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纵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灰芥
庾阙逐渐也不适她这般注视,就起身走近她,双手轻搭上她的肩膀把她往浴室里带,动作亲昵温柔,说出口的话也是:“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你,喜欢吗?”
“书房里的书随便看。”
旋即又想起什么,他一边替单渡挤牙膏,一边笑着提醒:“别弄太乱。”
单渡从镜子里看庾阙,他化身一个完美的情人,迷人的皮囊下藏着侵蚀的危险。
她没做出回应,庾阙回望向她的时候,她躲开视线,接走牙刷。
庾阙笑了下,从头顶橱柜里找出头绳又替她将头发绑在身后。
庾阙不是没做过类似的亲密行为,恰恰相反的是,他其实做过的不少。
但那都是在每次床上运动结束之后,他对她似能有海量的温情和爱怜。
那不是能当真的东西,单渡比谁都清楚,就跟不能相信男人在床上对女人说过的承诺一样,谁信谁傻逼。
庾阙不说,却擅长用行动来蛊惑。
庾阙见单渡沉思些什么,也没做好奇,留她自己洗漱了。
临走前,在她丰翘的屁股上拍了下。
单渡立即回神。
再看向庾阙的时候,镜子里只有那衣冠楚楚的背影。
她也是在这一刹那找到了问题所在之处,在于他们这段日子里生活距离很近,近到和身体距离一模一样了。
洗漱完走出浴室,单渡决定跟庾阙说要回家,回家一直都是用做离开很好的借口。
外面天太热,单渡出来的时候庾阙正站在透明落地大窗前,整个人被刺眼的阳光浴住,手里把玩着什么。
待单渡走近,庾阙招手将她唤过去,也给她看。
是条金黑色的鱼。
没等单渡问,庾阙就开始介绍,听上去兴致很高:“朋友新送来一条印尼虎鱼,听说不太难养。”
单渡看过去,对玻璃鱼缸里的生物并不感兴趣。
她从来不信鱼会有好养的品种。
她缄默不予评价。
而后似有所感应,回头朝客厅看去,果然在茶几上看到一套生态鱼缸。
再看向庾阙的时候,她的表情不算平静了,提醒庾阙:“庾老师,你明天要去北京了。”
庾阙不以为然,行程表在他脑子里,“嗯。”而后双手端着那条印尼鱼去比划要怎么把鱼转移进去。
单渡没见过庾阙对什么这么感兴趣过,还以为他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消遣。
后又想起难怪庾阙会这么着急找钟点工的原因,大概率也是做这条鱼的准备。
单渡收回视线,瞥了下嘴,拉开椅子坐下,饿了,准备不管正沉醉于那条鱼的庾阙自己吃早餐。
她的计划是,吃完早餐,收拾东西,离开。
“单渡。”
庾阙正在对鱼进行转移阵地的艰难活动,他手持得很稳,动作很慢,小心翼翼的姿势不难看出是他第一次操作。
开口喊她的口吻还带着方才没尽的愉悦。
单渡看一眼就不再看那条鱼,视线倒也没收回来,只觉得庾阙这个样子还挺有趣。
看惯了他在熟悉的领域如鱼得水的成功姿态,难得看他也有生疏的时候,自然是要多欣赏两眼。
单渡咬一口吐司,含糊嗯出一声。
庾阙没立马说下一句话,等他将鱼顺利过渡进新浴缸里后才又对她说:“你知不知道养鱼最重要的是什么?”
单渡理所当然的口吻:“不知道。”
庾阙告诉她:“是养水。”
单渡还是觉得没意思:“哦。”
庾阙对她敷衍的态度没在意,又调试了下浴缸的光线,浅紫色的灯透进水光,散发出异于夏热的美感。
单渡又多看了一眼那条鱼。
正好庾阙也看向她,视线相撞的时候,他绽出笑,是那种春天里和煦又温暖的笑,带着她鲜少在他脸上看到过的小有满足。
不就是一条鱼吗。单渡想。
能多有意思?
比她有意思吗?
“单渡。”庾阙又叫了她一声。
单渡:“嗯?”
