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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燕歌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弄玉紫狂
蔡敬仲绑在体型巨硕的青面兽身上,就跟青面兽揣了个红包一样,一阵风就
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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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青铜大门前,一条雪白的小狗摇着绒球一样的短尾巴,来回打着转。
小紫坐在阶前,笑吟吟逗着雪雪。
闻清语站在她身前十余步的位置,身后跟着一群巫宗门人。
「紫姑娘,大家约好平分,你这么拦着路,不太合适吧」。
「仇雍还说你们都出来了。是那个傻瓜自作聪明来骗我呢,还是你们连他也
一块儿骗了?」。
「仇尊者是敝宗元老,地位尚在仙姬之上。谁敢骗他?他又何必去骗谁?想
必是紫姑娘误会了」。
阮香琳道:「好个伶牙利齿的婆娘,居然推到紫妈妈头上」。
闻清语轻笑道:「这不是临安李镖头的夫人吗?你身为人妻,私下却给人当
了妾侍。想必夫人女红不错,做的好一手绿帽子」。
忽然一道火光箭矢般射来,闻清语急忙闪身后退,那道火光落在地上,溅起
一片碎石。
卓云君抬起右手,白玉般的纤指间,一道凤羽般的火焰盘旋不定。
「诸位身负修为,何必逞口舌之利?不如动手好了」。
「果然是做了我们黑魔海的奴婢,连道门的清静无为都不讲了。昔时守身如
玉,如今任由采撷,不知此间滋味可好?」。
「哟,说得好像你没被男人干过似的」。蛇夫人道:「难道你在床上,还得
让你男人供着你,把你顶在头顶上干啊?」。
蛇奴荤素不忌,闻清语终于招架不住,「紫姑娘,你到底开不开门?」。
「要等程头儿哦」。
「好!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暗处一个隐秘的角落里露出一眼睛,「怎么还不动手?」。
「说和了?」。
「这地方不能多待,咱们走」。
两人悄悄退开,钻进一个圆形的洞穴内。他们小心抬起铁制的井盖,盖住洞
口,然后沿着长长的水泥管道一路疾奔。
两人一胖一瘦,胖的那个正是勾结成光,试图控制刘建的广源行执事,庞白
鹄。
「这回的差事算是办砸了。十六少不知道会怎么收拾我呢」。庞白鹄满脸青
肿,跑路还撇着腿,显然身上伤的不轻。
「这也怨不得你,都是刘建那竖子,狗肉上不了席面」。
「龙宸那帮家伙不靠谱,黑魔海那伙人更黑,说翻脸就翻脸」。
「这也是没想到。原以为吕家那窝草包好收拾,谁能料到区区一个吕巨君,
会那么棘手?左武军、兽蛮人、董卓的凉州军……要不是金蜜镝那老狗玩命,吕
家真不一定会输。说来刘骜结了多少仇家啊,个个都巴不得他死」。
「他得罪了多少人?不说别的,就说咱们吧。咱们是生意人,讲究的是公平
信誉。汉国朝廷天天这么折腾我们做生意的,谁他妈受得了?说课税就课税,说
关门就关门,当官不要商贾出身,轮到打仗却让我们做生意的上阵,还他妈跟一
帮贼配囚编成一军。我们就做个生意,犯什么天条了?就当犯人处置?」。
「行了老庞,别发牢骚了。你比我强多了,好歹十六少没事。陶家的五少爷
这次也入宫了,到现在还没有音信。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活不了」。
「你运气也够背的,陶五爷眼下可正得宠呢。他老子不争气,原想着他们这
