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漂
崇宴不为所动,甚至还有些冷酷:“别撒娇。想被就睁眼,看清我的脸,喊出我是谁,我就你。”
崇宴移动嘴唇,贴到了玉奴的耳垂,伸出舌尖,轻轻舔舐那丰润肥硕的耳垂肉,湿热的气息直入玉奴的耳朵里:“把你得喷尿如何,你这样身体,恐怕还从未体验过前面高潮的感觉吧。”
玉奴眼角又渗出了水来,想是又被欺负得哭了。他轻轻抽泣,贴住崇宴的身体,无论如何扭动摩擦,崇宴不被他所引诱。
下面被涨得满满,被插着却不能动上一动,痒处毫无缓解不说,还又酸软了几分。
玉奴无计可施,泪水漫开一脸,他颤抖着睁开濡湿的眼皮,目中是一片水光迷朦,他隔着一层水雾瞧着崇宴的脸,半晌,崩溃了一般,泣道:“阿宴……我好难受……你待我好一些……阿宴……阿宴呜……”
那一声阿宴,仿佛是突破了这许多年的光阴而来,原本温柔的少年,突然换了一张委屈和伤心的脸,近乎绝望地唤他阿宴。
一瞬心脏有种被钝器敲中了的痛感。
崇宴怔怔的呆了一会儿,直到玉奴又贴上来叼住他的嘴唇,毫无章法地亲吻他,下半身磨着他,急切地哼哼:“嗯……快我……我……你说了的……嗯……”
那阵隐痛几乎能令人晕厥过去,崇宴想避开它。他顺势亲吻着身下人的嘴唇,腰部用力往前一送。
“啊……”玉奴发出了舒爽的呻吟。
夜深而长,肉欲一场,何必为此神伤。
勤政殿
太子殿下坐在宽阔的案桌后面,正在同阁老大臣们议政。
“禀太子殿下,已经岁末了,地方官吏已经陆续来京,我们已经安排好衙舍提供住宿。政绩考核章程也基本确定,同往年是一样的。”
“唔,不错。”
已经怀揣好一肚子预备方案的吏部尚书,竟没有听到太子殿下苛刻而冷漠的质问,不由惊讶得连尊卑也忘记了,悄悄掀起了眼皮。
坐在高高之上的龙椅的太子殿下,正微微蹙着眉,看着像是不高兴,但是说话的声音,委实要比往常还要温和许多。
不管如何,总之是不必再战战兢兢了。
吏部尚书松了口气,礼部尚书便又接着上来。
“禀太子殿下,再过两月,便是冬祀了。您知道,冬祀一直是一岁中最重要的祭礼,往年都是皇上皇后共同出席的。只是今岁……”礼部尚书迟疑地顿住了。
“父皇缠绵病榻已久,本宫早已受父皇旨意,此次冬祀由本宫代劳。”太子殿下快速道,他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像是有什么使他感到难以忍耐,放在桌上的手指也紧绷住,他不耐道,“还有别的要紧事吗?”
“没,没有了。”礼部尚书喏喏道。
“殿下,老臣还有事要禀。”
说话的老人须眉皆白,戴紫冠衣紫服,坐在一把镶金红木太师椅里,神色间一股昂然自负味道。不仅是在场唯二坐着的人物,也是在场唯一敢目视太子殿下的人。
此人便是当年全力拥护九皇子殿下夺嫡,协助九皇子干掉手足,荣登大宝,如今九锡加身的张阁老。
“张阁老,请说。”
饶是崇宴,此下也得捺住了不耐,恭敬道。
“此前南边泽瀛二州水寇肆虐,朝廷派了忆恩王前去镇压,虽是立竿见影,如今忆恩王已经回京,水寇却又故态复萌,弹压不下。”
“原是南边水寇一事。”崇宴微微一笑,道,“水寇狡猾,我朝兵士又不熟水性,一次性总是不可能剿清的。崇复虽已回京,当地却仍有都督接手的,假以时日,必能灭了水寇之患。张阁老不必忧虑此事。”
“老臣不敢不忧虑,”张阁老年事不高,如今不过五十岁,却是满鬓雪白,足可以见此人平时满腹揣了多少心思,他道,“老臣听闻,这批水寇不是那么简单,还混入了当年,被流放到瀛洲一带的,贼子季氏。”
殿内一时寂静。
太子殿下突然一声怪异的,沉闷的喘息声,在此刻便格外突兀。
