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剑诛魔传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空留尘缘叹
行至楼下,由于天色尚早,客栈一层并无茶客,仅见着两个客栈小二在打扫着店铺准备今日的开张。
然,姜逸尘却觉得有一双眼睛从他踏至一层楼梯时就始终注视着自己,就像昨天他刚来住店时那般,只是昨晚夜色已深,且过于疲惫,便并未在意太多。
朝视线方向望去,那如黑宝石的瞳孔折射出的光芒似乎在告诉着姜逸尘,就是她在盯着他看,昨天也是她,那是这间云泊客栈的老板娘。
乌黑的长发如后宫华妃般盘于脑后,右鬓角处夹带着一朵红花簪,两只大眼睛不时的荡漾着秋波,粉嫩琼鼻、樱桃小嘴、完美的瓜子脸、配着露肩的淡红衣裳构成一副动人心弦的美人图,年过四旬依旧风韵犹存的沈馨玲。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姜逸尘尚且年轻,年气方刚,不免陶醉于如此美貌之中,但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色眨眼间泛红,赶忙不情愿而又羞涩的将自己的目光移开。
见到姜逸尘这般窘态,沈馨玲不禁轻笑出声。
姜逸尘被这清脆的笑声拨乱了心弦,又不争气的瞄向沈馨玲,马上又低下了头,心神荡漾不知所措。
沈馨玲实在想大笑出声,但还是把持住了自己,不再逗弄眼前的年轻人,“嘿!少侠,昨晚可睡得安好我这客栈住的舒服么”
沈馨玲出声好一会儿,姜逸尘才反应过来,结巴的回到“好……很,很好。”
姜逸尘的声音细如耳语,还好沈馨玲已走到跟前,不然还真听不见,但仅隔着一个身位的距离却让姜逸尘慌了神。
沈馨玲边仔细的打量着姜逸尘,边回想着昨晚他来住宿时也看到自己,怎么没像现在这般不堪,还是夜色和倦意让他忽略了
眼前的青葱少年,比自己高半个头,其貌不扬,浅眉剑目,鼻嘴显得略小,不能算帅气,只能算是清秀罢了,黑里透着银白亮光的头发干练的束在脑后,眼神不断的躲闪,真是被自己吓到了,都不敢正眼直视。
如此情景反倒让沈馨玲心生怜惜之意,轻拍了下少年的胸脯,轻声道“在店里吃下早点再出去吧。”
姜逸尘又是愣神好久,然后僵硬地将自己的眼神移向老板娘,对方竟然还在打量着自己,正好对上了眼,没有了刚才的秋波,却是有点打趣的味道,这瞬间,姜逸尘觉得,这眼神,是在哪里见过一时竟陷入沉思。
“嘿,小色狼,看够姐姐没。”沈馨玲又轻捶了一下姜逸尘胸脯才将他唤醒,开始还以为他真的是春意上脑,没想到却是想事愣神了,真是让她有点羞恼,旋即转身走回柜台,背身对姜逸尘说到“那边有稀饭、馒头、包子,自己随便吃点,姐姐请。”
“好,……好。谢,谢谢,老板娘。”姜逸尘不知道老板娘怎么了,但她一走开确实让自己解放了,说话却还有点结巴。
正要走向老板娘说的桌边,一个紫衣女子急匆匆地从客栈外跑进来,像是有什么急事,目标正是客栈老板娘沈馨玲。
紫纱长裙衬出女子的优美身姿,长发遮住了大半脸颊,又带着紫纱面罩,应是不想让外人看到她的面容。
姜逸尘也不好多打量人家,驻足让路,随后紫衣女子从他身前跑过,一阵幽兰清香在姜逸尘鼻间萦绕。
姜逸尘没注意到的是,紫衣女子在跑过他身旁时,透过垂下的长发偷偷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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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乱花迷眼
刀剑之声源于姑苏西街的演武场上。
此刻,姜逸尘正被擂台上精彩的打斗吸引着目光。
围观行人并不太多,大多向场内瞟了几眼后又自行做事去了,在姑苏城中,这样的擂台比斗实在是太常见了。
演武场是姑苏城中唯一允许切磋打斗的地方,原是不成文的规定,后面姑苏官府也明文声明。
