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宠成瘾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南西
十万对一万,不可能撑这么久。
那负伤的将领回:“城下章华皇后守城,我们根本攻不进去。”
罗成耀一听便惊了:“常青?”眉头深锁,罗成耀一时想不通,“怎么会是她?!”本该在皇陵的人,却在守城,她是北魏的细作,却替大燕出征,想到此处,罗成耀脸sè骤变,“原来,原来云渺不是,她才是——”
‘叛徒’二字还未来得及吐出,箭矢直面射来,刺入了罗成耀的xiōng口。鲜血喷射,他张着嘴,微微张合了几下,便直直往后栽倒,瘫倒,一动不动,血流了一地。
燕荀大喊:“罗大人!”
罗成耀毫无生息,已然毙命,燕荀看向城下,硝烟将天sè染得灰白,看不清城下的面容,依稀只有一个暗影,穿梭在刀光剑影里,速度极快。
大燕后妃,常青,竟这样深藏不露,一箭毙命,这箭法,jīng准至极。
顿时,燕荀的人马阵脚大乱。
“保护王爷!”
“保护王爷!”
城楼下,常青扔了箭矢,改用长剑,背后的青铜剑,一出鞘,才一招,便割破了几个咽喉,毫无花架子,全是杀招。
燕七都看傻了,愣在那里:“一招致命,全部都是一招致命,皇后娘娘太、太,”
太彪悍了
燕大一脚踹过去:“发什么呆,还敢走神,还不快护着娘娘,要是皇后娘娘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就都等着被陛下五马分尸!”
燕七摸摸鼻子,皇后娘娘哪要他保护,就她那一身剑术,方圆十米都没有谁近得了身。一个女子,这样一身杀人的本事,当真世间少有。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大喊:“城楼上,快看城楼上。”
燕大等人,闻声看去,顿时惊了,城楼之上,男子没有戎装,只穿了一身白衣,隔得远,看不清模样,只是lún廓冷峻。
顿时,城下燕军都亢奋了,一边杀红了眼,一边高呼:“陛下!”
“是陛下!”
“陛下来了!”
常青抬眸,然后缓缓轻笑。
五十米城楼之上,一挥袖,折了怀礼王军旗的人,不是燕惊鸿还有谁。
燕荀猛地转身,瞳孔骤然紧缩:“你——”
一句话还未完,燕惊鸿随手扔出了折断的军旗,竹端不偏不倚地chā入了燕荀殁xiōng膛。
他冷冷凝神:“朕的皇后,哪能让你欺负。”
“你……”燕荀倒下,睁着眼,已断气,死未瞑目。
燕荀已死,叛军瞬时大乱。
燕惊鸿一把火烧了城门上的爬梯,随即纵身飞下高楼,衣角翩翩,缓缓落下,风卷硝烟,他的脸,越发清晰,从远及近,映进常青的眼里。
她放下了握剑的手,莞尔:“你来了。”
他来了,单枪匹马,便一人寻她来了。
燕惊鸿飞落在常青身侧,抬手便将她拉进怀里,一张俊脸突然就沉了:“不是让你好好待着吗?怎么这么不听话。”他恼她贸然行事,口吻带了责备,眸光却柔和极了,他轻斥,“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他是真吓着了,马不停蹄,担惊受怕了一路。
常青却随意平常:“我心里有数的,这些人马,还奈何不了我。”
确实,她武艺极好。上一世,周洲一战,她也是一人守城,就凭她手里一把剑,守了周洲城整整一天,最后,还是燕惊鸿去援军。
同上一世一样,这次还是他来了。
燕惊鸿却愠恼未消,极少如此对她冷着脸:“现在怎么能一样,你怀了宝宝,怎么能大动,万一——”
常青打断:“不会有万一,”她拉拉他的衣袖,眸光明亮,“你不是来了吗?我知道你会来。”
她敢这样肆无忌惮,便是笃定了燕惊鸿会来,会护她周全。
燕惊鸿无奈,常青聪慧又孤勇,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便冷着眼说:“若有下一次,我一定将你绑了藏起来。”
常青笑而不语。
燕惊鸿挥手,燕大等人便将他与常青护在中间。