在殿内众大臣的关注之下,太子殿下顿了少会儿,便神色如常,声音平稳道:“张阁老是从哪里听来的流言,季氏一族二十五男丁被流放已是二十年前的事,早在五年前,报上来便只剩下不足十人尚存,两年前又因染了时疫,剩下七人全死完了,怎么会又跑出个季氏来,还加入了水寇。”
张阁老道:“老臣不敢妄言。只是当地渔民亲眼见到似季氏之人在水寇船上出没,当年季氏狼子野心,几次欲置皇上于死地,如若季氏果真是借了时疫诈死,老臣恳求殿下,务必将季氏剿灭干净,一个不留。”
崇宴沉默片刻,目光直直看住了张阁老肃杀之容,然后笑了出来:“那是自然。季氏谋逆,父皇仁慈,赐季氏满门一条生路,本宫却是要永除后患的。”
“殿下英明。”张阁老顿了顿,又道,“就是忆恩王,殿下也应格外警醒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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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罪人崇安之子。”
崇安,便是当年与皇帝争斗最厉害的三皇子。
而季氏,便是站了崇安的队。
崇宴又笑了一下,有些莫名的意味:“忆恩王,到底与本宫是有着血缘的兄弟。皇叔降罪之时,崇复还未降世,这二十年来,崇复身沐皇恩,享有与亲王一般的待遇。崇复自己也一直谨小慎微,安分守己。张阁老,您多虑了。”
张阁老这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神色明显不愿苟同,甚至一拂袍袖,站起来行一虚礼,便告辞离开了。
在场几位尚书都有些惴惴地站在底下。
太子年轻,张阁老功高,又权倾朝野,一向是把太子当个娃娃看的。
崇宴目中微茫一闪,却并无发怒迹象,只道:“你们也都下去了吧。”
一时勤政殿便清静下来。
崇宴绷紧了的身体陡然松懈,额上汗意也迅速凝结成颗粒大的汗珠,滴了下来。
又是一声低沉的闷哼。
崇宴身体往后一仰,这才露出了正含着他胯下巨物,跪在桌案下的玉奴来。
玉奴的头埋在他腿间,正前后耸动,依稀可见两手托住的粗大肉物,在红嫩唇缝里进出。
崇宴不由又舒爽地喟叹出声,一手按住玉奴的发顶,往自己腿间更凑近一些,迫得玉奴含吮困难,发出短短的闷哼声,仰起的面目绯红,眼角湿润,就连因为不适,而微微蹙起的双眉,也惹人怜爱不已。
崇宴张开嘴,声音已是嘶哑了:“再含深一些,舌头卷起来……嗯……就是这样……”
玉奴含得辛苦,崇宴又长久,任他含得腮部酸软了,口液从唇缝里滴落下来,也不见有射出的迹象,便不由恳求地拿眼睛去瞧上方的人,反把口舌里的东西又给瞧得大上几分。
崇宴用力按了一把他的后脑勺,口中啧了一声,没奈何似的,拍拍他的脸:“吐出来。”
玉奴乖乖地将太子殿下的器物从口中放出来,还半讨好地,在龟头离去之前,用舌尖讨好地舔了舔,半抬着眼皮,柔柔地喊:“殿下……”
崇宴被他讨好得很舒坦,拇指指腹擦过他莹润红肿的嘴唇,喉头上下一动,张了张唇:“自己坐上来罢。”
玉奴垂下眼皮,温顺地应了声是,便从案桌下爬出来,站到太子身前,双手放到腰侧,解了腰带,除下外裤亵衣,露出两条莹白细长的腿。
他走上前一些,崇宴背靠住身后龙椅,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下半身却是一柱擎天,龙虎猛地立了许久了。
“玉奴冒犯了。”
玉奴垂着头这样说,双手便扶住了崇宴的双肩,迈开双腿,跨在崇宴的腿上,他身上外袍还在,只看得见两截白生生的腿在自己身侧,崇宴觉得不是很够,便伸出手,将人外袍撩开了,还伸出手,在那腿间处摸了一把。
“啧,小骚奴,怎么不碰便又湿了?”崇宴微微地一笑,说不出是讥嘲还是如何,“下面早饿得狠了是不是?”
