狎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臭虫
春眠给他发了条自己要回乡下过年的信息给他,没一会那边就回了。
她在宿舍楼下等丁霎,今年的雪落了很久,又大又厚重,地面铺开满满的一层
脚踩上去软软的。
她想起小时候住筒子楼的事情,那边小孩多,一到冬天就围在楼下一小片的空地上堆雪人。
弄得又丑又矮,然后偷出家里的胡萝卜拿来当作雪人的鼻子。
一群小孩围在一起可以为这个事情开心好久,然后回到家里再接受大人的骂呵。
想着想着眉眼就染上一丝笑意,春眠裹着厚厚的围巾,挡住了大半张脸,站在宿舍旁边的枯树旁,身上是笨重的棉服,像个粽子似的。
视线在白色地面上遵循着,老远就看见雾气里高大笔直的人影。
还是照例的一身黑,离得有些距离,看着他往这边靠拢春眠心底慢了半拍。
她手凉,脸又发着烫,用掌心捂着面颊,冰着那点腾升的热气,整个人都张扬起来,眉眼也跟着弯,笑意外泄,好看得不行。
“想什么呢?这么乐,脸也红了。”
丁霎看她这个样子被逗笑了,手在她头顶揉了揉,软顺的发丝跟着乱糟糟一通。
春眠摇摇头,没说话。
“什么时候回学校?”
“应该年后一个星期吧。”
丁霎自然的握着她的手往自己的口袋里塞,两个人蜗牛似的慢吞吞往校门口走,雪渐渐停了下来。
雾气也不再那么浓厚,天色澄澈,透亮了不少,那点少见的蓝在云层深处变成了底色般的存在。
春眠心情雀跃起来。
学校旁边的便利门口有个小推车,卖早餐,热腾腾的蒸汽往上涌,看着就觉得暖和。
春眠眼睛亮亮的往那个方向看,丁霎以为她感兴趣,牵着人往店铺走。
还没停下来,春眠的眼神已经转向别方。
丁霎这才看清她是被什么吸引,便利店角落里有个冰柜。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雪糕冰棍,一到目的地,他的手就被甩开了。
有些难得的吃味,看着冰柜眼神都冷了几分。
“你要吃这个吗?”
春眠趴在冰柜上回过头看他,一双眼睛亮堂着写满了期待。
丁霎摇摇头,往她身边靠。
见他摇头,那双眼睛突然就耷拉下去了,整个人都有些浅显的低落,像个没讨着吃的的仓鼠,可怜见得。
丁霎见不得她这样,只好点点头。
“吃。”
话一说完,丁霎见她又张扬快活起来,笑了起来。
最后两个人裹着大棉袄,在雪地里,一人举着一个冰淇淋,有种怪异的诙谐感。
春眠看着他举着个东西也不吃,难得的生硬,春眠的冰淇淋是草莓味的,丁霎的是巧克力味。
她已经上嘴舔了,春眠嘴巴小,舌尖粉粉的,小口小口的含着,冻的鼻尖都泛红,时不时还得吸吸鼻子,吃得无比起劲。
她一开心起来,小动作极多,眼睛喜欢到处瞥,摇头晃脑的,极其微小的动作落在他眼底反倒生动不已。
丁霎眼神暗了不少,看着春眠手里的冰淇淋,又望了望春眠的嘴巴。
小嘴红嘟嘟的,嘴角染上些颜色,注意力全在手里的甜筒上。
丁霎站在她面前,覆盖出一片厚重沉默的阴影,半晌春眠才回过神来。
仰着头看他,举着个冰淇淋也不吃,化倒是没化,就是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着自己。
搞得春眠有些不知所措,皱着眉小心翼翼。
“你……你要试试吗?”
