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重回十八岁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纵马昆仑
甚至宁远他们学校的两位教授、博导林荫宇和罗锦鳞,分别在这个时期的希腊、瑞典受过他的教诲。
因为此,华夏那个‘桃李满天下’的形容用到他身上丝毫不为过。
不过,曾经受到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教诲的留比莫夫,后面半生基本都在反对这位老师,倒不是个人,而是仅从学术方面。
毕竟《演员的修养》和体验派在俄国影响太大了,导致千篇一律都这么来,他随着实践和研究的深入,觉得应该遵循剧情和人物本身。
而这一点,也跟宁远的想法不谋而合。
“我能看得出来,你,包括你们的导演孟,都在尝试一些新的变化,不让理论禁锢表演,而是通过表演丰富剧目的内涵,这是我特别喜欢的地方。”
“谢谢,您的理论我们在教材上就学过,比如那出《川省好人》,您有过这方面的剖析,派系和方式都是为剧情服务,不能颠倒主次,我也特别赞同这种。”
宁远也不知道俄语里‘你’和‘您’有没有区别,反正他这么说,怎么翻译就是那志愿者的事情了。
留比莫夫顿时就笑了起来:“我知道,我在你们华夏也认识不少人,知道你们的课本里有介绍过,所以,我现在真诚的邀请你,参与我新排演的《川省好人》,而且做一个挑战,一人分饰主角的双面,我准备带着这出剧,去参加明年的三大戏剧节。”
看着宁远,留比莫夫微笑道:“你愿意吗?”
顶点
311、为什么?
宁远当然知道什么是三大戏剧节,分别是德国柏林戏剧节、法国阿尼翁戏剧节,以及英国的爱丁堡戏剧节。
这是国际上最顶尖的。
如果对比电影圈来说,就相当于戛纳、威尼斯和柏林三大电影节。
留比莫夫戏剧节虽然在国际上也有很大的名气,再加上他亲自坐镇,每年也会吸引无数各国精英的戏剧团体,但毕竟创立时间还短,还比不上这三大戏剧节的影响力。
这不是个人之力就能一蹴而就的,而是主办方公正、高标准的艺术水准撑起来的,即使这样,还需要多年的经营,才能赢得越来越多戏剧人的信赖。
像未来金驹奖那么作死,掺杂别的因素,而不是单纯以艺术来论,很容易就翻车,而只要有一次这样的事情,口碑和公信力就会急转直下,就像华夏那句老古话,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而这三大戏剧节,能走过这么多年还历久弥坚,影响力越来越大,就在于他们的坚持,纵然瑕疵避免不了,但至少每年邀请而来的,和最后评选出来的,都不会跟公众的意见有太大偏差。
像这样的盛会,能参加一个,对任何戏剧人来说都是脸上增光的好机会,何况是三个?
本身能受邀参加都是幸事,如果带着作品参加,那更是荣幸,而带着留比莫夫亲自导演的《川省好人》,这出他的成名作参加,那更是金光闪闪。
所以,即使宁远平时再淡定,听到留比莫夫的话后,也有刹那的傻眼,这可是他前世都不敢想的事,何况现在。
愣了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一瞬间,宁远心脏怦怦直跳!
卧了个槽!
不好意思爆了粗口,但心里不这么叫一声,实在难以表达震惊、惊喜和兴奋的复杂心情。
更何况,留比莫夫还不是让他演龙套甚至小角色,而是主角!
还是一人分饰主角的两面!
太牛哔了!
我的天呐~~飘了飘了~
“留比莫夫先生,您……您说的是真的吗?”
到现在,宁远还有些不敢置信。
留比莫夫没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眼神真挚的笑了笑。
“yes,yes,我非常愿意,不好意思,我有些不敢相信,所以,实在抱歉,我愿意。”宁远赶紧说道。
而在他旁边的孟辉,嘴巴张成了o型。
估计他心中,也在叫卧了个槽吧。
宁远这一次并没有再像之前那么淡定,甚至显得一惊一乍,一方面是在这位大师面前不需要掩饰,也不能掩饰——“兴致不高啊,看来不是太喜欢,那算了吧。”
另一方面,这样的大喜事,又是突如其来,哪是说掩饰就能掩饰的?
那些说宠辱不惊的,都是没达到一定的分量,就像曾经看的一个笑话:十块?我不是那种人;一百?你当我是什么人;一千?今晚我是你的人;一万?今晚别把我当人;十万?不管你来多少人。一百万?不管来的是不是人!
而留比莫夫这句话,对宁远的杀伤力绝对超过千万点!
