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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夜话之短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飘来飘去的影
结婚前的几天,秋云和爸爸生了一顿气,原因是李家给的彩礼秋云没有交到他手上,这贪心的老汉甚至还想要史头的全部遗产,史头的房子和田地已被秋云卖掉。秋云一分钱都不会给他,这些钱是属于她的,以后她的事她自己做主,绝不会再听从爸爸。不料,爸爸破口大骂,骂她不念养育之恩,没良心,克夫命。气得秋云再不打算理他。
现在,她坐在婚床上,环顾着婚房,洁白的墙壁衬得贴在上面的大红喜字更加鲜艳,床头上方挂着她和李芒的结婚照片。床,多么时兴的一个字,史头这辈子还没见过床吧?她不禁想起她和史头结婚的那晚,人更多,却很冷清的样子,没一个人是来祝福的,他们脸上挂着好奇又好笑的表情,静悄悄的,瞅着这对本年代史无前例的新人,他们是来满足好奇心的。就连村里最痞的小伙子都不敢闹他俩,默默站在一旁,和身边的人低语着指指点点,他们知道新娘子是不情愿嫁的吧?因为她的脸上全是悲伤。如果这时候再闹,就是对新娘子的亵渎了吧?
“我怎么能想起史头呢?不该想他的,不该,不该,他已经死了,死了。”秋云喃喃地自语,把脑中所想驱逐出去。
不一会儿,李芒走进来。
“人都走了?”秋云问。
“走了,真能闹腾,今天可真累。”李芒说着脱下外套,坐在椅子上,一副很疲累的样子。
“那快歇息吧。”秋云说着把被子铺好。
“我去个厕所。”李芒站起来往门外走。
秋云也被闹腾地乏了,先躺下了。
“谁?!”
院子里李芒突然喊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秋云的心“咯噔”一下,急忙跑出去看。
院子里很黑,借着玻璃透出来的光看见李芒站在南墙根下撒niào。
“刚才你嚷什么?”秋云问。
“没什么,看花眼了。”李芒说。
“哦!”秋云放下心来,退回到屋里。
她重新躺下。一会儿李芒进来了,她听到关灯的声音以及他躺下的声音,但没听见他脱衣服,他好像穿着衣服就躺下睡了。
“把衣服脱了吧,穿着睡会很累。”秋云把头从枕头上转过来说。
李芒已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秋云给他掖了掖被角,也睡去了。
半夜,秋云听到了李芒出门的声音,自从史头死后,她的睡眠变得很浅,稍有动静就会惊醒。她听到大门响了,李芒好像出去了。三更半夜的,他到哪儿去啊?秋云急忙起身,打开灯,这时她看见李芒躺的地方有一大片水渍,从枕头下一直延伸到脚那头全是,甚至枕头都是湿的。秋云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是碰上邪事了,李芒到底在院子里看见了什么?她来不及多想,穿上衣服追出去。
大门开着,秋云跑出大门,看到李芒的身影往北边走去。月亮不知什么时候钻出云层,亮亮得挂在天上,地上白得像霜一样,因此可以看清李芒的背影。他的背影就像一片纸片那样轻渺,飘飘忽忽往北边走,他的腰挺得很直,两臂轻轻垂在身子两侧动也不动,他的膝盖似乎失去了弯曲的功能,只靠两脚倒腾着走路,那样子仿佛他的身子悬空着,脚尖在拨着地面。
秋云很害怕,但她还是决定追上他,她追呀追呀,可就是追不上,无论她跑多快,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而且那段距离无论是她跑快的时候还是慢下来的时候,长度都是一样的。
他们跑过村北边一条长长的小道,爬上斜坡,沿着破败不堪的柏油公路一直向北一直向北,然后向右弯进一条两边都是树林的小路,走完这条小路,又向北拐,之后又不知穿过了几片树林、、、、、、
秋云的心慌起来,这些道路她太熟悉了,这不就是去史家村的路吗?李芒去那儿干什么?她开始大叫——李芒!你回来呀!
