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小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陈小丫
佟家小妾 分节阅读_8
静得很,如同没有起任何波澜的湖面,与孟惜荷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更多的是敬重,倒是相敬如宾,只是更像是……宾客而不是夫妻。
我不竟有点困惑,佟远宁不待见我和周金薇,我还以为这是因为孟惜荷的关系,但现在却觉得他们也许并不如我想象的亲密。
佟云荣和宋香芹却貌似甚是恩爱,一个说:娘子,你有身子了,要多吃些;一个满脸娇羞,道:夫君,你在外撑着这个家也累了,多吃些。
佟云荣的姬妾却没有那么好心情,脸上在笑着,眼睛里却不见什么笑意。
玮夫人在有意无意地拉近佟远宁和孟惜荷,一会叫佟远宁给孟惜荷夹这个菜,一会叫夹那个菜。
周金薇时不时在暗暗注意着佟远宁,好像很开心地娇声说笑着,显得特别活泼,两耳边的耳坠亮晃晃地晃动着,可惜她的秋波都白送了,佟远宁好像压根没注意到有这个人。
这满屋子暗怀心思的人中,恐怕只有嫣儿在诚实地表达着自己的心情,她爽朗地说笑着,满屋子都荡漾着她欢快的笑声。
我不竟暗叹一声。
八、沈萝
吃完晚宴后,老夫人提议去赏月。
于是,乎拉拉一群人穿花过柳地从小宴会厅转移到沁玉湖的水榭里。
在水榭是建在沁玉湖上的,两边用回廊与湖岸相连,中间通通透透三间大的楼榭,沁玉湖说是湖,其实却是活水,与穿府的小河相连,有缓缓的水流,只是流速过缓,平时很难以感觉到。
现在,水榭里摆了二十几长小几和坐垫,小几上拣各人喜欢的摆了些果碟和下酒菜,除了老夫人设的是塌外,其他人都席地而坐。
丫环和婆子们也抬了几坛酒,在岸边平地上铺了垫子,摆着些冷碟和果脯以及一些下酒菜,由着她们尽量的喝。
入席后又是一阵杯盏交替,我去敬了老夫人、夫人等几个人的酒,也被馨月、纤云等几个人敬了酒,又被嫣儿按着喝了几杯。
我看到纤云向我敬完酒后,又斟了一杯酒,远远地微微向佟云荣举杯,一饮而尽,佟云荣眼里含着柔情,嘴角含笑,也远远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时,呆了一呆。
我本来酒量就不怎么样,一轮相互敬下来,早有点迷迷瞪瞪了。
看到她们还是兴致勃勃的,厨房的仆妇们也赶在来敬酒,我不敢再呆下去,再呆下去可要出丑当场表演姬妾醉酒图了。
乘她们没注意,我偷偷地从水榭溜了来。
转过沁玉湖,被风一吹,我越发觉得头重脚轻了,身子一歪就在路旁一块石头上坐下来。
再回头看水榭,远远地灯火辉煌,人影憧憧的热闹非凡,嬉笑声隐隐地传来,如同一副画,又像是在上演一出欢快的戏。
我周围却只有树枝摇曳的阴影,和“唧唧”的秋虫鸣叫声。空气中浮动着桂花的幽香。
我心里突然有一种悲凉感。
看着如银盘一般的明月,我如此的强烈地想念着在现代的家人。
我想起以前在中秋时,一家人快快乐乐地聚在一起,外出工作的也不惜千里跋涉赶回来,一桌丰盛的饭菜、一瓶不贵的红酒、几盒各种口味的月饼,几只甘甜的柚子,一个水果拼盘,和一群相互关爱的亲密的家人,一片欢声和笑语,衬着一轮圆满的月亮,度过心无芥蒂的一夜。
爸爸、妈妈,还有我至亲至亲的家人们,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穿过来的这几个月,我也在强烈地想念着我的家人。
今天晚上,衬着远处那如戏一样的热闹,对着天上清凉的月亮,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如断珠一样不断涌出。
“你……怎么啦?”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抬头循声望去,是佟远宁,坐在离我不远的一块石头上,旁边一棵桂花树的影子刚好投在山石上。借着中秋明亮的月光,我只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
原来他早就坐在那里,只是刚好在阴影里,我从旁边走过也没在意,所以没有发觉。
“没什么。”我想找手绢,却发现手绢没带来,于是提起袖子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
