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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汉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武陵年少时

    他颇为遗憾的对太史慈说道:“此子跑得到快,我只追到尾巴,将其众击散。至于他,连与我对阵都不敢,丢下兵马就跑了。”

    “好歹李丰部众全无,以他的能耐,逃至寿春也是无用。”太史慈乐观的宽慰道,并邀张绣入府休息。

    张绣一进门就摘下兜鍪,边走边说道:“袁术麾下大将都在徐州,扬州除了那个孙策……也没什么能打的大将。按徐将军的用计,此战贵在神速,最好能在半个月内拿下淮南,而后挥兵东进徐州,与曹、刘等军兵夹击袁术。”说到这里,张绣正好坐了下去,自顾自的倒了碗酒,畅快的大喝一口,再抬头看向太史慈:“那时候,你我就能在徐州会兵了。”

    “徐州的形势我并不看好。”太史慈摇了摇头,转身走开,背对着张绣说道:“朝廷部署在徐州的能战之兵,只有曹将军、田校尉所部二三万人,刘备是屡败之将,不足为凭。而反观袁谭起兵五万,有麴义、吕布为将,袁术更是四万兵马,大将无数……”

    “你不是说你能劝服吕布么”张绣嘿嘿一笑,端起酒碗站了起来,走到太史慈身后说道。

    太史慈想起吕布的勇武,又忆起他追名逐利至极的个性,当时因为一时热血而请命,如今冷静下来,不由深感无望。

    张绣小口啜饮着酒水,他来时在皇帝跟前旁听军情,对淮南、甚至是徐州的战况大致有所了解:“你不用想的太严重,袁谭虽是袁绍亲生,但冀州的安危要紧,他不会将太多精兵拨付给儿子。这五万大军,我看俱是青壮居多,精锐也不过麴义一部,那吕布早前还败于袁谭之手,未必与他一条心。至于袁术,也是徒有其势而已。再者说,即便不能一时破敌,只需据守待我军回师,这仗最后依然是大胜。”

    他看着太史慈漠然的神色,知道自己说中对方心中哪一处了,于是悻悻的将酒碗放下,略叹一声,道:“你今晚好好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去沛县呢。”

    说着,张绣拍了拍太史慈的肩,忽然又忍不住缓和着语气说道:“我们这些殿前羽林郎,就属我伴随帝驾的时日最久。这些年我也没什么长进,但就从国家身边学到几句话,其中一句对你当下来说是再适合不过了。”

    太史慈有些好奇的转过半边脸,凝目看着张绣。

    “凡事须尽力,但也不可强求。”说完这话,张绣便抱着兜鍪离开了,走时还冲身后招了招手:“你我不比别人,这天下纷乱,能投效明主,保住自己尚且不易,孰能谈其他”




第四百九十章 未明细故
    “足下独欲享天下重名,不与吾共之邪”————————

    蕲县是袁术在淮北防备豫州的重镇,不仅安排了李丰、梁纲等三员将领驻守,更自行封拜了一个‘沛相’帮助管理沛国南部数县的民务、粮草军需。

    李丰虽然逃得急,但也知道城中粮草辎重不能资敌的道理,故才临行前特别嘱咐‘沛相’要起火焚毁。谁知道这个‘沛相’根本没有将命令执行下去,不仅没跟着跑,反而将城中十万余斛米分发给城中饥寒。

    太史慈当时入城后除了占据四面城防,就是看守府库、衙署。在发现‘沛相’发放米粮,引发混乱后,虽及时派兵制止,仓廪那时也已流失了四万多斛粮食。

    张绣追击李丰回来时天色已晚,太史慈心事重重,尚未来得及告知此事,等到第二天将要点兵启程时方才想起,向张绣提了一提。

    “这个混账!”张绣此行只待了几日口粮,军需粮草全打算就食当地府库,谁知道这个‘沛相’非但不逃不降,还擅自开仓发粮。张绣怒不可遏,左手下意识的按着腰间剑柄,问道:“此举若妨害兵事,我要斩他的头!”

