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仁宗之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布袋外的麦芒
而韩琦和文彦博在放任禁军在河东路游荡之前,赵曦已经把初稿拟定。
可是他真没想到韩琦和文彦博会把把柄送到手里来
朝臣可不这样认为,就是富弼也不这样认为。
王安石本来就倾心于改变国朝现状,自然不会反对。而韩绛和吕公弼历来以官家为主。
在政事堂里,真正有可能反对官家三级决策制中武将问题的,唯有韩琦和文彦博。
偏偏他俩因为云应四州武将利益问题,在处理禁军上出了昏招。虽然心知肚明的过去了,可韩琦和文彦博确实是官家抬手了,否则他俩不可能联名干一个什么论边州制衡疏。
这是自知理亏的表现,也就导致他俩不可能在三级决策制上去唱反调。
朝臣中,够资历任内阁的很多
在富弼看法里,这一切都在官家的预料之中,就是韩绛和吕公弼也是这样认为的,估计整个朝堂有多数臣工都这样认为了。
所以,出现了赵曦认为根本不可能出现的情况居然没有朝臣针对朝会和参政比例之事上奏,真是奇了怪了。
赵曦突然有点看不明白了。
不管是朝会,还是议政,很明显,这将是国朝权利的体现,地位的体现,文臣团体居然就这样认可了
毕竟在三级决策制的章程中,赵曦明确了,一旦经过三级决策制而确定的国策,任何人不得随意改变,必须遵照执行。
“官家,如今的朝会也是文武列班,可曾见有武将在朝议时发言”
富弼这样解释现状。
或许是这样吧。可三级决策制有明确的条款,不管是议政还是朝会,不论文武,都是有任期的,并且,若不能胜任职责,即便是任期内,也有可能被罢免。
只要进入朝会和议政,就必须有参政议政的能力和作为之所以加这种强制性条款,赵曦就是不想让武将继续弱势,想让他们在三级决策制中充分发挥作用。
难道文臣们看不到这一点,武将就是为保住在国朝核心权利阶层的地位,也不会继续像当下这般,带着耳朵上朝。
“富相,一旦三级决策制推行,与如今的朝会会有很大不同,框架中已然充分说明。”
赵曦总觉得这事不那么简单,就是皇城司那边也没有特别是奏报。
考虑到富弼的配合程度,他觉得需要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官家,其实在这一点上,老臣也很疑惑。朝会和议政的武将比没超过如今朝堂文武列班是一个原因。”
“在老臣看来,新军、讲武堂、工坊城,自己监察衙门的执行官,都有武将职衔。很有可能臣工们会认为这些部门的武将职衔入朝会和议政不可逆转。”
“另外就是,国朝的武勋世家,不管是开朝时的高家、使家、曹家,还是后来居上的向家、折家、种家等等,在朝会和议政中拥有席位也属于正常。”
“还有一个可能。国朝在事实上,文武的界限并非如表面那样明显。这需要在确定具体名额时才有所表现。”
或许这样能说的过去。就连富弼也不敢肯定。
官家似乎认同了。
确实,赵曦认同了。本来赵曦也不会单纯的以为国朝的文武就是全然割裂的。
韩琦敢杀焦用,那是因为狄青这个主帅就是草根,焦用更是如此。但韩琦对于那些武勋世家的子弟却是另外一种态度。
别说见了曹利会恭称太尉,就是见了向家的向鸣中,也一样客气。至于种家和折家,那怕是看不上眼,也没有当面落面子的事。
大多数文臣,多多少少都跟武将是有勾连的。关键在是不是成了气候。
就即便现在安置处理的这些废物禁军,不一样能在朝堂找到跟脚吗
想来都以为这三成的席位,是留给武勋世家和有跟脚的吧。
然而,直到赵曦看到了朝臣集中上奏,要求尽快推动监察衙门办公时,赵曦才恍然明白原来如此。
真正的原因却是从这一次禁军北上安置引起的,是因为朝臣们的恐惧导致的。
因为韩琦和文彦博放逐那些废物禁军,用强令逼迫他们北上转民。
他俩的目的,是让这些禁军在一定范围内能有一些骚乱,不管是骚扰州城,还是阻拦轨道运输,亦或是落草为寇,都能激起赵曦对武将的防范,从而对云应四州的利益分配调整。
只不过赵曦在第一时间杜绝了所有的空档,让新军和轨道兵严阵以待,堵上了他俩做法的漏洞。
