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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回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喃
抢手吗?
寂听没觉得,青运会已经结束大半年了,现在街上到处都有卖这俩吉祥物的小玩具。
“要不,我找你买了,成不?”江阔看着她又问。
寂听笑着摇头,“不用,也不值什么钱,你要喜欢,两只都拿走吧。”
“甭,就要这一个,挺好。”江阔掂着乒乒的头,对着寂听晃晃,看样子是挺高兴的。
寂听看了眼此时孤身在床上躺着的“乓乓”,又没说话。
“哦,对了,我觉得你给我喝水的杯子用着挺舒服的,”江阔边说边往外头走,路过沙发时,他顿步,冲寂听示意了下被她放在沙发椅旁的纸袋子,“这套whittard的骨瓷杯,不咋好用,硌嘴。”
他面色平静自然,像是随口一提。
寂听仍是笑笑,不置可否。
江阔拉开门,没再让她送。
她就站在门里礼貌地跟江阔道别,看他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间的拐口。
一次意料之外的会面,江阔没开口问她为什么这两天不接电话、不回消息,也没守着饭点约她去晚饭。就如寂听没问他这么晚到她楼下,是不是特意来找她,是不是在电影院碰见了她,是不是看不顺眼陈旭星送她的东西,是不是故意拿走了她的“乒乒乓乓”里的“乒乒”。
两个聪明人,谁都不需要太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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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枯竭的时候,码字效率就很低~一下午一晚上也才叁千来字。(要不我休几天?)





深海回应 地球最后的夜晚
大年二十七,人潮拥挤的群光城。
寂听坐在二楼咖啡厅的临窗位,桌上摆着一个已经沾了咖啡渍的乳白陶瓷杯,里头只余勉强能盖住杯底的小口咖啡。
她隔着落地窗望对面街景,亮堂堂的商铺门店一间挨着一间,里头挤满了来来往往的办年货的人。
相比之下,附近刚亮起的一排路灯,它们零散地耸在高处,微弱又寂寥。
寂听回视线,正要拿杯子旁的手机看时间。
“等多久了?”江阔大步从她身后走来,在她对面的位置落坐,目光从来时便专注于久等的寂听的身上。
寂听抬头看他,面上还有点诧异,对上他的眼,又只摇头笑笑,“还以为你来不了了。”
“抱歉,下午队里临时有事儿,实在走不开。”江阔轻舒了口气。
寂听对着他略略发红的面色,探究他带着轻喘的致歉。
听起来像是一路狂奔来的。
“要喝咖啡吗?”寂听问。
“不用。”江阔拒绝,垂落的视线被桌上她手机压住一角的电影票票根吸了去。
黑色墨汁印下的开场时间,距离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这场他迟到很久的约会,是他上赶着要来的。
“先去吃饭吧?算我赔罪。晚上再去看电影,我重新订票。”江阔拿出手机,点入订票app。
“不了,我等会还有事。”寂听笑着伸手招来临近的服务生,“小姐姐好,我这里还需要,一杯绿茶?”
她最后这句是问江阔的。
“嗯。”
江阔应声,看着扬着漂亮笑脸的寂听与服务生轻声下单。
服务生亲切地一一应下,言语间总多看寂听两眼。
谁不喜欢长得好看又爱笑的妖?
不能俗的江阔偏开视线。
从他的位置往下看,能看见楼下的广场路面平铺的一大幅电影宣传海报。那是元旦档的电影,到现在,广告纸都已经被人踩得多处发了皱。
但印着电影名字的白色艺术字体还是相当干净,没有脚印,也没有使那幅唯美的情侣画面变得难看。
一个身着苍绿长裙的漂亮女人,和一个正用手里残破的蜡烛杯给女人点烟的男人。
江阔上周在看见寂听与一个年轻男人进入电影院时,就见过了电影院门口摆着的这幅宣传图。
图上女人的长裙映着火光,姿态却随意,甚至有些面无表情,可她举手投足间,尽是性感魅惑,无声而勾人心神。
和寂听一样。
“完全理解人民公仆工作辛苦,任务紧急,我等一等也没什么。”
下单完毕的寂听突然开口,催得江阔立即回他落在外面宣传海报上的目光。
他转回头看寂听,脑海中蓦然想起海报左下角的一句宣传语——“浪漫专享,一吻跨年”。
楼下地面铺着的图字太小,但他上周就记住了这句话。
说选这电影他一点企图都没了,谁信?
