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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茧(百合ABO)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Pepsi
庄知蝉站在凌遇身后,不由心头一凛。她一直在默默观察着余瑞鹤和言近儒的神色,看俩人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被逼上绝境的模样。庄知蝉敛起眉,觉得情况不太妙,正待提醒凌遇。那端言近儒却了笑容,伸手从余瑞鹤那边接过一个鼓起的文件袋扔到凌遇面前,“想要我这个位置啊,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倒是怕你有时间投票,却也没机会坐得下。”
凌遇盯着看似漫不经心的言近儒,垂在身侧的手指悄悄攥了攥。她稳住心神,拾起手边的袋子,拆了封口,然而从里面散出来的照片和厚厚的文件给了她当头一棒,整张脸上血色竟在一瞬间褪了个干净。
“这是集团法务组今天早上送到我手中的档案,有8家散户正准备联名申诉,指控你使用非法暴力逼迫他们签署股份转让协议,里面还有他们的自述和验伤报告。你说,要是这份档案直接送到法院,你现在还有机会站在这里跟我讲话吗?”
凌遇只觉两眼恍惚,身子晃了晃,一只手探到桌下悄悄扣住了桌沿才不至于倒下。
余瑞鹤走上前,冲在场所有人宣布道,“股东大会结束,请诸位各自离场。”一个个见形势不妙的人瞬间作鸟兽散,有那么几个还想说话的人也被周围的人拉走了,很快窗明几净的会议室中只空落落留下了四个人。
脸色苍白的人挥开手边那些纯属捏造的文件,失望地看着言近儒,“又是这种把戏,你就没有其他手段了。”言近儒顿时沉了脸。凌遇捡起一张伤检报告,突然笑了,她喃喃自嘲道,“我真蠢,竟然回回都跌在同一个地方,真蠢…”
“其实不是…”余瑞鹤正准备开口解释,言近儒却挥手拦住了他。
“这件事我可以交给法务解决,不过是底层那些人常使的小手段。只要你老老实实待在晏清做你的总裁,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不会改变,四年前的赌约我也可以当做没发生。”
凌遇垂着眸,淡淡笑道,“若是我不愿意呢?”
“你有什么不愿意,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不要不知好歹。”言近儒呵斥她一番,又冷笑道,“你在这边尽心思跟我斗,你心心念念的人早不过把你忘到脑后了,你早就被人抛弃了,天真。”
想到那个人,凌遇心底柔软一片,她摇摇头,语气坚定地道,“不会,即便我一无所有,她也不曾丢下我,你根本无需在这里挑拨离间。”
言近儒看着她,从口袋里取出一支录音笔推向凌遇,冷冷道,“究竟是不是我挑拨离间,你自己听清楚,里面的话都是她当着我的面亲口说的。”
凌遇看着桌上那件冷冰冰的电子产品,心口的痂像是被人狠狠撕开,鲜血淋漓,疼得无比清晰,她掐了掐麻木的大腿,漠然道,“你答应过我不会去骚扰她的生活的,你为什么要去见她。既然你不守信用在前,那四年前的协议想必也做不得数了。从今天起,我再也没有义务帮你做这些事情了…”
凌遇两眼发黑,胃部阵阵绞痛,只觉有什么东西要从喉头涌上,被她生生压下。她记得自己答应过今天无论如何都会给韩婧嫚一个交代,那个人,还在等她。
言近儒没有拦她,凌遇也拒绝了跟上来的庄知蝉,自己一个人驱车去了韩婧嫚的公寓。因为庄知蝉提前算好时间联系了楼盘负责人,凌遇这一次跟着一辆送快递的卡车顺利进了小区。她站在韩婧嫚家楼下,望着亮起灯的12楼,忽然觉得眼眶热热的。
正巧有住户要进楼,凌遇便跟着一同进去了。进了电梯,看着里面反射出来面色如纸的自己,她赶紧伸手搓了搓,好让自己的脸色看上起没那么吓人。
听到门铃声响的时候,厨房里的人刚拌好沙拉。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韩婧嫚走到门边看了眼监控,确认来人之后,她开了锁,站在门口看着来人。凌遇见她只虚掩了身后的门,没有让自己进门的意思,于是问道,“我们可以进去谈吗?”
