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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纵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灰芥





掌纵 chapter031过去了
chapter 031 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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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渡没想到庾阙的告白来得这么突然,在她混乱到自己还没从中脱离的时候。
可她明明也没有表现得很明显。
单渡也没想到自己还能这么放肆的大哭出来,她早就学会咬紧牙关连血咽,可就是会有这么一个人,轻而易举地卸掉你所有的武装防备。
庾阙的一句好不好。
单渡咬着一个字,紧闭双唇。
她已经过了感性的青春期,非要追寻一段稳定常态的恋爱,年少时她没有,如今更不会退回到过去不如。
她用了很狡猾的回应打发掉了庾阙——她在他怀里哭睡着了。
这个其实也因为工作上的缘故,她平均每天睡眠时间都不足五个小时,所以在经过刚才的翻云覆雨,她正好能很快睡着。
她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在庾阙的床上,熟悉的味道和房间格局,就连他强迫症开窗帘只拉到正好一半的习惯都没变。
床边摆放着一双女士拖鞋,新的。
单渡的脚在床沿边垂落下来碰到,触电般的挪开,不想穿,连碰都不想碰。
视线往身上看一眼,还穿着昨晚庾阙给她的裙子,她蹭的起身,赤脚走至衣柜,一边走一边脱,随手丢开,拉开衣柜从里面挑出一件庾阙的衬衫,套上。
或许是那条裙子的颜色实在不讨喜,她投过去视线,皱眉头,而后用脚尖勾起它,换两指夹住,嫌弃似的,利落扔进了垃圾桶里。
还有那双鞋,她也不需要。走过去提起,一并当做垃圾。
单渡又在房间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去,首先蹿进感官的是烤面包的味道。
她走过去看到庾阙在厨房准备早餐的身影,他做什么都慢条斯理,也一丝不苟的,切面包片时的专注神情和她以前见他改论文时一模一样。
真奇怪,时间居然没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岁月的痕迹,真不公平。单渡愤愤想。
嘴角却不自觉的扬起。
庾阙回头的时候,正好捕捉到她的面部表情,停顿视线,右手还拿着刀,与他开口的温润声线真违和:“你笑什么?”
单渡立马收起嘴角,直了直腰,走过去光明正大的看他做早餐,“没什么。你在做什么?”
话题转移能力一流。
庾阙倒也不追究,回过头继续忙活早餐的剩余工作。也没回答单渡这个很显多余的问题。
单渡正打算自己找杯子倒水喝。
庾阙在身后说:“穿鞋。”
单渡微微一愣,庾阙的那一眼可以说是很细致了。连她没穿鞋都知道。
“哦。”她好似忘了一样,问他:“在哪儿?”
庾阙不用去看她都知道她心里转的什么弯,因为她的演技实在太差。
无非是不想穿,至于为什么,他也大概能猜出七八。
单渡对着庾阙沉默的肩膀努努嘴,见他不想搭理也就算了,掉身去找杯子。
手臂被人在身后抓住。
庾阙已经放下了刀具,拉住她,走两步停下,也没说什么,只把自己脚上的那双拖鞋脱下来给她。
“穿这个。”他说。
隔得太近,他的嗓音莫名蒙上一种蛊惑的力量般,好像他以前在进入她之前总要为她准备上一条或几条性感火辣的裙子一样,让她穿。
单渡不受控制的木讷了一下,问:“你呢?”
庾阙把鞋口调转朝向她,而后松开她的手臂,回答:“我去找新的。”
单渡:“哦。”
“我想穿新的。”她突然又蹦出一句。宛若在找茬。
庾阙脸上没什么变化,倒是看着没平时那样严肃,话却依旧很少。
足够精炼的语言,往往一语中的。
庾阙:“非要穿我的旧衣服,鞋子就不了?”