一支要败,谁知道陶老爷子隔了一辈,指名让他进钱庄打理生意。不过你也别太
担心,陶五爷是个有福气的,多半没事」。
「这次城里大乱,别人都往外跑,我在路上找了个人,冒用文书混到城里,
就想着万一陶五爷出事,我干脆死城里算了,也免得连累家人……」。
两人想到前途,都忧心忡忡,没了说话的兴致,只闷着头赶路。
「我们不是要出去吗?」。
拐角处远远传来一个声音,两人齐齐停住脚步,随即藏起身形。
「贼不走空!来都来了,好歹不捞点儿啊?我又不去挖姓殇的祖坟,就捡个
仨瓜俩枣的,他还能跟我来真的?我说善儿啊,咱们不是去长安的吗?你非要绕
到洛都干啥呢?」。
「散心」。
「有心事啊?」。
「没心事」。
「反正这会儿没旁人,咱俩唠会儿嗑」。
「没心情」。
已死老僧一脸的痛不欲生,「你小时候可喜欢跟我唠嗑了,喂个糖豆能唠一
宿,咋越大越不可爱了呢?」。
静善恼道:「我都不是吃糖豆的小娃娃了」。
「那你想吃啥?我给你找去!吃肉也行啊,咱们背着佛祖偷偷吃,吃完再持
戒」。
静善喝道:「谁」。
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甬道中,她穿着一袭白色的武士服,长发挽起,扎着
英雄结,英气逼人。
「我姓云,你们是?」。
「贫尼静善」。
云丹琉仔细看了她一眼,「我们是不是见过?」。
「不可能」。已死老僧道:「我们跟你云大小姐从来没打过照面」。
云丹琉奇道:「你认得我?」。
「这不刚认识吗?你说姓云。大小姐嘛」。
云丹琉道:「告辞了」。
「萍水相逢也是有缘,给点儿钱吧」。
云丹琉一手按住刀柄,「我要是不给呢?」。
「哈哈哈哈」。已死老僧摸着光溜溜的头皮,匪气十足地大笑起来,「那我
就只好下手抢啦」。
笑声未落,他压低声音对静善道:「云家有钱的很。一会儿我制住她,你摸
摸她身上。值钱的东西全弄走。出去我就给你买肉吃」。
静善道:「告辞了」。转身就走。
「乖徒儿,你别走啊」。已死老僧慌忙追上去,「偶尔劫个道散散心嘛,佛
祖都不会怪罪的」。
云丹琉松开紧握的刀柄,微微舒了口气。那个老和尚修为怪异,自己也看不
出深浅,但带给自己的压力极为恐怖。一旦交手,自己连脱身的把握都没有。
她刚要转身,却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把自己拦在中间。左边一个,是自己
交过手的庞白鹄。右边那个自己也认识。
「你是晴州会馆的管事,杜奕?」。
那个瘦点的赔笑道:「大小姐好记性,连我这种小人物都能记住」。
「你们也想硬抢?」。
「不敢不敢,」杜奕点头哈腰地说道:「小的只是想请大小姐赏个面子,一
起去拜会程少主」。
云丹琉轻蔑地笑了一声,「绑架吗?」。
杜奕一脸尴尬,还没来得及开口,庞白鹄已经「扑嗵」一声跪下,声泪俱下
地说道:「我们哪儿敢啊。小的是大小姐的手下败将,真不敢与大小姐为敌啊。
只求大小姐可怜可怜我们,给我们一条生路」。
「你们两头堵,是想上来动手的吧?」。
「不是不是」。杜奕连连摆手,「我们差事办砸了,回去也得死。这会儿也
是逼急了,想巴结上大小姐,好跟程少主说和说和」。
「你们要说和,直接去找他啊。跟我说什么?」。
杜奕说着也跪了下来,「哎哟,那位程少主还能不听大小姐的?大小姐别怪
我多嘴,程少主看你的眼神都跟看别人不一样。绝对是又敬又爱,那心思全都写
在脸上!要我说,只有程少主这种不世出的人物,才能配得上大小姐这样的绝世
佳人。程少主英雄了得,也只有大小姐这样了不得的人物才配得上」。
杜奕做的迎来送往的营生,全靠捧人吃饭,这会儿捞到一根救命稻草,玩命
地拍马,嘴里各种马屁滚滚而出,几乎能吐出花来。
云丹琉本来严阵以待,不一会儿被他说得脸都红了,顿足道:「别说了」。
杜奕赶紧闭嘴,像条丧家犬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云丹琉看着庞白鹄道:「你在宫里是怎么说的?」。
