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槐安(1v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晚来风急
月儿咬着下唇,低着头,“医馆的大夫说我们家姑娘身子太虚,我拿了这燕窝跟人参去煮了养养她的身体。”
“呵,”那大丫鬟冷笑,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树皮木盒,打开瞧了眼合上盖子,“官邸里老太太一个月里都吃不上几回,你们家那位戏园子里来的又有多金贵的身呢?先别说三少爷心里已经有白月光了,你看她进府里这几个月时间里,三少爷到那处去过几回?“
说着,她跟周围几个丫鬟小厮对视几眼,“也就你伺候的紧。”
对于这位进来不久就被三少爷抛弃的人儿,整个官邸里谁不把她当个笑话呢?
月儿没来由一阵委屈,欲言又止,“可是……”
一阵急乱的脚步声传来,有小厮自转角跑来差点和他们几人撞上,他喘着气,拉着月儿的手臂,呼吸急促,“月儿,你怎么还在这儿呢?赶紧看看你们家姑娘去,刚刚又吐血了。”
月儿边走边问,“告诉三少爷了么?”
两人的脚步声和小厮的声音渐行渐远, “三少爷这会儿正在平阳关打仗呢……”
……
镜头一转,月儿急急忙忙赶回去,刚跨过里屋门槛,就见紫檀木雕花大床边趴着个女人,长发未梳,尽数披在消瘦的两肩,远远看去,竟像是没了呼吸般。
“平姑娘,平姑娘……”她急忙奔到她身边,眼泪跟掉了线的珠子样从两颊滚落。
月儿小心翼翼扶起她,将枕头垫好,又给她盖被子,见她紧闭的眼睫轻轻颤动,心里松了口气。
“平姑娘,您可要好好的,千万不要吓我……”
话说到一半,月儿低头就瞧见翠绿的苏绣被子上一块赤红的血迹,而她摊开的掌心上躺着一块染血的丝绸手绢子。
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但她忍着,没露出一点声音,弯腰细致地将覆盖在她脸上的长发拨开,但——
一个明显的巴掌印赫然出现在眼前,月儿手指颤抖动也不敢动,原本紧闭着眸的人儿突然睁开了眼,眼神灰败,除了还有一口气吊着,竟连一丝生气都没了。
她翕动着苍白的唇,”别管我了,你投靠了别人去,我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人,不值得你这样。“
月儿倏然就跪在地上,哭声明显了许多,“平姑娘,求求您好好活着,”
她突然直起身体握着她冰冷得没有血色的手,“李参谋今天上午赶回来了,他说要接您到三少爷身边去,大房那边再不敢找您的麻烦了,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只求您爱惜自己的身体……”
说到最后,月儿已经泣不成声了。
而床上的人却没有一点其它反应,她又慢慢闭上眼睛,唇角显露出些许微末的弧度,“送到他身边,是想让我死的更快么?“
月儿抬头,“姑娘,您说什么
“卡——”
场外,有人高声喊着卡,原本寂静的房间里瞬间灯光大亮,人声嘈杂。
舒麋正拿着干净的毛巾给她擦拭留在唇边的仿真血液痕迹,略微富态样的导演拿着话本子走到刚从白乔身前,定定地看着她,而后露出别有意味的笑,“演的挺入戏的,倒像是本色出演了,怎么之前就各种抗拒不配合呢?”
年近中年的导演,目光早就被娱乐圈的大染缸染成了多变的颜色,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白乔,眼神露骨,嘴边挂着抹渗人的笑。
舒麋怕白乔两句不对跟他呛起来,借势挡在两人中间,她打着圆场,“我们会演好自己的戏,只求接下来导演心脏也别太偏了,几巴掌下去,我们旁人看着都疼,更别说挨打的人了。”
一场戏,蔷薇借口扇了白乔好几个巴掌。
剧本白乔跟她都摸透了,反正她一个小配角,统共算下来也没几场戏,光扇巴掌的戏都占了四分之一,要接下来都这样,没人受得了。
导演笑了下,并不当回事,只说,“得了,有得戏拍不错了,你演的好我不挑你毛病,只希望你如今别再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娱乐圈想出头的人一抓打把,要不是有人拜托,我何必让你进组,败坏观众缘。“
有人适时在旁边插了嘴,是这部戏的女三号,有点儿眼力见的人都知道她跟导演有一腿,“可不是么导演,哪有这样啊,闹出那么大的事还能这么快复出,大家都当观众是傻子耍啊?