玉奴的脸上泛着潮湿的红,被这样赤裸裸地发问,睫毛微微颤抖,却是细细地嗯了一声:“是……玉奴想念殿下,想殿下进来,狠狠地,用力地捣弄玉奴的身体……”
自那场销魂蚀骨的调教之后,玉奴大约是终于认清了无望的现实,最后一丝矜持也摒弃,十足地乖顺,也十足地骚浪。
就像现在这样,崇宴觉得很好。从前总是矜持,却又不敢违抗他而勉力顺从的玉奴,他也不是不喜欢,还觉得从中调弄颇有一番乐趣。但如今这样两相得趣的鱼水之欢,更合崇宴心意。
崇宴原是不曾想过有朝一日竟能同玉奴相和至此,但真到这样境界,便只觉天下竟还有这样快活的事情。
玉奴早些如此不就好了么,省的他想出各种法子……好在玉奴终究还是懂事的。
玉奴一手扶住崇宴的肩膀,一手往下,握住了崇宴的肉棒,他翘起臀部,撑腰下坐,将崇宴吞进了身体里。
“唔嗯……”
婉转的哼吟声,眉头只在初初容纳崇宴的时候不适地紧了紧,随即便松开,玉奴如今也不再克制自己了似的,身体坦诚得可以,现在他微微张开双唇,又双手扶住了崇宴的肩膀,上下摇晃腰肢,主动吞吐身下的肉棒,一副舒爽不已的神色,吟叫声也越发浪了起来,嗯嗯啊啊的不停,激得太子殿下都把持不住,又入了几十上下,泄在了玉奴身体里。
绵长地哼吟之后,玉奴也倒在他怀里,身体还略微抽搐,花穴里和着浓白的水,涌出透明的汁液来。
崇宴抚摸着身上人湿滑的背脊,两人都还在喘息,下身相连,默默不语。
倒有两分情意绵绵在里头似的。
两人脖颈相交,呼吸纠缠了许久。
崇宴不叫他下去,玉奴也就不敢乱动,乖乖被他插着,坐在他身上。
崇宴揉着他湿淋淋的屁股,揉着揉着便把人揉得呼吸急促,身子发软地趴在他胸前,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呻吟声。小穴也缩缩的,含弄起插在自己里面的巨物来。
崇宴被咬的很是舒服,索性便让人自己动着来伺候他,自己倒是不受影响似的,一脸正经地批起了公文,只除了玉奴实在无力了,挺几下腰,将人又插得哆嗦起来,情不自禁夹紧屁股又吞吐起来的时候。
一日胡来,到晚上用膳,玉奴的腿都是绵软的,走两步像要跌倒似的。
乐得崇宴搂住他腰肢,将人圈在自己怀里,干尽了没廉耻的下流事。
大约崇宴也晓得白日将人宠爱得太狠,到了夜里,竟没有折腾玉奴,只将人捞进怀里,抱得有些紧。
崇宴摸着他的脊背,像是对白日的玩弄还有反应,玉奴蜷在自己怀里细微地颤抖,还抓住他胸前衣襟,不时发出像小奶猫一样的哼声。
崇宴用下巴蹭了蹭怀里人的发顶,不由便轻声道:“你若一直这样多好。”
怀里的人仰起面目,用脸颊在他手心里蹭了蹭,目中温顺,声音温柔:“殿下喜欢,玉奴便会一直如此。”
崇宴瞧着他:“玉奴说的真心话?”
玉奴点头,将自己撑起来,在太子殿下的唇角亲了一下:“嗯。”
太子殿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缓缓像是喜悦地,矜持地抿出了一点笑意:“好,你说的,本宫可都记清楚了。”
便俯下身,将人压倒,唇舌抵压地交缠上去。
隔日为太子殿下更衣,太后娘娘派来的侍从却已到了。
“回太子殿下,日前向殿下投毒的贼子昨日已捕抓归案,现已下了牢。太后娘娘着奴才来问,”那侍从跪在地上,却是太后身边最得宠信的一名,“太子殿下想要如何处置?”
正为他系盘扣的手指僵硬似的顿住了,崇宴垂下眉目,玉奴头是微微低着的,也看不清面目。
“都是哪些胆大包天的狗奴才?”
崇宴的话里阴冷,竟激得身前一双手抖得系不住扣子了。
那侍从埋头一一答了:“西配殿的掌事宫女李疏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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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兰殿的二等宫女李流云,和尚宫局的李清澜。”
不多不少,正正三个,是现在宫里仅存的,被削了头上一横的季氏的三个女儿,玉奴一母同胞的三位姐姐。
崇宴似是冷笑一声:“母后还来问本宫作甚?此等不识君恩,大逆不道的谋逆之徒,若非已无族可诛,本宫不介意亲自翻族谱。”
剧烈一声,却是玉奴再也站立不住,跪倒在了地砖上。脸色惨白。
“殿下!”他爬到崇宴脚边,声音嘶哑凄惨,嘴唇颤抖,“殿下……”
那侍从似全然不见这一幕,领命便跪着退出去了。
玉奴见那侍从已去,再也克制不住眼中惊惶,泪珠滚滚落出,抱住崇宴的袍角,大声哭道:“殿下,殿下!求殿下饶过玉奴三位姐姐,饶过她们罢!她们全不知情,是我一人所为!”
