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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死的禁忌(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草大福
霁瑶烧得迷迷糊糊,各式场景轮番登场,零零散散,始终无法串联成一条线。
她有一个孩子,是阎琨的。
她削发为尼,一位妇人带着孩子来看她。
战火纷飞中,阎昌宗带着她和孩子踏上驶往海外的船。
平静的海外生活,突然传来阎琨战死的消息,她笑得声嘶力竭,心脏被扼住一样痛,那种深入骨髓,寂灭灵魂的痛让她醒了过来。
“少奶奶,你醒啦!”床边是一个圆脸的小姑娘和一位大胡子的……外国友人?
他在胸前划着十字架,嘴里念叨着“god bless”,对上她的眼睛,用磕磕巴巴的中文问道:“尼海嚎吗?”
“l&039; ……fe……”
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叫他突然亢奋,说话都不磕巴了:“夫人会英吉利语?”
啊……大意了,她的成长环境根本不可能接触外国人。
果然,女声道:“现在这样动乱的年代,你是会被当做间谍奸细抓起来的。”
她眼睛动了动,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嘴里念念有词胡乱说着话。
“少奶奶怎么会说你们的话?神父你听错了吧。”春杏天真道。
神父失望摇头,霁瑶暗中吁了口气,阎琨此人看着粗犷不羁,实则谨慎多疑,不要还没等他爱上她,就先被他杀了。
“少奶奶,您该吃药了。”
她不自觉抚上肚子,这里即将孕育一个小生命,她不能吃。
刚从军部回来的阎琨就接到下人禀报,少奶奶不肯吃药。
还未换下军装的男人尤带着一身肃杀之气,甫一出现在房间空气瞬息滞凝,新来的小丫头大气也不敢出。
霁瑶首先看到的是一双锃亮的军靴和快要踏出画框的长腿。
“哒哒”沉稳的脚步铿锵有力,径直走向床边,居高临下看她,“怎么不吃药?”
对上男人锐利的眼神,心蓦地一颤,侧过脸去,拒绝回答。
他接过丫头手里的药碗,“你们出去。”
丫头退下,屋内更加安静,静得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前霁瑶父母早逝,她被寄养在姑奶奶家,姑奶奶年轻时是远近闻名的教习嬷嬷,对她管教非常严苛,致使她性格内向,思想极其传统。
新婚夜被他占了身子,她数度寻死,谁曾想那一夜竟有了身孕,他对她看管更严,不得已将孩子生下,女人天生的母性才叫她放弃了寻死。
阎琨找儿媳妇自然是祖宗三代都调查清楚了的,所以,要想不露破绽,且有的折腾。
脸突然被钳住强行扭转,直面他煞气十足的脸,“吃不吃?”
原主本就性子烈,他还这么凶,怎么可能好好相处?
她头上缠着纱布,白着小脸,抖着嘴唇,一双漆黑的眸子却异常的亮,俩人无声对峙,阎琨率先动作,端起药碗灌了一口,俯身压下。
苦涩的味道瞬间充斥她的口腔,脸被铁钳钳住动弹不得,唯一能动的舌头全力抵抗,妄图将入侵的大舌顶出去,却如肉包子打狗被死死缠住,有去无回。
直到药汁完全咽下,他才撤回舌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吃不吃?”
“不吃!”扑过去将他手中的药碗掀翻,为了掩饰心虚大叫道:“你滚!我不要你管!”
浓稠的药汁尽数撒在他笔挺的军装上,晕开大团的污迹。阎琨气极反笑,“好!还没人敢在老子面前这样说话!你是真不想活了吧!”
霁瑶无暇顾及他的情绪,刚才那一扑一喊震得她头晕眼花,胸口翻江倒海,捂着胸口呕出一口苦水,这次正中阎琨的裤子。
“你!”男人胸口一个深深起伏,暴喝出声:“来人!都他妈死了吗?”
丫头跌跌撞撞跑进来,霁瑶被这一声爆吼震得彻底晕了过去。
管家随着大夫一起进来,看到黑脸杵在那一身狼狈的大帅,提议道:“您要不要下去换身衣服。”
阎琨盯着洋鬼子大夫突然出声:“你摸哪呢?”
