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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艾玛
不一会儿,她从喷着黑色尾气的三轮车里跳下来,沿着一道长坡上去,转个弯进了自家的院子。这时她还是喘不过气,眼前也是昏天黑地的,勉强把布袋里的东西按花样归类到木盒里后,脱力地在椅子里坐下。
快五点钟的时候刘妈进来,问她晚上吃点什么。
珺艾说吃鸡蛋肉丝面。
刘妈看她样子吃了一惊,但也没问啥,转身去厨房里烧火。
曼訫偷偷摸摸地从厨房那边的后门溜进来,手上提着自己的红色皮鞋,闻到肉味后口水不断地分泌。她在这里转了一圈,没找到吃的,可惜得直摇头。从水缸里舀了水冲脚洗脸,将白皙的脚丫子塞进皮鞋里,变成一个干净体面的好孩子出现在院子里。
院子里种着一颗枣树,现在还没长枣子,树枝细细的,叶子也是细细的,但是很绿。
她妈坐在枣树下的木桌旁,正吃着香到让人吞掉舌头的肉丝面条。
那么美味的东西,妈的脸却是板着的。
曼訫犹犹豫豫地过去,乖巧地两条手臂到背后,贼溜溜地坤着脖子看向印着牡丹的大碗。
“妈我也饿了。”
她妈夹起一根散发着肉类油光色泽的肉丝,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咀嚼的时候面无表情,令曼訫深觉暴殄天物。
曼訫又是朝前一步,从口袋里抓出皱巴巴的两毛钱:“妈,你看我能干不?”
她妈慢吞吞的放下筷子,抓了碗把里面的东西泼到树根上,危险地盯着她。
空气里散发着让人心肌梗塞的恐怖气息。
曼訫敏捷地往后跳,以为今天必然要遭到暴打,谁料她妈久久地看着她,看出了水汪汪的眼泪,眼泪毫不迟疑地决堤而下,涛涛不息。
珺艾本来想把人拎过来抽上一顿,可是她的手臂提不起来,眼泪也不受控制地狂流,她觉得十分的没面子,更是百分的心痛。心痛到极点后,珺艾哽咽着嚎啕起来。
曼訫震惊了。
她从没见过妈这样哭,然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地,跟着哭起来。
两个人,一大一小,不要命地放开嗓子哭嚎,此起彼伏,仿佛是在比划谁的嗓子更尖锐,谁哭得更凄惨。
不一会儿有人过来敲门,是附近的张大叔,平常很照顾她们家,经常会介绍零碎的活计给珺艾。
珺艾抽噎着,打了个咯,叫曼訫闭嘴,朝外面道:“没事儿,就是孩子不听话,您回去吧!”
张大叔在外哎呀哎呀地劝了两声,终于走了。
珺艾抽泣一声,哀伤绝望地痛拍桌面:“我我我女儿去捡垃圾”
“捡垃圾?”
“捡垃圾!”
珺艾哀嚎着大叫:“天啊还要不要人活啊”
原本还有装模作样的成分,可是旧日的时光忽然飞了过来,她温珺爱再怎么样,儿时也是个大小姐,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手里从来不缺钱。在学堂里,只有别人羡慕她的份,没有她去羡慕别的份。可是现在呢,她的女儿,装着一颗鸡贼而聪明的心,跑去大街上捡垃圾来给家里减轻负担?
珺艾把曼訫拽了过来,使劲儿地揪她的脸:“老娘平常亏待你了吗?要你这样装体贴?装懂事?”
曼訫原本是想攒点钱给妈买生日礼物,可是现在也说不出口了,她知道自己做错了。
她把妈的心狠狠的伤透了。
曼訫过去抱她,珺艾顺势搂住她,把孩子的小脸压进自己的怀里。
珺艾这次哭得够够的,哭完一身轻松,起身去厨房的灶台里拨开灰烬,加了柴火进去,重新给曼訫下面条。
热乎乎地面条添进碗里,厨房里亮起一只黄灯泡,珺艾拿了筷子分给曼訫:“吃吧。”
曼訫巴拉一下面条,发现下面藏着鸡蛋,还不止一个。
“妈”
珺艾笑眯眯地看着她:“嗯?”
