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玄幻NP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玥惜
龙踏绛气,龙尾卷起罡风,与白网相撞。暗蓝色的魔力只是浅浅搅起一道苍波,继而被一道强烈的白光给掀开。游龙炸裂,珠玉四溅。
谢鸣鸾被气浪掀开,身如枯叶般地坠地,捂着胸口,口齿间隐隐有血腥之味。
纪漾是上古神,乃创世之神,上古之力太过强悍,她不过是在自取其辱……
“母亲……杀了我。”司渊悠悠开口。
谢鸣鸾仰起首,满目的绝望。
“杀了我,断了她的夺舍!”司渊面色惨白,凤目里盛起寒光。
谢鸣鸾手中现出了一柄长剑,缠绕着幽蓝的水色。
水波起,寒意生。
“杀了我,反正七煞树不是会救我么?”他凄然地道,轻咬着朱红的唇,敛下了眸。
“七煞树……”她低声喃喃。件件桩桩的事如画般在眼前掠过,如拨云见雾,令她茅塞顿开。
玉黎为何要杀她?
常璇为何对她示好?
纪漾为何对她俯首,为何又出尔反尔夺舍司渊?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串到了一起。
“母亲,求求你,杀了我!”司渊气息奄奄地道。他快要撑不住了。神识之中的那张网快要织完了,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届时,天罗地网将逐渐收缩,把他的神念完全绞杀。七煞树虽然能救他的肉身,但绝救不回已经消散的神念。
谢鸣鸾扬起了手,手中之剑精芒大盛。
救司渊……
哪怕身死也无悔。
剑身一侧,对准自己的心脏而刺!
“母亲!”司渊目眦尽裂,声嘶力竭。
七煞(玄幻NPH) 第一百二十六章真相
她的神识中骤然射出一道白光,弹开了她的手。
七煞树摇曳生风,树鸣萧萧。幽碧的魔力从她额间倾泻而出,渗入了司渊的额间。
额间仿若暖风轻抚,和婉温柔,解去了他的些许苦痛。
神识之中,似乎有两道轻而悠远的声音。
“纪漾,收手吧。”男子的声音温凉,似秋夜里的冷雨声,寥落萧索地拍打着庑檐。
“凭什么?”女子的语气之中满是不甘。
“纪漾,体面地告别吧。”
“你又何曾体面?”
男子低笑:“我已身殒,何来不曾体面?”
“你若是坦荡,我定九死不悔。”
光亮之下,男子伸出了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一道走吧。”
女子默然良久,才悠悠道:“那便一道吧。”
神识中的声音杳杳远去。
幽碧的上古魔力,似蒙蒙细雨般地飘洒在白色的织网之上,融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空洞。新生的魅蝶冲上云霄,遮蔽了整个神识。
疼痛如潮般退却。
他的身子再也撑不住了,向一旁倒去。
“渊儿!”谢鸣鸾目光微凛,向前一跃,揽住了他。指尖化出的魔力穿入他的体中,游走了一圈,没有发觉什么大碍。
还好,她的儿子无事。她松了一口气。
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一只手,长指与她的细指交缠,眼角有了润色。
“我绝不允许你伤害自己。”他低哑着嗓音道。长发如霜,散于她的手臂间。
谢鸣鸾摇了摇首:“我并非要伤害自己。”她只是在赌,赌七煞树不允许她伤害自己,赌七煞树会出手。一如她在迦南界差些被司空打得魂飞魄散之时,七煞树出手救了她,她坚信这回七煞也会救她。
司渊将她的手攥得更紧,眸中起了怒气:“你诓我,你将自己的命押在七煞树之上,万一它不救你呢?”
“它必须救我。”谢鸣鸾回握住他,眉眼微弯。
“凭什么?”
“凭它是萧翊。”
司渊默然。他长于魔界,对这个名字只是隐约有些印象。
他目露茫然,母亲究竟在说什么?七煞树是……上古神?一个男人,陨落了千万年,然后钻入了母亲的神识里?
仅仅想到有个男人触碰了母亲,他就怒火中烧。管他上神还是古魔,只要敢动他的母亲,便都是他司渊势不两立的仇人!
“它,却又不是萧翊。”谢鸣鸾眉梢也沾染了笑意,唇角扬成了一道月弧。
“什么?”司渊敛下了怒气,问道。
“你可知为何七煞树有上古之力?为何玉黎要杀我?”
说及此处,司渊面色铁青地问:“玉黎要杀你?”