崇宴却只冷冷地任他抱住自己,讥诮地,微微一勾嘴唇:“你说,这是你一人所为?”
玉奴哭着点头,仍抱住他的裤腿不放:“是我恨毒了你,恨你害我至此,时时刻刻想要杀你泄恨,才哄骗姐姐们带了药给我,她们于此毫无干系,全是我一人之罪,求殿下饶过她们,杀了我,杀了我罢!”
下巴被捉住了,上方的人俯视着他,被泪水淹没的眼睛一片模糊,这样近,竟也看不清崇宴的表情:“你说,你非是受她们指示,反是她们受你蛊惑?”
玉奴用力地点头,像怕他不信,不断地说着:“是我恨你,我恨你,我要杀你,与别人无关,是我恨你,恨死了你……”
下巴渐渐有尖锐的痛意,崇宴像是要将他的下巴捏碎了。
但却是一个用力,将人甩开了。
玉奴被摔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何必急于求死。你的父兄如今俱已死绝,姐姐也一个不剩,下一次便真正是你自己,你着急什么?”
昨日缱绻宛若水中梦花,石子一扔,便破碎了,何况投入的不是小石子儿,是沉重的巨石。
崇宴下朝不回宫,却又是直接去了勤政殿。
有奴才来回说,那人已在东宫外,从早上跪到现在,水米未进。
崇宴并不在意似的,眼皮也未抬,仍给一本一本公文朱批:“喜欢跪,便让他跪。”
晚膳也在勤政殿里用,看情形太子殿下今夜是要宿在勤政殿里了。
又有人来回说,那人昏过去了。
太子殿下微微冷笑,自语似的说:“他一心要杀本宫,本宫姑且留他一条贱命,却还敢以此要挟本宫么?”
一抬手却是将手边东西全砸了,对底下伏跪的奴才尖锐吼道:“那还不快把太医院那群老不死给拉过去?”
崇宴看着床上昏睡的人。
眼泡红肿,面色似泡多了水的发白,嘴唇却是干得起了皮。
看着看着,面上就显出了些微的扭曲,他自言自语:“真想掐死你算了……”
你就再也没有机会想杀我,我也不必总是为此感到难过。
这样想着,手就真的向玉奴靠近了,成环状,往脖子上一束。
这个人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不必看他温顺皮下的恨意,不必被他伪装的柔顺所蒙蔽。
双手已经笼住了他的脖子。
却是轻轻地,用指尖摩挲他的下巴。
脸上神色倒是恶狠狠地,像是发怒到极处了,只不知道是气床上的人,还是气自己。
玉奴渐渐清醒过来,便感觉到脖子被制住了,微微睁开眼睛,不甚清晰地看见头顶上方的人影,神色阴狠扭曲。
他竟也没有挣扎,反而露出了一种久违的,轻松的神色,还微微仰起头,像是方便对方使力。
他说:“杀了我,可以放过我的姐姐吗?”
崇宴快速回手,否则真怕控制不住,把人给掐死了。
他恶意地笑了笑:“已经迟了,你的姐姐们,现在怕是都已经烧成灰了。”
玉奴在床上几乎要跌下来,他满面惊惶,像是不肯相信,摇着头,却还是哑了声音:“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
崇宴道:“本宫却等不及了,留她们多一天,就不安稳一天。”
又道:“若果真是你一人的主意,玉奴,你记得,是你害死了你的姐姐们。”
玉奴仿佛呆滞了,眼泪却止不住滚落下来,口中嘶哑,已近无声:“不……”
“只可惜昨日你宛转求欢,想哄本宫放过她们,到底是白心思。”崇宴温柔似的,指腹轻擦那种已近崩溃的脸上的泪水,口中却是半点怜惜也无,“玉奴,起你的小聪明吧。老老实实做本宫的狗,否则你季家于一难的祖坟,恐怕也是保不住的。”
将要落雨了,空气里有阴晦而湿润的气息。
玉奴往窗外看去,木叶簌簌动摇,天地昏暗,风雨欲来。
他打了一个哈欠,困乏地,又往榻里缩一缩,让皮裘盖住下巴。
无事可做,是要格外渴睡一些的。
皇帝缠绵病榻已久,一岁十二月,倒有七八月居在宫外行苑,远离政务,休养身心。
只是天命有常,非人力可挡。天子病情日重,近日已昏昏不能语,太子纯孝,赴静苑为父皇侍疾。
玉奴轻轻扯了扯嘴角。不知想到什么,觉得好笑似的。
睡了一场长觉,起来天色将暗,却是清澄如洗。
雨已经下过一场,春雨如油,这场油却是洋洋洒洒大大方方,教整个世界都翠绿鲜活起来了。
