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强强,高干,父子,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香小陌
“这么好的钢笔,谁送你的?”孟小北头一反应就是,“女的吧?”
他已经知道他小爹没有妈了,与父亲关系不睦,生活里还有谁关心着给寄东西?
少棠哼了一声:“什么女的。内个谁,你见过,原来西沟你爸他们厂里,段红宇。”
孟小北顿时兴致勃勃:“就是那个在西沟搞出人命来,被人把腿砍瘸了的那个,哈哈哈哈!”
少棠眯眼瞅他:“你还知道‘搞出人命来’。”
孟小北嘴角一撇:“我多大了?我什么不知道。那个段红宇,还给你寄东西啊……”
少棠不耐烦一挥手:“赶紧拿走,要不是留这杆好钢笔给你画画儿用,我就跟邮递员拒收,说我们院查无此人,就没有我这号人。”
少棠身边肯定还是有不少人的,只是孟小北那时傻二小子,不知道。
少棠提到纠缠他的“牛鬼蛇神”,举个例子,就包括他熟人段红宇。离京多年,贺少棠都已经快把这人给忘了。他刚一调回,玉泉路大院的老邻居就知道信儿,说贺老总他家的外甥回北京部队了。随后,段红宇电话就追杀到西山。
可别以为段少爷仍然难忘旧情跑来求爱的,这人是来示威炫耀和摆阔的。段红宇在电话里扬着调子,笑道:“少棠五年没见,你不一样了吧,哥们儿咱可也混得不一样了,想象得出来不?”
“老子现在,不在部委里干了,我出来单干,我公司在香港那边儿注册办事处了!嗳内蒙风沙大吧少棠,吹不吹你啊?”
少棠冷笑:“吹,脸上皮吹厚了一层,刀枪不入。”
段红宇说:“老子现在,开的是四个轱辘的车!少棠,你是不是还开你们部队那个三个轮子的屁股后头冒着黑烟的‘突突突’呐?”
“老子现在,每年去两趟香港,不干别的,就为了尝尝海鲜,去趟澳门,就为赌个钱。”
“而且我现在,非日本原装进口的不用,我最近玩儿表,日本‘精工’的!少棠,你戴什么表啊?”
少棠说:“嗳,段红宇,你后门上是不是都镶上金刚钻了?金的最耐操。”
段红宇总结道:“贺少棠,你还真别怪我当年没给你机会,你现在特后悔吧?”
少棠咬着烟,电话里点头道:“还真忒么有点儿后悔,当初我把你给日了,就凭您自带嫁妆贴到我们贺家,我今天早就发了。”
段红宇暧昧地低声调戏:“嗳你还真别说,我前面那玩意儿,还真镶了几粒金子,你想不想哪天试试?”
少棠甩上电话之前,也上糙话嘲讽道:“就您那镶金刚钻的屁股,你找跟金条最配你了,人肉棒真的不般配你!滚吧!”
别说段少爷看不懂,当年玉泉路大院出来的这一批高干子弟,到八十年代中后期,已经有许多人凭借自身背景下海经商、做外贸、利用各种渠道积累财富。进部队当兵已经不再时髦,有本事的红贵子弟纷纷摇身一变成为官僚资本的操办经手人,走在先贵后富道路的最前列。像贺少棠这样仍然踏踏实实在部队里做事、不惦记发横财的,已经很少,他是个异类。
孟小北手腕子戴上了高级手表,干爹送的他心里高兴,从床上窜下来,挂到少棠背上,从后面猛地勒住少棠脖子!他现在胳膊劲儿也挺大,是男人了,二头肌鼓鼓的,小前臂都绷出青筋!
少棠被勒得后仰,随即发力一挣,腰上一使力就把孟小北整个人的重量生扳过来,把人背起来。
孟小北像个四仰八叉大赖虫子趴在少棠背上:“哎呦”
少棠低声道:“别瞎闹。”
孟小北凑耳小声说:“怎么了?以前就能闹。”
少棠:“以前是以前。楼道里有人看见了,你放开。”
少棠把人放下来,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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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口,正了正军装外套,下巴刮得很干净。孟小北蓦地小失落,低声抱怨:“干爹,你比以前‘正二八经’了。”
少棠眼底发黑,深深看了小北一眼:“对你我才正经。”
孟小北略失望:“我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他裤兜里还藏着为他干爹编的一副彩绳手链,心想,少棠再对他这么冷淡,他就不送给这厮了!暗恋中人的小心思就是这样,一会儿特别暖,一会儿又好像被人扔冰池子里迅速就凉了,患得患失,疑神疑鬼,多愁善感。
少棠说:“你跟别人有半点儿一样?别人是我宝贝儿子么?”