谢鸣鸾手指竖在他唇边,温意缓缓地掩下了他未尽之语,继续问:“常璇为何与我亲近?纪漾为何也把当作了另一个人?”
不等他回话,她便答道:“他们,都以为我是萧翊。”
司渊听得更加茫然。母亲是说,她是那个上古的男人?
他的唇温软地抚过她的手指,揽住了她的肩,半坐起了身,低声低喃:“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别人把你当作什么人,你永远是我的母亲,我的妻子。”
七煞(玄幻NPH) 第一百二十七章终于
谢鸣鸾也回搂他,将脸贴上他的脸侧,丹唇微启,吐露和缓之息。
“我不是别的什么人,我只是谢鸣鸾。我没有萧翊的记忆,我便不是萧翊。我也没有契约印,七煞树不是萧翊的遗志,而是信物。”
“信物?”
“对,就是身份的凭证。若是萧翊还活着,历经了这么多年,他已改头换面,他需要有一件信物,让人辨认出他,所以他创造了七煞树。”
司渊眉头紧拧,不安地攥住了她的衣料:“母亲的意思……是母亲拿了七煞树,所以被那些人错认成萧翊?”
谢鸣鸾颔首:“其实,还有一层意思。”
“什么?”
谢鸣鸾冷了脸色,眉目上亦凝结了霜色:“众神留下的皆是遗志,为何萧翊独留信物?或许……他真的还活着,伺机拿回自己的信物。”
“可是……七煞树不是在母亲体内?”
谢鸣鸾敛了眸:“对,这便是我所担心的。”
司渊将她揽得更紧:“没有人能伤害你。”他知晓在这苍茫浩渺的叁界之中,自己不过是沧海一粟。可即便如此,他也会拼尽全力,哪怕是螳臂当车,也要保护母亲!
周遭又起了浓雾,寒气漫生。脚踩的春草瞬息间枯败,消散于云烟之中。
司渊的手未松。这回,绝不能再将母亲松开了!
脚下幻化出青石板,长着芜漫的青苔。
雾气消散,他们再次站在大殿之中。这回的殿堂似乎荒废多时,已经褪色的雕梁画栋挂满了灰蒙的蛛网。惨白墙面斑驳陆离,隐有裂隙。
神识之中,七煞树起了鸣啸之声。幽碧的魔力随着指尖倾泻而出,勾勒出一个男子的修长身形。
一袭红衣骤然入目,如霞光迸流,映亮了两人的眸子。
谢鸣鸾诧然:“云飒?”云飒不是在影宗吗?
她不由地将剑横在身前。莫非这个云飒是个幻景?
“父亲!”司渊惊喜地喊道,略过了她,走上了前。
云飒单手揽住了他的肩,又握住了谢鸣鸾的手,将她拽入怀中,百感交集地低喃:“你们都无事,那便太好了……”
他的怀抱向来温暖,仿若曙光催走了夜色之中的清寒。
“你为何在此处?”谢鸣鸾神色复杂。
“我担忧你和渊儿,便同李康远那边说好,就过来寻你们了。我适才……”他欲言又止。
谢鸣鸾了然,她之前见到过真实的云飒,最终却被幻景的云飒所伤。一如发生在司渊身上之事,又在云飒身上重现了一遍。
“你是被我杀死的吗?”她执着地问。
“阿鸾,那不是你!”云飒急忙道,桃花眸里起了沧浪之波。幻景和真人往复切换,他知道动手的不是真实的谢鸣鸾。即便是真的谢鸣鸾,若他真的奋力一搏,她也杀不死他。他,是自愿死的,只是不愿意她为难。
谢鸣鸾五味杂陈。又一次,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家人。她可真是无用啊……
“我……不能原谅自己。”谢鸣鸾低声道。
“阿鸾,你听我说,”他捧起她的脸,温柔软语,“你没有错,是造了这个幻境之人,用心险恶。你若是责怪自己,便中了那人的下怀。”
“是么?”大堂中央亮起了一盏豆灯。昏黄的灯火色之中,现出了一个红衣少女的虚影。
香培玉琢,芙蓉妆面。一双乌眸,在幽暗烛火中,水色脉脉。
“萧翊,你终于来了。”少女宛然一笑,冲着谢鸣鸾勾了手指。
七煞(玄幻NPH) 第一百二十八章见面
“常璇,上古创世八神之一,主司勤勉。”谢鸣鸾从叁人之中走出,缓步上前。
常璇唇角的笑意渐浓:“比起这些传闻,你应该更了解我才对。”
谢鸣鸾顿了脚步,负手而立。灯火阑珊,长影摇曳。
“勤勉,乃是人之高洁品行。请问,勤勉之神,又为何能造出这卑劣的幻境?”
