狎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臭虫
人也跟着蜷缩起来,下意识的拿起手机,看着来电提示,有些失落的垂下眼帘。嘴里藏着微弱的叹息。
“小春,睡了吗?”
“没呢。”
春眠揉着眼睛,整个人都很低落。
“你……还好吧?”
“我没事。“
那边一片嘈杂,缓了好一阵,春眠的耳朵才好受许多。
两个人找不到继续下去的话题,春眠没其他心思,索性连话也不讲了。
对春眠来说有些好意是带着重量的,周言对她的所有善良和温柔都会让春眠不自在,想要加倍的还回去。
春眠知道自己的问题,她对很多事情都抱有偏见,导致她唯唯诺诺,心事多,性格恶劣,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毛病。
她觉得自己改不了了,也不可能会改的,她这辈子大概率就这样了。
永远懦弱,永远惹人厌恶。
电话没多久就挂了,春眠想到丁霎,看着手机越想越气,难得性子上来,手机都丢在了地上。
眼泪止不住的流,眼眶水红水红的,就一副可怜劲,鼻尖也红红的,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孩。
春眠抹着眼睛,胸口闷闷的,她也想要知心一些,少问点,让他一个人缓缓。
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现在的难过和低落有多少,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流言压得喘不过气来,不知道这些事情是不是会影响他以后玩乐队。
有太多不确定的事情了,所以春眠才忐忑,才不安,才无比的想要知道他当下的处境和心态。
不厌其烦的发着短信希望给他一些地道的力量。
她确实没有什么立场去要求他回复自己,可是春眠对未知的恐惧大于一切。
丁霎多骄傲的一个人啊,散漫又有力量,想把更多力量给别人,想要成为种子,想要成为火把。如今变成这副局面,给不了别人说服力,还怎么继续下去。
一空荡下来春眠就喜欢胡思乱想,现下是深夜,静的有些吓人。明明离春天还有段时间,窝在隔壁楼道的猫,总是在后半夜叫春。
声音不好听,带着些怪异的听感,刺耳。
床头柜的小夜灯开着,可以看见眼前发霉的墙面,上面覆盖了黑色潮湿的斑点,这边的房子都是这样。
城中村,握手楼,外来打工的人住这种地方,像是历史遗留下来的一种惯例,每个城市都会有这种角落。
走鬼游离,盗版贩卖,暗色交易,各种牛鬼蛇神四处横行。
春眠看着小小的,屋子里唯一透光的窗户,眼神辗转,泛红的眼眶衬得人多了些脆弱的破碎感。
就这么一个晚上她想了好多好多的事情,为了忽视胸口那团烧得有些焦灼的担忧。
整个人都神经衰弱。
迷迷糊糊间又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见到胖子的时候,春眠整个人都很忐忑。
他穿着一件土色的皮夹克,眼周一片乌青,廋了不少,原先肉色横溢的脸都消廋了几分。
“你最近怎么样?”
春眠咬着嘴唇,打好腹稿,和这人相处起来还是有些难言的尴尬。
“不好。”
春眠看着他,指尖有些无措的搅动着。
“丁哥不在,我和海声已经好久没排练了,家里人本来就不支持我们搞这个,现在一出事正好有借口,连门都少让我出了,说要避什么风头。”
胖子在春眠面前大多数时候都是春风得意的,脸上那点嘚瑟样怎么样都掩盖不掉。这种少见的低落,恰恰印证了丁霎这件事的严重性。
春眠眉心跟着锁了起来,神情不好。
“你相信他吗?”
她眼睛透亮,可以盯得人无处遁形,干净得不像话,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胖子,想要求一点认同。
“相信啊,我们这波人再出格都不可能去碰那个东西的,丁哥有个小舅舅前两年殉职就为这玩意,对这玩意基本上是深恶痛绝。”
春眠听到了自己没有了解过的细节,那双氤着雾气的眼睛都低垂了几分,有着天然植物习性,软和不少。
“相信有个屁用。检测报告骗不了人,丁哥他们家这背景谁敢搞黑手,之前本来就得罪人不少,媒体这么一造势,什么都完了。”
胖子讪笑着,说不上来是气得还是失望透顶,整个人都颓丧又无力。
“那你能联系上丁霎吗?”
