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仁宗之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布袋外的麦芒
受长辈福荫眷顾,这么多年来,倒也过的风光,只是没有恢复到祖上的那般荣光。但不可否认陈氏的余荫在阆州的影响,毕竟是一门四进士的存在,还有双状元俩宰相,就是朝廷的恩荫也一样让他家继承着世代为官的名头。
陈省华的第三代,儿女亲家,在朝为官的高达二十余人,只是没有进入议政的,也就是说最高了不过六品的中州判官之流。说他家不能完全了解当今圣上的执政理念也说的过去。
“这次监察调查来者不善。”
“那又怎样国朝地方轨道的问题又不是我一家,况且,阆州的轨道受益也不是咱一家,成都府尊也有份。”
“要不去府尊府上探探消息”
“没用的,监察衙门不归府尊管。”
“唉众矢之的呀昨日我已经去过监察衙门。平日里称兄道弟的,现在连府门都敲不开。”
“朝廷会不会拿咱家开刀”
“兔死狐悲,若朝廷从咱家开了头,国朝所有地方州府的轨道,都得顺了朝廷的意我不信朝廷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朝廷有的是明眼人。”
“那咱们看看还是先声夺人”
“走着看吧。已经冒头了,没必要在冲锋。”
“监察衙门会怎样查”
“还能怎样查难不成还能来府上吗谅他们也不敢国朝可没有抄家灭族的先例满朝堂的士人可看着呢”
“要不咱联络一些先祖和父辈的门生故吏在蜀中任谁都不敢轻视。”
“不妥公然对抗朝廷的事不能做。国朝是没有抄家灭族,可若是钉上朋党和谋反,绝不会有好下场。”
“其实,就是执行朝廷的资费标准,轨道也还是有钱赚的。”
这话应该是最正确的,却不是最中听的。善财难舍呀但是,这句话,还是在整个家族议事中有反应了,一时间不再嘈杂,都安静下来考虑了。
“先这样吧,看看再说。”
陈琦作为陈家现在的家主发话了。说是这么一个说法,可这要是执行朝廷的计费标准,阆州的轨道,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赚回来。
这不是主干线,没有那么多的运输量,加上管理上的不足,运营成本根本与朝廷的主干线没法比。而阆州轨道相关的利益方,却不能少付一点毕竟陈家在阆州也不是一手遮天。
族人都还有公务,借休沐的时间坐一起谈一谈,也是先给大家提个醒。在陈琦心里,也偏向于等等调查结果的想法。
陈家在阆州轨道上的做法,不是国朝的个例。他相信,有同样利益的臣工,在这事上不会袖手旁观。而官家就是威信在盛,也不会触犯众怒。无非是做个出头鸟罢了,一旦此事结束,做出头鸟的受益也同样会丰厚人情有时候比钱财更有价值。自己家扛了雷,臣工们自然就承情。
这是国朝的现实,也是大宋根深蒂固的认识。要说国朝无世家,也是对的,可国朝有士族阶层。在部分或者说多数士族的认知里,这个阶层在一定程度上是同仇敌忾的,哪怕是遇上皇家也一样。
这也是现在李常纠结的地方。
“怎么查查什么”
李常召集成都府路的监察衙门官员也在商讨此事。
“总衙下令,查是必须查的。”
这就是废话
“监察衙门的职责是针对国朝一切不法事,不折不扣的执行诏令。畏首畏尾不是我等监察官该有的。”
富韶隆因为富弼没在成都府任过职,又因为富弼是内阁,入监察衙门后,在成都府任职,且没有下郡县。针对此事,他曾有心给父亲取信,考虑到监察官职责,他打消了那个念头。
富韶隆的话虽然也没多大用,倒是让李常有了主意。也是,监察衙门只负责调查,又不需要做出处罚。既然有上峰的命令,他们成都府只需要查即可。
“诸位同僚,这次阆州轨道,应该是当下国朝关注度最高的。作为成都府监察衙门,这一次是一次考验。”
“相信此事涉及的问题,诸位在心里也有底。所以,这一次,我成都府监察衙门必须严格执行国朝的相关条令条例,在调查时不得越轨,不得违规,不得使用任何超法令授权的手段。”
“调查务求详尽,程序必须合法。要调查出的真实情况,还不能有任何被人非议的首尾。”
李常给这次调查定了调,直接安排了介入调查的人员以成都路监察衙门为主,让成都府路所有郡县的监察官都有参与,并且,李常挑选的人员,还都是有士族跟脚的官员