韩婧嫚倚在门边,淡淡道,“没什么事的话在这里聊就好,我们家给外人用的拖鞋目前不够。”
凌遇咬着唇,小声说,“我是外人吗?”
韩婧嫚别开眼,轻声道,“长话短说,我该回去喂猫了。”
凌遇抿了下唇,视线有些模糊,她说,“我想解释四年前发生的事情,我当初…”脑海中再次闪过那些模糊的照片和那封处心积虑准备好的指控书,凌遇咬了咬牙,轻声道,“真的有苦衷…”
韩婧嫚望着面前垂首不语的的人,一口银牙差点咬碎,说好给自己的解释,不过就两个字,苦衷,然后没了。自己在这人眼里就是这么一个可以任人拿捏的傻瓜吗。韩婧嫚心底的苦涩漫延开,扎得心尖涩涩的疼,她轻笑道,“苦衷?什么苦衷?”
凌遇眼圈红红的,她酸涩地开口道,“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韩婧嫚眼神一黯,一言不发直接转身退回屋内,伸手就要将门合上。眼看自己又要被拒之门外,凌遇情急之下直接将手臂伸了过去,硬生生卡在了门缝间。
“唔…”手臂上的痛感差点让凌遇疼得掉下泪来,她在门外哀求着,“对不起,韩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韩婧嫚知道自己刚才关门拿一下带了多大的怨气,却不曾想这个笨蛋将手伸了进来,胳膊不想要了吗,“松开。”
凌遇抽了口气,咬牙继续道,“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不辞而别,我舍不得你。”
韩婧嫚一手捂着心口,那处实实在在的疼,说好要解释的人始终在搪塞她,那头老爷子约她过去处处拿话激她,爷孙俩人一唱一和逼着她死心。她隔着门冷冷问道,“舍不得我?就可以随便拿我做赌注吗?在你眼里,我是可以用来交易的货品吗?”
凌遇心急,忍痛道,“不是的,我从未把你当做货品。当初订下赌约,是因为当时有更重要的事情。”
韩婧嫚唇角咬破了,铁锈味一下子在口腔晕开,心碎的人哽咽道,“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你为什么不肯向我解释一下,哪怕就一点点。凌遇,你真的有把我当成你的爱人吗,你真的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吗?”
许久未曾掉过眼泪的人,听到韩婧嫚字字痛意弥漫,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滑了下来。她想要安抚门内的女人,张着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酸涩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她说,“别哭。”
门内的人没有一丝让步,门外的人铁了心不肯退缩,一条右臂卡在里面几乎被夹得失去知觉。直到凌遇手机响起动静,不依不饶的铃声吵闹了很久,不得已用左手接听到电话的人瞬间脸色大变,顾不得眼下的僵持,凌遇抵住门勉强回手臂,门“砰!”一声在她眼前关上。
韩婧嫚站在门后听隔着一扇门的那人临走前说,“我现在有急事要过去处理,你不要出门,等我回来,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我保证。”
她真的累了,受够了这种无休止的等待。每次以为自己离真相进一步,就会被重新推开。
韩婧嫚抱着膝盖身子抵住门慢慢往下滑,两条腿颓软地并在一处。不知道什么时候candy绕到了腿边,轻轻舔了舔她的手背,发出细软的“喵~”
“叮咚~”
小猫被吓到,一溜烟躲到了沙发脚。
韩婧嫚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站起身看了监控,是快递员。她不记得自己有订东西送货上门,于是礼貌地询问外面的人,“不好意思,我没有订东西,会不会弄错了。”
“请问是韩婧嫚韩小姐吗,这里是一位姓凌的小姐给您送的东西,麻烦签一下。”
韩婧嫚见信息无误,以为是凌遇送来的东西,于是开了门。快递员将大纸箱放在脚边,轻飘飘的,落地几乎没什么声音。“这里是笔,麻烦您在这里签字。”
韩婧嫚接过快递员递来的笔,按照他的指示签下名字,就在她俯身去查看箱子的时候,身后一个陌生到几乎被忘却的声音阴恻恻道,“韩老师的签名果然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韩婧嫚闻言惊觉抬头,看清了对面那顶安全头盔下刻意遮掩住的半张脸,惊呼道,“是你!”
