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百合ABO)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Pepsi
“怎么了?”旁边抱着一个大纸箱的人见韩婧嫚没有进屋,不解地问道。
韩婧嫚回过神,淡淡说道,“没什么,请进。”说着侧身方便让跟在后面的人进屋。
凌遇听到开门声,心知是那人回来了,于是将食物端上桌然后走向玄关处。看了眼正在弯腰整理地上箱子的男人,接着望向平静如水的韩婧嫚,她说,“回来了?”
韩婧嫚轻飘飘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只是打开鞋柜取了双干净的拖鞋递给旁边那人。对方直起腰,还没来得及伸手接过,目光转到面前的凌遇身上,侧着头讶然叫了声,“啊,是你!”
韩婧嫚怎么会带一名外裔回家。凌遇看着眼前这人,只觉得颇为眼熟,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印象,却记不起他们到底在哪见过。
“我们以前住过同一间airbnb,当时韩小姐去找你,是我开的门。”看凌遇的神情,似乎是不记得自己了,esteban笑着主动提了句。
凌遇想了下,原来是他。自己当初搬进去时间不长,和流动性较大的室友没太多交流,也只依稀记得这人是住在自己隔壁。而且眼前这位绅士体面的alpha,与记忆中那个整天待在乱糟糟房间敲代码的人相差较远,让她一时间竟没认出来。凌遇礼貌地伸出手,微笑道,“你好,好久不见。”
esteban伸手同凌遇握在一起,微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牙。他被所属游戏公司派到这边将近两年了,期间没回过家,因此尤其思念家乡和故人。没想到今天抽空去做车辆保养,竟然那么巧遇到了也在那边看车的韩婧嫚。得知新买的车还需要经手一系列繁琐的手续,所以当韩婧嫚看着一堆车行的赠品却被告知要第二天才能提车的时候,esteban便主动提出送她回家。
因着当年背凌遇回公寓的事情,俩人算得上旧识,当初对方帮了那么大一个忙,自己还未表达过谢意,于是韩婧嫚便欣然应下了esteban的帮助,并打算正式挑一个时间请对方吃饭,表达谢意与歉疚。谁料才一进门,自己的客人却和此时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热络起来。
韩婧嫚放下手袋和钥匙,换了鞋,准备自己把箱子抱去储藏室。凌遇站在一边下意识伸手去接,“小心点,我来。”箱子有点沉,韩婧嫚在下面帮着托了一把。
原本只是顺便送人再帮忙搬东西的esteban见状笑了,他说,“你们感情真好,很让人羡慕,我也希望自己将来的感情能像你们一样这么稳定。”
身为敏觉的alpha,他早就察觉到了韩婧嫚身上属于其他alpha的信息素,当下亲眼见到屋子里的凌遇,便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esteban有一个交往许久的omega女友,他正计划向对方求婚。见韩婧嫚身上信息素不重,想来是没有被alpha标记,俩人在非标记条件下还能维持如此长久的恋情,令他不由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而旁观者的一句无心之言,令凌遇瞬间僵直了身子,一旁的韩婧嫚也回手,敛眉咬着唇没吭声。
原本还算轻快的气氛一下子陷入了沉默,esteban愣在了原地,他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却又不知错在哪里。就在他也有些无措的时候,一通电话适时拯救了众人,是esteban的上司打来的,问他现在有没有时间回公司debug。虽然感觉到现在的气氛有些怪异,并未做多想的esteban留了联系方式便匆匆离去了。
凌遇将纸箱搬进储藏间,回头见韩婧嫚一声不吭站在客厅。她走过去,轻声问道,“饿不饿,要不要先吃饭?”想着她方才加在薏米里的那一块冰糖应当是化了,凌遇道,“喝点汤暖暖胃好不好?”
眼角微红的女人对她的问话似乎充耳不闻,韩婧嫚抬眼望向眼前身材修长的女人,咬着唇开口道,“你这算什么?”
凌遇心口微疼,小声叫道,“韩姐姐…”
“不要叫我姐姐!”韩婧嫚突然厉声呵道,“凌遇,你这算什么,你觉得我需要你做的这些事情吗?”一颗眼泪从韩婧嫚眼眶滑了出来,她望着同样红了眼圈的凌遇冷声道,“这四年的不告而别难道淋一场雨,做一顿饭就能当做没发生过吗?凌遇,自始至终,我想要的不过是一句对不起和解释,这样也算贪心吗?”
