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夜话之短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飘来飘去的影
这天晚上,都快10点了,杆子从朋友家喝酒回来(这样的人也有朋友?那个人一定是个瞎子),他喝得很高兴,走在路灯幽幽的大街上,嘴里“啷个哩个啷”唱个不停。这时,一个老太太突然出现在面前,用苍老的声音说:“这位爷,行行好,给十块钱吧。”杆子吓了一跳,慌忙刹住脚。他都没看清这个老太太从哪儿冒出来的,就这么突然出现了。他低头打量着这个老太太,老太太太矮了,佝偻着身子,一手拄拐,一手拿破碗,一双浑浊的眼睛正向上盯着杆子,把破碗举到了他脸前。“行行好吧,这位爷。”她又说。
杆子听到“爷”字,心里舒服极了,谁不愿意当爷呢?
“好好好!给你100块!”杆子说着,大手一挥,一张百元大钞(冥币)落入老太太端着的破碗里。
“谢谢大爷!”老太太说。
“甭客气!”杆子说完,潇洒的身影隐没进夜sè里。
店里,杆子那丰满的老婆正坐在柜台后嗑瓜子,见杆子回来,立刻横眉直竖,包子眼圆睁,血盆大口张开,怒吼声起:“死哪儿去了!才回来!”
“喝酒去了!能去哪儿?天天咋咋呼呼!你就不能温柔点儿?”杆子说,一pì股坐在柜台旁一张椅子上。
“又去guàn马niào!那玩意儿有啥好喝的?”丰满老婆扭动着丰满的腰肢进里屋去了。
杆子自己坐在柜台旁喝茶,现在还没到打烊的时间。
一个顾客推门而入,杆子慌忙起身迎接,当看清来人的模样后竟躲进里屋去了。
“去接待下客人!快!”杆子对正在看电视的丰满老婆说。
“干嘛非得我呀?”老婆不解道。
“先别说了!快去快去!”杆子把老婆推出门去。然后把耳朵贴在了门板上。
来的顾客是那个乞丐老太太,杆子以为她发现了钱是冥币,来找他算账来了。
丰满老婆走进柜台,原本凶神恶煞的脸此刻微笑成一朵花,“老nǎinǎi,要点什么呀?”声音悦耳动听。
“买冥币。”老太太说着从兜里抖抖地拿出一把零钱放在柜台上。
“这些钱全买成冥币?”丰满老婆问。
老太太点点头。
丰满老婆是个爱说话的人,最喜欢和顾客聊天,此刻,话匣子开启状态,她边点钱边说:“还是零钱好,我们做生意的最喜欢零钱了,省的找钱麻烦,有时候还找不开。”
“唉!我们乞丐就不一样了,我们喜欢大钱,就盼望着有人给我们一张大的,人间的大钱。”老太太说。
丰满老婆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人间大钱?我怎么没听懂?”