常璇笑意一凝,反问:“你在诘问我?”
“没错,无论是你是何人,并不能掩饰你行事的卑劣。”
昏暗的灯辉在常璇的眸中一跃,她的眸光就这么黯淡了下来。她无措地坐在灯火之上,手搭在光晕之上,垂下了首。修长的裙摆飘飘荡荡,随着灯的辉芒隐隐而现。
“你来得太慢了……”她落寞地道。
“什么?”
“长夜漫漫,我哪里也去不了,只能找些乐子解闷。”她轻声细语地道。
地面传来了锁链擦碰石板的清音,在肃静的大堂之中,显得分外突兀。
“谁?”云飒甩出一道赤练,打入暗色之中。暗赤色的光芒撞上一缕辉煌的赤芒,瞬间散作了无形。
上古之力!众人纷纷祭出了武器,横在自己身前。
常璇轻笑,从指尖泄出一缕魔力,将被铁链桎梏的人丢至灯火之下。
约莫是个四十岁左右样貌的中年人,蓬头垢面,褴褛的衣衫之上满是斑斑血迹。
“他是我的玩物。”常璇的手指一曲,指尖汹涌而出的魔力聚成一条长鞭,抽上了男子的身子。
男子痛苦呻吟,被鞭子抽翻了身。宽大的衣衫之下,只余一把嶙峋的瘦骨。
“萧翊,你为何来得这么慢?只有这个破幻境和傻木头陪我玩,可真是太无趣了!”她略带遗憾地责怪道。
她……可真是蛇蝎心肠!
若是让这样的上古神存世,这世道将会变得何其黑暗啊!谢鸣鸾举起了剑,对向了她。
常璇难掩失望之色:“萧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不但换了女子之身,而且有了妇人之仁。”
“你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谢鸣鸾的手抹过剑身,鲜血祭剑,剑上寒芒大盛。
“是啊……”她对谢鸣鸾的杀气视而不见,而是茫然地仰起了首。
“我已经付出了代价……”她低声喃喃。
司渊的手握住了谢鸣鸾的手腕,轻轻摇首:“她是虚影,我们伤不了她。”
谢鸣鸾握着剑的手愈紧,而剑上的辉芒如风中之烛,逐渐黯然。她心底愤懑不已,凭什么奈何不得她!
“萧翊,我已经死了,这抹残念困于此处,在无尽的黑暗之中等了你千千万万年,这便是我的报应。”她的眼角生了潮意,难过地咬住了唇。
谢鸣鸾放下了剑。原来上古之神也会黯然泪下……只是无论她的处境如何,都不是她可以伤人的理由。
“好在……你终于来了。我可以解脱了。”她扬起手,缚住地上之人的铁链落入她手中。铁链散出幽暗的赤芒,众人这才醒悟,这竟然是常璇的本命武器——“夺魂索”!
她的手抬起,指向了云飒:“你,过来。”
云飒眉头微皱,踟蹰了片刻,还是走上了前。
“抬起手。”她手中铁链的赤芒大盛,荧煌流彩。
云飒伸出了手。
只听曳动的灯火之上传来悠远的声音:“以吾之名,将遗志赐予你。”
铁链浮空,缓缓地坠入他手间。
云飒目光一凛,顿觉得手腕顿痛。
幻境消散,山崖崩塌,裂石滚滚而来。
在地崩山摧的嘈杂之中,夹杂着一缕余音:“请代我,守护萧翊。”
人死如灯灭,仿若热汤泼雪,这世上再无常璇。是非功过,转头成空。
七煞(玄幻NPH) 第一百二十九章惩罚
“走!”谢鸣鸾的手中轰出魔力,如万钧雷霆,击穿了迎面而来的落石。
云飒同司渊一左一右架起地面上的男子,追随谢鸣鸾而去,攀岩而上。
闹出这么大动静,山崖上站了好几人,以李康远为首,其后是乌泱泱的一群弟子。
曲芙从李康远身后探出了个小脑瓜,朝谢鸣鸾挤了挤眼。谢鸣鸾对上李康远阴沉的脸色,不由地暗自叹气,端正跪地:“弟子有错,请师兄责罚。”
云飒同司渊将那男人一丢。男人如一滩烂泥般趴在地上。两人撩袍而跪,分列谢鸣鸾左右。
“一连旷了叁日的课,你们是看不上我玄月?”李康远抱着双臂厉斥。尽管外貌似稚童,但是横眉竖目的神情着实有些吓人。
“不敢,”谢鸣鸾回道,“弟子听闻……”正欲解释,一时不知该喊司渊什么为好。司渊比她先入宗门,按理她该喊上一声师兄。可她如何喊得出口!