不就是借势吗咱也借。
第六三七章 很难说
朝堂、地方,有关的没关的,串联的,拉扯的,相互交流沟通的等等,国朝所有对阆州轨道事务的反应,在皇城司加大人手的情况下,每日都有信息汇总在赵曦的案头上。
赵曦也不怎么轻松。
这事没法轻松。赵曦也清楚,这是一次地方和朝廷的利益冲突,是国朝利益和士族阶层的冲突,也是当下朝臣的纠葛焦点。虽然赵曦是基于朝臣们并不一心的情况下,在决定挑起这次调查。但是,他是真需要掌握朝臣们的动态。他赵曦还没有以一己之力硬抗整个士族阶层的想法。
总体来说,不怎么乐观。
皇城司汇总上来的情报,基本上都持着观望的态度,也可以说整个国朝的朝臣,几乎都不看好朝廷的这次调查。
确实,即便调查出结果又怎样官家拿什么理由来处置阆州陈家
从大宋刑统,到新出台的监察法令,没有一项可以针对阆州陈家来定罪。官家也不能任意的对陈氏加罪,否则将是整个朝堂的灾难。
贪渎吗没有。枉法吗更没有。陈氏只是在自己投资的项目里受益,在情也在理。
不管是锰矿,铜铁矿,以及到后来的水泥厂,羊毛纺织等等,官家一直是这样的。总不能说遇到朝臣这样就不允许了吧
其实,最大的焦点是,一旦官方形成调查结果,而没有具体惩处方式时,就是国朝各地开始向工坊城索要这些权限的时候。
大家都明白,到在等着,都希望陈氏在阆州轨道运营中,没有让朝廷抓的住的把柄。这也是从开始朝臣没有任何声援阆州陈氏的原因。
至于阆州轨道价格非身份,分阶层,分货物种类收费,在朝臣们看来实属正常,没人对此有异议。
大家担心的是,陈氏为维持这个计费方式,私下里做过一些犯忌的事,使用过一些触犯刑律的手段。谁也不想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介入,谁也担心惹一身骚。
轨道运营,最为忌讳的是战马和挽马的问题。即便是工坊城主导的轨道运营,所有的马匹也都是退役的战马,或者挽马。倘若阆州陈氏,在轨道运营中拥有战马这不是个小数字,足可以以律定罪。
阆州,那是在成都府,那是可以与吐蕃勾连的,也是可以与大理勾连的。私贩战马,或者用铁器交换战马,朝廷真不愁定个罪。
还有,轨道看护的问题。朝廷是有专门的轨道兵的,用来维护整个轨道不被盗抢。朝廷的轨道兵,对于盗贼是杀是埋,那是朝廷赋予的权利,但是,阆州陈氏却没有这样的权利。倘若阆州的轨道运营,涉及到了人命,别说是一门四进士,就是一门四宰相也一样被朝廷拿捏。更何况阆州陈氏已经不再有往日的荣光了。
至于维护轨道马车上的治安问题,同样也存在各式各样触犯刑律的可能
也不全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比如富弼,就有感同身受的觉悟。虽然他不能像官家那样了解各方面的信息,但是,他一样对于朝堂及地方的这股风有感应。
这是将朝廷放在进退维谷的态势下了
所以,富弼给儿子去信了,走的是民用的驿站渠道。
“父亲大人在上,儿叩拜。孩儿任职在外,请父亲大人谅解孩儿不孝。关乎阆州轨道案件,此乃监察衙门的职责,更是我成都府监察衙门的责任。具体案情调查情况,孩儿职责所在,恕孩儿无权透露”
这就是富弼得到的回复都教训开他爹了。富弼这时候,更有了另一个担心,担心成都府的李常把儿子埋进去,导致儿子成了这次的牺牲品。
因为,富弼从儿子的回信中,能感觉到那种斗志
富弼又找机会单独奏对了。
“已经着手调查了”
富弼在跟官家单独奏对时,自己也会不在意礼仪,好像官家也不太在意这种私下的礼仪。
“嗯,已经开始了。”
赵曦很轻松,但是富弼很忧心。表情有很明显的不自然。
“李常还是有一套的”
赵曦说着,把皇城司一些奏报递给了富弼。能有这样一个与自己相同立场的首相,赵曦还是欣慰的。
“李公择无耻”富弼简单的浏览了皇城司的奏报,几乎是暴跳如雷的吼出这么一句很低的声音。
自己就担心李常李公择会这样,结果果然他这样做了。
“富相,你执着了”
“官家恕罪,老臣失礼了”
“富相,在阆州轨道上,李公择采用的方式应该是最合适的方式。其实,他并没有坑人害人的心思。这样做的结果,反倒是替朝廷分担了火力。”
“事实证明,现在的朝臣都在观望阆州轨道的调查,并且有一定的倾向性。”
官家你也清楚呀这又是何必呢
“李常这一手,将调查之事不再单纯是朝廷和地方的针对,他调集官宦子弟介入,本身就形成了朝廷和朝臣之间的缓冲。”