他自己都不信。
“怎么啦?”寂听适时询问正对着她出神的江阔。
“没。”江阔偏开视线,“还以为你早等不急走了,没想到,现在看起来情绪还不错,没生气。”
“江警官一定是常放人鸽子,才逼得同你约会的姑娘们到最后都愤而离席吧。”寂听打趣。
“你不没走么?”江阔又抬起视线看向她。
“我和她们不一样啊。”寂听把手机下的电影票抽出来,捏在指尖,对折又对折,“江警官好心请我看电影,虽然没看成吧,但那也是花了钱的,我总不能白白占你这便宜,所以必须耐心等着请你喝茶消遣,还人情啊。这是任务,又不是玩儿,哪能先跑。”
她笑眯眯地把已经对折到无法再折的小小电影票放在咖啡碟上。
江阔挑眉看她动作,分辨其中意味。
“江警官,马上过年了,工作还忙着呐?”寂听往桌前俯身,手托着下巴看他。
“嗯,前儿刚结了江大的案子,年前其他事儿就都能缓到年后再说了。今儿是局里临时召了个总结会,点名,不去不行。”
寂听笑得弯了眼,“还点名啊,怎么跟上学一样。”
“是啊。”江阔瞧她神色始终如常,渐渐松了警惕与打量,“你晚上真有事?那电影听说不错。”
寂听没有来得及回答,服务生已经端来了江阔的绿茶。
“看起来颜色很漂亮。”寂听指着他面前透明的玻璃杯中翠绿的茶水,里头还有些许正飘动在水中央的茶叶尖芽。
“要试试吗?”江阔端起杯子问她。
寂听看他的手像是感觉不到烫一样,摇头,“又是咖啡,又是茶的,我晚上该睡不着了。”
江阔颔首,抿了口茶。
茶香气十足,他没想到商场的咖啡店也有好茶。
“不一起吃顿晚饭?我明儿就回老家了。”江阔放下茶杯。
寂听闻言,看看他,然后回手,坐正,忽而轻笑出声。
“怎么?”江阔不解。
“听你把京市称作老家,虽然没什么不对,但真的很好笑。”寂听摇摇头,敛了五分笑意,“我总以为老家会是指像我们这种来自于四线城开外的进城务工人员的家乡……是我刻板印象了,别介意。”
江阔看着她,片刻后才开口,“没事。”
寂听视线转向窗外,也落到了那张铺在地面的大型海报上,“你选的电影是挺不错的,最近很火,网上都在热议。”
江阔想接着她的话头问她真的不想去看吗,但看她远望他处的侧脸,话又咽了回去。
“我前两天在微博上看了一句话,说是电影里的台词,也不知道是不是。就觉得,写得挺好。”寂听转过脸,正对上江阔的眼。
“什么。”江阔问。
“我们被发现之后,我就经常为飞向太空的人担忧,他们一定会很疲惫,因为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没有可以依靠的地方。”
江阔听她娓娓道来,又仔细辨她眼中似有若无的、他全不知该如何形容表达的情感。
他竟一时无话。
寂听瞧他静默,又再笑开,“这台词是不是挺文艺,不,就挺酸的?我也不知道江警官原来喜欢这种电影,幸亏上次我选的商业片没能看成。”
江阔垂下眼,也笑笑,“我看什么都一样,随便选的,选之前也不知道那导演这么能白活。”
“是吗?”寂听点点头,“这才对,我原也觉得江警官看起来可不像是看文艺片的人。”
“那我看起来像什么?”江阔问她。
寂听松弛了后背,靠在沙发上,手摸着下巴看他。
“不是人民公仆么,还用想?”江阔自己打趣。
他没想到寂听这回却摇了头,“人民公仆只是职业,单论人的话……你呐,一瞧就金尊玉贵的大少爷,哪懂什么民间疾苦。”
“有么。”江阔不认同地反问。
“没有么。”寂听也问。
两人的对话莫名陷入僵局,咖啡厅里悠缓的音乐,商场里明亮刺眼的光,还有街上络绎不绝的人群,仿若都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
在江阔杯里的茶水少了过半时,寂听的手机响起来。
“好,就来。”
寂听温柔地与电话里的人应声后,把手机装进包里。
“江警官,我得走了。”她掂着包起身,笑着与江阔说。
江阔仍坐在原位,与她点头。
“哦,对了。”寂听往前迈了一步,又退回来。
江阔的目光始终都在她身上,没回来。
“忘了给您拜个早年啦。”寂听喜笑颜开的模样,煞是好看,“就祝您新的一年,飞黄腾达吧!”