他抱起她,将她依墙放下,接过她的剑,又揉了揉她的腹部,掌心运了内力,为她舒缓:“我们不是说好弃车保帅了吗,燕宫城失守了也无碍,哪里比得了你的安危,以后不准再这样背着我胡来了。”
保昭陵城,弃燕宫,燕惊鸿最初的打算便是如此。
常青却摇头:“不是胡来。”墨染的眸子,坚毅又专注,她看着燕惊鸿,“惊鸿,上一世你便葬在这燕京城下,生生世世受尽大燕子民的践踏,这一次,我要留在这里,保住你的疆土,不让任何人背弃你,你的江山,你的子民,我都帮你守。”
所以,她背着他出征,这样不管不顾。
燕惊鸿久久失言,拂了拂常青沾了血渍的脸:“傻常青,我的江山与子民,哪里有你重要。”
常青不语,清清婉婉地看着他。
主将已死,叛军军心大乱,不过一个时辰,便全数伏诛。
大燕八十七年,五月初十,怀礼王逆反,攻城未果,命丧城楼。
大燕八十七年,五月二十三,昭陵城大捷,定北右翼大军三十万,全军覆没。
大燕八十七年,六月初三,飞衡将军于长留山大胜,定北左翼军伏诛。
大燕八十七年,七月七日,北魏边关失守,燕军攻入北魏腹地,沿椒江一路向南,挥军攻下,不过一月,占领北魏七座城池。
大燕八十七年,八月三号,北魏炎帝遣使臣前来北魏求和,战乱未停,燕军顺势挥军南下。
大燕八十七年,九月十六,漠北来报,定北侯池修远,降。
凤栖宫外殿,有将士来通报。
“报。”
“禀陛下,定北侯爷派使臣送来了降书。”
不过三个月,北魏便降了。长福公公将降书接过来,递到燕惊鸿面前,他翻开,匆匆掠过一眼,却突然脸sè大变。
长福公公讶异:“陛下,怎么了?”看陛下脸sè,莫非送来的不是降书是战书?怎可能,定北大军已经全数伏诛了,即便是池修远有心再生乱,也无力为之。
长福察言观sè,只见燕惊鸿脸sè难看,越发觉得是出了大事:“陛下,可是又生了什么变故?”
燕惊鸿将那降书收起,只说:“快让飞衡来见朕。”
可是,并未传来飞衡,据太医说,飞衡突发了怪疾,痛昏了一夜。只是这怪疾,发作的时间未免太巧合了。
夜深,燕惊鸿才回寝宫,常青却还未睡下,坐在床榻边,安安静静地,微暖的烛光,打在她侧脸,忽明忽暗。
燕惊鸿走过去,坐在常青身侧:“怎么还不睡?”摸了摸她的手,有些凉,他将她抱到榻上,盖好被子。
常青侧着身子看他,说:“等你。”
燕惊鸿微微一笑,亲了亲她的额头,抬手,解她的衣服。
常青愣了一下,才反应,抓住燕惊鸿的手:“不可以。”她解释,脸颊有些绯sè,小声说,“宝宝还太小。”
燕惊鸿失笑:“乖,我只是看看。”
常青不明所以,不知他要看什么,却松开手,由着燕惊鸿解开了她的外裳。
他抱着常青,护住她的腹微微翻了身子,将她的后背裸露。然后躺下,从身后抱住她,手拂过她的背。
方才,飞衡发病时,那颗朱砂,红得似血。常青的后背上,也有一颗细小的朱砂,与飞衡的一模一样。
燕惊鸿的指腹,落在那朱砂上,轻轻拂过。
常青转头看燕惊鸿:“怎么了?”
燕惊鸿摇头:“无事,便是想这样抱你。”将她半褪的外衫脱下,然后抱紧她,手,轻轻落在她的腹上。
三四个月的身子,却一点都不显怀,兴许是她太瘦了,倒看不出了有了身孕。
她似乎察觉到了,他很不安,也并不多问,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燕惊鸿却抓住她的手,放在chún边亲了亲,又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和chún角。
燕惊鸿轻声说:“常青,我好喜欢你。”
常青点头:“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燕惊鸿的指腹落在她脸上,顺着她的lún廓移动,好似流连不舍,痴痴地看着他,说,“连我都不知道我会有多喜欢你。”
只知道,她比他的江山重要,比他的命重要,也知道,还远远不止如此,却无法估测。
常青不说话,伸出手,绕过燕惊鸿的腰,抱着他,微微用力。
他喊:“常青。”
“嗯?”
