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泊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一念笑
而总明观里,她也逛了个遍,有心替廖卿寻那本宣夜书,倒是一直没有着落。
观里逛熟了,除了玄阁后山有人羽林卫把守,其余地方在她看来都甚是无趣。而那唯一没去过的后山,却越来越令她心痒痒。说不准那里有宝库,或者那欹器就收在那里也不一定……
那地方她问过明书,明书倒没有骂她,只说了一句,“和那些送进去的书册一样,除了守卫在那里的羽林卫,进去的人同样也是有进无出……”
这种话,桐拂向来不会被吓到,也不会当真。
更何况,她寻到了入后山的法子,暗河水道。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小阁峥嵘在空谷
入了后山的书册库,桐拂有些失望。
除了皆是石室金匮,此处与寻常藏书阁并无不同。石室连绵,似无穷尽,而每座石室间有渠水萦绕,另有石桥相连。布局看似散乱,其实藏有玄机,很容易陷入其中困顿难处。
瞧着无趣,也并未寻到欹器,桐拂打算原路回去,却听得面前石室后传来人声,她忙避入石桥下
《桑泊行》第一百六十四章小阁峥嵘在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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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金匮嘉言雅望空
刘休仁自己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干系。他一心和神仙攀亲戚,一不留神攀错了罢了……
且那刘休仁显然是晋安王刘子勋一派,处心积虑想要扶持晋安王。此番毒杀宋明帝不成,反倒连累了路太后……可谓机关算尽用心险恶……
这事桐拂觉得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因此这些话,她说给明书听,以为他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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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急风危樯独夜舟
“睡了睡了。”
纵然此刻她毫无睡意。
要么刘休仁是个能掐会算的,要么明书是个吃里扒外的。总之自己莫名被拎到这里,着实冤枉。
彼时那位张景云张太守看到自己入了江边大营,仿佛意料之中,远远点了个头就算招呼过了……吴喜却一脸掩不住的惊喜,他那般瘦弱的书生模样,如今也披着甲衣,一阵风似地过来抓着她问东问西……
之后她就跟着那位张兴世将军,乘舟看江水去了……
沙盘上看着没什么,真正到了江面上,被那冬末凌冽的江风吹着,只觉得寒意直钻入骨头缝隙里去……
来了两天,刘休仁她没见过,她也不想见。要说这个人没在背后算计自己,打死她都不信……
刘休仁在帐外又候了候,直接伸手挑帘走了进去。
进去就看见那个身影,裹着厚厚的毡毯坐在火盆前头,恨不能将眉眼都遮住。
他撩袍坐下,往那火盆里添了回炭,笑意满满,“辛苦三妹了。”
“唔……”那毡毯里头浓浓的鼻音,算是应承了。
刘休仁笑意更浓,“整天窝在观里也不嫌闷得慌,定是不如我这大营里有趣。”
桐拂将那毡毯又裹紧了几分。大营我住过的大营,比你不知多了多少……想归想,话是不敢照实说出来。
他将身上的裘氅脱下递给她,“明日让他们送新的过来,这个你也先用着。”
她没接,扭头盯着他,“我还要继续在这儿待着张兴世将军早看出钱溪是个据要之地,我除了陪着去喝了一肚子风,什么都没做……”
“张将军,元熙元年,出身寒门,少年时依附竟陵太守为佃客。
宋文帝时,白衣随王玄谟伐蛮,屡建奇功,其才华胆识深得文帝看重。但不知何故,文帝三次北伐,张兴世并未随军,却是留在江南。
元嘉二十八年,其任刘俊参军督护,至孝武帝即位,也时有战功但未有施展抱负之时机。
孝武三年,张兴世入台城见驾时,弃仗游走,被下狱免官。虽被放出,之后八年毫无作为……”
