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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门阀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要离刺荆轲

    才刚刚被赶到御道附近,还没有来得及靠近武库,迎面就看到了一整支汉军,在前方列队。

    飘扬的战旗,表明了他们的身份京辅都尉所辖的中垒校尉。

    这支部队直属于京兆尹王吉。

    毋庸置疑,那位旬日前,据说奉命去了关东雒阳的京兆尹根本不曾离开。

    更可怕的是,从各条闾巷和街道中,数不清的鹰扬军正从四面八方逼近。

    叛军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哗啦啦……

    无数人丢下手中的兵刃,跪了下去:“降了!降了!”

    事实证明,在站着死还是跪着生的抉择前,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跪着生。

    ………………………………

    宗正官邸。

    刘贤看着自己准备好的金块,手都在颤抖。

    他咬着牙齿,想要伸手拿起来,但事到临头,却又没有勇气了。

    “听说吞金而死,极为痛苦……”

    “肠胃都会烂掉的……”

    他想起了太医署的说法,更加犹豫起来。

    只是……

    “吾乃宗室、执政,安得受刀笔吏之辱,死刀斧之耻?”他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握住了摆在面前的金块。

    他是九卿执政,而且还是宗室。

    哪怕是死,也必须体面,不能和匹夫一样。

    于是,他闭起眼睛,就要将金块吞下去。

    就在此时,大门却被撞开,几个强壮的军人,一跃而进,将这位宗正,直接扑倒在地。

    他手中的金块,摔了出去,在地板上打了好几个滚。

    叮叮叮!

    清脆的金属声,让刘贤绝望的大叫起来。

    “吾乃执政大夫!”

    “尔等安能辱我?”

    “什么执政大夫?”穿着绣衣,提着长刀,解延年走到刘贤面前,然后蹲下身子:“刘贤,经执政大夫集议,丞相授权,现在正式告知你,你因涉嫌乱天下,阴谋反对丞相、损害社稷利益,已被剥夺宗正卿之位,并追毁一切文字、爵位!”

    “如今,你已是布衣白身,阶下之囚!”

    “解延年!?”刘贤看着解延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不也是……”

    “嘿嘿……”解延年笑了起来,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宗正衙门为官,上上下下都熟悉无比。

    甚至被刘贤引为知己。

    许多事情都不瞒他。

    “刘贤啊……”解延年低下头来:“好叫足下知晓,在下除了是大汉宗正卿丞外……”

    “还是锦衣卫左指挥使……”

    “在下当年调入宗正官署,就是奉了丞相的命令,来监视尔等乱臣贼子,祸国蠹虫的!”

    可笑这些人,这些老头、旧臣和权贵们,却以为丞相这些年迷失了,没有了当年的杀心和决心。

    但他们哪里知道,锦衣卫无处不在,无所不在。

    这长安城上上下下,没有能瞒得过丞相的秘密。

    甚至……

    就连关中巨贾、豪强、官吏们的事情,也没有几件能瞒得了那位丞相的。

    从前不管,不追究是因为这些人还有用。

    现在……

    他们失去了利用价值,就成为了丞相的棋子。

    于是他们所有的一切,财富也好,訾产也罢,奴婢也好,都将成为那位丞相更进一步的底蕴与燃料。

    想到这里,解延年的眼帘就微微垂下去。

    这些年来,关中的权贵、巨贾,造了太多孽,做了太多坏事,积累了太多民怨。

    靠着这些,他们积攒了数不清的财富,建立起无数作坊,开采了数不清的矿山,培养了大批大批的熟练工匠。

    如今,丞相大军之下,一切皆为齑粉。

    他们的工匠、作坊、矿山与财富,皆是为丞相做嫁衣。

    于是,大汉丞相,什么脏事都没有做,任何错误都没有犯,就平白得到了数不清的矿山、作坊,大量的熟练工匠与堆积如山的财富。

    只要将这些人,这些过去十余年,吃的满嘴肥油的人明正典刑,那么民间的积怨也好,社会的矛盾也罢,都要烟消云散。

    “真是妙啊!”解延年忍不住赞道:“也不知当年周公,是否也是如此?”

    这一手欲擒故纵,纵虎为患,再引蛇出洞,一网打尽的手段,那位丞相用的得心应手,叫人目不暇接。

    偏偏,除了他这样的亲信和亲历者外,无人知道这一切。

    在世人眼中,今天的一切,只会是一群利欲熏心的正客,为了一己之私,乱天下、坏国事。

    而丞相清清白白。

    一切都是迫不得已,一切皆是不得已为之。

    更妙的是,随后而来的审判和审查,会披露这些人,这些反对丞相的人的真面目。

    鱼肉百姓,奴役士民,欺上瞒下,乱法乱国。

    真真是罄南山之竹其罪难书,倒江海之水其孽难偿!

    于是,被这些小人、贼臣与奸商乱党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惜发动兵变的丞相是什么人?

    当然是在世的圣人,心怀天下,心念万民的道德至善之人。

    天下之子,万民之公仆。

    所以,舍丞相,其谁能王天下?

    逻辑是如此简单。

    于是,解延年叹道:“吾今日始知孟子之叹……”

    “久假而不归,恶知其非有也?”

    这句话,从前人们一直只记住他的第一层意思。

    但现在,解延年知道了他的第二层意思只要装的足够长,足够真,足够久。

    窃国大盗,也能是绝世忠臣,国家良心,天下希望!

