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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头有神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水水
“那谁——是我们的人?把他拉回来快把他拉回来!站在原地不动盯着人家看想找死吗!”
他们把人拉回来,才发现是班上的“天然呆”。
都是学生,考试成绩总是一年的重头戏,虽然大部分人关注考试结果的原因是半年的零花钱与之息息相关。
等场地的时候一群人对起了这次期末考的答案。
“吕竹,你不对吗?”
刘之恒带着吕竹参加大大小小男生的活动,现在已没那么多人跟吕竹过不去了,但他有时目无旁人的行为,还是难以把他纳入自己人范畴,只能算是大家相熟。
他在人堆外围也就看着,并没有参与热火朝天的讨论,不时往球场上看一眼,好像丢了什么东西,又像场上有人吸引了他的关注。
“吕竹,你老去看,不会是想找人麻烦吧?”
“可别去,那种自甘堕落的人,和我们不是一类,他们马上毕业了,我爸说过,社会会拾他们,可别现在被拖下水。”
他笑了,笑得人莫名其妙。
“吕竹你不对考卷吗?”
“不用,我知道考了多少。”
“你这次考得很好?”班里的学习委员立即抬起头。
吕竹说话慢,马上就被其他人抢了话:“人家吕竹对学习成绩不感兴趣,这都看不出来?”
学习委员松了口气,眼前眉眼冷冰冰的男生也跟其他人一样,大冬天打赤胳膊,露出壮的身体,小身板的他顿觉自己矮小起来,“那吕竹是想报考空军?”
“谁不想选上空军?我做梦都想!”其他男生一听参军,就顾不得对成绩了,立马拉开激情四射的讨论。
资源缩,国际局势紧张,征兵这几年如火如荼,像他们这种年轻人,读书考上好大学已不是唯一出路,而且青壮年人数已经大不如以前,现在大学是“工读制”,要求边工作边念书,使人早早沦为社畜,反而参军成了走上仕途的更好途径。
刘之恒给吕竹递了一瓶水,“你想去参军?”
“还没想过。”
“什么都不想,真羡慕你,看你成天板着脸不高兴,实际我看全班,不,全学校,就数你最无忧无虑,有姐姐管就是好,不会过于古板,就盯着成绩来评判你,你看我爸,第一次模拟考就给我列了张学习进度表,全是以成绩递增为导向。 ”
“那该我羡慕你。”
刘之恒一愣,“羡慕我什么?”
“有人管。”
刘之恒笑起来,“你想跟我交换吗?”
吕竹没说话,陷入思考。
刘之恒笑容僵住。
他还真想换?这个怪物!
“不用交换了,你姐和我爸很快会成为一家人。”
吕虹到学校的时候,学校就操场上还有人,教室都空了。
午后,阳光照射,一群小高个篮球不打,躲在树下乘凉。
可惜现在是冬天,树叶都掉光了。
在校园运动场上,这些男生打着赤胳膊的模样还算平常,一走到街上,一排高个子随便就把路挡死,冷不防就会引发群众妇女尖叫。
其中一个男生看到她就迎上来,“美女,学校放假了,来看谁啊?”
他们身后是学校的水房,人就站在学校的出入口路上,什么都不做,像在望风。
她刚猜测有这个可能,刘之恒就从墙后绕出来,见到她的那瞬,眼里闪过诧异,随之浮出一个大男孩畜生无害的笑。
他若有似无地挡在她面前,“姐姐,正好,能把手机借我用一下吗?”
吕虹以为他有急事,就把手机给他。
刘之恒拿到她手机,当着她面输了串号码进去。
“你存你号码进来干嘛?我有事也是找你爸,用不着找你。”
“交个朋友嘛,红红。”
她才意识到眼前人在调戏她。
刘之恒把手机还给她,手机很快提示到一张照片,打开,她首先认出那张吐舌鬼脸照是吕竹,然后才看到他占据照片叁分之二大嘴的嘴里,舌苔上坦放着一根树枝。
“这有什么?”她淡定道,大拇指正要点删除,又看了照片一眼。
差点给送走。
那才不是树枝,那是一根棕色的长虫子。
“哈哈哈哈——那是——那是尺蠖啊,红姐。”
手机从她手中自由落体,啪叽一声,平躺的屏幕右下角蛛丝网赫然陈列。
“......”