但李芒似乎听不见,一个劲儿往前走。秋云只好继续跟上。
终于,他站住不动了——他站在了一口井旁!低着头望着黑幽幽的井口。
秋云差点瘫倒在地上,这不就是那口井吗?这不就是史头掉下去的那口井吗?
她用最快的速度往井口跑,她要抓住李芒,她不能让他把他的命索去。
这时,李芒回过头来,突然“嘿嘿嘿”笑了,那分明是史头的声音!
秋云的指尖马上要碰到他的衣服了,但他灰sè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在她眼前——他跳了下去。但没听到水声。
“李芒!”秋云大喊。这时周围一片光亮,她睁眼看去,是自己的新婚房内,原来是场梦。
“李芒。”她边轻轻叫着他的名字,边转过身。
李芒躺的位置,空无人影,只有一片水渍,从枕头下一直延伸到脚的那头,甚至连枕头都是湿的、、、、、、





乡村夜话之短篇 第86章 心机女(九)
天气渐渐转凉,秋天来了,一切景物都笼罩上一种悲意。
一个身穿紫sè长裙的女人穿梭在村子里,她头发凌乱,其间夹杂着几根稻草,脸上的wū垢掩盖了她本来的面目,变得模糊不清,她垂着眼帘,嘴里喃喃地嘟囔着什么。
“疯子!疯子!”
“不祥的女人!”
几个小孩从她身畔跑过,嘴里喊着,还拿石子丢她。
这个女人就是秋云。她已经疯了。李芒死后她就疯了。
李芒死在那口井里,就是史头落水的那口井。那个似真似幻的梦就是李芒死亡的过程。
秋云在大家眼中成了不祥的女人,她被李穗的妈妈赶出家门,他们不认这个儿媳妇。被赶出来的秋云在大街上晃荡,她也再也没回自己家,渐渐地就疯了。她整日蓬头垢面,神神叨叨。曾有个胆大的小孩凑近她,想听听她说的是什么,他探过身去,歪着脑袋,很快露出满意的笑容,他跑向小伙伴,对他们说:“我听清了,她说的是‘报应’,不停地说这两个字。”
李芒下葬后的第一天,有人看见秋云沿着破败不堪的柏油公路往北走。
史家村有人看见秋云来了,他们很纳奇,她来干什么?这里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们看见她表情怔怔忡忡的,眼睛是肿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秋云经过那座她曾经住过的房子,向房子后面那片远远的树林子走去。
穿过树林子,她来到史头的坟前,那天她穿的也是这条紫裙子,这条裙子还是史头活着的时候给她买的。她在史头坟前伫立了很久,突然跪了下来,头慢慢磕下去,忏悔一般的虔诚,额头直触到地面。她伤心地啜泣起来、、、、、、
她回忆起史头落水的那天——
那天上午11点多,史头下地回来,秋云已经摆好了饭,一向反感史头喝酒的她竟然在桌上摆了一瓶老白干,那是史头最喜欢喝的酒。史头很意外,还开玩笑说:“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吗?”他很高兴秋云终于接受他喝酒了,不免多喝了酒杯。这时,秋云掀开水缸的盖子,说:“哎呀!水不多了,我下午还想洗衣服呢。”史头说:“我一会儿去打。”待史头快吃饱的时候,秋云说:“家里的装饰太单tiáo了,我想去井边采些野花放进瓶子里,再摆到桌上。我先去了,你一会儿来啊。”史头点点头。
