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纵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灰芥
单渡没胃口,主要是不太想跟庾阙一起。
像喉咙里卡了一根刺。
“不用了,没胃口。”说完,拿着手机走出会议室。
半个小时后,单渡回来的时候庾阙已经不在了。
再过半小时,蔡总监果真端了一杯手冲咖啡进来给她,她看了眼咖啡,复又专注回到财务数据上。
蔡总监是个社会老油条了,抛开这次公司查漏的例行要事不说,对像单渡这种后一辈社会骨干精英还是很看好的,刚才又听说单渡曾经是庾阙的女朋友,不免刮目相看了些,也有了想多聊两句的念头。
单渡将文件拍回桌面,本想扳着脸让蔡总监尽快配合梳理明白财务模块的问题所在,但视线落到那杯咖啡上,突然又改变了注意。起身去打开会议室的透明大玻璃窗前的百叶窗,似是为了换个视野,往外望去两眼。
转过身,改变主意和蔡总监唠了起来。
庾阙进来的时候,两个人聊得正酣,就连坐位的椅子都靠近了不少。
落进耳朵的,是单渡那句盛却又含蓄的邀约:“蔡总监要是有空的话,欢迎随时去找我喝茶交流。”
然后,响起哐当一声庾阙掉头离开的摔门声。
单渡嘴角浮起一抹相当深的笑意,蔡总监问她,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单渡倏然严肃了,说:“有。”
蔡总监满脸的一言难尽,失望的哦出一声。
*
晚上七点,单渡这边才结束掉手头工作,庾阙冷肃着一张面孔走过来,询问她进度,她扭了扭脖子如实说了。
庾阙听完,似也不在意工作难度和量度,只建议她工作的时候更专心些。
单渡笑笑,“好的,庾教授。”
庾阙懒得客套她了,掉头走,却也在门口停着的车前等了她一下。
庾阙拿出手机,开始叫车,走到庾阙面前的时候正好有司机接单,便跟庾阙说:“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我跟庾教授好像不顺路。”
庾教授这称呼,怎么听怎么不中听。
瞧见庾阙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单渡就把打到车的界面给他看,表示自己并不是随口胡诌,是真的打到了车,也是真的不顺路。
庾阙一把夺过了手机,取消掉订单,废话也懒得说了,将人推进了后座。
单渡:“”
一路的沉寂。
单渡时不时扫一眼副驾上的庾阙,他也没开口的意思,脸色冷的不符合季节。
车子驶入市区,单渡虽离开天津有好几年,但她记性和方向感都不差,车子往哪开的她看得出来。
“这不是去我住的酒店吧?”单渡问的是司机,这才发现司机换了一个人,他也只知道一个目的地。听到她这样问便扭头望向庾阙做确认。
庾阙专注于笔记本上的内容,连头都没抬:“就去保利云禧。”
如果说单渡对庾阙还有暗地捉弄到了的得意心态,那么在车子逐渐驶近保利云禧的途中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庾阙没权利决定她的行程。
她没给他这个权利。
车子在保利云禧停下,庾阙提前收了笔记本,率先下车,就站在一侧,等她。
单渡想了想还是迈下了车,站直,风吹过扬起发丝,她也不想去管。
开腔的口吻并不和善。
“庾阙。”
“你到底图什么啊?”
庾阙没加犹豫,甚至没仔细去看她脸上的情绪来辨别她是在生气还是玩笑,也不追究她问出这个问题的前因后果,给出的回答反倒却像是经历过深思熟虑后的认定,回答说:“你。”
他还能图什么。单渡而已。
*
单渡摇头,但她无法言清摇头是为何,是不信还是不接受,无论是出于哪一种,都让庾阙沉下去眉目。
或者说,他今晚对她就没过好脸色。
可他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为难她。
是她自己要跳进这个死胡同,所以反过来,是她在为难他。
庾阙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上去喝一杯?”
