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抱抱抱抱抱
陆雱对柳慕江更加随意,而柳慕江对陆雱的随意也更加骄纵。
柳慕江不讨厌这样的变化,陆雱也是。
陆雱没有再次询问,柳慕江发朋友圈到底是不是因为屈非,柳慕江也没有再开口解释。两人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都不再提及和上次吵架有关的话题。
柳慕江收拾着陆雱的衣服,这样的场景不久前刚发生过一次。
还是一样的病房,还是一样的人。
这次出院,乔伊然没有再出现,他对陆雱和柳慕江两个人之间的吵吵和和已经习以为常。
他们两个就像小孩子,吵了架,无需别人插手,也会自己别别扭扭地和好。
和好的方式也许过于激烈,柳慕江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伤疤。
陆雱的伤口位于肩膀,只需一件普通的衣服,就能遮盖。而柳慕江的伤口正好位于显眼的地方,况且她也不想遮。
“你就不能穿件高领的衣服么?”
在路过的人无数次对他们投来打量的目光时,陆雱终于忍不住了。
柳慕江歪过脖子,把伤口秀出来:“我偏不,我要让大家看看某些人在我身上留下的勋章。”
柳慕江对着路过的陌生人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扭过头继续对陆雱说:“不服你也可以露。”
“神经病。”
陆雱双手拎起行李,加快了脚步。
柳慕江和孙琦请了一整个星期的假,但拿下陆雱的时间比她想象要快,还剩下两天假期,她不打算浪费。
柳慕江在郊区的温泉会馆约好了房间,替自己安排好一整天的行程。
她收拾好东西,已经是下午了,陆雱还在客厅里对着键盘敲敲打打。
柳慕江拿起自己的包,在玄关弯着腰挑选鞋子。
柳慕江穿了一件贴身的毛衣长裙,腰间收紧的设计凸显了她的身材。
随着她弯腰的动作,翘起的浑圆形成一道圆润的曲线。
陆雱的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到那条曲线。
“这双?还是这双?”
柳慕江在一双银色亮片的高跟鞋和黑色高跟鞋之间犹豫。
“黑色那双。”
“黑色的?”柳慕江直起身看了看摆在地上的两双鞋子。
稍后,她穿上了银色的那双。
“我走了,你好好吃饭。”柳慕江扭动门把手。
“什么时候回来?”陆雱终于舍得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
柳慕江想了想,回答:“明天中午。”
“好。”陆雱继续埋头于工作。
柳慕江一只脚迈出门口,陆雱的声音响起:“江江,记得准时回家。”
“恩,我会的。”
柳慕江计算着时间,现在出发到了会馆也才5点。
她放弃了最快的路线,绕了一大圈,去了老城区的一家面馆。
这家面馆是由一对老夫妇经营的,他们两个是外地人,操着浓厚的西北口音,性格也是典型的西北风范,豪爽大方。从柳慕江有记忆起,这家面馆就存在了。那时,柳廷方忙着工作,不回家吃饭,江黔就带着她来面馆解决一顿。
门口的大红帘子还是没变,每到冬天,老板就会把它从仓库拿出来,挂上,遮挡室外的寒风。
看见了这道帘子,柳慕江就知道,冬天是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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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芜 四三
已经过了饭点,店里的人不多。
柳慕江要了一碗酸菜肉丝面,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老板在厨房里煮面,水开的声音,“咕咚咕咚”;帘子隔绝了室外的寒冷,屋子里面飘满了各种面的香气。
柳慕江的视线在墙上的广告海报划过,定格在海报下方的一张a4纸上。
上面“关店通知”四个加粗的大字,扎进了柳慕江的眼睛里。
“因为家庭和经济原因,我们决定于12月17日关闭面馆。谢谢各位新老顾客多年的照顾,祝大家一切顺利。”
短短两行的通知,柳慕江反复读了几遍。
这家面馆几乎是从她有记忆起就存在了,而现在也要消失了。
她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老板娘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面,放到柳慕江面前的桌子上。
“老板。”柳慕江叫住转身的老板娘,“这个…”她指了指墙上贴着的“通知”,“我能问一下原因么?”