他没再问,也没看我,只看着远处,沉默不语。
我也没有理他,自顾自地想着心事,一想又不得了啦,眼泪又出来了。
我又抓起袖子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通。
突然,我觉得有一片阴影压近,抬头一看,是佟远宁,他站在我身前一米处,手里递着个手绢,我接过来,低声说:“谢谢。”
我偷眼看他,他侧脸映着月光,月光给脸庞镀上了一层柔和又冷清的光润,更显得眉清目秀,五官宛如细细琢出一般,眼光如水。
我心里一动,仿佛被根羽毛轻轻地拂过。
他把手绢给了我后,又退回那块是石头上坐下。
我轻轻地说:“我想念我的家人。”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轻声说:“你不要担心。这次在江南,我派人去了南疆看望燕府诸人,他们在南疆置了房子和田地,也算是安定了下来,虽然是比不上在京城,日子还是过得去的。”
我苦笑,他果然认为我是在想念燕府的人,
但虽然他安慰得不在点子上,我心里却有了一点暖意。
渐渐,眼睛适应月光照明了,我看到他清亮的眼光盯着水面,好像在想念着什么。
我突然想到小时候的传说,中秋看着月亮吃柚子,眼睛会更亮。
神使鬼差地,我说:“你以前中秋常看着月亮吃柚子吗?”
说完后,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这是什么无聊的话题。
果然,他奇怪地问我:“什么?”
我呐呐地说:“听说,中秋看着月亮吃柚子的人,眼睛会很亮。”
他怔了一怔,嘴角微微翘了翘。
我心一宽,这时一阵风吹过,我打了个冷战,这秋天的风到了深夜也颇冷了。
他起身立起,硕长的身躯伸展,袖子轻拂,说不出的俊逸飘扬,说:“回去罢,夜深了,这石头上凉。”
说完转身离开。
我看着他俊秀挺拔的背影,忽然感觉今晚的风也不是那么凉。
走过他刚才坐的石头旁,我不禁嘴角含笑,看了看那石头,却发现石头旁的泥地上用树枝划着一个字,虽然擦过,仍隐约可见,是“萝”。
回到水榭里,一阵欢声笑语袭来,宋香芹和嫣儿正和老夫人说着笑话儿,其他人也笑盈盈地听着。
我偷眼看了佟远宁,他正在和佟云荣对饮,依然沉静、疏远。
但我心里却在见到他时有了一点暖意。
又说笑了阵,在岸山平地上喝酒的丫鬟、婆子有些醉了、有些抵不过困意,陆陆续续地走些,只剩下一些人怕主子要使唤还在等着。
水榭里老夫人也有了困意,歪在塌上眼皮半闭着。一边伺候的丫鬟、婆子们有些也哈欠连天了。
玮夫人道:“老夫人也乏了,大家也困了,都散了罢。”
于是大家散了,我和孟惜荷留下来指挥丫鬟、婆子们收拾好桌椅、器物。馨月、纤云也要留下来陪我的,我看她们都是困得上下眼皮打架,只是勉强支撑着,便赶她们回去了。
一时收拾好了,我和孟惜荷道了安,也就分路回去了。
孟惜荷见没人跟着我,便派了个小丫头跟着我的,为我打着灯笼送我回院。
路上,我见那小丫头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也困得很了,一脚高一脚低的,于心不忍,便叫她回去歇息,月光这么好,不用给我打灯了。
那小丫头困得巴不得叫她回去歇息,忙向我福了一福,转身走了。
我就着月光,月光照得路面如一条白练一样,周围的花也清晰可见。
我住的院子比较偏,这半夜三更的,路上更是一个人也不见,冷风吹过来,更是一阵冷意。
我突然觉得有点害怕,加快了步子。
转过几棵花树,突然听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传来一阵说话声,我不禁一惊,放慢了脚步,慢慢地靠了过去。
我穿着平底布鞋,步子又轻,在离他们大约一丈多远的地方停下,他们并没有发觉。
透过花丛,我看到在花树后站着两个人,一个俊逸挺拔,正是佟远宁,而另一个,是一个陌生的女子。
那女子侧着身子,我只能看到她的小半边侧脸,她有一个如悬胆一般秀挺的鼻子,和小巧的下巴,身子娇小,身材婀娜多姿,在月光越发让人觉得小巧玲珑。
只听那女子幽幽地叹了口气,说:“远宁,我今天是来向你告别的,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会面了。”
佟远宁似乎吃了一惊,道:“这是为什么?”