“母亲是为了救我才旷的课。”司渊接着道。他才没有那么多的顾虑,身在魔界,本就不需要顾虑。谢鸣鸾是他的母亲,又是他的妻子,这有何可遮掩的?又有谁会大惊小怪呢?魔界多的是乱了纲常之事,越是低阶的修魔者,越是没有伦理约束。
李康远面色沉郁:“你因私自下山被宗门所罚。她作为影宗弟子,不该过问御鬼的赏罚。而你,既然接受惩罚,断没有半途而废之理。”
“弟子知错,请师兄责罚我吧。母亲只是爱子心切,绝不是故意为之!”司渊高声道。母亲何错之有,若是要罚,也只能罚他!
“你在教我断事?”李康远祭出“浮屠画卷”。卷轴舒展,在空中起伏飘荡。手下生起幽蓝魔力,双指一点,灌入画卷之中。画卷即刻掀起罡风,猛然抽上了司渊的脸。
“啪——”司渊的身子一倾,口齿间有了血意。手腕上的契约印漾出小小的气旋,经脉里的魔力如潮般暴涨。
好痛……
不仅是一掌之痛,更是丹田之痛,如被千针所扎,痛入骨髓。经脉中的汹涌魔力强行闯入丹田,横冲直撞,几乎要撑爆了丹田。
“是我的错!”云飒冲到司渊前,将他护在自己身后,“是我未同师兄道清楚。司渊还是个孩子,童言无忌,请师兄放过。”他当日只请了一日的假,未曾想他们在幻境中困了叁日。
“童言无忌?”李康远哂笑。若是论样貌,他才是个孩子,被他抽的那人分明已经是个成年的男子!他扬起手,袖间风声飒飒,操控着画卷又卷起一道罡风,甩上了云飒的脸。
金丹期的威压瞬间掀翻了云飒。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半跪于地,唇边溢出了鲜血。
“你们任何人,都别想包庇他人!我不管你是何身份,稚子也好,母亲也罢,既然拜入了梵天五教,就要接受五教的规则羁束。无人能逃脱自己的惩罚!”他个子虽小,但说出的话条理清晰、掷地有声,周遭顿时鸦雀无声。
他的手指着司渊同云飒,继续道:“你二人,犯错不知悔改,反而要包庇她。而她,似乎是你们的长辈,未能尽教养之责,更是该罚!”
不,阿鸾不该罚!
云飒连连摇首。他手腕间新生了一道契约印,灼烧着他的肌肤。这点痛楚,似零星之火遇到了秋日枯败的草原,顷刻间有了燎原之势。全身的魔力向丹田倒灌,仿若有一把刀刃直插入腹内。
他垂下了孤高的头颅,一手按住自己的腹部,一手按在地上。该死,竟然是进阶的感觉,为何是这个时候?他还想与李康远争辩下去!
眼看着云飒与司渊两人痛苦地倒地,李康远目露鄙夷之色:“耍花招?”
谢鸣鸾骇然,一手揽住云飒,一手揽住司渊。魔力输入他们体内,竟然觉察到他们的丹田之中竟然起了一个黑色的气旋,隐隐要形成一颗魔丹。
这是……要突破金丹期?
他们才筑基一阶,竟然连跳七阶,直接到了金丹期?