庞白鹄「啪」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我不是人!我猪狗不如!我混蛋!我
该死」。
庞白鹄一边说一边狂抽自己,他也真下得去手,只抽了三四个耳光,就吐出
一颗牙来,一张肥脸更是肿得不能看了。
杜奕倒听吩咐,不敢说话,只一个劲儿地磕头。
「好吧,我可以替你们说,但他答不答应,我可管不着」。
两人都哭了起来,「大小姐,你就是我们的活菩萨啊……」。
身后传来一声冷笑,「云大小姐,你不会那么傻吧?他们说几句软话,你就
信了?」。
庞白鹄跳起来,「谁」。
齐羽仙从黑暗中走出,「真巧,在这里遇上大小姐」。
云丹琉道:「你不是在宫里吗?怎么也来了?」。
「在宫里气闷,出来散散心」。齐羽仙道:「两位执事,多日不见」。
杜奕道:「齐仙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小的没得罪过你吧?」。
「是吧?我都不太记得了呢」。齐羽仙一边说一边抽出弯刀。
庞白鹄脸上的肥肉抖了几下,慢慢向后退去。
齐羽仙举刀指着他,「你们在宫里突然翻脸,暗算仙姬,这就想走?」。
杜奕道:「老庞,怎么回事?」。
庞白鹄啐了口血沫,「齐仙子,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仙姬独占永安宫,开
启秘境的时候可没跟我们打招呼吧。要说翻脸,也是你们先翻的脸」。
「秘境归我们圣教,本来就是说好的。倒是你们背着仙姬,私下勾结圣教的
姬奴,敢问操的什么心思?」。
「你们把印玺全都卷走了,宫里只留了个空壳,还说只图秘境?」。
「那些印玺是开启秘境所用」。
「当初可没听你们说过」。
「事关机密,恕难奉告」。
「两位!两位」。杜奕见两人越说越僵,赶紧打圆场道:「我听着大伙是不
是有什么误会?」。
「哪儿有什么误会?」。云丹琉嘲讽道:「说到底两边都没操好心,一有机会
就互下黑手,不过是狗咬狗罢了」。
齐羽仙叹道:「鹬蚌相争,倒让程少主这渔翁得利。云大小姐,何必讥刺我
等呢?」。
齐羽仙边走边说,不知不觉间,三人站成一个三角形,将云丹琉围在中间。
齐羽仙终于站定,她微微一笑,刚要开口,云丹琉忽然动了,她飞身跃起,
整个身体几乎横过来,两条长腿一前一后,旋风般横扫过来,正中庞白鹄颈侧。
庞白鹄猝不及防,被云丹琉雷霆一击,一个筋斗栽倒在地。
齐羽仙弯刀犹如一道流光,直劈云丹琉后腰。另一边的杜奕却往后跳开,高
声叫道:「诸位!诸位!且莫动手啊」。
云丹琉扬声道:「今日暂别,后会有期」。
齐羽仙心下恼怒,催动真气,全力追击,谁知刚追出两步,眼前青光暴起,
却是云丹琉去而复返,回马一刀劈向齐羽仙头顶。那柄青龙偃月带着一股狂飙席
卷而来,齐羽仙仓促变招,双刀相交,只觉手腕剧震,弯刀几乎脱手,连退数步
才稳住身形。
云丹琉一刀劈退齐羽仙,这才施施然退走。
庞白鹄捂着脖子爬起来,与齐羽仙面面相觑。
杜奕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一边说道:「各位,我是给陶五爷干活
的,这可不关我的事」。
「万般天注定,半点不由人」。齐羽仙道:「杜执事,你已然卷入此事,还
想着能脱身吗?」。
杜奕不是那么好哄的,当即道:「我怎么听不懂呢?要不咱们明白说话?」。
「想听明白?好啊」。齐羽仙道:「帛十六出钱,怂恿吕冀弑君,暗中又资
助刘建,试图两头押宝。可他心思太大,明知道刘建是我们的禁脔,偏又想着甩
开我们,独占便宜。结果不出仙姬所料,果然是玩砸了。眼看着鸡飞蛋打,庞执
事坐不住了,拼了命也要把你们拖下水」。
杜奕寒声道:「陶五爷不在秘境?」。