别人是我的“宝”啊,还是“儿子”?少棠心想。
少棠也确实只在孟小北面前端庄正经,也不能说彼此关系生疏了,或者放不开手脚,绝不是。当情感心态上将一个人摆在极重要的位置,这就是一种看重和尊重。因此他可以对段红宇说很糙很荤的话,毫无忌讳,他对小北从不那样乱来。说白了段红宇在他眼里,就跟一根器官没多大区别,孟小北不一样,孟小北是从小养大的“小棉袄”,宝贝着呢。
但凡是男人,大抵都能把心一剖两半,一半极浪荡下流,另一半就是美好与纯真的保留地。
北北就属于那块永远都弥漫着醇厚泥土芳香的保留地。
那天下午,少棠也以权谋私一回,将他们营尖子士兵叫出来操练,做个二十分钟简短的汇报表演。小兵们也兴致高昂,队长家的大侄子来参观,小的们给露两手啊,长脸啊!
孟小北是真开眼了,看少棠带手下的兵演练高空绳降和快速越野攀爬。少棠拉着绳索从七层楼顶上跃出,高空熟练地控制平衡,两腿绞着绳索几秒钟荡到地面;从一楼沿阳台和管道徒手攀爬,身形像豹一样,跃上二楼阳台,双手拽住三层栏杆,一条腿悠上去,又上了三楼,竟然靠两双手一分钟内上了七楼……孟小北都看呆了。
富有军人阳刚气质、身手矫健强悍的男人,对孟小北这年龄的男孩,最具有吸引力。这才是少棠引以为傲的部队里的生活,这也是孟小北心里引以为傲的那个人。
他们部队大头路过,拍了拍手:“少棠,真可以,体力真不像快三十的!”
少棠低头摘掉手套,在干儿子面前,当场就跟领导呛上了:“我有三十了吗?您看我像么?!”
大头赶忙摆手:“……没有,绝对没有!你跟他们十八九的小孩能有什么区别嘛!”
楼道里没人的地方,孟小北从背后抱住小爹:“干爹,你跟十八九岁还是有区别的!”
少棠低声呵斥:“别闹,吃我豆腐啊?”
孟小北偏就闹,仗着受宠狼性发作,伸手袭胸,捏了一把少棠左胸肌肉:“吃你的老豆腐!”
少棠眼里突然射出愠怒光芒,威胁道:“你还嫌我老了?”
孟小北吊儿郎当地笑:“你大腿粗了么,腰都比以前粗了!”
少棠低声问:“显胖了?”
孟小北认真评价道:“也没有胖,胸口上好像变厚了。”
少棠拎着毛巾脸盆去水房擦身,孟小北也要跟去,少棠说你别去,都是小兵。孟小北说我为嘛不能去?少棠故意损他,“都是一群光屁股的兵,你去看什么?你就爱看这个吧?”
孟小北赖在后面,不爽地喷了一句:“我爱看哪个你知道吗?!”
……
偏巧也在这天下午,孟小北事先没料到的,部队宿舍里来一女的,说要找贺少棠。
孟小北以前从来没跟他干爹身边女人打过交道,这是头一回,所以不太习惯。贺少棠这一回北京,确实被人盯上,莺莺燕燕就全扑上来了。
孟小北正站办公室门口等他干爹,手里举一保温杯,少棠刚从小卖部给他打的冰,点头哈腰笑道:“呦,嫂子,又来找我们队长?”
嫂子?
哦……孟小北心里抽了一下,耳畔都能听见“哐当”的一声,仿佛心被人扒拉掉地上了。他脸上极镇定,勺还叼在嘴边,歪头不动声色瞅着。
女的问:“贺少棠在吗?”
“呃……”小兵脸不变色心不跳:“好像不在啊,我刚才看见队长开车出去啦!”
孟小北毫不体恤地拿勺一指:“他就在楼道那头的水房里。”
女的拔脚就去。
孟小北怔然看着对方,突然说:“嗳,你别过去,都是一群光屁股的男的,你爱看那个啊?”
女的顿时变脸,不高兴了:“嗳你这个小兵怎么说话呐?嗳你这人……”
俩人在楼道里几乎犟起嘴来。
旁边有人慢慢围上来看,呦这今天怎么了,头儿的办公室门外有俩货掐起来了?
刚才路过的那个小兵,在对面跟孟小北使劲打眼色:大侄子你咋这不开眼呢!队长嘱咐我们编瞎话来着怎么就你说实话触他霉头呢!我嘲她一句“嫂子”她可不是我们真嫂子啊!