刘之恒抚手大笑,见她平静地捡起手机,他立即凑上去,声音暧昧道:“吕竹他马上就好了,你最好不要过去。”
她笑起来,就真没再上前一步,低头检查手机。
耳边,水房墙后的声音清晰传来,一会儿吱哇乱叫,一会儿又叽叽咕咕低笑,接着水声大作。
埋在手机上的视线抬起,几个男生从墙后走出来,每个人身上不同程度湿了部分,不约而同甩着头上手上的水珠,吕竹走在中间,就像赢得了什么比赛,他们没料到墙外站着一个女人,全都为之一怔,表情跟见了鬼一样。
“小竹,跟我回家。”
吕虹没多说,朝最白净最镇定的男生招招手,他脸上浮现惊喜,咧开的笑容那叫一个得点颜色就开起染坊,丢下同学连招呼都不打,像只犬一样叁步并两步跟上她的步伐。
被赶出去的两天,吕竹住的学生宿舍,他没去刘同贵家里住,这让吕虹感到欣慰,也可能是她没再冷若冰霜待他的原因,嘴上还是说了他两句:“你现在是翅膀长硬了。”
“我的翅膀没硬。”
一进门,他从后面抱过来,头放在她肩上,一时两人姿势亲昵极了。
还好他有不记仇的性子。
她拍了拍他的手臂告诉他,先放开,该吃饭了,她有话对他说。
桌上布着丰盛的食物,吕虹一贯端得住的大人模样坐在她的椅子上,就是眼下吊着黑眼圈,神色难掩睡眠不足。
这个时候她就怀念生病的那晚,后半夜是这几年她睡得最沉的一次,睡到口水眼泪齐飞,糊了一脸硬壳,睡到日上叁竿,忘记起床。
不许进她房间,不能缠着她,不能碰她腰部以上的地方——她给他立的千奇百怪的规矩,他犯了不少,一夜的时间里把她捏在手心各种搓揉,做尽他以前想做没敢做的事,让她想起他小时候玩弄那些自制玩具,想着想着后脖子就立起根根汗毛。
她说,那晚的事不能跟别人说,她不喜欢别人知道她生病。
对面人的反应是大口咀嚼,像饿了八九顿似的两口就吞掉一个点心,然后拍拍手,主动为她倒了杯水。
“谢谢。”她像个小老头捧着热气腾腾的杯子,不先喝,先暖手,还在椅子上缩成一团,娇小的一只,身形已比她高的吕竹反倒更像照顾家中孩子的大人。
“人的寿命是60-100年.....”她的声音有气无力。
“分为前半段和后半段,陪你渡过前半段或者更短的,是家人,而陪你渡过后半段可能更长的,叫伴侣。”
“你和我的年龄差距,决定我无法陪伴你渡过后半生,所以......”
他抬起眼,清凌凌的目光射向她,让她一时喉咙梗住,然后他拿走她桌前面的炼乳,巴兹巴兹吃得津津有味。
“……别让我占据你伴侣的位置。”
“你应该目光放长远一点。”
“可我已经很快长大了。”大口吞咽的人含糊嚷嚷。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模仿成年人的那些行径,“千万别,你现在的时间很美好,别急着长大,你要慢慢度过,慢慢地,一点点地,去享受度过。”
“你对我的感情是基于你天生同理心强,但在未来,你会有你自己的家,你身边会有能真正......”她略微思索了会儿,找到用词——
“回馈你等价感情的人。”
“你付出多少,她就会回馈你多少,不会让你失望,相信我。”
所以别把你的注意力和希望放在我身上,回报不了。
好半天,两人都没说话。
他很失望吗?她把他叫回来,对他说这样一番话。
从前她不说,是真当他小孩,如今他那块头,再当小孩她都替智商害羞,现在提醒他,纵使是家人,也是迟早会分离的那种,应该还不算晚,长痛不如短痛。
更何况他看上去并没她想象中的,伤心得咩咩叫,抱她大腿不放。
他气定神闲坐在日落的光线里,一举一动都带着与寻常人迥异的气场。
他长开后,浑身忽然多了种东西,那是种......叫做“优美”的东西,身形线条,流水般顺畅,每个动作牵动的线条,都美好,连见到吃食一开始的狼吞虎咽行为,辣人眼的确是辣人眼,可更像某个有高度的人,掉入凡间,作践自己,令旁人惋惜的辣眼。
她都产生了他拿起的糕点一定有特别之处的错觉,不禁掰了一口她很少碰的面制品。
“妈妈……”
但那显然是错误的决定,她发烧导致虚弱的喉咙,在下一刻又给面团堵住,她端起了一杯水。
“我是你和巨人生下的怪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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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不胜防被掀了个底朝天,病躯初愈的她表演杂技般的扔掉杯子又及时捧回来,烫了手也没吭声。