“你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燕惊鸿不看常青的眼,她知道,他有事瞒她。
常青只是沉默了片刻,应他:“好。”
“我要去北魏一趟,不管发生何事,你都不要出燕宫,乖乖在等我回来可好?”
常青没有应答,却问:“会有危险吗?”若是有危险,她怎可能不出燕宫。
燕惊鸿只是说:“只要你好好的,我无所畏惧。”除了常青,还能有谁奈何得了他呢,危险,又何惧。
他没有否认,却也没有解释。
此去北魏,兴许,并不太平。燕惊鸿不说,常青便也不问:“我和宝宝会等你回来。”她认认真真地叮嘱,“惊鸿,不要以身犯险,若是,”她顿住。
燕惊鸿问:“若是什么?”
她迟疑了稍许,目光深深:“若是你出事了,我一天也不多活。”
平平静静的语气,好似如常,只是她的话,狠狠撞进了燕惊鸿的心头,抽疼了一下。
她怎么可能这么轻言生死,又这样不管不顾。
燕惊鸿轻斥:“不准胡言。”
他想,若他真有三长两短,他也不愿意常青陪他黄泉碧落,不是不妄想,是舍不得。
常青却坚决:“不是胡言,是警告。”她郑重其事,“所以,惊鸿,请平安归来。”
这样的警告,燕惊鸿束手无策。
他失笑:“遵命,我的皇后。”
夜半之时,寝宫中点了安神香,等到常青熟睡,燕惊鸿才出殿门,吩咐守在外面的亲卫:“你们都留下来,”
燕大正要开口。
燕惊鸿又道:“替朕守住她。”
语气,像是带上托付之意。
燕大惶恐,他担不起啊。
却是林劲一贯的冷静:“陛下,万万不可,池修远显然是故意诱您前去,此去北魏,必然凶多吉少。”
飞衡的怪疾,绝非偶然,这只怕是池修远的底牌。
“莫再多言。”燕惊鸿命令,“你们一步都不要离开她身边。”
燕大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满腹疑虑咽下:“属下领旨。”
留下燕卫,燕惊鸿只带了林劲,便出了凤栖宫。
这一去,恐怕赴的是鸿门宴。长福实在不放心:“陛下,陛下!”不一会儿,便没了陛下的人影,他在殿门口踱来踱去,心急如焚,“这可怎么办是好?”
咣——
殿门突然被推开。
燕大吃惊:“娘娘!”
这安神香,果然对这神通广大的皇后娘娘无效。
常青望向门口:“他走了吗?”
“是。”燕大说,“只带了林劲。”
常青拧了拧眉头:“你们兵分两路,一半人留下,一半人跟着惊鸿去北魏。”
燕大迟疑,不敢违抗圣命,也不敢不听凤旨。
“他问起来,便说是我的命令。”
有皇后娘娘担保,自然没什么顾虑了,燕大听从:“是。”
陛下与帝后,到底在唱哪出,一个偷偷走,一个装不知道,情之一字,还真猜不透。
此后,半月之久,燕惊鸿毫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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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误,结局越写越长,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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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宠成瘾 定北侯:大结局2
此后,半月之久,燕惊鸿毫无消息。
“飞衡,半月了。”常青侧卧榻上,腹部微微隆起,望着殿外月夜,声音染了秋夜的凉,“他还没有回来。”
十五个日月,竟这样长,让相思成灾,担惊受怕。
飞衡蹲在榻前,仰头看她:“常青,莫要心急,陛下远比你想的要强大,他定不会有事。”
“我知道。”常青收回视线,眸光微沉,将嘴角抿成了直线,“可是我等不下去了。”
飞衡还欲说什么,殿外忽而传来夜莺声啼。
是池修远,池修远在召她,常青起身,走到窗柩前,伸手,任夜莺停在了手心。
她喃喃:“池修远也等不急了。”
殿外,燕七等人闻声进来,望了一眼那夜莺上取下的信笺,只书了四个字:侯君归来。
