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头有神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水水
后来医护报了警,才消停。
“病人现在麻醉没醒,你们别去打扰。”
“那我等着。”小女友到一旁乖乖坐下,有通宵陪护的打算。
吕虹知道,已经没事了,看了看时间,她是扔下手头进度出来的。
临走她给吕竹的同学点了吃的。
吕竹术后,吕虹再次来到医院,他正站在医院门诊楼的天台上,把下面的人吓得魂飞魄散。
五楼,门诊楼并不高,还有隔壁消防局第一时间拖来的气垫在楼底接着,大概率摔残摔不死。
“吕竹,你干什么呀!你下来!咱们不进飞行学校了,咱们还可以进别的学校,你听见了吗?”小女友哭倒在另一个男生怀里。
吕虹也在下面,吕竹的教导员要她喊几声转移他注意力,方便他和民警上天台,可她嘴巴就像封了胶条,怎么也张不开口。
她眼睛死死盯着天台上那个张开双臂的身影,呼吸渐渐急促。
只要他跳下来,就能证明他到底是谁。
跳吧,小竹。
展臂的完美体魄连太阳都遮挡住,一道弧光从他背后出现,那一刻下面绝大多数人都屏住了呼吸,见识某种神圣仪式进行般,然后就在失声惊叫中,他跳了下来。
几秒种后,就跟算好了似的,进去营救的的警察从天台探出头,对着下方受惊的围观人群,面面相觑。
要早几秒,他就不会得逞了。
就在他家大人面前,以及无数双眼睛前,如同菲利普帕特在双子大厦之间走完云中钢丝,吕竹顺利地摔断他另一条完好的腿。
“他是想提前逃兵役吗?”他的教导员直接这么问吕虹。
“保荐空军学院应该没戏了,你们赶紧运作一下别的渠道。”可能盯吕竹时间长了,教导员都上心了,忍不住为吕竹感到遗憾。
可他刚说完,就见低头的女人嘴角撇起一抹笑,他不禁停下脚步,以为自己眼花。
“警官,辛苦了,我上去看看情况。”吕虹点头,从他身边飘过去。
二十多分钟以后,教导员在跟今天出警的民警交接善后,他们背后,本该在手术室外焦虑徘徊的吕竹监护人,在吕竹最需要她的时候,却面无表情飘出医院大楼。
两条腿都断了,她亲自到手术室外跟医生确认了,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至少一个月都无法下地行走,更遑论通过二次体能测试,提前进入飞行学院,能参加升学考试都很难了。
更不是她以为的,断骨自动续接,犹如神灵附体。
病人消沉地躺在病床上,满脸冰霜,高大的身体配合两条打着石膏的腿,把病床占得满满当当。
“吕竹,吃点。”亮眼的女孩将一瓣削好的苹果送到病人嘴边,换来了他不解风情的一个偏头。
小女友并没生气:“能躲开,说明还有力气。”
吕竹唇角扯出一个笑。
两人非常有默契,一个不想吃,一个也不强迫。
小女友打水去了。
室友的父母又来了,这次带来了果篮。
他们注视着吕竹的石膏腿,神色伤痛,不知是想起他们早逝的儿子,还是吕竹的身体讨摸,他们摸着吕竹的腿说:“我们听学校说了,你是个好孩子......”
倒是吕竹,眉头深锁,眼带疑惑,他开口了——
“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还年轻,为什么不节约悲痛再去生一个?.......基因角度来说,生出来的也是另一个小双。”
“......不建议你们把注意力投注到我身上,我取代不了你们生物学上的后代。”
.......难怪人家会把他堵到跳楼,那张冷酷的脸,再加上那冷酷的言谈,形成了完美的冷酷闭环,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本来两位父母满怀歉意,听吕竹这么一说,气得嘴唇发白,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你们是臭狗屎吗?甩都甩不掉!”小女友打了水回来,立即将人赶去走廊。
小女友虽凶悍,但两位父母似乎感觉这才是跟人交谈,连声诉苦:“你听听他说的话,你听听你听听!”
