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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大明不负卿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十光

    吃完早饭,冯保静静地坐着,不想说话,也不想动弹。

    徐爵有心,小心翼翼地问:“老爷还想着张先生呢”

    冯保幽幽然地回道:“怎么能不想呢于私,我与他是至交好友;于公,他这一走,我接下来的好日子恐怕不多了呀!”

    徐爵安慰道:“老爷,怎么会即便老爷哪天退下来,也会像张先生那样享受无的殊荣啊!”

    冯保不过付之一笑,然后讳莫如深地摇了摇头,并没有像昨晚那样还特意解释两句。

    沉默片许。

    徐爵又问道:“老爷昨晚弹奏的那首曲子是由衷而发的吧”

    “废话。”

    “那老爷为何会发出靡靡之音”

    “什么叫靡靡之音”冯保不以为然地反问。

    “老爷昨晚弹奏的曲子,唱到`人心叵测世态炎凉`、`又何必在这尘嚣浊世争短长`,还唱到`凤凰在,天空毁;凤凰去,国有殇`。”

    冯保微微一滞,矢口不认:“是吗我唱了那些没有吧”

    “……”徐爵一愣,可分明听到了呀,还特意记在心里呢,睡一觉老爷竟然就不认了……让他还能说什么总不能逼问老爷吧

    徐爵也只能就此作罢了,见老爷仍坐着一动不动,提醒道:“老爷去衙门的时间到了。”

    “知道。”冯保回答两个字,只是仍坐着一动不动。

    徐爵感觉得到老爷有心事,可他也知道老爷是个很有分寸的人,因此不好多说什么。

    恰好这时朱翊镠来了。

    他一吃完早饭便向冯保府里赶,想着一会儿还得去见李之怿呢。

    因为刚被夺了潞王的封号,又被贬为庶人,所以这次出宫他谁也没带,就他一个人来,而且现在也不怕与冯保密切接触了。

    “潞王爷来了,早!”徐爵忙笑呵呵地迎了去,习惯性的用老称呼。

    朱翊镠一本正经地道:“我已经不是潞王了,只是普通人一个,不妨叫我小朱吧。”

    “……”徐爵尬笑,无论如何,他也不敢这样叫啊!

    冯保站起身来,朝朱翊镠深深鞠了一躬,说道:“无论您的封号是否被褫夺,但您永远是奴婢心目中的潞王爷。潞王爷早!”

    在冯保面前,感觉都是自己人嘛,朱翊镠也懒得纠结不放,直言道:“伴伴,我有几句重要的话要与你交代。”

    “好!”冯保连忙将朱翊镠引进他自己的书房。

    两人坐定。

    朱翊镠开门见山:“伴伴,如今张先生不在了,皇兄包括大内其他大珰或许会随时找你的茬儿,这半年内你需要小心。我已与娘亲说过,从今往后,每天你都要去慈宁宫见我娘亲一面,反正有事儿没事儿都要过去请安的,明白吗”

    冯保神情一紧:“有这么严重”

    朱翊镠道:“伴伴请相信我!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小心终究不是什么坏事儿。”

    “嗯。”冯保点头答应了。

    “还有一件事儿,也需要与伴伴说明下,待努尔哈赤进京,处理完那件事后,我便会马离开京城。下一任首辅会是申时行申阁老,你要与他多沟通多交流,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要偏废张先生的改革。”

    “明白。”

    “伴伴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冯保笑了笑说:“需要问的简直太多太多了,就不知潞王爷是否愿意为我解答呢。”

    朱翊镠敏锐地先行堵住:“郑淑嫔除外。”

    “那奴婢还是不问算了。”冯保摇头而笑,稍顿了顿,又问道:“但奴婢很想确认一下,潞王爷如果离京会选择去哪里”

    “第一个目的地,伴伴还用问”

    “潞王爷是打算一直住那里吗”

    “现在还说不准,到时候再看形势吧。”朱翊镠道。

    冯保忽然又想起哪一茬儿似的问道:“胡诚太医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潞王爷,胡诚一家子还在监视当中,如今张先生不幸过世,那是不是要召集胡诚回京”

    “我看不必了吧。即便胡诚想回京,也得等见过我面之后。”