韩婧嫚落泪了,凌遇心尖像揪着一样疼。她探出手指抚去韩婧嫚眼角含着的晶莹,轻轻将脆弱的人抱进怀里,自责地喃喃道,“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韩婧嫚趴在这人肩头,从小声隐忍的抽泣转为不再压抑的流泪,她呜咽着张开嘴死死咬住凌遇肩膀处的一块肉,直到齿间尝到了铁锈味,这才恨声道,“我恨你。”恨你的自以为是,恨你选择抛下我,恨你将所有事情一个人扛起,恨你以爱的名义自私地替我做决定,还恨你试图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凌遇的一颗心因为滴在肩头的眼泪而破碎,她轻轻抚着怀中的女人,眼底全是心疼和柔软。“对不起,我会跟你解释,但不是现在…”
怀中的人蓦地将凌遇一把推开,脸上满是泪痕的韩婧嫚咬着牙问她,“凌遇,够了,我是傻瓜吗?还是一个你随意糊弄的玩偶?”
肩膀上传来清晰的疼痛,她往前走了一步,看着一脸冷漠的韩婧嫚,一时间觉得胃里也烧得厉害,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凌遇柔着嗓子哄道,“相信我,再给我两天,我会告诉你发生的一切,我…”
“如果我今天就要知道呢?”韩婧嫚抵拒凌遇的靠近,身子往后退了退。
凌遇擦掉不知什么时候掉到唇边的眼泪,柔声道,“今天还不可以,今天的我根本没有资格请求你的原谅。再给我两天时间,等到一切障碍都不在了,再由你来决定要不要原谅我,好吗?”
韩婧嫚咬着唇,低声问她,“你说的障碍是不是和言家有关?”她不傻,凌遇当初离开前后发生的所有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很难让人不得不怀疑是言家当年从中作梗。可即使是这样,她为什么又要选择不告而别,她要是想回晏清,自己想必也不会阻止。
凌遇知晓她聪明,又见韩婧嫚和李慕茵交情不浅,知道这人在有意识的慢慢接触当年的真相。想赞叹自己心上人的聪慧,又担心这份警觉会伤到她。于是上前一步抱住韩婧嫚,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厨房里有汤,饿的话要记得吃饭。我现在要去处理一些事情,接下来可能会见不了面,但是我很快就回来。回来见你~”
正如她当年写给韩婧嫚的那张字条,“厨房里有汤,饿的话要记得吃饭。我现在要去处理一些事情,接下来可能会见不了面,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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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果然过了十二点
作茧(百合ABO) 赌注(一)
明明是两人份的晚餐,一个人又如何吃得了。
面对餐桌上逐渐失去温度的食物,韩婧嫚搁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去厨房盛了碗汤。小锅在火上许是炖得时间有些久,原本饱满的红枣早已破了皮,果肉同薏米百合裹在一处,抿在口里有些甜腻。
韩婧嫚轻轻含了粒红枣,果肉化去后仅剩下的核抵在舌尖,生出几分淡淡的苦来。
签完最后一份文件,凌遇抬头问庄知蝉,“还没找到唐嘉吗?”
庄知蝉摸出药片的分装盒递过去,冲凌遇摇摇头,沉声道,“从昨天开始就联系不上了,本来以为是生病,可是问了宋妍欢那边也没有回音,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凌遇端起杯子就着温水吃了药,吩咐道,“嗯,上次的事情先缓缓,把老四叫回来吧。”
庄知蝉没应声,只是皱了下眉,将两张照片放在桌上,“这是今天下午送来公司的,唐嘉不在,总裁办的人没有检查就把东西放进去了。我后面拆了盒子,拍完照后联系了警方。”
凌遇扫了眼照片上惨不忍睹的画面,侧着脸问,“这次还是鸽子吗?”
“不,是兔子。”庄知蝉沉吟片刻,道,“我觉得现在把人叫回来不妥,唐嘉那边我派去的人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用不到老四出手。他那边好不容易查到点眉目,有可能这次就把幕后那人揪出来了…”
“看,你也说是‘有可能’,万一这次和以前一样不过是烟雾弹呢。”凌遇笑笑,“把人叫回来吧,我有新任务安排给他。至于唐嘉那边,我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你帮我约一个人,明天下午,我想和他见一面。”
凌遇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庄知蝉已经把事情办妥了,走前还从酒柜顺走了一瓶红酒。穿着浴袍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珍藏被人像蚂蚁搬家一样一点点“盗走”……
吹完头发,临睡前手机提示音响了,凌遇侧身看了眼,信息是庄知蝉发来的,“礼物”。凌遇看着躺在手机里那串静悄悄的数字,心念一动,竖起枕头将身子靠了过去,犹豫着最后拨了过去。
“嘟~嘟…喂,你好~”听到熟悉的声音,凌遇下意识挺直了腰背,轻声道,“是我。”
韩婧嫚刚换上睡袍,凌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听着耳边那人问,“晚饭吃了吗?”韩婧嫚淡淡“嗯”了声,没有选择直接挂断,而是伸手揉了揉candy的小脑袋。
“要睡了吗?”
