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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夜话之短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飘来飘去的影
终于有一天,花丝发现丈夫不见了,衣服,书,笔墨纸砚通通不见了,花丝只觉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她醒来后,把李公子离开的事告诉了父亲,父亲气得吐血倒地。
父亲一病不起,眼看要踏进黄泉路了,他让花丝拿来笔墨纸砚,写了封家书,告诉老家的大哥,他死后把花丝接回老家。
父亲泪水涟涟,枯枝般的手捶打自己的xiōng口,悔恨交加地说:“是我害了你呀,我不该自作聪明,让你嫁给那个畜生。”
花丝终日以泪洗面,此刻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她说:“父亲不要自责,你的主意本没错,只是咱们运气不好,谁承想知府大人官场得意升官了呢。”
父亲抓住花丝的手,说,“听我说,别去京城闹,咱们胳膊拧不过大腿,你去了,不仅讨不回公道,命也难保。回老家去,把孩子偷偷生下来扔掉,嫁个良人吧。”
花丝哭着点点头。父亲说完这些话,带着恨死去了。
花丝的大伯收到信急匆匆赶来,处理完弟弟的丧事,带着花丝回了老家。
花丝在大伯家住下,由大伯母照顾,花丝终日藏在屋子里,不出来。到了分娩的时候,可把大伯母急坏了,去哪儿呢?自己的住所人口密集,孩子一哭,让别人听见了可怎么整?自己尴尬不说,侄女也就嫁不出去了,她可不想一辈子养着个老闺女。她和男人一商量,去山上,这村子附近有座深山,那里人迹稀少,是个不错的去处。·
就这样,到了快临盆的日子,天还没有亮,花丝就觉得肚子绞痛,估计自己快生产了,赶忙把大伯母叫来,两人带好食物,收拾了一些细软,从后门偷偷溜出去。
出来门后,两人就直奔深山的方向走去,一个老妇女拖着个孕妇,行动迟缓,走走歇歇,还没走到一半,就已将日上三竿了。她们不敢耽搁,怕有人看见把她们认出来,只能不辩方向地朝着无人的地方走,兜兜转转,终于走进了深山。
山里树木茂盛,杂草丛生,遮天蔽日,果然是个躲避人群的好去处。她们走了走,看到不远处有个破落的院子,似乎荒废已久,无人居住,于是她俩在院子里找了个角落坐下休息。走了这么远的路,两人都已经热汗淋漓,腿脚酸痛了。她们解开包袱,吃了点儿干粮,正自出神的时候,房子里面传来脚步声,原来这里有人居住,花丝吓得慌忙拿袖子遮住脸,大伯母也惊慌,她抬起头来,看到是一位老婆婆,老婆婆头发花白,走路颤颤巍巍。老婆婆问她们是谁,从哪里来,大伯母支吾着不知怎么回答。老婆婆那圆圆的深陷的眼珠子瞪向花丝隆起的肚子,随即露出明白过来的笑容,她说我知道啦,放心在我这里就行,我不下山,更传不了什么话。大伯母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说那就谢谢老人家啦。花丝这时把袖子放下,把脸露出来,她看着这个好心的老婆婆,发现她虽然老了,但眼睛特别亮,陷在干枯萎缩的眼眶里,圆溜溜的如漆黑的井水,她注意到她和大伯母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盯向她的肚子,在盯向她肚子的时候她的眼睛更亮了,一闪一闪,像好奇,更像贪婪。
老婆婆把她们领进屋,把桌椅抹干净,让她们坐下好好歇息一番。到了晚上,羊水就破了,大伯母和老婆婆一起给花丝接生、、、、、、
很快,花丝就生下了一个白白嫩嫩的小男孩,孩子哇哇地哭,大伯母和老婆婆呵呵地笑,只有花丝笑不出来,她现在不知该怎么办了,父亲的遗言和孩子的笑脸把她的心扰乱了,她到底该怎么办好呢?
