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石灯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剪我玫瑰
想到这,周明眸底似深邃的寒潭,打电话给了张助理:“查下狄妃。”他顿了顿,不愿往这个方向去想:“……再联系下基因鉴定所。别让珍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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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石灯火 97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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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明在狄妃家发现端倪时,黄珍珠憋着火,让杜豪载她返家。
窗外的江风烈烈吹来,黄珍珠摁下车窗,任风扑在脸上,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无话,前方驾驶座的小年轻亦无话,黄珍珠见过几次,这人在狄妃处就是个受气包的形象,动辄打骂,偏又闷声受着。
黄珍珠问杜豪为何会跟着狄妃谋生,于是得到一个最乡土气息的故事,在村中遇排挤,读书读不到几年便出来混社会,得狄妃赏光,于是跟着她放贷催债。
在村中遇排挤这事,黄珍珠也领略过,叹了口气后又规劝他:“你年纪轻轻,不如学门技术,干些正经事,捞偏门既危险又不长久。还学人放贷?是乡人不和你计较,城里人不吃这套的。”
只是,黄珍珠的话并不入热血的年轻人的耳朵,嘟囔了一句妃姐在南市都放出去几笔钱了。
黄珍珠问:“那要不回来钱怎么办?”
杜豪答:“那便卖,卖去当劳力。”
“卖人?那你卖过吗?”
“没有。”杜豪笑得有点窘迫,又不得不承认:“是吓人的话术而已。”
“可不就是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能乱来的。”
杜豪听了又不忿,嘟囔了一句:“若是真要卖,也有途径的。”
到了随江一区,这辆车是黄珍珠的,杜豪送佛到西,预备待会出小区坐公交返租屋,黄珍珠提议夜深,把车借他返家,待日后归还,他不愿。
黄珍珠从手袋里掏了两百块塞杜豪手里:“那打的返家,不要省钱,收了我的钱还坐公交。”
年轻人喜形于色,笑时腼腆又稚气,嗯了一声。
黄珍珠还想劝杜豪年轻又有手有脚,无谓捞偏门,可转念一想,无意搅狄妃和她小弟的关系,于是作罢。
只得告诉他:“日后,阿妃若又是情绪失控,你避着点,别傻愣愣任人打骂。”
杜豪憨憨地诶了一声,沿着宅外的篱笆灌木柏油路缓步走出了黄珍珠的视线。
黄珍珠在庭院里抱手站了一会,未等到周明返家,她心知周明对她是忠诚的,纵使送狄妃归家,也不会逾矩,无非是气气她,但是越等越心浮气躁,
不知是狄妃使了什么解数绊住周明,她醉酒就如此失态,不知平时在家饮不饮酒,会不会吓到狄桢狄珠。
现时狄桢狄珠认狄妃做妈,换人便是一条死路,黄珍珠心想和狄妃谈谈这事迫在眉睫。
夜凉如水,黄珍珠看完重川重宴睡觉,进卧室后整理洗澡,待到精神放松,她往手上挤了点护手霜,把看的书折角做个记号,摁了壁灯磨蹭着枕面预备睡觉时,周明返来了。
进屋便嫌卧室暗,摁了玄廊的灯,见黄珍珠施施然预备入睡,并无半点着急上火等他返家的意思,不由又烧了无名火。
黄珍珠见他这时才返家,送个狄妃并不难啊,也存了火气。
周明的薄唇紧抿,取了睡衣要洗澡,推浴室门时只丢下一句:“先别睡,等我。”
平日这句‘先别睡,等我’,就是求欢的意思,言外之意就是有旁事未做,做了再睡。
待到周明洗完澡,水汽氤氲地出来时,黄珍珠早已阖眼睡了,并未理会他的求欢,他也不恼,反正他箭在弦上,想弄她就弄她,才不管她睡了还是没睡。
整理好一切后,周明上床揽着黄珍珠的腰,把她翻过去,屁股对着他,强行把她压制住时,她又气又恼地用手肘顶身后的他,低嚷着:“不要,没心情。你……你别碰我。”
周明就知道黄珍珠未睡,压制她很有一套,伸手把她的腰捞起,要从后面弄她的架势,他在她的抗拒的娇喝里气定神闲地单手制住她的双手,他轻而易举地把她折在身下,偏还说话惹她吃醋,嘴角微掀,似在谈论天气:“你这闺蜜挺难弄的。”
黄珍珠也知狄妃这人不受控,可也不是周明的对手,是他头疼的对象,转头时睇了他一眼,眉目灵动媚利,更想弄清一件事:“她怎么你了?送她返家要待这么久?”