“嗯。”
“好像听到candy在你旁边…”
“嗯。”
“有没有给她喂猫粮,她很喜欢鸡肉味的。不过晚上还是不能让她吃太多,会不消化…”
韩婧嫚抿了下唇,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没事的话我挂了。”
“别,等一下。”凌遇探出舌尖掠了下唇缝,冰凉的薄荷味浅浅散开,她柔声道,“早点休息,晚安~”
韩婧嫚捏了捏candy的耳朵,看着眼前这双无辜的湛蓝瞳孔,淡淡道,“你也是,晚安。”
凌遇的心脏似乎被轻轻捏了下。直到那边挂断了许久,她这才放下手机嘴角不自觉往上翘了翘。伸手从旁边的枕头下摸出一个透明的水晶小盒,打开盖子,凌遇取出一条极简银线锁骨链,轻轻提起搭在指节处,银色的光泽在指尖晃悠,链子下方坠着枚戒指。
凌遇目光柔软望着这抹动人的银,用手指勾了勾,小声说,“晚安。”
“这间会所的红酒焗蚝味道不错,请大家好好享用。”因为是庄知蝉吩咐的单子,seashell老板丝毫不敢怠慢,厨房挑选的食材都是最上等。这边会所的侍应生听到凌遇发话,上前一一替众人揭开盖子,一时间生蚝的鲜味与葡萄酒的醇香相遇,在每个人的味蕾碰撞出独特的风味。
一场完美的商宴,宾主尽欢,最终在seashell的会客室落笔签下了晏清早前看好的那块地皮。庄知蝉了合同,两方握手告别。凌遇把玩着指尖的钢笔,问推门进来的庄知蝉,“人应该快到了吧。”
庄知蝉回道,“经理刚才来信,人十分钟之后到会客室。”凌遇笑了笑,“他来得倒挺快。”庄知蝉看了她一眼,问,“刚才的红酒焗蚝你吃了多少?”凌遇笑道,“你看你,年纪轻轻怎么像个管家婆似的,喝了多少要管,吃了几口也要念。阿庄,这样子是没有omega会喜欢你的。”
庄知蝉冷笑道,“那下次等某人大半夜吐死在洗手间也务必请不要给我打电话帮她叫救护车。”感受到身边突然凛冽起来的信息素,凌遇摸摸鼻尖,讪讪道,“我那是随口玩笑,做不得数的。”
对面的人冷呵道,“倒是我小气了。”说罢从凌遇手中夺过自己的钢笔,旋好盖子放进口袋。凌遇撇撇嘴,可不是小气吗。
seashell的经理按了铃,亲自引着客人进了会客室。凌遇望着眼前神情严肃不怒自威的男人,站起身礼让道,“宋叔叔。”
宋振庭瞧着这个自己最为看好的后辈,站在凌遇对面没动,敛起眉问,“你约我在这边见面,是为了明天的股东大会?”
庄知蝉出了会客室,站在外面关上门,给两人腾出谈话空间。
凌遇给表情厉色的宋振庭倒了杯茶,请道,“宋叔叔请。”宋振庭看着眼前翠色有光的茶汤,脸色稍稍缓和,落了座,举起茶杯轻轻闻了下,“六安瓜片?”
凌遇笑道,“宋叔叔果然是行家。”宋振庭放下茶杯,眯着眼道,“这种茶凌总也拿得出手?想靠二两茶叶便贿赂我出手,你们老爷子还真是教的好买卖。”
凌遇不紧不慢喝了口茶,语气平淡道,“股东大会的事暂且不表,我不过是想问一下宋叔叔,不知道您有没有见过我总裁办的随行秘书,唐嘉。”
宋振庭面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厉声道,“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凌遇放下茶碗,定定望着眼前的男人,“唐秘书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下属,希望宋叔叔能告知她的行踪。”
宋振庭摔了杯子,“嚯”地站起身,“凌遇,你和欢丫头之前演的那几出虚与委蛇,不过就是看中了我手上的股权,想骗我帮你。好在我发现了你们两人的小把戏,明天的股东会我要是偏不投你,你又如何。”
凌遇瞧着怒意正盛的宋振庭,气定神闲道,“宋叔叔,不知道您是否有这个兴趣同我做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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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坑,只是这周太忙,会更的!
作茧(百合ABO) 赌注(二)
凌遇观察庄知蝉听电话的表情实属无奈,于是等到她挂断电话,便笑着问道,“怎么样,宋妍欢说了什么?”