她举起自己手里的东西问他。
丁霎没说话,低下头。
春眠小嘴微张着,没来得及反应,被吻得猝不及防,唇瓣又软又甜,是草莓味的。
舌尖被他轻轻搅动着,唇齿相依,春眠眼睛瞪得老大,眼神瞥到手里的冰淇淋上面,往外躲,担心东西等会掉了。
这边丁霎见她有些分神,有些报复性的咬了咬她的唇瓣,春眠有些吃痛回过神来。
被这个翻天覆地的吻搞得迷瞪不已,眼神都有些游离,喘着气,涨红了脸。
唇色一片殷红。
见丁霎笑了出来,说了句挺甜的,整个人差点没背过气。
春眠有些尴尬,埋着头装鹌鹊。还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处有没有人经过。
没一会注意力又回到冰淇淋上面,小口小口的吃着。她被丁霎看的无处遁形,支始他也吃,这人一动不动就是盯着自己手里的冰淇淋。
春眠有些受不了,朝他举起甜筒。
“要不你吃我的吧。”
她装得大气,第一次觉得他不好打发。
丁霎又低下头,春眠看他朝自己的方向来,连忙用另外一只手捂住嘴,眼睛开得老大。
那人故意似的中途转了个方向,真的就往冰淇淋那边去了,轻轻嘬了一口她的草莓甜筒。
闷声笑了出来。
“捂嘴干什么?”
这人恶劣的嘲笑她。
春眠被怼得昏天暗地,捂着嘴的手放了下来,耳尖又烫又烧,嗔怒的瞪了他一眼。
眼神还没来得及回去,那人又低下头在她嘴上蹭了蹭,才直起身来,一脸得意。
春眠又气又羞,只好低下头去啃她的冰淇淋,装鸵鸟似的吃着手里的东西,这才冷却下来。
后面两个人腻歪了一阵,春眠被他送回学校,抱着不放。
这才有些敏感的觉察到丁霎的低落,他好像有些不高兴,看着沉重不已。
春眠捏着他的指尖,想要问,又憋住了。
他眼底血丝泛滥,看着疲倦又颓唐,下巴上有几簇小小的胡茬,眼周乌青。
“你排练不要太辛苦了。”
春眠安抚着。
见他点点头才微微了心。
“要是不开心可以和我说哦~”
春眠看他,眼睛沉郁干净,像一片寂静的湖泊透亮深邃,带着直视一切都天然力。
丁霎眼神没由来的闪躲了几分,又有些迟缓的点点头,喉结攒动最后也没说出些什么。
春眠只好点点头。
他走的时候背影在雪色里晃荡,摇摇晃晃的,像是四肢不协调一样,高大也不算高大了。
春眠读出些羸弱。
她喊他的名字。
那人在原地顿住。
春眠小跑着上前,抱住他的腰,蹭了蹭。
“年后见哦~”
丁霎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只是春眠若有所思,捂着胸口,总觉得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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狎野 回乡
回到家春燕该拾的东西都拾的差不多了,谢可乐妈妈帮忙买的火车票,接近年关,车站人流量大,一波接着一波,互相挤来挤去。
春眠拧着红色的大麻袋,围着毛巾,手被春燕攥得紧紧得,骨节都泛着红。人潮涌着她们俩往站口挤,脚都难以着地似的,好不容易到了检票口,热气萦绕,难得的褪了凉意。
后背攒了满满的汗珠,车厢摇摇晃晃,各色的面孔像脸谱一样倒挂在眼中,汇成许多个不一样的世界。
春眠坐在靠窗的位置,玻璃隔绝了窗外的白。
漫天的雪色像一个冰冷疏离的梦,她撑着脑袋跟着摇晃车厢颠簸着晃动,眼皮打架上下打架,最后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整个人都跌进了一场虚无的坠落之中。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们这刚到站,春燕拉着春眠继续挤,好不容易才下了车。
往下还要赶一班县里的专车回乡下,春燕怕人饿了,带着她去了等车点附近的一家牛肉粉店吃东西。
“你不吃吗?”