那女子幽幽地说:“我和爹爹要去关外,我就要嫁与师兄为妻了。”
佟远宁脸上出现了震惊和伤痛的表情,说:“萝儿,不可。”
我心里一动,原来,佟远宁划“萝”字是因为她,原来他想念的是她。
萝儿轻笑一声,却透露着苦涩,说:“不可什么?为何不可?你已经有一妻两妾,我为何不能离开,为何不能嫁与师兄?”
佟远宁脸上的表情益加伤痛。
“萝儿,”他轻叹道,“你是知道的,惜荷是我在认识你之前娶的。四年前我爹和娘以死相逼不许我娶你,你也拒绝嫁与我,我万念俱灰之后,我娘逼我娶妾,我一赌气便娶了,若不能娶你,娶了谁还不是一样。但娶了之后我便后悔了,你知道我与她们并无夫妻之实。”
听了最后一句话,我差点惊叫起来,“没有夫妻之实”这几个字对我来说,真是个晴天霹雳,我和佟远宁成亲四年,竟然……竟然没有夫妻之实!
萝儿沉默了下来,一滴晶莹的泪滴挂在小巧的腮边,真是我见犹怜。
远宁走到她身前,满目柔情地说:“萝儿,嫁与我为妻吧。”
萝儿伤心地“嘤嘤”哭了,香肩微微耸动。
佟远宁默默地看着她,眼里闪动着伤痛和怜爱。
看着他的眼光,我想起了我对孟惜荷的客套和敬重,想起了他对我和周金薇的疏远。
他,是真的爱这位萝儿姑娘。
我不禁有点尴尬,觉得这样偷听有点不光彩,但又不敢动。
萝儿哭了半饷,止住了哭声,她慢慢地转身背对着他,面朝着我这个方向,说:“远宁,你知道四年前我为什么拒绝嫁给你吗?”
她瓜子脸儿,有双明亮的眼睛,水汪汪,如两弯泉水,悬胆一般的鼻子,小巧的嘴巴。
若只比五官漂亮,也许周金薇和孟惜荷并不一定会比她差,但她娉娉婷婷地站在那里,却如一株空谷幽兰,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靠近,却又不敢亵玩,与惜荷的高贵,金薇的艳丽,是不同的气质。
她接着说:“因为我是叛党,而你是朝廷官员。你的家族无法容纳沈萝,我的家族,也不会允许我嫁给佟远宁。”
九、纤云
她脸上带着深深的哀伤:“就算现在,过了四年,这个状况仍不会改变。”
“萝儿,”佟远宁轻唤一声,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悲撼。
沈萝身子微微晃了晃,却没有停,接着说:“你不会为了我放弃你的家族和你的权势,我也不会为了你放弃我的家族。这次你亲自陪着朱询到江南剿灭了叛党,逼得我们只能远避到关外,也证明了这点。你叫我嫁你为妻,可连你自己都难以说服自己,你能让你父母和皇族接受一个叛党女子吧?你又能为了我抛弃你的父母,跟我到关外去吗?”