等了一夜,终于等来她吃醋的询问,周明既恼怒自己没出息又恨这女人的铁石心肠,往她的腰上掐了一把,微微使了劲,弄得她腰肢应激一缩,恨恨地转头剜他:“疼!”
周明就是故意让她疼的,往她的腰压了一下,让她更塌腰抬屁股地对他打开,他轻易掀起她的睡裙,隔着内裤逗着股间那微微颤动的两瓣殷红玩,知道她在等他的答案,玩弄时大发慈悲地告诉她:“她没怎么我。”
得了这答案,她心里稍松,正想转头问他那怎么待这么久时,周明先一步回答了她:“狄桢狄珠未睡,陪着二人聊了几句,哄了睡觉才回来的。”
黄珍珠没想到他也有温情一面,提起二人,方才被亵玩的湿意和冲动消散,松懈地塌下来,她转身时瞧他,眉目不似方才那般恼怒,有种淡淡的愁:“二人怎么样?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
周明自知提了这事,今夜的性事就没有了,方才揉弄她也只是过个手瘾眼瘾,并未真想弄她,回答她的问题:“送狄妃返家,把二人被吵醒了。一人饮一瓶饮料后才上床睡觉。”
黄珍珠是不死心的,仍旧存了有一日母子相聚的念头,试探周明的态度:“狄桢狄珠很好很乖巧吧?我很喜欢这两人。”
周明是不会松口的,他故作思索地沉吟片刻,纵使心中早有答案,笑了笑:“好不好、乖不乖巧都与你我无关,光重川重宴就够我头大的。”
周明滴水不漏的回答令黄珍珠眼神瞬时黯淡,她不知想到什么,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他有这样的回答不奇怪:“也是,天底下,父母爱子女是天经地义的。”
她也是爱子女的,只是她选了另一条路,狄桢狄珠没有要求来到这个世界,狄敏身亡,她固执地决定生下二人,他们不欠她任何东西,是她欠他们好的生活。
这夜落幕,日子一日日过去,黄珍珠蒙在鼓里,却不知道她的枕边人周明早已知晓她的秘密,还在慢慢地揭开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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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石灯火 98狄桢狄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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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是黄珍珠的生日,今年预备请哥嫂、周父周母来参加,她还邀了狄妃和狄桢狄珠一起,一家人和美圆满地吃顿晚餐。
她很是期待,因为未曾和狄桢狄珠共度过生日。
因是黄珍珠的生日,周明只求她开心,并没说不,却在她生日的上午,等来了一纸dna亲子鉴定报告。
张助理将资料递给周明时面色凝重,他绕开文件袋的绳,抽出来的报告白纸黑字,却字字诛心,上头显示一、狄桢狄珠和黄珍珠没有血缘关系;二、狄桢和狄妃是母子关系;叁、排除狄珠和狄妃是母女关系,做了亲缘鉴定,应是姨和外甥女关系。
张助理还亲自跑了一趟屿山村调查:“六年前的四月二十日,狄妃曾在屿山妇产院诞下一子,取名狄天佑,应该就是现在的狄桢。狄妃的妹妹狄妍连生叁女,遭夫家冷落,二女儿便给了狄妃抱走,应该就是现在的狄珠。”
周明从报告中抬眼:“那真的狄桢狄珠呢?”