    袁术伪置的‘沛相’名叫舒邵,字仲应,兖州陈留人。为人通读《孟子》之义,乐善好施,仁义爱民,与李丰、梁纲等匪气十足的兵将格格不入。太史慈清楚对方的底细,想到昨日他去捉拿舒邵时,附近百姓还一哄而,意欲阻拦,可见其人深得民心。

    “此事尚需长议,不可妄动。”太史慈生怕张绣冲动的性格会做出什么祸事来,连忙出言提醒,他知道张绣向来有一副侠义心肠,于是对症下药,道:“舒仲应此人我曾有耳闻,他曾为其兄长舒伯膺的亲友复仇杀人,事发后,兄弟二人争相顶罪,由此竟得免刑,海内称‘义’。此人是义士,又得名望,我军初至蕲县,未施德泽,先立威严,谈何安抚百姓”

    见张绣神色稍缓,太史慈知道是舒邵曾经的义举打动了对方,于是又趁热打铁,将昨日下午捉拿舒邵时遭城中黎庶阻拦的事情陈述了一遍。这时张绣也后知后觉到事情的棘手,按理说他应该为了彰显天子仁义,放了这个人,可一想到对方险些将府库粮食全部发光,害他无粮可用,张绣又忍不下这个气来,他对太史慈说道:“子义行军要紧,眼下尽管启程,此间就交由我来处置。”

    太史慈哪里放心得下,胡乱寻了个借口留下,想看看张绣究竟要怎么处理。

    舒邵很快从牢狱中提了出来,虽然衣衫凌乱,但神态从容,不显狼狈,又让太史慈对其增添不少好感。

    “你过去从贼,本当死罪,念你未随军叛逃,只要将粮草、图籍完好献,未必不能得获宽宥。”张绣阴沉着脸说道:“可你擅开府库,任由黎庶哄抢米粮,可是要执意顽抗,一心求死不成”

    舒邵浑然不惧,放声笑道:“看来尔等虽是朝廷所派,但也非仁义之兵!”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张绣见他诋毁朝廷,本来只准备敲打威慑的心立时沉了下去。

    跪在地的舒邵突然站了起来,昂然道:“近年时节失序,天旱大荒,士民冻馁无居处,江淮间相食殆尽。如此天灾,又遇兵燹,朝廷欲图光复天下,却不思布施仁义,即便再次匡扶,那也不过是回到桓、灵之时罢了!”

    太史慈听得大骇,正欲呵斥,只听舒邵接着说道:“故而我明知必死,也要故意为此,宁可以一人之命,救一方百姓于涂炭。”

    张绣屏息静了片刻,忽然吐出一口气,沉着说道:“那你又怎知朝廷不会施以仁义你去过关中么你知道关中当年户室空虚、流民遍野,如今又是何等殷富么如果你去过,你就不会像昨日那般,随意揣测朝廷于不义。”

    舒邵愣住了,见张绣认真的神情不似作假,自信没有做错的他内心忽然产生了动摇。在他的印象中,朝廷早已腐坏堕落,即便有中兴之象,那也是朽木生芽,不得长久,可怎么这些年所听所闻,全然不是如此

    张绣窥见对方神情,心下略微满意,对太史慈说道:“此人到底还算爱民,光这一条,我就不能贸然处置,以免国家切责。”

    太史慈没说什么,只轻轻点了点头,放眼瞧着外间的天色,踌躇着准备开口启程了。

    舒邵大开府库散发米粮于黎庶,本该治罪,但最后张绣等人感于仁义,特意将其释放。附近受过舒邵恩惠的百姓闻听此事,都深为感念,随后张绣又拨出一万斛米粮,比照长安赈灾的方式按口分发,算是打出了‘仁义之兵’的名号。

    至于舒邵,被张绣释放后没有返回寿春继续为袁术效命,而是打点行装,启程往长安方向去了,这是后话不提。

    张绣与太史慈的配合无间在淮南战事中开了一个头彩,蕲县的收复不仅宣告了朝廷两面作战的决心与实力,更是由于蕲县向南可以进取九江、向东则能威胁袁术在下邳大军侧翼的特殊位置,成为淮南、徐州两个战场胜利的关键。

    在建安三年七月二十四日这天,行讨寇校尉太史慈领本部兵马、及收编降卒精壮共五千人北,在沛县与沛相、越骑校尉田畴会面。

    田畴是天下间唯一一个以北军校尉兼任地方长官的人,年纪轻轻,便督掌一郡军政。若说徐晃能膺重任主要是他的军功,其次再是圣眷,那么田畴则是相反。若无圣眷,单凭他参与河东、汝南等地的战功,如何能以二十七岁的年纪成为二千石高官这样的年纪与际遇本该招人眼红,但田畴向来低调,从不刻意张扬,治民治军也谦逊务实,以致他在沛国虽没什么出色的成绩,但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势力。