女三号在一旁低头看着自己艳红的指甲,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倒腾,“到时候可别因为你一人毁了整部剧的收视率。”
说完,她还挑衅地看着白乔。
白乔扯过舒麋手中的毛巾,慢条斯理地擦了下唇,这才正眼看着站在面前比她还矮了一头的男人,“黄导,下次轮到我扇蔷薇巴掌的时候您可别心疼,她是女主角,戏份多,别弄得好几天痕迹散不下去影响整个剧的拍摄进程。”
她今天的这场戏完了,不需要再呆在这里,话说完就朝门口走。
只是经过女三号身边时,将手中的毛巾径直扔到了她身上,女三号气极,“你干什么?”
白乔微微停住,转头笑得轻蔑,“你待会儿也用得上不是么?”
女三号气得呼吸急促,又回想起她刚刚说导演跟蔷薇怎么怎么,心里更是气,一把挥开化妆师的手,不甘心地发泄了一番,“黄导,您看看她,好好的一部剧您非得因为她给弄毁了!”
黄导也不避讳,“有人砸钱,我还能撤了她不成?”
女三号脸都微微扭曲了,攥着腿上的高开叉绣花旗袍,想着她白乔凭什么就这么好命,都这样还有人为她砸钱拍戏!
白乔一路离开了现场,到休息区收拾自己的东西。
蔷薇也在一边休息,椅子上方支着硕大的沙滩伞,有助理在给她补妆,见白乔从一旁来,脸色平静,只是面庞上的巴掌印格外明显,甚至都有点儿肿了。
她捂着唇假笑一声,脸上抱歉,“真是不好意思,刚刚肯定很疼吧,都怪我状态不好,不然我们一次就能过得,你哪能挨好几巴掌呢。”
白乔扯唇一笑,抓着提包袋子的手紧了紧,目光瞥到自己面前一杯黄澄澄的鲜榨芒果汁,她侧头看着蔷薇,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不喊疼,下次你也别喊疼就是了。”
舒麋跟着就上来,对蔷薇没什么好脸色,连带着横了她经纪人好几眼,可对方眼下气势足,她们除了躺平任嘲,还真没有任何办法。
回去的路上,舒麋拿着冰袋给她敷脸一边说,“你的戏份大概还有大半个月才能完,还能坚持吗?”
白乔闭着眼养神,一脸漠然,过了会儿才说,”可以坚持,但能忍到哪种地步,暂时未知。“
————
这部戏大家都看出来了吧,民国背景,一直想写来着,但我笔力不够,这里算是过了个小瘾。真心不太想写娱乐圈的戏,无非就是勾心斗角、脏污纳垢罢了,但又不得不……小傅,赶紧来救乔妹,他被人欺负啦!
一枕槐安(1v1) rourouwu.us 67.
这部民国戏名为《绮寮怨》,她演的角色名唤平如是,在金陵最大的戏园子里唱戏,她本身没有名字,初进园子时,有老先生见她生的这模样,由衷叹了句: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老妈妈摸着她的手,越看越喜欢,从此她便是平如是。
后来进入金陵陆家,跟了陆家老三,陆苌均,因身份是戏子,没背景不说,还没个清清白白的名声,在官邸里待着也就没名没分,大家都唤一句平姑娘。
平姑娘一生短暂,被送到陆苌均身边也没过什么好日子,南北割据时,陆苌均遣人送她回金陵,病死途中,时年二十五。
剧中,她只出现了短短的几集,却成了陆苌均心上的朱砂痣,直至后来陆苌均统一了南北,心里都不曾有过他在金陵茶园见平如是第一眼时的顺畅。
园子的老妈妈没有让她唱戏,而是看她身姿柔软专门请了西洋的老师来教舞蹈。
平如是称作洋舞,西洋老师纠正她说叫芭蕾。
她第一天出场子的时候,穿着一双繁缛华丽的金线绿底鲤鱼图案的绣花鞋,在铺着红绸的戏台子上,唇红齿白,眼里含笑,当着场下观众的面,舞出一个漂亮的埃沙贝。
陆苌均一身戎装坐在园子中间,难得看的痴,被燃尽的烟头差点烫伤了嘴。
……
此刻,接近午夜一点,白乔穿着那双金线绿底鲤鱼图案的绣花鞋拿着剧本坐在高高的门槛上看剧本,舒麋给她接了杯热茶过来让她捧着,她接过喝了两口。
她润了润了嗓子,抱着杯子望着前方被电灯照的雪亮的戏台子,说,“你看,你上去理论人家也就当你放了个屁,等就等着吧,天亮了这场戏不成了我就回去睡觉去。”
舒麋气不过,“现在六点多就天黑了,一场夜戏,硬生生让我们等到了凌晨一点。”
“我还能忍,你还能么?”