单渡:“”
这话很奇怪,倒也不是有什么毛病。就是这蛮不讲理的口吻,有点不像是庾阙。
他也没跟她要争论的意思,留下鞋子自己赤脚走出去了。
单渡盯着那道背影,又低头看那一双鞋,想起昨晚庾阙说的那句话,她突然觉得今天天津的天儿真好,有杨絮也好,专属于北方才有的四月飞雪的浪漫。
*
关于那个问题,庾阙没再问过。
单渡肯定也不会自己主动提起。
于是最后的局面演变成,庾阙默认她是已经答应他了。
所以他对她,不止是旧朋友打了个炮后顺便照顾一下了。
她的手机、电脑、平板都整齐摆放在茶几上,还都连着充电线,她的公事包就在一边,还有几册崭新的财经杂志。
庾阙说如果她不想在客厅,可以到书房办公。他今天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意思是他是可以把书房让出来给她,而不是他不用的时候,她才有机会能蹭到书房的使用权。
那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了。
单渡视线往书房的方向望去,突然想看看,书房的样子是不是也和以前一样。
如果是,她还想知道庾阙是怎么做到的。
*
书房的格局没变,书架上的书多了很多,还有这些年里庾阙拿的荣誉称号、奖项、奖杯。
每次到庾阙的书房来,单渡都觉得像参观一间密室,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对现如今的庾阙的见证。
单渡很难得对一样东西这么感兴趣。
门外响起敲门声,单渡快速坐回到办公椅,微清了清嗓子:“请进。”
庾阙将茶放到她手边,看上去好不温柔体贴。
单渡说了谢谢。
庾阙答,不用。
太客气。
庾阙问她:“现在忙不忙?”
单渡刚想点头,视线往电脑屏幕上投去,一片漆黑,这才反应过来她还没开电脑。
尽量没让自己露出端倪,笑了笑:“还好,和平时一样。”
那就是忙。
庾阙似乎有话要说。
但单渡不想他再说什么,或者是他再在她的电脑前多站着。
反问他:“你不忙吗?”
庾阙:“不忙。”
单渡:“哦。”可她很忙的样子。
庾阙:“那你继续。”
单渡暗松了口气,指腹在椅子扶手上敲了敲,扬唇:“好。”
庾阙离开后,单渡立马就开了电脑,登录上系统账号,又点开邮箱界面,却集中不了注意力。
浓醇的茶香在书房飘散开,她环顾复古气息极厚的静谧书房,她好喜欢现在这种感觉。
很久没有过的轻松和惬意。
单渡没有挖掘个人隐私的癖好,不过对于庾阙来说像书房这类空间应该不属于隐私吧,不然他随便她来用。
她突然又想起来上次庾阙堵在房门口不让她进,不得不让人引发更多的联想。
这间书房也有别的女人进过?用过?探索过?
有些想法一旦滋生,就不可抑制地像病毒一样迅速扩散。
她将书桌上的所有文件和摆设都一一看过,显然庾阙不会把别的女人的痕迹留在这样严肃的地方。
可她也觉得,万一呢。
好奇心永远是女人最大的驱动力。
单渡俯身拉书桌抽屉,在拉出一半的时候,她又停住了,惊觉自己好像过了。
她做这些,并无意义。
也就是在这出神的一秒,抽屉里露出半截盖有医院章的手术单,能让她迅速眼熟起来的是签字人那里写着刘嘉。
拉开抽屉,将那张纸拿出来的时候,单渡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可是白纸黑字,她不会认错。时间、地点、手术事项都没错。
公章处是黑白的,那也就是说这张单子是照片打印出来的,原版的刘嘉那里都不可能会有。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
单渡拍下手术同意书,就要发给刘嘉问清楚的时候,她又停住。
既然没有别的可能,为什么还要去挑破这层纸闹不愉快?
八年前,刘嘉他们为了她就没少操心。
即使是把这件事儿告诉给庾阙,初衷也只是为了她好而已,不舍得她委屈。
她又怎么能反过去怪刘嘉?
