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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艾玛
前头的窗户半开着,半透明的窗纱飘飘荡荡地,纱帘的角几次都抚到柜子上面搁的插花上,少峯转身关了房门,脚步踏在地毯上也没什么太大的声音,他过去把花瓶挪远了些,窗帘全是拉上,这才折身回来。
房间不算大,该有的家具都有,铜架子的床铺架在中间,旁边的床头柜上点着一盏翡翠打着白络子的西洋灯。
灯光昏暗,融融地打在珺艾的小脸上。
她睡得很不讲规矩,侧身半趴着,睡裙蹭到腿根处,不害臊地露出下面的圆滚的白腿,以及缀着致蕾丝边的黑色小内裤。
内裤边缘因为睡姿,勒住了她的屁股,那半边屁股圆圆的俏俏的,是顶好的生动弧度。
少峯在床边坐了下来,两下把内裤边缘扯平摊了,下面印着一道下陷的红印子。
他的手指摸下去,在那里细细的触摸,眼里还是珺艾糊里糊涂的孩子气睡姿,脸上坨红一片,那是热的。
她睡的很沉,以至于少峯的手再往下摸,摸到腿缝里,轻易地滑进那层薄薄的布料,指腹陷入了异常温暖潮湿的地方。
两片挤囔囔的嫩肉被分开,他捻住阴核拨弄,拨出滑腻腻的水,中指则顺着水意挤到紧闭的甬道里头。
那里头肯定是热情非凡的,欢快爱欲的,不过伸进半根手指,被嫩肉含着泡着,舒服地不行。
于是他直直慢慢地捅到尽头,左右旋着手指,跟玩儿似的。
珺艾鼻子里呼出嘤哼的声音,娇娇哑哑地,动人心扉,又让人觉得好笑。
这人自发自主地翻过来躺平了,鼻翼小幅度地抽抽着,裸露地手臂挥舞一下,似乎要抓什么东西,最后不过是抓紧了床单。
少峯短暂地抽出来,再度从前头弄进去,轻柔地打着漩,进进出出地,他都听到水声了。
隔着睡衣,他捕捉了珺艾因为喘息跳脱的乳,辖制着发硬的乳肉轻抹慢捻着。
珺艾在梦里小小的激动一场,太舒服了,全身沉浸其中小小地泄了一场。
她迷糊地半是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贴着一具身子,她的脸挨在男人的白衬衣上,男人还着她的肩膀正在翻一本书。
“你看这个?”
安少峯将她拖起来,让人靠住自己的肩膀,珺艾身体动弹摩擦时,腿心有东西倾泻出来。
难道是做梦想到了阿南?
少峯捏捏她的鼻子,珺艾哼唧两下,从他手里夺过书本:“我不看,看不懂,这是替朋友借的。”
人刚醒,头发蹭得烂七八糟,像条哈巴狗张开毛发纷飞,娇气地发着脾气。
等安少峯出去房间,珺艾眨眨眼睛,一时又安静下来。
再几天,店铺里已经弄得有模有样,除了上玻璃就是打扫卫生了。
珺艾等着工人们问她结账要钱,左等右等不到,直到最后一天尾了,那个黑壮的矮个子穿一身满是复杂气味的工装服,衣服旧得不能再旧,到处都是灰色的补丁,看那粗糙的手艺,大概是他自己为了节省钱自己缝补起来。
“东家,是这个数,您看看?”