周明心想要么是狄妃疏忽,致二人被拐或是丢了,要么是贪慕富贵,弄一出狸猫换太子,真的狄桢狄珠仍旧在乡下养着,但是张助理调查到的真相却残忍百倍:“应该是死了。”
张助理并未有直接的证据,所以不敢肯定:“狄妃曾在县城找过神婆问事,说那家人的丈夫出海翻船,一双子女又堕井身亡,问说冤魂会不会缠着她。”
“是六年前的事,神婆之所以会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狄妃答应去找888元来做消灾法会,结果并未去。”
那时狄妃借口给狄桢狄珠看病,向黄珍珠讨要了九百块,可并未去办所谓的消灾法会,而是在县城胡乱购物后,在村头水果店买了几颗烂苹果回家祭拜。
周明沉默着,攥着报告的手微不可见地抖了抖,最后声线变得有点难听:“那尸体在哪?”
张助理实话实说:“并无头绪,还在调查。”
周明从未想到这事背后的真相这般离奇,压抑不住的暴烈怒意让他啪的一声将报告甩在办公桌上,他眼中的怒火汹汹,近乎咬牙切齿:“狄妃、好一个狄妃。真是狗胆包天!”
不等张助理问,周明即刻反应,整个人透着一股凛冽的寒意,欺霜赛雪:“找两个人去捆了姓狄的,我要见识一下这个蛇蝎女人,问出兄妹二人的下落。”
他顿了顿,还交代再派两个人看顾好狄桢狄珠,孩子年龄小,终究无辜。
张助理应下,在周明极冷的暴怒时,偏有人来堵枪口,礼貌地敲开他办公室的门,并未看出他眉目上笼罩的戾气,问说:“周总,你定的烟火送来了,是不是放至你车的后备箱啊?”
张助理怕周明迁怒,将那名职工的问题应付了,让他出去,才后知后觉他为何要定烟火,今夜是黄珍珠的生日,他爱极了她,特地定了烟火要讨她欢心,这下全完了。
至夜,随江一区的新屋灯火通明,家中及庭院缠绕了彩灯闪烁,泳池的水波漾漾,草木葱茏间新开的鲜花俏首展露,盛放得亭亭雅致。
周父周母正陪着重川重宴玩,哥嫂领着自己的一男一女也来了,家中阿姨在厨房忙碌,预定的叁层蛋糕由糕饼店的店员抬至饭厅,十月的南市还未脱夏,微风燥热,她心中激荡着喜悦和感恩,在门口等着周明和狄妃携着的狄桢狄珠到来。
但只等来了周明,他下车时,抬眸乍见新屋装点喜庆,有点难以入此情境,又见黄珍珠笑时眉眼弯弯,娇柔慵懒,还穿了新裙子,拢在一边的长发间是新耳坠,光亮圆润的珍珠如鸽蛋般大。
周明心事重重,紧绷的下颌线条和微沉的眉目透露出他此刻情绪不虞,他去牵黄珍珠的手,要带她一起进屋。
黄珍珠察觉他情绪不佳,那眉目阴沉得似要噬人,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工作有问题,又温柔地反握住他的手,仍然在笑:“阿妃和狄桢狄珠还未来,陪我站一会儿。”
今夜是黄珍珠二十九岁的生日,她这九年来的日子如同一场梦,黄珍珠知道进屋人多,现时只想和周明二人世界一刻,站在庭院门前的她朝他身上依偎,怎么都止不住的笑,心情愉悦时仰头,唇触上他的下巴,她细细地说了句:“周明,我爱你。”等不来他的答复,黄珍珠依旧笑盈盈的,温柔似水:“你是知道的。”
周明听了她这声我爱你,两厢复杂的情绪交织,微微低头时抚上黄珍珠的脸,目光在她姣好的脸上梭巡,他的眸底如墨,好似费了极大的气力才能开口:“别等了,我让他们别来了。”
方才温存缱绻的气氛顿时一落千丈。
黄珍珠有点讶异地啊了一声,周明想牵着她进屋,她不动,他转头时眉眼有点无奈,偏振振有词地反问她:“又不是亲人,让他们来干嘛?”