这一问,把老太太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她说:“大妹子,我是yīn间的鬼,来阳间乞讨来了。把乞讨来的钱买成冥币,然后到自己坟头烧给自己。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我的儿子不孝顺啊,我死了一年了,儿子一分钱没烧给我。真是让人心寒啊!我和老伴把他拉扯大,供他上学,给他买房子,那房子多贵啊,他要买,我一咬牙,把毕生积蓄全拿出来,付了个首付。房子有了,又娶媳妇,人家要15万彩礼,可要了我们的老命了,没钱,人家就和我儿子散伙了。就为这,他骂我们没本事,嫌家穷,再没给过我们好脸sè,一回家就摔摔打打,说什么‘现在都拼爹,我没个好爹,这辈子都活不舒坦了’。我老伴比我早死三年,被儿子气死的。到了yīn间,阎王看他老实本分,憨厚善良,让他早早投胎去了。听小鬼说,我老伴投胎成了一棵树,我说,既然阎王看好他,为何不让他继续做人啊?小鬼说,‘你老伴自己愿意的,他真是个奇怪的人,他说他下辈子不愿意当人了。’我想我老伴一定是被儿子伤透了心,一时想不开。本来,我也是可以早早投胎的,可是我犯了个错误,我偷过人间的钱,阎王说,偷,是一种罪行,你犯了罪,是要下地狱的,但见你生前可怜,事出有因,也就罢了,就罚你晚两年投胎吧,看你实在可怜,给你想个讨钱的法子。这个法子就是乞讨。哎?大妹子,你怎么停下了,你继续点啊,看看能买多少。”
丰满老婆吓傻了,像植物人一样杵在那里不动,脸上的笑容也定格了。
老太太只好自己点,然后看了看一叠叠冥币上的标价,这些零钱购买五捆的,她便拿了五捆,走出门去,消失在夜sè里,零钱一分不少得摊在桌上。
半晌,丰满老婆回过神来,她急急关好店门,来到里屋。
里屋里,杆子正趴在床下哆嗦着,裤子niào湿了一大片。老太太的话他一字不差全听到了。
由于惊吓过度,杆子生了一场大病。病好后,他又到处游荡,打着坏主意。
又一天晚上,他从牌友家打完牌回来,途中,走上了一条不常来的街,这条街冷冷清清,灯光很少,这也不奇怪,毕竟天很晚了。在街道尽头,一家餐馆飘出香味来。打了一天牌,杆子也饿了,便走进餐馆去。
餐馆里布置的很浪漫,不开电灯,点蜡烛,每张餐桌上都点着一根白蜡烛,那蒙蒙的光线,让人置身梦里的感觉。杆子捡了个角落坐下,他环顾四周,顾客真不少,每个人都在埋头吃饭,一个说话的都没有。服务员走了过来,是个脸sè白得像面一样的小姑娘,她问杆子:“先生要点餐吗?”杆子点点头,女孩便把菜单放在他面前桌面上。杆子看了看菜单,都是些没见过的菜,名字也很奇怪,他浏览了一遍,点了个“红烧臀肉”、“清蒸媚眼”、“酱拌心肝”,外加两瓶啤酒。服务员用笔把他点的菜圈起来,说:“不好意思,先生,我们饭店先付钱再上菜,请您到柜台上付下账吧。”杆子心想,那就入乡随俗吧,遂起身去柜台付钱去了。
柜台上也点着蜡烛,一个笑容可掬的老头站在柜台里负责收钱。柜台上的蜡烛是刚换的一根新的,因此火苗很小,光线也更暗。杆子的歪心思又来了,是个老人,光线又暗,他看了看柜台,没有验钞机,其实什么也没有,只有老头的两只手搭在上面。给他冥币吧,如果被识破,就说自己是开寿衣店的,整理货物的时候把几张散落的冥币揣兜里忘拿出来了,实属无意,敬请原谅。自己本来就是开寿衣店的嘛!
于是,杆子一脸自信地问:“多少钱啊?”
老头看了看菜单,说:“100块。”
杆子把冥币呈上去,老头接过钱,看了看,笑得更可亲了,作了一个请的动作,说:“请——”
服务员小姐也笑得更温柔了,说:“先生,先下去坐会儿,菜马上就好。”
杆子回到座位上,不知怎么,他觉得那老头和服务员笑得怪怪的。
这时,一个端着酒杯的时髦女郎走过来,女郎浓妆艳抹,嘴红得像刀子,穿着一步短裙,白白的大长腿露在外面。她醉醺醺歪倒在杆子对面的椅子上,说:“这位哥,这里除了我之外,就属你死得最好看了,咱俩好吧?郎才女貌。你看看他们那个样,还追求我呢,也不照照镜子,缺胳膊少腿的。”
杆子听了她的话,纳闷,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这女人脑子有毛病吧?他不理她,把头转到一边,视线到处扫来扫去,就是不看她,希望她识趣,快点离开。但这不经意的扫视让杆子相信了女人的话,那些顾客还真是缺胳膊少腿的!这都是些什么啊?!一个个没个人样,只见一个人头破血流,眼珠子在脸上滚来滚去;一个身子扁扁的,不知被什么压了;一个胖子浑身滴着水;一个只有半个脑袋、、、、、、
“先生,你的菜好了。”
杆子把视线收回来,一个男孩服务生正端着一个托盘站在桌旁,托盘里是杆子点的菜,他把一盘盘菜放到桌上,拿着空托盘走了,当他回身走去时,杆子发现这个服务生背上chā着一把斧头。
这是鬼店!杆子终于明白过来,“妈呀——”一声,拔腿就跑,脚下像踩了风火lún、、、、、、
杆子从此再不敢花冥币了,他觉得这是报应,你不是喜欢花冥币吗?好!那就天天让你见鬼!