大伯母看出了她的心事,趁老婆婆下厨给花丝熬稀饭的时候说:“花丝,你想怎么办呢?孩子要还是扔?这孩子多好啊,我想那位公子看到孩子会不会接纳你呢?这可是关系到你的命运啊,我也不敢给你拿主意,你自己看着办吧。”
花丝抚摸着孩子的头,看着孩子熟睡的样子,她的心动摇了,怎么忍心把骨肉抛在这深山老林呢,何况他还是个男孩。她一时拿不定主意。
时间一晃,花丝和大伯母在老婆婆家住了四天了。在这几天的时间里,花丝做了决定,她要把孩子带回去,她要去京城找李公子,他若是不认他的妻儿,她也不勉强,她回到孟镇继续做杂货铺买卖,独自把孩子抚养成人。
不知怎么回事,自从做了这个决定,她的心情好了起来,觉得未来有了意义,这就是母爱的力量吧。
第五天,阳光明媚,花丝抱着孩子走出家门,这是她生下孩子以来第一次见阳光,阳光把她的眼眶刺痛了,她眯起了眼睛,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张老脸近在咫尺,是老婆婆,神出鬼没的,吓了花丝一大跳。
“能出门了?”老婆婆问。
“是啊。”花丝点点头。虽然老婆婆帮助了她,但她还是抑制不住讨厌她,这个老婆婆怪怪的,尤其是她的笑,笑得幽幽的,笑得假假的,仿佛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有,这个老婆婆晚上睡觉爱打呼噜,那呼噜声竟像野兽那样低沉浑厚,更令花丝难以忍受的是老婆婆看她孩子时的样子,她好像比花丝更爱这个孩子,一见到孩子那黑溜溜的眼睛就放光,如同见到自己的孙子一般,花丝想,就算老婆婆再喜欢这个孩子,也该克制自己的感情,毕竟不是自己家的孩子,真没必要这样欢喜,会让人觉得别扭。
“我伯母呢?”花丝问,从门口一个板凳上坐下来,她想晒晒太阳。
“出去拔野菜了,今晚咱们做野菜疙瘩汤。”老婆婆说。
“哦。真是谢谢婆婆这几日的收留,明儿我们就回去了。”花丝说。
“啊?这么快啊。”老婆婆露出依依不舍的样子。
“家里还有很多事呢。”花丝说。
“恩,那好吧。你坐着吧,我去看看你伯母,看看她拔了多少了。”老婆婆说完向门口走去。
花丝独自坐在院子里,闭着眼睛,摇着怀里的孩子,孩子睡了,她也迷糊起来,她不敢深入睡去,怕孩子从手上滑落,克制着睡意,在那打睡眼恍子。
“这孩子细腻白净,吃起来一定很爽口。”
过了一会儿,花丝陡然听到一个声音,吓得她头发丝都快竖起来了,她听出是那个老婆婆的声音,老家伙一定以为她睡着了,跑了回来。花丝不敢睁开眼睛,她强作镇定,装睡着。老婆子不知道花丝已醒,仍然自顾自欣赏自己的食物。花丝偷偷睁开一点儿眼缝,看到老婆婆脸上完全不见之前慈祥的模样,此刻的她是面目狰狞,那黑溜溜的眼睛可怖的瞪了起来,满是贪婪的欲望,这副怪样子差点儿把花丝吓背过气去,但她理智地想到,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于是继续假寐,心里盘算,怎样才能逃脱这个鬼怪的魔爪。
好在大伯母这时回来了,“野菜真嫩啊!”她走进院子说。
“拔了这么多啊。”
老婆婆说,声tiáo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花丝这时才敢睁开眼睛,她看到老婆婆转身去接大伯母手里的篮子。
傍晚,趁老婆婆在厨房里做汤,花丝抱上孩子拉着大伯母就走,大伯母不解,花丝悄声说,咱们快走,别说话,只管快走。大伯母被她诡秘的样子吓坏了,一句话不敢说,与花丝走出了这个破旧的院子。