小女友却习以为常,反倒安慰了几句,然后双方又谈到谁该为吕竹的受伤负责......
一道来慰问的身影趁他们商谈时溜到吕竹病床前。
吕竹正在思考什么东西,一见人来到跟前,神情就敛起来,淡淡的,冰冷之中还带稍许少见的敌对情绪。
当她将病床附近的帘子放下来,他又眼神好奇了。
小女友给他包干了治疗费用,却让他住多人普通病房,可见吕竹的手术住院开支已经让小女友捉襟见肘。
“你不应该再给人添麻烦。”
吕竹双目深凹,打在人身上的目光能凿出两个洞,“可你说小叶是脏女人。”
吕虹一听“脏女人”叁字,心下庆幸先把周围帘子拉下来,不然凭他的口无遮拦,保不准会被人撞到什么尴尬的交谈。
他在病房的这些日子情况,她都有听过,他的断腿得到及时救治,再加上他超强复原力,本来都能单脚下地了,他下地第一件事却是爬上天台摔断了第二条腿,唯恐天下不乱。而这个自己找死的人,摔断第二条腿后,还得了忧郁症,成天躺在病房,对谁都不说一句话。
吕虹就是被叫来慰问他的。
收养的法律要求她不能在未成年人的生活中缺席太久,而吕竹刚好还差叁个月满“十八周岁”。
“一码归一码,她对你,用了心。”
话虽如此,吕竹却看见她专门搬了另一张凳子坐,碰到女友留下的水果刀,她就手指尖提着刀拿远了。
他幽幽地说:“你要想不开,后面难受的是你,不是她。”
他这是在示威,未来他也会和女孩在一起,而不是所有反对的人以为的他们会“劳燕分飞”。
吕虹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她坐下就开门见山:“为什么跳第二次?”
听到她的问题,眼神变得狡黠的男孩反问她:“很失望吧?我已经不能做飞行员了。”
啊,原来真的是,因为丢失了报考空军的资格而心灰意冷。
吕虹伸手去摸他头,伸到半路,忽然想起自己已决定和过去划开界线,于是轻轻撩过他刘海,又收回手。
“他们说,不会念书的小孩是生来陪父母的,你学习一般的时候,我没强迫过你,后来你学习好了,我承认我一度很开心,直到我知道你为谁而改变。”已经放下了,那些幽暗的心思也该作别,坦诚,就是告别的唯一方式。
“你让我头疼的时间远大过于开心的时间,你认为我还会失望吗?”
吕竹防备的神情松动了。
“为什么不肯吃东西?刘之恒没来看你吗?空军学校只有他能去了,他愧疚,才不好意思来——”
吕虹的腰腹忽然被他抱住,一个不防,就被他把半身都拖上床。
她尝试推了他一下,但他就像有万般伤心,低伏的头在她腹部一颤一颤,她就停手了,任他把她腰勒得紧紧的,腰不断朝他那边送,为了稳住身形不压住他,她不得不抓住床头杆。
“.......不是为他们.......以前......跳下去都没事......我的能力......消失了。”
放在他头上的手慢慢停住,吕虹忽然把他掀开,见证他从小到大干出的稀奇古怪奇葩事件总和,以至于她就像捕猎的老鹰,猛地就抓住了疑似关键的东西。
她捉住他病服衣领的手拧紧,“你说什么?你又在做你那些鬼实验?”
他眨了眨眼,还有点无辜,变相应证了她的猜测。
“以前,我从叁楼跳下去真没事......”
“所以这次你叁楼跳下去摔断了腿,就想去五楼跳下去试试,看看是不是发挥失常?”
“妈妈,你懂我!”
他又扑过来抱她,却被她冰冷的眼神止住。
颓然垂下手,惨淡的表情,“你也觉得我疯了?”
面前女人那双自带语言系统的眼睛眸光闪动,却不发一言。
“我没有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最好闭上嘴。”吕虹轻轻地说,从牙缝中发出的声音,“你知道你身边每一个人,老师,同学,包括那个教导员警察,甚至你的女朋友,都专门停课来照顾你,他们把你的前途,看得有多重吗?”