乡村夜话之短篇 第九章 河上神秘人
“朱同学这个故事真是有趣,比我们那些强多了,我们那些太沉闷了。”a说。
“是啊,那我们要给朱同学讲个什么故事呢?”e说。
“我来讲吧。”a说。
a开始了她的故事——
孟小鸽的新家在河的附近,河岸边是高高的堤坝。那里景sè怡人,她经常去堤坝上写生,画那宽阔蜿蜒的大河;随风摇曳的芦苇;随风飘飞的蒲公英;稀稀落落的小树;漫山遍野不知名的野花;一畦畦青翠欲滴的麦田;一见人就逃得没影儿的河蟹;飞起来无声无息的猫头鹰;五颜六sè的蹁跹起舞的蝴蝶;还有穿着小红裙扑蝴蝶的妹妹。妹妹叫孟小鹤,五岁了,上yòu儿园。
有一天傍晚,孟小鸽坐在堤坝上画那快要落山的夕阳。空旷静谧的田野堤坝,夕阳更美,黄灿灿的染红了西天。一阵悠扬婉转的民间歌谣传来,是个女人在唱,孟小鸽从画板上抬起头,寻找歌声的来源。歌声从西边传来,唱歌的那人乘一叶扁舟,由西向东漂来。由于距离较远,又在夕阳的衬照下,只看到剪影一般。那女人戴着斗笠,撑一根细细的长篙。歌谣被她唱了一遍又一遍——“长长的大河哎,连着天边,我撑着小船漂在这宽宽的河面,匆匆把家赶。从西划到东啊,从北划到南,前不巴村后不着店。可爱的人儿怎么还不出现,孤零零的我想找个人作伴,把你载回家啊,做一顿丰盛的晚饭,吃饱喝足再把你送回岸。”
女人越漂越近了,孟小鸽瞪大了眼,可是堤坝距离河面很远,她的模样怎么也看不见。
“姐姐,她唱的真好听。”妹妹说。
孟小鸽把这个女人画进了她的画里——夕阳西下里,她和她的扁舟呈黑sè的剪影状。
这幅画的名字叫——夕阳里撑船的女人。
几天过去了,两姐妹发现这叶扁舟一到傍晚就出现,由西向东,再由南向北漂去。那女人总是唱着那首民谣,时间久了,两人也学会了,她们跟着撑船的女人一起唱,唱得很大声,“长长的大河哎,连着天边,我撑着小船漂在这宽宽的河面、、、、、、”声音传得很远很远,可那女人连看也不看她们一眼,自顾自唱着漂远了、、、、、、
又过了几天,妹妹失踪了。她一个人去堤坝上放风筝,再也没回来。摇曳的芦苇丛里,那只风筝落在上面。
孟小鸽盼望妹妹有一天能回来,可是一星期过去了,妹妹始终没有消息。她常常去堤坝上坐着,静静望着远处的河面发呆,因为这是妹妹消失的地方。
夕阳西下的时候,那叶小舟又来了,上面的女人依然唱着那首民谣,但不同的是,那小舟上多了一对羊角辫的剪影,似乎那上面坐着一个小孩。妹妹就是梳着羊角辫啊!