他想要抽烟,抬起头看见春眠那张写满焦虑和迷茫的脸,手不自觉的了回去。
这种情况,所有人都不好过,饶是他先前对春眠有点偏见,也不由自主的敛起来。
“没有。最近联系不上他,我们谁他都不理。”
春眠愣愣的点着头,有些紧张。
“你知道他家在哪吗?”
“知道啊,不过要去了估计也见不到人。”
胖子说话不过脑,春眠满脸都是焦虑不安,面色苍白的有些惨淡,再说下去他自己心里也不舒服。
“行,我写给你。”
春眠见他洋洋洒洒几排大字,又丑又歪,像蚂蚁一样挤在一起,看了半天。
对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你看我这,为了娱乐事业放弃不少东西,字你就将就看吧。”
随着就是一阵干笑。
春眠被他逗乐了,露出一个这段时间少见的笑容。
难得轻松了一点。
拿到丁霎家地址,春眠琢磨了好一会,他们家在市中心的军区院里,胖子跟她说一般要通行证才进得了。
春眠一个人盘算着,到那边来来回回的看,好不容易盯出些名堂。
门口守着的人站的笔直,时不时有几辆车子通行,见到头衔就会脱下帽子致敬。
春眠绕到后面,发现围着院子的墙不高不低,边缘凿着锋利的玻璃碎片。
她看着旁边靠墙长的一颗歪脖子树,估算出翻进去的可能性。
咬咬牙,做出了少有的出格举动。
接着树干的力量往上攀,春眠小心翼翼的挪动着,在靠近墙沿的地方伸出手轻轻试探,小半截身子在空中晃荡着。
有些太过急切,春眠来不及思考如何避开墙沿上的玻璃碎片,掌心已经覆盖上去,闪躲又太过迟疑。
一道不深不浅的划痕在掌心最柔软的地方泛开,扯出些惹眼的色调,清晰中裹着麻意的疼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整个人想着就委屈起来。
开始不管不顾,任性的要往墙里翻。
自己琢磨着换了个法子,也不再去考虑墙沿的玻璃碎片,手指见缝插针往里靠,借着点力道撑着小臂攀。
累得喘着粗气也没多大奇效,力气开始不断攀升,脸都涨红了。
春眠上半身都探出一半,脚在半空中扑腾,像只鸟雀似的,好不容易折腾了半天,最后没了力气。
整个人都往下跌,跌进了墙里。
这一摔结实,骨头在雪地上磕到没什么,只是脚没站好,有些扭曲错位了。
只能发出沉闷的吃痛声,眼泪都掉了出来,水龙头似的控制不住,好像阀门坏掉一样,哗啦啦的水往外冒。
春眠蹲着默默掉了好半天眼泪,才缓回神来,抹着水红的眼眶,敛了委屈。
都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她骂自己自作自受。
强撑着起了身,走得磕磕绊绊。
从口袋里掏出胖子给的小纸条,顺着里面错落排列的复试别墅上的门牌号找。
狎野 粗制滥造
春眠找到丁霎家那栋楼的时候,止住了步子。突然就泄了气,不知道该不该上前了。
她眼睛还是红红的,发丝有些凌乱,掌心渗着血渍,那点生硬的疼和脚踝处的错位一起涌出来,像被一条细长的线拉着,底下就是燃烧的蜡烛,稍不注意,紧绷的绳索就会摧折。
春眠强硬的把难受憋回肚子里。
站在门外,朱红色的漆厚重的覆盖着雕花的大门,传统的建筑,门上还贴着倒挂的福字和对联。
在这个雪天显然多了些喜庆的味道。
春眠举起的手正要敲门时,便听到了一阵笑声,她下意识想躲,往房子一侧靠过去。
在没有光线的角落里贴着墙,捂着胸口喘气。
“阿姨,不用送我了。我这回家就几步路的事。”
“好。”
“丁霎你不用太担心,他都有心思跟我斗嘴,估计没什么大问题。至于吸毒这个事情,我相信他,他没那么不知事。再说丁叔叔也是在气头上,我看这几天舆论什么的都被压下来了。”
……
接下来的话没有过脑,春眠看见了那个高挑的身影。