“别来无恙啊,韩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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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茧(百合ABO) 恶意
实时监控下的那人在停车场刚一露面就被早早等候的便衣警察们一拥而上按倒在地,直到他被戴上手铐押进特勤车,屏幕前的凌遇这才展开紧凝的眉心,轻轻舒了口气。
“确定是本人吗?”
庄知蝉起笔记本,回道,“确定是本人无误,监控是余先生派人传来的,警方那边根据线报提前部署了抓捕,这回确认没有漏网之鱼。”
凌遇的肩膀卸了力,半个身子靠在沙发上,手背抬至额头遮住眼睛,闭上眼嘴角缓缓向上勾出一抹笑意。终于,终于结束了。
静静平复着的人一旦绷住的肌肉松弛下来,胳膊上登时传来钻心的疼痛。“嘶~”被疼痛唤醒的人这才惊觉出自己额头渗出的一层冷汗。“阿庄…”凌遇敛着眉,正欲唤庄知蝉帮她检查一下伤处,就听面前这人托着下巴思索道,“其实有件事我还是比较在意。”
凌遇暂时压下身体不适,听庄知蝉继续分析,“算上刚才这个,韩先生那次事故的实际参与者目前都已落网。但事实上,你发现没有,这几年凭借我们提供给警方的情报,每次出警都能准确无误抓到对方。既然这些人防备心如此低端,从审问结果来看似乎智力也不算上乘,仅凭他们是怎么策划得出当年那一系列事情的。”
即便此时被身体的疼痛刺激得无法完全专注,然而在听到庄知蝉的一番话后,凌遇陷入了沉思。她回想着这几年间的每一次抓捕,还有时不时出现在公司的恐吓箱。她抬头望向庄知蝉,沉吟道,“你是怀疑他们中间曾经有一名“军师”?”
“没错。”庄知蝉其实也拿不准,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猜测。警方那边已经彻底拿下了那个团伙,究竟是否存在过这么一个“军师”,已经不足为患。倒是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从韩婧嫚公寓回来开始整个人看上去就恹恹的,嘴唇透着白,说话还有些微颤。
“你没事吧,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庄知蝉微微敛眉,“没吃药?”
凌遇放匀了呼吸,朝她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我没事,只是…叮!”当下信息提示音格外清晰,俩人都下意识看向凌遇手边的手机屏幕,上面单单显示了一个“韩”字。凌遇心尖酸酸一颤,正准备伸手去拿手机,对方却直接将电话拨了过来。
“那个,我要吃药,你去帮我倒杯水。”凌遇捂住听筒的防备模样,惹得本就无意偷听她们谈话内容的庄知蝉一阵腹诽,最后丢下她一人在客厅,自己起身去厨房“倒水。”
凌遇站起身手指蜷在身侧扯了扯微微起皱的衣角,小心划开手机贴到耳边,轻声道,“喂,韩姐姐。”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段长达十秒的沉默,紧接着传来一阵压抑的嗤笑。凌遇攥紧手指凛声呵道,“你是谁!”