她快被这条鱼的存在弄得有点不耐烦,关于养它的知识也不想多知道。
还好庾阙也没继续说该如何养鱼、养水。
庾阙站直,朝单渡走近,开口的口吻很诚挚。
“我不在,麻烦你照看下。”
单渡一怔,手中的吐司没拿稳掉回到盘子里。
她没听错的话,刚才庾阙在说麻烦她,请她帮忙?
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
庾阙见她震惊的样子不免失笑,路过她身后的时候,手掌从后捋了捋她的头发,“你这么聪明,对你来说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事。”
单渡本能是想拒绝,但庾阙太精明了。从早晨起来的第一眼起就开始给她甜头,还让她怎么拒绝得出口?
她也终于知道,庾阙的一系列怪异又亲密的行为是携带着某种目的,整个人周遭的气压骤降,冰冷哦出一声。
“死了我可不管。”她丑话说在前面。
庾阙心态极佳,坐下来喝咖啡陪她用餐,极其包容:“我相信你。”
单渡瞥他一眼,看破不说破。
兜转了一圈,无非就是为了让她答应照顾他那条破鱼,何必。
没意思透了。
就这样,单渡搬出去住的计划并没有落实,被庾阙用蜜饯子骗了下来。
不过抛去要替庾阙一天看两眼鱼外,其余一切她还是很满意的,毕竟她是那么垂涎庾阙的书房。
庾阙去北京后,钟点阿姨一日来叁次,一礼拜做两次整屋清洁,人很开朗,年纪也不大,做事很细心,会提前一天询问单渡次日想吃什么。
单渡最近在跟着系里老师做一个研究生项目,因为自己目前学畴有限,偶尔会感到吃力,几乎一天的时间都窝在庾阙的书房搜集、整理和分析数据,时常一个小问题就能困住她半天,再被饿出房门的时候,又已经是傍晚了。
钟点阿姨和单渡打照面的第一天,单渡就把看鱼的任务诚挚有加地委托给了她。
单渡就每天临睡前给庾阙实时更新一张鱼的live照,以此证明鱼还活着就够了。
单渡对人以外的活体都不怎么感兴趣,自打帮庾阙“照看”鱼以来,她甚至都不知道水缸背后的那几个按键都各起什么作用。
单渡甩手掌柜做的很快乐,这都要归功于钟点阿姨的热心慷慨。
出来的时候见阿姨正好要走,单渡就出门来送:“阿姨,今天也辛苦了。”
钟点阿姨笑得慈祥:“不辛苦,快进去把晚餐趁热吃了吧,鱼我已经喂过了,新水我也过滤好了。”
单渡感激点头:“谢谢阿姨。”
钟点阿姨摆摆手:“甭客气,这条鱼挺漂亮的,每天来看看它我也欢喜着呢,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庾先生自己要养的,原来是买来给女朋友看的呀。”说完,阿姨呵呵笑两声。
单渡扶在把手上的动作一顿,偏头:“嗯?”
钟点阿姨被单渡突然困惑的表情怔了下,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虚捂了下嘴,连忙笑着改口:“看我这八卦的嘴,不是女朋友的话就当阿姨没说哈。”
单渡听到了就没法当没听到,关键是她在意的不是女朋友这一说法。
“鱼是庾阙买的?”
钟点阿姨点头:“是啊,正好我家有认识朋友在做水族馆,是我介绍给庾先生的。”
单渡脸色变了,钟点阿姨见好就收,告辞走了。
单渡悠悠地把门关上,盯着正冒紫光的鱼缸。
今天给庾阙发消息打卡的时间比平时早了半个小时,发的也不是鱼的图片,而是简短的一句噩耗。
鱼死了。
大抵太突然了,庾阙看见消息就立马回了。
“照片?”
有种死要见尸的执念感。
单渡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条在水中畅游的鱼,指腹在屏幕上轻触,点出:“没有。”
想了想,她又决定透露多一点“鱼的死况”。
“早上起来就死了,好像还臭了,让阿姨连缸子一起扔了。”
庾阙那边没音。
单渡猜想他有看到。
她假装愧疚:“庾老师是不是心疼了?”
一分钟后,屏幕还是寂静。
她继续发:“我都有点心疼,还没玩够呢。”
“庾老师的朋友那儿还有鱼吗?”