曼訫嗷的咬上鸡蛋,里头的蛋黄暖暖稠稠地流进嘴里:“好吃!”
珺艾点头:“是吧,我下面条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曼訫用力点头:“特别好吃。”
饭后不要从孩子嘴里挖出捡垃圾是谁的注意,曼心支支吾吾地,珺艾打发她去洗澡睡觉,转头就跳了起来,满屋子转圈着那抽一根鸡毛掸子,愤愤地低骂,肯定是张大叔家里那个死变态,光会给孩子出馊主意!
死变态就住在斜对面,看着近,真过去要绕来绕去好一会儿,这家伙三年前搬来的,跟叔叔一起。他叔倒是个憨厚的老好人,死变态却是个整天把自己闷在二楼的鬼祟,从来不见他的人影。有一回珺艾有急事出门,孩子没人带,他叔正好在隔壁家唠嗑,说可以帮她带带。一来二去地,也熟了,解释说他侄子人其实很好,以前也风光过,现在落魄所以现在不愿意见人。她还同情了一阵,后来曼心大点能自己乱跑了,竟然跑去那个二楼,咯咯咯地笑个没完。珺艾担心那人心理有问题,或者是对小孩有企图,冲过去叫曼心,曼心还挡她:大叔很可怜的,妈你不要找人家麻烦。
反正是三年过来,她是死活也没见到二楼的怪胎长啥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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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传 31-32.情怯
珺艾是空手的出门的,一路上都在寻找趁手的武器,走了一半的路还是折身往回跑,静悄悄地溜进厨房找出擀面杖。木棍光溜溜地的,因为用的久了所以手感不错。
“就你了!”
啪啪地在手掌心敲了两下,提上一口气,几分钟后终于到了他叔家。
他叔打着哈欠来开门:“谁呀,大半夜的。”
虽然有些埋怨,但仍旧能听出是个无奈的老好人。
一看到珺艾,看看她手上的武器,登时打了个机灵:“曼、曼心她娘,你这、这是干什么?”
珺艾很有气势地拿擀面杖指他:“你让开!”
他叔张开双手:“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是曼心出了事?好好说嘛”
珺艾怒不可遏:“你还有脸说!是不是你们家那个怪胎怂恿我们家小孩去、去”
他叔好奇地睁大眼睛:“去?”
“去捡垃圾!”
“啊哟!曼心娘,你肯定误会了,我那侄子疼她还来不及,怎么会?!”
珺艾认为跟他多说无益,趁着这老家伙在那里百般辩解,呲溜一下,顺着门缝就挤了进去,他叔在后面呱啦啦地叫,肯定是在提醒楼上那个怪胎躲起来!
沿着木楼梯往上跑,珺艾找准了那间紧闭的房门,用力地拍:“混蛋!你躲什么躲,敢不敢开门!敢做不敢当你算什么男人!”
一连串的骂,一连串地叫唤,搞得珺艾累得气喘吁吁满头流汗,又想到曼心在市场里那个样子,声音不由哽咽起来:“呜呜王八蛋”
那门缝倏然地开了一条细缝,屋子里暗黄的光泄了出来,同时泄出的还有一道高大的身影。一身灰扑扑的神色褂子,涂黑色长裤,再下面上一双打着补丁的破鞋。
如此不打眼甚至过于贫穷土气的着装,也掩盖不了男人的气势。
不是盛气凌人,不是高傲冷睨,而是壁崖似的沉稳,以及掩饰不住的心痛柔情。那些感情从双眼中直直地射进珺艾的眼里,她太震惊了,根本是什么都想去来,看那张脸,身上一晃着就要去扶墙。男人立刻伸手将人搂住了,烟草的气味还有其他的,将她笼罩起来。
棱角分明的脸颊,修长的体态,眉眼通常释放和气的纹路珺艾怔怔地盯住他,恍惚地喊:“峯哥?”