出了院子,两人狂奔起来。“妖怪!那老婆子是妖怪!她要吃孩子。”花丝说。话音刚落,只听后面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声,花丝和大伯母回头一看,魂差点儿吓没了,那老婆婆疯了一般,披头散发,朝她们追来,速度极快。
两人骇得大叫一声,没命地向山下逃去,她们逃啊,逃啊,但还是被追上了,花丝跑在后面,那老婆子首先抓住了她,她的利爪撕破了花丝的衣服,花丝本能地抵抗,老婆婆此刻两颗犬齿变得又尖又长,咧着大嘴,哈喇子直往下流,她去咬花丝怀里的孩子,花丝拿胳膊去挡,利牙一口咬在了胳膊上,花丝吃痛地喊叫,幸亏大伯母拿了块石头绕到妖怪老婆子身后,把她打晕了。见妖怪倒下去,两人不敢松懈,一口气跑回了村里、、、、、、
听说山里有妖怪,大伯第二天白天纠集了村里胆大的壮劳力和猎户去山里寻找,不是他们傻大胆,而是他们觉得既然一个女人都能把妖怪打昏,这妖怪也没多大能耐,早除掉早好,免得它在乡亲们没防备的时候下山来吃小孩。他们在山里转来绕去,终于找到了那座破院子,悄悄来到窗根底下,窗户打开着,往里一看,那老妖怪正躺在炕上睡觉,发出的呼噜声如野兽般低沉浑厚。大伯指指旁边的柴火垛,大家伙明白过来、、、、、、
不一会儿,火光四闪,大火包围了屋子,老妖怪被浓烟呛醒,嚎叫着往外冲,猎户早就搭好了弓箭,他对准妖怪圆溜溜黑井水般的眼睛,拉满弓,手一松,箭飞射出去,正中目标,妖怪的叫声更加凄厉了,为了防止她跳出来,猎户继续搭箭,其余人向她掷石头。最后,妖怪被烧成了灰烬。
花丝受伤的胳膊涂上了药膏,已经不疼了,她不想在村里滞留太长时间,她想快点去京城找李公子。在得知妖怪死掉后,她马上打点包裹,背着孩子出发了。
“孩子乖,咱们去找你爹爹。”
花丝走在路上,每当孩子哭闹她就这样哄他。
走了五天的时间,终于要到了,她看到前方影影绰绰的,像是京城的城墙和城门。此时是薄暮时分,天边的彩霞只剩了一抹影子,花丝走在荒凉的土路上,土路两边是歪歪扭扭,稀稀疏疏的树木,她的干粮早已吃完,此刻又累又饿,伤口也隐隐约约作痛起来,她坚持不住,就在路边一个树墩上坐下来,她听到了背上孩子熟睡的细细呼吸声,听到了自己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好饿啊~”她感叹道,好想吃肉啊,她心里想道。她仿佛嗅到了肉香,在哪儿?就在背上。她的眼睛突然瞪得溜圆,释放出贪婪的光芒,肉!我要吃肉!她怪叫一声,跳起来,把背上的孩子解下来,抱在怀里,她的两颗犬齿变得又尖又长,哈喇子直往下流,吃!她一口咬了下去、、、、、、





乡村夜话之短篇 第三章 水蛭
水蛭,俗称蚂蝗,是一种看起来令人恶心的动物,它那丑陋的外表让人浑身起栗,我从来都不敢正视它。我如此害怕这种动物,与我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我的童年在世外桃源般的乡下度过,那段时光是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永远难忘,那时候玩伴很多,由于民风十分淳朴,我和伙伴们不用担心有坏人,可以放心大胆的去野外玩耍,也就是在那时,我认识了这种动物。
那年我九岁,刚上完一年级,暑假里,我和三个玩得最好的小朋友跑到田野,我们采花,去溪边捉蜗牛,把捉来的蜗牛放在阳光底下曝晒,把它们的肉剜出来,或者拿砖头把它们砸死,砸得它们汁yè四溅,我们不知道它们会不会感到疼,见没有血yè流出来,我们一致认为它们感觉不到疼。那时的我们正坐在人造蓄水土沟的边上,土沟开端一小段砌着水泥,我们就是在那段水泥面上实施着“bào行”,玩够了就百无聊赖地盯着远方劳作的大人们,正值收麦子的日子,极目望去,一片黄澄澄,人们的脊背在麦穗中忽隐忽现。