池修远侯的人,是常青。
飞衡沉眸:“果然,是诱敌之计,生死蛊是诱饵,陛下也是诱饵。”
燕七惊愕,这生死蛊他也只是耳闻,是巫疆皇族的秘术,对此传闻甚少,坊间流传的便只有八个字:一蛊两生,生死同命,
飞衡后背的朱砂,恐怕便是那生死蛊的子蛊。
常青沉吟顷刻:“红桥,取我的剑来。”
“娘娘,请三思而行。”生死蛊是诱饵,陛下亦然,定北侯居心叵测,分明意在常青,燕七相劝,“娘娘,陛下有令,您不可以出燕宫一步,况且陛下现在下落不明,恐是池修远使诈,未必就是落到了他之手,您万不可去冒险。”
常青只言:“这一趟,我必须去。”即便是蓄意,事关于燕惊鸿,她便只能冒险。
她负剑,转身便走。
燕七挡住殿门,咬咬牙:“属下恕难从命。”对着殿外高声令下,“拦住娘娘。”
话音刚落,燕卫便围住了凤栖宫。
常青一手护在腹上,一手握住剑柄,运了力,指尖隐隐显露青筋:“不要bī我出手。”
近三十名燕宫亲卫,个个以一敌百,皇后娘娘就更不用说,若真要动起手来,只怕这凤栖宫都要掀了,这还事小,万一一个没留神,伤着磕着了皇后娘娘和她腹中的龙嗣,那就真不得了了。
“娘娘!”燕七为难,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正是剑拔弩张时,飞衡按住了常青拔剑的手,看向燕七等人:“把剑收起来吧,你们打不过她。”
燕七觉得,这话说的就有点伤自尊了,虽然是事实。
一众人面面相觑,还是放下了剑,皇后娘娘这性子,还有这一身本事,想来拦也拦不住。
“我与你一起去。”
常青颔首,与飞衡一同出了凤栖宫,燕七等人紧随其后。
深秋之际,乍暖还寒,北魏地势偏北,夜里,甚是yīn冷,日落不多时,天便彻底昏黑。
定北侯府外,点了几盏夜灯,照着门前的石狮子,打下两道斜长的影子,显得有几分清冷。
“扣——扣——扣——”
敲门声不疾不徐,片刻,便有人来开门,门阀打下,大门只开了一条小缝,开门之人望见门外,微微惊愣:“常、常青。”
常青取下兜帽,一身黑衣,灯烛下,映得她容颜白皙清丽,道:“刘管事,请替我通传侯爷,便说,”微微顿了一下,常青言,“大燕章华皇后请见侯爷。”
大燕章华皇后……
此番,常青是以大燕皇后的身份前来,一别多时,常青已不是那年定北侯府的侍女了。
刘管事不敢耽搁:“老奴这便去通报侯爷。”
院子里的常青树,生得正盛,比她去大燕时,高了些,笼在月sè里,淡淡的青毓sè。
“常青。”
池修远轻唤,站在屋檐下,烛火投下了暗影:“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树影摇曳,常青踩着斑驳,缓缓走近,微微扬起下颚:“我曾以为,我再也不会回定北侯府了。”
“你还是来了,为了燕惊鸿来了。”敛下的眸,青影沉沉,他看着常青,微微发怔。
黑sè披风裹着的身形,有些消瘦,遮住了微微隆起的小腹,长发挽成了发髻,模样娟秀。
是她,却不像她。
一别久时,容颜未改,她,已不是当初的常青,她背负的青铜剑,为的,是燕惊鸿。
“他在哪?”开门见山,常青并无耐心多言。
他在哪?
不过三个字,却让池修远微微颤了一下身体,他料想过,常青已不是他定北侯府的常青,只是看着她冷清又防备的眸子,会这样恍然若失。
没有回应她的问题,他转身,走在她几步外:“你赶了许久的路,先用膳吧,我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膳食。”
语气熟稔,便好似曾经。
“娘娘。”燕七有所顾忌,防备地环顾四周。
常青面sè无异:“飞衡同我进去,你们在此等候。”
“属下听令。”
此处,是常青之前居住的院落,还是原来的模样,便连屋内的陈设也不曾变更,屋子里很干净,大抵是时常被擦拭,铜镜上一尘不染。
池修远坐在案桌前,在瓷碗中布了些菜,推到常青面前。
她拢了拢披风,手下意识地放在腹部,并未动筷,落座后便一言不发。
“常青,你是何时背叛我的?”他突然开口,语气平和,似是与她道道家常。
“花朝节那年。”
池修远轻笑一声:“竟这样早。”他夹了一块鱼,习惯性地将刺剔掉,再放到常青的碗里,“能告诉我为何吗?”