孟小北心里突然就冷飕飕的,茫然,极其的失望。
少棠的很多事情,他其实都不知道。
倘若对方不坦白,他连个屁都不知道,像个小傻子剃头挑子一头热。
他一手伸进兜里,攥着那副手链。他昨天盘腿坐床上编了一下午的,自个儿总之织不出毛巾围脖,就编手链送干爹。一道道一股股丝线彩绳,方寸间缠绕的是心意。
孟小北咬着嘴角,别过脸望着窗外,小男人也是有自尊的,编手链是送心爱的人,如果没意思了,就再也不送对方。
孟小北这天其实是误会了,接下来的事更出乎他意料。
第三十五章旧相好
“吵什么呢?!”
楼道里沉沉的一嗓子,有做领导的威严气势,顿时就喝退一群七嘴八舌看热闹的人。
小战士们一看正主来了,纷纷缩回各自寝室,猫在门口偷看。
少棠先前已经躲了一回,这回是被孟小北“出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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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孟小北也是有点儿臭脾气,说出来的话与心里想的永远都是反着来,就是少年人强烈的逆反心态。
少棠手里还拎着毛巾脸盆,跨栏背心撩到胸肋处,皮肤因冬天擦冷水而微微发红,身上湿哒哒的滴着水,很好看。少棠面孔冷峻,也没什么惊诧表情:“陈晓鸥,找我?”
陈晓鸥立刻住嘴,方才白眼红唇呲得孟小北时的凌厉神态全不见了,面部线条迅速重新搭配组合揉出小鸟依人的笑脸,轻声道:“少棠,我都来两趟了,我给你打过好几次电话,我们再谈谈好吗……”
少棠睫毛扑簌,眼睛不看人:“别谈了,有什么可谈?以前该说都说了。”
陈晓鸥挽住少棠胳膊,神色诚恳,以前咱俩肯定是有误会,五年前这时候,你为什么非要跟我分手?当初分得不清不楚,我就是不甘心我想问明白……
孟小北把勺吐了,抿着嘴角,呆怔:五年前。
这陈晓鸥是谁呢?孟小北后来找机会很快就扒拉明白了。当年小斌叔叔在火车上跟他八卦,少棠这花心大萝卜在北京还有人,有个部队文工团里的特漂亮的女的,是他多年的老相好。
贺少棠这般模样人物英武周正的干部子弟,从小玉泉路军区大院混出来的,帅气,开朗,又家境富裕吃喝不愁,身边怎可能没有女的?打小十几岁,就断断续续好过一些,然而没有一个达到谈婚论嫁地步,皆无疾而终。女人对他普遍的评价就是,人大方,性格好,但是就是对你没有那份心,不动真情也不负责,时间长了没法相处!这种男人,对哥们儿对兄弟对战友,甚至对干儿子,都比对女人上心一百倍。
那二人在屋里谈,孟小北在外面听门缝,楼道左右寝室里还冒着好几颗不省心的脑袋。
少棠其实就没说几句话,态度很坚决也很拽,猴年马月的破事儿咱俩相好过,可是我也没义务下半辈子把你包下来,分了就是分了。
陈晓鸥坐桌子对面,神情恳切:“少棠,你一走五年,也不回来,你也心挺狠的。”
少棠说:“……我是心狠,可真不是冲你。”
陈晓鸥也是憋气,说话就不客气了:“贺少棠,我还就不明白了,我问你有别人吗,你说没有。可我想跟你和好咱俩继续处着,你又看不上我,我哪点儿配不上了呢?我这些年在我们团里,也是大校待遇了我混得比别人逊吗!”
少棠用手势打住对方:“别,是我混得逊,还真包不起一‘大校’。”
陈晓鸥抿嘴愤懑了一会儿,忍不住也挑剔:“你说你这人也是的,非要去念那个军校,非要跑到内蒙那种别人绝对都不去的蛮荒地方,每月津贴能有一百块么?回来以后别人都两毛四了,都从部队里走关系出去开公司挣大钱了啊,你还在这地儿憋着,真是的……”
这种话一出口,少棠脸立即冷下来,直直看着对方。
女人真不能犯二,因为男人最听不得这种话,最不待见。
陈晓鸥伸手握住少棠搭在桌上的手。
少棠迅速抽回手,磕了磕香烟烟灰,坦白道:“对你真没感觉了,不想谈。”
陈晓鸥:“那你现在对谁有感觉?”
