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头有神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水水
好想摸到实体,伸手去摸药,可药瓶陷入了床面就像掉入海洋,摸了半天,她摸到了一个大东西。
她毫不犹豫骑了上去,那如坠棉花又稳稳架住她的感官感受,又回来了。
那是她最放纵的一次,最恣意最让人体会到做女人乐趣的一次,波浪中的小船,载浮载沉,她磨蹭着,摇晃着,将那高高在上没有生命的面孔再次骑在胯下,肆意地用两条大腿内侧紧紧夹住,恨不得手举大旗,呼喝人来观看她像个女战神一样凌辱没有人性的东西。
随着一道激流迅速冲往下身,四肢百骸都为汇流而燃烧,她眼里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背影,坐在书桌前,宽肩窄臀,还有些青涩,但已经充满雄性荷尔蒙力量,那翻动她秘密记载本的手臂,动作悠闲而缓慢,咀嚼着她难以启齿的过去,坚定不移,又有着符合外表的男性力气,让人轻易挣脱不掉。
而在看似她被侵犯的时候,她可以轻易改变局势,随时随地能对那背影伸出手,就像采摘亲手种下的植株结得的果实,剥开,捏紧,挤出汁液,选择舔舐或者丢弃,为所欲为。
可她并不想这么做,如同远观也会使人满足,如同她携带药瓶气势汹汹杀到学校,却偃旗息鼓,选择不干涉,于是就看着看着,他转过身来,她也没停。
“啊......”
他是她身边唯一能近身的男性,忍不住设想他是她的伴侣,设想他是个成熟稳重的正常人,在那双看不到杂质的眼睛里,她所有丑陋和隐私无从遁形,他却一如既往不戴有色眼镜,仿佛在说,她什么样,他都喜欢……如同为她而生的容器。
她知道是幻觉,却无法控制涌出涓涓细流,无法控制地......更兴奋了。
更知道,他也喜欢,她只要手指轻轻一勾,他就会和她共沉沦。
窗外升起巨大礼花,不知哪家的电视开得特别大声,吼着“新年快乐”,她眼前也绽开烟花,白茫茫一片,身体飘飘然抬起。
晃荡中,她忽然察觉到房间里有另外的人,回头,就见门边倚着一道身影,不知看了多久。
“.......打扰了。”叹为观止的语气。
她第一反应是扯过毛毯披身上,掩盖脱得只剩保暖衣的身体曲线,镇定自若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没得到回答。
转过身,才看见哪有人。
都是她的幻觉。
耷拉下肩膀,从方形大抱枕上挪动身体,倒回床头,毛毯拉高过头顶,把自己埋掉。
有人在冰冷的房间打开暖气,驱走冬天的寒冷,待到房屋里温暖如春,碗碟摆放的声音奏起让人腹中好奇的交响乐。
她被人从棉被、抱枕、毛毯组成的海洋里挖出来,睁开迷蒙的眼睛,呆呆看着气质冷淡的大男孩像矜持优雅的英国管家,脚步无声地端着盛满盘子的小桌子,放在她胸前的棉被上,而这位稚嫩“管家”还穿着贴身旧t恤,如同贫苦人家初长成的儿子去了富贵人家里帮工,无视千金小姐的殷勤和贵族老爷抛出的橄榄枝,每天坚持回到破旧小屋照顾瘫痪在床无法自理的老母亲。
这一切,都在吕虹一骨碌爬起,迫不及待拿起叉子叉了块食物放进嘴里,破灭了。
“好吃吗?”吕竹双眼亮晶晶地问。
她这才放下叉子,慢条斯理用托盘边的湿毛巾擦手。
“好吃。”
“太好了,你喜欢,我也能选出令人满意的东西了。”
披头散发的陶瓷娃娃装没听见,一口口往嘴里塞食物。
他好像真把她当洋娃娃,享受照顾她的过程,食物撒了马上捡回托盘,她嘴角沾上了马上递纸,一直眼巴巴看着她,等着她分他一份。
这一次她没有满足他,白皙的手掌挡在食物上方,“这是你给我的。”
装不下去了,他买到的食物都是店家存放很久的食物,她第一口就吃出来了。
靠强大的演技消灭了一半食物,她起床把剩余的倒进厨余机,然后在厨房里捣鼓起来。
全程他都守在旁边,不问她做给谁,只问她那些关于食物本身的问题。
“原来丼饭里的甜味是洋葱啊。”他夸张地感悟。
“这是胡椒粉吗?”