不论真假,她面容都是喜气洋洋的颜色,江阔看着她,不自觉唇上也有了笑,“需要压岁钱不?还是新年愿望?”
“算了算了,用不着。”寂听摆摆手,“走啦。”
江阔应声,转头看着她一步一步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没有道别,没有再见。
他们不需要道别,因为不会再见。
至于新年愿望?
真没必要。
寂听想要的,怕他也给不了。
比如,她没钱没家世,但她也想要一份公平平等的,互相尊重的,能被对方细心呵护偏爱的感情。
不用受外界评判,更不会有她无法掌控的因素。
不受她控的事情已经太多了,她太累了。
所以爱她的人不需要有权有势,不需要家境顶好,不,不是不需要,是最好不是一个家境优渥的少爷。他最好只是个普通人,和她一样,普通地漂泊在大城市里,无依无靠,又互相依靠。
这就是她的新年愿望。
也是她这几年过去,唯一还牢牢守护着的可怜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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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真能白活”】就是说一个人特别能说,能扯。文字表达出来看起来怪怪的,说起来就很有那味儿了,我解释的可能还不太到位,有北方妹子也来给解释解释哈。(还有昨天的“卒瓦”,cei,摔碎,打了,enid妹子在留言区也帮我解释了一遍!)
下一封信,让就我们江警官吃上肉。(说个题外话啊,江阔这种工作性质让女孩子等一俩小时都算少的,在现实生活中,不算讨喜,对爱情抱有梦幻色幻想的小女生真愿意当军嫂警嫂?随时随地工作、国家第一就不说了,还有漫无尽头的异地、孤独、家里有啥事都得靠自己的各种辛苦……我们听听目前是真不把江阔往男友那方面考虑了,所以才能一直等在那,不是体谅才不生气,而是她有种公事公办的意思。)
ps.**首*om






深海回应 【第n+3封信】
爱是想触碰,却又回手。




深海回应 两地的除夕夜
喜庆漫长的新年预热终于在除夕夜里敲响了尾钟,电视屏幕硕大的表盘上,矮短迟钝的时针、中规中矩的分针以及锋利尖锐的秒针,在这一刻共同奔赴12。
寂听起身,拿过病床床头柜上的遥控器,电视屏幕上的色影像倏地向中央聚拢,随后一片漆黑,头顶上苍白的光落在上面,好像之前热闹的歌舞声全是幻觉。
“寂听,春晚还没结束呢。”寂敏半躺坐在床上,身上盖着的还是印着医院名的白色薄棉被。
“妈,医生说今天除夕,只破一次例同意您守岁,还特意嘱咐我说时间一到,您就得关电视睡觉了。”寂听走过去把遥控器卡在挂墙的液晶电视后,又去床尾替寂敏拢好了被子,“您早点睡着,我也能早点回去睡了。”
寂敏不情愿地躺下,看了眼左边空着的两张病床,叹了口气,“我想着现在挪到叁人间的病房能热闹,谁知道人家挨着过年都跟医生说说好话、求求情,就可以早早回了家。就你,非得让我继续住这,大除夕也得在医院过。”
寂听笑,又走到床头,伸手给寂敏肩侧的辈子也窝好,“可不是我让您继续住院的,医生说被批准回家的病人都能大步走回去,一路不带歇气的,您不行吧?”