少棠:“有也不告诉你,没你的事儿。”
陈晓鸥一愣,突然变色道:“那我五年青春损失费怎么算?你走的时候我二十六,现在我都三十一了,你说甩我就甩我?!”
孟小北在门外低头掰指头算,三十一了?比干爹还大两岁呢,就算少棠要找结婚对象,这阿姨也嫌太老了吧?
少棠咬着烟蒂,原本不想道破,让对方逼得:“你这五年在你们团里闲着了?你为谁守身如玉了是怎么的?”
陈晓鸥结舌:“我……我……”
沉默半晌,陈晓鸥低声道:“我是跟冯的儿子处过一阵,也分手了么……你因为这个生气?少棠,我真心喜欢的人是你啊。”
少棠连忙摆手,语带嘲讽:“我真没有生气,你看咱俩人儿早都分了,也不能因为你费劲巴拉没把自己弄进冯家,转过脸来再找我接盘,我忒么还就非得帮人接着?世上没有这个道理。”
少棠今天也憋着气,个中原因他无法明言,他知道孟小北那熊孩子肯定在门外听呢,一筐糟心的事儿!
他心里也搓火,不爽,嘴巴就愈发损了。男女之间,没感情了就形同路人,连藕断丝连都没有必要。他真不是对谁都能交心动情,不是拿谁都当作“亲人”。
陈文艺兵其实就是一段无关痛痒的小插曲,陈年旧事。部队文工团里,有的是这样女人,十几岁参军从地方选拔到北京来。在那种地方,倘若不意图上进拼了命地往上爬,就只能一辈子在团里做个三流晚会歌手下基层慰问演出吃苦受累,谁不懂进退?攀首长,嫁高干,这是最令人艳羡两条出路。少棠这样的部队子弟,年轻时近水楼台都与文工团女兵厮混过,也属正常,随年龄增长,志趣不再相投,如今简直相看两厌。
陈文艺兵抹眼泪了,说贺少棠你这人真绝情,当初就没有对我用真心吧!我那时候多么年轻,我大好青春耽误在你手里,什么好都没捞着,我亏不亏啊,我今天就是不甘心!
孟小北在外面听着,耸肩:干爹,你活该了吧,女人真麻烦啊……
陈文艺兵哭了一会儿又说,五年前我就没弄明白,你这人怎么这么“个色”,你和别的男人怎么就不一样啊?贺少棠你是不是哪里不太正常?
孟小北愣神:“?”
少棠这时站起身,过来拉开办公室门,夹烟的手指做了个“请”的动作:“差不多够了,您请走人吧。”
陈文艺兵气得攥着大衣衣襟:“我凭什么走人?”
少棠半笑不笑的:“要不然我还请您吃顿晚饭,我们大院食堂?”
孟小北侧身贴在门外:噗!……
陈文艺兵脸面上挂不住,突然变色:“贺少棠,你,你,这事还没算完呢,你别怪我说出实话来!……我觉得你这个人就是哪处有问题,我交往过的男人你是独一份儿,你、你、你是不是男人那里,生理上,心理上,有那方面毛病啊?”
少棠微微皱眉,一手搭在门框上:“……”
左右隔壁无数颗脑袋都探出来:“?!!!”
陈女士激动得语无伦次,普通话还带明显某地口音,尖锐而泼辣。越是相貌美艳的女人,撒起泼来是真泼,况且这种泼妇斗架场面,在她们文工团机关大院就不鲜见。平日里被人群追捧惯了,恃色而骄,她受不了一个男人对她鄙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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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到弃之如同敝履,她无法相信,这里面绝对有原因。陈晓鸥瞪圆漂亮的眼睛,高声道:“贺少棠,我还就纳闷了,平时你看起来,也是一个高大威猛的爷们儿,我和你认识这多年,这么多年了!我就没有过一次见你‘!”
“你说你对我没有感觉了?”
“所以你一直都对我没感觉?”
“你确实对我没有感觉贺少棠,你那方面是不是不行啊?你就有过感觉吗!”
“你也别怪我找别的男人,别的男人他们‘正常’啊,你正常吗,你就是店里卖的那绣花枕头,摆在柜台里你特别好看,可是只能外表看看,不禁用,怪不得以前莫名其妙毫无道理向我提出分手,这不是我的错,明明是你自己有病!当初我想见面你就搪塞,我一提结婚你就拖拉,我一进你就退,我想要‘那什么’你那天竟然跑了!你是不是那里就‘不行’的啊,你这不是耍我么!”
