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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梳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图安静

    射场一边有士兵正在练习,还有一间草棚下是空的。见任渲二人去了,小吏立刻将弓箭奉上。

    “最近京里似乎变太平了些。”任渲绷起弓,开始瞄准远处的箭靶子。

    李管事听出他语气里的讽刺味。

    “是,所以王爷、夫人的意思,要将军快些回去”

    “他们当然希望我尽快回去才好。”任渲说完,箭已经射出去,正中靶心。“所以,马上同那些老鬼们就说我旧伤未愈,请了回京医治吧!”

    “好,跟着我们来的人都知道您病了大半个月才好。”李管事递了箭矢。

    “韩相那里听说已经回朝了”

    “是,那变法失事加上”朋党之论”让范天忧被贬,好些新党也都被抓。韩相若说为相为官韩相还是正的,又敢说敢做,皇上历来也用他久了,也很依赖。再加上他的罪责都被康王一人揽了。”李管事评价道。

    “只可惜他似同信王府走得很近”任渲问到

    “是,韩相是康王旧部,信王不问政事已久,倒是信王世子还颇有几分才干,深得康王赏识,所以韩相也与之有来往。”

    “康王此番真是大义,领了那变法的罪责。”

    “听说他早就知道自己身患重病,命不久矣。所以才……。”

    任渲听了只轻叹了一口气:“这朝里还是波涛暗涌呢,就算我们回来这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

    “老奴明白,京城这一场大变动大家都修生养息了一阵子,马上又要是一场新的局面。您现在外面这一圈也得罪了不少人,还是听圣上的安排快回去复旨吧。一是皇命难违,京城虽然勾心斗角,但也是个收敛锋芒的好地方。二则,王爷夫人那边也希望您回去多个助力。”李管事一口气说了很多。

    “回去是肯定要回去的。父亲的后事回去也要重新操办。”但任渲似仍然有顾虑

    “老将军的死,皇上看在眼里,不会让他白死的。爷您的将才皇上又岂能埋没。”

    “兴宝今年已经十五了吧”任渲问

    “是。”李管事回道。

    任渲摇摇头:“总还长不大。”

    “三少爷在宫里也是养尊处优的,不若爷在沙场征战,所以王爷他们才这样担心。”

    任渲点点头:“算了,就照刚才说的,回京了再说吧!”

    “好!”李管事突然想起那云谦的事情来,踟躇着要不要开口。

     




085捞鱼
    旁边李管事听到,私下悄悄问李珺:“可是你帮他写的状纸”

    李珺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帮人帮到底,李管事您都把税书给我拿来了,也教了我方法,其实也是您的功劳。”

    李管事却表情严肃:“云小哥告诉他,让他自己找师爷写不就行了,若是查起来,追溯到我们这里,又是一件麻烦事儿!”

    李珺没想到这一茬,欣然认错:“是在下唐突了。”

    “也不是指责你,毕竟我们上面还有个爷,你先前没准备一直跟着我们也就算了,但是现在既然又到了我们的队伍里,就是里面的一份子,做事莫要不问结果。”

    李珺知道管事也是好心,她虽然一开始听得懵懵懂懂,但最后也总结出来了:自己不再是沈家好管闲事的小姐了,现在只是这里的一个小跑腿儿,不能给大家找麻烦。

    回京城的路上,正值春光最浓之时。粉白的桃花已经爬满了枝头,争相斗艳的还有雪白的梨花,成片成片金黄的菜花。暖洋洋的东风吹得人直犯春困,林子里不时传来鸟儿欢快的鸣叫,提醒着赶路的人儿不要贪歇。

    “瞧,那里有人在捞鱼!”平安突然指着前面那河边上喊道。

    “是哎!”

    “好久没尝过烤鱼的滋味了。”平安咂咂嘴:“咱们也去捞几条鱼吧”

    钟保也是馋獠生涎,两眼冒星地举双手同意。

    李管事摇摇头:“回京的时辰不能耽误地太久。”说着又用眼神询问在后方的任渲。

    平安等人都用极其渴望的眼神一起望去。任渲带着墨色斗笠,他没有否决。这算是半妥协、允许了吧。

    于是,平安抓着机会,不等李管事再开口就道:“那我去了,去捞鱼了啊!”

    钟保着急地跳下马,又招呼李珺:“快来!”