刚刚吃面的几位顾客这一会儿已经结账走了,店里就只剩下柳慕江。
老板娘拉开柳慕江对面的桌子坐下,抽出一双筷子递给她:“你先吃面,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柳慕江接过筷子,捡了面上的几块肉丝送进嘴里,她听见老板娘说。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柳慕江刚拿起的筷子又重新放下了。
“我们老两口辛苦一辈子,就希望能让孩子过的轻松点。我和孩儿他爸,为了多挣点钱,离开了我们家乡,出来打拼,把孩子扔给他爷爷奶奶照顾。没有我们督促,孩子也争气,考上了桐城的大学,还找了本地的媳妇。”
“我和孩儿他爸合计,孩子结婚得有房啊,我们啥也不懂,听人说盘龙湾的房子好,又是大公司开发商,有保障,我们就拿出了大半辈子的积蓄交了首付。”
“姑娘,你知道盘龙湾的事吧?”
老板娘目光殷切,柳慕江点了点头。
“哎,桐城的人谁不知道这件事呢!听说陆叁原啊,把昧下的钱都藏起来了,转移到国外了,留着给他儿子。可怜我们这些命苦的人,房子也没有,钱也打水漂了。”
“我儿子的女朋友因为这事和我儿子分手了,我儿子受了刺激,脑子…变得不太好使了,也不能去上班,自己住在老家。他今年已经35岁了,可这个样子,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怎么娶媳妇儿。我和孩儿他爸合计,我们干了这么多年了,也累了,回家照顾儿子,帮衬着他寻摸一个媳妇,等我们老两口撒手了,也有个人照顾他。”
“钱…怎么办?”柳慕江问。
“能怎么办呢,要了10年了,政府没法,陆叁原已经进监狱了,钱也没追出个下落来。他那该死的儿子,也不知道怎么挥霍我们的钱,这样的人啊,早晚要脑袋生疮,屁股流脓,死掉的。”
老板在旁边的桌子收拾碗筷,听到老板娘的话,呵斥:“你少说这些有的没的!脏得很!姑娘都吃不下了。”
老板娘被训了两句,不满地瘪了瘪嘴,起身离开了。
柳慕江的确吃不下了。
陆叁原的案子已经过去十年了,尽管陆叁原已经在监狱里接受惩罚了,可是这个案子的受害者们却还未走出悲惨的阴影。
一套房子,足够使一个原本美满的家庭支离破碎。而这样的家庭还有多少呢?
陆叁原的钱到底去哪了呢?柳慕江不清楚。
但陆雱却绝不是像老板娘说的那样。
他早年手上的冻疮到了现在还会发作,那是冬天在冷水里泡出的毛病。
柳慕江掏出手机扫桌子上的二维码,输入了几位数,又起身去前台付了现金。
走出门口,她按下支付密码,把手机重新放回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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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芜 四四
柳慕江开车到了盘龙湾。
这一片地,本应该是熙熙攘攘的欢乐,现在却是萧萧瑟瑟的荒芜。
门口的大铁门依旧是关着的,墙两边挂着刺眼的红色横幅。
“高高兴兴上班,平平安安回家”
柳慕江略过大门往里看,裸露的楼体,钢筋水泥上痕迹斑驳,连地上的草都比别处的要矮些,黄些。
遍地是砖头,甚至还有做农活的镐头。柳慕江往前走了一步,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她弯腰捡起来,是一条白色的横幅。
柳慕江抖落了上面沾着的泥土和垃圾,捏着两角展开了横幅。
“陆叁原还我血汗钱!”
黑色的几个大字,上面污迹斑斑。
柳慕江把横幅重新迭好,拿在手里。
柳慕江沿着低矮的围墙,绕了一整圈。
等到她重新回到铁门这,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柳慕江抬头看了看灰蒙的天空。桐城的冬天总是这样的,天空压的很低,好像一抬头就能顶到云。
柳慕江拿出手机给乔伊然发了条消息。
“你在哪?”
乔伊然自诩风流倜傥,魅力万千,但他的魅力却屡次在一个小丫头这碰壁。
乔伊然把来送文件的容榕堵在陆雱办公室里。
“为什么不行?你都和我那样了,我们不是男女朋友是什么?”
