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岸

amp;emsp; amp;emsp;她嘟着嘴望着他说黄老师你错了，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
amp;emsp; amp;emsp;黄闻嘉惯着她的脾气问为什么错了。
amp;emsp; amp;emsp;她挂在他脖子，打了个红酒嗝，因为你就是85年的拉斐啊。
amp;emsp; amp;emsp;昨晚在池边，他堵住她的去路问她，要喂食吗？成弈的回答是硬的不行，幽幽目光中早就略过败北的失意。黄闻嘉回了她，大可不必，将手中的鱼饲全投其中，丹顶团泳至。
amp;emsp; amp;emsp;他衅味十足地看成弈，看她看这团又在摩肩擦踵的丹顶的反应。
amp;emsp; amp;emsp;黄艾嘉配合着他发出最后1条信息的时候，就听见屋内小姑娘隐隐约约尖叫，还有啜泣，音源隔了不到10米，隔音墙使其变得微乎其微。走廊里都是夜归人，他被络绎不绝的脚步声弄得酒躁上头，心一紧，直锤着门，欲开口唤其人时，芝麻开门。
amp;emsp; amp;emsp;小姑娘面色惨白，厚嘴唇干的起皮，眼线被泪水全浸花了。成弈只顾着抹眼泪，却没留意额头布满的涔涔汗珠。衬衫褶出泪痕，白色的领口一沾水就灰的丧失了原本的傲气。玄关处的灯光凝固，显得她整个人带着朦胧摧毁感，黄闻嘉的保护欲暗涌；脸颊的泪痕反倒更像是一道道裂痕，裂到此刻黄闻嘉的心坎儿上。
amp;emsp; amp;emsp;黄闻嘉一把搂住了成弈。就像是地心引力，拉动着岁月累积，容不下呼吸。他曾想象出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灵魂的躯壳比歇斯底里来的更摧枯拉朽。她一副怯怯的样子，怯到生命原始，也怯到生命丧失。
amp;emsp; amp;emsp;“怎么了？梦魇鬼压床了？”男人轻轻地说。他明明保持着安全距离，可四面楚歌于成弈。
amp;emsp; amp;emsp;他下巴抵着小脑袋，五指在蓬乱的头发中轻轻抚摸着，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臂弯与臂弯处的交点，是身前这幅摇摇欲坠灵魂的支撑点。
amp;emsp; amp;emsp;“嗯。”成弈吸着鼻子又在黄闻嘉的怀里向前凑了一下。
amp;emsp; amp;emsp;其实她从开门看到黄闻嘉的那一刻，强忍积攒的泪水，好似一腔委屈在泄洪。他身上的烟草和酒精，就像是催化剂一样，加速了场决堤。他的腕表可以听他的心跳，他的婚戒也可以听他的心跳，为什么她不能听听？她更做好了何为代价的准备，于无声处听惊雷。
amp;emsp; amp;emsp;“好了好了，进去吧。”黄闻嘉拍着成弈的背，脚步示意着往里面挪，“门还没关，准备站在这里丢脸多久？”
amp;emsp; amp;emsp;“你来干嘛？”她知道自己犯错犯作了。她想等一个答案，就像是少女祈祷你说爱我我就更你浪走天涯。
amp;emsp; amp;emsp;“故意的吧，煞风景上瘾了？嗯？”黄闻嘉单脚推上门，小心翼翼将人从玄关处往里送。
amp;emsp; amp;emsp;“先去洗洗，都哭花了。”黄闻嘉继而把成弈卫生间推，“人都不好看了。”
amp;emsp; amp;emsp;“今晚是你自己贴上来的，我肯定不会放你走。”
amp;emsp; amp;emsp;“成成成，今晚是我倒贴，求你别赶我走。”黄闻嘉配合她耍泼的技能，也是得心应手。
amp;emsp; amp;emsp;成弈心一软，她身体力行验证那句话：第一个服软的人，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因为珍惜。
amp;emsp; amp;emsp;“成啊，你手给我。”成弈直接取下了黄闻嘉的hw婚戒，放在他左手手心，“不走，可以。那你先别戴了。”接着她取下自己中指的zero amp;emsp;1，放在他的右手心：“1v1，公平起见。要哪一个？”