“等收完了麦子,如果不下雨,就得用渠里的水浇地,到时候,这里就会蓄满了水,蚂蝗就会随着水跑就来,到时候咱们就可以捉蚂蝗了。”小葵说。
“我可不敢,见到那种东西我都吓死了。”蝉儿说,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什么是蚂蝗啊?什么样啊?”我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小葵说。
“到时候要是下雨了呢?那岂不是看不到了。”我说。
“你这么想看,跟我来。”小葵说着站着身,拍拍pì股上的土,向土沟对面跑去。我们赶紧跟上。
小葵带我们来到一个高高的蓄水池底下,蓄水池由水泥砌成,很大,四四方方的,以我们那时的身量来看,它很高很雄伟。一座小屋子与蓄水池紧挨着,小葵说里面有水泵,抽来的水会先经过这里,再接上水管子通到土沟,再把土沟里的水引到麦田之间的浅沟小路上,扒开田埂,水就流到地里去了。我对怎样浇地不感兴趣,只想快点看到蚂蝗。
“蚂蝗就在这里面?”我指着蓄水池问。
小葵点点头,说你答对了。他先爬上了蓄水池,蓄水池下面有几块大石头,正好充当阶梯,我们一个个爬上去,坐在边沿上扭着身子向下看。蓄水池很深,差不多我们身高的一倍,在看的时候,有一种眩晕的感觉,边沿很窄,我害怕掉下去,坐得小心翼翼,不敢动弹。里面有半米深的水,水并不浑浊,被水淹没的池壁上围着一圈绿莹莹的青苔,水底长有稀稀疏疏的水草,由于水不流动,它们安安静静地待着,水草下面密布着大大小小的砖头石块,我想这一定是一些像我们一样好奇的孩子们扔的,在水草之间穿梭游动着的就是水蛭了,我瞪大眼睛看着它们,它们的数量不少,由于水池很深,我无法仔细观察,只看到它们的身子是黑sè的,有大人的手指头般粗细大小,在水里摆动着身子,轻泠地游来游去。我很害怕,因为我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它们的头在哪儿,它们好像没有头,也没有脚,没有鳍,整个就一肉呼呼的黑sè肉块。
“梭子,你去找些石块来。”小葵对坐在末端的梭子说。
不一会儿,梭子寻来一些,兜在衣服里,她站在大石头上分给我们,我们向水里投去,“咕咚咕咚”,平静的水面溅起水花,惊得那些水蛭四处逃窜,在激荡的水波中,我看到其中一只翻了过来,它的腹部是肉sè的,只那么一刹,它又翻回去了,我立刻恶心起来,停止了投掷。
“别扔了,哎呀,我都快吐了。”蝉儿对小葵说。原来他和我的感受一样,想必他也看到了刚才翻身的那只。
“蚂蝗有眼睛吗?”我问。
“有。”小葵说。
“别听他胡说,蚂蝗连脑袋都没有,怎么会有眼睛呢,它只有嘴,用来吸血的。”蝉儿说。
小葵是个自负的孩子,什么都爱争个高低,最恨别人反驳他,他冷笑着说:“既然蚂蝗没有脑袋,哪里来的嘴呢?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我觉得小葵有点儿抬杠了,在我的认知中,我觉得一个软体动物可以没有脑袋只有嘴,而且,蚂蝗看起来就是没有脑袋只有嘴,虽然直观上嘴也不明显,但它既然吸血就绝对有嘴,但它有没有眼睛我就不知道了,虽然它们没有撞到池壁上,但也不代表它们非有眼睛不可。
“你别和我犟,我妈妈告诉我的。”蝉儿说。
小葵用一种夸张的语气说:“吆~你妈妈是大学生啊?她说的就对?”