明明是她生日,为何请的人他说不让来就不让来,他抬出亲人一说,黄珍珠无法辩解,气恼难过起来,头偏过去时眼眶有点红,周明心中叹息一声,装作没看见,牵着她的手时好声好气地哄她:“先过生日,好好的,别和我闹。”
到底,说谎是要付出代价的,纵使在生日,依旧要吞针,如鲠在喉。
黄珍珠知晓周明这人疏离冷情,但是这般强硬左右她邀请闺蜜来生日会还是令她不虞,心中寥落时又不免苦笑,她瞒了他,早该知道有这种下场的,只是难过生日都不能和狄桢狄珠共度。
黄珍珠心有感伤地过了这个二十九岁生日,彼时坐在烛光点点的蛋糕前,她眼底是跳跃的火焰,笑时眼中泪光闪烁,望着身旁的众人,诚挚地感恩:“周明,谢谢你。阿哥阿嫂,谢谢你。”
听得阿嫂喜极而泣,偏头过去拭泪,阿哥眼中似有星光,情绪激动地嗯了一声。
而身旁的周明揽紧她,揽得很紧,低头时在她发间印下一吻,说了只有二人能听见的话,他情绪亦激动,喉结微动:“是我要谢谢你,珍珠。”
周明疯狂地想留住这一刻,黄珍珠尚不知真相、她的世界尚未崩塌,笑着地依偎在他的怀中。
周明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从不含糊,他知道这事非同寻常,黄珍珠必须知道真相,她知道真相后的一切痛楚愤恨,种种情绪眼泪,他陪她一起承担、共度。
切蛋糕时,周明看在眼里,黄珍珠切了一块预备留给狄桢狄珠,特地切了写有‘黄珍珠’叁字那角,她细心地装入盒中,心中怅然,她曾有无数次想告诉狄桢狄珠,你们的妈妈是我,是她对不起二人。
在庭院放烟火时,四个小朋友看的赫赫有声,璀璨缤纷的烟火映在他们憧憬的眼底,黄珍珠却一个电话来了杜豪。
在院前,黄珍珠提着蛋糕盒,对夜间将他叫来存了歉意:“拜托你把这盒蛋糕拿给狄桢狄珠。”还塞了几百块给他作车费。
杜豪对跑腿这事并不介意,反而有话跟黄珍珠说:“珍珠姐,我一日未见妃姐了。不知她去哪了。贵老板正在催数呢。”
狄妃在南市放贷,想做大本钱又不够,这些年来从黄珍珠处得来颇多钱财,可现时在南市,衣食住行都是黄珍珠出的,一时再寻不到借口诈钱,只得找了贵阳一个老板借钱。
从贵老板那低利借钱,再经她的手高利借出去,狄妃充当中介,又有催债小弟,一时运转得钱如轮转。
可是,最近几笔钱款要不回,狄妃痛骂杜豪无用时,自己也急得口舌冒泡,贵老板又来催钱,那可是个狠角色,弄得狄妃心惊胆战,已是在筹谋着怎么跟黄珍珠开口要钱来填贵老板的账。
可狄妃今早却不见了,杜豪找了一圈,常去的地方都找了,都未寻到人,今夜只得顺便问问黄珍珠。
黄珍珠也不知,让杜豪先送蛋糕,她明日也会派人帮着寻的。
杜豪应下,接了车钱和蛋糕走了。
生日宴结束,在庭院外送哥嫂、侄子侄女,还有周父周母上车。
周明让二老携着重川重宴至南大周宅住上几日,重川说要带棋和爷爷切磋、重宴兴奋地说要玩猫猫上了车,周母心想这是春宵一度的节奏,怕二子扰了性致才送走,也有话对周明讲:“若是你和珍珠要生第叁个,要生个小女孩。”
周太太不知,周明早就结扎了,他现时无心去想这事,应付了她几句,如石压心地望向新屋,想着他尚有一场硬战要打。
黄珍珠知道周明把二子送走,也想着自己今夜要应付他的需索真是硬站一场,在卧室里摘了首饰,正卸妆时他进了卧室。
掩上卧室门,周明单手拎着个酒杯进来了,方形的酒杯中酒液微黄,几粒冰块漾着,他坐在床上,看着她卸妆。
弄得她转头睇了他一眼:“不要喝了。刚刚和阿哥和爸饮,还没饮够?”