15分钟后,史头来到了井边,他望着井口骂了一句:“娘的!谁在井边撒niào。”原来围绕井口一周有块块连成片的湿湿的水渍,井沿由石头砌成,在石头细小的凹处,水渍汇集呈黄sè,因此史头断定那是niàoyè,他想一定是一群淘气的孩子干的。niàoyè连接成片围在井口,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史头不得不踩上去。可是他的脚刚落下,就哧溜滑出去,身子往后一仰,失去平衡,整个人溜下井里去,史头吓得大叫一声,接着就是“扑通”的水声。在十几米远采花的秋云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明知史头掉下去了,她却没有任何反应。她面无表情地走向井口,手里拿着一大把花草。来到井口处,她把花草扔在niàoyè上,然后踩上去往井里看,黑幽幽的井口里不见史头的影子,她走过来的时候听到他挣扎喊救命的声音,这会儿估计沉到水底了。水面只漂着一个水桶以及拴在桶柄上的绳子。秋云退回来,走到井口一旁的草丛里拿了一根绳子和一盒不知什么东西过来,她用绳子拴住另一个水桶,踩着那些花草打一桶水上来,然后冲那些niàoyè,冲了一遍,又把那盒东西拆开,原来是一块肥皂。她拿起肥皂在那些尚未冲干净的niàoyè上摩擦,然后再提起水桶冲,水起了很多的泡沫,这回冲得干干净净,她好像还不放心,又冲了一遍。其实,那不是niàoyè,niàoyè怎么会滑呢,那是油,是秋云抹到井沿的,就是为了让史头滑到井里去。他不同意离婚,她只好表面妥协,暗中却想办法。这个办法她经过了周密的思考,觉得不会bào露,便展开了实施——她先到门市部买了油和肥皂,埋在井口不远的草丛里,和油与肥皂埋在一起的还有一根绳子。就在今天中午,最重要的一环开始,她先来到井口,把东西全挖出来,只提着油桶来到井沿,其他的先暂藏在草里。她把油洒在井沿,油密度比较大,不容易流开,她就拿裙子角把其抹散,看起来像水的样子。完成后,把油藏好,然后若无其事地去采花,等待史头落入陷井。这就是全部过程。现在井沿只有把油冲干净的水,这些水在半小时之内就会被毒辣的太阳晒干。
油桶、肥皂都被秋云扔到土坝那边的河里,绳子拿回了家。到家后1点10分,她去了柳枝家,柳枝正在绣花,她跟着学,学了一下午,学会了。4点钟回了家,她假装认为史头下地去了,等到5点她开始做饭,等史头回来。可是等到7点多钟,仍不见史头回来,理所当然,她等来了史头死亡的消息。
其实,她曾多次尝试直接把史头推到井里去,无奈她下不了手,一是有点不忍心,毕竟两人共同生活了这么久,二是可能怕遭到诅咒,所以她想害死史头,但又不想让史头认为是她干的。
但,她还是遭到了诅咒。她已经到手的幸福转瞬即逝。她无家可归,直至疯傻。
她大多数时间都在喃喃自语,幽魂一般在村子里飘荡。有时候见到小孩子,她会幽幽地说:“过来呀!我给你讲一个井的故事。”小孩子们吓得作鸟兽散。如果这个故事被听了去,不出几天,秋云就会被警察带走吧?可是,没人听她说,因为她是疯子。
村里有个不信邪的男人孟四,因他在家排行老四,所以叫孟四,是个勤劳务实的老实人,但因腿脚不好(小时候淘气被石头砸过),一直没讨到老婆。这天他一瘸一拐地来到媒婆家,求媒婆去给她提亲。“就是那个疯了的秋云。”他说。“啥?!”媒婆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她可是个不祥的女人!”“迷信!我不信,我就是要娶她。只要您给我说成这件事,我给您打一副银镯子!”孟四说。“那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出了事可别怪我!”媒婆说。“放心!生死有命,我谁都不怪。”
媒婆去找秋云的爸爸,虽然这父女俩早已闹得水火不容,可秋云疯了,只有同他商量。
“秋云又要有主儿了,咱村的孟四,是个老实孩子,您同意不?”媒婆趴他耳朵上说,就像和聋子说话。因为这老汉醉得快睡过去了。
“哦,”秋云的爸爸迷迷糊糊地说,“我的云儿又要嫁人了?好啊!可是她不见我,你看见她让她回家,就说爸爸知错了。天冷了,天冷了、、、、、、”这老汉哽咽着流出了泪。