amp;emsp; amp;emsp;没有说今晚，只问你要哪一个。
amp;emsp; amp;emsp;如果你给不出答案，那避免结束的前提就是不要给侥幸的开始。彼此身份都明确，为什么要引火模糊界限。成弈也想这么冠冕堂皇的推词能脱口而出。
amp;emsp; amp;emsp;黄闻嘉听着浴室的水声，右手中的戒指压弹了两下，两只并放进裤包。最后黑盒摸球出一只放进了成弈书坐上的文件袋里。
amp;emsp; amp;emsp;小戒指落在文件袋里没有声音，没有额外的光芒，再普通不过。黄闻嘉愣了两秒，手又收回到裤兜里。
amp;emsp; amp;emsp;计时30分钟后，黄闻嘉抬头看了窗外，玻璃倒出现了成弈的影子。她穿着浴袍，领口有点肆意敞开，波浪卷发倒是刻意替她遮盖不少风情，她半倾靠着墙，双手环抱着自己。
amp;emsp; amp;emsp;成弈以前老是说自己穿衣打扮都不适合少女气息浓厚的东西。黄闻嘉一开始还不信，直到看到她随波逐流夹了韩式空气刘海，一副智障样。黄闻嘉才反应过来，人果然是对自己的认识比外人都深刻。自己手误剪出的狗啃刘海配合她的五官和脸型，都比吹上天的空气刘海好。啥玩意儿，她就不适合跟着大众路线走，她就是个绝美又不需要刻意的胎。就像现在，她这样的确刚刚好，交叉着双腿，挑着野生眉，环手抱着自己，失神中却在勾引。
amp;emsp; amp;emsp;“她叫什么名字？”成弈偷听了黄闻嘉和家里阿姨打电话，还是问出了口。
amp;emsp; amp;emsp;黄闻嘉刚刚和家里阿姨的通话，绕不开的，就是家里的小娃娃。
amp;emsp; amp;emsp;“黄先生，我刚刚量了下体温，已经退烧了。”
amp;emsp; amp;emsp;“好，低烧应该没有问题。不急，如果半夜有问题就打给我。”
amp;emsp; amp;emsp;“她今天笑得多不多？”
amp;emsp; amp;emsp;“不太舒服，不过我还是拍了一组她笑的视频。稍后传给你。”
amp;emsp; amp;emsp;“辛苦。早点休息。”
amp;emsp; amp;emsp;“黄先生，庄小姐今天下午回来一趟，我告诉她明天有亲子课，但是取了行李箱就走了，也没留多余的交代。”
amp;emsp; amp;emsp;“知道了，早点休息。”
amp;emsp; amp;emsp;黄闻嘉平视窗外万千灯火，手机抵了抵桌子，浴霸叁摄的配置在成弈眼里是唾弃的直男专享。
amp;emsp; amp;emsp;“一一，一二叁四五六七的一。黄一一。”
amp;emsp; amp;emsp;“发现你们这种都喜欢取abb的名字。”
amp;emsp; amp;emsp;黄闻嘉停止了动作，成弈切断了对话，大家都陷入了僵局。就好像窗外的霓虹灯因为没对上焦，成团混沌了一般。
amp;emsp; amp;emsp;这一团混沌，来自谁的家，又住进了哪一个乞讨者的梦里。
amp;emsp; amp;emsp;想到2012年第49届金马奖颁奖典礼上，鲍鲸鲸凭着《失恋叁十叁天》获得《最佳改编剧本奖》时，成弈有一种为这部电影失而复守的轻松感。虽然入围就跟神仙打架一样，但是还好不空手而归。
amp;emsp; amp;emsp;“谢谢侯孝贤老师，大一的时候在操场上看了《童年往事》，然后我就遇到了我男朋友，现在还在一起。”
amp;emsp; amp;emsp;好作，可是鲍鲸鲸的获奖感言又好可爱。
amp;emsp; amp;emsp;成弈2012年的时候这样想，却想不到自己在2017年的时候，文过叁千，却写出了异曲同工的文字。
amp;emsp; amp;emsp;那是纪念杨德昌导演逝世10周年的一篇公众号，成弈也不知道怎么的，随手写下：
amp;emsp; amp;emsp;谢谢杨德昌导演。
amp;emsp; amp;emsp;大一的时候听他演讲，被幸运地抽起来提问题。那时候一半是皮囊迷恋一半是专业敬仰，抖