算了。她退出聊天界面。
猛然将抽屉拍上,力气大得手心都震麻了,但她没觉得疼。
她撑着桌面起身,想站着顺口气,想迅速让头脑清醒下来,不要再带着八年前的脾性来面对今天。
道理都懂,可就是很难做到。
她抓了抓头发,强行将事情条理化。
就像他骗她一样。
尽管她其实已经得知庾阙已婚是骗她的,可她不也是没拆穿,反而更利于她揪他的痛点吗?
如果没有她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激他,那他昨晚不至于把真心掏得那么突然。
她承认,她有故意。
一个道理。
庾阙不把旧事提出来就不用摊这个麻烦,不用多一次亏欠和懊悔。如果他有的话。
在他们这段关系里,恍若无缘任何温情,首要的永远都是利己。单渡知道自己,看得清庾阙,自然也不难接受。
在打算盘这件事情上,她也还不是庾阙的对手。
可是事实是事实,感受是感受,这两种东西放在任何维度下都不会谁迁就谁。
单渡就是想问,问问庾阙,第一次知道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是不是释怀居多。
庾阙进来的时候见她倚在桌沿双手握着手机,上半身紧紧佝着,看上去的样子很痛苦。
“怎么了?”他走过去,手还没碰触到她的肩膀,视线里就被塞进来一张照片,那是流产手术的同意书,刘嘉当初发他的。
单渡问出她已经冒在了嗓子眼的问题。
庾阙的脸隐在橘黄的光晕里很暗沉,周身的气压也在一瞬间降下去。
却很快做出反应,伸手要拿走她的手机,她不肯,他也不跟她抢。
单渡其实挺希望他跟她抢一下,虽然幼稚也没必要,但她就想看看他因为她掀起不一样的波澜。
可是没有。
越是这样,他脸上的冰霜结得越厚。
单渡退出一步,视线锋锐的化成钉子往他身体打桩。
庾阙也知道她什么意思,只回一句:“都过去了。”
四个字,结束掉所有的一切,连同她的重情绪看上去都像是在没事找事。
庾阙不看她,她就可以肆意的探究他,到底能做到多洒脱。
她看得眼睛都酸了,可她不想流泪,一滴都不想,太不争气。
沉默总能把时间拉长的本领,短短数秒,她好似就已经回顾过一遍前半生。
事实的确是,都过去了。
她一直也是抱着这样的认知不断往前,她怎么就给忘了。
她笑出声来,好似刚才的质问和愤怒都是她上演的一场闹剧,逗笑了自己。
两手一摊,手机原地坠在地板上,哐当两声翻转屏幕朝上落定,那张照片还亮着。
单渡笑声很长,掩不住的带刺:“庾老师,你真挺厉害的。”
“能有一个像我这种省心又省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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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纵 chapter032公平点,成吗?
chapter 032 公平点 ,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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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阙虽清心,却并不寡欲。尤其是在单渡走后的这几年里,他每一年都会对他们那段无处可归档的关系加上更重程度的深思。
他好胜心强,即使是短暂的两性关系,他也容不得在他一生中划上失败二字。
可他找不出理由,理由也不在他身上,在走掉的那个人身上。
所以自单渡一走了之后,庾阙不是没找过新的女人,相反,还不少。
比她听话的,基本上全是。
比她漂亮的,他眼光不差,哪怕不及她也不会丑。
比她会口的,精液灌满整张嘴都能运气一下不喘的。她的技术可以往后排了。
比她更喜欢鞭子的,会自己把前后都塞满然后跪到他面前讨要鞭子的。不像她,大多数时候还要他来引导。
其实算起来,单渡走了,他有更好更多的选择了。
可是。他一次没爽过。甚至看到女孩在自己跨间卖力吸吮的模样,心生几分抵触。
所以,他没跟谁有多第二晚,却跟不少人试过。
结果是,没一个人能让他忘掉单渡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一秒都没有。哪怕她们都比单渡好。
她们都不是单渡,怎么可能满他的意?