单渡:“我戒酒了。”
庾阙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做出补充:“喝茶。”
又加一句:“礼尚往来。”
是指回请她上次的那杯茶。尽管他并没喝。
“邀请完”单渡,庾阙便自顾转身朝楼上走,没给她说出拒绝的机会。
她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但这里比记忆中的样子温暖了许多,生活的痕迹重了。在步入客厅的时候视线捕捉到一条鲜活的鱼,鱼的体型与缸体有了变化,颜色还是金黑色,滚圆的身躯在水里慢悠悠的游着。
房子整体格调也没变,就连新旧程度都和八年前相仿。
时间如在这个男人及他身边的一切上岿然不动。
唯一大的变化,是客厅的现代化茶几换成了一架中式茶台,上面摆放一套齐全的紫砂茶具和茶叶、茶饼。
庾阙坐下后便开始倒水、煮水,姿态娴熟拿捏有度,动作温和心细又具有条理,不像她,偶尔会因为时间仓促就可惜掉了上好的茶叶。
不得不说,庾阙这个人像是行走的新华字典中儒雅一词的释义。
举止投足间,都会让人忍不住驻步流连。
壶里的水在庾阙的注视下被煮沸,水蒸气小范围的扩散开来,他屈掌扇了扇,然后投茶、房内迅速晕开一股扑鼻的茶香。
沸腾过后,庾阙颇有耐心的等待电陶炉继续余温煮茶稍许片刻。
大概二十秒后,将煮好的茶倒入分茶容器——公道杯中,因为直接用壶倒茶的话茶水会存在浓淡口感之差,将煮好的茶倒入公道杯中就能避免这种情况,抱有煮茶人的严谨心态,能保证每口茶的口感一致。是肉眼可见的讲究。
他将倒出来的第一杯茶放在旁边位置,而后望向她。
话不多说,意思倒很明确。礼尚往来就是礼尚往来。
单渡走过去,没坐。就站在沙发后。
庾阙也不急,反而尊重她坚持要站着的意愿般,举起那杯茶,手绕过沙发直直递给她。
他就跟在完成任务般,就非要还她这杯茶。
单渡有点愠火,伸手抓走那盏茶。
却在触及杯盏的时候,被庾阙闪开。
他不咸不淡地提醒:“烫。”
就这么洞察出她本打算一口饮下这杯茶的心思。
单渡偏不遂他的愿,上前一步强行从他手里拿走茶,递到嘴边吹了吹茶面,一口作气便饮尽了。
庾阙不着声色地捻了捻指腹。拿她不住,便任由着她。
正如庾阙所表现出来的礼尚往来一样,单渡完成了这杯茶的任务,便没有了留下来的理由,她也不想再多待。从一开始也是不好驳他的面,才跟上来。
一盏茶的工夫,本远不止此。
可她没那个耐心。
茶杯被她放回茶桌,掉头就走,连再见都说得飞快:“茶也回了,感谢庾教授招待,再见。”
庾阙看着眼前还在飘散的茶烟,胸腔里沉甸甸的。
听着单渡脚下高跟鞋的踢踏声一步一步远去,他终于坐不住。在单渡拉开门要走出去的那一刻迈着步子赶上的,一掌将门重新拍合。
她没有转过身来看他,似乎并不意外他有这个举动,手还扶在把手上,垂眸,面色微冷。
庾阙尤其不想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就差将庾阙勿近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时时刻刻像蚂蚁一样啃他的心窝。
他压上去,身体紧密的贴上她的,低下头,呼吸就落在她的颈间。极为隐忍的粗着嗓子俯于她耳边开口:“你在怕什么?躲我?”
庾阙能够清楚感受到属于他的那部分理智已经瓦解,而且已经濒临到极限了。
他太了解过去的单渡,以至于能猜出此时从她嘴里会冒出什么他不乐意听的话。
于是在他觉得单渡就要开口的时候,伸手堵住了她的嘴。
可也只是短暂的一瞬。她突然用力掰开他的手,转过来面朝着他,这么近的距离,两个人的鼻尖靠着,对峙着。
她的眼底盈有一渊冷冽的冰泉,另一只手往下突然握住他的分身:“是要这样吗?”
她的手还像以前一样柔软,即使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得到,缓慢的套弄着他的阴茎,拨弄的动作下没带丁点的情愫。
问他:“满意吗?”
“要口吗?”
“还是直接插进来?前面后面?”