冬日暗色退去,春色渐浓,只一场雨,藻井旁就起了一层绿意。
玉奴靠在门旁,檐下落水成珠,眼里明明看的是万物生机,眼中却仍是萧萧瑟瑟,仿佛冬日似的。
三位姐姐在大雪里烧成大火之后,他好像就变成如今模样,仍是温顺,甚至如崇宴所愿望,真正变成一条服从他顺从他的狗,只是他像是还被那场大雪覆盖,总是疲倦困乏,打不起神了一样。
崇宴大概也是厌烦他行尸走肉模样,在他全然顺从之后,反而渐渐疏远他,少与他亲近,这次离宫去静苑,更是连随侍都不要他在侧了。
玉奴怔怔地,这样看了估摸有大半个时辰。
明月渐生,东墙微明。
太子已离宫半月,玉奴待在宫中,虽无命令,却也半步没有踏出过东宫。玉奴原本是太子贴身近侍的职能,洒扫啊仆役啊全不是他该做的。低阶些的侍从宫女又不敢轻易与他说话,便真的是无所事事,有时能在院里呆坐一天。
是以皇后娘娘着人来召他入见,不由愣在当场。
当今皇上与太子皆不在宫里,又文武百官不可能全部跟着太子去静苑,统率后宫的皇后娘娘,也便揽起部分前朝的权责,批些不那么紧要的折子。
来人是皇后身边的大总管,玉奴回过神来,便恭敬地低下头,跟人一道走了。
踏出东宫那道门之前,玉奴没有忍得住,悄悄回头看了一眼。
红墙绿瓦,雕梁画栋,门匾所书的“东宫”二字同那人一般端庄气派。
他眨了眨眼,回过头去。
此生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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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回不来了。
他想。
出了东宫,却是被五花大绑,拖去了前朝议政的偏殿南书房。
书房里不只坐着面有怒色的皇后娘娘,下首左侧一把太师椅上,还坐着双目炯炯,神矍铄的张阁老。
玉奴被扔在沁凉的地砖上,额头刚巧被磕到,流出血来,糊住了一只眼睛。
“不知羞耻的下流东西!”
又砸下来一套杯盏,只未砸到身上,反在地砖上碎了一地,玉奴不自觉撇过脸,才避开了碎渣刺入皮肤里。
“娘娘,请息怒。”张阁老略略拱手,皇后阴郁地剐了地下人一眼,才缓道,“张老,这奴才,便是你要找的逆贼,季氏之子了。”
“竟是他?”张阁老惊讶地,“他不是太子身边的侍从么?”
皇后厌恶地点一点头:“不错,此人一身狐媚手段,将太子惑得五迷三道,连此人背后身份也抹得干干净净,直要在身边……却同他父亲一般,是狼心狗肺的畜牲。”
“娘娘说得极是。”张阁老附和道,“此番老臣着人秘密调查南边水寇一案,发现其中数人委实是两年前因时疫而死之人。人总不可能死而复生……娘娘,当初处理此事的,正正是太子殿下。”
“荒唐!我儿怎可能做得出此等威胁社稷之事?!”皇后怒极,几乎要站起来,“必定是这奴才从中作梗,狐媚惑主的东西!”
张阁老捋一把长寿胡须,缓慢道:“娘娘,太子不日便要回宫,留住此人,怕是于太子不利啊。”
沉默一阵。
皇后忽叹口气:“只是太子被猪油蒙了心,平日本宫训这奴才两句话,太子对本宫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将他护得跟什么似的。本宫实在是……”
皇后娘娘的确恨玉奴恨的咬牙,却又委实是不太敢动他。
太子疯魔起来,连她这个母后也轻易不敢去撩胡须。
否则也不会放着一根眼中刺不管这么许多年了。
张阁老朗笑一声,站起来拱手道:“娘娘若是不欲伤了与太子殿下的母子之情,将此人交给老臣处置如何?此人包藏祸心,万万是留不得的。至于太子殿下那处,老臣却是不信,小小脔宠与天下社稷,孰轻孰重,太子殿下竟全无丘壑?”眼见得一杯鸩酒灌入那人喉管,在地上抽搐挣扎之后便再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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