寂敏无从反驳,随即侧过身不理寂听。
寂听瞧寂敏孩子气的动作,心里也是无比开心和温暖。她不厌其烦地给寂敏周身的被子都塞好、检查一通,这才从床头柜上拿了手提包,“妈,明天给您带饺子,是您最喜欢的芹菜猪肉馅儿。”
寂敏没说话,寂听无声笑笑,走到门边摁下了墙上的电灯开关。
“嗒”的轻响,病房被罩进黑雾之中。寂听回头朝寂敏的方向看了一眼,正要迈出病房,却听寂敏说:“这样深更半夜的,你也不让小陈来接你。”
“妈,大过年的,我朋友可不是这么用的,再说,我干嘛去麻烦一小孩儿。”寂听手握在门柄说,扭头对寂敏说。
“只是朋友吗?我看可不像。小陈那孩子,性格讨喜,又会说话逗人开心,谁不喜欢啊,隔壁病床的阿婆自从知道他是陈医生的弟弟之后,可是找我打听了两叁次,就差直接把她孙女带来认识认识了。我顾着你,都不敢应,怕怀了你的事。”
“行了,妈,以后该怎么应您怎么应,陈旭星就是个弟弟。”
“你别总是天天说他小孩,喊他弟弟的,我瞧这每次你这么说,他都不高兴,我看小陈这孩子挺好......”
“打住啊,妈,您要再这么想我以后不让他过来了。”寂听打断了寂敏的猜想,半拉开了病房门,“我走啦。”
“你要真不喜欢,我也不会勉强,干嘛一副听不得的样子,你这孩子。”寂敏躺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看寂听跨出病房。
寂听走到门外转身,一手握着门柄,一手撑在墙壁上,再次探进半个身子,笑嘻嘻地哄着寂敏,“没办法,谁让我只想陪着您呢。”
这回寂敏没应她。
病房太黑,寂听看不见寂敏的神色,但她仍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妈妈,您就不要管其他,专心快点好起来。过年啦,我也好想早点跟您一块回家。”
*
京市。
“阔爷,您现在是发达了,回来都不稀得跟哥们们交代一声,连从国外回来的霍睿都知道您昨儿到了家,我们兄弟几个倒好,还在这傻着脸等。”
江阔站在自家叁楼阳台抽烟,手机搁在耳边举着,唇角略略带笑,看似挺有耐心地听郭庆在电话里不断叫嚣。
电话那边,还有几个声音也正蹭着骂,闹腾得不行,江阔听着特熟悉的,都是他的发小。
“想着明儿请你们吃饭。”江阔把烟摁灭在铁栏杆上,烟头丢进旁边的花盆里。
“什么明儿明儿的,就现在,哥们叫了一桌子妞儿,就等着陪你过大年。”
“滚蛋,瞧你们那点操行。”江阔笑骂,“大过年的,一个二个不在家守岁,都出去野,小心几个老爷子们一块把你们都吊起来,好好拾。”
“瞧您说的,我们现在这些把戏可都是阔爷您当初手把手教我们玩起来的。现在您想金盆洗手?想都甭想,赶紧的,老地方,都等着你呢。”
郭庆不再给江阔拒绝的机会,直接撂了电话。
江阔原本只是想上楼抽支烟,等会还得下楼去陪老爷子把春节联欢晚会看完,这个除夕才算圆满,谁知道郭庆这么一闹,不用想,半个小时以内他要是还没到,他们那群人可不得到他家来逮他?
江阔洗了把脸,下到一楼。
正想着怎么跟客厅里的老爷子说,就瞧老爷子先转头看他一眼,“出去呐?”
“啊。”江阔走过去,拿起他之前搁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口水,“他们几个喊我出去。”
坐江老爷子身边的江行清蹙蹙眉,正要训斥江阔几句,就听江老爷子开了口。
“去吧,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是得多出去玩玩。你跟大院里那几个小子多年的友情,别因为距离远就慢慢淡了。”
“不会。”江阔放下茶杯,“那我先出去了。”
“怎么玩心里要有个度,尽量早点回来。”江行清嘱咐道。
“知道了,爸。”江阔扫了眼载歌载舞的春晚,估摸着节目不到一个小时就该结束了,“爷爷您看完早点休息。”
等江阔出了门,江行清看着江老爷子,几度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儿子都快叁十了,你还打算给他装兜里才放心?”江老爷子目光直视电视,话却是对江行清说的。
“您也知道那群孩子,玩起来各个都没个谱。江阔以后是要走仕途的,万一行差踏错半步,落了把柄进别人手里,那会出大差错。现在他去江城历练几年,人是好不容易成熟稳重了点,就怕又……”
“行了,我看你比我还能瞎操心,江阔他自己心里有数。”江老爷子拿起遥控器,把歌舞声降低了点,“你整天就知道想仕途政路,怎么不想想他都快叁十了,到现在还单着,再不出去交交朋友,去哪给我找个孙媳妇?”0
江行清在这事上是真没话说,只能默默叹了口气。
*
“真不赏个脸?”郭庆走到江阔身边,举着杯子的手臂顺势落上江阔肩膀,“江警官,我也不求您老人家给我办事,摆什么架子呢。在座的谁不知道你是什么鬼德行,实在没必要在这装什么刚正不阿哈。你说你,来了不点姑娘就算了,怎么连杯酒也不喝,是不是在江城混久了,都忘了小爷我。”
江阔懒散散地靠坐在四四方方的太师凳上,手边的白酒的确一口没动。等郭庆一大通话都说完了,他才偏头抬眸,视线顺着自己肩膀上那只还在晃荡酒波的高脚杯,往上对齐郭庆垂下的笑眼。
郭庆趁机给他抛了个媚眼。
江阔嗤笑着骂了句粗话,指尖夹着的香烟在骂人时倏地落了一小截烟灰。
亮得反光的地砖上,星星点点的灰黑色格外显眼。
“行了,庆子,别瞎劝,他肯定有事,不然能真一口不喝?”