“相信朝堂的臣工,都应该与成都府的监察官沟通过,富相也应该有过。而沟通的结果,以朕对监察官的了解,都只会看到成都府调查此事的决心和信心。”
“如此,朝廷和地方或是朝臣的对立双方,就多了一个监察官的因素,也就是监察官体系所牵连的世家因素。这会让朝廷在处置此事上,多了一个选择,少了一部分对抗的势力。”
这不还是一样吗还是像儿子韶隆一样的监察官做了炮灰
在某种程度上,确实形成了地方运营轨道的世家和朝廷之外的第三方,也确实存在替朝廷缓冲的效果。
问题是,只要调查结果出来,朝廷没做处置,或者妥协了,那就意味着,国朝的轨道体系,将因此而出现大动荡。
那时候,监察官体系所形成的群体,将不再有任何作用,或者说,只要调查结果一出来,这部分的势力就算是彻底退出战圈了。
若是这样的结果,官家还不如当没看见阆州轨道的呢。仅仅为完成调查吗
赵曦还真就是希望能完成调查就满意了。
第六三八章 先礼后兵的礼
由于案件的敏感性,成都府监察衙门的调查相当细致。
成百监察官,全数分布在阆州轨道的沿线上。从阆州轨道运行的频次入手,调查阆州轨道马匹的数量,并以此延伸到陈氏交易马匹的根源上。
从阆州轨道沿线的村镇入手,走访沿路的子民,对阆州轨道运行的安全维护做基本的了解,以此来判断是否存在草菅人命的。
连续乘坐阆州的轨道马车,以便了解阆州轨道马车上的治安情况等等。监察官当初在讲武堂的培训,有成套的办案系统,所展现出来的办案效率真不是吹的,确实震惊了整个朝堂。
真的太细致了,也太全面了,甚至可以称之为算无遗策。
也正是这样详尽的调查,让这次监察案件整整进行了三个多月。期间,所回复的信息,在一定程度上是对朝臣利好的。
富弼也有过几次单独跟官家的奏对,他很担心,担心这次对官家的威望造成影响至于处置不处置,富弼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然而,官家的好像依然胸有成竹,一副了然在心的样子。
就是范纯仁也是一脸的担心,他跟宗监察衙门的几位总监察官,几乎把监察条例翻烂了,哪怕是如此,一样找不到可以对阆州陈氏做出处置的依据。
甚至,范纯仁还不止一次的让总监察衙门的官员下成都
这是监察衙门第一次如此声势浩大的调查,难不成真的要虎头蛇尾了吗虽然监察衙门只负责调查,但是范纯仁心里实在不是得劲他是真的反感阆州陈氏的做法。
“总衙,监察衙门只负责调查,只要是调查真实,这就完成了我监察衙门的职责”
蔡确劝范纯仁。
“我知道”范纯仁不死心,但不得不接受现实。他也知道,不管怎么说,阆州陈家也算是耕读传家了,不可能做出那些天怒人怨的事。可就是这心里过不去。
“总衙,调查结果一出,监察衙门也不再是众矢之的了”
这话让范纯仁很不屑。监察衙门是国朝的监察衙门,是天子亲军,怎么能局限在自己是不是被朝臣关注的境界
结果已经基本成型了。范纯仁不得不用这样的结果向官家奏报。
“官家,监察衙门的调查结果,阆州不存在触犯国朝任何刑律和法令的行为”
范纯仁情绪是情绪,但他从来没有因情绪而影响过政事。跟官家的汇报是照实说。
“尧夫,这次,充分证明了监察衙门的办案能力。朕很满意,监察衙门是一个清正廉明的团队,很好。”
“尧夫,你要认识一点,调查并不是一定要查出问题才算。调查只需要调查过结果即可,这就是监察衙门的职责。你们做的很好。”
范纯仁以为官家是说反话,可看官家的神情,似乎很真诚。问题是,官家极力决断的这次调查,最终如何收场呢
所有人都忽略了皇城司
在监察衙门明面上调查阆州轨道时,皇城司也对整个阆州陈家和阆州轨道的东家情况展开了调查。
“你是说陈家除了在大理矿城有份子外,在广南的锰矿也有份子还在长江的航运也参与了还有成都府水泥总厂”
王中正汇报的内容,让赵曦有些惊讶。不得不佩服陈氏这近百年的经营,啥事都没有落下。
“回官家,确实如此。虽不是陈氏本家参与,也有亲家参与。陈氏这百年,在成都府,乃至国朝西南一带,通过姻亲,与许多士族家族都很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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