amp;emsp; amp;emsp;着双腿提出了一个自以为会爆冷门的问题，哪知道问完问题自己紧张到声线开始上扬，坐下
amp;emsp; amp;emsp;时耳朵也红了。意外的是，他当场抽我送了小礼物。后台领奖时他也在，我作作地上去问他，
amp;emsp; amp;emsp;新产品的概念是不是和杨德昌的电影《一一》契合，让终端看到自己看不见的一面。他想了
amp;emsp; amp;emsp;想说，顽皮地转了转眼珠子，这样理解也不赖。多好，我真得遇见了他，也遇见了自己的初
amp;emsp; amp;emsp;恋。
amp;emsp; amp;emsp;不过他现在快成了一个虚像。
amp;emsp; amp;emsp;我看的见他的后脑勺，却看不见自己。
amp;emsp; amp;emsp;成弈倒是蛮意外，小情小爱的只言片语，却被点赞到了最前的位置。





离岸 5.念念
amp;emsp; amp;emsp;成弈心里默念着“一一”，想哭想笑，在内心无处安放。脑子宕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那我估计你二胎的时候，可以取名叫‘念念’了。”
amp;emsp; amp;emsp;“《念念》 amp;emsp;？”黄闻嘉不经意回念，只是在确认。
amp;emsp; amp;emsp;“是的~”成弈把翘舌音咬得很刻意，若有若无地点着头。
amp;emsp; amp;emsp;“大可不必，我觉得你的小孩可以考虑考虑，叫洋洋。”黄闻嘉转身看着她，似笑非笑。
amp;emsp; amp;emsp;“那得看他爹是谁了。”成弈重重地按下了回车键，让笔记本屏幕弹亮起来。
amp;emsp; amp;emsp;*
amp;emsp; amp;emsp;2015年，台北的天空在荧幕上，很轻柔地亮起来。
amp;emsp; amp;emsp;成弈悄悄说：“和我想象的一样哎。”
amp;emsp; amp;emsp;黄闻嘉侧过来看她静视荧幕的侧脸，她的睫毛在微微抖动，问她：“怎么个一样法？”
amp;emsp; amp;emsp;“台北的天空，思念和愧疚。”成弈微微挪动着身子用着气语说。
amp;emsp; amp;emsp;119分钟，讲了一个关于与当下、过去、未来和解的故事。
amp;emsp; amp;emsp;黄闻嘉拉着她的手走出提前观影场，问她如何电影如何。
amp;emsp; amp;emsp;她让两人指缝间存不下交替的呼吸：“走吧，回家。”
amp;emsp; amp;emsp;打破缄默的是落在地板上的水杯，在夕阳的缓缓下沉中，水杯岁月静好地发出一道直直又刺眼的光，怒不可遏地沿着莫名的曲线滚动下去，4c的纯净水就在布满霞辉的房间里漾开。
amp;emsp; amp;emsp;成弈站在原地，摸着领口开启的两颗纽扣，水杯翻滚一次，折射的光跟着在地板上跳跃一次。
amp;emsp; amp;emsp;夏天提前到了。
amp;emsp; amp;emsp;“怎么了？”黄闻嘉拾起水杯走向她。
amp;emsp; amp;emsp;连爱人的距离还没到达，成弈先起声：“就突然很想说说...”与其说是停顿，不如说是哽咽，“说一下我家的那些烂事。”
amp;emsp; amp;emsp;“我不缺爹妈，也不来自山村角落，我就觉得，我很可怜，很不幸。”
amp;emsp; amp;emsp;“我有个弟弟，你知道吗？那不是美好的意外，我妈妈拼命想生的，一定要生的。”
amp;emsp; amp;emsp;“我妈妈是我爸爸的学生，他们差了5岁。后来我爸爸偷偷喜欢上了他的另一个学生，又比我妈妈小5岁。这个世界总有突发机制会把人愚蠢的发橙条拨动，后来有了成子由，我爸爸和那个学生断了，不做数学老师了，出门创业小有成就。”
amp;emsp; amp;emsp;人爱尊严的时候，连背叛也要强述成自我追求。