灯光下书桌前那个背影一闪而过,她眼里聚集风暴。
“我看了。”他大大方方承认偷看她的隐私。
果然是他。
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母慈子孝温馨场面,她瞬间就想破坏掉,拔下拖鞋给他扔过去......或者起身就走。
但她都没有,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眼,眼里有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说过,没经我的允许,不许碰我的东西。”
他选择沉默,释放出对峙的信号。
本来就长得冷,不说话,冷漠的气场不胫而扩,令她竟有些害怕。
她忽然意识到,这一次,他不会再认错,不会再任她搓扁了。
她一回来看见窗台边那个背影,就察觉到他有变化,但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长大,就令她疏忽大意了,这一次,他的长大不仅是身体,还有心理,以至于连她都难以触碰的禁忌猝不及防被发现,打开,见光。
“你不是我生得出的,学了生理卫生就知道了。”她尽量语气平静,来掩盖内心的不平静,“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还有,到底谁说你是怪物?你的那些同学?”
“我猜的......猜错了吗?”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额边际的头发,好像头发随着底气生长,头发浓密了,底气也就足了。
“生理卫生课已经上过了,也上过灾难预防课,巨人想让人类怀孕,他们有办法做得到的。”
“有办法?”她笑起来,“你说这话是因为你缺乏实际经验。”
他不理会她的嘲笑,“你说,‘等价的感情’,那我知道了你的秘密,我也该回报你一个秘密,关于‘巨人’的名字。”
“他们不叫‘巨人’,称呼他们‘时间商人’会更合适。”
他是在指导她吗?她快笑出眼泪,实际她并没有笑,随着他的侃侃而谈,一个比她高大的身影在冉冉升起,而她,却越来越矮小,大人的新装在一点点崩塌。
她忽然说:“为什么在学校打架?他们说你是怪物?你知道你根本不用理睬他们,就有人为你挡住猜疑,麻烦......”
“我打架是因为他们明明做不到的事,却要说出来,心口不一,我在帮他们认清真相......比如不该见都没见过您,就因为对我不满而牵连您。”
那些学生怎么牵连她了?她想起了老师给她看的视频,那些学生嘴里喊:我操你妈.......
熟悉的头痛袭来,为他无缝切换的成熟与幼稚,“说你是怪物,你就不生气,难过?”
“为什么要呢?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怪物,他们很普通。”他平静地陈述事实。
普通?那可是一群非富即贵上等人的子女。
和他长期相处,她听懂了他的话,对于不了解的事物,就笼统的划分成怪物,是成见,是无法打破固有思维,也是脑子不够用的体现,但大部分人都是这个情况,所以他们太普通了。
两人说话间,她没吃几口,他却丝毫没耽误吃东西进程,已经在做食物扫尾工作了,让她恍惚有一种在聊菜市场菜价的错觉,而不是谈他的身世。
“你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来的?毕竟我还没写完。”
“我想我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他不感兴趣。
也许是学校的课本有记录那段历史,也许是她从不公平与他对话,把他无知小孩,他不再相信她。
“啊,快迟到了。”他起身离开座位,她这时注意到,他似乎赶着去哪。
他背了包走到门口,抓抓头发,才想起遗忘了什么,对她说:“对不起,你不喜欢我碰你,我以后会注意。”
她大惊失色,引颈追问:“你要去哪?”
“之恒爸爸让我今晚去参加培训......明天起我要到之恒爸爸工作的地方打工,他没跟你说吗?”