    李珺偷偷看了一眼李管事和任渲,悄悄跟在后面去了。平安早已迫不及待地卷了裤腿,龇牙咧嘴地踏进了水中。

    钟保哈哈大笑:“你个平小子,倒比我老钟性子还急些。”

    平安手指顶在嘴上,回头瞪他示意别再讲话了,鱼都跑了。

    “你倒是捞啊,还没捞就让人不说话!”钟保臭他。

    李珺跟来看热闹,河面上波光粼粼,岸边微风习习,很是惬意。抓鱼的老农一见来了这么多人跟他一起抓鱼,自己也不抓了,很新奇地看着他们。

    可惜平安手气不佳,好几次到手的鱼都滑走了,气得他直拍河水,激起水花四溅。

    钟保就看不下去,也下了水,不过他也终于明白平安龇牙咧嘴的原因了,嘴馋是要有代价的,虽然已是暖春,河水依然很凉。

    成群的鱼儿从他脚边游过,立刻驱赶了他脚底的凉意,他也开始琢磨如何逮住一条。

    老农已经上了岸,敲晒了自己的草鞋,也同李珺一起站在边上看热闹。钟保猛地扑了满脸水也没抓住一条鱼,大家都笑起来。

    钟保甩甩头,朝这边喊道:“老人家!借个捞网来使可好”

    老农见他们并无恶意,便点头同意,把网往他那里用劲一扔,不小的一段距离,竟然正好扔到了钟保的面前。

    “哇!大叔好厉害!”李珺感叹!

    老农嘿嘿一笑露出的牙还缺了一个。

    钟保接住捞网,对着清澈的河水又是一顿猛捞,但是每每捞起来的都是一无所获。

    平安运气还不错,用鱼叉子叉到了一尾青鱼。他很兴奋,高举着向钟保、李珺他们炫耀。

    “这也不够大家塞牙缝啊!”钟保说着吃不到葡萄的酸话。

    老农似想帮他们,开口道:“这捞鱼讲究快、准、轻,鱼儿可精了,你站在那里它就会绕着你游的。”

    李珺听得很认真:“容易学吗”

    老汉笑道:“这就要看悟性了,跟我们种田插秧一个理儿,会不会看脚怎么站就知道了。你瞧,那位胖兄弟这次恐怕是有戏了。”

    果不其然,钟保全神贯注地一动也不动,突然猛地捞起鱼网,里面一条



086棋石镇(上)
    突然,旁边小童激动地喊起来:“爷爷!爷爷!

    顺着他们望去的方向,不远处,一个佝偻的背影挑着一副担子往这里走近。

    姜婆婆放下正在择的菜,两手在衣角边擦了一把,起身过去迎接。来人是个老汉,个子不高,斑驳的脸晒得黝黑。等到近处,姜婆婆向他们介绍:“这是我们当家的。”

    大约听到两个孙子说他们给了果子的事情,姜老汉对李珺他们也很客气。

    一家人进了屋,姜婆婆又端了一勺子东西去厨房,姜老汉笈着一只鞋就跟过去骂她,听着像是姜婆婆瞧他一天没回来,想给他揉面下个面条,姜老汉不依,小声地说了些什么。姜婆婆那一勺子面又端了回去。

    两个小孙子在后面眼巴巴看了半天,姜婆婆又偷偷抖了半勺子在木盆里,与菜叶子掺和在一起。

    终于,姜老汉换了干净衣衫出来,李珺他们的鱼也已经香气四溢了。

    李管事先捞了两条让李珺给端去。姜老汉瞧见直道:“诶呀,怎的如此客气,老汉替两个孙儿谢谢官爷。”

    “不用客气!老人家,打听一下,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李管事问。

    “我们这里叫做棋石村,几位爷是要去哪里”老汉端了小竹凳在他们旁边坐下。

    “我们去京城。”李管事回答。

    平安在一旁好奇地问:“为什么叫棋石村大家都会下棋吗”

    老汉笑着摇摇头:“因为我们的地形似棋盘一般方正,在北边还有一座棋石山,山石都大而方,因此得名。”

    “原来如此,还以为是个文士村。”平安恍然。

    李珺笑道:“你是想找人下棋吗”

    平安摇摇头:“才不是,没那种雅兴。”

    此时,两个小孙子吃了几口鱼,嬉闹着跑到老汉怀里来,老汉一边搂住一个又道:“若真是说起会下棋的人,其实也有。”