听着耳边刘休仁一席话,桐拂有些怔怔。想着之前与那张兴世同去钱溪,那位鬓角已染霜色的男子,寡言少语,其实甚是温和。只是在与自己谈起水势、江流、地形、布兵之时,顿时神情烁烁意气风发……
她不曾想,这位寒门出身的将军,这一路空怀抱负不得展,几番蹉跎,不可谓不坎坷跌宕……如今他尚能有如此心境,也是令人感佩。
“想不想去瞧瞧,这位张将军如何修建水寨”刘休仁忽然问她。
“不想!”桐拂回答得十分干脆。张兴世若要修水寨,定是在钱溪。也就必须绕过刘胡叛军的万人大军。想要不被敌军发现,根本没有可能。
他仍盯着她,“会很有意思。本王觉着,你想去。”
……
桐拂缩在战船的篷子里,心火足以燎原。
刘休仁一句话,她又被拎上了张兴世的船。
她本将那裘氅扔回给刘休仁,出了营帐一吹风,又灰溜溜回去拿了回来……
张兴世看她上船,也没多问,命人给她披了甲衣,寻了个避风的角落让她靠着。
已是四更天,张兴世命部下舟船沿江逆水而上,到了钱溪略做停留却又折返大营。桐拂瞧见岸上刘胡叛军一路相随,也是摸不着头脑。
如此折腾了两日,张兴世每每在绕过了刘胡据守之处就折返,莫说桐拂,连岸上叛军也瞧得出失去了耐心。
第三日夜,风起,张兴世立在船头,悠悠道“今夜不好行舟。”
桐拂这两日在江上晃得早没了脾气,急忙附和道“将军英明!如此大风,实在不利行舟。”
“我们不利,他们也不利。”张兴世的面上涌起的神情,令桐拂的心里凉了又凉。
是夜,张兴世领着部下战船再次往上游去,刘胡依旧派人在岸上跟着。然而这次,张兴世并没有折回大营,反而在景江浦停下,看样子是打算在江上过一夜。
桐拂早已冻得面无人色,凑到犹立在船头的张兴世跟前,“将军,这么大风,不进去避避”
张兴世嘴角含笑,“这天,该是将那江鱼烤来吃。”
说话间,他的手下已在船板上布了火盆烤架,当真拎了一桶新捞上来的鱼烤起来。
不一会儿,滋滋炙烤声中,鱼已是色泽金黄,香味扑鼻。张兴世唤了手下一同围坐,分食。
岸上叛军摸不清这边状况,似是留了人手盯着,另遣了人回去报信。
桐拂咬了几口,实在受不住寒意,匆匆避入舱内。自那小窗望出去,隐隐见到远处漆黑的江面上似有动静。再细看,又什么都瞧不见了,琢磨着可能是看走了眼,她抓了一旁的毡毯,凑在火盆近前胡乱睡过去。
她是在擂鼓声中惊醒过来,忙伸头去看。不远处江面上,楼船密集,看那大旗,竟是刘胡亲自率军来攻。且那刘胡军,士气旺盛,擂鼓呐喊,箭如雨下……
桐拂跑去船板,张兴世没有半点打仗的样子,悠哉抄着手远远看着热闹。
“将军当真沉得住气……”桐拂不由叹道。
“且让他们嚷嚷一会儿耗耗体力,至于箭嘛,他们射得越多越好,总有射完的时候。”他将身上氅衣束好,“明衣姑娘若是主将,会在什么时候上前迎击”
桐拂挠挠头,“我哪儿会打仗……”眼见着敌军最前面的舟船间出现骚乱,她猛地回过神,“江中涡流处!”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张兴世抬起手中令旗,随即鼓声四起,眼见着一旁寿寂之、任农夫率领数百名勇士驰舟而往,各军相继跟上。
“可张将军只有七千人,轻舟二百,如何敌得过刘胡的十几万大军”她甚是不解。
就算那江中涡流可以延缓敌军的进攻,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如此悬殊的兵力,根本不可能获胜……
张兴世闻言蹙了眉,“唔,明衣姑娘说得是,这十万敌军的确是太多了些。若那刘胡,此刻调头离开,哪怕撤走一些人马,也是好的。”
桐拂扶额,这位将军究竟下了一盘什么棋
第一百六十七章 杖藜宛宛旧行迹
张兴世虽蹙着眉,但并没有丝毫慌乱的模样,桐拂晓得,他必是有十足的把握。
她顺着他的目光向远处望去,方才还齐整划一呼喝震天的刘胡水军,阵后忽然大乱,随即许多战船调转方向急速离开。
“发生了什么事”桐拂完全看不明白,明明叛军人多势众且斗志极盛,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撤走大批的水军
张兴世眉间早已舒展,“眼下建安王正在江边坐阵,命沈攸之、吴喜以水军猛攻浓湖。
刘胡手下那位只会吟诗作对的袁稷,必会派人向刘胡求救。前阵不可失,而刘胡也不得不转回救援浓湖。
如此我就可以……”
转头瞧着她一脸恍然大悟,他后半句没说完忽然道“明衣姑娘就不要留在此处看打仗了,不如去看看那水寨搭造的如何了”
“水寨你何时去搭了水寨”桐拂瞧着一叶小舟已停在船旁,似是等着她上去。
张兴世露出笑意,“昨夜烤鱼之时。”