    “走吧……”解延年毫不费力的提起刘贤的衣襟,将他向外拖:“罪人刘贤,且随我去见见新世界……”

    他踢开门扉,带着军队,拖着刘贤,穿过宗正卿的官邸回廊,在无数人的视线和注目中,来到了门口。

    “贼子刘贤,已然就擒!”他高高举起刘贤的身体,就像提起一只小鸡。

    毛诗学派的传人,此刻一点也不像一个儒生。

    反倒是像战国时的豪侠!




第一千三百一十节 落幕(2)
    “真是落了白茫茫一片,好干净的大地……”张越站在北阙城头,望着这座还未平静下来的城市,轻声叹息。

    如今,已是正午时分了。

    城中叛军,已经或死或降。

    主谋基本上也都落网了。

    御史大夫邓律、宗正卿刘贤、太常卿苏舜……

    大汉十二执政,有三位背叛了大汉丞相!

    真真是让张越意外!

    “为什么只有三位?”大汉丞相砸吧着嘴巴,一副很是遗憾的样子。

    要知道,过去十余年来,汉家工商业迎来了大发展!

    在张越的支持和鼓励下,在国家政策扶持下,一个个大资本家火速崛起。

    从前,茂陵袁家的一座袁林,号称天下第一园林,连皇帝的花园也大大不如。

    但现在,在关中范围内,规模比袁林大的私人园林,超过一百座!

    特别是已经去国去了身毒的尚书令万年候张安世家族,壕的让人目瞪口呆——张氏在鸿固原老家,建有一座占地千亩,横跨渭河的园林。

    其中假山、人工湖,都是寻常。

    真正让人大开眼界的,当属张安世专门为了纪念他的父亲张汤而修建的‘汉御史大夫张公讳汤铜像’。

    像高六丈,,底座宽三丈,重五十万斤,皆以纯铜而铸。

    最让瞩目的,莫过于张汤铜像所戴的冠冕,乃是金银铸造,据说光是为了铸此冠冕,张安世就融掉了数千金的金饼!

    还从朝鲜王刘胥那里,要来了白银三万两,也都给融了。

    而张安世的财富,却不是贪污受贿或者徇私舞弊。

    而是其妻任氏操持家务所赚来的。

    这位尚书令之妻,醉心于染布技术与绣花工艺。

    张家的染坊和刺绣坊中,雇工数以万计,是汉室最大的染坊与刺绣坊。

    连少府在染布、刺绣方面,也不如张家。

    此外,张安世的这位妻子,还是汉室护肤品界的巨鳄,张安世当年在河湟盘下的那一千多顷地,现在基本都是种植各种香料、鲜花。

    其所推出的各种香水、胭脂,是长安城最受欢迎的产品。

    论才干和经商水平,任氏仅在张越自己的妾室,大汉另一位在商业领域呼风唤雨的女强人杨氏之下。

    上有所行,下有所效。

    丞相之妾与尚书令之妻都抛头露面,开始经商赚钱了。

    其他人,不管家里有没有懂做生意的夫人,也都纷纷推出一个出来。

    反正,难道还有人敢不给当朝执政大夫的面子?

    于是,各家各户都是赚的盘满钵满。

    就像这次落马的三位执政,单单是他们家族所拥有的不动产和各类工坊、商铺、奴婢加起来,价值就没有一个会少于五万万钱的。

    整个大汉历史上,开国以来,除了那几位天子手足,太后心肝外,还能有几个人的訾产突破过这个数量级?

    更不提,这些人一落马,就拔出萝卜带出泥。

    相关官员、富商,也统统成为了张越的盘中餐。

    所以,张越才有些可惜。

    要是十二执政里,反个大半,那就好了。

    基本上所有社会问题与矛盾,都可以得到一次解决。

    这样,再过个十来年,再割一次韭菜,就又可以解决一次矛盾。

    如此循环往复,割他十七八次,怎么着也能把蒸汽机割出来,说不定有生之年能见到大炮巨舰呢!

    那时,张家江山,才真正牢不可破!

    “丞相……”上官桀走到张越身边,问道:“天子和太后,您打算怎么处置?”

    “要下罪己诏吗?”说到这里,上官桀就抬起头,盯着张越。

    张越听着,笑了笑,道:“总归,还是要给太孙殿下一些面子,不能叫殿下面皮过不去……”

    “这罪己诏就免了吧……”

    一个十二岁的小皇帝,若果真下了罪己诏,这天下人又该如何看待他这个丞相呢?

    虽然说,小皇帝确实在其中做了许多事情。

    但别人是不会信的。

    这个锅是甩不出去的!

    再说了,小皇帝若是下了罪己诏,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张越怕是马上就要被部下架着,走完那最后一步。

    虽然说,到现在,张越是完全有理由和实力,将那最后一步走完。

    只是……

    走完了以后呢?

    未来,这天下要是出了问题,有了锅,那就是他张越来背了。

    一个做不好,就会有人思念‘汉室’。

    所以,小皇帝还得留着。

    留着多好!

    一个傀儡,没有半分权力,经过这一次事情,连人心也尽数丧失的傀儡,将再无威胁。

    更是甩锅最合适的人选,承受怨气和怨恨最理想的模板。

    上官桀听着,却是神色有些不对,仿佛被人从头浇下冷水一样,他动了动嘴唇,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张越却是知道上官桀的意思和态度。

    事情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在传统上来说,哪怕是天王老子拦着,小皇帝也得滚了。

    然后再换一个新的傀儡天子,等过个一两年,便革鼎而立。

    然后,新朝功臣,人人的爵位与富贵,才能落袋为安。

    如此上官桀等人才能安心入睡。

    “太傅……”张越拍了拍上官桀的肩膀,道:“太傅的意思和诸位大臣的想法,我是知道的,也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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