当时赵曦是为了避免朝臣们嚷嚷,才把皇城司拿到的一些似是而非的情报,通过内参明发了。
也正是这一点,让朝臣害怕了。
前朝武后的梅花内卫,侦办了多少臣工,作为朝臣几乎没人不知道。
国朝自开朝,将武德司改为皇城司,由官家直接统领,担负着宫卫和密谍之责。
官家自即位以来,两次利用皇城司的奏报处置朝臣,这不是好兆头。
偏偏这两次,都让朝臣无从反驳。叛国投敌和文武勾连,都是忌讳。
但是,作为朝臣,谁也不想时时处于监视中,更不希望以内监为主的皇城司插手朝廷事务。
不仅仅是不希望如此,更对这样的行为担心,甚至到恐惧的地步。
从先帝的仁慈,直接转变成今上的强势,很难适应的。
朝臣们还是希望,属于朝臣的事,应该由朝臣解决,而不是密谍和官家。
这时候,官家推行的监察体系就成了将密谍摈弃在朝廷之外的利器。
因为监察章程的纲领中有一条,处置朝臣,必须经由监察官调查,并取得真凭实据后,依据监察条例,对照处置。
虽然官家有赦免权,却没有任意加罪的权利,同时,那怕是官家,也不得推翻监察衙门查验后的定论。
朝臣们之所以不再武将比例上纠缠的原因,是他们在担心皇城司
第五八三章
做事不难,难在协调人际关系,难在平衡各方利益。古今同理。
即便赵曦是君王,也一样需要协调和平衡,特别是在大宋这样的王朝。
这一次,对于大宋朝廷而言,推动监察衙门开衙办公,估计是大宋君臣最为一致的一次政事,整个朝廷没一丝杂音。
可能在特定的朝臣眼里,这一切都是官家深远谋划的结果,毕竟这是官家致力推动的。
其实,监察体系的推动,在赵曦看来已经水到渠成了,即便有少许反对者,也掀不起浪来。并不急于这一时。
对于准备就任监察官的培训,赵曦并不单纯培训他们监察条令条例,更多的是要灌输一种信念,忠诚和家国理念。
后世洗脑式的信念灌输方式,在讲武堂已经成型了。
对于军卒和武将,让这种理念扎根脑海,比监察官要容易的多。毕竟这些监察官是接受了所谓的圣贤之道教化,是被国朝士人至上的氛围感染过的。
所以,赵曦还真不急于一时,甚至于他都想与官制改革同步推动。
现在倒成了群情激昂的要求开衙办公了。
这一次,真不是谋划而来的。
事物的发展变化是遵循一定规律的,如其说现在满朝堂要求推动监察是赵曦谋划,不如说是事物发展的必然。
无数的偶然和谋划,经过长久的酝酿,自然而然的就到了这一步。
没有幼时借曹太后之手拉拢老六家,也就没有了后来可以在广南锰矿和大理矿城中占据话语权的资本。
没有万尹山演习碾压文彦博率领的禁军,并偶然遇到富弼,就不会在文彦博和富弼心里留下相当深刻的印象。
也是因为那一次,赵曦南征,潜移默化和风细雨的开始解决国朝冗兵之弊。
然后再主导了货币之争,灾年之战,叛军之乱,一步步的构建了可以左右国朝的工坊城体系。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赵曦逐渐有了绝对忠诚于自己的势力,还有了可以横扫整个时代的新军武力。
仿佛就在一瞬间,他已经不是朝臣可以抗衡的了。
真正的经历了南征北战,完全的树立了一个尚武而强势的帝王形象。
同时,又不止一次的将朝堂臣工玩于鼓掌,让朝臣心里对他真正的产生了畏惧。
借势、借力,挖坑、填坑、埋人,一件件事做下来,基本上让朝臣有了敬畏,也越发对自己的手段恐惧。
这才有了韩琦和文彦博玩小手段却不得不换个方式解释,才有了皇城司掺合朝政,却无人异议,只得推动监察,用这种委婉的方式阻拦皇城司介入朝政。
因为,没人知道皇城司到底拿捏着多少事
当然,既然到了这一步,赵曦也没理由去阻拦。用监察衙门去做官制改革的实验田,倒也正合他的意思。
所以,监察衙门就算是正式开衙了,监察官也就顺理成章的以新官制试点的形式推开了。
设立总监察一名,为从二品或正三品级,待遇除保留从二品和正三品本官俸禄外,以国朝所有从二品和正三品的各种贴职俸禄平均数,作为统一的贴职俸禄,取消了其他名目繁多的贴职。
范纯仁是上州府衙就任第一任总监察官,官阶定为从三品。