    太史慈见到田畴时,对方已经带着陈到等将在城外集合兵马,准备出征了。田畴看了太史慈一眼,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虽有国家诏令,特调你入徐,但东方战事急迫,下邳危急,我不能为了等你而贻误战机。是故这半天你若是赶不来,我就打算先带兵过去,留你在后面的。”

    “田君忧心急务,在下的确不该令三军久等。”太史慈松了口气,自己紧赶慢赶到底是赶了,这也得益于攻蕲县之速,没有让他贻误太久:“幸而没有耽误,不然我可要惭愧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 临冲下战
    “即行措置用兵掩杀,务速除荡。”————————

    “我还是计算着时日的。”田畴轻声说道,语气里有些遗憾。他别过头与属吏耳语了一阵,app下载地址xbzs属吏便从随身包裹里翻找着什么。

    见太史慈不明所以,一旁的田豫插嘴道:“子泰一直在想尔等攻破蕲县需要多久,若是两日攻破,一日来沛,便可引为大用。如若不然,即便有诏,也要向国家力争。”

    太史慈从对方的话里大致听清了原委,却是田畴出征在即,不肯等他、又想借蕲县之战考察他的能力,然后再量才使用。想到这里,太史慈这才明白田畴确有能耐,只是他听到‘即便有诏’四字,一时又疑惑了。

    田畴这时已接过一份缣囊,将面的彩带解开,露出一根尺一诏。他轻瞥了太史慈等人一眼,道:“天子有诏赐尔等。”

    于是太史慈与田豫、陈到等人尽皆下马跪伏,徒留田畴一人端坐马,因手中的诏书而显现尊贵。

    “……特拜太史慈为越骑校尉、陈到为沛国郎中令,望勠力同心,建功徐州。”

    当着全军将士的面宣读完诏书,田畴又让太史慈等人起身,一手将诏书递给他,一手又拿出块完整的统兵虎符。全都交到太史慈手中后,就算是正式完成兵权交接,田畴从此不再兼任越骑校尉,只拥有沛国相的职务。

    而兵权则一分为二,太史慈统领越骑营,而他带来的兵马与沛国部众则归陈到统率。

    在太史慈看来,这是皇帝对他的信任与托付,他必要誓死效命才能报答。可在心思缜密的田豫看来,此举无疑是皇帝在战前削弱了田畴权柄。田畴年纪虽轻,但手握精兵,为人又能谋善战,按照此前皇帝对他的布置,几乎是可能与徐晃一样负责一方战事。

    但其中出了什么变故,田豫虽不知情,但他可以肯定,皇帝早不做调整,晚不做调整,偏偏在这个时候改变部署。而且以田畴不太情愿、甚至意图借太史慈攻蕲县不力的理由推辞搪塞的态度来看,里面一定有事。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田畴失去这样好的机会甚至将同宗同谊的田豫都瞒在鼓里田豫心中疑惑,胡思乱想着会不会是与他有关系毕竟刘备近来为了补救颓势,派了不少人疏通关节。

    田畴交割完了兵权,分派好行军任务以后,遂轻叹一声,在临行前最后深深的望了一眼北方。

    徐州,下邳。

    冲车、云车被推到城下,其又弓手射箭,其下有士卒撞击城门。城中守军大惊,开始往下砸圆木,泼热油,并试图组织弓弩手仰射云车。

    攻城战从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城头很快出现大量死伤,不断有人从城头跌下城墙,也不断有人被热水、落石杀死。

    一架云车起火,梯的袁军躲闪不及,惊吓的纷纷从半空中跳下来,砸在坚硬的地面瞬间没了性命。生死之间的恐怖没有击溃双方的勇气,反而激起了变异的斗志。

    血腥与焦臭在空气中蔓延,刘备手持利剑,亲临城头,不住的指挥身边将士咆哮着向前冲去。袁军的几名都伯顺着云梯攀爬,借由数架云车的掩护,迅速攀城头。遇见没反应过来的守军,双脚犹在梯,手里的刀便已先砍了过去。

