夜雾都变得慵软。
他的视线从他足下绕上衣摆,然后轻轻上扬,最后撞上那双妩媚冰冷的凤眸。
然后……然后是什么?
树下的一夜缠绵,他的身t在他的力量中战栗,他那么疼,一时失控便在j缠中咬伤了他的嘴唇。他故作惶恐,心里却又生出一丝小小的得意。
终于,终于他也在他的唇上留下了一点痕迹,不再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嫔御。
皇帝自然不知道,他嘴唇的温度,手指的触感,像是自带记忆一样烙印在他的p肤上,被经年刻成了的伤痕,轻轻碰触就会痛到心底。
着鲜衣,卸心防,未曾料得竟痴狂。
倾所有,尽所知,人世斑斓与之尝。
……可沉络是敌国皇帝。
他为什么是北周的皇帝!
绝世美貌,英明强悍,这样的皇帝为什么是北周的帝王?南楚风雨飘摇,却只生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废物。
他想要效劳的,想要忠诚的,不能是这样的君主。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北周拥有这样的一个君主。
看他收拾河山,厉兵秣马,看他治下的繁华河山,看他妩媚凤眸下毫不掩饰的野心。终于,看着他兵锋直指,将他的故国撕裂成不成形状。
终于到了这一天,终于到了这一天。
画兰在梦中大笑出声,他笑出了眼泪,然后擦一擦眼睛,缓缓坐起身。
床边的小兵被他的模样吓住,像是虾米一样缩了缩,画兰挥手让他退下。
他光着脚,洁白足趾踏在冰冷的南坝地砖上,他轻轻推开门,门外是南楚小雨s润清新的味道。
外面很安静,襄y已经成了一座空城,北周军已经扎寨休息,远处襄y的火光湛湛,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空气中稀薄细微的鲜血味道,却萦绕不去。
万帐穹庐人醉,星影摇摇yu坠。夜风把白发青年身上的薄薄衣衫吹得贴在身上,然后扬风预起,似乎是什么白得耀眼的鸟儿。
画兰向着南坝城楼而去,碎石嵌入足底肌肤,他却感觉不到痛楚。一步一步登上城楼,然后他顺着月光的痕迹找到了城垛子旁瘫坐的淮王。
淮王已经被吓坏了,少年蜷缩着身t,抵着城墙将头埋在双膝中。
“站起来,”画兰冷冷的命令,“北周皇帝在你这个年纪,面临的处境比现在还要糟糕。”
淮王厉声反驳,“周皇有苏倾容!”
“你有我!”画兰冷斥,攥紧了身侧的白袍,紧紧咬牙,似乎尝到了口腔中血y腥甜的味道。
平了平气息,画兰的语调骤然变得柔软,软的似乎掺了甜蜜毒y,他的y影罩在淮王身t上,一汪深浓的黑se似乎要吞噬掉南楚淮王,“殿下,臣以为,有个人可以逆转局势。”
“什么人,于淑妃吗?”淮王仰起头问。
于淑妃,沉络的新宠。
据说她在太y池边倾心一舞,姿容极美,猛地就撞进了路过的皇帝的眼睛,据说她长发委地,亮可照人,帝甚宝ai之。
于淑妃,本来是西四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贵人,就因为这么一段折腰抛袖,一舞惊鸿的故事,在北周后宫中异军突起,短短j个月的时间就从美人升到了淑妃,盛宠的势头甚至似乎隐隐超过了诞下东宫太子的江皇后。
“不要打于淑妃的主意,”孟天兰淡淡的看着淮王,“她只是个幌子,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你怎么知道?”
画兰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淮王的黑发,漆黑的眸子弯起,轻柔的说,“你忘了吗,殿下?我曾经是北周皇帝陛下的男妃啊……他的事,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你想想,于淑妃得宠是什么时候?沉络出征、江皇后怀y待产,于淑妃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获宠,可能吗?皇帝御驾在外,怎么千里迢迢去宠ai一个皇宫内的美人?所谓的惊鸿一舞根本就是笑话。殿下,沉络不过是让那个于淑妃挡在江皇后身前做个箭靶子而已。”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沉络不能亲自看顾有y的江皇后,便在出征前给她准备了一打替死鬼,当真费尽心思。”
呵……咽下喉头的血味,画兰微微勾起的浅se唇瓣骤然生出一种恶毒的味道,“现在能逆转形势的,只有一个人。”
“你是说江皇后?”淮王猛然站起身,“北周军现在倾巢而出,留在北周皇宫的人力并不够多,如果我找人劫持江皇后……”
画兰摇了摇头,“不可能。”
柔软的舌头在牙床上轻轻碰撞,每一下都让画兰的心脏颤抖,却又生出一种甜美而恶毒的兴奋感,“你觉得,沉络会把他如此珍视的人亮晃晃的放在皇宫里么?”
