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百合ABO)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Pepsi
刘笑梁乐不可支地扶住韩婧嫚身后的椅背,笑道,“是又怎样,我的嗓子因为你毁掉了,讨点利息过分吗?”
“什么…什么石灰水?”昏迷久了的韩婧嫚此时说话还有些使不上劲,但两人的谈话她字字听得分明。韩婧嫚的手腕被绑在身后,十指扣进掌心,凌遇她喝过石灰水,什么时候…
见她清醒过来,凌遇心尖一涩,湿着眼睛不自禁往前迈了一步,轻柔地唤了一声,“韩姐姐。”
“往后退!”刘笑梁愤愤地举起打火机按下打火石,“信不信我现在要你们一起陪葬。”
凌遇心中默默记着时间,只希望庄知蝉能尽快发现自己留下的线索。当务之急,是拖住刘笑梁,他如今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亡命之徒。凌遇往后退了一步,安抚道,“我退了,你别乱来。”刘笑梁冷斥道,“我警告你别耍花招,不然我手一抖,韩老师身边的油桶可就‘砰——’”
凌遇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刘笑梁手中打火机的火焰,喉头轻轻动了动,小心道,“你先把东西放下,你的要求我全部照做。”
刘笑梁了打火机,龇着牙哑声道,“给我跪下,我不发话不准起来。”凌遇咬牙照做,双膝磕在水泥地,淌开的汽油浸湿了裤腿。
看到不可一世的alpha终究屈服在自己脚下,刘笑梁得意的笑声变得扭曲,他掐住韩婧嫚的脖子威胁道,“拿你手上的水果刀刺自己的腿,不然我先掐死她。”刘笑梁刻意将韩婧嫚的身子转向凌遇,好让她们互相看得清楚。
手腕上的皮肤被的绳索磨得发红,韩婧嫚被束在椅子上挣扎着想要阻止,“不要,凌遇,不要…”
“动作快点!”近乎癫狂的刘笑梁瘸着腿推倒身边的油桶,“哗——”泼出来的汽油沾湿了韩婧嫚的双腿。
凌遇看着手中泛着寒意的的刀身,冲韩婧嫚轻声说,“闭上眼,别看。”
“不要——”
刀刃破开皮肉的痛楚令凌遇浑身一颤,闷哼着伏倒在地,水果刀直直扎在了左腿外侧。还不待她喘息,耳边传来刘笑梁的催促,“继续,不准停!”
凌遇拔出刀,再一次刺向大腿,“唔…”难耐的疼痛和大腿上涌出的鲜血令她头晕目眩,颤抖的手腕几乎握不住刀柄。
韩婧嫚看着心上人被胁迫自我伤害却无计可施,硬生生将嘴唇咬破出了血。她红着眼看向身旁怂恿凌遇自残的刘笑梁,眼底迸发出灼人的恨意,她要这个人从世上消失,不管什么代价。
凌遇咬着牙连刺了数刀,虽然每一下都避开了要害,但止不住的鲜血涌出,弥漫开的血腥气让她作呕。随着新的一刀落下,凌遇瑟缩着伏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刘笑梁带着寒意的声音嚷道,“我让你停了吗?不准装死。我点火了…”
地上的凌遇一动不动,似乎像流血过多而造成的休克。韩婧嫚的指尖将椅面都抠破了,牙齿几乎将唇角咬烂。
刘笑梁迟疑着走上前,试探性地用脚踢了踢凌遇的胳膊,发现没反应,生性多疑的他蓄力重重一脚踹在凌遇的小腹,可地上这人就像是一具任人摆布的玩偶,脸上蹭到了地上的血污,睫毛颤也不颤。