“用处是什么?”
看他有兴趣,她给他讲了很多调料和配菜的用法,不知他听到哪去了,又说:“你明明很有耐心,为什么平时不多做一些?”
好像她不务正业,怠慢生活似的,这个真·叁岁半小孩觉得。
她不以为然,瞟到橱柜上拿来垫餐具的房产广告纸垂下来一截,又折迭回去。
他就抄手看她做饭,她默默担起家庭主妇的义务,默默归于平淡。
也许这样的生活,跟存够一大笔钱去隐居退休相比,也没差到哪去,她一样可以钻进去,安定下来。
捣鼓了半天,她就端了一份食物出来,再一看饭厅餐桌前,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小高个已铺好餐具坐得端端正正,只差胸口围口布了。
“吃吧吃吧。”她果然是做给他的,食物放他面前,她也陪同坐下,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但她能想什么?无非工作嘛。
她忽然问他:“你们的跨年会是在纪念大厦?”
“对,第叁十层。”
她倒抽一口凉气,新闻播报里见过,第叁十层楼头上就是“救世主巢穴”的缘故,叁十层一直是不对外开放状态,也常年施工拉着绿色竖网,研究院的跨年会,上至七老八十的老教授,下至临时工都会参加,而选择在连堵挡风的墙都没有只有钢筋水泥的地方,势必这场跨年会带着某种重要的科研性质,才需要这么多专业人士到场见证。
“刘同贵通知过你参加吗?”
“早上中午各打了一次电话给我。”
“然后?”
面对她震惊的表情,他“憨厚”地笑了,“我关机了,我回来了。”
“为什么?”
“你叫我回来的。”
“我没有。”她想也不想就否认。
吕竹拿出手机晃了一下,那是她淘汰不用的通讯工具,大屏上几个字一晃而过——“不许去”。
……她就随口一提。
她赶紧去卧室拿出手机,发现自己也是关机状态。
也就是此时,刘同贵他们在寒风瑟瑟中.......她打了个冷颤,再看对面的吕竹,吃得酣畅淋漓,一点也不在意放人鸽子,放了什么人鸽子。
那就......装着不知道吧。
拾完,吕虹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吕竹在两个房间交界处等她。
她开始怀疑今晚她是不是太和颜悦色了,他要提出“新年孩子要和妈妈睡一夜”这种要求怎么办?
平日里伏案一整天都没思路,现在就想法层出不穷了。
可惜她想多了。
他对她说:“新年快乐。”
她也表示了新年快乐,并且打趣他,希望新的一年里,少惹她生气,让她再葆几年青春。
他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会尽快搬出去,不打扰到您的。”
举头有神明 新年2
想要搬出去?好的,等她死了就可以。
她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后产生连锁反应。
物资紧张的外部环境下,她开始铺张浪,给吕竹买最新款的手机,学校里的学生人手都有的数码产品,她了解后也去买,办信用卡副卡给吕竹。
男孩正是新鲜事物需求旺盛的年龄,来者不拒,她给他什么,他都照不误,可并没有特别开心的表现,好像她不给他也是那样子。
但他变了,吕虹明显感觉到。
他转变为小青年模式归来后,如今在她面前很规矩,跟换了个人似的,根本看不出从前缠着她,恋恋不舍要她陪的幼稚模样。
她趁他不注意,去过他房间。
上一次她进他房间,还没见那么多书,现在他的房间,就是书的海洋。
她坐下来,仔细翻看他现在看的书。
前几天他的学校还向所有家长发出提醒,严查学生是否藏有黄色书刊和影像制品。学校没抓到现行不会提这种尴尬通知的,肯定是年轻人发情期到了,尾大不掉,到处留下痕迹。
然而吕竹看的都是些什么?心理类,社会学,名人传记,纳整理,人际交往100个要则,寰球美食见闻,十分钟快手菜.......床头有几本他最近在看的,她拿起其中一本,书皮上印着:《老年人内心的呼唤》。
她:“.......”