珺艾接过一个本子,用粗毛线打孔圈起来的,里面的纸又黄又糙,简直连厕纸都不如。本子也不太干净,糊着可疑的印子,菜汁油水什么的,这本子应该被放在箱子上,大家围着吃饭吃一起看过商量过。
珺艾拿出钱包来,放到铮亮发光的玻璃柜台上,环视一圈点店内的成果,已经算是挺满意。
她给徐工结了一半的钱,徐工拿着钞票数了又数看了又看,那样子生怕是被人坑了。如果换一个东家,估计会被他这幅过于谨慎、可疑的态度惹火了,少不得发一顿脾气,珺艾坤着一口气,渐渐的一点气都没了,笑眯眯地好言好语:“怎么样,数好了吗?这是一半的工钱。”
徐工大惊失色,说这怎么行大家都等着这个钱吃饭呢,珺艾把手肘拐在玻璃柜上:“别欺负我不懂行呀,万一你们偷工减料出了什么问题,我还找谁去呢?不过你放心啦,再半个月,等我这头筹备开张没问题了,叫你们工头来领就好。”
大家嚼了片刻嘴根子,珺艾额外给了他一个银元:“拿去给孩子买糖吃吧。”
店内伙计几天连轴转着把仓库的东西搬一部分过来,珺艾得了他们的建议,在报纸上打了广告,开张当日,还请了西洋乐团在门口宣传。乐团里都是高头大马的白俄人,乍一看皮肤比华人要白,要细看的话,身上毛发旺盛,脸上都是红疙瘩。
珺艾看个新鲜,很快就丧失了兴趣,体面的客人着实不少,除了好奇进店的,大多都是安少峯请来的。
她很少进行如此大面积的交际,好在大家知道她是老板娘,背后还有警察局的背景,招呼来招呼去的只用说几句恭喜贺喜,大家一起发财的场面话。
安少峯也算是有点身份了,头衔不大实权不少,他当然可以来撑场面,只不过这人为人谨慎,尽可能地不会做这些表面功夫引人口舌。
临到夜幕时,珺艾留下来跟账房核对订单。
外头的街道眨眼间灯火流星,珺艾让人去把门关上一半,预备着再去看看库存,哪些布料不够的要加紧时间采购。
一道长长的黑影于那半边敞开的房门斜落进来,弯折着落到地板上,再是柜台上,珺艾眼前暗了几度,抬头笑道:“吃完饭啦?”
谁料进来的人默默地,倒是皮鞋悠闲地敲击在地板上,转而找了斜对着柜台的椅子坐下来,右腿往左腿上一跷,露出一截黑袜子来。
珺艾愣愣的,像是被人迎头凿了一锤子,两眼几乎要冒上火星。
————
陆克寒(安大)上线笑唧唧。





恶人传 第6章坏生意
跟随着这位访客进来的,还有两个黑西装打手模样的男人,一左一右地立在门边,跟随时要抓住逃窜的惯犯似的。
坐椅子上的男人非常有派头,走到哪里都能灌出满屋子的冷气,气氛森严,一看就是非常不好惹。
陆克寒垂头点了一根香烟,烟雾深切地吸到肺腑中转上一圈,再悠悠地从口鼻中喷了出来。
那双眼皮轻慢地抬起来,目光坚硬中透着冷酷。
“生意好啊,”他道,像是跟老友聊天,左右望了一圈又道:“有单子么,拿给我看看。”
店内的伙计包括账房,纷纷惊成鹌鹑,缩头巴脑地气都不敢出一下。
两个门神见没人答复,左边那个双眉倒竖,射出杀气的视线:“跟你们说话呢!都哑巴了!”
这人必定是恐吓别人惯了,一切都是自动自发的反应和表现,抬腿往里跨,惊得账房后退着撞到拿着笤帚的伙计身上,伙计又碰到桌沿上,红棕色的桌上搁着一只细瘦的阳子湖花瓶,花瓶要倒,被他好险地及时抱住。
一连串的拘谨动向被陆克寒看在眼里,半笑着道:“阿正,别胡闹。”
他的眼里仿佛带着一丝微薄的笑意,似呻非呻:“我们是来做人家生意的,不是来抢劫的。”
阿正立刻立正,朝自家老板半鞠躬,直起身来后又是吼道:“客人上门都没眼色吗,不会上杯茶过来?”
伙计们纷纷看向珺艾,珺艾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倒不是怕,或者说是那狂涌的负面情绪不能简简单单地用一个字来形容。
“你们先下班吧,”她把账本合上,作出一副冷静的模样,几个人灰溜溜的放下手里的东西,一个个滑鱼似的,从两个可怕的门神和门缝里挤出去,逃出升天。
印着桃枝的瓷瓶里还有茶水,珺艾晃了晃,听到水声,拎着把手带过来。
一靠陆克寒,仿佛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和枪口余留的硝石气味,实际上陆克寒今天只坐了坐办公室,半分血腥都没沾,然这些气味成了他的名片,珺艾总能感觉到。
“天热喝口冷茶,没问题吧?”
她对他是笑不出来的,陆克寒扫一眼过来,将她的神情入眼底:“没问题。”
珺艾倒了茶水,转身去拿给人挑选的花名册,她穿一条印度绸的暗红色旗袍,红色衬托出喜庆,暗一点显得端庄些。她垫着脚尖把一本厚厚的册子抱到怀里来,一双白而圆润的双臂吃力的承托着册子的分量,陆克寒全没有要帮忙的打算,在他眼里,她显然也跟端庄搭不上变。
珺艾勉强给他介绍了几款最时新最贵的料子,见人不说话,抬头去看他,这人五官跟安少峯七八不离九,可是她永远都不会对他生出敬爱之心来。
“行,这两个品种,我要一些。”
陆克寒报出的数字简直让她吓了一大跳,加起来共两百卷,可要老大一笔钱。
她怀疑他坑她,谨慎地同他确定,那个阿正很不耐烦了:“你废话怎么这么多?怎么招,怕我们老板没钱?”