“不会是死了吧。”刘笑梁蹲下身,想去搭一下凌遇的脉搏。就在他的手碰到凌遇脖子的瞬间,方才还了无生气的人忽地睁开双眼,出手快如闪电般拧住刘笑梁的胳膊,另一手搭过来锁住他的喉咙,瞬间翻身而上用学来的擒拿招式反制对手,刘笑梁连哼都没哼就被勒得背过气去。
凌遇不敢松懈,一手擒住刘笑梁双臂,另一手从他身上摸出打火机。确认卸下打火石后用力朝仓库的角落扔了出去,这才松开烂泥似的刘笑梁,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韩婧嫚。
扑面而来的血腥气令韩婧嫚抿紧了嘴唇,跪在她脚边的人动作轻柔地拿刀割断缚住她手脚的绳子,托起她被绳索磨出血痕的手腕,像一位姗姗来迟的骑士在一番浴血奋战后终于得见自己美丽的意中人。凌遇轻轻在她手背落下一个浅若浮羽的吻,抬着卷翘的睫毛温柔地告诉她,“别怕,我来了。”
韩婧嫚眼眶一热,松开咬住牙关的贝齿正要开口,面前的凌遇却觉喉头一阵腥甜,两眼发黑的她此时再也控制不住胃部激烈痉挛的潮意,一股带着血气的温热喷溅在韩婧嫚秀白的脸上。
韩婧嫚托着凌遇的脑袋,眼睁睁看着这人软绵绵扑倒在自己怀中,大股大股温热的鲜血从凌遇口中涌出,很快沾湿了她的手掌…
“不要——”撕心裂肺的哭喊从偏僻的仓库传出,被江边喧嚣的浪声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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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了
作茧(百合ABO) 一个朋友
她不知道原来人竟是可以吐这么多血的。
平静的仿佛没有一丝生气的人躺在铺着蓝白无菌布的抢救台上,韩婧嫚被匆匆而来的急救人员拉开,一道帘子冷漠的将她与躺在里面的人隔开。四周穿着白色医护服的人不停穿梭奔走,将韩婧嫚挤到了病室角落。
她倚着墙,掌心、指缝,还有从胸口漫延至小腹的大片白色毛衣上沾满了从那人身上蹭下后凝结干涸的血迹,红得煞眼。韩婧嫚站在角落里,看着面前遮住的布帘涌动,还有剪刀划破布料的声音,护士手中的血袋和生理盐水一袋接一袋送了进去。
韩婧嫚抓住衣襟的手指轻颤着交互搓揉,似乎想要将那种粘稠的血浆浸上肌肤时挥之不去的触感与温暖揉碎。
“病人失血性休克,再补一针ne(去甲肾上腺素),外伤创口太广,还有胃部大出血。通知麻醉科,送手术室。”抢救室的医生掀开帘子,拉起床栏往手术室方向推去。
这人原本就穿着一身黑衣黑裤,就算是受了伤在流血,身上究竟哪般模样韩婧嫚根本看不出来。眼下长裤沿缝剪开,大腿上被水果刀扎出的伤口拿纱布和绷带包着,血迹蜿蜒扭曲包住了整条璧白的腿。凌遇被推出来的时候,韩婧嫚只看得到她身下被血浸透的床垫,好似全身的血液都在这张床上流尽了。
雪花凋敝般苍白冰凉的脸从她面前一闪而过,血凝在头发上都结成了绺,韩婧嫚看着快速推远的病床,僵直的双腿跟着往前追了几步,蓦地一阵眩晕双眼失了焦,指尖蹭过墙壁身体直直朝后倒去。
“韩小姐!”庄知蝉及时接住脚步虚浮的韩婧嫚,搀着人坐到一旁的长椅上。好冰,这是庄知蝉的手指不小心碰到韩婧嫚手腕时的切身感受,像是摸到一截冰棱,凉得人指尖一颤…
“喝点东西暖一暖。”庄知蝉将手中的热可可递给刚清理完脸上和手部血污的韩婧嫚,镜片下洞然的双眼轻轻避开对方泛红的眼角。