再拿起一本:《小房间大利用》。
《世界各地脏话大全》。
《至今灵验的克苏鲁咒语》。
.......他是哈利波特附体了吗?她给他住的是阁楼,他每天一回家就把自己关房间是在孕育魔法,等着哪天搞出个大东西把她吓死吗?
每本拿起扫过几眼就放下,她心里竟有淡淡的遗憾,扫那几眼,也是为了看里面有没有“夹带私货”,但并没有,他没有藏黄色杂志,也没有女人裸照之类,唯一的裸照,还是他小学时画的人物像,正裱在她房间墙上,看来他是十足的光长个子不开窍。
吕虹加入从前避之不及的学校家长会,每日查看学校动态。
归根究底,吕竹是从离家出走后开始转变,她担心他在外面过得太刺激,见识得够野,学校那种框框条条的地方他会更加格格不入。
每天纷至沓来的学校信息中,她逐渐发现,他在学校一定很开心,很活泼。
教室里坐满了傻逼男孩,刚进行了一场“梦中情人”的评选会,但有个人不仅弃权,还当众揉了自己的选票扔出窗外,这无疑挑衅了评选会的发起,一个胖胖的,外表憨厚,里子刁钻的男生。
“吕竹是嫌你们评选标准没有新意。”班长边写作业边打圆场,并用手肘碰了下旁边,示意他赶紧顺台阶下。
可他的同桌吕竹并不领情,一被点名,迫不及待发言,还是“终于轮到我说话了”的语气:
“你们不觉得你们不是在选美,而是在选‘可以欺负的雌性’吗?”
周围写作业的都悄悄停下了笔。
“小脸、皮肤白、瘦、长头发、动作迟缓、性征不明显。”
众人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
目光焦点不耐烦地手一伸,指向黑板:“你们选的前面叁名,不都是这些特点吗?”
“要是五官长得过于有侵略性,你们就划为丑女,在你们眼中,小绵羊那类女性就是美的象征,那是因为你们太弱,只能在这类女性面前炫耀你们的男性力量,幻想能够制服她们,操她们,而她们不敢反抗。”
“啊哈哈吕竹的意思是,大家要尊重女性,至少选美要视野全面,一视同仁,大家踊跃发言!”
“班长,你就别护着这怪胎了,踊跃发言是吧?吕竹你觉得谁漂亮呢?这么有见地,说说理由。”
“没有。”相对于别人的阴阳怪气提问,他很平静,“美,是内心向外的表现,每条人内心状态不同,适用于他们的美也不同。”
“‘条’?”
“哎呀,吕竹养狗的,没看见他手机屏幕都是他的狗吗?”
“班长你别打岔,吕竹你阳痿吗?想操谁都不敢说?”
“他可不阳痿。”有人怪笑,“你射一米,他能射十米你信不信?”
众人哄笑。
吕竹的手机闹铃响了,他不顾自己还处于话题漩涡,马上拾东西,边起身边说:“女性是天生体型比男性小,但存在即有意义,她们娇小,是为了做更伟大更神圣的事,不是给你们当飞机杯的,小看她们,会吃亏的——”最后一句话,尾音飘飘渺渺荡在门外。
然后教室前门被“咚”地踢开,发出震山巨响,一个威武的身影叉腰瞪视全场,这人身上还穿着紧身背心,好像操场上刚投了铅球回来,衣服粘身上粘得紧紧的,更衬托出身形的雄壮。
教室里的男生一接触到她视线,立即吓得后背心一凉,热火朝天讨论中升起的旗帜马上蔫了回去。
此人正是班上的女体育委员,她身后露出几张白白的小脸,本身就长得白,不知在教室外听了多久,脸蛋成了画纸呈现缤纷色,正是黑板上的“梦中情人们”。
“梦中情人”评选被捅到了教务处,全班男生都被训斥了一顿,被罚给女生写道歉兼检讨信,主持人还被记过处分,接着此事还被张贴在学校公示处,以儆效尤。
最后演变到家长会里都在讨论。
吕竹本来平安无事,连检讨都没叫他写,吕虹知道了,押着他主动写。
“为什么我要写?我都弃权了。”他奇怪道。
吕虹把笔塞他手里,“你只是弃权,不代表没参与,而且我看你参与得挺开心的,这种事你就不该参合,刘之恒这次一定没参与吧?你把我叮嘱你的都忘光了。”
“啊,你叮嘱什么了?”