吕虹杀到汉堡店,就看到刘同贵一脸喜色地正在跟一对母女谈话,女孩是学童年纪,母亲秀美慧娟,一大一小双眼激动到放光,像看天神似的仰视着刘大研究员。
刘同贵在防空洞时期可谓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按理也不该那么高的知名度,也合该他走狗屎运,最后跑出来一个月,竟成了智慧和英雄的化身,近几年造神,他成了典型,又是上宣传片又是做科教节目,到处都是他的崇拜者,预计未来几年还会上教科书,能想象那时刘大研究员就不会随便出现在路边小店了。
母女走后,吕虹落座,刚一坐下,刘同贵脸色就变。
“这就是让我‘别预设考得好不好’的结果?全部及格线飞过,这就是你的教育方式?”
汉堡店,靠窗位置,刘同贵把手中的成绩单弹得哗啦啦响。
吕虹一手端咖啡一手翻成绩单好像看早报似的,满脸不在意。
装优雅给谁看?防空洞她一个月不洗澡的样子又不是没见过,刘同贵面上嘲讽。
话虽如此,餐厅侍者给他上汉堡时,他立马起嘲讽脸,文质彬彬对那崇拜眼神的年轻人说“谢谢”,反倒是对面吕虹端着杯子半侧过身,装作看窗外让眼睛遭“变脸戏码”的荼毒。
刘同贵戏谑她:“他犯一点小错,你就把人禁足一个月,在学生重中之重的成绩问题上,你却‘宽宏大量’,你这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不对劲?不对劲都不足以形容她受到的冲击,从昨晚到现在,可以堪称震撼,只不过她面上不显而已。
一个月没碰过教材,考试当天踏点到考场的人,能全部及格已经等同全部考满分的奇迹。
他知道她叫他回来是为了考试,却还坚持搬完最后一天砖,文体两开花,她还能说个啥?对学校授课内容大部分不感兴趣的吕竹,及格线,是她和他达成共识的成绩,他纯粹是为了照顾她的面子,考太差,会给她带来很多麻烦。
他已经贴心得像一件小棉袄,一块小蛋糕,而刘同贵这样的大人,却还意识不到,对他充满过多的希冀。
然后这两人又在汉堡店吵起来,要是路过一听,就知道是两位家长为了教育。
“我们不是乱七八糟的场所,也不是你以前鱼龙混杂的大卖场,是正经搞科研的地方,无数学子寒窗苦读十多载也进不来的地方,光一个假期工的工作,你知道有多少合作单位的人想把子女送进去都进不来?我是先让之恒通知了他,现在我来正式跟你说,有什么差别?都是为他好,你到底不满什么?哦,我明白了。”
“什么意思?”
“你在不满小竹先斩后奏,这才把火撒我头上,我说小红,能不能你的控制欲?孩子迟早会长大,我们迟早会成为他们的影子,你得学会放手。”
吕虹相信,那一刻她眼前掀起的,是血雾。
“刘同贵,你喜欢越俎代庖,那你把他领回去当儿子好了,反正你工资不低,多养一个也吃不垮你!”
刘同贵眉眼刹那露出欣喜,难得正面怼人的吕虹暗叫不妙,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
她要为了一时之气,把养大的珍珠,拱手让给他人,而刘同贵,可是分分秒秒都在等着她献上这份大礼。
她算人不成反被人将,遭了人家的道。
“我忽然想起还有东西没买,先走一步”
在刘同贵似笑非的眼神里,她落荒而逃,顾不得前来的目的是套他所知的内情。
临走还干了件不理智的事,天天都有店倒闭的大环境下,她居然办了一张汉堡店的充值卡,就为了以后想吃汉堡再也不要刘同贵请客。
顺手还拿走了一迭房产广告。
寒假,吕竹每天早出晚归,回家就像同住的大人,一头钻进房间,清晨起得早,往往同住的大人穿着睡衣走出房间,他已经出门了。
同一屋檐下,两人变得很难见面。
刘同贵得到他想要,果然就没再来电话嘘寒问暖,吕竹在工作的地方做了些什么,表现得怎么样,也无从得知。
偶尔在早晨见到,吕虹会从他脸上看到钻进工作的状态,那是年轻饱满的活力,穿着工作制服的他举手投足也成熟了不少,给人一种他自立门户的感觉。
而她,则一身臃肿的家居服,脸上难掩熬夜的憔悴。
临走前发现她难得走出房门,高个身影转向她:“今天起这么早?”