戴着一顶黑色的毛线帽,穿着浅色的针织衫,下身是孔雀蓝的皮裙,留出一双嫩生生又白又直的腿,往下拢在小皮靴里。
整个人张扬又好看还隐匿着些不显眼,恰到好处的娇俏。
脸上那点笑意藏在嘴角,眼睛里的明媚可以感染所有人,春眠眼神有些复杂,往角落里又缩了缩,想要把自己藏起来。
春眠觉得自己像个傻逼,蠢死了。
她手脚冰凉,被冰天雪地冻得僵直,连蜷缩都生硬不少。
手机在口袋里安稳的放着,春眠蹲在角落里,数着自己发出的短信和打出的电话,一条一条的攒着,就跟家电维修前耗记损伤一样。
连委屈都说不上了,春眠迷迷糊糊的想起和丁霎在一起没多久的那一次,初雪,他醉醺醺的走路都打晃,嘴里喊着月牙的名字。
多好啊。
月是天上月,弯到树梢,隐匿在云端的触角,光亮堂扎眼,生生躲不掉,这种失落抵过了所有的期待和幻想。
春眠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斤斤计较,之前可以忽略的所有细节,像涨潮一样涌上岸,闷闷的。
她真惹人厌,不够大气,也不潇洒,只知道一个人抹眼泪,又哭又笑。
春眠没有再去找丁霎,电话不打了,短信也不发了。春眠琢磨不透的事情太多,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好。
想要成为一个很好的人,是高中的时候就暗自下的决心。春眠被很多人厌恶,排斥,漠视过。
起初会很难过,觉得孤独,想不通为什么,后面习惯了觉得一个人也无所谓。
她也有骄傲的一面,人是复杂的,没办法只用一种情节概括全部。因为认同这个,所以过去的她很容易和自己和解。
春眠在想自己喜欢丁霎的所有细节,他张扬,浑身上下都是倒刺,她想要接近的最初动机是因为这种人她生活的圈子里没有见过。
新鲜。
那种生猛又有力量的东西像是最原始的动机,春眠自己没有。
就像动物世界里,两头野兽的匹配是靠气味和时节一样,春眠想不通丁霎选择自己的动机在哪里。
她第一次觉得不合理。
不是故意把自己放在这个地步给别人筛选和贬低的机会,春眠只是单纯的突然觉得两个人其实不是那么的合适。
她像一具反复被鞭笞的死尸。
那天离开丁霎家都有种落荒而逃的架势。
回到家,春燕还没下班,春眠窝在那个破皮的绿色沙发上,有些自暴自弃的看着天花板,角落里传来老鼠缩视的声音。
她偏过头去看,对上那双黑黝黝的眼仁,叹了口气,往那个方向扔了一个抱枕,耳根才清净下来。
有些东西只是一段时间里会自我禁锢,捱过了就不会有那么多执念了。
她觉得自己对丁霎的喜欢该放一放了,或许她也需要一些改变。
她的纠结和难过也仅仅是因为他是个很好的人,而那些力量和底气她没办法学会。
这种与生俱来的东西融在骨子里,就像他们那波人一样,同样落落大方,自信张扬,肆意果敢。
春眠没办法。
她看着手机屏幕,照例是空荡荡的单方面对话,这样看着才有些真实的感觉。
她说:你是个很好的人,给了我很多力量,总有一天可以成为火把,可以给更多人力量。我相信你,相信你的原则和热爱,很多人都讲真相,真相是带着伤痕的,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看见。
所以你不要因为这些事情丧气,有时候爱没有理由,是天然的,恨也一样。所以别人的爱和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
胖子最近廋了好多,他说你谁也不理。我想你可以有很多东西想要自己考量,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在乡下看见了特别美的烟花,遇见一个小姑娘,还有机会看了一场皮影戏。