“你…你…你别那么大声音,别人听到了怎么办?”
容榕红着脸,小声的嘟囔。
乔伊然转头看了看周围,空荡荡的办公室里,除了他们俩连根毛都没有。
“听见就听见了,怕什么?我就要让大家都知道知道,你是个吃了就赖账的人。”
容榕听了他的话,脸变得更红了。
“你别乱说!”
“我乱说?不是你趁着酒劲,把我的堵在卫生间的?恩?”
乔伊然往前凑了凑,呼出的气体,热热的喷在容榕脸上。
“我…我…我…”
容榕没乔伊然那么厚脸皮,可以在清醒的时候说出这种话,“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
“我不管,你今天必须给我个名分,否则我就…”
“我就去你们家门口蹲着哭,让你的街坊邻居都知道,你是个负心人!”
乔伊然的话配上他夸张的语气,容榕的表情有所松动。
乔伊然也实在没想明白,她是喜欢他的,而他也是喜欢她的,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我…”乔伊然还要继续说下去,兜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叮”
乔伊然没理会。
“我…”
“叮”
手机提醒的声音再次打断了乔伊然的话。
乔伊然刚要再开口,兜里的手机却发出了一阵狗叫声。
乔伊然咬紧了牙。这一分神,容榕趁着这空直接低头从他胳膊下钻了出来,拉开办公室的门就一溜小跑。
乔伊然看着容榕越来越远的背影,恨恨地拿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柳慕江,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他的声音隔着听筒,都震到了柳慕江的耳朵。
“这么暴躁,我打断你的好事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没有陆雱在,乔伊然对于柳慕江的态度一落千丈。
“请你吃饭,来不来?”
乔伊然揉了揉耳朵:“你会这么好心?去哪吃啊?”
“叁田,一个小时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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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芜 四五
乔伊然到“叁田”时,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他本以为,是同柳慕江和陆雱一起吃饭,但他拉开包厢的门,只有柳慕江一个人坐在榻上,举着茶壶往一只青绿色的茶杯里倒水。
他挑了挑眉,在柳慕江对面坐下。
柳慕江把斟好的茶递到乔伊然手边,做了个“请”的姿势。
乔伊然拿起茶杯,放在嘴边。
“然然。”
柳慕江轻声细语地唤乔伊然的名字。
乔伊然手里的茶杯轻轻歪了一下,泡好的茶洒在腿上,弄湿了西装裤。
“你吃错药了?”
乔伊然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抽出一张纸擦拭着已经被布料吸收掉的茶水。
“然然,”柳慕江一只手撑脸,看着乔伊然,“我有事要拜托你。”
乔伊然不出声,把用过的废纸攒成了球,扔在桌子上打转玩。
“陆叁原的案子,你知道多少?”
纸球停在了柳慕江的面前。
“你问这个干什么?陆叔的案子都结了这么多年,问也没有意义。”
“案子是结了,但是陆雱并不相信陆叁原会诈骗,所以他还在一直调查。”
“陆雱上次的车祸也不是意外,是有人不想让他继续调查这个案子,给他的一个警告,是么?”
警察来医院做笔录时,陆雱一直在找理由支开她,而面对她的疑问,陆雱也岔开了话题,很明显他不想让她知道某些事情的真相。
“十年前,‘陆翔’公司的后备资金充足,却出现资金链断裂而无法继续盘龙湾开发的问题,断裂的原因是什么。盘龙湾项目全面停止以后,政府也给了陆叁原足足6个月的时间来缓急,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让政府临时改变了主意,逮捕陆叁原,并宣布‘陆翔’破产。陆叁原所有的家产都已经全部被拍卖偿债,但之前集资来的钱呢,那一大笔首付款呢?”
柳慕江看过陆翔的财务报表,也大致估算出盘龙湾开发前期的经济支出,但这中间压根对接不上,账上缺了一大笔钱,一大笔足够盘龙湾继续开发下去的钱。资金链断裂是每个公司都会面对的问题,但陆翔当时做的大项目也仅仅只有一个“盘龙湾”,其他都是些小项目,根本花费不了这么大一笔钱。那这笔钱究竟去哪了呢?