他在y淡月se下眨了眨眼,“江皇后是沉络的心头r,他绝不会放心把她留在守备空落的皇宫,对皇帝陛下来说,只有一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
“什么地方?”淮王问。
“沉络自己身边。”画兰冷笑,“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皇帝陛下自己的身边。”
“沉络身边守备严密无比,你永远不可能从他手里带走江皇后,但是,皇帝陛下还有一个掌上明珠,”画兰在月光下轻轻笑着,蠕动嘴唇,“东宫太子。”
“那是江皇后的头胎ai子,他只有三岁,沉络ai逾x命。”
“三岁稚子,不能带在军中,所以他一定不在沉络身边。”
“你可以找他下手,东宫太子……就是那个能逆转南楚局势的人!”




蒹葭(全) 分卷阅读406
看着转身而去的淮王,画兰背靠着冰冷的城垛,烛火摇曳满地冷清,他对淮王的背影露出一个冷冷的微笑。
旁边的韩御史chou着冷气,“将军,你这出的是什么馊主意?”
画兰低头摆弄手中的银枪,“怎么说?”
“先不论淮王能否找到北周太子,就算是真的给他找到了,能不能顺利劫持到人还是另一回事。那三岁的东宫可是周皇心ai的长子,淮王失败了还好,若是成功了……”韩御史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蝉,“周皇岂能饶得了他?!周皇乃当世枭雄,我不认为他会因为三岁稚子而放弃到手的江山!但不论是死是伤,这仇定他会记在心里,一旦南楚国破……淮王殿下决然逃不过周皇的毒手!”
到时候,沉络会用怎样的手段料理伤害他ai子的淮王?简直让人想都不敢想!
“孟将军,你这简直是谋杀淮王!”
“……我是。”许久之后,白发青年淡淡转过身来,盯着韩御史的眼睛,“南楚如此,我已经毫无办法了。襄y城已破,或许明天,后天,就会轮到南坝。等到南坝也沦陷,就没有什么可以守护汴梁了,从这里到汴梁,只有不到一百里……一百里,以北周军的行军速度,一顿饭的功夫也就足够了。”
“南楚灭亡是须臾之间的事情,国亡城破,谁也救不回来。可是韩御史,我恨!”
“我恨南楚天家!”画兰激烈的咬牙切齿,白发猛地扑上x前,倏地一把抓住韩御史的襟口,我恨楚皇昏庸无道,将我海疆大营尽数解散,迷恋丹术,糟蹋了好好的江山!我恨太子宇文靖无能,为了争权夺利而向沉络借兵,引狼入室!我恨淮王和宇文靖不死不休,为了储位牺牲无数官臣良将!他就算赢了又如何?赢了储位,却断送江山!我恨他们不顾百姓,不顾军民!我恨我的南楚,居然属于这样的皇室!我最恨的,是我居然要为他们效忠!”
“……”韩御史微微颤抖着嘴唇,惊骇的靠在冰冷城砖上。
白发青年深吸一口气,许久才似乎从某种激烈的情绪中恢复过来,白皙手指九松开了他的衣襟,捂住脸庞。
“李将军身死,魏烈候殉国,那些有才能有衷心的同僚,都在我眼前一个一个断送。南楚明日大概就可以改名易姓了罢,”画兰冷笑,“宇文家葬送了南楚江山,他们凭什么自在活着?合该去给南楚陪葬!”
“所以,就挑唆淮王偷袭北周太子,从而激发北周皇帝的怒火么?”韩御史心叹,“孟将军,想不到你的恨意这么深。”
“去给我准备衣f吧,”画兰扭头淡淡吩咐。
韩御史抬眉看着冰冷月se下的白发青年,“将军,你要什么衣f?”
“死人的衣f,”画兰回答,“等打完了这一仗,我就去死。城破之前,你把我埋在李将军的身边,我们埋骨的地方,永远是南楚。”
“我们的骨骸,我们的血r,都要腐烂在自己的故土上,我会用自己的鲜血和灵魂为故国留下一个方寸之地,即使全部江山都跟着姓了沉,我坟头的那柱香也要为南楚点着。要让后人知道,他们的将军死去的地方,就这么一小p地方,永远都叫做南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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