春眠看她坐自己对面撑着脸摇摇头,想要喂春燕,被躲开了。
她一个人嗦粉,店里有台电视机,里面放着去年一场轰动很大的摇滚演出现场。
春眠来了兴趣,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电视屏幕,里面的人都热血沸腾,台下所有人都扬着手,比着关于热爱的手势,像海浪一样翻涌起伏。
春眠看见了丁霎,两秒的镜头,一晃就不见了。
她觉得格外显眼,穿着一件白色无袖的t恤,粗粝的小臂上是起伏的青筋,骨节分明,指尖在贝斯上拨动。背对着人群,只有一个模糊的侧脸。
春眠还是认出了他。
丁霎整个人都很耀眼,两秒钟的耀眼。
春眠此刻还在想总有一天,丁霎会成为这里面的主角,唯一的那种,无可替代的。
一碗粉吃到最后,面红耳赤,鼻尖还冒着汗珠。春燕不吃光顾着看春眠了,也不着急着催,由着她慢吞吞的,眼睛还滴溜溜的转。
刚吃完,下乡的车就来了。
春眠和春燕上了车,车上人不多,有个老太脚旁边还放着只鸡。
和另外几个老人打着商量聊天,说自己家今年杀了几头猪,儿子女儿要不要回家,全是些很琐碎的细节,都是生活里稀松平常的事。
春眠听着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眼睛往窗外看。
车里亮着灯,外面看不清什么东西,只有黑压压分层的界限,春眠一路上话也没说几句。
“还有多久到?”
她问春燕。
语气里有些难言疲倦,赶了一天的车,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很低迷的状态。
“快了,半个小时吧。”
春燕和隔壁座一个阿婆聊的有些开心。
春眠也不再说什么,手机来了条短信,是丁霎发的,问她到了没有。
她回了句,眼睛又往外看去,隐隐约约有远山的轮廓,一块接着一块,延伸到很远的地方。
车子也刚好停了下来,春眠拖着大口袋,有些笨重的下了车。
春凌家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步行了大概几分钟就到了。
春眠跟在春燕的后面,老远就看见在门口等的几个人。
春凌和林梅都在,他们家里没孩子,春凌在乡下当老师,日子过得不温不火,算得上幸福。
春眠嘴甜,叫了人,就被带进屋里。
林梅问她要不要吃东西,春眠摇摇头有些疲倦的靠在她们家的沙发上。
眼皮重的能打架。
大人聊天,好像聊不完一样,从她的学业讲到工作一直扯扯扯,越来越远,到后面她没了耐心,眼睛慢慢的阖上了。
中途打了个激灵,一醒,屋里已经关了灯没有别人了。
她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张厚重的棉被,四下安静还能听见更远处传来的狗吠。
春眠开了手机,屏幕泛着淡色的荧光,丁霎没有回信息,她估摸着太晚了,脑袋有些晕晃了晃又缩成一团躲回被子里。
一觉醒来,出了太阳。
春眠很久没有见过舅舅了,唯一有记忆的时间还是在爸爸去世的时候,他帮着春燕一起料理后事,后来有联系也是通过手机。
春凌在隔间,门开着,屋子里传来早间新闻的声音。
春眠探了个头,冲他笑了笑,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不尴不尬的坐了一会儿。
“我妈呢?”
“在厨房和你舅妈聊天。”
她在屋里转了一圈,有些无聊,拿出手机看还是没有到消息。
对着太阳拍了一张照片给丁霎发了条信,百无聊赖的窝在沙发上等回复。
那边春凌让春眠去看电视,春眠换着台半天也没看见什么喜欢的,反倒找到几张碟片,是一些纪录片。
她喜欢看这些,盯着电视半天,时间就过去了,到午饭点,春眠去帮忙摆碗端菜。
有些心不在焉的,手机掏出来也没到什么未读消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到了晚上也没消息,春眠等的累了,有种期待落空的失落感,自我安慰了一番,索性不再看手机,换了张碟片继续播。
大人在客厅里聊天,春眠心思不在这边,神游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几天下来丁霎都没有联系春眠,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春眠打过几个电话给他,对面永远是忙音,无法接通。乡下不是时时刻刻都有信号,春眠手机也停机了,话要等到赶集的时候才能去营业厅冲。
她心里有一丝不太舒服的苗头,又不知道从何而来,隐匿着,像种子一样,一天天的萌发,整个人都是不安的。
过年那天,有人在村口摆了个小架子,演皮影戏,小孩都去凑热闹了,放着鞭炮烟花,到处都是沸腾的。
春眠看着被灯光照亮的白布后面,对峙的两个小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有个小姑娘手里捧着个莲花灯,往水里放。
春眠见她一脸虔诚的模样有些被打动了,望着她小姑娘笑。
“你许的什么愿望呀?”