姑苏城对于各方势力来说是个暂时止戈休战的安全岛,但在这安全岛上要想要完全禁武有点牵强,衍生出来的产物便是提供切磋比试的演武场。毕竟在这全民尚武的时代,也有不少自觉功夫不错的人需要个地方来展示下手脚,耀武以扬威。
演武场上多为切磋、比斗,即点到为止,不可伤人要害,不可致人重伤,更别提伤人性命了。但也存在生死斗,各自在官府人员的见证下签下生死状,即可在擂台上战到不死不休。
这些规矩能严守数十年,除了官方的明文规定外,也是各方势力卖面子,又相互制约,但凡有破规者,必被推上风口浪尖,官府通缉,各方伐之。
演武场宽三丈,长六丈,立于水面上,同一时间约能有五组对手上台比武。平日间专配两个官府人员在此执勤,他们武功不高,仅在他们的能力范围内维持下秩序,若有意外发生,也以自己的性命为大。他们的作用多是做生死斗的见证或是往紫璇殿通报意外情况。
天色尚早,擂台上也仅两人在比试切磋,对于常常有打戏看的路人来说,早已习以为常,只有相当无聊的人才驻足观看。而姜逸尘完全就是好奇宝宝,是被吸引过来的,台上的打斗实在让他大开眼界。
台上是一年轻的剑客和一中年刀客,刀客显得干练而老成,而剑客看似武功要稍差些,但气势上完全不落下风,反倒是隐隐压过这刀客。
场上局面便是如此,刀客一次次凶猛有力的劈斩都没能碰到,是的,没能碰到那剑客一下。而那年轻剑客几乎不与刀客近身,完全依仗着剑气对刀客进行远程轰击。
于习剑者而言,练剑有成,杀伤力最大、且能进行远程攻击的确是剑气无疑,然,依着能如此频繁使用剑气且毫不显疲态的情况看来,这年轻剑客的体力和气力绝不可小觑,所猜不差的话,应该还修有深厚的内功加以护持的,否则难以在这样的打斗中显得游刃有余,气定神闲。
刀客则是个侧重练体的练家子,一身横肉,但对于碰不到的敌人他实在是有心无力,只能去不断地奔袭欺身追。好不容易聚起气力,来了招锁云,将剑客吸拉向自己身前,一刀怒劈而下,奈何剑客脚下抹油生风,迅速抽身闪躲,让刀客一击扑空。
长此以往,尽管刀客看似战力更高,但剑客胜在灵巧,以己之长攻彼之短,随着时间的延续,刀客渐渐露出疲态,而剑客终于等来了反击的机会。
刷刷刷!连续三道剑气,奔流而至,刀客勉强格挡开来,但虎口却被镇得发麻,再难以把握住刀,只好认输,甘败下风。
离开演武场后,姜逸尘满中依旧是刚才打斗的画面,向往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修得似年轻剑客那般的深厚内功和气力。
唉,此时还是少些杂念为好。
姜逸尘清空杂念,明确了今日的目标,必须把姑苏城逛遍!
觅得关键信息才好计划下一步行动,毕竟并非来散心的,若不在规定时间内到得老伯那,可得打道回府了。
漫步于姑苏城中,体味着初春江南的美。江南的美,是朦胧而古朴的,是树下悠然落棋,是花间醉然品酒,是庭中淡然品茶。绿水萦绕着白墙,红花洒落于青瓦,蜿蜒曲迴的小河,在清晨中浅吟低唱。乘一叶扁舟,穿行于小桥绿水中,两岸是历经风浪的斑驳和亘古柔情的飘零,一泓清水所承载的,是似水流年的痕迹和沧桑。
“灵秀山水有洞天,古楼小镇倚窗边。落日余晖杨柳映,杯酒笑看红尘间。”或许便是对姑苏人文风貌最好的概括。
时间不知不觉地淌过,不知何时姜逸尘步入了一个不知何处的小弄堂,一股淡淡的兰花清香从隔墙内的庭院中飘然入鼻,温润心脾。
尽管觉着有些失礼,但好奇心为大,姜逸尘还是在确定这条弄堂上难见路人往来后,便轻跃上墙,目光朝庭院内探去。
只见青砖白石的庭院中,不起眼的幽僻角落,几株兰花正吐露着初晨的气息,平时都不爱接触花花草草的姜逸尘竟也被其勾走了魂魄,待要慢慢欣赏之时,被一阵轻细的脚步声打破,一个女子出现在庭院中,似是来照看那几株兰花的,很快,她便察觉到了来自生人的视线,随即望向墙边。
第十章 幽兰芳香
姜逸尘脑海中,一个个零离破碎的信息似乎找到了串联点,老夫子的行为和地图遭抢后包打听的行为动作神态是近乎一致的,如此而言,包打听是抓到了对方的胸脯,才料定对方是女性,再结合包打听之后的言语,那女子也很有可能就是青楼里的姑娘,而此处不正是青楼所在吗
越想越震惊,兰香兰香,刚才在那弄堂里所看到兰花的院落,建筑的格调,好像也和此处一般,若为同一个地方也并非不可能。
那紫衣女子就是那天抢图的女子!