尽管此人异常凶恶,但比起安老板来,还是差了不少火候段位,珺艾顶着巨大的压力道要签个合同,仓库里没这么多货,如果她把货弄回来他们又不要了,那她就亏大了。
阿正看她不长眼,上来就是推了一把,珺艾后腰重重的撞到桌沿上,又被册子尖锐的菱角给顶到腰窝,在她痛得差点摔倒时,陆克寒利落地起身,行云流水地握住她的腰肢,上下扫过一眼。拖腰的那只手在滑腻细瘦的腰上握了握,道:“做了小老板还这么上不来台面?”
珺艾处在混沌的震惊当中,他抱着她,贴得那么近,像是骤然被人捏在手心里,肆意的揉掐。
至于对方讥诮的话语,她还来不及消化,只觉得不舒服,浑身不舒服,以至于到了微微战栗的地步。
等这些人走了,她软着腿脱力地坐到椅子上,随手抓了茶杯喝水,喝到嘴里才发现这杯子是陆克寒用过的,顿时泼了茶水,继而噼里啪啦一声,连着杯子一起砸出去。
司机过来接她回家,珺艾开门上车,这才发现少峯也坐在里头。
“累不累?”
他接过她的手掌,一寸寸地揉捏,然后五指插进她的指缝了,成了十指相扣的手势。
珺艾抽了出来,但还是靠到他的肩上:“你大哥....刚才来过了。”
少峯对此并不吃惊:“哦?他来买东西还是祝贺?”
祝贺?怎么可能,珺艾脸上泛过冷笑,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担忧:“他定了一笔大的,我担心....”
“不用担心,”少峯低头在她头上吻了一下:“有问题我来解决。”
——————
陆克寒的生意不好做,用脚指头都知道哼




恶人传 第7章是凶兆
对于陆克寒的突然出现,珺艾是把他当做凶兆来看。
这个男人每一次出现在她生活中,每一次都会带来巨大的劫难,是那种恶劣森森地,悬在头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给她一下的凶神。她能避开他么?避不开,他和安少锋是亲兄弟,感情深厚的亲兄弟。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后来一个往黑道发展,一个朝白道发展,光是这两道截然相反的人生选项,在珺艾思虑后基本能够断定,他们是早已互相协商过后才会这么选的,为了什么?为了生存,为了更好的生存!
所以他们不可能轻易断开,从血缘上来讲是如此,从利益上来讲,也是如此。
少峯说他会解决,他当然可以,亲兄弟好说话,但是陆克寒呢,他从来不把她这个半路出现的亲妹放在眼里。
珺艾不得不承认,尽管她一直在装糊涂,一直单方面地将自己和安少峯的关系界定在兄妹之间,然而她还不够蠢,起码能够看得出少峯待她还是有些不一样。很多时候,那根暧昧的琴弦,几个富有深意的眼神,在危险地颤巍巍地发出鸣响。
倒不是出于多么无私的思想,而是吃亏吃得太多,吃得上头,自然就生出了趋利避害的直觉。一时的快乐能图,后面呢,反正她不能跨出那一步,无论如何都不行,无论安少峯对她有多少恩惠,她不能那么做。
直到陆克寒突兀的现身,让她愈发地确定这一点,这个男人不是吃白饭的,如果他知道些蛛丝马迹,他又会预备让她好看?
接连几天,珺艾沉浸在阴森的紧迫感中,之前几个月的岁月静好就像是一场梦般,已经变得极其地不真切。
她希望陆克寒纯粹是过来打秋风的,随口开她一个玩笑,没料他派人过来交了定金,甚至留下他自己的电话号码,说有问题可以随时沟通。
珺艾了定金,心口装着恶气,忽然非常非常地思念徐定坤。
徐定坤以前在西码头做的也不差吧,他们两也进行过愉快的合作吧,如果他还在,陆克寒能这么风光么?
短暂的思念完毕,珺艾忍不住把他痛骂一顿,这该死的玩意儿怎么就斗不过陆克寒?陆克寒是长了八个脑袋,还是十只手?直接拿枪崩了他不好么!