他神情慌乱起来。
“你不希望受人安排,也用不着这样的回答,来伤别人的心。”
“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他扯过被子蒙住自己上半身,赌气不与她对视。
“我没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被子里传出他闷闷的吼叫,“你们对我存在各种各样的希望,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我至始至终都是我!”
他知道,他的确知道,知道当飞行员那是对别人来说求都求不来的际遇,但他就是不爱惜,他就是要弃若敝屣,反其道行之,就像那些自取灭亡的天才一样。
吕虹嘴角撇起一抹讽笑。
她今天是特地来看他有多糟糕的,虽然见识的是另一种糟糕,现在她心里,流淌的是淡淡的遗憾,毕竟,他曾有机会,冠着她的姓,去往她不能企及的领域。
“我理解你。”
他应该还认为自己独一无二,拥有神力,身份特殊,迟早被皇亲国戚的亲爹亲妈接回家继承王位——她理解他,因为她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越是生长环境贫瘠的小孩,就越容易有自己“生而独特”的幻想。
差别是她在他这个外貌年龄的时候,早就清醒过来,自己不是独一无二的,自己就是个打工的。
“你不理解。”
“你只是离理解我最近的一个,你和他们没两样。”声音从被单下传出,不再激动。
“妈妈,很多东西你们成年看不到,但不说明不存在,我知道你一直很不开心,你都自顾不暇了,就不用担心我了,等我好起来,我会回报你的。”
“谢谢你忙中抽空来看我。”
这是赶她走了。
一面任性,一面冷静,一面天使,一面恶魔,这就是他。
吕虹摇摇头,内心深处这些时日以来,对他的愤怒,憎恶,也平息了。
已经谈了二十分钟,可以了,现在她的时间只想花在刀刃上,而不是一个会与她渐行渐远的人身上。而且她忽然发现,他一开始就对她滔滔不绝,压根没有看望过他的师生口中反馈“不搭理任何人”的消沉自闭。
她拎包起身。
被单下的人忽又出声:“我、我今天状态很不好,我会调整......你可以改天再来看我。”
“应该不会了,我很忙。”她这么回答,从前,在他生病时,她会放下她最爱的工作,尝试哄他,现在,他都摔残废了,她连敷衍都不想做。
瞥了一眼进来的小女友,点点头,与之擦肩过去。
吕竹扯下被单,看见面前的人换成了女朋友,立即转向门口,张开嘴:“妈——”这个“妈”字只发出第一个音。
公共场合,他不能唤她“妈妈”,他竟然就从床上跳下来,似乎有摔碎石膏的意图,爬出去。
“吕竹。”女友惊讶的声音唤住了他。
他半吊在床边,抬起上半身,趴在床边,眼巴巴看着那娇小身影一阵风来,又一阵风消失。
他眼圈红了。
“小叶,我要出院。”他拉住女友,“我要参加学科竞赛!……可以重新获得保送名额的那种,我要参加!”
“可是我们只剩一个月……”
“我不管!先让我出院!”
女孩抱住他,“好。”
一天后,吕竹不顾医院阻拦,强行出院。
举头有神明 回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吕竹可能会拿到研究院对接的大学保送资格。
这次,由吕竹亲自给吕虹带来的消息,比学校早,比老师早。
他表现出了大人们都喜爱的一面,站在她面前。
吕虹表情淡淡的,目光从他腿部掠过,点了点头。
错综复杂的光在他眼中闪烁,一看那样子,就是又想到什么鬼主意。
他提出要一笔钱做投资。
“要这么多?”吕虹才有了点表情——皱眉。
他抓抓后脑勺,“我想过,打暑假工应该能赚回叁分之一,另外的,以后从分红中还你咯。”
又补了一句:“你要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可以想别的办法。”
吕虹眉皱得更紧了,像个小老太太看着她不出息的子孙,“不许找刘同贵。”她沉沉地说。
“他让我献血时就说要给我酬劳.......”