男人眼里闪过痛楚,眨眼而逝,微微地唇也有些发抖,仿佛近乡情更怯:“你怎么样,还好么?”
珺艾的眉头用力地锁起来,死死盯他,猛地把人推开,真是无法控制自己,上前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转身就跑。
陆克寒也没追,慢慢地把门再度关上。屋内重归寂静,他一步步地朝打开的那扇窗户过去,步履缓慢。因为走路不方便,脊梁处微微的佝偻起来,窗户边有个小阳台,这阳台刚好能看小艾家的庭院,不一会儿那边亮了一盏灯,不过很快就灭了。
陆克寒站在阳台上抽烟,熬到夜深露中,姗姗地回房。走到洗脸盆前,上面挂着一张圆镜子,他对着镜子里的容貌痴痴地看。这几年他不断地回忆少峯,那种分裂的痛已经麻木,他学习他的表情、动态,行为举止的特有动作和感觉。醒着想睡时也在想梦里也是少峯。有些时候他几乎在醒来的一刹那意识到自己就是少峯了。
三年来几百米外的小院子里,母亲抱住孩子的劝哄声,孩子有时在半夜的嚎啕大哭声,每一道声线深深的刺进他的胸口。他可以找各种机会帮扶这对母女生活,可是他却没脸见她们。
曼心是个意外。小孩子的眼睛明亮又干净,亮澄澄的还透着一股子皎洁的机灵劲儿,十分的皮实。
想到曼心,陆克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也许曼心那样子遗传了小艾,也许小艾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然显然曼心智商不赖,比她妈要强几分,遗传了谁?这个答案不言而喻。
现在终于正面见上了,她会怎么想?她会把自己认作少峯吗?其实他现在已经是少峯了。
他知道她还需要点时间。
曼心发现妈最近都心不在焉地,做事老是走神,她说话她也听不见,等她说了三遍了!她妈还在那跟个迟钝中风的人般,啊?啊?地问你说了啥?曼心对妈很有些失望,朝她一嗓子吼去:“我说老师叫我交书本了!”
珺艾一巴掌呼回去:“什么东西,没大没小的!”
曼心嘴巴一瘪,声音小小的:“你都不理我!妈你是不是恋爱了?!”
珺艾不屑地睨她一眼:“恋爱?你才几岁?懂什么?”
曼心越说越伤心:“刘婶子介绍了一个男人给你,对不对?长得又不咋样,个子还不够高,一点存在感都没有!我不喜欢他!”
珺艾习惯了她小人装大人的模样,这家伙太早熟了,但是靠她一己之力仿佛把人掰不回来,也就算了:“哼哼,我喜不喜欢他,关你什么事?钱拿着快走,要迟到了。”
两人吵吵嚷嚷地出门,珺艾要送衣服到顾客家里,曼心挎着布包,气鼓鼓地瞪她:“妈!”
珺艾给她一个爆栗子,打开门来,却是有人已经早早地等着了。
小县城里的男人除了上班族,很少有人会穿衬衫和西裤,陆克寒也没穿,从背影来看就是个身高阔背的汉子,然普通汉子也没他这持重的敛的气势。
男人对着曼心蹲下来,温柔地揩她嘴边的油渍:“去上学吗?叔叔送你。”
曼心是一万个喜出望外:“安叔!你终于从家里走出来啦!我就说嘛,您这么帅,不出来太可惜了。”
珺艾在旁看着,一把将曼心拽过去:“多大了还要人送?自己去!”
曼心看看两个大人,朝他们吐了吐舌头,兴高采烈地跑了。
等孩子走远了,珺艾敛着秀眉:“你到底是谁?”
