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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门阀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要离刺荆轲

    便提名少府左监兼将作大匠丁缓为少府卿。

    于是,在当月的投票中,丞相提名的人选获得了百分之九十九的选票。

    而唯一一票投向其他人选的选票,来自大鸿胪于己衍。

    但谁不知道于己衍就是丞相本人的应声虫呢?

    所以,也就难怪民间有人说:十二执政,不过一人之臣。

    作为大司农之子,丞相旧部,桑钧自然有优待。

    他一递出拜帖,立刻就有人出来迎接,而且来迎的还是丞相身边最亲信的家臣:田苗。

    今日的田苗,早非当年刚刚入城可比。

    他已经三十岁了,留起了长长的髯须,戴着进贤冠,穿着一件棉衣,脖子上系着狐裘围脖,看上去富态十足,举止之间,颇有威严。

    “桑公……主公命我来请您去偏厅稍候……”田苗对桑钧一拜,就说道。

    “丞相有贵客?”桑钧问道。

    “临淄候来了……”田苗也不隐瞒,直接道:“故而,只能让明公等候了……”

    桑钧听着,立刻表示理解。

    只是……

    “在下听说,临淄候一直在甘泉宫养病……”桑钧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有什么要事?”

    临淄候辛武灵,乃是如今执政的十二卿大夫之一。

    更是当今丞相当年政变的左膀右臂。

    只是可惜,当年其率军南下平叛,为流矢所伤,兼之年纪老迈,所以从永始四年起就一直在甘泉宫养病。

    他所担任的北海楼船将军及北海都督府都督,其实只是个挂名,实际掌握北海楼船和北海都督府的是丞相派去的别驾贡禹。

    这位旧年的新丰令,现在已经是汉室未来最有可能获得执政卿大夫提名的新生代。

    “还不是为了其侄子辛庆忌……”田苗叹了口气:“陇右辛氏的下一代,除了那位楼船校尉后,余者皆不成器……”

    “如今,辛校尉已经数月没了消息,临淄候当然焦急……”

    “这几天来,临淄候已经连续来拜见丞相三次了……”

    桑钧听着,若有所思。

    北海楼船将军府和北海都督府,其实是一个衙门,两块牌子的机构。

    这个丞相在永始元年就草创于朝鲜、辽东的官署,最初只是负责捕鱼和造船的机构。

    后来慢慢的永始二年、三年,获得了征讨北海及朝鲜、辽东不臣的权力。

    又在永始四年委任执政大臣临淄候辛武灵为帅,使得这个官署升格为九卿级别,因为在那一年,丞相让人将刚刚铸造好的青铜火炮,搬上了楼船的舰只上。

    并在随后两年,开发、设计和制造了数十艘可以搭载至少三十门三寸火炮的巨舰,命名为炮舰。

    而这些炮舰,全部配属在了北海楼船将军麾下。

    于是,北海楼船将军,成为了汉室第一个只靠战舰,就可以灭国的官署。

    这些年来,桑钧虽然一直在外,但他也听说了,丞相有意在未来,将楼船分离出大将军府的管辖,使其成为一个独立作战和独立核算的机构。

    换而言之,在未来,北海楼船将军兼北海都督府都督,甚至刚刚筹建不久的南海楼船将军府,都有成为新的执政大臣的可能性。

    不是递补,而是增加。

    将执政大臣从十二人的数量,增加到十三、十四甚至更多数量。

    自然,楼船官署和海洋事务,成为了汉室的热点。

    许多太学生毕业后,都削尖了脑袋,想往楼船钻,实在不行,就求个汉使的身份,驾驶一艘小船,远航出海,寻找建功立业的地方。

    从扶南向南,自扶桑向西,甚至沿着黑水向东,深入不毛冰原之地。

    而辛武灵家族,作为第一个吃到了甜头的家族,自然是怎么都不肯放过这块宝地的。

    所以,去年丞相听说有海商在扶南之南的大海彼端,发现了西迁的匈奴踪迹后,就下令从北海楼船调一支校尉炮舰,前往海商所指示的地方探索。

    临淄候最宠爱的侄子楼船校尉辛庆忌,于是毛遂自荐,主动请缨,执行这一任务。

    说到底,都是为了家族基业。

    只是,这大海多风浪,凶险莫测,便是在近海,也有遭到风暴袭击而船毁人亡的例子。

    何况远赴万里之海呢?