她怯生生的,眼睛却格外亮。
“说出来就实现不了了。”
童稚又天真。
春眠点点头,手被她勾住了。
“我知道你是城里来的,你回去的时候能不能帮帮我呀?”
春眠有些不解,蹲了下来,和她平视着。
“我爸爸妈妈在城里,好久没有回家了,你要是看见过他们,让她们不要忘记我了,有时间的话,回来看看我和奶奶吧。”
那双眼睛亮亮的,泛着些忐忑又灵气的光,在暗处闪着。
春眠语塞,沉默着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手抚上她的头顶有些心疼,冲小姑娘笑。
这边没等到回答,小姑娘被她奶奶叫走了。
春眠见她一步几回头,朝自己笑的脸都僵了,胸口闷闷的,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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狎野 突变
最后春眠也没能给手机充上话,春燕厂里新到了批货,开年初春就要往海关运的,只能提前回家了。
这个年过得还算热闹,往日有谢可乐一家人陪着,但也只是过年那一天,其余的时间都是冷清过的,总觉得有些萧索。
家里人不多,在所有人都团圆,聚在一起的时候,她们家永远都只有她和春燕两个人,家里放着电视,里面是联欢晚会,相对无言,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都演的辛苦。
春眠头一回和这么多人一起过这年,虽然大家关系不大,没什么血脉相连的媒介,但是温暖还是有的。
回家那天,那个小姑娘给了春眠一个很久的拥抱。
她奶奶年纪大了,家里座机的电话卡没有插好,一直接不到信号,所以在外面务工的人联系不到家里。
春眠把电话卡帮她归位好,没一会电话就接通了。小姑娘爸爸妈妈没有抢到车票,打算年后回家一趟,乐的人边笑边抹眼泪,攥着春眠的手不愿意放。
春眠心是满的,又是一路颠簸回到家,到不远的店里充好话,手机一阵一阵的铃声和震动,惊得人差点把东西摔地上。
春眠心跳起伏有些不规律,整个人都急促起来。周言一个人打了有50多通电话,连着短信一起来的。
全是,“急!”“接电话”。“快回复。”
她连忙拨了个电话回去,那边没响两声,电话就通了。
“周言?”春眠喊她名字。
“小春,你急死我了,怎么不接电话呢?”
“我没话了,在老家信号也不好就关机了。”
那边有些嘈杂,人声起伏,也不知道几张嘴巴和在一起说些什么,听不清重点。
春眠也有些急了。
“小春,我先跟你说,你别太激动,有个心理建设哈。”
春眠应了句,连着点点头,指尖却忍不住的发凉。
“丁霎……”
春眠有种血液倒流的感觉,小腿都跟着打颤,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是莫名的恐慌。
“丁霎……他……怎么了吗?”
“就是年前那几天,丁霎被抓局子里过夜去了,当时有个媒体全程跟拍着,说是他聚众吸毒,而且容纳他人吸毒。直接上了头版,封面刊也是他,舆论现在整个都裂开了。”
春眠发现人慌到极致的时候是很清醒的,好像还能听到秒针转动的声音,她指尖微微颤抖着,整个人像裹在寒风里,皮肤刀刮似的疼。
“应该搞错了吧?他怎么可能吸毒。他那么喜欢唱歌,不会做这种取舍的,有什么误会吧?”