舒麋站起来,胸口起伏,却实在镇静不下来,说,“不拍了。”
白乔侧头仰望她,“你跟周衍卿商量下,让他换个艺人给你带,别在我身上耗着了,”、
说完,她低眸看着杯子中央自己的倒影,旋即一笑,随手将手中的杯子掷到地方,热茶溅了些到两人脚上,青花色瓷杯被摔得粉碎。
她眸色转冷,站起身来,目光凛凛地望着那边簇拥成一团的人群,她又回头看着舒麋,嗓音凉薄,“我加的那个人,他很有钱对不对?”
舒麋没说话,怔怔望着她。
白乔笑,“你别有负罪感,都是为了我好,我懂,我只是看清事实,接受罢了,什么时候安排我们见一面吧。”
她都进剧组二十天了,这位金主至今没露过面。
傅西岑不过是她孤注一掷的选择,既然失败了,那么换成别人也不错。
又等了半个小时,有助理跑过来叫她们准备,彼时白乔刚刚舞完待会儿要表演的一套舞步,打开手机手电筒,弯腰在一堆瓷杯碎片中挑挑拣拣,跟着助理往现场去了。
她在戏台子上跳舞,身姿婉转,她将将收起最后一个步子,导演喊了卡,这段单人戏,一次就过。
“啊!”一声惊叫划破寂静的夜空,女三号从椅子里跳起来,身上的毛毯落在地上,情绪激动,“救命!有苍蝇,有苍蝇……”
她指着地上已经被她摔碎的杯子,对所有人说,“有苍蝇在我杯子里!”
说着,她开始做出呕吐的动作,企图把刚才喝进去的水吐出来。
白乔站在戏台子上朝下看去,女三号被吓得语无伦次,又犯恶心,一众人都围着她转。
直到女三号面红耳赤地伸手指向她,“是她!”她看着导演,眼泪包在眼眶里,“导演,肯定是她干的。”
闻言,白乔面无表情,眼神飒飒地朝她走过去,瞥了眼地上的碎片,挽唇一笑,“怎么,是看那只苍蝇眼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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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小傅还没上线,怪我写的太慢了。平如是出场子那段话,借鉴了歌曲水袖芭蕾里的念白,大家可以去听一下这歌吖,明天也有更~
一枕槐安(1v1) 68.
离开北京的前一晚,傅西岑和一众好友约在酒吧小聚。
黄昏时刻,天色将黑,一行人进了京城最喧闹的地方,开始夜生活。
都不是差钱的主儿,几人占了二楼一个偌大的包厢,半开放式的设计,正好对着一楼舞台,几乎是这里视野最好的一间。
楼下,穿着暴露的女郎在台上搔首弄姿,在进行舞蹈前的预热,灯光绚烂,斑斓地落在大厅每个角落。
傅西岑坐在靠外的位置,朝楼下草草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兴致缺缺。
侍者站在一旁等他们点酒水,坐在傅西岑右侧的男人率先将酒单扔给他,说,“今晚算是给你践行,知道你向来不喜欢来这种地方,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坐在对面的男人笑,看着侍者,指着酒单说,”还挑什么啊,指着这里最贵的酒上准没错。“
这一页,多的是天价的酒,但男人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修长的指翻到了下一页,指着某处,嗓音淡漠,“就它。”
“靠,这么给哥们省钱,这么普通的whisky,你把我们放眼里呢?”有人打趣。
而傅西岑却只沉默地勾勾嘴角,的确是普普通通的酒,谁曾想,当初仅仅是一杯威士忌就着了她的道呢?
