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剑诛魔传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空留尘缘叹
再过片刻,喊杀声渐息,山林间仅剩那哀嚎声孤鸣。
生灵灭没有因这凄凉的讨饶声便放下它的屠刀,墨绿色的瘴雾随风飘散,更多的性命在其中化作灰烬。
毒雾形成了一道近十丈宽的毒墙,彻底截断了银煞门追兵的去路。
并非所有人都识得生灵灭这杀生灭世的毒丸,但从今日起,银煞门这些还侥
第二一八章 血雨前夕
义云山庄,隶属于道义盟。
山庄庄主正是老伯左膀右臂之一的易忠仁。
易忠仁是个地地道道的商人,他不会武却好武,他也同老伯一般,乐于同江湖上各种各样的人物交朋友,设立山庄的初衷不过是为了让各路豪侠义士闲暇之余,有个比武论道的好去处。
十余年来,云集山庄的各路侠士却渐渐当起了山庄的主人,将山庄打理起来,发展得颇具规模。
道义盟便是如此,由众多“侠”字存心的仁人义士,自发地组成,自发的贡献,不求回报,只求心中安宁,只求天下太平。
由叁佰余众侠士组成的义云山庄,于道义盟而言可算是极其富有战斗力的武器了。
道义盟中像义云山庄的组织不计其数,而若要说义云山庄的特别之处,除却易忠仁这个甩手掌柜之外,便是其副庄主龙炎灵。
老伯有成百上千的朋友,江湖中更有许多人能为了他的一句话,抛头颅洒热血,而老伯的红粉知己也并不算少,只是老伯似是为了这片天地而生,至今没有婚配,也无子嗣,但他却偏偏收了一个义子,此人便是龙炎灵。
老伯义子,这样的人,不可谓不独特,可偏偏这独特的人低调得过分,低调得让江湖人只知道龙耀、龙多多,似乎都忘了龙炎灵的存在。
可龙炎灵偏偏在此时,率领着义云山庄,和慕容乘风一同出现在了这儿。
谢永昌领着慕容乘风缓步走向姜逸尘,而他们身后之人便是龙炎灵。
龙炎灵生得方脸大耳,粗眉英挺,尾端稍稍向上扬起,已近而立之年,向来行事低调的他,在衣着打扮上却从不显低调。
一袭墨色劲装衬出其高大健壮的身躯,赤色披风飘然其后,背上金枪晃目,一身行头合着其相貌可谓雄姿英发,好似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便是在万千沙石中,他都如金子般熠熠生辉,无怪乎,老伯会注意到他。
姜逸尘收回目光,苦笑着看向谢永昌。
谢永昌同样报以苦笑,看来不需他多说,年轻人也已猜出了当前的处境——他们被包围了。
慕容乘风面上肌肉颤抖,褶皱因而显得更深,他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却同姜逸尘和谢永昌般,饱含苦味。
“小夜兄弟啊,小谢已是和我说了你的大致情况,老朽先为我家靖儿跟你道声谢谢了!”
说罢,慕容乘风双膝一弯,竟是又要跪下身。
是的,这动作他不是第一次做,适才他已尝试过数次,成功过一次。
他自责,他懊恼,他觉得实在不该为自己的孙儿,搭上如此多人的性命,他必须得跪,如此尽管于事无补,但心中方能获得些许慰藉。
早有防范的谢永昌和眼疾手快的姜逸尘哪能让老人家行此大礼,一人单手拉住,一人近身托起,终是把慕容乘风的身形稳住。
姜逸尘急道:“慕容爷爷,使不得!”