前段时间好像所有东西都停下来了,什么都不知道,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所以我有点生气的。放以前这些情绪我不会跟你说的,我不开心,会失落,总有人说我不大气,扭扭捏捏的。
确实是这样,我小心思也多,总喜欢藏在心里不说。好像这样所有人都会好过一些,但是久了挺辛苦的。
不知道你最近心情怎么样,估计还是会难受的。有些事情总会过去的,时间过得很快的。人活着总是容易画地为牢,其实没必要,跳出来才能自在很多。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多想说些什么,你就当成是一种劝慰吧。
希望你好。
荆棘也可以一直好下去。
我们就算了。
打完字,春眠指尖都跟着颤抖,掌心汗津津的。
一大段的文字,拼凑在一起,她都想不出自己写这些的意义何在。
反倒是一直提着不上不下的心落到了实处。
最后犹豫再叁还是点了发送,像卸下所有重担一样,眼泪止不住的流,却没有想象中的难过。
她抱着枕头,窝在沙发上,电视里是她和丁霎一起看过的纪录片,关于荆棘的。
画面算得上粗制滥造,丁霎说是一个刚毕业的导演系学生拍的,想要拍一部牛逼的纪录片,关于荆棘。
那个时候,他们在静水表演。
对方找到丁霎的时候连话都不会说,整个人都很内敛,只是眼睛很亮。
真诚是这个世界上很重要的东西。
哪怕成果出来,镜头摇晃,声不好。可是透着屏幕都感觉到的生猛和粗砺反倒打动了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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狎野 质问
春眠再见到丁霎是在开学那天早上,她赶着去坐车,带的东西不多,就背着一个书包,手里照例是那个麻布袋。
小巷外光亮足,比不得里面潮湿阴冷,阳光都照不见。
最近雪变薄了,脚踩着不再是松软厚实的触感,带着些接近地面的实在。春眠起得早,路上没什么人,有几个早餐店门口升着腾腾的雾气,烟火味十足。
她买了根玉米,捧在手里,被灰色围巾裹着就露出半张脸,鼻尖冻得泛红,眼皮上面也染上些脂粉气。
春眠接过店家手里的玉米,刚要转身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低迷的嘶声。
“给我一杯豆浆。”
春眠视线辗转,没耐住性子,抬起焉嗒嗒的眼皮,瞥了一眼。
便看见了丁霎那张生硬冷漠的侧脸,这人穿了一件白色卫衣,显然有些单薄,高大的身影微微缩着,下颌线随着内敛的咬合紧紧往里,整个人身上都透着股难以靠近的寒意。
她一瞬间丢了独立思考的能力,顿在原地,不知道是要打个不痛不痒的招呼,还是像电视剧里那样红个眼再背过身决绝冷漠的离开,
以至于春眠往后退了几步脸还是朝着丁霎,整个人都有些惊慌失措。
她敛了情绪,有些生晦的扬着嘴角,掌心那道粘合的划痕透出一丝浅淡的痛感。春眠侧过身子,想要转身走。
“春眠。”
听到丁霎近乎低沉的声音,压着情绪起伏喊着她的名字时,春眠难得的生出些胆寒,听出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此刻她反倒有些庆幸自己名字不是叁个字,倘若再多一个字喊起来估计就不是这个味道了,她怕自己迈开腿就跑起来。
毕竟丁霎给人的感觉太恐怖,甚至可以硬生生的和过去耳鬓厮磨的亲近剥离开来,给了春眠一种他随时要和自己干一架的错觉。
她强迫自己镇定,站在原地,手里拿着的玉米还泛着热气,在掌心散发着余温。
看着对方迈开长腿走向自己,春眠被那点气息压迫得迈不开道。
“你发这个是什么意思?”