乔伊然就坐在对面,听她一步一步把陆叁原的案子拖出来,细细的讲。
“所以呢?”乔伊然看她,“既然你了解的这么清楚,问题是什么?”
“这笔消失的钱,到底是不是在陆雱那?”
“不是。”
“真”
“真的么?你是想问这句话么?”乔伊然把手里的水杯重重地搁在桌子上。
“柳慕江,如果你看过陆哥曾经落魄的样子,你就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盘龙湾项目停止没多久,‘陆翔’宣布破产,陆叁原的所有财产被查封。
陆雱和庄晓菲在无数双眼睛的监视下,只带上了几件衣服,就匆匆搬离了他们熟悉的家。庄晓菲受了刺激,腿脚几乎软的走不动路,陆雱一只手搂住她,一只手拎着着他们俩仅有的一个行李箱。
大门关上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轰”的一声,像是整个世界都倒塌了。
庄晓菲嫌贫爱富,之前亲戚朋友基本都断绝了联系,现在他们想求助,人家也不会理。
陆雱只能带着庄晓菲,找了一家又一家的旅馆,最终找到了一家30块钱一晚的小旅馆,住了半个月,陆雱又找到一个更便宜的胡同里的破旧老房子。
庄晓菲因为陆叁原破产受了刺激,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到最后已经离不开人照顾了。陆雱没办法,挨着打听了好久,才选了一家价钱和口碑都不错的疗养院,自己依旧住在那间破屋子里。
最冷的时候,桐城夜里的气温能低到零下十几度,陆雱住的房间墙薄,窗户也往里渗风。陆雱往往是半夜进被窝,手脚早就被冻的冰凉麻木,根本入睡不了。陆雱只能强忍着寒意,微微眯一会,凌晨就起来赶另一份早餐店的工。
陆雱年纪小,去哪里找工都被拒绝。好不容易,在一家修车店谋到了一份修理工的工作。陆雱年纪小,刚去也不会什么手艺,难免被欺负,店里最累最脏的活基本都要他来做,偶尔还要有人看不惯他那张脸,而故意挑衅。风言风语,再难听的话他也从不还击,他只想挣更多的钱。
因为手要常日泡在水里,陆雱的手上长满了冻疮。夜里歇下来,那些冻疮发作,又疼又痒,陆雱为了省钱,连药也不舍得买,就听邻居老人家的土方,去院子里抓把雪,不停地揉,直到雪都化成水。
“陆哥手艺好,人又实诚,店老板赏识他。但店里的那些小喽喽就更看不惯他,趁着店老板不在的时候,合起伙来欺负他一个。你知道我第一次见陆哥时,他被打得有多惨么?”
“一帮人围着打他一个,他被逼在墙角,却也还在奋力地挥拳头。”
“人被逼到绝境的眼神,你见过么?”
“但凡他有一分钱,他需要混成这个样子?连创业的第一笔钱都要和我借。陆雱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拼来的,他没有依靠陆叁原一分钱。”
“柳慕江,如果你也像那些人一样怀疑陆哥,那你真是…”
乔伊然最后那几个字没说出口,但柳慕江也能猜出来他要说什么。
相比于乔伊然的激动,柳慕江反而冷静的多,甚至冷静的过于无动于衷。
“乔伊然,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不会怀疑陆雱,如果他说陆叁原是冤枉的,我就信。”
“他不想我让我插手,我不会辜负他的好意。但是,我做不到置身事外,看着他单打独斗,落得浑身是伤。”
“你愿不愿意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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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芜 四六
“奇言”分校赶在12月中旬正式开张。鞭炮毕剥地放了半天,红色的纸屑铺满了门口的地。鞭炮激起的烟雾朦胧,柳慕江和孙琦捂住自己的耳朵,在一片烟雾中对视。
最初,柳慕江和孙琦提出创立“奇言”,遭到了一片反对声。柳廷方不理解柳慕江为什么要建立“奇言”和自己作对,明明他已经为她铺好了所有的路,可她偏要选择一条叛逆的路,抢占本就不剩多少的教育市场,所以他连建议都懒得给,任柳慕江自己去碰壁。孙琦的家人更希望他能像家族的所有人一样,从事金融,而不是敲着叮当响的破饭碗,干着对家长“招摇撞骗”的事业。