大夫十分无辜,他只是在观察眼震,不知道怎么表达,努力解释半天也没人听得懂,阎琨不耐道:“你告诉丫头怎么做,你不能碰她。”
丫头突然被委以重任吓得全身都僵硬了,患了帕金森似的小心翼翼剥开少奶奶的眼皮,唯恐出了错被大帅生撕了。
眼见大帅又要喷火,管家及时打断:“少奶奶情绪不稳定,不能生气,需要静养。”
“你说我给她气受?是她指着老子骂!”
管家显然不信,有谁骂人能骂得过自家主子,“少奶奶自小养在深闺,知书达理,是个有涵养的人。”
阎琨气到鼻孔突突往外喷气,“你的意思就是老子没有文化,没有涵养,不讲道理?”
“大帅您想多了。”
说一下人设:
喷火龙大帅
小白兔儿砸 -





这该死的禁忌(H) 密谈
霁瑶半夜被饿醒了,这两天折腾得饭都没吃上,她是没关系,孩子不能饿。
记忆里就是因为她的折腾,孩子先天不足,身体极差,成了她无法释怀的痛。
说起来,师父那世精元都被她修炼,俩人每天在一起也没能造个小生命,哥哥则是觉得她还小,一直避孕,这次说什么也要生个健康活泼的宝宝。
小丫头趴在床边打盹,她蹑手蹑脚下床,脚一着地,头晕眼花,半天才缓过来。
她是真撞出脑震荡了,想到前霁瑶接下来的各种花式作死头更晕,可不可以不要活得这么艰难,像以前撒个娇求抱抱就解决了多好。
“瑶瑶,你变了……”
的确是变了。
记忆里的霁瑶也是她,倔强,封闭,悲观,现在的她依然倔强,但自信乐观,心怀希望,会努力让自己活得更好。
“我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如果那个人也能改改他的坏脾气就好了,明明都是一个人,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男人是要靠女人调教的。”
“我怕赶不及调教就被他折腾死了。”
她轻手轻脚带好门,循着记忆摸向厨房,一路人是没撞见,门却上了锁。
如果她饿死了,师父恢复记忆会不会后悔死。
饥肠辘辘往回走,一路祈祷房里最好能备着点心。
路过正院,远远看到一团黑影,这个时候,会是谁?
好奇心促使她走近了些,原是一对情人正在私会呢。
温软的男声道:“我这只耳朵听不见了,大夫说可能会好,可能不会好了。”
一声无奈的叹息,搂着阎昌宗的男人声音极好听,“我早跟你说过不要胡闹,如今知道后果了吧。”
“我知道错了,可是爹也有错啊,如果不是他强逼我娶亲,我也不会那么干。”
“跟霁瑶姑娘认错了吗?”
阎昌宗摇头,“她看起来不太好,我说话她也不听,不吃不喝,喂的药也吐了,看来是一心寻死。”
冤枉,我并没有想死,我比谁都想好好活着。
她发烧时接收的记忆时断时续,但大致走向她很清楚,这个男人,阎昌宗的恋人最后也是牺牲了的。
昌宗将她送去海外安顿好后独自回国,再见带来的却是两个人的遗物。
这一世她大概依旧改变不了结局,他们是一群真正伟大的人,为了自己的信仰奋斗终身,舍生取义,义不容辞。
重来一次,她会成全阎琨的大爱,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让他眼睁睁看着国家沦陷,自己老婆孩子热炕头,那不是他。
但这次至少让昌宗和他爱人好好活着吧。
那俩人又说了会话,男人要走了,阎昌宗舍不得,“爹不让我出门,不能去戏园子,你自己要小心。”
霁瑶能感受到他们之间深深的羁绊,她知道是昌宗给阎琨酒里加了药送进新房,但阎琨也有错,明明知道他俩的事,还逼他娶个女人,不是害了三个人吗?
所以,这个封建霸道独裁!她决不能轻易原谅他!
“耳朵好好治治吧,不是喜欢听我唱戏吗,真聋了就听不见了。”
男人走后,阎宗昌心情低落地往回踱着步,看到等在岔道口的霁瑶吓一跳,差点拔腿就跑,“你……你是人是鬼?”
“……”怕他真的跑了,她开口道:“我还没死。”
他慌张地四下张望,“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我在等你。”
“等我?”他忽得炸毛:“你看见他了?”