她轻轻叹道:“我爱你,但我更爱我的家人,而你,也一样。”
佟远宁闻言默然,目光一黯,眼里充满伤痛、矛盾与无奈。
沈萝目中现出凄楚之色,泪如泉涌,却又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转身面向远宁,柔柔地说:“远宁,抱抱我。”
一个如幽兰一样的女子,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月光下,双臂向前伸展,期待着一个离别的拥抱。
佟远宁眼中出现大恸之色,上前紧紧地抱住沈萝的一瞬即,眼泪夺框而出。
我呆呆地看着她们,心里也怪为他们觉得难过的。
一会后,沈萝轻轻将佟远宁推开,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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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地说了句:“保重。”
身子轻轻一翻,竟跃墙而出。远远地见她身子几个跳跃,就只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她没有再回头,慢慢消失不见。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原来这世界还真有侠女呀。
佟远宁默默地望着她远去的方向,慢慢跌坐在旁边的石头上,脸上的表情凄凉无比。
我于心不忍,想上去安慰安慰他,却又不敢上前。
“唉……”我不觉轻叹出声。
这一声叹息很轻很轻,但在深夜万物沉睡的府里听来却是那么清晰。
佟远宁一惊,向我这个方向看来。
我顾不上想其他的,往花树后一闪,匆忙地转身离开。
走了一段路,我回头看了看,我已经看不清他的神情了,但他身子也朝着我这个方向的,我也不知道,他看到了我没有。
回到房里之后,睡在外间的馨月早已熟睡,我不想吵醒她,轻手轻脚地稍微洗漱、收拾了下就睡了。
但今晚虽然累得很,腰酸背痛的,去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一会想想不知道佟远宁会怎么样,一会又想起佟远宁那句“无夫妻之实”,一会想着佟远宁和沈萝之间到底是怎么凄美的故事,一会又想起这里是中秋了,普天团聚,在现代又是什么时候,我的家人们都怎么样了……
直到天已经有丝亮光了,才迷迷糊糊地入睡。
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听到馨月叫我起床,我爬起来,却只觉得头痛欲裂,勉力支撑着爬起来,刚下床,头又一晕。
馨月看出了我的不妥,忙走过来,扶着我,探了下我的额头,说:“怎么那么滚烫的,定是昨夜受凉了。”
忙扶我重新躺下,叫纤云去请大夫,一面又用手巾拧了凉水给我贴额头。
这时,一个厨房的婆子一早来回事,见我病了,忙嘘寒问暖一番,又说:“昨儿是月圆之夜,只怕花精草魅之类的也多,出来吸取月华,倒不是冲撞了什么罢。”
我心里是不信什么花精草魅的,觉得大概是昨天晚上夜深了,秋天的深夜又凉,又在园子里偷听了半天,吹了半天风,所以才病了。
但馨月却是信的,她忙说:“到底是大娘老到,我且查查通书去。”
去了一会回来,说:“我让人认了,果然是冲撞了东南方的菊花仙。”
又出门叫小丫头红果备了蜡烛、纸钱到园子里祭神。
一会,大夫来了,因为是自己府里养着的大夫,馨月是认识他的。馨月把他引进房里,放下床帘子,让我把手伸到帘外。
那大夫却是很守府里的规矩,低着头一步不敢乱走,一眼不敢乱看,低头为我把了脉,笑道:“却没什么事,只是感了风寒,吃几付药就好了。”
纤云跟着那大夫去了取药,馨月去回老夫人我病了,不能去请安。
跟馨月一起回来的,还有老夫人和夫人派了慰问代表,不过是说了些外表关切,实则无什么实际用处的话。
过了一会,嫣儿也来了,她问:“怎么好好的就生病了呢?”
纤云在一旁答:“大夫说是着了风寒,又查了通书,说是冲了东南方的菊花仙。”
我笑着说:“什么菊花仙,快别胡说了。”
嫣儿忙说:“这却不能不信的。我小时候多病多灾的,我手上带着的这两个镯子,是我十二岁那请个世外高人祈过福,说是能保佑主人平安无灾,又开了几帖药吃了,到现在也没什么病痛了,可见这些也是要信的。我把这个镯子给你带带吧,也许能辟了邪呢。”
说着,从手上摘下个碧绿的翠玉镯子,不由分说地带在我手上。
我忙拦住说:“这怎么行,这可是你护身的镯子。”
嫣儿说:“你看我现在好好的,再说不还带着另一个吗?若你一定要还给我,也等你大好后再还罢。”
那镯子是用上好的翠玉雕就,样式古朴却又不显得粗重,很是别致。
我吃了一付药,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午后了,感觉好多了,虽然还有点昏沉沉的,但身上却轻松多了。
见我醒来,纤云忙张罗着去厨房给我取温好的清粥。
馨月端来水给我喝,说:“小姐睡觉的时候,锦夫人来了下,见小姐病着在睡觉,也没说什么,只说知道小姐病了,来看望下,也不让我叫醒你。刚才又叫小丫头送了些银花薄荷茶,说是受了风寒的人喝是再好不过的。但我看她来是有什么事的。”
我也暗暗纳闷,锦夫人对我一直不太理睬,我感冒了她原不会亲自来看的,只怕她来这里原并不知道我病了,是来说其他事情的,见我病着才顺口说是来看望我的,但却不知道她亲自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
不久纤云给我取了清粥来,扶我起来喝了,又喝了付药,我还是有点昏昏然的,也就不劳神了,继续睡我的觉。
第二天起来,我除了身子有些虚外,已经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了。馨月继续帮我在老夫人那里告了假。
我和馨月、纤云刚在榻上吃完早餐,馨月和纤云正在收拾,锦夫人走了进来。
我忙站起来请安、让坐,锦夫人携住我的手亲热地说:“哎呀,你身子不好,不必多礼了,快坐吧。身子可好些了?”