amp;emsp; amp;emsp;“我16岁生日的时候，陈子由9岁，我妈妈带着我们去商场。我们叁人都看到了我爸爸和一个漂亮阿姨。但在一个小时之前，他电话给我，祝我生日快乐，礼物回来弥补。”
amp;emsp; amp;emsp;“我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我妈妈说，不要因为这个专业丧起脸，以后毕业了，这个专业很好进她单位的。”
amp;emsp; amp;emsp;“其实她不知道，我不开心的是什么，我在想我要是毕业了要是回来了怎么办？我非常不想在家里生活。我告诉她，这专业太难了，我喜欢不起来，我一定会转专业的。”
amp;emsp; amp;emsp;“她挺看不起我的，问我，你喜欢什么你自己知道吗。“
amp;emsp; amp;emsp;“我那时候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称得上喜欢的事情。二胡考过级之后就琴盒能不碰就不碰，我上高中后颜料盒里干成枯河褪色也没管过，读初中那会儿说喜欢张爱玲，却连畸恋都读不出来。”
amp;emsp; amp;emsp;“我说我真让你们失望了，因为我是假上进。”
amp;emsp; amp;emsp;“我只是想在自己的范围内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家庭成员，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叛逆让这个家如履薄冰摇摇欲坠。”
amp;emsp; amp;emsp;“我妈妈沉默了很久，说，你做的事情都是你自己选的，辛苦你，也辛苦弟弟了。”
amp;emsp; amp;emsp;“我看到她明明哭了却保持着尊严不落泪，我说等我毕业了，成子由读大学了，你能离婚吗？这些年你明明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可怜，但为什么还要继续让自己过得更可怜？”
amp;emsp; amp;emsp;“我妈妈说，我一点都不可怜，我做的事情，是我自己的选择，这和你们的选择，都不冲突，我只对我的人生选择负责。”
amp;emsp; amp;emsp;“我被她气疯了，对着她骂出了脏话，我说你真把自己当成了圣母婊。骂完之后我就后悔了，她要是真是圣母婊，那我注定就是婊中婊，成子由注定就是贱中贱。那间屋子里的东西，都注定婊子和贱人的附属品。”
amp;emsp; amp;emsp;成弈的故事讲的没头没脑，讲到最后她蹲在黄闻嘉小腿前，圈着他不要走：“想带小美人鱼回家，可是她却不愿意跟着我回家。”
amp;emsp; amp;emsp;黄闻嘉把手覆在成弈的脑袋上，有那么一瞬间想捞起成弈扣在怀中的。于喉处凝噎了一下：“那把这个家给她，好不好？”
amp;emsp; amp;emsp;夕阳没醉，于尘埃处卑微的、至江流处团圆的、奔苍穹处雄飞的，霞光和金顶的佛光一般，普照终生落下圆寂。
amp;emsp; amp;emsp;初蝉聒噪，两人的呼吸在被凉被中窸窣。
amp;emsp; amp;emsp;成弈问他：“你小时候是不是很听话的孩子？所以才是一个温柔的人。”
amp;emsp; amp;emsp;“我对谁温柔了？”黄闻嘉问她，大拇指正按压着她左手的合谷穴。
amp;emsp; amp;emsp;成弈顺着十指相扣：“很多人，包括我。”
amp;emsp; amp;emsp;“不好吗？”
amp;emsp; amp;emsp;问的成弈心有所沉，心有不甘。
amp;emsp; amp;emsp;“挺好。”
amp;emsp; amp;emsp;“不是个乖孩子，差点闹人命出来。”
amp;emsp; amp;emsp;“干架吗？很虎的那种？”成弈抓着他的手在被子里张牙舞爪地晃了一下。
amp;emsp; amp;emsp;手掌贴合间，好像感受到了一颗退后的心。