对方的笑声变得阴冷放肆起来,“我可不是你的韩姐姐,不过你的好姐姐现在就在我旁边,你想听她讲话吗?哦,你可能听不到,她嘴被封起来了,出不了声,哈哈哈…要不你看看我发给你的照片,韩老师连昏迷的样子也是那么诱人…”
这人说话的声音加了变声器,桀桀怪笑令凌遇忍不住气血上涌,她浑身战栗着咬紧牙关问道,“你把她怎么了!”
“倒是还没怎么呢,过会儿可就说不定了。”
凌遇刚到对方发来的照片,里面被蒙着眼睛的韩婧嫚被绳索缚住双手双脚捆绑在一张椅子上,整个人无力地倚在一侧,嘴上贴了胶带…见此情景凌遇心口像是挨了一记重锤,一时间气血翻涌,踉跄着几乎站不稳步子。
她掐着掌心强迫自己不能乱,捏着手机冷静地询问绑匪,“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放了她。”
“放了她?我可舍不得,这么罕见的优质omega,你说我要是尝上一口…”
“你敢!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保证让你活着比死了更难受。”凌遇一颗心如坠冰窖,眼神冰冷地盯着桌上的笔记本,说出的话带着森森透骨寒意。
“你当我不敢。松港码头四号仓库,凌遇,叁十分钟之内见不到你人,或是被我发现你敢报警,呵…别耍花样,你知道后果!”
“你——喂——”那边似乎完全掌握了对手的节奏,对方突然的挂断和关机提示让凌遇方寸大乱。
在厨房喝掉两杯手冲,又慢条斯理等着杯中的热水慢慢变温,庄知蝉这才不紧不慢端着水杯出去送药。可是等到她推开厨房门,客厅中哪还见得到凌遇的影子…
从包里翻出背着庄知蝉偷偷藏起来的强效止痛药,凌遇没时间去拧水瓶,哆嗦着从铝箔纸中胡乱抠出几粒含在口中嚼碎咽下。绑匪给的地址离她导航的距离是29分钟,由此见对方对她的行程了如指掌。
凌遇坐在车里环顾一圈,想到上个月自己刚把车送去做过保养,顿时脸色沉了下来,原来那时候就已经被动过手脚了。系好安全带,凌遇狠狠一脚踩下了油门…
暮色四合下的江边,潮浪四起,江风刮在脸上割得生疼。
凌遇一路不敢闯红灯,只能在周围此起彼伏的汽车鸣笛声中不断超车变道朝码头赶来。四号仓库是被废弃的仓库旧址,周围的栅栏上挂了“废弃,闲人进”的标语牌。
凌遇把车扔在路边,脱掉西装外套,蹬掉高跟鞋,力爬过两米高的围栏,从上面跳下的瞬间,仿佛听见了自己脚踝“咔嚓”一声。
凌遇担心时间来不及,顾不上受伤的脚踝,赤着脚往仓库方向跑去。地上的泥沙碎屑扎进脚里,竟也不觉得疼,胃跟着疾跑的动作上来颠簸,让她直想吐。
四号仓库是以前那些工厂租着用来暂时存放转运集装箱的地方,年岁久远,不过就是一些铁皮壳子嵌起来的大盒子。凌遇冲到仓库卷门前使劲拍打,“我来了,开门!”铁皮盒子发出簌簌声响,很快被江边的风声掩下。
“轰——”马达启动的声音,尚且能动的卷门缓缓升起,升到刚及凌遇膝盖的高度便停住了。
凌遇想也不想当即趴在地上,侧着身子爬了进去。刚站起身,“噌——”一束强光直直打了过来,射在她脸上照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凌遇眼前一花,只觉得一阵腿软和恶心。
光源尽头站着一道身影,手中把玩着一件小物什,见果真是凌遇亲自过来了,兴奋得嗓子里咕咕作响,他扣着手腕搓了又搓,舔着唇窃喜道,
“我等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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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茧(百合ABO) 危