我觉得小葵有点儿过分了,于是说:“我也觉得它没有眼睛。”
蝉儿见我站到他那一边,露出了得意胜利的笑,说:“老师说要少数服从多数,你输了。”
小葵不服气,冲站在石头上的梭子说:“你相信谁?”
梭子是个优柔老实的孩子,她看了看小葵,又看了看蝉儿,说:“我相信蝉儿。”梭子平时也老被小葵怼,这回她有点儿泄私愤的意思。
“哈哈!三对一。”蝉儿更得意了。
小葵拧起了眉头,说:“一群无知的人。”
蝉儿不肯示弱,他不像我和梭子一样,在小葵这种人面前懂得退让,每次都争得面红耳赤,他说:“就你知道的多,你了不起,你是大才子。”
两个人是挨坐着的,近距离地互瞪,小葵吃了憋,火了起来,他戳点着蝉儿的肩膀,说:“不信你下去看看呀,下去看看呀。还有你俩,都下去看看呀。”
我吓得从池沿上下来,我和梭子跳下了石头,落在地面上,觉得安全了。
蝉儿也戳点着小葵的肩膀,说:“我赢了,是你不相信我们,该下去的是你,你下去看看呀,你下去看看呀!”
两人下手越来越重,由戳点变成了推搡,眼看着两人就要掉下去了。
“蝉儿快下来,蝉儿快下来。”我和梭子在下面异口同声地喊。
我看到小葵看了我俩一眼,然后蝉儿就消失了————小葵把蝉儿推了下去,他用尽力气把蝉儿推了下去。“扑通”一声,水花溅到了池沿上。
我和梭子吓得愣住了,我们看到小葵把脸转向了我们,他的脸上愤怒中夹杂着恐惧。
“杀人啦————”
梭子丢下我,向村子里跑去。
当时我也觉得蝉儿死定了,他要被水蛭吸死了,我战战兢兢地对小葵说:“你快把他拉上来!”
小葵不像刚才那般刚硬,也害怕了,他哭丧着脸说:“你过来帮我一把呀。”
我迟疑着不敢动弹,我怕他也把我推下去,我说:“你等着,我去叫人。”说完,我就跑了。
我是往麦田里跑的,因为我知道此刻人们都在地里割麦子,村子里只剩了老yòu残弱,我很自豪自己没有被吓糊涂,如果梭子也是去叫人的话,那么,她就跑错了方向。在往麦田里跑的时候,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突然灵光的一闪,觉出来了,蝉儿没有哭,没有叫,落下去就没声了,也许他叫了一声,但被巨大的水花声湮没了,我没有听到而已。
我就近逮住一个不认识的好像是村子东头的一个大叔,说有人被蚂蝗吸了,在水池里,上不来了,他先是愣了愣,反应过来,随着我去,路上又招呼了几个劳力大汉。
来到蓄水池边上,我们看到小葵正坐在地上,依着大石头,咧着大嘴哭,见到我们,他边哭边说:“死了,死了。”
大人们爬上蓄水池,只听得其中一人说;“坏了,沉了,沉了,真死了。”接着,一个胆大的跳进里面,把蝉儿举了上来,边沿上的人接着,我看到蝉儿浑身水淋淋的,闭着眼睛,脸sè蜡黄,一条胖乎乎的水蛭从鼻孔里耷拉着,马上就要掉下来的样子,蝉儿像个大木偶一样被抱下来,平放到地上,这时小葵哭得更大声了,想必他是被蝉儿此刻的样子吓到了。我也被吓到了,我惊恐地盯着地上的蝉儿,他鼓起的肚子没有起伏,说明没有了呼吸,那肚子里是水,但当时我以为满肚子是水蛭,他裸露在外的胳膊和腿上吸附着很多恶心的水蛭,相比以前,更恶心了,因为它们吸饱了血,身子圆滚滚的,把皮抻得很薄,里面鲜红的血yè若隐若现,有的可能吸得太撑了,滚落到了地上,肉sè的腹部朝上。这真是我见过的最恶心的生物。
“蝉儿————”