说话的是霍家长孙,霍睿他堂哥,霍呈。
霍呈是在座几个人里年纪最大的,从小就老成持重,对几个弟弟也格外照顾,所以说话有着绝对份量。
江阔朝他笑笑,这才好好解释,“出门前被我家老头子逮个正着,说了得早点回去。”
“你什么时候怕过你老子?”郭庆脸上是不信,却也不再劝酒,走回座位,跟自己身边坐的姑娘碰了个杯,喝了口酒。
“现在怕了。”江阔吸了最后一口烟,随即把烟头摁灭在白瓷烟灰缸里,“他都快六十了,我这做儿子的不能天天在京市守着,还不尽量少让他生点气。”
清灰的烟雾从江阔口鼻吐出,隐约遮挡了他的双眼,坐他斜对角的郭庆此时看他,愣是看出几分缥缈忧郁。
这还是从小屁都不懂就开始教他们当二世祖的江阔吗?
“那你调回来不就行了。”有人说。
郭庆又看江阔只轻笑了声,摇摇头,没说话。
真是见鬼。
郭庆素来不爱去深想,转脸就变了话题,问向坐他另一边的霍呈,“霍睿呢?哥哥请他喝酒都不来。”
霍呈耸耸肩,“他还能去哪。”
“那小子是在资本主义国家没浪够就回来了?怎么天天窝销金窟里纸醉金迷,说到底不就那点破事吗,有这么上瘾?之前都因为嫖妓被霍老爷子一通拾了,还敢顶风作案?”郭庆边说,边笑着捉来自己身边姑娘纤软的手指,捏了捏,“再说,他来哥哥这玩儿,不是保险得多。”
“别瞎说。”霍呈可没郭庆那么嘴上没把门的,家丑不可外扬他最知道,而且这桌上还有几个风月场的姑娘,可不是八卦自家的好地方。
“哪瞎说,还不是那小子前几天自己跑来跟我说,嫌我这儿姑娘质量差,说他在江城遇见那个……”
郭庆话没说完,就见霍呈蹙了眉,不赞成地与他摇摇头。
“得,得,不说,不说,我闭嘴。”郭庆笑着在自己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转过脸正要自罚一杯,谁知先对上了江阔审视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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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啦,太累了,没捉虫,明天醒了捉。




深海回应 大年初一的现实故事
熹微晨光初显,天际灰白交迭。
江阔赤脚从浴室出来,湿漉的发梢随着他的脚步不时落下水珠在他胸膛、肩膀、后背,越滚越小的水滴顺着他身体硬朗的线条继续向下滚动,偶尔也会因为他的走动使水珠接连掉落在灰黑色的地砖上,透亮的水渍勾勒他在卧室中的足迹,就像在尽力追赶他的步伐。
等头发擦得半干,江阔丢开毛巾到桌上,走到床边,弯腰拾起手机,垂眸看了眼长亮的屏幕。
一个小时前发送出去的那条3’’的绿条语音仍孤零零地挂在页面最下行。
他不死心地再次点开语音条检查了一遍,“睡了么”叁个字,字音清楚,还略带磁性,毫无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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