「你说呢?」。
杜奕脸色铁青,「老庞,你这回可把我坑苦了」。
庞白鹄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咱们几方人心不齐,让
长秋宫得位也不冤。可我真没坑你的心思,我就想着借五爷的虎皮一用,找个机
会给程少主磕头认错,保自家一条狗命」。
齐羽仙冷笑道:「这会儿还舌灿莲花?」。
庞白鹄恼道:「我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齐仙子还要我怎么着?」。
「刘建身死,我们巫宗这回可是亏大了。庞执事不准备给些补偿吗?」。
庞白鹄脸上的肥肉抖了几下,咬牙道:「想要什么,划出道来」。
「广源行在汉国生意」。
庞白鹄气极而笑,「你知道广源行在汉国有多少生意吗?就不怕撑死?」。
「我敢张这个口,就不怕你生意有多大」。
庞白鹄摇头道:「那我还是死吧。来,杀了我,把我的脑袋给十六少送去。
就说我姓庞的无能,罪该万死」。
「你的命可值不了几个钱」。齐羽仙道:「全拿不行的话,起码得一半」。
「一半也不成」。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广源行的产业连同谋逆的证据送上去,想必汉国官
府很乐意收缴这批逆产」。
「你」。庞白鹄刚要动怒,却泄了气,哭丧着脸道:「我做不了这个主」。
「你就把原话传给十六少好了」。齐羽仙淡淡道:「想跟仙姬翻脸,就该先
有舍财的觉悟」。
杜奕道:「这边没什么事,我先走一步」。
「想脱身可没那么容易。动手的可也有陶五爷」。
「我就一传话的,你别为难我。要什么,我转告给五爷」。
「钱庄」。
眼看杜奕变了脸色,齐羽仙挑起唇角,「陶五肯定不会给」。
「你知道就好」。
「那我们借笔头寸好了。具体数额,回头有人去跟五爷商量」。
杜奕还在思量,庞白鹄道:「若是我答应你,程少主那边再张口呢?」。
「我不是还给你留了一半吗?」。
「齐仙子莫说笑。我们出了这笔钱,你们可得负责把事给平了」。
「你们只要不自作主张,我们自有法子」。
庞白鹄一咬牙,「成」。
「一言为定」。齐羽仙说着抬起手。
庞白鹄抬手与她击了一掌,随即一声惨叫,却是被她生生拧断一根手指。
齐羽仙笑道:「先收些利息」。说着飘然而去。
庞白鹄握着断指,一张肥脸满是冷汗。他喘息半晌,然后又抬手狠狠给了自
己一记耳光。
杜奕动了动嘴,最后也是一声长叹。
第七章、名花倾人。
程宗扬不知道剑玉姬与晴州商会已经重新携手,他把秘境内的兽蛮人集合起
来,兽蛮武士由阿合马带领,外面由敖润与冯源接应,负责安置。其余的兽蛮奴
仆则由哈米蚩带领,暂时仍留在秘境。这些兽蛮奴仆都是上好的劳力,一旦岳鹏
举改造过的铜门无法开启,说不得还要用蛮力挖开。
可队伍集结起来之后,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青面兽的踪影。十个兽蛮人有十
一个都是实心眼,自己交待过不让解开,老兽就是打死也会拖着蔡爷不撒手,可
他这泡尿也撒得太久了吧?
蔡爷没了影子,阿合马比程宗扬还急,一顿木杖,「吾去找」。
阿合马带了几名精壮的兽蛮武士,分头寻找。程宗扬有心不去理会,可没来
由一阵心惊肉跳,好像有什么不妙的事情正在发生。
「我也去」。
合德不便行走,留下来由哈米蚩照看。程宗扬叫上吕雉随行,免得她趁自己
不在,搞出什么事来。
兽蛮人所在的区域是一片荒丘,翻过一个斜坡,前面是一片山林。程宗扬心
下嘀咕,以老兽的羞耻度,撒泡尿总不至于还要钻到林子里吧?
「老兽」。程宗扬双手拢到嘴边,放开喉咙喊了几声,结果半晌也没有听见
回音。
程宗扬一边叫一边四处张望,看到身后的吕雉,不禁一阵火大。自己嗓子都
快喊出血来了,她倒像是没事人一样,到底谁是主谁是仆?