这次,庾阙回了:“还没玩够?”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庾阙口吻里的冰冷,好似带着一股鱼就是被你玩死的质疑和怪罪。
单渡装无辜,发了一只猫咪乖巧点点头的表情包过去。
又问了一遍:“还有吗?”
庾阙那边又销声匿迹了。
单渡也不急,头一回这么饶有兴致的站在鱼缸前欣赏这条并没长在她审美上的印尼鱼。
隔着玻璃缸对它小声示歉:“小可怜,我可不是故意说你死了,完全是那个老男人太狡猾,不戏弄回来我的心理不平衡。要怪,你就怪他。”
掌纵 chapter013用心
chapter013用心
庾阙不在的日子,单渡的确更惬意,惬意到快把庾阙的房子当成自己家一样。
庾阙回津直接回的保利云禧,门刚打开缝隙,屋内传来经典深情的一曲欧美老歌,节奏有力,情感充沛,女声激情昂扬地传出来,享受在歌里的人正穿着条及膝收腰的姜黄绸缎长裙,头发微卷用发带绑在一侧,好似在配合音乐氛围精心打扮了一番。
庾阙加快了关门的速度,在装饰柜上看到泛紫光的浴缸,里面那条印尼鱼鲜活地在游摆。
再看向单渡,后者沉醉在古典乐里情不自禁似地扭动下臀,嘴里跟着女主唱轻哼歌词。
“whenthemirrorcrashedicalled,andturnedtohearsay.”
“lyfortodayafraid.”
“takemybreathaway.”
...
庾阙的嘴角不自觉浮现起弧度。
放下便携行李箱和换好鞋后走近,咳出一声。
单渡这才从唱片机前转过身来,看到庾阙也不意外,双眼溢出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靓丽光彩,朝他张开手,粲然一笑:“庾老师,欢迎回来。”
有句话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个理,庾阙懂。也是他不用教单渡就能学以致用的旁门左道。
庾阙抬腿,极其不解风情的朝浴缸走过去,俯身去探究鱼的健康状态。
“太吵了。”他说。
单渡也自嗨够了,很爽快的关掉音乐,端起早就醒好的红酒,走路的时候扭得很风情。
透明浴缸里印出她的身段。
她把其中一杯递给庾阙,笑得潋滟:“庾老师辛苦了。”
庾阙站直,接过她的红酒,抿一口。
单渡也不急,轻倚在浴缸一侧,左手握住右胳膊肘,懒懒得和庾阙补上一个碰杯,清脆悦耳。
然后又慢悠悠的开口:“庾老师,你是不是缺个看家的?”
庾阙扭头看她,等她后半句话。
“不然你买条鱼把我留下来干什么?”
单渡说话的时候,眉目轻扬,溢着的光彩没散,在水光的映衬下越发有神。
单渡生的好看,素颜的时候就很耐打,精心装扮后的模样怎么看都有一股子韵味在里面。
漂亮的庾阙见过不少,但没动过别的念头。
飘亮、又感性风趣的女人,男人总是难以抗拒。
庾阙伸手拦上单渡的腰,拉向自己,两具身体紧贴。
单渡往下看一眼,而后对上庾阙的眼睛,狡黠一笑:“庾老师,你硬了。”
庾阙当然知道:“你说我干什么?”
单渡装傻:“干什么?”
庾阙抓走单渡空了的红酒杯,放到一边,然后拦腰将她整个人抱起,转而靠上坚固有力的置物柜。
“干你。”他回答。
第二天,单渡是在黄淼狂轰乱炸的电话中醒来的。
黄淼提前结束了实习,说想去找她玩,顺便当做散心,去南方避暑。
单渡的意识被黄淼吵得很涣散,看一眼窗,厚实的窗帘挡住烈日的光,这是在庾阙家睡觉的众多好处之一。
她拿离手机确认时间,才早上九点半,忍住对黄淼突发奇想的怨骂,跟她说:“我在天津。”
对面顿时更兴奋了,声音也提高了好几个度:“你回天津了?你怎么不早说,现在在哪儿呢?”