云泊客栈的老板娘和紫衣女子关系还非同一般,对自己似乎挺上心的样子,是出于一种关心还是另有目的那紫衣女子是在跟踪保护自己对了,那老板娘打量自己的眼神,似乎和那天刘启打量自己的眼神无二,难道说,那客栈老板娘也是老伯的人!
在姜逸尘陷入沉思时,金杯玉酒离他嘴边只差一毫,却无半丝反应。拉他进来的粉衣女子还以为这嫩雏给羞得傻掉了,正想着先灌他几杯,让他放开那丝少男的束缚,却在递酒杯往少年嘴中灌去时,被一只白皙玉手止住。
“欣姐,这孩子是我远房表弟,可别欺负他,把他交给我吧。”命令的话语却带着恳求的语气,让人听着好生受用。
被唤作欣姐的粉衣女子虽知来人所言非实,无奈几两银子即将到手的银子就这般飞走了,但也敢不拒绝,反倒是爽快的说:“那小兰妹子改天可得好好谢谢姐姐啊!”
半路截胡的女子,正是那从包打听手中夺过地图,和云泊客栈老板娘关系甚密,又在弄堂里和姜逸尘打过照面的紫衣女子,怡春院的八大红牌之一,若兰。
姜逸尘再次于恍惚间被生拉硬拽而走,这次经过一路喧嚣后则是被拽入了一个僻静的独间。
被拽走的那刻,幽兰之香扑鼻而入,旋即,姜逸尘已知晓拉着他的女子是谁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然,气氛却没想象中的尴尬,姜逸尘满腹疑问正要解开,正好可以从若兰这寻得确切的答案,而若兰则对姜逸尘今天莫名其妙的行为感到恼火,也正想骂几句发泄下自己的怒火。
“你”“你!”二人几乎同时开口,“你来这儿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你可知道!”若兰抢在姜逸尘之前先声夺人。
“我,我,这,不知道,这不是怡春院么,你,不也在这儿吗。”姜逸尘声音越说越小。
而那边,若兰早已是怒目圆瞪,尽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从牙缝里把话挤出:“老娘就是这怡春院的八大红牌之一!为啥不能在这!!!”