她哪是起得早,她是一夜没睡好吧。
“嗯,不用管我,你不赶着上班?”
他马上加快穿鞋,不忘对她说:“外面雾霾比较重,您最好别出门。”
她苦笑,他还来关心她,亏她现在连早餐都没法为他提供,让他自己供养自己。
从他窥探了她的过往之后,似乎一条分水岭从天而降,他和她正在往两个方向走。
就如刘同贵所说,她正在逐渐变成他的影子,他在前进,而她在后退。
天知道她还能保持多久不失业。
新年,现在再也没有从前的热闹氛围,人们都是蹲在家里,外出小聚也非常低调,大街上很难再看到张灯结的场面。
但吕虹知道有个地方一定很热闹——研究院的跨年会。
尽管她和研究院只剩细若游丝的联系,没人在乎她的课题进度,但不代表她也会跟着怠慢。
事实上她的人生好像只剩这份工作。
雾霾很重,喉咙里像塞了一只沤了十天的臭袜子,外出买个东西短短几百米,也不得不拿围巾在脖子圈叁层围上脸。
路上的人却没有她一样的困扰,大大方方呼吸着空气,连刘同贵都说:“还好吧,现在人们都有环保意识,小红,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在紧绷。”
她是,她有紧绷,但你无法抹杀过去经历,那么保持警惕也是吸取教训的一种方式。
超市播放着清风寡淡的音乐,她采购完就迅速回住处,通讯设备关静音,屋子随着夜幕拉起沉入昏黑。
浸泡在昏黑里,反着夜幕蓝光的身影取出枕头下的药瓶。




举头有神明 新年
这瓶药是在窗台上发现的,那群男学生聚会遗落在她住处,最初以为是某个男生家里给配的“身体能量补给品”。
高学历人士的后代,从她参加一次家长会就知道,那些家长只恨自己的子女没有从怀胎时就赢在起跑线上,生出来后每天只会向欧美人体格看齐,吃药当吃补,吃保健品当吃正餐。
她本该拿去检测,却鬼使神差地以身试药,“品鉴”了一颗。
一群当她和吕竹好欺负的小屁孩,怎么可能来她住处狂欢还记得吃“妈妈叮嘱的药”?
飘飘欲仙一场后,她意识到这是什么,这是提供给患了灾后严重心理创伤的人的药,含有中度兴奋剂成分。
他们嗑药。
她坐在书桌前,先抽了一根烟。
抽了一半,纸上仍然一片空白,她便掐掉烟,甲之砒霜乙之蜜糖,对谷雁卉有用的方法对她没用。
关掉灯,取出群熊孩子嗑的药,这是她最新的乐子。
一颗下去,慢慢发挥作用,先是窗户上映照户外的一个光点扩大,她开始被吸引,渐渐地,周身都变得温暖,她沉浸在光团里,却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感官上的暖意。
哗——她又抖出一颗药,咽下去,于是房间一片大亮,幻觉显现,实像退去,她蹒跚起身,跌上床。
有只手无处不在地抚摸她,也不知谁这么大胆,她多年都没让人近过身,下意识就不去理会,像个老夫子趺坐床上。
可过了一会儿,她又改变主意,为什么要压抑?现在空间,时间,只剩下她,她还在乎什么?于是她松开紧绷,细细体会身上感官的走向。
无处不在的抚摸就像羽毛棒,不停骚弄她全身,她心跳加快,触感变得真实,密集,就像巨大在玩弄娇小,将她牢牢捂住,挣脱不掉,她也不想挣脱。
那么温柔的力量令她身心开始柔软,身体不禁匍匐下去,用相互作用力去蹭那抚摸,渐渐地,她想要更多。
脑子自动在记忆库里搜寻相似经历,手指去触碰全身敏感点,可都不管用,她以额头着床面,撅起了下半身,细细喘气。
“呼.......呼呼........”喘息声虚弱,蕴含无限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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