    一阵血雨洒落,城头缺口打开。

    袁军如蚁群般登城头,登城头被他们视为阶段性的成果,很快城喊杀声震天。

    士仁抵挡不住,才后退一步,身旁便迈出一个雄壮的身影。关羽挺身向前,手中长刀劈砍,带领两百名强悍的刀斧手接替了退下的守军,很快将爬来的袁军压缩在墙边。关羽冷面如霜,手中挥刀毫不留情,他的身、脚下,早已溅黏稠的鲜血,当最后一命袁军被抛下城后,关羽刚松了口气,脚下立时传来猛烈的震动。

    冲车逼近城门后,周围的袁军拉动绳索,巨大的原木吃力的摆动起来,向后退出丈余,而后猛然前冲,只听轰的一声,连城墙似乎都跟着一起晃动。尘土碎石飞溅,袁军再一次拉动绳索,让圆木不停歇的砸去,城门很快破开一条缝隙。

    “兄长,袁术夺城之心已决,此间事不可为,若是要早做打算,羽愿为断后!”关羽的脸色因过度激动而涨红,他虎目圆睁,向刘备劝道。

    “我已让翼德将各部骑兵收拾起来,用在城下作最后一击,焚其冲车。”刘备淡淡的看着远处袁术的大纛与源源不断的军队,声音虽小,却语气坚定的说道:“若是不成,就用土石将城门堵死。”

    关羽面色一变,眼前这人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不由得吼道:“兄长!”

    “云长啊。”刘备转过头来看向他,目光清澈,就像当初他几人首次相见,在亭中悠闲地喝着酒,畅叙平生志向时那样的从容坚定:“我当年带兵讨伐黄巾失败,全军溃逃,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么我是装死。”

    关羽眼神复杂的看着刘备,一时不明白对方为何揭这种短处。

    城城下喊杀声阵阵,但仿佛都没有进入到刘备的耳中,他依然平静的叙述道:“靠着装死,我在战场侥幸捡了一命,此后用兵,我尽管胜少败多,但永远都能保全自己。因为我知道,只有自己活着,才会有赢到最后的希望。所以我退广陵、退海西,但直到下邳,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却是不能退的。高皇帝取天下时,虽是多有退败,但也有坚守不退者。是因为高皇帝与我一样,知道有些地方一旦退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城头陷入鏖战,城门下亦然。

    冲车尚未再一次发起撞击,破损的城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袁军们还没来得及兴奋雀跃,便只见宽阔的城门洞外,街道集结着数百名骑兵。

    为首的张飞剽悍异常,杀意正浓,他高举长槊,带着身边的夏侯博等人,两腿一夹,全军便如离弦的箭矢飞驰出去。



第四百九十二章 急转直下
    “荆甚固,而薛亦不量其力。””战国策齐策三

    下邳城外。

    袁术志得意满的带着一干谋臣亲近登上望楼,看着城门处张飞、夏侯博等人率领骑兵冲杀散卒,初时气势无前,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数百骑很快没了后劲,竟被逐渐拥上来的袁军堵在门口进退不得。袁术轻蔑的大笑着,转头冲阎象等文士说道:“刘备不过尔耳,败军之将,也敢拦我去路,这就是自不量力。”

    阎象看了几眼城下的情形就不想再看下去了,他接话说道:“今日下邳易手,明公便可兵指东海。如今袁谭受挫于曹操、臧霸,顿兵难进,仰首只待明公。如若能击退曹操,则徐淮之地,明公将再无敌手。那时无论联络青州、坐观河北成败,抑或是北上兖州捣其虚弱,都将大有可为。”

    “我麾下众人,就数你最有才略。”袁术手捋长须,一手摸着腰间垂挂的白色玉珩,颔首笑道:“像我那庶兄,麾下沮授、田丰、郭图等人谁不是智谋之辈可以他外宽内忌的性子,又顶什么用不像是我,有你一个就足用了。”

    阎象听了受宠若惊,连忙拜道:“在下不敢,明公这话实在谬赞了。”

    “诶”袁术拉长了语调,伸手将阎象拉起,意味深长的说道:“莫要自轻,在我眼中,你可是能做宰辅的人呐。”

    “宰辅”阎象一时没反应过来,但他接触到袁术的眼神时,立时就明白了什么。

    “路者,途也。”袁术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阎象如坠冰窟:“我袁姓出自于陈,陈乃舜之后,汉承尧运,舜继其后,以土承火,岂非应运之序”

    阎象正嗫嚅着不知该如何作答,还未抬起头来,恍惚间听到战场上忽然传来一阵喧哗,远处还有如奔雷劲鼓般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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