「你也叫」。
「嗓子坏了,叫不出来」。
「骗鬼啊。什么时候嗓子坏了?」。
吕雉淡然道:「给主人品箫的时候,喉咙肿了」。
程宗扬又是好气又好笑,「哎呦娘娘,你也太娇贵了吧?用用你的嘴巴,就
把你的嗓子给干肿了?说得好像你没给人口过似的」。
「没有」。
「这么荣幸?娘娘的第一次居然给我了?」。程宗扬嗤笑道:「你怎么不干脆
说你还是处女得了。把石头拿好」。
吕雉还拿着那块白色的条石。程宗扬开始只是不想把留着岳鸟人手迹的石头
平白扔了,后来发现让吕雉拿块石头效果出奇地好,一来增加负重,消耗她的体
力,二来拖慢她的速度,三来正好占住她两只手,差不多等于给她戴了副镣铐。
条石又不能拿来当武器,即使她想扔过来砸死自己,这么大一块石头,自己
也有足够的时间反应。
程宗扬耳朵忽然一动,听到山林中传来一声大喝。
那声音相距甚远,但听起来极为耳熟,居然是吴三桂。程宗扬立即噤声,拔
出那柄剧孟送给他的长刀,循声往林中掠去。
林内一片狼藉,吴三桂手持长矛,与一名八条手臂的老僧激斗正酣。
已死老僧八臂齐出,打得吴三桂步步后退。刚刚胖出两圈的高智商躲在一棵
大树后面,唯恐被两人交手的劲气带到,横尸当场。不过他也没闲着,虽然躲得
不敢露头,但嘴上功夫没丢下,可着劲儿的叫骂。各种污言秽语,都快翻出花来
了,让已死老僧满门妻女,上溯祖宗八代都倒了血霉。
吴三桂叫道:「老和尚!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何一见面就要喊打喊
杀」。
已死老僧道:「你把后面那厮交出来!咱们了事」。
「这是我们商行的杂役,不知哪里得罪尊驾?」。
「我呸!还杂役,临安的花花太岁,谁不认识?肥羊啊」。已死老僧腾出一
只手,摸着光溜溜的头皮,怪笑道:「快快把他交出来!老衲好去找太尉化些钱
铢,哈哈哈哈」。
「八臂老秃?」。程宗扬叫道:「你怎么跑这儿了」。
「老衲铁鞋踏破山河!你管我在哪儿呢?哎哟,这不是程贤弟吗?」。已死老
僧匪气十足地大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缘份啊」。
笑了两声,已死老僧忽然拧起眉头,「不对!不对」。他往后跳开,八条手
臂一起抱着光头一通乱摸,眼中露出浓浓的狐疑,半晌才恍然叫道:「哎妈!善
儿是来找你的?我的乖徒儿啊,你是不是看中他了」。
静善又羞又恼,「你胡说什么」。
「找我?」。程宗扬莫名其妙,「什么事?」。
静善厉声道:「谁找你了!我只是路过」。
程宗扬满脸不信,从哪儿走能路过秘境?
静善拿出一封信柬,往地上一掷,「智深师兄给你的」。转身就走。
程宗扬怔了一下,智深?鲁智深?他抄起信柬,急忙追上去,「等等」。
「师傅!把他赶开」。
已死老僧横身拦住,恶狠狠道:「干哈呢!我徒儿是你能追的吗?要追也是
我徒儿追你!知道不」。
静善气道:「你闭嘴」。
程宗扬道:「鲁大师不是在沐羽城吗?你们在哪里见的面?」。
「你说那个黑秃啊。他被大孚灵鹫寺的贼秃追杀,老衲跟乖徒儿路过,帮他
把那些贼秃打跑了」。说着已死老僧摊开一只手。
「干什么?」。
已死老僧理直气壮地说道:「你不是问啥地方吗?给钱啊」。
这帮穷鬼!程宗扬拿出钱囊,直接丢了过去。
已死老僧八臂齐出,一只手接住钱囊,一只手解开带子,一只手伸进去抓住
钱铢,剩下五只手摊成一排,飞快地把钱铢分开,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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