“我说,不许。”她简直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气场扩张到二米八,只差扎起的头发散开蒸腾怒火。
察觉到自己严厉了,她又缓下口吻:“我希望你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件事上,经商…是很世俗的事,固然有它的趣味,但它同时也会占据大量的精力,让你分心,你的特长,并不在这种事情上。”
他眨眨眼,“那你希望我做什么呢?”
“我的想法不能代表你。”她漫不经心回答。
“之恒爸爸之前问我,日后要不要和他一起工作。”
吕虹倒抽一口凉气,这等于保送他上大学包就业包升职加薪?进研究院,毋庸置疑远超过当飞行员,毕竟后者,还是吃青春饭,但前者,却有机会名垂青史。
她便明白了,相比其他同龄人,他早就赢在起跑线,拥有太多选择,他甚至可以不做选择,挨个挨个去体验,而分心提前进入成人世界,自然也不在话下。
而现在被他征询意见的她,还是个研究院的编外人员,多么的相形见绌,因为这个编外人员的职位,还不是她挤破头得到的,是她用命换的。
怎么又开始了?嫉妒一个小毛头,就像刘同贵说的,真不是个东西。
她整理了情绪,快速说道:“你和叶小茂想投资你们打工的汉堡店,我可以替你们出这笔钱,就当赞助你们第一次创业,但在大学毕业之前,你不能再去那家汉堡店,也不能参与管理,好好念书,直到毕业,做得到吗?”
他想了想,答应下来。
得到她的“赞助”,他面上倒很平静,不见“啃老”成功的喜悦,反而问她:“你和之恒爸爸吵架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问他去。”她回道。
青年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判断这两位大人之间又发生了龃龉。
“那就好,他不适合你。”
“那谁适合?”她随口反问。
以往,她都像羞涩的小女生,紧抿着唇任他评价,不作回答。
他一愣,没料到她会问他,笑着低下头,嘴角勾起的线条有一丝神秘。
吕虹有一种冲动,想把他那笑给打掉,但她不是动手动脚的那类人,忍耐令她感到疲惫,起身准备回房间,见他还杵着,就问:“不回学校吗?”
“周末,你忘了?”
周末,学校给应考生缓解压力,每周都有一天的假。
“不行,你不能留下,以前你周末去哪,你就去哪吧。”
“我工作到了关键阶段,容不得周围有东西打扰。”
吕竹没料到她排斥他到这种地步,一下子无措起来,全然不复进门时的趾高气昂。
“让我住一晚,好吗?”他牵住她的手。
吕虹一个眼神,又让他马上放手。
“住一晚好吗?就一晚,明天白天,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刚想说“没兴趣”,他就说:“会对你工作有帮助。”
真是自大啊,他能帮到她什么忙?他能不给她添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吕竹,我能给的,都已经给了。”
“后面的路都是你自己的,我相信你不缺一个供你落脚的地方。”
他置若罔闻,在就近的座位上坐下,将两副拐杖倚到侧边。
“让我回报你吧,妈妈。”
工作到了关键阶段......哈。
吕虹翻着谷雁卉的佛经笔记,在字里行间寻找这个女人坚持自我力排众难的信念源头。
在笔记里,有一段话给吕虹留下深刻印象: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吕竹在住处,屋里的感觉都不一样,她翻了几页笔记,啪地合上。
一点用都没有!
今晚依然是不成功的。
谷雁卉说“性爱是灵感的源泉”,做起工作来不要命的吕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办法。
她在热锅里淌,在刀山上滚,手指抽筋,下体发肿,疼痛像一道闪电劈中她。
欲望没消停,还又一次把自己弄伤了。
谷雁卉的那句话是骗人的吗?
她伏在床上抽泣,把哭声压进棉絮里,和刚才吕竹面前的冷漠截然不同的脆弱。
为什么哭都不敢哭?因为隔着一堵墙,还有别人。
刹那间,她体内的欲望羞耻地复苏了,她小心翼翼再次伸出手指,抚摸自己敏感带,没有章法,只知道避开红肿。
尽管隔着一堵墙,她仍能感觉到一个拥有完美身体的男性,与她共存同一空间。
哦,他现在瘸了,一年后才能完全正常行走。
但丝毫没浇熄她对他的欲望,甚至身体因他残缺而更加兴奋。
他在干什么?在他的房间里收拾他的行囊?还是和女友打电话?抑或又在搞他那些鬼名堂?