陆克寒静静地望住她,索然失笑,倒是不说什么。那神情和气韵,当真已经融成了第二个少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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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眼里渐渐地有了泪意,珺艾还是不肯信,把人拽进大门内,碰的一声插上插稍。陆克寒随便她拽着手臂,跟她进了堂屋里,堂屋里暗暗的,珺艾扑过来撕扯他的衣服,陆克寒腰腹下一定有疤痕,峯哥没有。但是她扯开衣服后震惊到发颤,男人胸前大面积灼痕,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就连背后也有狭长的一块。
珺艾咬着牙,不住地抹眼泪,一阵阵地窒息。
男人默默地整理好衣服,温柔地过去抱她,粗粝的手指不断地刮珺艾脸上的眼泪:“没事,这年头谁身上没有疤,被火药炸到,万幸只是皮肉伤。”
珺艾低泣着挨在他的怀里,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下面的坑坑洼洼,男人的怀抱宽阔而坚实,久违的温暖怀抱着她,像是沉浸在罂粟的甜美馨香中。
他们在房里抱了片刻,珺艾匆匆推开他,抹掉腮边湿漉漉的眼泪说自己还有事要忙,说完就走了。
陆克寒环视一圈,其实这屋子的每一寸角落他都很熟,经常会趁人不在家翻墙进来。
自此男人经常地出现在附近,邻里都在传常年躲在二楼的怪胎原来也不怪,相貌堂堂地不卑不亢,而且还是个大好人,脾气好得不行,带人友善顺手帮忙的都是小事。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太爱说话,唠嗑不起来,还有老是围着小姑娘曼心转。日日接送上学,带她去县里下馆子买东西。┋po1捌u.)
几个八婆围在一起猜,这人以前肯定有点身份,插秧的汉子教学的老师就算是旁边那大学的教授哪里有他这气概?
珺艾从外回来,被她们给拉住,对着她狂流口水:“你都寡了这些年了,真的不想?”
“你们哪里看他对我献殷勤了?”
“哟,不是对你有意思何必对曼心那样?难不成看上了几岁的小屁孩?”
“不要的话我就把我家闺女介绍给他啦?”
陆克寒把曼心送回家,刘妈已经把饭菜端到院子里来:“安先生啊要不要留下来吃一口啊,我多煮了点米饭。”
珺艾进门就听到这一句,立时不悦地瞪她一眼:“人家忙的很,我们家这饭菜怎么能请客?”
陆克寒微微笑着,也不恼:“不打搅你们,我回去了。”
曼心跳出来为她叔叔打抱不平,珺艾听得聒噪,心里也很烦,对着男人她心里就想几百只蚂蚁在乱爬。曼心非要拽叔叔一起吃饭,她妈脸色又不好,叔叔什么都不计较,摸摸曼心的头就出去了。曼心又气又怒又替叔叔委屈:“妈你不让他在这儿吃,我就去他家吃!”
到了八点半曼心还不回,珺艾只得亲自去叫,曼心在二楼朝她吐舌头,一溜烟地又钻了进去。
过了一个小时,陆克寒把酣睡的曼心抱回来,珺艾撩开花布帘子,让他把小孩送到里间。
男人给孩子拖鞋,脱外套,珺艾给曼心盖上,低低地埋怨:“胳膊肘往外拐的混东西,养孩子有什么用!”
后头男人消失一个月,曼心连饭都吃不香,有一天终于哭了出来:“妈,是不是你把安叔赶走了?哇哇哇”
珺艾夹面条的动作一顿,哀伤地抱住曼心:“别哭了,本来就是外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跟你学校的老师一样,又机会去县里甚至去市教书,谁不愿意?”
曼心不同意:“我叔不是那样的人!”