慕容乘风闻言一怔,人老了或许会记性不好,上一刻,哪怕是前一瞬做的事、见过的人,下一瞬都有可能忘了,可对于印象深刻的人或事,永远都是记忆犹新的。
眼前这孩子他见过的,虽然容貌大变,但他还记得这声音。
回想起谢永昌说过的话,慕容乘风心下已知了大概,伸出颤巍巍的手抚摸着姜逸尘消瘦得实在不像话的面庞,颤声道:“孩子,这几年苦了你了,没想到因靖儿的事,也把你牵连了进来,真是……”
“爷爷!慕容大哥昔日带我情深义重,今日我不为他赴汤蹈火,又有何颜面来见您。”
未待慕容乘风再次自责,姜逸尘已当先截语道,他知道慕容乘风已是认出了他的身份,他不禁有些感动。
“好,好,好……好孩子,靖儿能交到你这样的兄弟是他的福分。”慕容乘风心知
第二一九章 战起峡谷
星罗棋布的点点红光燃着了天边的云朵。
天色不再暗沉,早已被“火烧云”的景象取代。
这方天地下的百余号人,却无一对这夕阳余晖下的壮丽景色拍手叫好,反是神情肃穆,严阵以待。
龙渊峡,“龙犄角”处望北而行,可算是一片坦途大道,零星四散的草木显然无法提供什么遮掩,往西去三里地,或往东行四里地,均是蜿蜒起伏的山峦。
因而,严格算来,姜逸尘一行撤离的这道儿,也是义云山庄百余人前来接应的道儿,实为较为宽阔的“峡谷”罢了。
若非江湖门派中鲜有大量囤积箭矢,否则,以前后夹击姿态出现的银煞门大可不必与那百余人近身搏斗,直接在半里地外弯弓搭箭便可将敌手射成刺猬。
箭矢少,无法倚仗箭雨直接碾压敌手,但火矢倒是还能起到不错的效用。
于江湖人士而言,不论箭矢火矢,只要量不多,对他们能造成的威胁实在有限,可银煞门本便不指望靠着火矢伤敌。
果然,在众人相互照应之下,数百支火矢并未造成任何人员损伤。
只是,随着火矢落地,火势渐起,这百余人的阵仗转眼间便被无法拦阻的火势给切割得七零八落。
也便在同时,早已到阵的银煞门门徒,挥舞起手中的兵刃,伴着浩大的声势,冲杀而来。
看着前后奔袭而来,气势汹汹敌人,一时间龙炎灵仿佛身临沙场。
他从未上过战场,但他却曾亲临过你死活我的两军交战,便也目睹过大战之后的满目疮痍和血流成河,那时家破人亡,饥寒交迫他在战场留下的灰烬中饮人血,啖人肉。
他活了下来,从那时起,他下定决心,今后绝不会再让山河破碎的悲剧发生。
投身江湖近二十年来的他,鲜少在江湖中走动,除了苦学武艺外,也自学兵法。
因为老伯告诉他,那场延续三年之久的大战,祸患未除,终有一日,大劫将会再临,他实力还不足,只得日积月累早做准备。
后来,天下果真有乱起之象,他很庆幸自己这些年来没有虚度哪怕一天的功夫。
而今,他得到老伯首肯,应慕容乘风所求率众来援,是否也算是提前感受下这血染战场的氛围呢
若在战场上,若他当真有领兵打仗的那天,他是决计不会因一人的性命,搭上上百条人命的,即便那人是个将军。这是理。
但他是江湖人,身在江湖,更重于“情义”二字,这两字的份量,便是千百条性命都难以置换的,莫要说慕容靖于道义盟而言的重要性非凡,就是已退隐江湖多年的慕容乘风若是遭俘,出于情,他也会不顾一切,率人相救。
这便是江湖。
于是,明知此处地势不利,很有可能被包围其中,他也只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龙炎灵打消杂念,没有多言,只是大喝一声,便挺枪朝前方来敌迎了过去,以一人之力硬悍两个银煞门堂主。
江湖中的打斗的确要少些沙场上的计谋、阵法,除了初时的火矢外,银煞门直截了当地以前后夹击之势与道义盟众人战作一团。
“小夜兄弟,慕容老爷便由你照看了。”
打斗中,只听得旁侧有人出声,未及姜逸尘应答,那独臂的身影已提刀冲杀出去。
那人手中的冷月刀,辉芒闪耀,眨眼间已如箭矢般扎入敌阵之中,硬生生冲出一道缺口来。
谢永昌所过之处,不是断臂残腿,便是落首横尸。
冷月刀刀锋所向,无往不利,血洒遍地。
可银煞门帮众也并非吃素的,顶过谢永昌凶神恶煞的三板斧后,便缓过劲儿来,双拳尚难敌四手,更何况谢永昌仅余独臂可战,而他已是两天一宿未曾好好歇过了。
随着银煞门帮众拧成一团,谢永昌的攻势渐渐弱了下来,攻势无法持续,对方的反击自当伺机而来。
眼见谢永昌就要被人潮吞没,一簇火团朝人群砸去。
仿若巨石入水激起层层浪花般,那火团中的人影,环绕着谢永昌站立之处,横刀旋身,将适才包围着谢永昌的人或砍死砍伤,或以焰火逼退,使其再难近前。
谢永昌在阿班的协助下,终是得以透气,心中暗道:“果然是老了呵,再年轻上十载,有何时会被逼得如此不堪”
第二二零章 从地狱来
烟花易冷,刹那辉煌之后,这片天迎回了先前的沉闷死寂。