    “有什么”这次换了李珺好奇。

    “我们村有一人下棋是真的厉害,曾经赢过很多人。不过后来去了镇里,他得中秀才之后在衙门里做师爷。就是专给县老爷出谋划策哩。就是以这棋石为名,以下棋为特色,后来县老爷把我们镇子都改了名叫棋石镇。”

    “这么厉害那现在镇上很多人下棋吗”平安也问道。

    “对,镇上有棋社,都摆了我们棋石山上的大棋石,每月会有棋局,每年还有镇上的棋局会,不只是镇子上的人了,各地好棋之人都会齐聚于此呢。”老汉描述着。

    “这县老爷倒也聪明。”平安听着觉得有趣。

    一旁的任渲问李管事:“管事听说过这个镇子吗”

    李管事摇摇头:“老奴也是第一次听说,爷有兴趣去逛逛”

    任渲道:“我对棋不感兴趣,但是可以去找几本棋谱回去带给王爷、夫人。”

    “恩。”李管事点点头“还是爷想的周到。”

    遂又问老汉:“这镇上怎么走”

    “往西边再走几里路就到了。”老汉回道:“我家小子媳妇儿都在镇上做事。”

    “爷要去玩儿吗”平安激动得鱼也不吃了。

    “不是!”任渲敲了平安的脑袋一下没好气地说道。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钟保还在同车夫吹牛,说自己曾经跟别人斗酒喝倒了十个人,大家就着篝火食鱼尝汤,一路的颠簸也不觉那么疲惫了。

    第二日,大家收拾好营帐,便向老汉一家告辞。去棋盘镇的路很好认,一到了镇口就能看见很多棋社迎风飘扬的旗子。

    “看来这个秀才影响力还挺大。”平安怪哉道。

    钟保对这些没兴趣,昨日里大概是吃得太多,他今天连马也不肯骑,挤到李珺的马车上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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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棋石镇(中)
    棋社掌柜此刻已经从内堂出来,文士赶紧过去把男子的意思小声地重复了一遍。

    但是人群中已经有人附和着站到了折扇男子那一边,喊道:“你们既然敢开馆办学,师傅技艺当然要经得起挑战,我们也想看看!”

    “对,对!”

    李管事等人正巧也出来了,便也凑在那里看热闹

    当着这么多观众的面,掌柜的只得请了一位老者出来,有认识的喊着:“刘老!”

    老者戴着四方帽,胡须已经有些泛白,朝四面点点头,又开口问那折扇男子:“要挑战老夫的就是你”

    “刘老可是赢过十大棋社的棋局的。”有人又插嘴。

    “对啊。”

    但是折扇男子丝毫没有惧怕之色:“正是在下,谷文天!”

    “像是谷家庄的。”有人认出来。

    “开谷家棋社那个”

    “对……”

    老者又道:“谷六爷是”

    “正是家父。”男子答道。

    老者摸着胡子笑道:“老夫去年运气好赢了六爷两局,谷贤侄此刻是要来讨回去的吗”

    谷文天扇骨一合,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笑:“老先生是怕了吗”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夫何惧之有。”老者说着已经坐到了棋局前。

    “刘老先请。”谷文天道。

    这么公开的棋局当然吸引力很多人,任渲和李管事也在其中,平安因为看不太懂,就靠到李珺这里来休息了。

    李珺一脚踏在石阶上,一手搂着拴马的柱子,抬着下巴往棋局那里看。

    平安诧异地问她:“你看得懂吗”

    李珺不好意地憨笑着回答:“略知一二。”

    平安露出早就知道的表情:“那你就去面前看吧,我来看马。”

    “这,这合适吗”李珺有些不放心。

    “没事,快去吧!”平安用剑袋挂在眼睛上,百无聊赖地靠在柱子上。

    李珺见他真的是没兴趣,才挤到了棋局近前观看,

    只见刘老和谷文天两人一黑一白,各占一方,但是没过多久谷文天的白子便被黑子吃掉了大半。

    他急得扇子也不摇了,脸色凝重。

    棋社的刘老本来不尴不尬的脸色却缓和了很多,还不时说上两句:“谷贤侄,想好了吗”

    谷文天这一招棋真的想了很久也没有落子,所有人都在等他。

    “恐怕是要输了。”看热闹的又小声地讨论起来。

    “不要多嘴。”也有站在谷家那方不甘心的。有道是“观棋不语真君子”,但凡棋局旁观者是忌多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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