她闭了闭眼,“我告诉你,在学校,要‘低调’。”
“别说话了,写,我念,你写。”
吕虹给吕竹写的检讨信没起多大作用,不久,那些被言论波及的女生联合其他年级女生,打着“公平公正”“男女平等”的旗号,私底下发起了“男神评选”。
评选倒是客观公正,就是太过客观公正,上榜的男生充分感受到了“异性凝视”落身上的滋味。
一向我行我素目无旁人的怪咖男忽然得到了女生的青睐,每天都有一大堆人来教室门口窗口围观。
要其他人,早飘了。
但吕竹并没有大的转变,该理的理,不想理的,入不了耳朵和眼睛。
吕竹提着一大袋“礼物”回去的时候,看见走廊的占道物品又往前移近了,他家大人非常反感邻居这种行为,背后说他们自私,面前却从不提。
他停下来,把物品往远离门口的方向挪。
晚上,饭桌上他问他家大人,房子看得怎么样。
“你果然是看到那张售楼广告了,我早放弃了。”
“为什么放弃?”
“你高估我的能力了,大家都怕死,都挤在城市里,我活到现在,就没见过这么高的房价,别看着广告就以为我要买房。”
“你不用这么努力的。”
吕虹刚想说话,被敲门声打断。
甚少打交道的邻居站在门外,抱怨他们碰了他的东西,说放在公共区域,又没挡着他们的道,邻里之间何必这么不厚道。
吕虹再叁道歉,才把人打发走。
“你应该早点离开城市。”饭桌上的始作俑者若无其事地吃着食物。
又来了,自从偷看了她的隐私后,他的口气愈发的自大。
吕虹压抑着怒火问:“为什么?”
“容忍别人侵犯你的地盘,不会使你安心,会使你难受,以后你还会更难受。”
她一噎,他说中了,她早几年就计划离去,要不是遇到了那个装有襁褓的箱子。
“城市的人口密度会越来越高,以后侵犯领地的事会成为常态,去住高档社区,固然人口密度低,但仍然属于城市的一部分,热会往冷流动,火迟早会烧过去。”
“然后?”
他没有回答,清澈目光与她对视。
其实不用他说,她为了写论文看了不少资料,其中有不少分析未来人类发展趋势的内容,大部分学者都富有危机感,激进的专家预言,再过不久人口增长到一定节点,回跌会发生,人们会专心内斗,以挤走大量生存能力低下的人为代价,城市人口与资源实现平衡,人类将变得更加冷漠,男性无繁殖欲望,女性暴躁攻击欲强,人口再一次下跌,死亡的命运笼罩在人类上空,这还是没有爆发战争为前提。
可她还是有些不信的,光说研究院的存在,就足以让这个城市成为全国最安全的地方之一,相信这个城市的人,都自信自己的命运是和城市绑在一起的。
“我要走的话,你呢?”她问吕竹。
“你舍不得走的,我无法想象你离开现代化居住条件去生存。”随着他的长大,曾经的大人越来越小,此时她坐在那儿,就像只小动物蜷在椅子上,像——一只猫。
在她的日记里,灾难时期,她无法独立生存,在两个阵营里苟且偷生,像只皮球,被踢来踢去,她的种族利用她,高大外形的种族她似乎也融入不进来,想当然,没有立场的她最终会一无所获,而到现在,她吞噬着苦果,走不出阴影,在屋子里囤积大量物品,有时占得人落脚的空间都没有,风声鹤唳,顽强抵抗外界的挟裹,包括别人对她的好与善。
她眼里波光潋滟,一会儿起伏一会儿沉寂,叹了口气:“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娇弱,可能你看了我的日记,会认为末日里,我是靠庇护度过来的,但......算了,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会走。”头发皮肤牙齿在灯光下相映成辉,反射着健康光泽的小青年端起她的酒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她想阻止他,却看着他仰长脖子,一饮而尽,将她喝一口就变脸色的酒,面不改色地吸殆尽。