“多谢。”韩婧嫚细腻的手指接过杯子,送到唇边抿了口,厚重浓郁的可可粉融化后掺进了过量的甜味素,裹在舌尖甜得发腻。韩婧嫚将口中的东西咽下,重新捧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看着认真吞咽杯中热可可的女人,庄知蝉抬头看了眼亮着红灯的“operating room”, 替韩婧嫚将滑落的小毯子披上,轻声道,“警方已经确认绑匪身份就是刘笑梁,他现在…”
“我现在不想听到这个名字,麻烦你,庄小姐。”韩婧嫚敛着眸子,睫毛垂着淡淡说道。
庄知蝉停在她肩上的手微微一顿,默默了回来。
长椅周围散着淡淡的可可香,空掉的杯子放在倚脚,韩婧嫚拢着薄毯望着紧闭的手术室方向发呆。
庄知蝉擦了擦有些起雾的镜片,似随意道,“既然里面暂时还没消息,不知道韩小姐想不想听听我一个朋友的故事。”庄知蝉撑开眼镜腿戴上,也不管对方是否在听,坐在一边自顾自讲了起来。
“我和她认识的时间不长,还不到叁年半,可那家伙真真切切是个麻烦鬼。第一次见面,我就送她去了急诊室,花掉了我半个月的工资。”庄知蝉摸了摸鼻尖,笑道,“说起来可笑,她当时为了从扒手那里抢回一部旧手机,硬生生追了人家六条街,后面被人堵在巷子里在肚子上捅了一刀才昏过去的。我那时候在一家小公司,凌晨加完班碰巧经过,看到一个人一动不动躺在路边,还以为她喝死过去了。好不容易当回好人送她去了医院,后面反倒还被她赖上了,死乞白赖和我一起挤出租屋,平摊水电房租不说,还抠得要命…”
韩婧嫚的睫毛颤了下,抿着唇听一旁的庄知蝉继续往下讲。
“说是每天在外面勤勤恳恳跑业务,结果对我们这个领域简直一窍不通。”庄知蝉叹了口气,随即嘴角勾了勾,“可就这么一个连最基本的报表都看不懂的人,半年后竟然能对我的投资思路侃侃而谈,甚至可以另辟蹊径。我有时候想夸她聪明,但每次看到她喝得人事不省从外面回来,吐得干干净净后还要支撑着写计划书,那句夸她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然后呢?”韩婧嫚低着头,清浅的嗓音听起来涩涩的。
“有次饭局她照例被人灌了酒,路上打不着车,稀里糊涂打电话叫我去接她。路上太堵了,等我到的时候,看到她在和人推搡,见我来了,那人没敢留,撒腿就跑了。我过去扶她,她咬牙朝我‘嘶嘶’叫唤,说嗓子疼,送到医院一查,才知道方才那人往她嘴里强行灌了石灰水,好在没伤到声带,可之前因为饮食不规律和大量饮酒,之前就很脆弱的胃壁一下子灼伤,吐了几回血,为此在医院待了好一阵。”庄知蝉的声音轻飘飘的,压得韩婧嫚身子一阵轻颤。
“我以为她跟我一样,社畜,朝不保夕,病了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可她听了嘴硬不承认,还冲我发了通脾气,说自己有亲人,还有全世界最最完美的未婚妻。呵,吹牛谁不会,白眼狼。”庄知蝉冷哼了声,“出院才两天,腿都没走利索,人就消失没影了。几天后自己垂头丧气跑回来,又是发烧又是咳嗽,问她去哪了死活不说。后面在她外套口袋里看到了机票票根,才知道是她惹了心上人生气,躲着不敢见人家,结果又偷偷摸摸在人家生日的时候跑过去在那边楼下一坐就是一整夜,病不死她才怪!”庄知蝉谈及此处恨恨地磨了磨后槽牙,那一回肺炎花掉了她叁个月薪水。钱在兜里都没捂热乎就贡献给了医院的处。
“庄小姐的那位朋友真是个傻瓜。”韩婧嫚低着头,眼泪盈着小心落在手背上,带着浅浅的鼻音点评得客观合理。
庄知蝉看了看雪白的天花顶,心脏有些微微发酸,这算傻?还有更傻的。
“小庄!”