奥,珺艾懊恼悔恨地进了库房,对,他们曾经打算过搞死陆克寒,陆克寒也中枪了,可是没死!
王八蛋!
他们没搞死陆克寒,徐定坤反而被端了地盘逃之夭夭,而她,还有留下来面对这个毕生地死敌。
他会那么好心来给她做生意?他不知道是她和徐定坤联手要杀了他?
他都知道!
珺艾轻点完货物,折回大堂来,照着名片上的电话打出去。
那边响起一阵铃声,神抖擞地击打到她的胸膛上,电话一通,是个陌生的男音,珺艾清清喉咙:“您好,我是富贵绸庄的老板,陆先生在我们这边下了单子,我这边有点问题需要跟他讲一下。”
对方态度还算客气:“请稍等。”
两分钟后,陆克寒靠在办公桌边,闲闲地抄手接了电话:“小艾?”
小艾是你叫的?
她想象得到,这个男人此刻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无非是猫逗老鼠的兴味。
“....你要的货我们这边数量不够,可能要等一段时间,等下一班南洋的船过来。”
“多久呢?”
珺艾尽量把时间往宽里说:“快的话一个月,慢的话两个月,不太说得准。”
“最多给你一个月,那些是要送人的,送晚了就没价值。”
珺艾深吸一口气:“货船方面,那不是我能控制的。”
安少峯捏着一根香烟,不怎么抽,就是拿在手里看,倒是轻笑一下:“你觉得这么粗劣的借口能糊弄我?还是说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他将桌上的记录本摊开,长手指一路往下溜,在一路提前通报的记载上点了点手指:“下个月中旬就会来一班,我给你的时间,足够你绣出一朵花来。”
珺艾恨恨地挂了电话,为什么当初徐定坤叫她一起走时,她没走?
好在店铺刚开业,很多事情都要忙。开店的钱是少峯出的,她不能辜负了这份心意,起码要好生经营,把本钱赚回来后还给他。
老是在店里呆着是不足以产生丰厚利润的,她得出门跟那些太太小姐们打交道,跑了半个月下来,发现这活儿没有想象中的难。也或许是她早准备好了要应付困难,于是小困难也不再是障碍。
陪着她们无非就是说几句嘴甜的话,分享一下时髦的玩意儿,再深一点,便是谈谈男女之间那档子事。
这事儿放在 以前,她是万万谈不出来的,也没什么资格好谈。然谁知道曾经的无数败绩,也会沉淀出不一样的镇定出来。
于是她在一群年轻的小姐们眼里,却是有几分可贵的“军师”作用。
当然她不会给出具体的建议,这是不稳重的行为,她只会点一点自己认为不恰当的地方。男人向来是留余地的,女人自己也要留余地,其实就这么简单。
这些事很耗人力,她一个人分身乏术,于是又招聘了两个女人,一个中学毕业有点经验,一个是贫寒的大学生,大学生嘛自然是非常吃香的。
她把这两个人派出去,多少还是起些作用。
珺艾给她们算提成,窝在二楼的茶室里算账,伙计轻手轻脚地上来,说要账的来了。
起身走到栏杆边,下面站着的青年,果然就是阿南。
珺艾盯着他看,都说人的要讲究平衡,讲究心理平衡,这里失去一点那里就得找回来,不然迟早要生病要发狂。
她享受着盯视阿南时春风拂面的情绪,阿南忽的地抬头,正跟她对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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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传 8.送上门
楼上宝蓝的身影一闪,消失了,伙计从楼梯上下来,叫阿南上去跟老板结账。
楼道自然是窄的,墙壁上挂着一盏壁灯散发出悠悠的黄色光线,时间不早不晚的,外面的太阳还没落山呢,这就点上了灯,这老板也不是个节省的人。
阿南上到二楼来,二楼的格局算不上宽敞,前主人信教,窗户打造成波斯波纹的白色风格,将对面的房子切割成细密的碎末。
靠着这面窗户架着一张大桌子,桌上亮着白色的翡翠白玉灯,温小姐端正地坐在那里,右手搭在摊开的账本上,手里捏一只黑色发亮地钢笔。她是坐得很端正,身后却是镂空的木质门帘,门帘后是休息的地方,于是她便无端端地给人一种隐秘感,像是随时能做点什么。
二楼光线昏暗,白玉灯和夹角巷道中微薄的光打到她的脸上,她对着他笑着,语气大方亲切:“你来啦?是不是来得太晚了?”