而这方天地的浓烈热情,在被点燃后,却不会轻易熄灭。
地上,花草树木在焰火的炙烤下,愈燃愈烈,劈啪作响。
地上,伤残后的哀嚎,濒死前的惊呼,此起彼伏,难绝于耳。
地上,刀剑枪锤,形色各异的器刃交碰着热血,你死我活,铿铿锵锵。
烈火烧,哀曲鸣。
他们要守护道义,为情为义。
他们与命运相搏,为利为益。
遂刀剑相向,不死不休。
是非对错,剩者言说,胜者言说。
那边,阿班和谢永昌水火相容,深入敌阵,杀得风声水起。
这边,水如镜亦如一汪浊水中的青莲,出淤泥而不染,掠阵杀敌如入无人之境。
如说峨嵋剑法的特点为刚、柔、脆、快、巧,那水如镜的峨嵋剑法粗粗看来,只有刚与快。
是水如镜的剑法,失了避重就轻的柔,失了直击要害的利落,失了四两拨千斤的巧了么
不,细细观察之下,便可发现,是水如镜出剑太快,发力太猛,以致于,剑法中的柔、脆、巧都被刚猛与迅捷的光辉给遮掩。
躺在其脚边的一具具或是心窝处淌血、或是脖颈处血洒,或是眉心处血流的尸体,便是一个个无声的例证。
再看旁侧,没步浅草在疾风下折腰,升腾烈火随罡风所向招展,银煞门帮众被一阵狂风过境的攻势,打得鸡飞狗跳,叫苦不迭。
李子轩和肉蛾,两位少林俗家弟子功法相同、路数一致,舞动着双棍,组成狂风退魔棍阵,在敌阵中虎虎生威,搅扰起另一番风云。
听雨阁的逆蝶脚下步步生花,咫尺间必有生门、景门、休门为己加持精气神,方寸外必以伤门、死门、惊门,惊敌扰敌伤敌。
脚下的缤纷万象,将逆蝶衬托得实如花中仙子,在繁花似锦中起舞,在如痴如醉中取敌性命。
或因性格之故,逆蝶的功法与招式可说与恋蝶大相径庭。
恋蝶好静,独来独往的她,孤僻得乃至于有些自闭。
她的功法必是金系内功,只进不退,锐不可当。
其招式偏向于匕首的快、准、狠,攻势如疾风骤雨,却无一不求一招制敌。
逆蝶喜动,她热情好客,平易近人。
她的功法却是木系心法,如此才有可能同时维持着四五门阵法的施放。
其招式是双刺的优雅灵动,先以眼花缭乱的招式变化,乱敌判断,再伺机制敌。
逆蝶正好处在姜逸尘不远处,她的举动,姜逸尘全然尽收眼底,算是接触过两姐妹的他,不由起疑,莫非自己的判断有误
若要从这数百人的拼杀中,寻出最令人瞩目的聚焦点,非义云山庄副庄主龙炎灵莫属。
龙炎灵一杆金枪在握,一马当先便先拦下两个银煞门堂主,以一敌二,仍以强硬的姿态取敌性命。
气势如虹一时无两,一人直突敌阵密集处,杀得大开大合,大有以一当百的架势。
此时此刻,绝没有人会认为“龙炎灵”三个字,是低调的代名词。
与一众人的或热烈豪放,或耀眼瞩目不同,柳梦痕和幽冥双人组在其间显得悄无声息,可二人所过之处,所留下的敌方尸首可一点都不少。
柳梦痕的折月刀法重在巧,以巧破敌,必然刀刀逼敌落入险境,使之受迫而露出破绽。
破绽出现的一瞬,便是其命丧之时。
因为,在柳梦痕背上的是一个杀手,只要机会出现,鬼见愁转瞬即至,绝不错过。
二人便如藏身于绿茵的毒蛇,无声无息地行进,无声无息地杀戮。
至于守在慕容乘风一旁的姜逸尘,并没有遭到太多的压力。
三三两两的银煞门帮众,他对付起来游刃有余。
义云山庄显然也不会漏过对慕容乘风的保护,若有三五成群的敌人攻来,李蓦然和双翅姐弟俩立马便会出现在姜逸尘身侧,协力退敌。
是而,姜逸尘不由多了些观察敌情的闲暇。
目前而言,银煞门人数虽众,但己方贵在兵精,不少人都能以寡敌众,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敌方已有近百人躺倒于血泊中,而己方仅出现了一二伤亡,一时倒是占据着交战上风。
然,盛景之下却存隐忧,与他们对垒交战的并无强手,银煞门十三个
第二二一章 不动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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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逸尘曾问过听澜公子这么个问题。
“为何那些邪门魔教如此能笼络人心,令门徒教众为之抛头洒血,而难见怯意呢他们就如此不珍视自己的性命吗”
于时,听澜公子并未直接回答姜逸尘,反是问了他另一个问题。
“除了报仇雪恨之外,你可知道你想要什么”
那时,姜逸尘无言以对,即便是现在,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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