黑暗中的仓库四周散发着腐烂的腥臭味,令人作呕。凌遇用手背挡住眼部迎着强烈的探照光正要往前,却被逆着光模糊了五官的绑匪厉声喝住,“不许过来,站在那里。”
没有了变声器,这人的真实声音听起来沙哑粗砺,嗓子像是被玻璃片划过般凹凸不平。凌遇怕刺激他,静静站在原地没敢动,语气平静地问他,“你认识我?”对方没有回答,只听见脚步走动,接着传来东西拖动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刺耳“咔吱”响声。
凌遇心口一缩,暗暗攥紧了拳头,稳定心神问他,“我人已经来了,不管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商量。”那头突然安静下来,绑匪像是怔住了,紧接着口中发出奇怪的声音,磨着牙齿森然道,“要什么?”他松开手里的东西,拍了拍衣服,冲着凌遇笑道,“要你去死可以吗。”
双眼正一点点适应着强光,虽然依旧看不清那人的脸,却也能勉强判断出他所在的方位和隐约轮廓。听到“要你去死”后,凌遇几乎是肯定对方是冲自己而来的,她眯着眼默默估算着两人相隔的实际距离,继续同他周旋,“送去我办公室的恐吓箱也是你做的。”
提到自己的作品对方似是一下子来了兴致,他开心道,“怎么样?那些小东西是不是很漂亮。我抓来的时候一个个还活蹦乱跳的,结果我一刀一刀扎下去,它们很快就都不动了,瘫在那里再也挣扎不了…哈哈…”这人的嗓音像是裹了刀片,阴沉的声音剐蹭在一起听上去说不出的恐怖阴暗。
凌遇光是皱着眉想象那个画面就觉得胃部翻涌,眼前这人无疑是个变态。对方的笑声戛然而止,森冷道,“每次看着血涌出来,我都想象着这一刀一刀要是扎在你身上该多好!”
“铛——”一声,一样东西随即被抛到凌遇脚边,对方指示道,“捡起来!”
凌遇侧身蹲下,手指往前慢慢摸到一样冰凉的物件,她背着光看清了手中的东西,是一把短刃的水果刀。凌遇轻轻握住刀柄,眼角往那人站立的方向掠去,心里有了个大概。就在她准备起身的时候,对方却命令道,“跪下!跪着爬过来。”
凌遇依言照做,俯下身子低着头双臂撑在地面,膝盖一点点挪动向前。对方的要求正合她心意,只怕绑匪也不知道,只要他们间的距离缩到叁米,自己就有把握击中他。
近了,凌遇顶着光源一步步逼近,马上就可以进入她的攻击范围了。呲溜——握着刀的手掌却突然间碰到一滩滑腻的液体,凌遇当下身子便僵住了,面前充斥着刺鼻气味的液体,是——汽油!
“啪!”一直刺眼的探照灯被瞬间熄灭,仓库顶上悬着的破败吊灯亮起,忽明忽暗的灯光不堪重负地闪着,凌遇咬着唇终于看清了地面上被浇满的大片汽油。对方得意地欣赏着凌遇僵凝的表情,冷笑着从口袋中掏出一只打火机。“想偷袭我啊?你以为我会笨到故意拿刀让你杀我吗?”凌遇的眼神越发幽冷,他见状笑得更是眼泪都快出来了,“被耍的感觉是不是很刺激?”
凌遇握紧刀柄的手指死死扣在一处,抬头望向同样站在汽油中咯咯笑着的疯子。这个人,想和自己同归于尽。
“对了,差点忘了我们的见证者。”对方拍了拍脑门,伸手扯开一旁栓住的绳结,梁柱边挂起的一面大油布滑落,露出绑在后面椅子上的那道人影。绑匪举着打火机深一脚浅一脚走到韩婧嫚身边,故意踢了脚她身旁的油桶。
凌遇身子抖了下,急切地站了起来。她的手指轻扣着刀面,咬牙带着薄怒道,“你放了她!我和你做交易。”
对方戴着口罩和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一张脸捂得严严实实,见凌遇紧张得轻颤,满意地举起手中的打火机桀桀笑道, “怎么样?惊不惊喜。”
凌遇苍白着一张脸,握着刀的手颤了下。对方说话的声音虽然入耳显得沧桑陌生,但是这句话,还有这个语气,以及四年前的那个夜晚,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是你!你还活着?”