但是等她心心念念地叔再回来,她也不像以前那样热络,她感受到母亲的伤心,忽而意识自己老是偏向安叔叔她也会在意,于是克制着自己对人不像以前那么热情。
这天曼心学校里有课余活动,刘妈把饭热在灶里,珺艾等曼心回来再一起吃。
陆克寒却来了,让人两箱东西往里搬,问珺艾放哪里,珺艾皱眉扫他一眼:“什么东西?”
他让人暂时把东西搁到堂屋里,等人走了施施然地走到箱子钱打开盖子,是满满当当的布料。珺艾触摸上去,始终是矛盾的,可也不由地流过一阵暖流。
陆克寒介绍:“这箱就普通点,适合做一般的,毕竟是小地方。右手边的是好料子,你给那些太太做旗袍应该用得上。”
考虑得十分周到,珺艾默默地点一下头,抬头望他:“废了不少钱?现在这些东西难买,你去哪里搞的?”
男人擒着一缕笑,眼神跟水似的,只是凝着她慢慢说:“总有办法。”
“吃饭了吗?”
“还没,准备回去随便吃点。”
“锅里有吃的。”
两人就在厨房里摆了一小桌,男人不断地给她捡菜,珺艾垂着头也不看他,忽然眼下送来一只小盒子。盒盖已经打开,可能是怕她看也不看地丢掉——是一队朴实而圆润的珍珠耳环。
“小艾,生日快乐。”
曼心满头大汗地跑回家,一边跑一边喊:“妈我回来了,妈我饿死了!”
等她钻到厨房发现饭菜并不丰盛时,酸得撅起嘴巴,还是自己动手扒了一碗出来,边吃着跑进屋里,还非常得意地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试卷,成绩是鲜红的一百分,里头裹着一只亮晶晶的水晶塑料发卡。
“妈,生日快乐!”
她妈把东西拿去看,爱重似的把试卷展开铺平,又把发夹带到头上:“真幼稚,你妈怎么用得惯。”
曼心嚼着饭菜,忽而发现妈耳朵上有一队美丽的耳钉,立刻吞下一长条的青菜,倒是没问,眼珠子立刻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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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i,下一章吃肉肉长高高。
陆洗脚婢运气较好,可以先吞一口。




恶人传 33-34.没羞没臊
七月正是炎热的时候,珺艾窝在家里踩缝纫机,直等到那么晒了,才包起一件旗袍往西郊那边的大学去。有品阶的老师和教授把房子建在山脚下一片绿林掩映下。都是两层楼的英国式小楼,纱门是开的,珺艾喊了一句进门,没见到张太太。楼上啪嗒地发来一声响,珺艾搁下东西上楼,想跟人说一句就走。
再也没想到见到那样一幕,靠窗边一张长桌子上,这桌子向来只摆花瓶和水杯,此刻被两个男人给彻底霸占,桌上的东西全数掉到地上。张太耸着肩靠着墙,一条腿勾着细跟皮鞋荡来荡去,一条勾在男人赤裸的腰上。男人麦色肌肤,身材雄壮,一看就不是读书人更可能是张太那位五十高龄的教授丈夫。珺艾刚好停下楼梯不上不下的地方,视线将将跟男女交合处平齐。
张太毛发旺盛,黑幽幽地发卷,鼓掌的囊袋啪嗒啪嗒激烈的撞过去,撞得花心翻开,露出里面深红的艳肉,那根深紫色肉棒进进出出地,将小穴挤得坤开,成了大而吃力的形。
男人背对着珺艾,棉布的裤子腿到膝弯上,他抱着四十岁画着美艳妆容的张太,蛮力又不得章法地扯她的衣服,张太咯咯咯地笑,叫他别扯怀了。男人仿佛还很年轻,顶多二十多岁,激昂旺盛地去抓她的奶子,去咬她脖子上的嫩肉。
“你好香好香小逼吸得我好紧。”
张太仰着下巴呻吟,规整的发型在墙上蹭得发乱,裙子全部堆在腰上,青年一用力,把她双腿都推了上去,非要尽情折腾她似的,把女人的两条腿往上压到墙上,堪堪把人折起来,于是花心朝上着打开。
男人扶着肉棍怼进去,舒服地喘气:“骚婊子浪货,趁着丈夫不在家想操穴。”
张太痛快地叫,涂着红甲油的手往他后背挠:“是,我是浪货,你是什么?见人就想操的废物,看见女人就管不住鸡巴的农民,在人家家里帮工还想肏女主人的下贱人啊!”