阿南不是白痴,这几年在外做事,见的东西多了,一眼就能看出她那点小心思。
两人隔着桌子相对坐下来,一个是疏离冷淡的青年,一个是不怕人盯看的年轻女人。
珺艾跟他讲话,他总是不太回复,这没关系,他总不能不要钱给她白做工吧?
“你看看账单,看数字对不对。”
阿南这才主动地接过了账本,快快的看去,他对那些数字熟悉地不行,扫一眼就看得七七八八。
“没错,是这个数。”
珺艾慢慢地哦了一声,黑压压的长睫毛下闪着盈盈的光泽,忽然懊恼地点了点桌子:“你也算客人,我都忘了给你倒茶。”
阿南就那么坐着,并未跟她抢着坐倒茶这件事。
阿南的表现让珺艾觉得很有意思,很有点大男人的派头,她的心灵趋向鲜活,神经趋向兴奋雀跃,从座位上起身,提了茶壶绕过桌沿,跟青年错着肩膀伏下身去。
她的肩膀擦过他的,嗅到男人身上干净但不太纯净的气味,他肯定是洗过澡才出门,只是长期做着劳工的活计,衣服上的油漆味是洗不掉的。
澄红的茶水咕噜噜地落进巴掌大的茶碗里,凉凉地水花溅到阿南手背上,他的食指神经反射地动弹一下,眨眼又是一副不动弹的模样。
珺艾一面倒茶,一面用侧脸感受着男人的安静的气息,她笑着偏过脸来,再近一分几乎就要亲到阿南脸上。
“你看着心情不太好,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这话说完,她也就直起身来,改而靠到水波纹地窗户边上,摆出一个轻松又婀娜的姿势。
阿南跟着偏过脸来,神情晦暗,没有跟她交心的意思,他把账单数额报了出来,意思是你赶紧结账。
珺艾挑眉,轻轻地咬一下嘴唇,到底还是过来拉开抽屉,从里面捡出一个信封给他。
阿南数都没数,直接起身说告辞。
珺艾来不及说把书籍给他,这人已经快步下去,她要追过去的话就太难看了。
隔了两天,珺艾提着一捆书走在一片灰暗陈旧的民房区,她撑着一把黑色阳伞、裹一身黑色有款型的雨衣,一路都走得很小心。这里的屋子乱搭乱建,好些地方会突兀地横出一截木头的屋子悬在上面,街道中间混乱交错着电线和晾衣杆,洗得发白地衣服飘得到处都是。
她从徐工那里得来阿南的地址,好不容易进了一栋灰水泥的楼房,气喘吁吁地爬到顶层的五楼敲开最末尾的房门。
是阿南开的门,他穿一件白色背心,头发凌乱地搭在额头上。
珺艾往里看去,没看到其他人,于是自然地从他身边挤进去:“听徐工说你还在自学,我带了点书,不知道你用不用得上。”
这个五楼都是额外用木板搭建的,一切都显得非常不可靠,脚踩在地板上发出咯吱的声音,四张上下床挤在并不宽阔地空间内。
珺艾自顾自地把书本搁到墙角唯一的方桌上,一转身时惊得一跳,阿南已经站了过来,用那种严肃的目光审视着她。
到底还是有点心虚,珺艾朝旁挪了挪,把书本的封面露给他看,阿南伸出手来,摸摸书本上溅到的雨水。
“谢谢,”他说,这些书对他来说自然是相当珍贵的,不过口气也没好多少:“这里住的都是糙男人,你以后不要过来。”
珺艾听了便是笑,忍不住地笑,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一时花枝乱窜地,差点流出眼泪来。
“喂,你都不倒杯水给我么?”
阿南勉勉强强地从地上拎了开水瓶,倒了一碗白水出来,珺艾接时手上没稳住,直接洒了满胸口的。
她这真不是故意地:“抱歉抱歉,有纸么?”
阿南从高低床旁的绳子上一扯,扯了一个满是破洞的灰毛巾下来,珺艾有点不想接,这毛巾的惨烈程度已经超过她的接受度,跟抹布差不多。
她退开一步,眼珠子乱转着找纸巾,只是这粗陋地房屋里显然没有,要有也是报纸和草纸,珺艾只得先把腰带解开,将雨衣兼风衣脱了下来抖着水珠。
阿南却是已经走到门边,将门敞开:“你走吧,这里不适合你待。”
珺艾被他一连拒绝着赶了几次,此刻又气又笑:“你这人,也太不会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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