柳慕江和孙琦,在一片反对声中,拿出了全部的积蓄压在了“奇言”。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都不敢在彼此面前提“辛苦”这两个字。所有的员工都下班了,只剩他们两个在办公室里熬夜做教案,赶计划。那一年,两个人很少会在12点之前回家。即使这样,柳慕江和孙琦从未抱怨过一句,全靠一股狠劲撑过了难熬的第一年。第二年,“奇言”依靠过硬的教学成果在桐城逐渐打出名气,却又经历骨干教师离职的波折,骨干教师走了一半,带走了“奇言”一大半的生源,“奇言”几乎面临倒闭。柳慕江和孙琦给所有的员工放了两天假,两个人关在办公室里抱头痛哭了一场,又重新开始想解决办法,挽救岌岌可危的“奇言”。就这样,两年多的时间,一步一步,过五关斩六将,“奇言”挨过了最难的时刻,逐渐壮大。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柳慕江和孙琦开办“奇言”,直至今日的成功,全是依靠父母的庇荫,没了父母,他们两个也无非是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和“红叁代”。有些人总是这样,喜欢站在最顶端,不惜以最恶的意图去揣测其他人的人生。面对成功者,他要吐上一口唾沫,说上几句诋毁的话,好似那成功被泼上腥臭的口水也就自然变臭了;而面对落魄的乞丐面前的空碗时,他也要装模作样地感概几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却仍然不会低下他高昂的头颅,往空空的碗里放一毛钱,甚至在转过身时,还要再“深明大义”地说几句“天道好轮回”的话。这类人,如同井底之蛙,呆在肮脏的死井里,以自己狭窄的视角估量整个世界。
实际上,柳慕江和孙琦吃过的苦,并不比普通人少。作为创业者,该经历的辛酸苦辣,他们也全部尝过。正是因为尝过,所以才格外珍惜彼此。柳慕江和孙琦作为打拼的伙伴,最好的朋友,会在枪林弹雨中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一起面对着各种迎头而来的问题。
父母的不理解,周围人的奚落,都未动摇过他们的决心。他们有彼此的尊重和支持,也正是依靠着这份相互扶持,“奇言”才会越办越好。
年少时说好的话,如今已经实现了,在一片朦胧中,柳慕江和孙琦相互注视着彼此。
荒芜 四七
庆祝“奇言”分校开张的宴席定在陆雱和乔伊然开的会所,陆雱作为家属和东道主自然是要出席。
正式场合中的陆雱,比平常的他还要惹人心痒。
陆雱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西装里是白衬衫搭配黑色缎面领带。
他歪过头去和其他人说话时,下颌线被勾勒的更清晰。柳慕江想象自己的舌头沿着这条线,从他的耳垂开始,一直到下巴,喉结…
陆雱说话时,感觉到一股热烈的视线。转过头去,正好对上柳慕江的眼睛。
她的眼睛有电流,一个眼神就能勾得他酥麻。
陆雱干咳了一声,拿起桌上的红酒呷了一口。顺滑的红酒沿着喉咙顺下,稍稍减轻了他的热意,他转过头去继续认真地听着投资人的滔滔大谈。
陆雱在酒桌上得心应手,明明他也不是教育行业的,但投资人却对他的观点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陆雱好像天生就会发光,他坐在那里,面对一切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样子,散发魅力,就能引得柳慕江荷尔蒙飙升。
她好高兴。
这个男人是她的,他的哪儿她都摸过,她都亲过。
别的女人也想得到他,但不行,他是她的,陆雱只能是柳慕江的。
陆雱忍了一晚上的欲望,在黢黑的楼道间爆发了。
一整个晚上,她就用那样柔情脉脉的眼神望着自己,他早就想她扒光了,好好的按在身下,狠狠地,弄哭她。
喝了酒的陆雱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他连前戏都懒得做,只把中指伸进去探了探,试了试湿润度。就掰开了柳慕江的双腿,直愣愣的捅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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