媒婆摇摇头,叹了口气,自语道:“你这个老东西终于懂事了。把酒戒了吧。”
秋云嫁给了孟四,新婚那天她好像清醒了不少,当孟四揭开盖头时,秋云像孩子般笑了。她不用再露宿野外,不用再睡草垛,不用再喝脏脏的沟水,不用再拔草根吃。她的皮肤不会冻得黑一块紫一块,她的脸庞不会模糊到失去原本的模样。
休息的时候,秋云把便盆拿到屋里,不允许孟四出去方便,还把门从里锁好,又搬过椅子柜子抵在门上,又拿了一条绳子,把她和孟四的手绑在一起。孟四问她为什么这么做,秋云把食指放在chún间,示意他别说话,眼睛溜溜地左右转动,好似有人在外面偷听。“有东西要害你。”秋云小声说。孟四莫名地害怕起来,“谁、、、、、谁啊?”他问。“我们每个晚上都要加紧防备。”秋云答非所问,眼珠仍滴溜溜四处转。两人就这样坐在床上,开着灯,防备着。夜越来越深,两人终于支撑不住睡过去。
不知几点,秋云被开门的声音惊醒,她立刻爬起来查看,屋子里不见孟四的身影,屋门,大门大敞着。她的心狂跳起来,飞奔出去。孟四就像李芒那晚一样,纸片似的飘飘忽忽往北边去。秋云死命追,但追不上,她大喊:“史头——,放过他——,我跟你走——”她知道史头的亡魂就附在孟四身体上,他主导了孟四的躯体,带他走向死亡,惩罚她对他的迫害。可那影子依旧往前走,最后来到那口井,孟四站在井边,望着黑幽幽的井口,跳了进去、、、、、、
“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呀!”
孟四的葬礼上,秋云一直在嘟囔这句话,她两眼发直,口角流涎,形如枯槁。
秋云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怪物,除了她爸爸。这个“酒蒙子”老汉终于改过自新,与酒说再见。他把秋云接回家,照顾她,这时的秋云已经疯傻到不认识他了。爸爸不让她出门,怕她挨打,因为越来越多的小孩朝她投石子。
“爸爸,我走了。”
一个清冷的早晨,天刚蒙蒙亮,一个声音在院子说。
老人觉少,这老汉早就醒了,只是躺着没起来,他听到秋云在院子里说话,急忙掀开窗户看,只见秋云跪在院子里,向窗户这边磕头,好像是与他诀别。从她的声音听出来,她恢复了神志。爸爸看见她干净清爽的脸,穿得整齐的衣服,梳得整齐的头发,可是她的头发全白了!好像神志恢复的她更加清晰地面对着惨不忍睹的人生,终于受不住打击,一夜白头。
她磕完头向门外走去,她一直往北走。爸爸去追,他年纪大了,怎么都追不上。秋云白sè的发丝被风吹得轻轻飘动,她的身影看起来很疲累,那是心的累,是对生活绝望的累。
秋云最后在那口井边站住,毫不犹豫跳了进去、、、、、、
女儿死后,爸爸也死了,他躺在院子里,身边一个空的瓶子,那不是酒瓶子,是农药瓶子。




乡村夜话之短篇 第87章 捉弄人的狸猫
从前,有个汉子,喜欢耍枪弄bàng,练就了一身好武术,为人又豪爽仗义,大家称他为好汉。这天,好汉到远方朋友家做客,朋友也是个习武之人,两人见面先切磋一番,一百回合下来,不分胜负,打累了,就坐下来休息,喝茶的时候,朋友向他说起附近山上发生的怪事。
朋友说山上有一只狸猫大仙特别爱捉弄人,它会化成人形,骗取村民的财物,比如这里附近的一个村民就上过它的当,那个村民卖柴回来,途径山脚的时候,看见妻子在前面走,村民追上妻子,问干什么去了。妻子说自己去赶集,可是竟忘记带钱了,回家拿钱去。村民自然把卖柴得来的钱给妻子,妻子拿了钱反身回去,村民继续往家里走,回到家后竟然看到妻子端坐在炕上纳鞋底、、、、、、就这样,村民被狸猫捉弄,被骗取了钱财。