    “临淄候若失了这个侄子,恐怕,陇右辛氏便要后继无人了……”桑钧在心里感慨。

    作为十二执政官之一,临淄候辛武灵的家族,自然也被汉室的八卦党们扒了个精光。

    和乃父桑弘羊一样,陇右辛氏,在辛武灵后也是青黄不接,后继乏力。

    辛武灵的七个儿子,除了两个庶子在令居、河湟拓垦屯田外,其他五个儿子都是廷尉衙门的常客,特别是其长子,顽劣不堪,被丞相亲自下令编管辽东反省。

    而辛家唯一可堪一用的,也就是楼船衙门的辛庆忌了。

    桑钧见过那个年轻人,比自己还小几岁,却颇为机警,连丞相也很喜欢他,常常叫他的表字,还曾写信勉励其在楼船为国用力。

    心中想着这些,桑钧就在田苗的引领下,来到了英候府邸的偏厅。

    田苗命人端来酒水,又召来一队西域歌姬,为其起舞解闷。

    过了一会儿,桑钧看到了,从正厅那边,走出来许多人。

    丞相的身影,赫然在列。

    而在丞相身旁,一个拄着拐杖的年迈老臣,则不断的拱手行礼,正是临淄候辛武灵。

    从其表情看,这位执政,似乎非常开心,还时不时的笑出声来。

    桑钧一看,心中一动,恰好这时田苗也来请他去拜见丞相。

    于是,桑钧问道:“田公,可是临淄候有喜讯?”

    “然也!”田苗也笑了起来:“刚刚从番禹送来的八百里加急快报:安南都护府所派出的船队,在都兰遇到了受辛校尉之命,运送珍宝返航的宝船三十余艘……言校尉已至身毒,遇黄支王不臣,杀害汉使,辱及天子,校尉以春秋之义,加之以大罚,破其城,杀其王,臣其国家,得其宝库所藏金银,乃命人运返归国……更送来海图……”

    “哦……”桑钧点点头:“这就好……”

    心中却难免有些失落。

    因为,事到如今,他已经看明白了。

    如今的汉室权力结构,正日渐走向以丞相为核心,同时诸大臣共同秉政的时代。

    丞相虽是一言九鼎,但十二执政大臣,亦不差多少。

    地位、权柄、影响力,都等同于延和前的丞相。

    甚至还犹有过之——毕竟当年,天子才是最终的裁决者,大臣们再怎么样也只能服从。

    然而现在,群臣议政,投票表决。

    丞相也从来没有使用他的权力,否决过任何一项集体决议。

    这就意味着,执政大臣的话语权是相同的。

    于是,执政大臣,便拥有了在各自领域和事务中的绝对话语权。

    像廷尉直接独立在所有官署之外,其执法、审判,除丞相外,没有人能干涉。

    乃父控制的大司农与盐铁署,也是如此。

    除了对丞相负责外,便只消每季度向其他同僚报告一次收支、预算与计划。

    除此之外,没有人可以插手大司农的本职工作。

    所以,辛家的成功,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其他家族的失败。

    但田苗却没有注意到桑钧的失落,他反而非常兴奋的道:“根据辛校尉的奏报,其仅在黄支国中,便得到了黄金、白银、珍宝,价值以数十万金,其中黄金不少于十万金!”

    “主公得报大喜!”

    “临淄候亦喜不自胜,已是准备回家祭祖酬神……”

    桑钧听着,直接愣住了。

    价值数十万金的战利品?仅仅黄金就有十万金?

    他忍不住问道:“那黄支国有多大?”

    “据说,也就与西域楼兰差不多大……”

    桑钧听着傻掉了。

    同时,他也知道,辛武灵的船队返航之日,就是大汉帝国上下的沸腾之时。

    一个小小的黄支就能缴获数十万金的金银珍宝?

    那身毒据说有大小数百国,哪怕其他王国贫弱一点,岂不是也能缴获数万金?

    那些渴望立功和渴求富贵的贵族与军人会疯掉的!