“啊!那,那你……”姜逸尘回想着刚才所看到的画面还有那天包打听说的话和那猥琐的动作,再不敢往下想往下说。
“啊呸!臭小子,老娘卖艺不卖身,你想哪去了!!!”若兰听得怒不可遏,直接上手拧着姜逸尘的耳朵咆哮着。
“姐,姐姐,疼,别再拧了。”姜逸尘哀求着,感觉耳朵都快被拧下来了。
“谁是你姐姐,不害臊。”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若兰心里听着还是蛮舒服的,就慢慢松了力道,放了眼前的臭小子。
“说!你怎么跑这来了”若兰正色问到,心里直骂到,臭小子,刚出岛就不知检点,跑这地方来,我可得跟玲姐打报告。
“我,我也不知道,路过大门口时就被刚才那姐姐给拽进来了。”姜逸尘老实巴交的答道。
眼见若兰又瞪圆了眼又要上手拧耳朵,不知道是哪里回答的不好,赶紧护着双耳,缩起身子,往下说到,“是这样,早上不知道为啥走到了那弄堂里,然后无意间闻到兰香,就想寻寻看那么好闻的兰花香是哪里传出来的,然后爬到墙上,然后被姐姐看到了,然后然后……”
姜逸尘说道这就不敢接下去了,难道要说“姐姐很好看,我看痴了”
谁知若兰竟早已看透了姜逸尘的心里活动,帮姜逸尘接到“然后然后,姐姐很好看,你看痴了,被姐姐一瞪,你就和个未出闺阁的小姑娘般小鹿乱撞,羞得不知如何是好,迷迷糊糊地跑到大街上,不知不觉间又走到了我们怡春院的大门口,犯迷糊的时候被我的姐妹们拽进来了。我说的都没错吧。”
若兰看着姜逸尘的惊讶的表情,心里想着这臭小子可真好猜啊,不禁得意一笑。而她在自己的房间中早已摘下了面纱,这一笑,百花含羞,令得姜逸尘看得痴了,果不其然又被揪耳朵。
“臭小子,刚出岛就不学好,老是这么色迷迷的盯着女人看,早晚要被人把眼珠子挖出来。”若兰训斥道。
这回姜逸尘倒是没接若兰的话
第十一章 探查酒坊
正如姜逸尘所见,此时二十余个壮硕的伙计,正在酒坊大院子的中央往大马车上搬运一个个足矣装得下一个大汉的酒缸,正要装货外运。
而一个半边赤膊半边披着绿衣的男子却单独站在一旁吆喝,时而对着伙计指指点点,想必便是蛇蝎女红玥的心腹,毒君子余涛。
老板心腹在,伙计在,唯独不见那银发的蛇蝎女在何处。可是在房中歇息也尚不知那三间房中可还有人。若兰那所得的信息便是酒坊日常只有十余个伙计,现在看来确实多了不少。他们到底有啥把戏还是得下去看看。
远处观察不出什么线索,料想那些人都在忙碌应不会注意到房子后边的情况,姜逸尘又观察了一会酒坊里各人的动向,确定没有被发现的危险后,戴上了若兰给的灰色面罩,便往那三间房子靠近。
依次绕着墙壁借着木窗往屋里张望,确认所有的人手都在院子外后,姜逸尘才锁定了要进入的目标——酒窖。
依若兰和沈馨玲的分析,红玥要有任何动作,只能从酒上下功夫,下毒的可能性不大,至于用什么其他手法,只能从酒窖中探知一二了。
酒窖的门并没有关,姜逸尘抓住并没有任何人往酒窖处看望的瞬间,闪身进入酒窖。
酒窖里部的地面比室外低了许多,显得较为晦暗,酒窖中堆叠满了密密麻麻的酒缸、酒坛。
姜逸尘不懂酒,也不需要懂,他能看到的就是那些个头较小的酒坛都被一股脑塞到了酒窖的里部,而外部摆放的都是足矣装得下外面那些大块头的大酒缸。
酒缸里装人这是姜逸尘脑海中瞬间闪过的念头,但随即自己又否定了这种做法,要送进菊园里的酒难道不会一一开盖验视过去
除了酒窖里酒缸、酒坛的分布外,姜逸尘还能看见的便是酒窖门边,堆叠了两叠足人高的黑色陶制大碗。
大碗是的,姜逸尘也不能确定这为何物,确实和他所见过的喝酒大碗长得一样,只是这碗长得确实有点大,碗口大约莫能放得下他五六个脸吧。
姜逸尘踮起了脚尖,趴在叠在最上方大碗的碗沿上,往碗里再三细探,在大碗要把他半个身子吃掉之前,终于确定这确实只是个碗!
唯一不算发现的发现,就是堆叠在最上方的碗,碗底破了个洞,足有两只手指头那么大的洞。姜逸尘现在脑海里能想象得到的是,那些个壮汉伙计是人人捧着这些大碗在喝酒喝个酒用这么大的碗,可会累人第一个碗还有破洞,酒会漏出来吧
姜逸尘不知道的是,若是他将上方的碗拿起,便会发现下面碗的碗底也刚好破了个两手指头大小的洞,这两叠碗每个碗的碗底都有个洞,喝酒都会漏吧
脚步声的靠近打断了姜逸尘的想象,赶忙闪身躲与堆叠起来的大酒缸之后。
(进来的是两个伙计)
“今天还有四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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