眸光清凌,常青直视他的眼:“我若不弃了定北侯府,也会被定北侯府弃了,一次又一次地。”
池修远握着玉箸的手,微微一颤,眼底慌乱一片:“常青,”
“侯爷,”她打断他的话,语气微冷,“是你亲手把我推到了燕惊鸿身边。”
她yòu时入府,垂髫稚龄便入了定北侯府暗卫之列,她为他、为定北侯府历了数十载腥风血雨,杀人无数。却也是他,一次一次将她推到风口浪尖。
池修远自嘲地笑笑:“是啊,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到底是哪里错了。”步步为营,多年筹谋,却落得一败涂地的田地,他似叹,“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便是将你送去了大燕。”
上一世,他也这么说,可是,他却两次推开了她,重蹈覆辙。
常青微微勾chún,冷笑。
他无言以驳,沉默许久,将瓷碗递给她:“北魏夜寒,喝些汤吧。”
常青微微蹙了蹙眉,执起汤匙。
他似笑非笑:“不怕我下毒吗?”
常青低着头:“你不会。”慢条斯理,她小口小口地喝下了小半碗汤,腹中这才暖了些。
她敢来,便笃定了池修远不会伤她。即便为敌,他也不会,这一点,常青从来不曾怀疑。
“是,我不会伤害你,”话锋一转,目光骤冷,池修远缓缓吐字,“我只是想要燕惊鸿的命。”
“他在哪?”
言简意赅,却不瘟不火,常青她一贯处之泰然。
池修远笑:“五千jīng兵,身陷狼群都取不了他的命。”他抬眸,深深墨sè,好似探究,却又笃然,“常青,你知道吧,他的弱点。”
燕惊鸿一人,可敌千军万马。
池修远曾以为,那样一位帝君,必然无坚不摧,却不尽然,这一次,燕惊鸿是自投罗网,只怕不是失策,是心之所向,触之逆鳞。
燕惊鸿的弱点,是她,是常青。
常青放下汤匙,用丝绢擦了擦chún角,淡淡而语:“原来你的筹码不是生死蛊,是我。”
五千jīng兵,狼群而攻,却奈何不得燕惊鸿,唯有常青,让他束手无策。
生死蛊不过是燕惊鸿的诱饵,而燕惊鸿,又是常青的诱饵,环环相扣,池修远的目的是常青。
“你早便猜到了不是吗?”
常青不置可否。
她这样聪慧,怎会不知道他的算盘,这世间,最了解他池修远的人,便是常青了。
“那为什么还要来自投罗网?”眸间,终究乱了倒影,难以平静,池修远的目光直直锁住她,语气,带着bī问,“常青,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为了燕惊鸿对我投降?你分明知道,我的目的是你。”
“因为你太jīng明了,用燕惊鸿做了诱饵。”既已动情,如何独善其身,她认了。
池修远一直都知道的,常青重义,更重情,却未曾料到,她会如此不顾一切。
他抬手,突然一转,猝不及防便截住了常青的手腕,指腹探向她手腕,骤然发笑:“果然,你爱上了他。”
常青性子刚烈,若非爱慕,怎会为之孕育子嗣。她啊,动了情,所以,方寸大乱,所以,自投罗网。
她不疾不徐,手腕反转,便卸了池修远手下的力道
池修远后退,长袖拂过酒盏:“咣——”
瓷壶坠地,四分五裂。
屋外,侯府守卫忽闻声响,骤然从暗处跃出,领头之人一声令下:“侯爷有令,全部拿下!”
果然,有埋伏!
燕七大喊:“保护娘娘。”
顿时,两方人马,兵戎相见,皆是高手,动作极快,身形移转,看不见招式,只见常青树的叶子簌簌飞落。
须臾,侯府之外,有马蹄声临近,马上之人高声道:“侯爷,燕惊鸿降了。”
从常青入定北府到现在,才不过半个时辰,燕惊鸿便束手投降了,果然,是碰触到了他的逆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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