……
办公室门是开着的,估摸着全楼道上到领导下到小兵蛋子所有人耳朵都是支棱着的,所有寝室鸦雀无声,都猫着听八卦呢。
孟小北连伤心嫉妒难过吃醋都忘了,用手捂着半边脸,肩膀剧烈抖动,特别想乐。干爹那么牛逼一人,竟然也有今天!半大男孩对一切与那方面沾边的隐秘都强烈好奇,孟小北默默脑补出七八幕余下的情节,这阿姨难不成被小爹一脚踹下床提裤子走人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颗烟,叼在嘴里,怕他干爹瞧见赶忙又收回去,猫腰蹲在楼道里,埋头乐了老半天,一肚子心结沮丧都喷掉了……
隔壁屋的小兵哀嚎:“咱们队长多猛一纯爷们儿,竟然有人说他‘不行’,这绝对不是真的!……”
陈文艺兵一边倒退着往楼道里走,一边说个不停。
少棠始终手搭门框,嘴角微扯着瞅着对方,也并没有面红耳赤难堪,那表情仿佛对方才有病呢。
只有那方面真不正常的男人,才会感到羞辱,难堪,自卑,性格扭曲变态,生怕被人戳破生理上存在的残缺和萎靡。少棠自个儿没问题,因此他脸不红心不碎脊背也没弯,无痛无痒,这远不是他的“要害”。
孟小北在一旁都忍不住,小声道:“阿姨您别扯,我干爹好着呢,没有毛病。”
陈晓鸥白了孟小北一眼:“他应该去医院瞧病!”
孟小北低声道:“他有对象。”
陈晓鸥一愣:“他有什么对象?”
孟小北垂下眼小声道:“……反正就是我们家人。”
陈晓鸥反问:“……你谁啊?”
少棠下意识伸出手,迅速把孟小北拽到身后,捏了下小脖窝把人推屋里去了,怕儿子被误伤。
少棠拿眼神往楼道里一扫,逼退无数视线,迅速压住场面,这时准备彻底关门送客了。他忽然想起什么,认真道:“陈晓鸥,你也别瞎闹了,我给你介绍一位更好的,算是我补偿你。”
少棠转身从桌上邮包里捏出一张雪白名片,顺手一递:“姓段,他爹是军区大头,有家有业有背景有公司。最关键是,他对谁都特别‘有感觉’。”
“这人绝对养得起你,前面那玩意儿上挂着金子,后门儿还镶着金刚钻,特上档次。我觉得你和他相当般配,郎财女貌,我是真心实意。名片你收好,算我介绍你们俩认识,你随时去联系他,这样成吗?”
“对不住,咱俩今天两清,以后别再来了。”
少棠倒真不记仇,就这性格,说话时眉眼间带一丝笑,真诚地奉上名片。
孟小北扒在门后挡着半边脸。他分明辨出他干爹眼底有那么一丝揶揄和坏笑,就没安正经心,真挺哏的。
陈文艺兵心下狐疑,眼角瞥见那张名片银光闪闪还嵌着绣线飘出香水味道,上面有“xx公司董事长”、“香港xx办事处”字样。她愣了片刻,没说话,竟默默地将名片收了。
左右隔壁屋一众小兵崽子,并不认识段公子是哪位,然而只听前面戴金后面镶钻那句,全体笑晕过去……下回训练课再见着他们队长,简直不忍心直视……
机关大院里这种八卦传得最快,贺少棠这回又出风头了,这事明天就得在他们领导中间成为一大笑料。
待陈文艺兵踩着高跟鞋一路吧嗒吧嗒彻底离开楼道,少棠回屋关门,这才松下一张脸,甩嘴骂了一句:“饿勒个操。”
孟小北安安静静坐在少棠床上,两手攥着,心里乱七八糟想法都有,肩膀隐隐抖动:“干爹,你的前对象啊?”
少棠“嗯”了一声,自嘲道:“让人喷了一脸。”
孟小北酸酸地说:“本来嘛,谁让你谈这种对象,好可怕啊!”
少棠斜睨着他:“你说我应该谈什么样的?”
孟小北忽然心情大好,嘲他小爹:“要找特别爱你的,要听话,顺服,不听爷们儿话的咱就不能要么!尤其不能找脾气特臭,特闹腾,不给你好好过日子的!”
少棠咬着嘴唇,眯眼威胁:“……上房揭瓦了,你损我呢?”
孟小北甩着头发帘乐:“哈哈哈哈,我没有我不敢!”
少棠眼底一闪,不屑道:“应该找你们班孙媛媛那样女生的吧?乖,温顺,学习好,还特听话,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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