*
庾阙看着空落的房间,从单渡摔门一走,房间里的那股温热的气流就也被一并抽走,好似空气都变得稀薄。
他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又看一眼她走出来的书房,又看看一样都没留下她东西的茶几,什么痕迹都没有。
说消失就能消失得彻彻底底,和以前一模一样。
点了根烟,可是烟不足以消解胸腔中丝毫的阴郁,只吸了一口,烟就被他折断在指间。
他强迫自己静坐了有十分钟那么长。
然后再坐不住,衣服也顾不上换,找到车钥匙就冲出了门。
得知单渡住在唐拉雅秀的那一天,他就有探知她居住房间所在的计划,所以那天如若她没邀请他回去,他也会来找她。
这也是他计划里迟早的事情。
摁了好一会儿的门铃才开门,开门时单渡还在打电话,面容严肃沉静,抬眼看到他时有一秒的恍惚,随即又黯淡下去。
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仿佛与她无关。又或是她压根也就不在乎。
她的愤怒,都是及时且短暂的,现在好像很难真正有什么能够影响得到她的事情。
这样的认知,无法在庾阙混乱的大脑里久存。因为他不愿接受。
他一手扶在门沿,一手抵住门,做好她如果要关门就及时阻止的准备。
单渡只是快速结束掉电话。就站在门口,环臂看着他。
庾阙是赶来的,还好的是路上不堵,电梯离她所住的房间有点距离,他忘记有没有跑,他平时都没这么着急过,以至于他只知道现在想做的是见到她。
单渡没有请他进的意思,就等着他自己解释自己的唐突。
庾阙推开她,也没什么繁文缛节要讲究了,擦过她的肩膀往客厅里走,火急火燎的视线环视一圈,最后锁定在沙发边的那个行李箱上,指着它问:“要走?”
单渡冷冷扫他一眼,“庾老师来,什么事?”
庾老师前,庾老师后,她除了刺他还是刺他。
庾阙简直要疯了。
他在她面前,可以说是在所有人的面前,都没有情绪崩溃过。
她逼他、激他、要他疯,行,他怎么不可以。就当如她一次愿。
庾阙猛地转过身,先一步将大门拍上,随后将单渡扯过压在门背后,他抵着她,粗重的呼吸落到她脸上,热辣辣的。
咬字间透着股狠和不管不顾,“单渡,你到底想我怎样?”
“来,你讲来看看,要我怎样?”
庾阙抓得她很紧,随着他说话情绪的波动,手上的力度也在加重。
她想挣开,反倒把自己磕回了门背,咚的一声。
庾阙的视线像是能吃掉她,如果她没给出他问题的回答的话,她丝毫不怀疑。
单渡从他那里离开时的情绪已经强行压下去了,现在又被他挑起。
无非不过是撕破脸,他们之间本就没什么情分好讲。
既然大家都不高兴,还要什么体面?
庾阙厉声逼问她,她也不怯,几乎是吼着:“我想你怎么样?我哪能想你怎么样?我是谁啊,我没本事能随随便便就让人做什么。”
“更何况,我凭什么非要对你费这个心思。”
庾阙点点头。很好。
“我不值得,是吧?”他挖苦自己似的。
单渡懒得回应,还是要和他拉开距离。
庾阙不肯,蛮力将她抓回来,将她的双臂举起固定在门背上,非要她答,嗓门越发高:“是不是?”
震进单渡耳膜里都觉得颤。
她笑了笑,放弃挣扎了,就这么注视着庾阙,反问他:“值吗?”
庾阙咬了口下唇,举起右手朝她所在的方向奋力落下一拳头,哐当一声。
单渡下意识的闭眼,很快又睁开,看着他此时失控下的狼狈。
“庾阙啊,庾阙。”她真的觉得太荒唐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拉扯了八年都没断掉,真不应该是他们两个心智成熟的大人所能做出来的破烂事。
她自己想不明白,于是她就问庾阙:“你说你图什么?”