单渡后悔了,不该说实话的。
电话挂断之后,她即将被迫要在这么热的天出门。
庾阙的一天已经开始好几个时辰了,单渡走出房间的时候在她脸上看到赫然两字——不爽。
和昨天有心要取悦他的,判若两人。
庾阙忽略掉她脸上明显不是起床气的情绪,淡声开口:“我后续一个半小时会有空。”
单渡被庾阙的话猛然点醒,脚下生了风似的扭头往房间里跑。
不出五分钟,庾阙的邮箱里进来一封新邮件。
单渡重新探出来,脸上有了点笑意,客客气气的:“谢谢庾老师。”
庾阙没予理会。
一个小时后,庾阙批注完单渡的文章,关键性的错误倒是没有,只是有些冗余的佐证容易生出歧义,部分材料和结论间论证不紧扣,庾阙用了点时间重新替她查阅资料。
刚要把初次修改版本发回单渡邮箱的时候,她正好从房间里出来,衣着鲜亮,妆感明媚。
正要摁下发送键的手指倏然止住,看着她。
单渡往吊带裙外套了件防晒衫,边走边穿,也一边跟庾阙说:“我今天要出去一趟。”
庾阙嗯一声,鼠标切换界面,看了眼时间。
单渡有点犹豫,但也只是有点,“庾老师,能不能借我一下车?”
“没在学校开过的。”
庾阙微蹙眉头,看单渡别别扭扭的,口吻平平:“你要是求我,我可以送你。”
单渡啧出一声。
庾阙总能一本正经的表达出他的恶趣味。
但这次他还真误解了她。
她可不想上次的事儿再演一回。
“不麻烦庾老师了。借车给我开下就可以。”
庾阙看向她,无声确认一遍:真不用?
单渡点点头。
庾阙起身去找车钥匙,出门的时候,单渡顺便问到文章,毕竟这是她这个暑期的成果,如果不是黄淼约得火急火燎,她一定会缠在庾阙身边看着他改,然后记下他说的每个意见。
不可置否的是庾阙在经济学领域的水平,在南大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的。
庾阙正好步送她到门口,脚步戛然而止,手握上扶手作势关门。
答她:“我尽量在暑假结束前给你回复。”
单渡:?
她的诧异和质问并没传递给庾阙。
他已经把门关上了。
单渡无语的咬牙切齿,在心里骂了句老男人。
昨晚庾阙可不是这么答应的。
单渡来不及跟庾阙理论,来自黄淼的夺命连环call又打了进来。
叁个人约在了滨江道的星巴克,和一座小型的天主教堂隔条街坐立。
刘嘉是在半个月前回的天津,那阵子黄淼在北京普华忙得不可开交,在群里回复消息都恍若有时差,以至于如果不是单渡提醒,黄淼还以为刘嘉跟许勐在新疆欢度二人世界。
夏日炎炎,隔了近两个月没见,第一面最显着的变化是,刘嘉黑了,黄淼瘦了,单渡没变化,前几天通宵达旦写文章熬出来的眼带也消下去了。
黄淼说四大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太他妈累了,所以她毅然决然的以后要考博。
然后铺天盖地的展开叙述她近两个月来在普华完成了多大的非人工作量,同时又被公司前辈的工作能力所征服,挨训都挨得比谁都乖。
“能不瘦吗?”黄淼自己都心疼自己。
刘嘉点了双倍的甜点,服务员端上来的时候她又替黄淼加了份她最爱的栗子蛋糕。
黄淼此时的感受单渡在一年前就已经体验过了,所以她最能感同身受,虚抱了抱她,“goodgirl.”
诉完了苦后,叁个人就开始谈开心事了。
首先以嘲笑刘嘉去一趟新疆回来黑了八个度开始。
然后再是单渡气色红润的脸,被质问是不是有了爱情。
单渡撇嘴,“算了吧。论文狗不配。”
她又想起那篇寂静躺在庾阙汪洋邮箱海里的文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那个老男人想起。
亏得昨晚她那么卖力精心的讨好他,只字没找那条鱼的茬,就当做自己完全不知道他是故意买条鱼借此让她住下的心机。
一想到出门前,庾阙那句冠冕堂皇的措辞。
单渡的愤恨发泄在齿间,全作用在了吸管上。
“渡?暑假前的事儿过去了吧?”刘嘉想起来这件事儿,过问起来。
单渡有点心不在焉:“过去了吧。没时间关注。”
“大家也都挺忙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黄淼说起这件事情来还带有股子余怒,“那个无事生非的人真的不要约出来喝个茶吗?”