    “哦。”冯保点点头便不再问了。

    朱翊镠去了府学胡同。

    ……

    因为廷议才刚刚结束,所以李家还不知道朱翊镠的遭遇。

    当朱翊镠告诉李之怿时,李之怿瞪大亮眸,讶然中带着几分恍然顿悟般的感觉:“原来你……”

    朱翊镠道:“你不是从一开始就担心我是潞王的身份吗现在好了,普通人一个,一身轻。”

    李之怿打趣儿地道:“可你这么做,不会说是为了我吧”

    朱翊镠微微一笑,没想到会问这个问题,当即反问:“怎么不会”

    李之怿跟着浅浅一笑,道:“那我的罪可就大了,承受不起啊!”

    朱翊镠这才认真地解释道:“我还是实话实说吧。请求褫夺封号并贬为庶人,虽然不全是为了你,却是因为遇到你之后才让我想到的。于我而言,这是好事,不是坏事。你愿意做一个普通人的妻子吗”

    “愿意。”李之怿毫不犹豫点头。

    “对不起!”

    “你说什么”朱翊镠突如其来的三个字让李之怿为之一愣。

    “本来你该是潞王的正王妃,可惜现在被我折腾没了。”

    “我早就说过了呀,我是不在乎那些所谓的名利的东西。”李之怿又言之凿凿地说道。

    这已经是她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而且语气一次比一次坚定。

    这份坚定,通常是在遍体鳞伤甚至失去至多的亲朋好友之后,才逐步确立起来的。

    “那你愿意随我一道离京吗”朱翊镠又认真地问道。

    “你是不是一定要离开京城”

    “是的,虽然我被贬为庶人,但依然是李太后娘娘的儿子,是皇帝的弟弟,所以不能滞留北京。”

    李之怿听完,浅浅一笑:“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还有其它的选择吗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吧。”

    好甜!

    真香!

    朱翊镠接着又问:“之怿,咱不在京城,而去外地成亲,行吗”

    李之怿慷慨地道:“你觉得好就好,我无所谓啊!”

    朱翊镠忽然觉得,哎呀这古代女子真的是好啊!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此贴心如此懂事!哪像一世那些自以为是自视甚高的女人,好像全世界都必须围绕她一个人转。

    ……




第302章 时局
    万历皇帝两道谕旨降下,并第一时间刊登邸报,令天下哗然。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一道是潞王朱翊镠因插手朝中事务过多而被褫夺封号,贬为庶人。

    一道是首辅张居正病逝,文武百官停止上朝一月,礼部设九坛制祭,赐官张居正上柱国,谥号文忠。

    虽然两道都是超级劲爆消息,但人们的侧重点还是不一样。

    显然张居正病逝的消息更让人悲痛、心酸、感怀、震撼

    毕竟,朱翊镠被褫夺封号降为庶人只是皇室集团内部的事,与百姓生活关系并不大,而张居正情系天下苍生福祉。

    所以,关于朱翊镠被贬这道谕旨无形中被缩小了很多。

    人们将注意力更多的,也更愿意聚焦在张居正一事上。

    这正合朱翊镠的心意。

    很快,北京城中无论是高官大爵还是丁门小户都如丧考妣,纷纷在家门口如冯保那般设下香案制祭。

    一时间,青烟氤氲祭器琳琅,千般祭仪万般哀思,祭诗祭文如潮如涌,素幛挽幛充斥街衢

    当然,这其中固然有许多人是应景儿做给别人看的。

    但大部分官员,尤其是那些平民百姓,确实是真心实意地表达对张居正的缅怀与哀思。

    张居正的改革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国家富裕了,虽然百姓仍然需要受苦,但受苦的程度指定有所减轻。