楼下开场舞音乐响起,女郎媚眼如丝,在台上跳钢管舞。
在场有男士大抵是许久不曾在这销金窟快活,端着酒就移驾去了抬头的走廊上,倚在栏杆上往下看,风景更好,气氛也更热闹。
包间里,傅西岑喝了一杯自己点的酒,对侧有人晃动着醒酒器里的红色液体,朝他杯子里倾倒,“喝这个,得劲儿,”
说着他啧啧有声,“听说京城可不比温城,那地美玉如云,只要你想,美女分分钟就送到面前,”他端起杯子与傅西岑碰了下杯,“这几年没见你身边有什么莺莺燕燕,别回头——“
他的话被人打断,“狗嘴里吐不出那啥。”
傅西岑也适时伸腿在他小腿骨上狠狠踢了下,眸底一片阴霾,冷嘲,“以为都像你一样?跟人做愛做到医院去?”
“你他妈可别乱……”他一阵气急败坏,后来想想不过是这些人消遣他罢了,他朝后躺,从兜里摸出手机,“改明儿说服了我们家老爷子,我定是要去温城的。”
他将手机扔在桌面上,努努嘴,“你看看吧,就她。”
傅西岑没打算看,却听身边的人说,“就一破落戏子有什么好看的?三天两头上热搜,看的我眼睛都起茧子了。”
“啧啧,别的我不管,单说这身段跟这张脸,爷我心动了,顺便说下,这骨气我也挺喜欢的。”
傅西岑瞥到收集屏幕上的内容时,心跳漏了一拍,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他就是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手机,点开了屏幕。
画面里,白乔样子柔弱,但清冷的眼神跟倔强的性子她几乎给演活了,但这不是重点。
倍速播放的视频,是她在片场不停地挨巴掌的画面。
“啪——噹!”
物体落在矮几上,又掉落在的声音,格外地响,方才说话的那人有些莫名其妙,“我说傅首长,您看就看呗,做什么跟这么个冰冷的玩意儿过不去,扔它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凌深今晚怠慢了你。”
这话颇有些挖苦的意味儿。
傅西岑半阖了眸,胸口微微起伏。
身侧的男人弯腰捡起了手机,也认认真真地看了遍傅西岑看的东西,他拧眉瞅着凌深,“你看上她了?看着不干不净的,我可啃不动,”他嗤笑,”这么快又出来拍戏了,娱乐圈还真是神奇。“
凌深从他手上夺回手机,揣回兜里,“看上了又怎样?江黎川抢在前头,我可没兴趣跟人争,只待小爷他日踏足温城,还愁找不到合我眼的尤物?”
“哐——”
包厢里突然间混乱起来——
玻璃碎裂声在空气中碰撞出激烈的火花,包厢里瞬间酒香四溢。
凌深几个跳脚远离座位,“我靠,傅西岑你发疯呢?”
“西岑,好好的,你踢翻茶几做什么?”
凌深跟人说的好好的,猝不及防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几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知所措,倒是傅西岑很冷静,全然不顾现在狼藉的场面,只轻描淡写地道:“真没趣的很。”
说着长腿一跨,准备离开包间。
有人朝抬头瞅了眼,楼下女郎脱衣舞跳的正兴起,是个男人看到应该都不会觉得无趣。
凌深叫住傅西岑,“傅西岑,今晚你可打碎了我好几瓶好酒……”
傅西岑握着门把的手指逐渐收紧,深邃立体的五官隐在黑暗里,侧脸线条冷硬,凌深突然心里打鼓。
有人捅了捅他的腰,但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傅西岑已经两步到了他面前,抬手的动作和嘴角抿出的弧度更上次揍周老板有异曲同工之妙。
江黎川……江黎川……
出了包间,脑子里盘旋着这个名字,他站在空空的走廊里,薄唇崩成一条倨傲的直线,凌厉的眉梢扬起讥讽的弧度。
短短日子,是又找了别的男人了?
看来是了,都出来拍戏了,看来不仅找了,还成功了。
胸中郁结着一股气,但他将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仅仅只是颜色跟眸子有些变化罢了。
长生去完洗手间出来,就见自家爷孤零零站在走廊上,颀长的身形被头顶昏暗的氛围灯在地上拖出斜长的影子。
他凑上前,问,“爷,您难得在这里跟朋友聚一聚,在外头做什么?”
傅西岑没说话,过了半会儿,他将手机递到长生面前,表情严肃,“微博怎么玩儿?”
长生,”???“
“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我要看最新的……”他眯眸反应了下,缓缓吐出几个字,“娱乐新闻。”
长生恨不能理解地接过手机,在他手机里查了一圈,他连这个软件都没安装……
他边给傅西岑弄的时候,一边听傅西岑吩咐,“将回温城的航班改签到今晚,越早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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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我以后尽量每天都有点儿更新,实在是写的慢,大家的建议我都看到啦,爱你们~投珠珠吖,老傅真的不会玩微博!!连微信都可能没有!!