“愣着干什么!快来护法!”顾不及李康远的怒容,谢鸣鸾大喝。
七煞(玄幻NPH) 第一百三十章龃龉
空中起了惊雷。朔风卷地,黑云翻墨,细雨密如散丝。
这般突来的雷雨,多是金丹期以上的修士要突破。
天边来了叁人。为首的是一御剑之人,五十岁左右,一身白衣,目若朗星,剑眉入鬓。发间隐隐又了几丝霜华。在他左侧的是御鬼派掌门霍天逸,一袭白衣猎猎生风,脚踩着一根湖笔。右侧的是一个青年男子,博带峨冠,鸣佩腰金,眉目间神色温润。
“盟主,掌门。”李康远率先跪下。众人也应声而跪。
来的叁人分别是梵天五教盟主、影宗宗主秦仇云,御鬼派掌门霍天逸和玄月教宗主傅修瑾。
“何人在此突破?”秦仇云问道。他的声色肃严,但又不甚清楚,仿若与众人之间隔了云山雾罩。
谢鸣鸾仰起首,虽不识得他,但神识之中的七煞树似乎熟悉他。神识之中起了一道凌厉的气旋,碧叶在空中飘如利刃,似乎对眼前之人颇有敌意。
见云飒和司渊已经无法回话,李康远便答道:“是影宗的云飒和御鬼的司渊。”
秦仇云略微颔首。他神色如古井无波,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他转过首对霍天逸道:“五教已经多年未有人突破金丹期了,司渊是你门下之人,烦请霍掌门费心。”
“自然。”霍天逸应道,目光向下扫过,在司渊的身上停留片刻,最终落在了山崖边躺着之人。
他面色骤变!
“霍掌门……”那人低声喃喃。
尽管声音极轻,但如平地里起了雷。
这个声音……
众人面面相觑,该不是有鬼吧。
那人从地上挣扎而起。没了常璇“夺魂索”的束缚,炼虚的魔力从体内释放而出。仅仅是那一丝从指尖漏出的魔力,众人便觉得如坠冰窖。
“秦盟主,好久不见。”
“嗯,霍缨,许久未见了。”秦仇云回道。神色间依旧是无悲无喜。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人竟然是霍缨,霍缨竟然还活着!霍缨是百年前的御鬼派掌门,是梵天五教难得的旷世奇才。花费了不过两千年就修炼到了炼虚期,成为了魔界第二位炼虚期的修魔者。而一百年前,他不知为何不告而别,从此断了踪迹。
“我有笔账要同霍天逸算上一算。”他高声道。
秦仇云侧开身,将霍天逸让了出来:“请便。”
霍天逸面色煞白,指着霍缨道:“师兄,你可不能因为我现在是御鬼掌门便要加害于我啊!”
他的心渐沉,为何一百年的镇压都没有将霍缨折磨至死?
秦仇云打算作壁上观,对着傅修瑾道:“既然御鬼新旧两大掌门有事相商,那烦请傅盟主照看一下御鬼的弟子。”
“还请盟主放心。”
两人便带着云飒同司渊走了。
谢鸣鸾对御鬼的旧事不感兴趣,心中忧心云飒同司渊的情况,便跟着两人而行。
李康远伸手拦住了她:“盟主和掌门带走了他们,并不意味着你可以逃脱责罚。”
“你想作甚?”谢鸣鸾问道。
眼见着霍天逸与霍缨之战一触即发,李康远抓起自己的本命武器,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芒。
“这是凌虚幻境,是你的惩罚。”他道。
“什么是凌虚幻境啊?”曲芙忽而从谢鸣鸾身后冒了出来,也不知她偷听了多久。
“一入凌虚幻境,生死由天。”
谢鸣鸾蹙起了眉,而曲芙喜眉眼笑:“这么有趣的地方,我先进去看看。”
不等李康远回话,便踏入了虚空。
李康远眸中的寒光落在谢鸣鸾身上:“你再犹豫,两位掌门出手的魔力便会波及你,从而撕碎了你。”
谢鸣鸾侧过首,两人果真开始起势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李康远扛得住,她可扛不住。
她一脚踏入幻境之中。
“希望能在万魔大会上看到你活着回来。”李康远在身后不咸不淡地道。
七煞(玄幻NPH) 第一百三十一章幻境
随着身后之光的消散,李康远的声音也逐渐远去。
她立在浓雾之中,携带着湿气的暖风熏面,隐约可见高低垂落的粉色帷幕。
这是凌虚幻境?
她向前走了一步,这才察觉脚下踩着滑润的鹅卵石,石间是浅浅的水洼,濡湿了她的鞋边。
暖风吹过帷幕,也吹来了嬉闹的声音。
“主君,来尝尝我胸前的这杯橘子酒。”
“别啊,主君该尝的是我胯下的杏子酒。”
两个少年献媚讨好之声传入耳中。
谢鸣鸾蹙起了眉。
李康远说此处是凌虚幻境,生死由天。她怎么觉得自己似乎踏入了酒池肉林?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