电梯那头焦急的李慕茵与冯沅一同朝这边赶来,言近儒沉着脸跟在两人身后。冯沅上前握住韩婧嫚的手,着急问道,“婧嫚,你没事吧,小遇现在情况怎么样?”这次事情闹得这么大,又是绑架又是吐血,还出了警,自然惊动了言家。
不提凌遇还好,一想到那人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面容,韩婧嫚咬着唇,眼泪先掉了下来,哽咽着唤了声外婆。李慕茵一急,沉着嗓子怒道,“小庄,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就进了抢救室!还有,还有韩小姐身上的血,这都是怎么来的!”
李慕茵的怒火庄知蝉是见识过的,还有身后低气压的老爷子。庄知蝉将事情经过简单介绍了一遍,冯李二人还没讲话,一旁的言近儒却怒了。“早知道留了这么个祸害,当初就应该直接除了。还有你!”气得发颤的老爷子指着韩婧嫚斥道,“要不是为了救你,小东西能把自己折腾得半死不活吗?”
言近儒还待训人,手术室的门却正巧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穿着无菌衣的人走出来,扫了眼聚在一起的几人,问道,“请问哪位是病人家属?”
顾不得追责,言近儒率先围了过去,沉声道,“我们都是,里面现在情况怎么样?”
来人手上拿着两份文件,解释道,“麻烦请您签一下手术同意书。”等不及对方讲解,言近儒直接签下了名字,问,“另一份是什么?”
“病危通知书。”
众人一齐怔了下,言近儒一把夺过对方手中的文件,上面的的确确写着“病危通知书”。随手将手中的东西揉成一团,言近儒吼道,“我不要这种东西,叫院长过来,给我换最好的医生,马上!”
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中间有一人身量突然矮了半截,冯沅转身去牵韩婧嫚的手,这才发现这人抵在墙沿哭得无声无息。
言近儒震怒,医院院长得知消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言家最好的医疗团队也进了手术室。气头上的言近儒推开谄媚的医院众人,走到韩婧嫚身边跺着脚骂道,“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你走远一点,不许出现在这里!”
韩婧嫚呆呆地坐在那里,木然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对言近儒的声音充耳不闻。
“够了!”
冯沅走到韩婧嫚身前拦住气势汹汹的言近儒,咬牙道,“该走的人是你才对!要不是你当初逼着她接管晏清,用婧嫚的父母要挟她,她至于变成这副样子吗?小遇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才是罪魁祸首!”
李慕茵闻言脸色一变,她盯着怒斥言近儒的冯沅,眉头微微皱起,看来凌遇回到言家的经过,这中间还有一些是她不知道的。
用自己的父母…要挟她吗?韩婧嫚搭着冯沅的手臂,清丽的脸庞上还滑着未干的泪痕,她小声喃喃道,“外婆,我听不明白,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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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茧(百合ABO) 不生你气了
凌遇的病房安置在医疗部最好的vip套间,言近儒力争想把人转到言家名下的私人医院,却被李慕茵冷冷拒绝了,她的孙女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就这么急着想把人控制在他的眼皮底下吗,她不答应。被拒之门外的晏清掌权人,站在外面气得跳脚,身旁的院长大气都不敢出。
麻醉药效早就退了,这人从手术室推出来已经过去了一天,还没有转醒的迹象。天色从黎白降为黢黑,好言暂时劝走了在这边陪了许久明显体力不支的冯沅和李慕茵。韩婧嫚沐浴后换上庄知蝉送来的干净衣物,静静走到床边。一旁的心电监护仪响着“嘀~嘀~“规律的声音,韩婧嫚探出手替床上那人将粘在额头的碎发拨开,露出一张清瘦苍白的脸来。
韩婧嫚想去握这人的手,可右臂诊断为软组织挫伤,上了夹板,指骨间浮肿得厉害,她不敢碰。左臂完好,却缠着连接带监测着身体指标,更是空不出来。韩婧嫚的指尖寻了一圈,最后落在这人舒缓平静的眉眼间,轻柔地抚了抚。