庄知蝉叹了口气,扶额道,“宋先生已经吩咐把人放出来了,唐嘉应该明早就能回来上班了。”凌遇点点头,不由奇道,“她俩是怎么被宋振庭发现的?”不是一直隐藏得挺好的吗,怎么挑在这节骨眼上出乱子,还害得她折掉了好不容易才谈下的地皮。
庄知蝉闻言表情一僵,然后不自然地咳了声,俯身凑到凌遇耳边小声将宋妍欢委屈憋气下口无遮拦倒出来的经过转述给自家老板。凌遇听罢眼角往上微扬,手中的钢笔也停了下来,竟然还可以这样的吗。
凌遇觉得耳根有些发热,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问庄知蝉,“明早的会议资料都准备妥当了吗?”
庄知蝉看了眼欲盖弥彰的某人,正色道,“宋先生这一票已经拿下,从目前来看,我们的赢面极大。”
凌遇抬头望向庄知蝉,眼底是破釜沉舟的决绝,她沉声道,“不,我要的不是‘赢面极大’,我要的是绝对!这一仗绝对不可以输。”
涤浣叁遍后的茶具萦着盈盈雾气,言近儒将最后一只茶碗中的热水泼掉,换上新鲜引来的山泉水架到红泥炉再次煮上。烹好的茶散着香,言近儒将茶盏推到对面坐着的那人手边,作势请道,“功夫茶。”
韩婧嫚看了眼薄白的茶盏,伸出拇指、食指扶住杯沿,中指缓缓托起。洗过的茶叶汤色清亮,她举起茶碗递到唇边浅浅闻了下,接着含汤入口廻旋品味,当下只觉入口极苦,喉下苦味淡去却是口味甚甘。清袅袅的茶香自咽喉泛起,口齿留香。
“石中泉,绞积炭,好茶。”韩婧嫚淡淡赞了句。韩启徵有品茶的习惯,家中也藏了不少珍贵的茶叶,是以韩婧嫚自小耳濡目染,对茶道也略知一二。
言近儒闻言也不吭声,取了只茶碗,正准备替自己倒茶,却被对面的韩婧嫚的伸手按住了那方紫砂壶。“倘若言先生不介意,可否容我一试。”言近儒皱了下眉,还是依言松开了手中的茶碗。
韩婧嫚取了叁只茶碗,摆成“品”字形。小心拎了煮开的紫砂壶,沿着叁只茶杯圈循斟沏,直到第四遍才停下,而壶中剩余的茶汤却不多不少正好斟尽,烹好的茶汤在她一气呵成的动作下均匀分到了每一只茶碗 。
“请。” 韩婧嫚手指修长皙白,斟完茶后指尖扶住杯身推向言近儒,整套下来赏心悦目,令站在两人身旁的余瑞鹤看得频频点头。
言近儒脸色一沉,皱起眉托了一只茶碗将茶汤倾到口中,然后将散着余热的空碗丢回茶托中,哼了声,“你当真以为我请你来是为了饮茶?”
韩婧嫚替壶中添了水,往炉下夹了块炭,目光直直看着面色不善的言近儒,语气依旧是不卑不亢,“恕我愚钝,请您明示。”
言近儒眯了眯眼,盯着面前波澜不惊的韩婧嫚,沉着嗓音吐出一个名字,“凌遇。”然后一瞬不瞬观察着韩婧嫚的表情。
对面的女人轻轻点了下头,平淡道,“嗯,明白了。”
言近儒瞧了眼炉中的活焰匀火,沉声问,“你明白什么了?”
韩婧嫚托起新茶碗啜了口,淡然道,“明白了您许是在害怕。”
“放肆!”言近儒眼底一沉,抄起一只茶碗狠狠砸在地上,“你以为你这是在跟谁讲话!”刚沸好的茶入口时舌尖有些微烫,韩婧嫚含着茶汤等着馥郁升起这才缓缓开口道,“知道啊,坐在我对面的人,是凌遇的爷爷,晏清集团的实际掌权人。”
言近儒盯着对面优雅品茶的女人,厉声问,“你不怕我?”