“我不会走,我还没看够呢,唔,这个真好喝。”他赞叹着,欣赏着事物本身的美好。
在他们身后的沙发上,摊开着学校的女孩子送他的礼物,不少礼物上插着感谢信。
吕虹装着没看见,但视线一直往上面扫。
光鲜亮丽的东西,映衬着房间的逼仄,就那么自然地,她就明白了,这些时日感受到的冷淡,来源于他的兴趣发生了转移。
离家出走的日子不仅没有让他感受到外面世界充满险恶,反而令他对外界越来越有兴趣,并将好奇与关注转移到了学校。
这是他为什么要搬出去的原因。
二人小家终究对过于茁壮成长的孩子来说,太过狭小。
举头有神明 结网
吕竹搬出去是吕虹一手为他操持的。
学校是吕虹伸手不能及的地方,自然得通知刘同贵。
“小红,能不能做什么事前,先通知我?你都向学校提交住宿申请了。”刘同贵声音听上去有些没神。
“我以为我是他的监护人,可以为他做这些决定。”她的声音难掩愉悦。
在吕竹的“所有权”上,吕虹的地位不容置疑,即便已经是未来研究院院长热门人选的刘同贵,也不得不让步,从善如流。
“你早点通知我,我才好做准备,对不对?关于他出去住,我的看法是——未尝是件坏事,孩子在成长过程中,脱都会经历一个阶段——脱离父母羽翼,自寻天地。学校也算半个社会,我们也照拂得到,就让他去锻炼锻炼吧。”
刘同贵被吕竹母子放鸽子一事,弄得疲力竭,差点没保住院长接班人人选的位置,吕虹当时并不知情,但作为走过无数根独木桥的她,是可以推断的。
她并没有过问,她和刘同贵各怀心思,看似二人在吕竹的事情上不谋而合,都是家长的立场希望吕竹去锻炼,实际上吕虹知情,学校比起吕竹离家出走在社会流浪的那一个月,就是大温室。
二人私下目的才是一致——给吕竹换了更大的培养皿,倒入更多的催化剂,拿他做实验。
得到刘同贵的保证,新学期一开学,吕虹就把人送去了学校住宿。
“之恒爸爸给你建议的吗?”当事人不吵不闹,即便最后一个才被通知到。
“我不是没主见的人。”
她就一句话打发他,也没管他是否相信。
他从后面搂住她,双手交叉在那薄腰上,享受着女性特有的柔软嵌合,见她没有制止迹象,得寸进尺地低下头,用鼻尖顶她耳畔的发丝,接触到涂抹了护肤霜的皮肤,模样青年行为男孩的他立即沦陷在滑腻馨香里,不住地蹭,咻咻的气息引起她微些躲避。
躲了几次没躲开,就任他去了。
“你真的舍得我走吗?”
一旦超过她的容忍线,他可能以后都无法和她再有身体上的接触,于是他准地拿捏到和她亲热不招至反感而又满足他亲密需求的限度。
接近她,困难而又挑战,有时他感觉到,这并不是挑战,而是在遭受惩罚。
她挂断电话,说叫的车十分钟就到,他就闪到一边,悄悄把狗抱在怀里。
对她装模作样殷殷叮嘱:“以后不用再怕老鼠了,它们不会吓你了。”
鲜少一惊一乍的她楞了一下,忽然跳起来,他眼里闪过明亮的光,似乎恶作剧得逞了。
前两天,饭桌旁的座位上,趴着一只大老鼠,她起床路过饭厅,都看傻了。
睡得乐陶陶的老鼠等她走近了,才慢条斯理爬起来,一溜烟跑掉,她掀起坐垫,下面居然有一只热水袋。
没错,正是吕竹的座位。
“它们不是恶意的,它们饿了才会跑出来,你只用平时丢一些食物在固定地方,就不用管了。”跟托付遗物似的。
她不知说什么好,半天才想起一个,问:“上次水槽里那只怎么回事?”
“那是小一。”他神情染上哀伤,“它去探望了以前的住处。”
……探望个毛啊探望!哀伤个毛啊哀伤!
“现在,立刻,把它放下来。”她指着狗说。
他搂得更紧了,“不可以带它走吗?”
“你说呢?你是去住宿舍,不是去动物园当饲养员。”
“真的不可以吗?”他再叁确认。
“不——可——以——”
他才依依不舍放下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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