单渡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她哪是在问,简直是在逼他。
庾阙粗重的呼吸刹那停滞,思索眼前的这个单渡,要说时间在一个人身上留下什么痕迹是精确不了的,能确定的是抹去了什么。
正如,他所了解的,只是八年前的那个单渡。
察觉出他的微表情,单渡嘲弄似的提起唇,以同样的口吻问他:“怕了?”
后又自顾自地往下说:“也当是还上一次的。两清了。”
这是庾阙听过最荒唐的笑话。
这么轻浮、随意。哪怕并不源于初衷。
可庾阙还是轻而易举被她影响到判断,胸腔里大肆作祟的情绪压不住索性就不压了,伸手捏住单渡的下巴,抬起,“你适可而止。”
再挑衅下去,他保不准对她会做什么。
也许是他真的老了,也或是她能耐了,反正他不耐她这么激。
可单渡就是存心的,也没想过退缩。
她早就想看看庾阙管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儿。
下巴被他掌在虎口,她便伸舌在他的手背上舔了一圈,眼底荡起笑意,妖冶勾人。
声音放轻、放软,柔得百转千回:“庾老师教教我?”
也就是这句庾老师,久违的称谓,发生过在耳边的、枕边的、身下的这句轻唤,重新回到他的生活。
庾阙连啃带咬的吻上单渡的唇,舌头撬开牙齿钻到深处,汹涌地搅动。单渡不配合,他就用蛮的。掐在她下巴处的指腹重重收力,将她摁在门背上制住她。
单渡推他,他便扯下领带绑住她的手。时间哪怕过去很久,他的绳艺仍没退步,熟稔地落下一个漂亮的结,抓住领带将她的双手抵在头顶。
她咬他,踢他,想挣脱他。
庾阙拿出以前用过的玩意,塞进她的嘴里,下面的洞里。
她太不安分,庾阙用皮带在她的屁股上抽了数几十下,皮肤都被抽成黑紫色。
她被弄成跪姿,庾阙的大掌在她的股瓣上摩挲,挤弄着那些横竖交错的淤紫,恶意的搓弄,听她痛楚的呻吟。
他伸手在她腿间摸出液体,然后抹到她的嘴边,冷声质问:“你在别的男人面前都骚成这样?”
在单渡没法回答的情况下,庾阙已经给她定了罪。
她被庾阙放倒在地毯上,左腿大大打开被一根绳子绑在沙发脚上,另一只腿任由庾阙把弄在手里,方便他随时可以控制震动棒进入到她身体里的深度。
单渡这么几年没玩过这么大。
当庾阙把她身上所有洞穴都填满的时候,她疼的快要飘出叁魂七魄。
他在她的肚脐处轻咬一口,扯起肚皮上的嫩肉,惩罚性地用齿玩弄着,松口的时候呈出一片红肿。
他很满意在她身上落下的印记,也不着急进到她身体。
将口球从她嘴里拔出来,然后将她人从地毯上捞起来,一只腿仍然大大张着,另一只腿随意蜷着,摆成坐姿,庾阙坐到沙发上,双腿打开,露出挺立粗壮的阴茎,手掌在她的后脑勺上,埋进腿间。
单渡嘴才得到自由,还没得以恰当的放松,立即又被更肿大的硬物填满。
庾阙双手齐用,一手按住她的后颈,一手扶着她的头顶,低哑浑浊的声线不难听出其实并没有真的在心疼,说:“你自找的可怪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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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纵 chapter030对不起
chapter 030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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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阙要射在单渡身体里的时候,被她用最后一丝力气躲开,精液如数泄在她的大腿根上。
庾阙不悦的蹙眉,要抓过她的身体再进一次。
单渡不肯,咬他握在她肩头的那只手,咬出铁腥味后才松口,还有力气揶揄他:“既然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就不要再向外乱播种。”