“是的。”
俩人躲进假山后密谈。
“我知道他的身份。”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得帮我。”
昌宗被阎琨保护得太好,性子单纯,心慈良善,虽是个小少爷,难得不娇养,还有一颗赤子之心,她相信他。
俩人商量好,第二天吃药的时候,阎昌宗准时出现在房间,接过春杏手中的药碗,“我来喂吧。”
春杏不疑有他,将药端给他。
“你去厨房问问有什么蜜饯糖枣之类的,给少奶奶压压药味。”
“好呐!”春杏眉开眼笑地跑了。
昌宗端着药碗,“现在怎么办?”
“倒了啊。”
他左右转了一圈,倒进了一只古董花瓶里。从怀里掏出一包奶酥递给她,不解道:“不想吃药我可以理解,为什么连府里的饭也不吃?”
“你不懂,我和你爹生气呢,不能这么快妥协。”
“你不生我气了吗?”
“看你表现吧。”
春杏拿着蜜饯哼着小曲往回赶,看到迎面慢悠悠走来的管家,高兴道:“梁叔,少奶奶肯吃药啦!少爷说要亲自喂。”说着还晃了晃手里的瓷盏,“少爷怕药苦,还让我去取蜜饯呢!”
管家回到正厅,阎琨正发完脾气,一群下属灰头土脸走了。
他亲自给阎琨斟了茶,阎琨看他:“什么事?”
“没事,听说少奶奶吃药了。”
阎琨抿了口茶,一条长腿抖了抖,“她怎么想通了。”
管家退到一旁,“少爷亲自喂的,可能他长得好看吧。”
阎琨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还好管家颇具先见之明的避开了,继续道:“毕竟是小两口,容易沟通。”
阎琨:“……”
作者有话说:
依然是日常,小情小爱是爱,名族大爱也是爱,让自己升(tie)华(j)一下~
收藏负增长了,清水果然是掉粉利器,但我喜欢呀,日常什么的很有爱啊~ -




这该死的禁忌(H) 看戏
“大帅。”
门口传来丫头的招呼,霁瑶和昌宗对视一眼,马上动作。霁瑶咽下点心,昌宗收拾残局,从容的态度一看平时没少背着阎琨干坏事。
抹去霁瑶嘴角的点心渣,俩人相视一笑,同时在心里为对方点了个赞,默契完美!
“你们在干什么?!”宛若雷霆的怒吼惊得俩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从阎琨这个角度看到就是俩人重叠在一起又迅速分开的身影,无法克制的暴怒冲上脑门,“你们他妈的在干什么!”
阎昌宗莫名,忽的抬起一只手抚上左耳,霁瑶忙道:“你能听见了?”
他点头又摇头,“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
霁瑶安慰道:“没事的,会好的。”
阎琨:“……”
为什么府里的人都想气死他!
阎昌宗站起,“爹,你刚说什么?”
阎琨:“滚,老子不想看到你。”
“哦。”临走前还不忘收了药碗,不留下证据。
“老子再问你一遍,你们在干什么?”
霁瑶不怕他,甚至想气他,“我和夫君在房里干什么,不是公公该过问的事。”
“夫君?”线条锋利的眸子蹬圆,如打盹的雄狮突然睁眼,迸射逼人的光芒,“你别忘了和你睡的是老子,老子才是你男人!”
好霸道!有点喜欢怎么办?
此刻她必须是个矜持有涵养的女人,抖着嗓子道:“你无耻!”
他仿佛听到什么笑话,冷哼一声,“骂老子也没用,你和那小兔崽子是不可能的。”
他现在活像要拆散许仙和白娘子的法海老和尚,垂头掩饰快要溢出的笑意,她轻声道:“你们为什么要娶我进门?”
“他后悔了,把你推给老子了。”阎琨见女人单薄的肩膀轻轻抖动,无端烦躁,“那小兔崽有什么好?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一点男人样没有,老子手里的新兵蛋子一根手指都能把他碾死!”
不行了,要忍不住了,阎大帅是吃真醋了。只是,他俩什么时候有感情线的?
她抬起脸,红着眼眶倾诉:“我既已嫁给他,便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他嫌弃我,不要我,我也要跟着他……”
阎大帅,一个靠嘴就能喷死人的人物哑口了:“你这个女人……”
他烦躁地扯开本就敞着的衬衣,胸口强悍的肌肉深深起伏,长腿迈开,犹如困兽在房里踱了个来回,骂了一句“妈的!”回头冲她瞪眼:“我警告你,离那小兔崽子远点!否则我削死他!”