她怎么就不肯好好看一看这人的面容呢,清秀的脸果真是瘦到了巴掌大小而已。从前在自己身边时,虽说也是瘦,却也是健健康康的,哪至于现在像医生说的,营养不良,体重过轻,还贫血…从手术室出来以后,医生说这人失血过多,加上本来就有些低烧,怕是在退烧前短时间内不会醒来了。
韩婧嫚摸了摸她微热的眉心,咬着唇恨恨道,“说话不算数的混蛋,你就打算这么躺在病床上兑现承诺吗?还记得在我母亲面前说过的话吗,peltizer prize我明明都拿到了,为什么不来见我?”晶莹的眼泪倏地晕开在这人露出的半截细弱手腕上,韩婧嫚细细吸了下鼻尖,小声泣道,“骗子,一张纸条,一顿没有温度的早餐,凭什么让我等你四年。”
冯沅这几年因为身体原因,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与疗养院之间来回,后来健康状态逐渐有了起色,又在李慕茵的安排下单独住了一栋,因此与言近儒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一向平易近人,性子温和的人,像今天这般挡在言近儒面前,词严厉色指责他的行为无疑让在场几人怔住了。
见眼前气势迫人的言近儒面色耸动,又气又讪地干瞪眼。冯沅没理会他,转身轻轻将手覆在韩婧嫚手背,温言道,“有些事情你早晚也会知道,原本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让小遇亲自向你解释。可眼看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想也没有继续瞒下去的必要了。”冯沅坐到韩婧嫚身边,握住她微凉的双手,轻声道,“你不要怨她瞒你,其实这些事还得从你父亲身上说起。”
韩婧嫚的手被人握住,手指不由微微蜷了下,她的父亲?
那是凌遇还在念大学的时候,韩婧嫚当时已经到了留校任教的offer,但是因为对凌遇和储颜间的那一幕误会颇深,心中不膈应,为此有段时间没有回国。也就是在那时,韩启徵所在的医院接了一批连环车祸的伤者,就是那么巧,韩启徵接手了两名大出血患者。当时两人都急需输血抢救,经过初步诊断,其中一名患者脾脏破裂,腹腔大出血还有颅骨骨折,生还几率极低。另一位伤者则是玻璃刺入肩胛外侧伴大量外伤性出血,输血清创后应无大碍。于是在伤患极多的情况下,韩启徵选择了先救伤势较轻的患者。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没有错,伤势较重的那位在抵达医院数分钟后确认脑死亡,兼之进一步诊断发现,伤者其实是淋巴癌晚期且双侧肾脏破裂,根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值得庆幸的是,这人其实是一名通缉的在逃毒贩,而韩启徵救下的那名患者正是缉拿他的警察,两人在追捕过程中遭遇车祸,这才有了送医这一回。
这些每天在医院发生的再平常不过的事情,韩启徵自以为事情了结,便也不曾向家人提过。只是每每想起自己险些救下毒贩,心中不唏嘘。对医者而言,治病救人,本分而已,又有谁会想到出于职业操守做出的选择会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仇恨,往往来自于没有交集的陌生人。
毒贩虽然身死,但他生前手下还有几名涉案小弟都被警方一一逮捕,按情节严重划分,分别判处了年份不等的刑期。也正是这些人,为以后的一切埋下了隐患。
四年前,言近儒突然出现在冯沅面前,在洋洋洒洒铺满桌子的照片里,有被斩掉头血淋淋的公鸡,没来及泼出去的满桶狗血,还有一封对齐素清受病人贿赂的举报信。言近儒因为查到了冯沅的基因信息,顺藤摸瓜将韩家查了个通透,更是毫不劲就揪出了几个暗中对韩家不利的宵小。将查到的威胁信号丢出来,言近儒冷讥道,
“不过是些不入流的把戏,你们都毫无察觉。如果不是我,你们根本就自身都难保,碰到这些亡命之徒,何谈护住凌遇!她是我言家的人,是晏清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我要带她回去。”
“我不想让凌遇回言家,凌遇也不会跟你回去。她有自己的生活,她是一个有思想有灵魂活生生的人,同她的父亲一样,不会任人摆布。”
“哼,回不回去岂是她自己能决定的。我要的人,由不得她。你不答应也好,我亲自去找她,绑也要绑回去!”