男人给了她一耳光,疯狂地入她。
张太也不抗拒,显然是喜欢这种暴力的性爱游戏。
珺艾僵硬着身子,双腿并得紧紧地,偷噎下一口口水,脸上烫得不行。
她谨慎地要往下走,却被人给喊住了:“小艾!稍等你快点儿,我有客人了。”
哐当当一阵巨响后,终于鸣枪兵,张太理了理衣服踩着拖鞋过来,手里已经夹上一根香烟:“被害臊啊,上来说吧。”
珺艾舔了舔唇,尽量不看前面提裤的男人:“我就是来送衣服,您放心吧,我没那么多嘴。”
张太捏她下巴,朝她吹了一口香烟:“哎,我知道。你是寡妇,我也算是个半寡妇,女人到了这个年纪最操蛋,要是有孩子要忙孩子,要是没有?那更糟!还好有他你要不要试试?他功夫还不错,包你爽快。”
说着上上下下地溜珺艾,摸她的脸蛋:“其实你还蛮有资本的,这胸这屁股,皮肤又白又紧,翩翩少妇最惹男人喜欢。”
珺艾赶紧避开要摸她胸的咸猪手,哈哈尴尬地笑:“有道理我还有一件衣服要赶,先走啦?”
出来还帮忙把门带好,珺艾大喘一口气,热得脑满上全是汗。
心不在焉地快步往回走,怎么能不想呢?当然是想的。男女喘息的声息声像是一根细细的线,在胸口和奶尖儿上勾来刮去。走到一颗老树后立定了,对着自己揉了两把,可哪里有用?自己弄根本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急忙着往回赶,想回家里用手给自己慰劳下,好像厨房还有两根水灵灵的黄瓜,就是不太卫生。要找东西套住。
一路上匆匆地埋头走,进了梅村七拐八弯的,也不敢看谁,好在这个点要么在屋里睡觉或是预备晚饭,总归路上没碰到几个人。可能是太急了不小心走岔了路,路过一道熟悉的门楣。
珺艾已经惯性地往前冲十来步,隐隐听到一片哗啦的水声,心脏咚咚剧烈地跳,前头往往没有人烟的石子路,心虚做贼似的折回来。
珺艾将低矮的木门轻轻地往里一推,眼珠子几乎要从门缝里飞出去。
高大的男人赤着上半身正往水井里丢进一只木桶,浑身湿淋淋的,黝黑的头发往下滴水,大颗的水准沿着高挺的鼻尖往下滴,她仿佛能听到水珠溅到井口青石上的声音。这人肩处有一大片晒痕,晒痕放他身上也不难堪也不低俗,倒是随着涌动的肌肉层发出低调的性感和野性。
这人再拎一桶起来,弯腰去拿水瓢打水往身上浇,这躬身,背部拉出流畅的弓形曲线,棉裤本来就挂在胯上,随着动作再度往下扯,露出挺翘饱满的沟谷!
流氓!臭流氓!
珺艾浑身发烫,回头看了两眼,咬咬牙破门而入,反手就把门栓给栓上了。
陆克寒对着她发愣:“你怎么来了?曼心出事了?”
他是万万想不到,平常十分抗拒他的珺艾如今化身乡村馋嘴的大野猫,龇牙咧嘴地要喝他的血。
珺艾直直走过去:“你叔没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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