amp;emsp; amp;emsp;“哪儿会？只是那时候想他死，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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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emsp; amp;emsp;“她会想你吗？”成弈换了藏蓝色的睡衣抱着小腿，缩在椅子成一团。
amp;emsp; amp;emsp;黄闻嘉无言地咽下一口冷气，思忖几秒撒了个慌：“不会，因为我常常不在家。”
amp;emsp; amp;emsp;“你不会是叁过家门都不入吧？”一个心酸的玩笑在绽放，“有那么忙？那我应该放你回家，常回家看看，快乐老家。”
amp;emsp; amp;emsp;黄闻嘉侧过来警猎对上成弈的眼睛：“你知道你现在再干嘛吗？做后妈是一件非常有追求的事情。”
amp;emsp; amp;emsp;顽皮地点了点，嘴角抑制不住偷笑：“再努力一下，就可以成为别人的后妈。”
amp;emsp; amp;emsp;这一瞬间，如烟如风，对上的人蚍蜉撼树抓不住这点美好，就被毁灭了。
amp;emsp; amp;emsp;成弈眼中映出笔记本的屏幕：“我做她后妈，那她爸一定是一个非常有追求非常有品位的男人。”
amp;emsp; amp;emsp;成弈抿着嘴窃喜：“黄董，搞了国家这么多年的通信建设，说话都不能像代码输出一样规规矩矩，早些年的键盘都白敲了啊？这实在不是一件好事情。”
amp;emsp; amp;emsp;“你还真别说，就算我不说话，你都会遇见不好的事情。”黄闻嘉猛地弯下腰，让自己身上的酒气步步为营：“你到底做了什么梦，吓成那样。”
amp;emsp; amp;emsp;擒住成弈的眼神两步，“躲什么躲。”
amp;emsp; amp;emsp;只有情之入髓的人，会觉得眼前袭来的是情和欲，赶着热气做无章的分子运动。明明是一对无双的深褐瞳，却被人情世故瓜的四分五裂。瞳中人，同情着瞳中人。
amp;emsp; amp;emsp;“欠债了。”有气无力，示弱的少女先撒了娇。
amp;emsp; amp;emsp;“出息。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我记得你还是挺有钱的啊？”
amp;emsp; amp;emsp;小小真的虚像在成弈脑海中一闪而过：“不，人命一条。”
amp;emsp; amp;emsp;“这话我真没法儿接。”黄闻嘉收起了身，顺了口气还算舒服。
amp;emsp; amp;emsp;“最好别接。”
amp;emsp; amp;emsp;黄闻嘉肆意下坠，在成弈气息中落成“大有作为”的“大”字。成弈只想把此刻偷偷刻在心里，这里做你的深夜港湾，可好。
amp;emsp; amp;emsp;“你现在真的太有出息了。”
amp;emsp; amp;emsp;“你赶紧起来！一身酒气，别躺我床上。你要睡就睡沙发。”装出一副狗急跳墙架势，奶凶起来，有人把这点小伎俩剥碎了，心甘情愿配合着表演。
amp;emsp; amp;emsp;“成弈现在是该叫你成总了，对吧？”黄闻嘉纹丝不动，脸朝着她露出一点狡黠的笑：“我睡沙发哪行，我来得睡你才行，cass amp;eg？”
amp;emsp; amp;emsp;“我洗了穿你的衣服成不成，你那是时候不是挺喜欢穿oversize？你穿我的，我今天也想穿你的。”
amp;emsp; amp;emsp;“放屁啊！你能不能回家啊？”
amp;emsp; amp;emsp;成弈急着站起来，眼睛里全部是隐忍和克制。
amp;emsp; amp;emsp;黄闻嘉知道，她不是真生气，是被自己接连的玩笑，气得委屈。
amp;emsp; amp;emsp;黄闻嘉直起身子，松了领带扔在一边，他刚刚裹过被窝过的身躯又蓬松感，记忆中的少年感又不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