我忙陪笑说:“已经好多了,多谢夫人挂记,也多亏喝了昨天夫人送的银花薄荷茶,才好得这么快。”
锦夫人笑着点点头,又说:“馨月,你去把餐具送厨房去,纤云,你去冲壶茶来。”
馨月和纤云应了,出去了。
我见她把我的两个丫鬟支使开来,暗暗纳罕,只等着她开口。
锦夫人道:“信飞,你也知道佟府人丁稀薄,老夫人和我心里都是着急的,想再给你云荣大哥纳个妾。可是若是人牙子卖的女孩儿,只怕不干净,到底不如本府里的知根知底。通共看了全府的女孩子,也就你的丫头纤云是个拔尖的,无论人品儿、模样、性格,样样都是好的。因此,我想让云荣纳纤云为姨娘,现还未与老夫人说,只问你同意了,再请老夫人示下。你知道云荣性子又好,定会待纤云好的,纤云一过去就是姨娘,也算是个主子,强过做个丫头。不知你意下如何?”说完只盯着我。
我暗暗心惊,笑着说:“难得夫人看得起纤云,只是不知道纤云有没有这个造化配得起荣爷,再说纤云父母尚健在,虽然她是家生子,但我们佟府是宽厚的人家,还是问过她的父母意下方好。”
锦夫人道:“这是自然的,她老子娘那边,只怕也是同意的。只是她是你的丫头,自然要先问过你。你这边,我会另派一个丫鬟来伺候的。”
我微笑不语,这时馨月已经从厨房回来,纤云也倒了茶进来,脸上红红的有些不自在。
锦夫人又和我聊了些这件衣服料子好,那个东西做得精细之类的闲话就回了。
待她出去后,我拉住纤云说:“纤云,刚才锦夫人的话你听到了罢,你到底意下如何?”
纤云脸红红的,简直要烧起来了,低头用手指绞着衣带不语。
我说:“若是你同意了,自然好办,答应她就是了;若是你不同意,我去求老夫人、夫人,定不会看着你不管的。”
纤云犹豫了一下,说:“奶奶,我愿意嫁与荣爷为妾。虽然他有一妻三妾了,但我是家生子,从小在佟府长大,荣爷的为人我是知道的,荣大奶奶虽然精明,但不是个不容人的,我过去了虽然与荣爷其他姬妾会有瑕隙,她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我不求荣爷一心对我,只要他肯对我好就行了。”
她停了一下,好像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说:“其实,是我主动接近荣爷,让他注意我,愿意纳我为妾的。我告诉奶奶这些是我直觉奶奶不会因此耻笑、看低我。我这样普普通通的一个丫头,过两年不是指配给其他小厮为妻,就是送与其他府的爷们为妾,定难于由着我们选择。我倒不是嫌以后嫁个家贫的,但就如奶奶说的,等着、靠着只怕不知道嫁个怎样的人,还不如嫁与荣爷,到底知根知底、知冷知暖。”
我听了,微笑着对她说:“嗯,我不知道你的选择对不对,但你知道主动把握自己的将来,就是好的。既然你已经想好了,我也不会拦着你的。”
纤云红着脸,微微福了一福,走了出去。
一会,馨月进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问馨月:“刚才纤云所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馨月点点头。
我问:“那你是如何打算的呢?”
馨月脸微红,说:“我也不知道。也许纤云是对的,这是她选择的路,但我不想像她那样,成为某位爷的一个妾,与他的三妻四妾争夺一个男人的宠爱,就如奶奶说的,我不求富贵,只要他人好、实在,嫁过去了做一对正经夫妻。一家人就算穷苦些,只要和和美美,我就满足了。”
说完又想起,我也是某位爷三妻四妾中的一个,顿时窘了,说:“奶奶,我不是……”
我微微一笑,握着她的手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其实,我的想法和你是一样的,只是,我没法摆脱这个身份,但是你,我希望你可以成为自己爱人的唯一,一家人和和美美、幸幸福福。我会尽力帮你的。”
馨月羞涩地看着我微笑,眼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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