得亏师父培养出来的好功底,否则她一准笑场,阎大帅大概就是个充气老虎。
阎琨与霁瑶第一次对决,阎大帅惨败。
还没等到第二次对决,北方战事忽起,阎琨火速赶往前线,披星戴月而去,未留下只字片语。
霁瑶索性放开了吃喝,人都不在,戏演给谁看。
阎昌宗得了自由,拾辍她去戏园子听戏,实则他是想见某人了,她整日在府中也无趣,出去走走也好。
已经入春,厚重的夹袄换做轻便的春衫,她虽十八年华,着装却是老成持重,芯子变了,装扮也当重新添置才行。
此时的戏园子也称茶园,台上各路角儿你方唱罢我登场,台下三教九流之观众不拘出身品着茶水磕着瓜子随口唠上几句,不时异口同声叫上几声好,兴之所至皆是乐趣。
霁瑶随阎昌宗熟门熟路上了二楼包间,里面已经有人候着,见着他们便迎上来,“你好,你是昌宗的太太吧,我叫黎婉莹,是他的朋友。”
“你好。”她遵从旧礼福了福,“黎小姐叫我霁瑶便好。”
这位黎小姐全身上下彰显着新派的时髦。一头清爽的齐耳短发,发稍微卷别在耳后,衬得一张秀气的小脸越发活泼俏丽,冬末春初乍暖还寒之际已换上了削肩束腰的西式连衣裙,裸露一双包裹着丝袜白皙匀称的小腿,十分惹人眼球,与洋服在身翩翩公子的阎昌宗堪堪相称,实在金童玉女养眼得很。
以前昌宗可没介绍这位小姐给她认识。
黎小姐自来熟地拉住她的手,“现在是新社会,霁瑶你的老做派该改改了。”
她垂着头羞涩不语,阎昌宗奇怪她怎么又变得不一样了,知秋说女人心思最复杂不过,果真如此。
不过他此时心思也多在戏台上,下个剧目到知秋出场了。
这边霁瑶笑笑不答,此人她不熟,无心客套。
黎婉莹自顾自说着:“你年纪比我还小些,这身打扮太老气,我先前托人从海外订了些时兴的衣裙,今儿到货,等一会散了戏我们去看看。”
“来了!来了!是知秋!”
俞知秋演得是水浒女将扈三娘,金铠辉煌鳞甲动,银渗红罗抹额。甫一出场,一个利落的大翻,眼溜秋波,柔中带刚,立即引来一片叫好,阎昌宗叫得脖子都红了,妥妥脑残粉一枚。
“你知道昌宗与俞知秋?”
“我知道。”她与昌宗都说清楚了,她喜欢的是他爹,不会干涉他俩,“黎小姐也知道?”
她眉眼间隐露一分自得,“是我撮合的他俩。”似是怕她想不开马上收敛,“爱情是不分高低贵贱,甚至性别年龄的,你也是受害者,新政府允许离婚,你完全可以恢复自由身的。”
“谢谢黎小姐,我父母早逝,如今已没有亲人,我既嫁进帅府,帅府便是我的归宿,不敢有怨言。”
似是没见过如此顽固不化的人,她瞪眼恨铁不成钢道:“你这样下去一辈子就毁了!”