第一千两百六十八节 疯狂(2)
    “下官治河都护府都护兼雒阳令、徐、扬监察使桑钧,拜见丞相!”桑钧持着笏板,在田苗引领下,来到灯火通明的正厅,便向着那位端坐于上首的大汉丞相,俯首作揖,长身而拜。“元枢回来了……”熟悉的声音,亲热的叫着他的表字:“坐吧!”

    “谢丞相!”桑钧连忙起身再拜,这才坐下来。

    然后他微微抬头,看向那位衣褚袍而配冠琉的大汉丞相。

    和当年相比,这位丞相的外貌几乎没有变化。

    他依旧和过去一样,看着文弱不已,好似弱不禁风,只不过嘴唇上留起了浅浅的胡须,让他看上去稍微成熟了一点。

    然而,没有人敢小窥这位大汉丞相。

    因为,世人皆知,大汉丞相张子重,乃是当世唯一的百人敌。

    曾在沙场上,上演过真实的单骑破百。

    更曾在长安内外,留下了无数传说。

    这么些年来,里里外外,想要行刺他的刺客,来了一波又一波。

    特别是当年东南之乱,一个月内有数十名刺客,潜入长安,妄图刺杀。

    结果却是,尽数为丞相手刃!

    其武功之烈,恐怕就连项羽这等人物,也不能比!

    若这位丞相仅有匹夫之勇,那么,他还未必能坐稳天下,压制州郡。

    其文功、正治,亦是天下所罕见。

    作为如今的公羊学派领袖、太学山长兼武苑总教授。

    大汉丞相,绝非浪得虚名!

    其所著的经义,已是折服了所有当世公羊学的大儒,其发明的‘我注经义’,风行天下。

    而在武苑中,其所著的《步兵操典》《地理测绘》《骑战》等书,如今都已经成为了每一个武苑学生必读的书目。

    至于政绩……

    自永始至今,秉政七年,天下虽有水旱蝗汤,却没有出现任何流民潮。

    相反,长安府库中,堆满了粮食。

    天下道路上,往来着密密麻麻的商旅。

    国家的财政收入,更是不断突破记录。

    而天下百姓的负担,却非但没有增加,反而较之过去削减了许多。

    尤其是去年颁布的《重禄法》,将基层的乡官吏的俸禄调高一倍,并将胥吏和官府临时招募的衙役,也纳入国家官员体系,评定其等级制度,发给俸禄、钱谷。

    同时,调整、提高所有地方州郡官员的俸禄。

    于是,借着这条法度,丞相一举废除了天下百姓为之苦恼百年的苛捐杂税——重禄法后,地方官员再用平摊官府支出来剥削百姓已经不可能。

    而且因为大大提高了所有人的俸禄和待遇,所以,也没有多少反对的声音。

    至少没有人敢在明面上反对。

    于是,现在,整个天下的所有人,都只剩下了一个疑问:丞相如此贤德功高,刘氏什么时候禅位让国呢?

    劝进的人,现在已经遍及内外。

    就连刘氏诸侯王、宗室,也纷纷上表劝进。

    其中,以朝鲜王刘胥最为积极。

    这位世宗的儿子,曾经公开宣称:汉德已终,社稷神器当归有德之人。

    想着这些,桑钧内心就更加谨慎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上前拜道:“承蒙丞相厚爱,提拔下官,委以治河之事,下官不敢懈怠,三年来夙兴夜寐,终于不负丞相之托,引淮入汴之事,今已功成!”

    “元枢辛苦了!”张越笑着道:“自延和二年,隐太子首先治河,及至如今,终于功成一半,吾甚嘉之……”

    “赏功罚过,此国家治政之本也!”

    “故吾有意,提名足下为水衡都尉,掌铸币之事,未知元枢可愿?”

    “下官愿为丞相效死!”桑钧立刻长身而拜,欣喜若狂。

    因为那水衡都尉,这些年来一直总掌铸币之事!

    特别是丁缓当年担任水衡都尉,改革了铸币法,用泥范、铁范铸钱,去年又发明了水利压铸法。

    于是,一岁铸钱数量,达到了十余万万!

    兼之,汉室并西域,吞扶桑,金银铜铁的产量和产区也增加了无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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