一枕槐安(1v1) 69.
长生算是用尽了手段,才将航班改签到凌晨一点。
去机场的路上,长生坐在副驾驶,使劲儿抻脑袋朝后视镜看,只隐隐觉得坐在后座的男人脸色不太好,但神情却格外专注。
傅西岑专注地看娱乐八卦。
他对这些无良媒体写的花里胡哨不感兴趣,独独在意那句“都被实锤了还能洗白,这背景不知得多大呢”吸引。
呵。
两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两人走出机场已经接近凌晨四点。
长生事先安排了车,只是上车之后,傅西岑却让司机驱车去彭州。
彭州是温城的边陲小镇,挨着隔壁虞城的边境线,位置比较偏,但确实著名的影视拍摄基地和旅游胜地。
大晚上的,长生实在不懂何故如此折腾,但他看傅西岑眉眼间倦怠浓稠,也就止了询问的心思。
到达下榻的酒店时,刚好是凌晨六点。
而傅西岑在酒店的大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天光微亮才勉强睡下。
翌日。
某处私人宅邸外,黑压压挤了不少人。
明眼人谁都能看出,是剧组在拍戏。
早上吃早餐时,舒麋想起昨晚黄导给她的话,对方说:“你跟白乔说,明天那场戏务必一次就过,我相信她的演技。”
彼时舒麋眼尾一条,轻描淡写道:”她是演得好,但耐不住黄导您挑剔呀,估计还是得ng好几次。“
黄导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不是第一次合作么,我严格点儿对大家都好,反正明天你让她演好,少ng就行,免得耽误整个剧组的进度。”
而此刻,舒麋对白乔说,“今儿下午的戏不是扇蔷薇巴掌么?我跟你说,你别留情就对了,左右算下来,你还有十五场戏不到我们就能撤人。”
可白乔却面无表情,不温不火地说了句,“我怕自己手疼。”
听这话的意思,舒麋以为她是懒得找回场子,拍完得了的那种。
顿时有些可惜。
蔷薇是做足了完全的准备的,开拍前,蔷薇走到白乔身边,打着和她磨合的借口,威胁她,“今天可来了不少媒体朋友们,白影后咱们可悠着点儿。“
白乔低头认真地摆弄手中的绣花团扇,往不远处那乌泱泱的人群一瞥,“行。”
距离拍摄现场两百米处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欧陆,傅西岑坐在车里远远看着那头的情况,没来由的愤怒悄然上心头。
他因为旁人短短几句话心中就掀起不小的波澜,倒是他过于浮躁了。
长生吃惊地看着窗外的场景,最终实在没忍住,“爷,这白小姐是个狠人啊,扇起巴掌来毫不含糊,我一不怕挨打的看着都疼。”
傅西岑朝他投去一淡淡的目光,“再狠不过只是个女人。”
弄到床上去,还不是能软成一滩水儿。
“啧啧,”长生再度感叹,“这可真狠啊,这哪怕是拍戏,这分明是玩命儿!”
真实情况自然没有长生说的那么夸大,但的确好不到哪里去。
傅西岑微微扬起下颌,“那女明星叫什么?”
长生反应了一下,拿出手机划拉几下,“蔷薇。”
说完,他一怔,以为傅西岑是看上她了。
一回头,却见英俊如斯的男人眼底蒙上一层淡淡的阴翳,嘴角翕动着,声线极低,他说,”打的轻了。“
那头暂时歇了,长生得了傅西岑的允许,从副驾驶上来,不多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了进来。
他冲傅西岑点头致意,叫了声,“傅先生。”
傅西岑颔首,手指抬了下,没有多余的话。
男人语气偏硬,没有感情,颇有种公事公办的意味儿,他说,“她自进剧组这一个月时间里,大大小小的事故出了不少,从全剧组上下给她穿小鞋,刻意将她的拍摄往后拖延,到大半夜被导演遗忘在拍摄休息地,这位……”
他稍微停顿了下,继而说,“这位算是比较淡定的一个了。”
“还有呢?”
男人抬头看了眼傅西岑,“没有足够强大的经纪公司当靠山,她从早上九点开始到晚上八九点等一场戏是常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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