她似乎找到了如何能快速刺激到庾阙的方法,还是迅速见效的那种。
庾阙听了,果然没了再要她的兴趣,收回手转而将她抱到客厅临窗的软塌上,没管她了,自己进了浴室。
庾阙很快就又出来,身上换了一套居家服。 没看她,坐回到茶桌前重新泡茶,茶香慢慢淹过体液的暧昧气息,散出浓郁的醇香。
单渡将手臂盖在眼上。视线里剩下一片黑的时候,利于思考。
她也实属没有过多的力气,就当做是短暂的休息一下。
等到恢复过来体力,她撑着起身,朝庾阙望去一眼,他已经不在客厅,她拖着酸痛的身躯去到浴室,后想起来什么,又拖着步子往房间走,正好碰到庾阙。
单渡的半个身子已经进到了卧室,面对庾阙的注视,她很快对自己这番没见外的行为作出解释:“想借一件干净衣服。”
声线在那场粗暴的性事后变得撕哑,听上去还有几分央求的意思,但单渡现在没精力在意这些,只想洗个澡,冲洗之后能快速找回点状态,然后离开。
庾阙没给她让路,另一只手上捏着抽尽的烟蒂,单渡视线看过去的时候,被他包进手心。
“我拿给你。”他说。视线仍与她相对,像领地意识极强的森林之王,具体行动和活动范围都要得到他的许可才行。
而现在,他拒绝她进她的房间。
就连刚才做的时候也是。做完也一样。
单渡扶着墙转身,尽量让自己的行动看上去不那么吃力。还好,坚持到了浴室门关上那一刻。
将门外的一切隔绝掉之后,单渡强行卯起的那股力气倏然崩裂,双手撑在盥洗台面上才没跌倒。
不仅如此,她感觉体内的力量正在汹涌锐减,毫不受控制。
就像是努力铸成的高墙白塔,被人抽走核心架梁,以毁灭式的速度倒下。
她低着头,看着白净的大理石台面,又陷入久违的痛苦和分崩离析的状态。
那些没落得好结局的缘起,都变成了潜伏深处的噩梦,俗称为心魔。
在她刚开始工作那年,工作上的压力太大,她也会有情绪失调的情况,夜里难眠,心绪紊乱,找不到具体的源头,便去看了心理医生,当时心理医生用了很久的沟通时间才从她嘴里得到些有助于开导的信息,当时说的话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
缘起。
单渡并不想执着于这个点,更不想回顾自己的那些感情史,也不肯承认明明是她自己的选择,却变成咎由自取的恶果。
不久后,心理咨询师那边她没再去,她开始转移注意力,去喝茶,去读史书,抽离出自己后又重塑自己,最后又将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
可是,就在现在,她莫名感到无比的脆弱,被她藏得很深的那部分,还是被人拔去了抵御外部的刺,露出内里。
她不想的。
可她就是突然觉得受挫,也失落。
八年过去,她在庾阙面前的身份依旧如此,臣服他、取悦他,向他献上自己的膝盖和肉体。
她觉得受挫,是因为她以为自己有了长进,这么多年努力证明的自己,该是独立自主的女性,她也确实做到了,单威对她的指手画脚逐年减少,也能从旁人嘴里听到他对自己的女儿有多引以为傲。可她没做到的是,她没彻底将庾阙这个人从生命里摘除,哪怕是从身体记忆里淡化都没做到。
她一点也不想承认再见到庾阙的时候,从心自身对他的悸动;也不想承认在得知他结婚的时候,她那股不悦和压抑到变形而变成的恶意引诱,故意败坏他的底线;以及得知他的婚姻对她不过是欺骗时除去气愤以外的情绪;更不想承认在他刚才强行占据她身体的时候,她终于在这八年的性事里尝到满足。
所以,她也觉得失落。
门外响起两道叩门声,透过被水雾蒙住的玻璃能看到庾阙进来的模糊身影,他没开口,只把衣服挂在衣架上就又出去了。
这个澡洗了很久,具体用了多长时间单渡其实也并不在意,出去的时候天边已经晕出了光亮。
庾阙给她穿的是一件吊带长裙,颜色不艳丽,是那种质朴的裸粉色,长度及她小腿肚,宽松的罩在她身上。尺码不是她的。
她没再衣服上找到吊牌,也很难肯定这件衣服没被人穿过,不过她能笃定的是她从来没穿过。
再联想起庾阙不让她进房间时对隐私的保护,似乎合情合理了。
她不想管那么多了,前所未有的心累。
庾阙惯于细心,放下衣服时也多留下一双拖鞋,她穿着走出来,在客厅找手机。
找东西的过程并没她想象中轻松,手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她找遍了客厅就是没找到。