她养他这么大,他马上要展翅高飞,出人头地,她索取点报酬,算得了什么......
眼前浮现一个穿空军制服的挺拔身影,一会儿又变成穿白大褂的脱衣有肉的儒雅学者,不变的是都亮着一双不符合气质的狗狗眼,因小只的她拒绝被他拥抱而充满失落。
就不给你抱!
她狠狠地加快手中动作,抚过红肿引来一阵抽息,又按捺下来,她要自己结网,也不会再给别人任何靠近她的机会。
转眼间,那身影不见了,却令她呼吸稍停,背后降临灼热的温度,那是来自男性躯体的温度,他隐没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出现,结实的胸膛如同无边无际的沙漠,承载着她的身体,起起伏伏。
而她不敢有动作,有呼吸,生怕一丝孟浪吓跑了他。
多年了,魂魄不曾入梦来。
“是你吗?”
她哭着向后面伸出手。
清晨,她闻到牛奶的香味。
走出房门,晨光之中,穿着背心结实身体的人来回穿梭,令她愣住。
“居民用水果然添加剂少好多,洗澡水打在皮肤上都要舒适十倍。”吕竹拿女士干发帽在头上绑了一圈,丝毫没觉得男性躯体戴着个粉红玩意儿有什么不对,扶帽的姿势还特别熟稔。
那是他的物品,因为爱惜自己头发,他用零花钱买来的护发用品比她还多。
“学校的水现在就是消毒液,我们怎么抗议学校都只解释要对安全负责,只能牺牲舒适,做学生怎么就不能舒适一点呢想不通。”
说得他好像除了做学生,还能做别的。
然后他顿住,他注意到了,吕虹失忆的表情,以及脸色蜡黄,吊着两个黑眼圈,非常糟糕的状态。
她愣愣地被他请到饭厅坐下,面对琳琅满目的早餐,心里想的却是,谁把他这个黑暗料理小王子扭转过来的?光看食物表象,都知道脱胎换骨了。
哦,他在汉堡店打工也半年了,厨艺不可能不变化,也远超正常的变化,卖相已经是专业餐厅大厨水准了。
他向来如此,一经指点,赶超师父。
她吃了一点东西,舌头上的味道不难以下咽,但她并没有因此而比平日吃得更多。
一抬头,坐在正对面的他满脸思考。
她看上去很闲吗?
吃完早餐,他马上要带她去一个地方,需要耽误一整天的时间。
而她,鬼使神差地,不问目的地,就跟他出门了。
为了节约时间,他提议打车去,当然,由她付费。
计程车进入一个区域边界后,人像沙丁鱼罐头倾倒出来,吕虹开始忐忑不安。
这个城市只有一个地方有这么大的人流量,连病毒阴影下也不见消减多少。
高耸巨像远远地出现在现代建筑后面,进入视线,钢钉一样刺穿她身体,把她钉在车椅靠背上,再也动不了。
还是吕竹拉开车门,将双拐夹在一边胳膊下,腾出一只手牵她下车。
“走吧,后面的路车进不去。”
举头有神明 回报
吕竹可能会拿到研究院对接的大学保送资格。
这次,吕竹亲自给吕虹带来的消息,比学校早,比老师早。
他表现出了大人们都喜爱的一面,站在她面前。
吕虹表情淡淡的,目光从他腿部掠过,点了点头。
错综复杂的光在他眼中闪烁,一看那样子,就是又想到什么鬼主意。
他提出要一笔钱做投资。
“要这么多?”吕虹才有了点表情——皱眉。
他抓抓后脑勺,“我想过,打暑假工应该能赚回叁分之一,另外的,以后从分红中还你咯。”
又补了一句:“你要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可以想别的办法。”
吕虹眉皱得更紧了,像个小老太太看着她不出息的子孙,“不许找刘同贵。”她沉沉地说。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