心绪极度不稳定的冯沅在得知还有一些人在出狱后伺机报复韩家后,竟被激得病情恶化,直接被送进了医院。
凌遇和韩婧嫚随后焦急赶回来,匆匆探望过外婆就紧接着被学校的仲裁委召了回去。
“可是我不明白,”韩婧嫚咬着唇红着眼道,“那些人处心积虑报复我的父亲,您为什么不报警呢?”
冯沅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握着韩婧嫚的手也轻轻颤了下,她抬起头望着韩婧嫚,无奈道出两个字,“炸弹。”
“那些人中有人会自制炸弹,他们会悄无声息地在你父母的车里,手提袋,甚至门口的电子锁中安装炸弹,即便是报了警,警方不可能做到事无巨细,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所以…”韩婧嫚手心发凉,身子像是浸在了冰窟中。
冯沅抬眼轻轻扫了下面色深沉如渊海的某人,冷声道,“有人故意拆了那些炸弹差人送到小遇那里,来恐吓那个担惊受怕的可怜孩子。好让她知道,如果不按他的指示被拿捏得死死的,她的亲人,爱人,都将处于怎样的危险之中。”
一瞬间,凌遇消失之前总是半夜一个人起床偷偷打电话,还有总是抓住机会黏在自己身边的无尽腻歪,这一切反常似乎都有了答案。所以,那段时间,凌遇不光要面对学校的施压,心设计的抄袭构陷,莫名的网络暴力,竟还有来自于自己和父母的生死威逼吗。
一颗心被狠狠掐住,她念着重逢以来这人面对自己时的小心翼翼和患得患失,她为什么总会轻易地忽视掉这人眼底的隐忍与委屈。韩婧嫚缓缓抬起手按在心口处揉了揉,密密麻麻的酸,清清楚楚的涨,还会疼…
躺在床上的人嘴唇的颜色淡淡的,干燥柔软。韩婧嫚倾身亲了亲苍白的唇瓣,断掉的泪珠坠在唇珠上,她轻轻吮去,伏在这人耳边低声呓语道,
“害怕你有一天回来时找不到我,四年来,我不敢换手机号,不敢换住址,公寓也买下了,连门锁都没有换过……你快点醒来好不好,只要你醒了我就答应不生你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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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了,要醒了…
作茧(百合ABO) 苦与甜
“你想要的,自己去拿…想拿我的晏清去庇护你在意的人,那就赌上你最珍惜的。不要怪我没有给你机会,叁年一次的股东大选,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从我手上夺回去!”
“舍不得我?就可以随便拿我做赌注吗?在你眼里,我是可以用来交易的货品吗?”
“凌遇,你真的有把我当成你的爱人吗,你真的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吗!”
“凌遇你别吓我…好多血…来人…救命!…求求你,不要…呜嗯…”
……
洁净明亮的病室内,躺在病床上许久的人,轻软沉寂的睫毛颤了颤,眉心微微含起。她抬起手想帮这人将留下的眼泪抹去,想教她别哭,可指尖还未触及韩婧嫚的脸就无力地跌了下来,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好痛…满嘴都是喉头涌上的含糊腥甜,凌遇呛了口,眼神迷离间似乎看到韩婧嫚净白的下巴上溅到了血珠,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盛满了惊慌与恐惧。凌遇想,她这是在吐血吗。
韩婧嫚去取了一只玻璃杯,准备拿温水沾湿棉签后去给病床上的那人润润嘴唇。明明医生说过两天就能醒过来的,这人却静静地躺了五天。战战兢兢的医生检查后松了口气,告诉众人凌遇还没苏醒并不是因为伤病,只不过在睡觉罢了。韩婧嫚闻言后还无奈地对庄知蝉笑道,可能是这人觉得以前睡得不够,所以才想一次性给补回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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