好汉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他听了,怒从心起,跳将起来,怒道:“天下竟有这等害人的东西,村民挣点儿钱容易吗!”说完,拿起刀就往山上奔,要去砍杀那jīng怪。朋友急忙将他拦住,说去不得,那东西来无影去无踪,是个有道行的,别被它害了性命。好汉睨视着朋友说:“哼!习武之人怎能这样胆小,若这身武功不能为民除害,要它何用!”朋友讪讪退到一边,说,那仁兄小心,好自为之,小弟在家等你得胜归来。
好汉提着刀,很快奔到了山上,他朝密林处大喊一声:“妖怪在哪儿!快出来吃你爷爷一刀!”密林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好汉便在山路上散漫地走动,寻思这样也许就能看见那jīng怪。他走啊走啊,走了都半个时辰了,鬼影都没见着一个,不免心中焦急,他揣测,也许朋友只是听了一个谣言罢了。正当他打算回去的时候,对面走来一个小女子,好汉站住脚,盯住她,只见那女子梳着金灿灿chā满金饰的发髻,身着绫罗绸缎,正迈着细碎的步子朝前走。好汉寻思,在这偏僻的山林里,即使有女子走动,也都是采药的,干农活的,这样打扮鲜丽的女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女孩,她们养尊处优的怎会到这里来?难道是那狡猾的狸猫变幻而成?那女子也看到了好汉,冲好汉微微一笑,好汉警觉起来,握紧了手里的朴刀,他不动声sè,等那女子接近。
这美丽的女子不知即将到来的凶险,袅袅走着越来越近,待有几步之远的时候,好汉突然挥动手里锋利的朴刀,朝女子腰部砍去,女子立时被砍成两截,一命呜呼了。
好汉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女子,等待她现出原形,可是好一会儿过去了,女子仍是两截残尸,血yè都快流尽了。好汉不禁慌乱起来,难道自己判断错误?这其实是个正常女子?好汉傻眼了,他呆呆望着死尸,一步步后退。就在这时,他看到三个丫鬟飞奔而来。
“小姐!小姐!”
三个丫鬟跪在尸体前呼天抢地,哭成了泪人。
好汉吓得动不了了,天啊!杀人了!我杀人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天旋地转起来。
“是他!是她!”一个丫鬟看到了好汉手里淌血的刀,指着好汉大叫。“我去叫老爷!”她爬起身就跑。可是没等她跑几步,一片杂沓的马蹄声传来,很快来到了跟前。最前边骑着白马、着装考究的就是老爷,他身后还跟着数十个骑黑马的随从。
“怎么回事?”老爷问那个丫鬟。
丫鬟哭哭啼啼,指指地上小姐的尸体。
老爷低头一看,大惊失sè,又看到了提刀的好汉,他鹰一样yīn鸷的眼睛仿佛抓住了好汉的灵魂。
这时的好汉手脚颤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是我误杀了好人,我该偿命,请老爷立刻杀了我!”说完,闭上眼睛,咬着牙,一副赴死的样子。
老爷怒声说:“误杀?胡说!好端端为何杀人?说!是谁派你来的?是不是李府李老爷?我和他宿怨已久,一定是他打击报复,趁我今天带女儿出来打猎,派出你个杀手,害我家人性命。”
好汉睁开眼,说不是的,把缘由原原本本告诉了这位老爷。老爷听了,捋捋胡须,说:“不管你什么原因,杀人偿命,我立刻就杀了你,实话说,你这条贱命还真赔不起。”说完,抽出腰间的跨刀,砍向好汉的头颅,要把这颗笨脑袋一劈两半。
就在刀刃离头发丝几毫米的时候,一声远远的呼唤使老爷紧收住手。
“慢~且慢!”是一个老者的声音。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老和尚且走且跑,渐行渐近。