而对孟辉来说,更是有些懵,直到留比莫夫邀请宁远去一边详谈的时候,他眼神还是这样的。
(o_o)?
没过多久,这个消息就传了出去,越来越多知道这件事的,主要是欧洲那些国家的话剧演员,得知留比莫夫找了个华夏的小伙子,都挺吃惊的。
因为现在的宁远,对于他们来说,很陌生,要不是这次话剧节,之前他们根本不知道宁远,更何况他还那么年轻。
羡慕嫉妒恨。
当然,再怎么样,也只是心里想想私底下讨论,留比莫夫做事,还轮不到他们说三道四。
不仅如此,留比莫夫每一次导演的戏,都是爆款,赫赫威名下,谁能质疑他选角的能力?
除非等到新戏出来,确实不好,才有资格质疑,而现在,没法说。
不过也有人不无恶意的想着,估计是年纪大了,眼神开始不好使了?
跟着留比莫夫进入他的办公室,这是一间装潢得像卧室似的办公室,除了必备的办公桌、会客区外,在角落的窗户那里,还有一张大床。
跟办公桌、沙发一样,床也是古典的样式,精致的镂空雕刻,还有些微斑驳的痕迹,显示它应该有些年头。
不过,宁远更注意到,会客区茶几上摆放的一个非常漂亮精致的铜炉,而且配套的,铜炉下还有连接着的镂空碳炉。
此时此刻,碳还燃着,宁远猜测,这里面要么是咖啡,要么就是茶吧。
果不其然,留比莫夫邀请宁远坐下后,就问道:“你要喝点吗,里面是黑茶。”
虽然直译是黑茶,但实际上,俄国人的黑茶指的就是红茶。
作为世界上第五大茶消费国,俄国民众也喜欢喝茶,主要就以红茶为主,因为红茶泡出来透着暗红色,再加上他们喜欢喝酽茶,也就是浓茶,颜色就更深了,跟黑色也没太大区别。
宁远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杯子:“谢谢,我有自己带的绿茶,我们家乡产的茶叶。”
即使出国,宁远也没忘记带着自己的小茶罐和保温杯。
就跟留比莫夫一样,爱喝茶的人,即使夏天也要喝热的。
见留比莫夫好奇的看着自己的杯子,宁远随即道:“我的茶放在酒店,回头带来给您尝尝。”
“好的。”留比莫夫笑了起来,随后他就在自己助理的帮助下,拧开铜炉侧边的龙头,滚烫的茶饮就倒进瓷杯中,还真有点像咖啡。
此时此刻,宁远虽然心中兴奋,但也感到好奇:
“我很想知道,这里有这么多优秀的演员,您为什么会选中我呢?”
留比莫夫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的泰然处之,喝了口茶后,把瓷杯放在桌上,微笑道:
“其实我刚刚就说了,因为你的形象,准确来说,是你在舞台上展示的形象。”
宁远更好奇了,不过他看出留比莫夫还要继续说,并没有插话。
“以前的《川省好人》,无论是最初的版本,还是我的改编,女主沈德和她后来的另一个面目——表哥崔达,都是由一个女演员来饰演,就是换装和粘上胡子戴上礼帽的区别。”
312、缘分
激动消退,宁远忽然清醒过来。
这意思……我得女装?
\(〇o〇)/
而留比莫夫接着说道:“这两年我一直有这种想法,想看看如果是男演员来饰演,会不会有不一样的效果,以前女演员演沈德,没有问题,但她们演起崔达,就必须得粗着嗓子说话,通过大幅度的肢体语言来诠释。”
“当然,这些年也有一些导演导这出戏的时候,采用男女分饰,开始还没有什么问题,但当神仙审问崔达,他需要在那个时候承认自己其实就是沈德,并露出沈德的相貌,而他们处理这一幕的时候,都会让灯光熄灭,就像魔术那样,男演员迅速退下,同时女演员上场。”
“尽管这种方式,男女演员都演得特别好,但我觉得还是不够完美。”
“虽然我导演的不少戏剧喜欢采用分离的效果,但在这里,我认为不合适,崔达承认自己这个表哥其实就是沈德,再到她露出自己原本的样子,是这出话剧最精妙的地方,而在这个时候,采用分离式,不仅割裂了前后关系,也降低了那种震撼感。”
留比莫夫摇了摇头:“所以这种方式只有个别的导演尝试,而且试验几次后就放弃了,因为观众都有相同的看法。”
“所以我就想尝试着,找一个相貌精致的,即使饰演女性也不那么显眼的演员,来饰演女版沈德,但欧美白人,如果看相貌挺小巧,但实际上套上女装后,就会显得有些滑稽,直到这两天,我看到你的表演。”
说到这里,留比莫夫看着宁远:
“其实之前看jingseedo戏剧节的录像带,看你那部《恋爱的犀牛》时,我只是觉得你演的不错,但并没有产生这种想法。”
宁远想起当初的事情,自己也忍俊不禁,于是解释道:
“我为了演马路,这个生活和精神的失败者,甚至到最后的极端者,一开始特意不剪头发也不洗头,顶着鸡窝似的发型,脸上也化了妆,肤色变黑脸颊变圆,就是为了不那么显眼,也为了呈现他的精神状态。”
“原来是这样。”
留比莫夫点了点头:“但这一次,你在《思凡》里的形象,就像变换了模样,一瞬间精美起来,让我看一眼就觉得,你非常适合,非常适合女性化的沈德,而你之前在犀牛里的形象,又特别适合男装后的崔达,两种形象,完美的在你身上得到融合。”
宁远这才恍然。
的确,在思凡里,宁远因为饰演小和尚,就需要把那种不谙世事又向往外面生活的活泼劲儿给表现出来,除此之外,还有服装,纯色t恤和花裤子,脑袋上还扎着小辫子,看起来……还真是挺清秀的。
虽然想明白了,但宁远也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意思,不就是说我可攻可受可1可0呗。
而经过留比莫夫这么一解释,宁远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沈德就是单纯善良,如果不是对没一个人抱着天真无邪的纯,又怎么会对每个人都尽力帮助,才招来最后自己的差点破产?
而后黑化的崔达,那种阴暗面,又跟马路挺像,倒不是形,而是神。
“所以,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留比莫夫笑了笑。
这时他的助手端来糕点和面包,留比莫夫示意宁远拿一块:
“尝一尝,我们下午茶基本都会来点这种面包,我们叫它黑列巴,其实就是欧洲的黑面包。”
说着,留比莫夫笑了起来:“这一点有点像你们华夏的野菜,黑列巴也是,以前都是穷人吃的,富人和上层社会都吃白列巴,但现在,据我了解到的,俄国人吃这个已经超过白列巴了。”
“没想到您对我们华夏也这么了解。”宁远笑道。
听他这么说,宁远还真好奇起来,随手拿起一块看起来像窝头的,深褐色的面包。
摸了摸,外皮还有些坚硬。
看到宁远的动作,留比莫夫道:
“对,它的外壳一般都稍微硬一些,如果两天不吃的话,咬起来都费劲儿,但正因为却适合保存,在几十年前的二战后,这东西可救了千万士兵和平民的性命。”
“为什么?”宁远咬下一口后问道。
“因为它不像白列巴那样是精面粉做的,而是包括小麦外面的皮层,所以质地比较坚硬,这样一来,也就扛饿。”
说着,留比莫夫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不仅俄国,以前的欧洲穷人都吃它,我那时候在法国游历,就听说拿破仑小的时候,为了以后能当兵,也放弃白列巴吃这个,因为他想提前适应。”
而此时的宁远,终于体会到这种味道,有点酸,又有点咸,里面又有点甜,总之很……奇妙的味道。
看着宁远的模样,留比莫夫哈哈大笑:
“以前认识的亚洲人,他们一开始也都吃不惯,否则那时候为什么富人不吃,就是这个原因,不过吃多了,就会怀念这个味道。”
顿了顿,留比莫夫笑道:“其实这还是现在的改良,在以前连甜味都没有,而且比这个更粗糙,简直难以下咽,但那时候我们的士兵,连吃饱都做不到,通常一条黑面包是十个士兵的口粮,想想现在,再多的困难也不算什么,至少能吃饱。”
宁远心想,难怪这位被称为二十世纪的活化石,经历的多,了解的多,连二战期间俄国的最高统治者都打过交道,估计也正是他丰富的经历,才有他这些年精彩的作品呈现。
这一次,一定要好好排演,跟他多学点。
宁远这样想着。
一番长谈,就已经让宁远收获不少,而从排练话剧到参加那些戏剧节,这个时间可不短,更何况以后有机会也可以经常过来,这让宁远特别庆幸,幸亏给他们发了邀请函,否则还真要失之交臂。
但没想到,临走的时候,留比莫夫才笑道:
“这次给你们发邀请函,其实就是我在录像带里看到你们的表演,原本是想请你们来演《恋爱的犀牛》,没想到你给我带来这样的惊喜,这让我想起你们华夏的一个词,缘分。”
宁远这才明白,原来每件事都没有偶然,都有因果联系,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并不存在,有的只是自己之前的做到。
就像他说的那样,缘分,而且这个词他还是用汉语说的,尽管有些口音,但还比较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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