“我命如此。”
黎婉莹还欲再说,她已被台上英姿飒爽的扈三娘吸引,转过头去。
她对这位黎小姐不放心,她撮合的他俩,那她知道俞知秋革命党的身份吗?如今的临时政府与革命党可是对立的。
作者有话说:
阎大帅:大家都想看我生气,委屈……
我知道现在的更新速度令人发指,但民国文真的很费功夫,要查阅很多资料,本宝宝三次元也很忙,等七八月份可能会好点,大家见谅~ -




这该死的禁忌(H) 竹杠
戏一唱完,阎昌宗便带着她俩直奔后台。
大帅府的婚礼办得盛大,自然有人认得霁瑶,眼下这场景,着实替她尴尬。
带着老婆来看姘头,还是个男人,这新媳妇只怕是个好欺的摆设。
当事人夫妇想不到这点,俞知秋想到了,“你不该带霁小姐来这。”他刚卸下扎靠,还未来得及卸妆,浓墨重彩的脸三分妩媚,七分英气,语气却是无奈,他对霁瑶笑笑,“抱歉,霁小姐。”
霁瑶虽活了几辈子,人情世故懂得也不比昌宗多多少,想过来与昌宗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替谁尴尬。
俞知秋算看出来了,这位霁小姐是个心无城府的,阎大帅眼光不错,如果没有他,倒是一桩好姻缘。他掩去眼中晦暗,“你们去对面茶楼等我,我一会就来。”
黎小姐索性带霁瑶先去裁衣服,她家祖上做的是生丝生意,如今紧随潮流开起洋行卖起洋布,生意亦是十分火爆。
霁瑶反倒是接受不了她眼中时兴的洋装,繁复赘冗,张扬浮夸,对清清淡淡,素韵雅致的旗袍更为喜爱。这喜好也是随了师父与才分开不久的哥哥,不知道阎大帅喜不喜欢,不喜欢也无所谓,她喜欢便好。
旗袍之美亦是女性形体之美,量体裁衣,分寸不差,方能将这美发挥到极致。
量好身选好料子,回到茶楼,俞知秋已经候着了。
一袭青衣,修长清隽,褪去戏台上的妩媚与英气,清清正正大好儿郎一个。
黎小姐未跟来,三人落座,开诚布公坦诚相见,只隐去霁瑶如何知晓俞知秋身份那段,只当昌宗说漏了嘴,让他背了锅。
俞知秋倒也没多想,昌宗个性如此,他也不怪,倒是他竟无意成全了好事叫他没想到,“虽如此,翁媳……总会遭人诟病。”
“我知道的,我不怕,倒是担心俞先生你在意,今儿来与你说说。”
他确是在意的,虽说是昌宗先招惹的他,但他毕竟年长,起心纵容他便是不对,一直心中有愧,今儿见着霁瑶,不过短短小半时辰便心绪难平,五味杂陈,眼下倒是松了口气,感念她的细致,“霁小姐胸襟眼界让我佩服,只是以后恐怕不易。”
霁瑶笑笑,看看他俩,“说不易,你俩比我更不易。”
如今这世道,男女换个地方换个身份尚能过下去,这男男,到哪里都容不下啊。
“我也不怕,大不了我们搬到山里去住!”阎昌宗道。
俞知秋握住他的手笑了,“我可不想陪你当野人。”转而对霁瑶道:“大帅虽脾气坏了些,但持身清正,治下严谨,眼下这东三省能如此太平,全因有他坐镇,他是个英雄。”
被称作英雄的阎大帅此时颇为狼狈,狗日的沣军抱了日本人的大腿,装备精良,长枪短炮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招呼,他自打做了督军就没打过这么憋屈的战。
一回营帐,副官脚跟一磕,“啪”得行了个军礼:“大帅,洪部长带了人来见您,等半天了。”
“一群蛀虫,老子不见!”
副官凑近了些,小声道:“说是来送钱的。”
得,都他妈知道他缺钱,“叫他们过来。”
他枪械也懒得摘,大马金刀坐下,思考着如何扳回一城。
副官领进洪部长同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便杵在阎琨身后当门神。
没人招呼,没人奉茶水,年轻人脸拉得老长,洪部长连忙打圆场,“大帅这是刚从前线回来吧,为了保护一方百姓,大帅您辛苦了……”
“有屁快放,老子没时间听你瞎逼逼。”
眼见年轻人脸色越发难看,洪部长直奔主题:“大帅,这位林先生是从英吉利国远道而来与您合作的。”
阎琨仰头,微眯着眼瞧过来,“看着不像老毛子啊?”
“林先生的父亲是英国公使,外公是荣信商行的老板。”
这荣信商行是最早做洋货的一批,亦是最成功的一家,如今洋行遍布全国,实力不容小觑。
“哦,是中国人啊。”故意拉长的调子,隐含的嘲讽叫本有些自得的年轻人捏紧了拳头。
“小少爷来我这穷乡僻壤干什么,我可是穷得很。”
“所以,不是给您送钱来了么。”
“钱呢?”
洪部长忙叫人抬了东西上来,亲自打开箱子,“大帅,您过眼。”
阎琨站起,看了一眼,不动了。
一直没开口的年轻人说话了,“这次我带的是最好的货色,与阎大帅的合作,我们是很有诚意的。”
荣信商行便是靠这烟土发的家,南边的献军,西边的郴军都同他们合作,哪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只有这东三省同铁桶一般,货怎么也流通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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