周明不答,抿了一口,修长的手间捏弄着酒杯,他面容淡淡,话音却出奇的严肃:“珍珠,我有话跟你说。”
黄珍珠把长发拢回耳后,从镜子里瞧他,她状态放松慵懒:“说吧。”
周明抬眼,看着镜子里反映出的黄珍珠,他眸色晦暗似染了墨,捅破了二人之间的那层纸:“你在乡下的事我都知道,狄桢狄珠还有……狄敏。”
他下定决心把真相告诉她:“真的狄桢狄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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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千字送上,明天见。
等着八级地震吧~
宝石灯火 99妓女与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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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珍珠从没想到有一日,周明嘴里会说出狄敏二字,他知道她嫁过人……还没来得及震惊,又听见他说真的狄桢狄珠死了。
黄珍珠霎时间脑子一片空白,直愣愣看着他,喃喃地念道:“你胡说什么?前几日我还接过狄桢狄珠放学,怎么可能死了?”
“那不是真的狄桢狄珠,是狄妃抱旁人的孩子假扮的。”她下意识不相信这事是情理之中,毕竟谁都无法接受自己日夜牵挂的一双子女早已去世这一事实,周明的面色凝重,把早上的dna报告拿给她看。
接过报告的黄珍珠,白纸黑字撞进她眼里,她脑子全无思考的能力,匆忙囫囵地掠过,当中只一句就足以令她呼吸一滞、整个人呆若木鸡,狄桢狄珠和黄珍珠没有血缘关系……
她不愿相信这份报告,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因为这份报告而恐慌:“周明,你居心叵测弄这份报告是为什么?”
她执拗地摇头,嗓音都在颤抖:“不是,不是,是送检样品出错。”
周明强行扳正黄珍珠的肩膀,他俊脸紧绷而沉怒,逼她和他对视:“珍珠,我和你一样不愿意相信这事,但是事实如此。我派人去村里查了,说是六年前堕井死的。”
周明的目光灼灼,笃定又严肃,不像是说谎,黄珍珠是知道他的为人的,一听这话,方才尚存侥幸,不断祈祷着周明的话纯属无稽之谈的神经突然绷断,她只觉天旋地转,好似天塌了下来。
周明的印象中从未见黄珍珠的脸白成这样,她紧攥着文件,难以置信地摇头,说着狄妃、不是、这文件是假的,我要去找她……她仓促地直直地要出门去找狄妃,只是心魂俱丧之际,她才迈一步便左脚绊右脚,脱力时直直坠在地毯上。
周明知道黄珍珠受了大刺激,他的心脏抽搐紧绷,既心疼狄桢狄珠,眼前的黄珍珠更让他难受,心脏不停狂跳着,见状连忙掐着她的腋下扶她起身,正想说话,可此时的黄珍珠好似入了魔,才在他的帮助起身,便两眼发直地往卧室外走,嘴里呓语着狄妃、我要找她……这不是真的,可再走了一步又直直跌落……
黄珍珠已经顾不得站起来了,挪动着膝盖,手脚并用地起身,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往卧室外走。
周明强压心中的焦躁和不安,快走几步揽住黄珍珠的腰,她在他怀中奋力挣扎尖叫,犹如困兽之斗,随手一巴掌直直地挥在他身上:“啊!别碰我!狄桢狄珠关你什么事!为什么要弄份假报告!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那决绝、脱力的一巴掌毫无章法地打在时周明的锁骨处,腾地浮起红印,他察觉不到疼痛,只在乎黄珍珠现在的状况,他要她冷静下来,强行喝住她:“我知道狄妃在哪,我带你去。”