    尤其是清田大计,平民百姓受益良多,他们的眼睛是雪亮的,所以绝大多数平民百姓对张居正是真心实意的感激。

    首辅乃文武百官之首,一日不可缺。虽然之前张居正人也不在京师不在内阁当值,但首辅的位子没空。

    如今他人已走了,首辅的位子自然需要有人来承接。

    万历皇帝遵从李太后之意,所以紧接着又降下一道谕旨并刊登邸报诏告天下:擢申时行为内阁首辅。

    这本也在人们的意料之中。

    内阁现在只有申时行他资格最老了。本来他就是临时代理首辅嘛。

    首辅的位子顺势自然就是他。

    对此,万历皇帝没什么反应,毕竟申时行是他的老师,而且还是平时六位老师中担任课时最多的,他也感觉最儒雅的老师。

    让申时行担任首辅,至少万历皇帝不会像张居正担任首辅时那样害怕、整日提心吊胆。

    除了首辅,其他职位上的官员没有任何的变动。

    这其实是一种预示。

    因为平常换了首辅,手底下的官员一般都会有所变动,前几任徐阶、高拱、张居正莫不如是。

    这也很好理解。

    首辅是朝廷最高执行者,手下的人当然要听他的话。一朝天子一朝臣也是这个道理。

    可这次官员没有任何的变动与调整,也就意味着申时行只能领着张居正的班子继续向前走。

    当官儿的都懂得这个道理,知道这是李太后的特意安排。

    万历皇帝得知民间那么多人自发祭拜张居正,也是大受感染。招来内阁几位阁臣与司礼监太监一起商议会商决定,派一位大珰带领一队人马代表万历皇帝与李太后,前往江陵祭悼并表示慰问。

    冯保有心提议陈炬去。

    万历皇帝没有反对,等于是大伙儿接受了,一致通过。

    届时由陈炬代表前往江陵,并差遣吏部、礼部各出一名四品员外郎,再加十二名锦衣卫一道。

    却说申时行奉旨,但也是循例迁登首辅之位。

    阁臣还有几个月前增补的两位大学士许国和余有丁。

    外加刚抵京不久的潘晟。

    相当于四位阁臣,凑合着撑起内阁一台戏。

    说是凑合,是因为四个人当中好像还没有一位主心骨。

    虽然以申时行为首,他也已经担任了好几个月的临时代理首辅,但铁锅顶头当家做主的事儿,他还从来没有干过一件。

    因他初入阁时,万历皇帝的批谕就是“随元辅入阁办事”四个字,后来接任临时代理首辅,李太后又明确指示,遇大事需要咨询。

    申时行自己确实也没有信心,加上他温和的性子,如今虽然椽子出头,但“一枝动,百枝摇”的威风一时肯定还培植不起来。

    就说拟票,过去张居正在时都是张居正一人说了算,后来他接任临时代理首辅,也需要与几位阁臣共同决议,遇大事还得请教李太后。

    虽然在内阁有主次之分,但申时行觉得自己根基未稳,哪怕他现在正式担任首辅,也不敢擅权自用。

    如此一来,一些习惯于在首辅更换之前观察动静窥测风向的官员,都无不感到奇怪,很快各衙门里私下便有一些议论。

    有说申时行毕竟是张居正的门生,对张居正一手创立的万历新政,必定奉为轨而不致刊削。

    有说他胸有城府大智若愚,目下表现,不过掩人耳目。

    也有人讥笑他斗筲下才,虽荣登首辅之位,然性格温和八面玲珑缺乏魄力,终非济世之雄

    总之,好一些浮谤訾言,当然能间或传到申时行的耳朵里,但他也只是一笑而过,每日仍准时准点来到内阁恭谨办事,对外头的各种评论似乎充耳不闻并未放在心上。

    这天下午,申时行约来礼部右侍郎到他值房相见,为的是王恭妃即将临盆诞生龙子的事。

    这件事可谓大事。

    从王恭妃挺着肚子就开始积极准备。如果王恭妃真的替万历皇帝生下一个儿子,那就是太子了。

    历朝历代,太子降世都是举国欢庆的大事,循国朝故事,凡太子出生,一般都会大赦天下,晋封皇亲国戚及主要大臣,以及减免各省赋税。

    申时行找礼部右侍郎来,就是商讨由礼部负责的晋封之事。此次应该晋封的有十几个人,但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王皇后的父亲王伟。

    正说着,内阁中书进来禀报说司礼监掌印冯保来了。

    这可是大稀罕事儿。

    不仅因为大明内外相不能私会的规矩,而且冯保是什么身份居然主动来拜访!

    申时行连忙向礼部右侍郎交代两句,便打发他走了,准备接见稀客冯保。

    见冯保在内阁中书的引领下慢悠悠地进来,申时行一副讶然的神情,连忙起身让座,笑道:“冯公公,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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