“难道八年来没有别的女人满足过你?还是说是那份神龙不尾的愧疚心让你一直心有余念?”最后一个猜测说出来单渡自己都忍不住先笑了,笑得胸脯发颤。
庾阙在她的笑声里抓狂,伸手捏住她的下颚不让她再发出笑声,恶狠狠的语气:“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
单渡挤出毋庸置疑的四个字:“我不知道。”
她凭什么知道。
她从哪里知道。
她知道什么。
怕庾阙没听进去,又好似怕他没太听清,加大嗓音重新吼向他:“我不知道,庾阙。什么都不知道。”
庾阙捏住她的手在抖。她感受到了。
这场凌乱的争吵,势必要掀翻掉表面所覆有的每一粒尘土。
将双方都扒得赤裸裸。
庾阙出门急,没戴眼镜,但其实他早年做过激光手术,眼镜是护眼的防蓝光款,少了这一样遮挡物,单渡将他眸中的情绪看得一清二楚。
愤怒、渴望、错乱以及妥协。
他慢慢松开她,仍将她圈在手臂间,好似只要她稍微离远一点就能消失不见般,他一定要以这种方式把她看牢。
维持了一分钟沉默的时间,够他做一个短暂的心理调节。
既然单渡说不知道。
那很简单,他让她知道。
还是相同的两躯紧贴的距离,他沉着嗓子开口:“我试过了,没有。”
他回答的是她的第一个问题。
这八年来,真没从别的女人身上得到过满足,只有无止境的空虚。这种东西和欲望一样可怕,是怎么填都填不满的窟窿。
接着是第二个问题。
他的视线躲开了她的,往下落在她颈部的肌肤上,游离的视线出卖了他未曾有过直视这个问题的勇气。
“愧疚?”他的嘴角抽了下,浮起几分自嘲。
而后突然抬眼对上单渡的眼睛,直勾勾的,像把刀子,刀口却是朝着她相反方,扎进他的肉里。
他说:“我觉得是我活该。”
“懂吗?我活该。”
“从头到尾都没让你真正信过我,一次也没有,是吧。”庾阙自说自话,也无需再得到她的确认,这个是早就由她的离开给定出的最终答案。
“所以你一意孤行的离开,一意孤行的堕胎,我不配参与,对吧。”
单渡倏然喉间发涩,是被人洞穿后引起的不适。
庾阙还在说,脸就贴在她的脸上,每一个字都打在她的脸上:“我图什么?一个你罢了。”
说完。庾阙舒出沉重的一口气。
停止掉一点即燃的歇斯底里和对对方不可抑制的控诉,也是在这场咆哮炸裂后,两个人之间那堵很厚很厚的墙,没了。
两个人默契地发出一长一短的呼吸。
安静下来。
单渡看到裸露的真实的庾阙,他也看到再拥有她要付出的代价。
良久。
庾阙放开她,慢慢地转身,缄默里好似是在思考要怎么处理这段斑驳的关系。
喑哑的声线失掉方才的情绪,很淡,也有点无力,轻声对她道:“单渡,我是人,也会累。”
庾阙的话并没说完,只是开口太艰难了,他这辈子没对谁这样子低声下气过。这么的,卑微。
他重新背对回她,说:“你对我,公平点。”
“成吗?”
*
这个问题的意义,无异于上次他说回到他身边。只不过好听不好听罢了。
单渡又不傻,也不是块木头。庾阙要说的全都说了,她想听的不想听的。
然后呢。
他现在就要她的态度。
庾阙现在有的是耐心等,就这么站着。
单渡却很难让自己平复下来。
很久没人这么跟她讲过道理了。还是从陈年旧事里提出来的老话。
有的时候就是很奇怪的,把一些明明都心知肚明的话讲开来后,就能摆脱掉为之困扰的大部分负面情绪。
她没因为庾阙此时的低头和坦白而尝到胜利的滋味,只是觉得心角落里的那点温热被唤醒了。
很久违的滋味,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经问过庾阙一个那样的问题。
问他爱不爱她。下了床也爱吗。
他只回答了前一个,他说爱。
这么多年了,她好像把这个忘得最干净。
八年里,她也不是没有过新的两性关系,所以庾阙才让她公平点,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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