可是黄珍珠哪听得见,方才的种种让她觉得脑袋好似被榔头哐当猛砸了一下,脑海里盘旋着真的狄桢狄珠死了这句话,死了……堕井死的……不可能……不可能……她的狄敏死了,她的狄桢狄珠也死了?怎么可能?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出了主人卧室叁四米处是楼梯,周明生怕黄珍珠现在横冲直撞会一个不慎滚落楼梯,任凭怀中的她如何失控尖叫,都抱着她不肯让她落地,叫来司机让他开车。
车库的门徐徐往上升,司机将车驶出庭院外,脱离开周明的黄珍珠此时摇摇欲坠,长发衣着凌乱,脸上还是残妆,赤着脚,因为刚刚困在他怀中鞋子被蹬没了,她整个人什么都听不见、什么看不见,飞快地朝外走。
此时,杜豪就在庭院外,他正对着门铃犹豫不决,他无计可施,只得今夜再来叨扰黄珍珠。
杜豪犹豫时,却见铁艺门洞开,周家有车驶出,没想到黄珍珠跟在那车后,夜黑并未看见她双眼失神,整个人不对劲,他急忙上前:“珍珠姐,不好意思再来找你。我刚刚去送蛋糕,却见贵老板的人催数不成,已经找去家里了,吓得狄桢狄珠不轻。”
乍听狄桢狄珠二字,黄珍珠的眼球动了一下。
杜豪实在没办法:“妃姐又不在,我想着不能等明日了,只能来找你。珍珠姐,你能不能先借钱填了贵老板的债?贵老板可不是好惹的。”
杜豪心急如焚,可眼前往日温柔美好的珍珠姐像是丢了魂的,充耳不闻地坐上汽车,他正纳闷珍珠姐怎么了,还想说话,却见院内又出来一个人,是她的丈夫,他礼貌地叫了声周生。
周身低气压的周明拎着双鞋,方才的话他听了个大概,上车时瞥了他一眼,声线淡淡:“我们有事要处理,狄妃的事你别管了,先回去。”
这话有两层含义,即狄妃的下落和狄妃的债。
但在杜豪听来,心想不管的话,妃姐会被贵老板整死的,正欲开口恳求,但是周明身上那股不怒自威、杀伐决断不好惹的气场令他不敢多言,只得住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看着那辆车远去……
方才黄珍珠蹬没了鞋子让周明一通好找,在车后座细心地时弄开她脚上沾的石砾、草叶,给她穿上鞋,起身却见她眼儿都是涣散的,整个人失魂落魄,一时心如刀割,眉目愈加阴沉。
狄妃是在早上下楼时被带走的,初时还以为是贵老板讨债,在车后座被二人一左一右夹住,弄得她心慌,只得不停告诉这些人:“不就是要钱?放了我,我现在去找我闺蜜,不怕她不给,不管多大的数目都没问题。黄珍珠!我闺蜜是黄珍珠!”
狄妃一想许是珍珠名气小,又补上一句:“不认识她没关系,她老公周明你们总知道吧?别为了一二百万得罪他啊。”
副驾上的人极冷的嗤笑一声,不怕告诉她真相:“就是周生有事找你,先想想看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
周生……
这下狄妃彻底懵了,周明和她扯得上吗?她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时心头思绪万千,想着不会是狄桢狄珠的事露馅了吧?那也应该黄珍珠来找,关他周明什么事?她看顾不周,致使狄桢狄珠殒命,他还应该谢谢她呢,替他省了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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