凌遇的心跳急促起来,额头的冷汗重新冒出来,胃部开始一阵绞痛,止痛药似乎在慢慢失效,右臂的疼痛令她几乎握不住水果刀。
见身份被识破,对方也不再遮掩。他摘下帽子扔到一边,然后一点一点揭开口罩,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嘲笑,“好久不见啊,凌遇。”
凌遇愕然地望着眼前这张可怖的脸,竟一时间不能和当初那个刻薄古板的人对应起来。从凌遇眼中看出了惊愕,愤怒,不解甚至还有同情,却独独没有想象中的轻蔑。对面的男人像是受到了极大侮辱般将手中的口罩一下子撕烂甩在脚边,嘶吼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可怜我吗?”
刘笑梁愤怒的叫喊令凌遇更加不忍直视这张面目全非的脸,她偏过头,由着对方在那边歇斯底里。见眼前的凌遇对自己的遭遇似乎无动于衷,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人一把扯下蒙住韩婧嫚双眼的黑布,叫嚣着,“要不是因为你,我会变成这副鬼样子吗?我有今天,凌遇,全是拜你所赐”。如果当初不是凌遇借晏清的势力在各界封杀他,他也不至于找不到一份工作,到头来也不会为了还赌债铤而走险去借高利贷炒股,最后落得被人追杀的下场。
才刚认出眼前的快递员是刘笑梁伪装的,韩婧嫚就被伸过来沾满乙醚的手帕迷晕了。朦胧中她只听得见身边激烈的争吵,眼前黑漆漆一片,周围闷塞的空气令她口鼻中迷药的味道挥之不去。不行,她要找机会通知凌遇,刘笑梁回来了,肯定会对她不利。挣扎间眼前的黑布被人揭下,韩婧嫚力地睁开眼,试图从憧憧光亮中判断自己身处何地。
面如金纸的凌遇眼睁睁看着刘笑梁一只手落在韩婧嫚颈部停住了,她立刻咬牙举起双臂妥协道,“既然是我的过错,与她无关。你放了她,我随你处置。”
刘笑梁闻言一把扼住韩婧嫚细长的脖颈,撕掉她嘴上的封带,嗤笑道,“放了她,你当我傻?要不是她在,你会乖乖听话?”头脑稍稍清醒的韩婧嫚只觉喉部一紧,当下被掐得呼吸一滞,小声咳嗽起来,在缺氧刺激下的求生反应加速了迷药的代谢,撇弃迷离,韩婧嫚逐渐看清了周遭的一切。
昏暗的灯光下,穿着墨色衬衣的凌遇看起来好瘦弱,肩膀窄窄的,头发也散了,脸上还有泥…怎么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咳…咳咳…”听到韩婧嫚的咳嗽声,凌遇一下子慌了神,小步原地踱着不敢上前,她压着嗓子对刘笑梁道,“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别伤害她。”
刘笑梁摸了摸自己的左腿,当年为了躲债,他尽心思弄了场车祸坠崖假死,没想到竟毁了自己的声带和一条腿。后面担心怕人认出,硬生生毁了自己半张脸。眼下,他就要在始作俑者身上一一讨回来。
刘笑梁盯着眼前眼中满是担忧的凌遇,舔了舔嘴唇,呵呵笑道,“石灰水的味道是不是很不错。”
凌遇怔了下,食道灼伤痛彻心扉的那份苦楚袭来。她只觉两眼一黑,有些艰难地涩涩开口道,“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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