一个声音远远地传来,我循声望去,是个熟悉的身影,蝉儿的nǎinǎi,她正扭着小脚往这边赶,旁边是梭子,梭子把蝉儿的nǎinǎi叫来了。
那时候没有移动电话,那个大叔跑去村大队打电话叫救护车,我们在原地等待。
蝉儿的nǎinǎi来到跟前,先冲小葵去了,她举着拐杖去打他,让他偿命。小葵吓跑后,蝉儿的nǎinǎi才把注意力转向尸体,她揪心的哭着,把蝉儿尸体上的水蛭一个个拔下来,有些水蛭吸附得太结实了,必须用力拔才能让它下来。
我和梭子站在一起,同情地看着哭得伤心欲绝的蝉儿nǎinǎi。我从旁边拿起砖头,向那些水蛭砸去,梭子也拿起一块砖头,我们一起愤恨地向那些水蛭砸去,水蛭的身子崩裂,血yè四溅,那是蝉儿的血。
后来,救护车来了,蝉儿的爸爸妈妈伯伯婶子也来了。
医生检查过后,摇摇头说:“没有气息了,没必要送医院了。”
一家人即刻哭成一片,还是蝉儿的爸爸坚强些,他问医生:“这蚂蝗就这么厉害?”
医生摇摇头,说:“蚂蝗数量不会吸死人,实际上,蚂蝗吸些血没有坏处,孩子很可能是被吓死的。”
蝉儿是被吓死的、、、、、、
小葵的家人赔了蝉儿家一大笔钱,蝉儿的爸爸坚持要小葵偿命,可是小葵是孩子,法律怎么会让他偿命呢?
这件可怕的事一直存在我的脑海里。




乡村夜话之短篇 第四章 寻儿
这是个星期五的夜晚,9点半左右,509宿舍里点上了蜡烛,虽然还没到熄灯的时间。
“你们干嘛关灯啊!我还要写作业呢!”同学c生气地说。她正在解算一道题,突然被黑暗笼罩,在纸上游走的笔停住了。
宿舍正中央,四张写字桌对成一张大桌子,四个同学坐在桌子旁,她们同时盯着桌子中央的那支燃烧的白蜡烛,一副很神秘的样子。
“我们要讲鬼故事了。”a说。
“你们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要关灯,我怎么学习啊!开着灯就不能讲故事了吗?”c极力争辩,从铺上直起上身。
“开着灯没气氛。”e说。
“一对四,少数服从多数。加入我们吧。”b说。
“我可不会讲什么鬼故事,以为都像你们啊,变态!”c忍不住爆粗口。
“不要理她了,我们开始吧。”b说。
c在黑暗里叹了口气,不情愿地把书本收起来,静静地躺到床上。
“我先来讲,这次保准不会让你们失望。”a说。
“你已经让我们失望99次了。每次让我们都差点睡过去。”e说。
“瞧好吧你们。”a清清喉咙,开始了她的故事——
我叫小宏,是个小学生。星期天,我的好朋友栓儿来找我玩,我们看完动画片,栓儿说:“我们下跳棋吧。”于是我从抽屉里拿出了跳棋。
我赢了两盘,栓儿急了,开始耍赖。我当然不允许他这样,愿赌服输。我们吵吵起来,越吵越凶,开始动手厮打,碰翻了跳棋盘子,跳棋“噼里啪啦”撒了一地。我长得墩胖,栓儿瘦小,论打架,他不是我的对手。可栓儿这人有根抝筋似的,依旧要顽抗到底。我稍微一用力就把他推出了老远,他的脚踩到了跳棋上,一打滑,身子直直向后倒去,只听“嘭”的一声闷响,栓儿倒在地上不动了,他的后脑勺磕在了茶几角上,眼睛睁着,但眼神渐渐涣散。我害怕得看着一动不动的他,只见殷红的血从脑后流出来,慢慢漫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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