孟小鸽向堤坝下跑去,她拨开芦苇丛,站在了湿滑的岸上,可怎么也不见那艘小船。
孟小鸽傻傻地站在岸边,夕阳只剩最后一丝光线,天地之间很快就会被灰暗笼罩,她突然很害怕,就回了家。
但她不想放弃查出真相,她的直觉那就是妹妹。
第二天,傍晚来临之前,她就潜伏在芦苇丛里,可是始终没有等到那艘小船。她怅然若失地在芦苇丛中游走,走着走着就看到了一件小小的红sè连衣裙,妹妹,这是妹妹的裙子。她急忙捡起来,令她想不到的是,裙子下一堆白骨,骨骼小小的,小孩的骸骨。孟小鸽的脸白了、、、、、、
她晚上睡不着觉,胡思乱想中琢磨出了那首民谣的意思,表面上,那个女人似乎很寂寞,孤孤单单撑船,没个说话的伴儿,她很想交朋友,并想盛情款待。其实没有这么简单,这首民谣透着恐怖,事实上,女人是个吃人的怪物,她在寻找猎物,找到以后就带回家吃掉,肉吃净了,把骨头送回来,“把你载回家,做一顿丰盛的晚饭,吃饱喝足,再把你送回岸。”就是这个意思。这不,她把妹妹送回了岸。
弄清楚这首民谣后,孟小鸽就疯了。她被送进了jīng神病院,但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疯了的孟小鸽没有放弃画画,但画风却变了,压抑,黑暗,恐惧在画中弥漫,尤其是那幅夕阳画,画以夕阳为背景,一条静静的河面上,一个女人撑着一叶扁舟,那个女人画得很奇怪,红衣黑裤,戴着斗笠,半边脸露在外面,没有鼻子,只有一张又大又红的嘴。
“你忘了画鼻子。”护士对孟小鸽说。
孟小鸽从画板上抬起头来,一脸惊恐,她小声说:“她没有鼻子,我告诉你,她连眼睛都没有,我亲眼看见的,她只有一张嘴。你知道她这张嘴是干什么的吗?她从不说话,长嘴就是为了吃人。我妹妹就是被她吃掉的,我为了报仇,天天在这条河边等她,我等啊等啊,她终于来了,我就潜进水里,游到她的小船旁边,当我从水里露出头,扒着她的船沿往上看时,一眼就看到了这张脸、、、、、、”孟小鸽哆嗦了一下,接着说,“我赶紧往回游,死命往回游,才捡回了一条命。”
护士把孟小鸽的话告诉了主治医生,主治医生说:“还是说疯话,加大药量。”
、、、、、、
a讲到这里不吱声了。
“完了?”b问。
“完了。”a说。
“女主角疯了,原因到底是什么?”e同学问。
“当然是吓疯的啊,她看到了那个撑船女人的脸了。”a说。
“我也觉得是。想想看,妹妹死了,就算疯,也是父母疯,当姐姐的,就算再伤心,也到不了疯的程度。这个故事结局故意含糊其辞,就着为了增加它的神秘感。”朱说。
四人都点点头,觉得朱说得对极了。
“唉!天太晚了,”朱打了个哈欠,说,“今晚我就在这里睡了,c一定不回来了,我就睡她床上吧。”说完,起身向c的床上走去,头一沾枕头,呼噜声顿起。
四人也各自回自己床上睡去。蜡烛吹灭后,宿舍陷入一片黑暗。
过了一个小时,c回到了宿舍,这时大家已经睡着了。
c站立在宿舍门口,走廊里的灯光被她阻挡在门外,她手里像是提着一个桶之类的东西。她走进了宿舍,轻轻地走,就像她离开时一样。黑暗中,她拧开了桶盖,把里面的yè体往宿舍里洒,汽油的味道弥漫开来,接着,c划亮了一根火柴,她盯着火焰说:“你们不是喜欢恐怖吗?我让你们体验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恐怖。”说完,把火柴往地上一扔,接触到汽油的小火苗立刻变大,变大,最后成了一片火海。
c走了出去,拿锁锁上门。她走到宿舍楼下,回头看了一眼火光四射的那扇窗户,然后,向校园外走去,她的长发在风中飘扬,风衣在风中飞舞,她,像极了一个勇士、、、、、、