老和尚终于跑到了跟前,气喘吁吁,说:“刀下留人,不要杀他,此人虽是鲁莽,却有大善之心,不如放过他,让他皈依佛门,日日诵经,超度小姐。”
老爷叹了口气,说:“师父素日与我交好,就依了师父吧,唉!也许是我作恶太多,女儿为我挡了命中的一刀,也是天意了。”
好汉感激涕零,谢过了老爷又拜师父,为了表达自己皈依佛门的决心,他拿起刀一把割下了自己的头发。
“不错!不错!”老和尚连连点头,又说:“现在我要为小姐念一段经,让她路上走得安稳。你学着我的样子就行。”
好汉学着师父的样子,盘坐在地上,虔诚地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好汉感觉有人推了他一下,他慌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扛着锄头的村民,村民好奇地问他:“你在这里干什么?”
好汉茫茫地看看村民,又看看周围,周围空空荡荡,哪有什么小姐,哪有什么老爷,哪有什么和尚,只有地上自己砍下来的头发、、、、、、
好汉脸红地下了山,不好意思回到朋友那里去,沿回家的路走了。回到家,他给朋友写了一封书信,告诉了他自己被狸猫戏弄的事,并说等头发蓄长了就去报仇。
半年后,好汉再次造访了这座奇异的山,在这半年的时间里,他门都不敢出,天天盼望头发快点儿长长,他一照镜子就怒火中烧。现在他走在山路上,只盼那jīng怪快点出来,他早就计划好了,这回要刺进它的心脏,只要刺破它的心脏就不信它不死。
“你爷爷我又来啦!”他朝密林深处大喊。可是像上次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好汉在密林里转悠了一天,早就到达了密林的深处,他此刻走在一条枝叶蔓蔓的小路上,小心躲避地上的荆棘,天越来越晚,夕阳的颜sè像个腌咸的鸭蛋黄,熠熠地透过密林,好汉的肚子也咕噜噜叫起来,他垂头丧气地打算回去。他沿原路返回,寻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大道,他发现自己迷路了。薄暮是时分的山林升腾幻渺的雾气,变得yīn森起来,好汉不由得害怕,但他觉得“害怕”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是丢脸的事情,所以表面上装得十二分镇静。
“这山上应该有寺庙吧?找个寺庙借宿一晚,明天再下山。”他自言自语。
他心焦地继续在树木间穿行,好歹出现了一条小溪,不再是满眼绿气的树叶,他松了一口气,心中有了希望。溪水上铺着几块平整的大石头,好汉踩着石头渡过了小溪。往前走了半里路,看见了一座寺庙,好汉推门走了进去。
小庙里十分破败,院子里尽是杂草,看样子很久没人打理了。好汉信步走进大殿,看到佛坛上供奉着一尊表面已经发黑的金佛。这个金佛很奇怪,只有一只眼睛。好汉盯着佛像,心里直发憷,撇过眼睛去不看。由于大殿很宽阔,他才发现在大殿的左侧有人,一老一少两个和尚,他们正在下棋。好汉走了上去,想询问一下老和尚能不能让他住下,或者指给他回家的路。他站在了他们身边,但是他们连看也不看他一眼,仿佛不知道有人到来,仍低头下着棋。好汉盯着棋盘,但他是不懂棋的,觉得没意思,便往人家脸上看,这一眼令他下意识后退了几步,这一老一少的和尚竟都只有一只眼睛!他又向四周望去——罗汉,天女,仙鹤,麒麟、、、、、、通通都只有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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