单渡被黄淼逗乐了:“你是哪个机关派下来的领导?还喝茶呢。”
刘嘉也笑。
黄淼兴起,拿出手机出来刷学校论坛,没一会儿就蹦出一声:“咦?”
“那个新闻系的人是不是叫蒋乾?”
刘嘉:“是,怎么了?”
黄淼加快了指腹滑动屏幕的速度,还不忘调侃着骂一句:“欠是挺欠的。”表情上多出两分严肃。
刘嘉凑过去跟着看了眼,内容还没看完整,黄淼把视线转到单渡身上,问:“暑假梁乌找过你吗?”
单渡的情绪还在对庾阙的埋怨里,听到梁乌的名字思绪戛然止住,像减掉的多余白色纸片。
秦歌久找过她,但也不会是梁乌的意思。
虽然她去了,最后结果还是走了。
“没有。”单渡答。
“怎么了?”
黄淼言简意赅的总结了刚才那封帖子的内容:“蒋乾被梁乌打进医院了。”
单渡一顿。
很难不联想到那个晚上。
单渡没问,黄淼直接就说开了:“事情发生差不多就在暑假刚放的半个月的样子。”
“蒋乾被打的很惨,直接进医院了,最后警察来了才算息事。”
黄淼看了眼单渡的表情,又和刘嘉对视一眼,有点不知作何表态。
毕竟谈交情,他们和梁乌近乎是没有。
但梁乌和单渡的关系不简单,所以提起来总会小心翼翼。
黄淼努努嘴,半开玩笑的牵强口吻:“416宿舍的第四位小伙伴,又不低调的进了次警察局,不同是她这次动手的那个人正好欺负了单渡。”
掌纵 chapter014工具人
chapter014工具人
单渡在鞍山西道上看中了一所公寓,紧靠时代数码广场,正对面是中医大,最重要的是离学校不远。
刘嘉不意外,其实在她跟单渡说梁乌要搬回宿舍住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黄淼还处于震惊当中,说什么也不情缘单渡搬出去住。
“你搬走,梁乌应该也不会住下去。”刘嘉说。
单渡不予置否,梁乌要不要住是一码事,她搬出来是另一码事。
即使得知梁乌这次闹事是对蒋乾动了手,她也没多大的感动可言。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能让你做过放下决定的就该类属于废弃品。
关于梁乌的那段过去,没人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气走出来,背负幽深的黑暗走了那么久,有多痛苦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刘嘉和黄淼都打算这两天就回学校,正好帮单渡搬家,叁个人可以在单渡的新公寓里迎接新一学期的到来。
单渡要搬出宿舍的这件事情没跟庾阙说,她觉得没必要,庾阙大概也不会想知道。
她现在只求庾阙能快点批完她的论文。
又在庾阙家赖了两天,为了献殷情,单渡甚至做起来了卫生,其中包括每天尽心尽力的照看那条鱼,比钟点阿姨还热情周到。
庾阙看得忍俊不禁。
但他比谁都端得住。
看一眼、笑一记、没然后了。
单渡憋不住,像条虫跟在庾阙身后,尾音拖得老长:“庾老师。”
庾阙进书房,她也跟。
一声叫得比一声粘稠。
“庾老师。”
庾阙不为所动的在皮椅里坐下,打开笔记本,端坐得笔直跟要开国家议会似的。
他越严肃,显得单渡此时就越不懂事儿。
那层他可以竖起来的墙就越厚。
庾阙就是故意在磨单渡,光明正大且坐怀不乱。
“急吗?”庾阙也不装蒜,知道单渡要求的是什么。
单渡捣捣头。
庾阙推了推眼镜,指骨分明的手在触摸屏上滑动,勉勉强强的开口,一副孺子不太可教的妥协语气:“求我是这么求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般,单渡当即恍然大悟,手上还拿着鱼食,飞快扔掷到一旁,转身就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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