乡村夜话之短篇 第十章 畸形的心(一)
秋天,是一个寒冷与凉爽交梭的季节。
深夜,冷冷清清的大街沐浴在薄薄的寒雾中,在路灯的照耀下,有种丝丝袅袅的妖魅之气。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打破了沉寂的氛围,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一道倩影飘过,原来是一个穿白纱连体裤裙的女人,这是个漂亮时尚的女人,挎着个黑sè的包,她急促的高跟鞋声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她不停地回顾,仿佛有人在追她,她在逃,夜风吹起她柔软的黑sè长发,她脸上尽是恐惧。突然,她惊叫一声,紧绷的神经就此断落,身子软软地倒下去,在接触到地面之前,一双粗壮有力的胳膊揽住了她的腰。“你没事吧?”一个浑厚磁性的男音。女人抬起头来,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张英俊的脸,她认识这张脸,“李达龙。”她叫道,神情明显放松了,又说,“你来的真是时候,刚才有人跟踪我,好可怕啊。”她说着从李达龙怀里挣脱出来,她好像很抗拒他,动作生硬而冰冷。
“你长这么漂亮,被跟踪是很正常的事,尤其是晚上。”李达龙说。
“真讨厌,那人一定是个变态。”女人嘟囔道,涂着浅艳口红的嘴撅起来,她突然想到李达龙为什么会在这里,问道,“你这是去哪里啊?咱们怎么这么巧在这里碰到了?”
“我去阿三家打牌了。”李达龙说。
“哦~,和油嘴滑舌的阿三啊。”女人笑了笑,“那家伙嘴很甜的,见了我就叫我秋蝶姐姐。”
女人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秋蝶。她是一家国企招聘人事处的文员,而这个李达龙是这家国企的保安,安保室与招聘处仅一墙之隔,两人几乎每天都会碰面,但他们几乎没有说过话,因为招聘处办公室的门面对着嘈杂的大街,这位秋蝶女士每天上班不需要走公司的大门,也就与保安们没什么交集了,除了工作上的必要。
“我送你回宿舍吧。”李达龙说。
“好啊,真是太感谢你了。”
两人并排着走,边走边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话。
“这么晚,你去干什么了?”李达龙说。
“我去上课了,我报了个绘画兴趣班,本来八点钟就下课了的,朋友叫我去吃夜宵,才弄到这么晚。”秋蝶看着远远的夜空,美丽的睫毛被雾气打湿了,点点晶莹点缀在细细的末梢。李达龙没有说话,头略微低着。秋蝶突然发觉他的眼神时不时往她身上溜,那是一种不易察觉的暧昧的动作,眼角一瞟,很微妙。秋蝶赶紧往路边靠了靠,与他拉开点儿距离,再穿过一条小巷就到达宿舍了,而那条小巷就快接近了,到底要不要他陪自己进巷子,秋蝶纠结了,小巷子是最危险的地方,而身边这个人就安全吗?她依稀记得刚才那个跟踪她的飘忽身影与他多么相像,也是那么高大魁梧。
“你在想什么呢?”李达龙说。
“没什么啊。”
“你好像很讨厌我。”
“看你说的什么话。”秋蝶否认道。
巷子进入他们的视线,巷口像一个幽洞一般,散发出魔幻般的吸力,秋蝶盯着黑洞洞的巷口,她怯懦了,她需要李达龙陪她进去。
两人的身影隐没在深不见底的巷子,突然,里面传出一个女人惊恐的尖叫声,就那么一声,回归了沉寂,那是秋蝶女士的声音、、、、、、