在春眠记忆里,丁霎是个很少情绪外泄的人,这么明晃晃的愤怒更加少见。她敛着眉眼,尽可能的不去看那双眼睛。
“就是字面意思。”
春眠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很没底气,有些怂不拉几的,只能在心底叹气。
本身也算得上心虚,丁霎现在被舆论压着打,到处都是议论和揣测,再碰上春眠这点糟心事,在别人眼里已经算得上是落井下石。
她也乐意让别人这样想,不然还能怎么说。
跟他说我太自卑了,觉得配不上你,我们不合适。又或者是我觉得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好像越来越不像自己了,想要分开一段时间。不然就是柳月牙阴魂不散,不管怎么说她好像永远都是你丁霎身边抹不掉的存在我受不了这样。
春眠很俗,也没骨气。
她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什么潇洒大气她学不来,也没办法。长在一个小家庭,春燕每天跟她说的最多的就是,踏踏实实,脚踏实地。
脚踏实地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认清自己的位置和能力。
春眠对自己的认知比以往更清晰了。
喜欢一个人真的是贱命一条。
喜欢上一个在云端的人那就是贱命烂命混在一起。
惨不忍睹。
“算了?”
春眠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抬起头,对上他有些低落的眼睛。
点点头。
“嗯。”
“为什么?”
“我……”
春眠说不出来。
她觉得丁霎看起来好辛苦,觉得自己是不是错了,难受的想要掉眼泪。
“没那么喜欢了。”
“不喜欢了啊?他妈的当初说喜欢我喜欢到要死的人是谁啊?”
丁霎有点自言自语的感觉。
“我一认栽你就不喜欢了是吧?”
“合适吗?”
春眠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有些磕磕绊绊,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合适的。我跟你道歉。”
她看着丁霎的手,纸糊的豆浆杯很软,豆浆是滚烫的,春眠担心他手被烫着。
想要伸手去拿,无意间肌肤相触,春眠发现他的手冷的吓人。
丁霎眼神怪异,有些阴冷的看着她。
春眠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更加不合适了,连忙缩回了手。
“道歉有什么用啊?”
“春眠,你当初勾我,说要睡我,我吃了多少亏啊?”
她被这话气得半死,咬着舌尖,痛觉的刺激才清晰起来。
丁霎现在很恶劣。
脸是冷的,生硬的,下巴上长着胡茬,昂着头,喉结随着说话的动作攒动着。
整个人都怪戾又嚣张,没有一丝道理可言。
“是不是觉得我吸毒了,你落差太大,发现我配不上你了,就想甩了我一走了之啊?”
春眠半天憋不出一句话,被他强词夺理的能力惊的不知所措。
丁霎现在油盐不进,说什么都不过脑,只想着怎么气人怎么来。
春眠眼眶都泛着红,下一秒能哭出来的姿态,恶狠狠的瞪着人,一副可怜样,满是委屈。
“你到底要怎么样?”
她语气软了下来,带了丝哭腔。
这反应让丁霎一时间招架不住,顿了半晌,最后语气有些生硬,摸着鼻子。
“你哭什么啊?到底谁委屈啊?”
丁霎最见不得人这样,凶也凶不起来了,语气好了不少,听着像是有迹可循一样。
春眠抹了抹脸,把那点惹人厌的水珠擦干净,袖口布料粗,她皮肤嫩又白,脸上没一会就到处都是脆弱的红,带着难言的破碎感。
丁霎叹了口气。
“春眠,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说喜欢我,追着我跑,撩拨人,把我拐到手里,又说不喜欢了。这样也太不厚道了吧!我丁霎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人。”
春眠听着他有些委屈的话,自己更委屈了。
闷闷的话也不说了,低着头,抹眼泪。
两个人就这么相对无言的站了良久,最后谁也没劝动谁,气都气饱了,哪里还分的出心思吃东西。
玉米和豆浆一起被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最后一起回的学校,到了门口见他停着不走了,春眠吸了吸鼻子,眼神不由自主的往他身上看。
丁霎就站在树下,叹了口气。
“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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狎野 慌乱
他心疼,啥也说不出来。手抖得厉害,揣在兜里,见春眠那样估计是真想和他掰,丁霎心里难得有这么慌乱的时刻。
无缘无故被查出吸毒就算了,这件事还有以前尊敬的同侪掺一脚,伙同别人一起阴他。
丁霎不计较这些,他活着也不是为了图个名声,世人怎么想他不在乎。
说到底还是没经历,所以觉得别人态度可有可无,但是春眠不行,春眠不能对他抱有不好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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