副总监察官三名,其中一人兼任内参总编撰。官阶为从三品或者正四品,同样是以从三品和正四品本官俸禄为官阶俸禄,以国朝从三品和正四品各类贴职俸禄平均数,作为贴职俸禄。
蔡确也算是真正进入了朝廷高官的层级。
所有贴职俸禄,不再永远跟随本人,只会随本人的职能而变化,同时,官阶俸禄也如此。
一旦致仕,保留本官俸禄,而贴职俸禄减半。
同样,受到朝廷奖惩,若本官不降职,则由贴职俸禄增减来体现。若本官降职,则是本官和贴职双俸禄同时体现惩处力度。
国朝的所有州府郡县,全部设立监察衙门的派出机构,驻地监察官的一律耗费,将由监察总部负责,与地方州府不产生任何关系。
并且,所有监察官全部实行五年轮岗制,即监察官在一地一州一县,甚至一路任职都不得超过五年。
每一路设路监察一名,巡监两名。每一府设府监一名,副府监两名,以此类推,一直到县。
各级监察衙门属官若干,根据军路的地域大小,重要与否等等要素,确定派出监察官的数量。
所有路一级的路监察,官阶统一为正四品或者从四品,俸禄计算方法与总监察衙门相同。
路一级的监察官,调查的权限仅限于州府郡县,涉及路一级的朝廷大员,将由总监察衙门派员调查避免路监察的权利过盛而干涉地方州府的政事。
同样,府一级的监察权限仅限于一府以下的县官。
在监察体系中,国朝权发遣职衔的陈例并摈弃了,也就是说,就任监察衙门的职位,同时会对应相应的官阶。
所有监察衙门没有干预州府郡县官员任命的权利,而州府郡县也无权干涉监察衙门调查定罪。
已经定罪,将由监察衙门依照相关条令条例执行,执行有专门的执行官,皆为因各种原因不再能征战的军卒组成。
如此一来,监察体系真正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体系。
同时,各州府驻军也派驻了监察官,统属于该州府监察衙门,不参与军伍各项工作,只负责查办不法事。
国朝的整个监察衙门,只负责调查和侦办事宜,并不参与定罪。经过侦查后所得到的证据,形成卷宗,统一移交到刑部衙门或大理寺定罪。
地方州府官员,不再负责有官身人员的刑名事,统一由监察衙门负责。
同时,朝廷开通了地方官奏报监察衙门的通道,形成地方州府主官和监察衙门相互监督的机制。
监察衙门直接向君王负责,而地方官则对应朝廷的政事堂,也就是将来官制改革后的议政和内阁。
以此体制,上升到最顶层的君臣制衡。
整个环节中,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刑部和大理寺定罪和处置权分离。
刑部和大理寺只负责定罪,根据不同官员职位,最终处置权归朝廷和君王。
说到底,这还是集权的具体体现,更有利于朝廷对地方州府的统治。
这一系列流程,分权制衡集权,最终还是君王或者朝廷意志的体现。
第五八四章 他们有了信念
只是新设一个衙门而已,官家即位后的这几年,又不是第一次增设衙门。工坊城、讲武堂、贡院、国营寺,多了去了,不也就那样。
对于朝臣而言,监察衙门的开衙办公,就可以脱开皇城司这个悬在头顶的剑,把朝臣事归于朝堂。
这无非是官家解决冗官的一个措施而已。
果真如此吗
“纯彦,监察官位卑却权重,此番就任,切不可莽撞行事。你生性醇厚,又非进士出身,仕途险恶,谨慎为善。”
儿子即将赴任,韩琦也难得语重心长的给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几句忠告。
对于这个恩荫得官的儿子,韩琦并不看好。愚钝是一方面,还容易被人撺掇,不稳重。没有一定的智慧,一旦大权在握,很容易不知所谓。
监察衙门到底会怎样,他韩琦看不透,对于官家在讲武堂的所谓培训,在韩琦看来,无非是背诵条令条例,很没必要玩什么封闭式培训。
韩纯彦还以为他老爹会告诉他格尽职守呢,没想到说的是这些。
他愣了一下,往日老爹的威严和家族的礼仪教导,还是让他忍了。
“谨遵爹爹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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