庾阙出来的时候她正伏在地毯上钻沙发底,动作很怪异,整只手臂都没进沙发底部胡乱掏找。
单渡抬起头,正好庾阙在看她的好戏。
皱眉,很不愉快的情绪被嘶哑的发音扭得像是在撒娇:“我手机找不到了。”
庾阙站在原处,无动于衷的表情好似是不忍心打扰她。
也是不打算帮她的意思。
单渡胸腔内的烦躁因子正在无限扩散,她作罢,重新换了个位置找。
在软塌上看到一圈深色的印渍。晕开手掌心大小的面积。
身下传来骤缩的痛楚,后知后觉的撕裂感。
她想骂人。
但她忍住了。
没有意义,她对自己说。
视线在那摊血渍上停留了太久,庾阙也终于打算管一管多出来的这个人了。
“怎么了?”他的声音太轻,也太凉薄,就跟出于礼貌说出一句你好一样。
她只需要以同样的口吻回应一句没事就够。
可她哑了半天,不甘心如他所愿。
庾阙见她一动不动,湿发贴在她的侧脸上,神情沉地厉害。
他以为她怎么了,走近看得细些,伸手要拨走脸庞的湿发,还没开口。她倏然甩手一挥,清脆一声巴掌响起。
两个人都愣住。
庾阙的手还朝她伸着,单渡愕然的盯着他,眼底情绪很浓厚,都被一片腥红掩盖住。
她用另一只手抓住刚才那只打了庾阙的手,用力死死摁住,话也结巴了:“我...在找我的手机。”
试图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些,但有多努力就有多失败。
她现在看上去乱透了。
庾阙收回手,站定直直的看着她,她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垂着头。
同时他也看到软塌上的那摊血渍。内心某一块凹陷下去。
他唤她的名字:“单渡。”
单渡又开始在找她的手机,手忙脚乱的,不肯正面回应那一巴掌是出于什么心境。
庾阙只叫她一声,她紧张得整个后背都绷直。
她没察觉,庾阙看在眼底。
他突然不想这样下去了。
她这幅模样,不是他的初衷。
单渡装作没听到他叫她,于是他又叫了一声。
他走到软塌前,蹲下身抓住她的手,这才感受到她在颤抖。
单渡想挣开,但她现在太没力,反倒被庾阙拉进了怀里。
未干的头发很快印湿掉他胸前一大片,他紧紧拥着她,手心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后背。
他吻她的头顶,艰涩的开口,说:“对不起。”
他不想欺负她的。
从八年后的第一次见面起,他就确定了这件事情,可事情后来的走向完全不受他掌控。
这个女孩长大了,远比他想象的翅膀要硬得多。
他们的关系也早在八年前宣布了结束。
他还有什么理由牵住她?没有。
八年前他左右不了她的离开,八年后他也没立场参与她的生活。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庾阙已经过了谈情说爱的年纪,不憧憬浪漫,不执拗爱在生命中所占据的分量,可一份感情里少不了斤斤计较得与失,正如他多渴望,她自己向他走来,像她当初离开的那样坚决。
所以他处处留漏洞,给机会让她有可能来计较他一两分,可她现在能耐了,比他还端得住。又或是压根没在意。
总归。最后是他先失了控,因为她轻佻暧昧的风情施予了别人而搅乱了阵脚。
抛开走棋博弈的理智,他只剩下将她拆骨入腹的欲望。
他本想慢慢引她回到他身边,可是,对一颗煎熬的心而言,只要是距离无论多远都觉得无比漫长。
他等不了了,也不要所谓的体面与矜傲。
庾阙欲将单渡揉进胸口般搂着她,感受到胸前的一片湿热,以及她软弱无力的身躯,他早就想这样抱住她了。
“回来我身边好不好?”他轻声的问,更像是在恳求。
毕竟他想要的,从来都是她的心甘情愿。
而不是她自我折磨的困顿,和红了眼眶也打死不肯认的委屈。
他从没想过会是在这样突然的情况下说出这番话,不过他从一开始也没想过给自己留后路,所以,无所谓早和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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