韩婧嫚放下茶碗,似是为方才听到的话感觉微讶,她说,“我何故要怕您?”言近儒眼睛一瞪,正要开口,却被韩婧嫚接下来状似方才明了的话直接打断,“哦,也许您指的是四年前凌遇那次迫不得已的不告而别。若是如此,您大可不必忧心,时至今日,她断然不会为了我这么一个外人来伤到您和她之间的骨肉亲情。毕竟,你们才是血亲。”
言近儒被她一句话噎得眼睛都瞪直了,脸也憋得泛红,韩婧嫚那句“骨肉亲情”正好戳中他的痛点,若是那个小畜生还记挂着骨肉亲情,这几年来会一直惦记着把他从董事长的位置拉下来吗。言近儒正要发难,韩婧嫚却伸手取过他面前最后一只茶碗一饮而尽,淡声道,“多谢言先生的款待,茶确是好茶。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韩婧嫚起了身,朝一旁的余瑞鹤点点头,正欲转身离去,脸色沉郁的言近儒却突然叫住了她。“你就不想知道当时凌遇为什么会选择离开吗?”
韩婧嫚漂亮的睫毛颤了下,垂着眼眸,轻笑道,“不重要了,从她离开的那一瞬间,对我来说,我们之间就已经是过去时了,我早就忘记了。”
桌上的紫茶壶再次沸腾起来,壶盖压下的蒸汽在呼呼往上冒。言近儒沉着脸望着韩婧嫚,说的话吐词清晰,一字一句没有偏差传进韩婧嫚耳朵里,“那不妨告诉韩小姐,她当初会离开,不过是因为我同她订下的一场赌局。这场赌局,你就是我们设下的赌注,而她,注定会输。她会选择离开你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韩婧嫚刚提起的脚步顿了顿,她转过头,望着桌边气定神闲的言近儒,缓缓绽出一个颠倒众生的轻笑,她说,
“既然如此,祝你们两人这场赌局玩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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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速有点抽,为了弥补晚更,下一章大肥章
作茧(百合ABO) 赌注(三)
集团例行的股东会都会敲定新一轮经营方针和投资策略,凌遇自两年前正式接任总裁职位,对晏清旗下一些子公司做了适当的合并或清算,令这些不被看好的产业链从勉强持平转为大幅盈利,使得那些仅靠红利就得盆满钵满的股东们从一开始看不惯她转变成不遗余力地支持她的新方案推行。
与以往不同,今年的股东会在审查集团营业报告时,身为公司股权最大持有者兼任董事长的言近儒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他先是以某些企业利润值降低为由,当场解聘了好几位负责人,接着直接砍掉了董事会原本看好的一些投资项目。
凌遇淡淡扫了眼在座这群人讳莫如深的表情,她心知言近儒这一回不过是杀鸡儆猴,方才他针对的都是自己名下的产业。不过这些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今天召开这场股东会,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准确地说,是这几年来,她的目的都是同一个。
各项清算接近尾声,就在即将宣布股东大会暂且告一段落时,一直按兵不动的人终于站起身,清冷的目光直直望向端坐首位的言近儒,四目相对在宽敞的会议室里碰撞出一场铮鸣的短兵相接。
凌遇今天穿了身剪裁得体的套装,头发挽起,静静地坐在一群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间,整个人看起来干练又美丽。她站起身,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裤下摆直直搭在脚踝处,她望着镇定自如的言近儒露出一个浅笑,说,“爷爷,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宣布。”
言近儒看着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接班人,眯了眯眼,慢条斯理地问,“你还有什么事?”凌遇笑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想着时机难得,趁大家都在,请众人一起投个票。”
言近儒看了眼下面噤若寒蝉的一群人,望向凌遇不紧不慢问道,“哦,投什么票?”
凌遇侧身接过庄知蝉从后面递上的文件袋,从里面抽出一沓文件,温言道,“爷爷,这是我手中持股51%的股权证明文件。” 言近儒抚掌笑道,“我这身子骨还没怎么样呢,你倒是心急尽孝,不愧是我的好孙女。”
底下众人闻言更是纷纷垂首,只要少数坚定不移站在凌遇这边的青年一派纷纷起身站了过来。凌遇将文件搁到言近儒手边,语气平和地道,“只是觉得集团琐事让爷爷过于操劳,想请您好生休息一段时间,诸事有我。”
言近儒不怒反笑,咀嚼着凌遇的话道,“‘诸事有我’,不错,还算个样子。不如你跟我讲讲,你是怎么哄到你奶奶手上那10%的股权的。”
凌遇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她解释道,“我自然没有别的意思,只要您主动从董事长的位置退下来,您还是晏清最大的股东。”
言近儒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朝身后的余瑞鹤招了招手,笑道,“你看,她这样子是不是比她老子当年强多了。”余瑞鹤的唇角微不可查动了动,望着凌遇的表情带着欣慰又有些无奈。可惜此刻凌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言近儒身上,以为面前这位迟暮老人不过是强弩之末,毕竟她现在持股已经超过半数,只要她发起投票,言近儒依旧留不住现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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