秋天,总是yīn雨连绵,那冰冷都快渗透到人的骨头里去了。人们纷纷躲避着这多愁善感的雨水,因此,路上行人稀少,就连本市最大的纺织公司门前都是门可罗雀,员工们都一股脑涌进了食堂,没人出来吃饭了,小吃街上只有雨水充斥着。
李达龙坐在安保室里,看着同事程升起停车杠让一辆轿车驶过,阿三在玩手机,这小子就想着玩。“玩什么呢?这么入迷?”李达龙问他。阿三头也不抬,说:“看侦探小说啊,这个案子与秋蝶姐姐的案子太像了,女主角也是被杀死在胡同里,也是被凶手糟蹋了。”李达龙嘴角浮起一抹讥诮的笑,没说什么。程从外面走进来,双手搓着直抱怨:“真他妈的冷啊,还没到冬天呢,咱们的苦日子要来了。”
一辆出租车停靠在招聘处不远的马路牙子旁,门打开了,走出一个高个妙龄女郎,天气虽然寒冷,她穿得却很单薄,一件黑sè纱料连体裤裙包裹住她曼妙有致的躯体,尖细的高跟鞋无情地击打着地面,发出“嗒嗒”的动听的声音。女郎妖娆地走着,挎在肩上的白sè包包像一只白sè的蝴蝶蹁跹起舞,她甩一甩金sè的长发,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屑一顾。李达龙和程立刻注意到了她,就连深陷小说的阿三都嗅到了一股妖魅之气,从手机上抬起头来。只有李达龙注意到这个女人的装饰与秋蝶如出一辙,一黑一白,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关联,也许只是流行罢了,李达龙不知道今年流行什么,他不懂女人那一套。
“真有味啊~”程感叹道,眼珠子挂在女郎身上。
“什么味啊~”阿三问。
“sāo味呗!傻小子,你还小,不懂,这才是女人呢。”程说。
“得了吧!”阿三鼻孔里冲出一股不屑之气,“她,比秋蝶姐姐差远了。”
程朝阿三头上轻拍一下,说,“就知道秋蝶姐姐,哪有这种带劲儿。”
女郎走到公司大门前了,看也不看安保室一眼,直冲冲就要进去。
“站住!”李达龙隔着玻璃喊住她,走了出来,“你好像不是公司的人吧?你的工作证呢?”
女郎眼睛向上翻了个白眼,乜斜着李达龙说:“什么工作证!我是来应聘人事文员的,现在我得去人力资源部报到。快点让我进去,耽误了我的事你负得起责任吗?”
“你是来接替秋蝶姐姐的工作的吧?”阿三探出头来。
女郎更不耐烦了,又翻了一个更大的白眼,说:“什么秋蝶,春蝶的,你在说什么!”
女郎的回答消散了李达龙心头的疑云——这个女人和陈秋蝶没有关系,她们只不过碰巧穿了同款衣服,这款衣服一定是今年最流行的。但他实在看不惯这个女人嚣张的态度,便拿出陈秋蝶的惨遇震慑她一下,“秋蝶!就是前几天被杀的女人,你没有听说过吗?你是本市的就应该听说过!她生前在招聘处上班,就是这个公司,你是到哪个部门?该不会也是招聘处吧?”李达龙咄咄bī人地说。
女郎真的被吓住了,刁蛮之气消失不见,她舌头开始打结,语无伦次:“是啊~那个被害的女人、、、、、、怎么这么巧、、、、、、”她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要不要这份工作。
“别怕,她是死在巷子里,不是办公室里。你叫什么名字,我打电话给人力资源部。”李达龙说。
“方、、、、、、方俪姝。”
李达龙进屋去了,一会儿又出来了,说:“你可以进去了。”
这个叫方俪姝的女郎竟然乖巧地说了声谢谢,然后犹犹豫豫地进入公司大门,犹犹豫豫地向资源部大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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