“我们也是这样说,但是有证据,而且还有另外一个乐队的主唱一起的,他证词一出来,再加上尿检,丁霎已经被定罪了。”
春眠脑子是木的,她什么都做不了,连接受这个结果都艰难万分。好像就那么几天的时间,所有的一切天翻地覆。
有种做梦的感觉。
她麻木呆滞了许久,电话那头的人声都换不回游走的思绪。
春眠不自觉的咬着指尖,有些焦虑的啃着,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好像天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丁霎的电话一直都占线打不通,她没来得及和春燕说,自己叫了辆叁轮,往警察局去。
一路上手心冷汗频出,头皮发麻。春眠心是悬着的,她什么忙也帮不上,甚至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想不通的东西太多。
春眠一到警察局,人反而有些退却了。
急的想掉泪,又觉得自己太矫情,捂着泛红的眼眶躲路旁树边缓了半晌。
鼓起些底气想往前走,看见门口堵了一辆黑色轿车。
上面下来一个女人,白色大衣,优雅端庄,被人搀扶着进了警察局。
春眠跟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距离,还没进里面,就看见了丁霎那张沉默死寂的脸。他的头发短了好多,脸上生出两道结茧刮痕,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戾气。
他身形清廋了很多,依旧笔挺的站着,站在一片白色里,雪落在头顶,穿的单薄。
春眠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突然觉得这个人好远,他的世界离自己也好远。远到春眠甚至连上前勇气都没有。她想要保护他,扯开所有的真相,特别掷地有声的帮他回绝恶意和质疑。
但是春眠知道自己没办法做到。
在雪地里,影子被枯枝遮挡,心尖泛着刺刺的疼,有些难言的哽咽。
视线里,女人给了丁霎一个巴掌,响声透彻,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闪光灯一亮,所有人都慌乱起来。
春眠看见几台相机围拥着向前,围成一个小圆,把丁霎和女人挡在里面。
她在女人陡变的脸色里读出些错愕,春眠一股脑的劲上涌,往前跑,想要做些什么。
还没来得及,她看见几个黑色衣服的人拥上前,把拍照的记者都挡开,丁霎被推着上了春眠眼前的车子里。
车窗玻璃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窥见春眠的倒影,那张脸上生出些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复杂情绪,垂在身侧的手紧握着又松开。
春眠叹了口气,往后退去,照例回到了那颗没有一丝绿意的树下,只能看着车子远走,手心一阵一阵的疼。
那天回家后,春眠一整个晚上都没说话,坐在她妈捡来的绿色沙发上守着电视看。
一到点,台里就播出了今天春眠看见的一切,标语恶劣,旁白诋毁。
流言蜚语最伤人,春眠翻遍了学校的所有论坛,那些反戈相向的话语像锋利的匕首往人最柔软的地方直戳。
鲜血淋漓到不算是最严重,最严重的东西往往肉眼难见。
春眠给丁霎发了有几十条短信,没有到一条回复。她整个人都处于极大的恐慌中。
春燕喊她吃饭,见到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问了几句,电视刚好播到,知名乐队主唱聚众吸毒”
这件事情,她顿了下来。
里面还提到了n大,春燕有些害怕。
“这人你认识不?”
春眠心不在焉,被碰了碰手臂,筷子夹着的肉也跟着掉了下来。
“啊?”
她回过神,看她指着电视上那张脸,心都滞了下来。
春眠摇摇头。
鼻尖泛酸。
“我跟你说,不要和这种人混在一起。吸毒可不是小事情,有些东西会毁了一个家庭的,而且能玩音乐的哪个不是家里有钱,人家里那些事比不得我们,他们父母都不是普通人还能担起些什么事,我没出息没办法帮你,好歹我们成分干净,虽然没有让你过上多么让人羡慕的生活,也不缺你什么吃的。一个人在外面不要走错路,我可把话给你说清楚了。”
春燕一直有点仇富心理,说话也直。
春眠囫囵的点点头,吃完饭就回房间了。
……
狎野 出格
春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遍去翻着论坛,其间还有不断顶上来的黑贴。她有些焦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合不上眼睛。
跟丁霎的聊天对话框也没有什么新消息出现,春眠单方面的输出没有一丝回应。她好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会不会很难过。
这天春眠才知道了更多关于这场吸毒事件的细节,和丁霎一起进局子的人,就是那次两个人在小破屋遇见的乐队主唱。
春眠想起了他身上那股关于腐朽和死亡的味道,没由来心里发怵。
周言来电话的时候,春眠还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了,她睡得不安稳,一丝动静就清醒过来,浑身上下都捎着湿漉漉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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