小舟溯游没多久,桐拂就瞧见眼前江边刚刚建起的连绵水寨。这才晓得昨夜那张兴世悄悄派了手下七十条小船来此占领钱溪,并连夜搭建城寨防守……
那一头刘胡还在匆忙驰援浓湖,待他再转回此处,这水寨已是固若金汤无可动摇。
这一番暗度陈仓,前后呼应夹击而战,生生断了叛军运送粮草的必经之路……
她回到大营之时,刘休仁立在江边,见她第一句就是,“烤鱼的滋味如何”
难得见他面上如此愉色,不似往常,此番笑意直透眼底,恣意飞扬。
她本想挤兑两句,看着他的样子,终是没说得出口,“张将军亲自烤的鱼,自然是好吃的。”
他盯着她有一会儿没出声,“虽然有些舍不得,还是得送你回去。这后面的仗已经没什么意思,不看也罢。待我将这里收拾干净了,再回去看望三妹。”
“我不是你三……”
“你是,你必须是。”他的笑意顿时没了,无端生出凌厉之色。
这样子看得桐拂心里一虚,心思他到底是个喜怒无常的主,还是不要轻易得罪的好,忙道“建安王随意,随意……”
他面上神情这才缓了缓,自一旁侍从手中取了新制的裘氅,给她换上,“车马备好了,三妹先回吧。”
桐拂在船头,看着他逐渐远去模糊的身影,心里莫名一阵空落,跟着就是莫名一慌。她忙将目光移开,这空落和慌张,她很不喜也不想去深究。那之后的事,不不,应是与自己无关的……
……
回到总明观,第一眼看到明书的一脸喜色,桐拂晓得,文远大人定是醒了。
醒是醒了,但文远却并不记得欹器放在何处,又重新醉心于造他的千里船。桐拂除了大伤脑筋,实在也不能日着他回想。每日里照顾文远之余,她只得继续在总明观里翻箱倒柜。
此番困在此处,不知是何道理,她忽然有些慌,万一一直回不去了,该如何是好……
自从上回去那密道里瞧过了那沙盘,明书倒也不再拦着她不让去,时不时也带上她一起。
他检视入库的奏疏、战报,将那沙盘标注。而她就坐在一旁,摆弄那沙盘里栩栩如生的舟船、楼阁。
每日里西线的战报抄本如雪片涌入,自张兴世进占钱溪,叛军内外交困,此间纷乱不断,但无论境遇有多糟糕,刘休仁的部下,却有如神助。
也不知何时起,明书在那沙盘上战事之地用了新的标旗,也正是每次刘休仁转危为安之处。
那标旗为黑色,上有鬼面,看起来阴森森十分可怖。桐拂问了几回,明书只说情况不明,这一支并非刘休仁部下,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奇兵。到后来这旗越来越多,一路助力刘休仁横扫叛军……
民间已有传言,说那一支奇兵浑身乌黑皆身高体壮,但只在夜间行军出击,所到之处如恶鬼呼号呜咽,其声恐怖其状悚然……到后来竟说是阴兵助阵……
望着那乌旗,桐拂忽然就有些心里发毛,她想起之前被刘休仁抓着去过苏侯庙,刘休仁彼时神情诡异,说那苏侯是她兄长……不知与此事又有何干系……
桐拂也时常去探望杨徽的娘亲,在长干里一处弄堂里。据说原先这娘儿俩住在河边的草棚,杨徽去打仗前,新置了这处小院,寻了一位手脚伶俐的大娘照顾他娘亲。
杨徽的娘亲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看见桐拂来竟也能坐起来一会儿,拉着桐拂说一会子话。
如今虽然住的比之前好了许多,衣食亦是无忧,到底还是担心杨徽的安危,她说着说着总要抹眼泪。桐拂安抚很久,才能令她略略安心。
而桐拂心中亦是没底,问过明书几回,他都说不曾听闻哪里招兵会给那么多银子,且是还未打仗,银子就已经到手了的……他亦一口咬定,从未在招兵文书上见过杨徽的名字……
此事不知何故,始终令桐拂不安,一日趁着明书忙得焦头烂额,她自个儿溜出了总明观。
原先杨徽住的草棚,在秦淮河畔,紧挨着小市。一路问过去,那草棚仍空着,只用麻绳简单将木门拴着。
她入了那草棚,里头阴暗潮湿,此刻日暮什么都看不清。转了一圈,四下里早已空空荡荡,连片布头都未留下。后头朝着河的小窗半敞着,能看见过往船只。
正没头绪,忽听屋外传来动静,她忙闪身避入门后。很快有人入来,将身上包袱扔在桌案上,哐当一声倒在榻上和衣而睡。
桐拂蹲在暗处,心砰砰跳得厉害,此人的身形她并不熟悉,不是杨徽。难不成此处已转了手,如今住了旁人
眼看着外头完全黑下来,耳听着榻上那人鼾声已起,桐拂屏息起身,小心将门拨开一条缝。
一只脚刚迈出去,只觉后领被人猛地一扯,紧跟着一只大手死死掐住她的脖颈,她顿时眼前发白,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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