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好多彩虹屁
“你有病啊?”成弈气急败坏回头,只看见这人倒是冲着她逗趣地笑。
蔡恒远立在原地,面对自己身上的雨渍,毫无办法。
成弈双手抱着温水纸杯就低头望着半蹲在地上的黄闻嘉。在蔡恒远看来,好像黄闻嘉问了什么问题,她就在委屈地回答解释着什么问题。时间不长,也就两叁分钟的样子。最后黄闻嘉指着自己又指着成弈,似乎让成弈自己做选择。
起身后朝自己走来,凌气傲人。
“她说你们单独再谈谈。”黄闻嘉双手插兜里,过蔡恒远身边时,点了点右脚,好像酝酿了很久的东西在一时间又犹豫了。
蔡恒远敞开腿,双肘架在大腿上,手扣在后颈处。就如同罪犯一般,在等待裁决。成弈俯视着他忏悔,居高临下着。
“你坐着吧。”成弈拍了拍旁边的座椅,回手后又开始扣自己的指甲。
蔡恒远蹲在原地,舒了舒眉头,偏着头看那一面吃尽夜色的墙,“非常抱歉。”
成弈食指指甲掐进大拇指,“你要我想想,发生了这种事情,说抱歉就值得原谅?”
成弈拉锯着自己的原谅。值不值得?应不应该?因为这个问题,对她来说一点都不简单。她看着自己无措的手指。
雨啊,下的真令人糟心。感觉又一两滴对着风从窗口飘在她脸上,不是酥痒感,而是一刻警醒。
蔡恒远刚刚那句,“成弈,我撑不住了...”
成弈愁地一脸无头绪,问他,你怎么了?是蔡伯伯蔡妈妈觉得我不好吗?
蔡恒远连声线都是纠结加急促的,“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成弈被问瞠目结舌,看出来什么?眨了眨眼睛,回神。
蔡恒远使劲抓着自己的发尾,一锅粥乱。杜鹃啼血,“你真的没有察觉吗?我是双。”
有点像刮飘在窗户上的雨水,好不容易黏住了,又开始下坠。
所以,她没控制住,大脑空白却扫了一巴掌。紧接着,没有头绪,连不起“为什么?”这样的点编织成让自己立刻明白的线,只是闪过两人亲密的瞬间。她一时间分不清,是自己脏还是蔡恒远很脏。自我暴弃的厌恶感,很快,油然而上。
只是因为被人唾弃的事情没有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侥幸脱身。爱的选择是不能因为性别而固定在天秤上用砝码做标记,人接受普世爱的美德,只因为自己和自己在乎的,都不是被伤的那个人。可是她不想成子由活在自卑和隐蔽中,就像此刻正在对她坦白的蔡恒远,活在自己不想面对的厌恶里。
成弈想到成子由,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心是否放应该放到原谅的天秤上。
蔡恒远伸出手指想触破这边雨声,成弈立马缩着身子往角落里面挪动,“你别碰我!”
“对不起。”蔡恒远很快给了自己一巴掌。
成弈好难接受这样的举动,她甚至怀疑蔡恒远是个偏激的人,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错了你在央求我的原谅。心一狠眨了眨眼睛,抿笑说:“蔡医生,感谢你的坦诚,让一切没有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我这样想,可以吗?”
“其实我第一次找你拔牙的时候,有在心里开玩笑,你该不会是blued里的人气用户。没想到我第一直觉还是准的,是吧?”成弈朝着蔡恒远嘲出白牙,与蔡恒远紧蹙不同,她语气舒缓到位,“你很专业,你很干净,你很温柔,很有爱心,你放到哪里都会吸引女孩子。我也不否认,多相处几次后,会莫名想到你,大概我早年中毒太深,你身上有年少时向往的台湾少年气。可是桃桃第一次见你时,你很客气,我很被动,我们只是在凑合着能聊天,周身走没有恋爱的热度。上次你来陪我过生日,戳着我的心,一切都顺理成章到今晚,当然我承认,这顿饭消磨到最后是很荒唐。可是我想问你,你有喜欢上我吗,不考虑性别?”
“有。”蔡恒远难以启齿,但还是坦白,“第一次帮你看牙时,我就开始怀疑自己。圣诞节前他和我分手,所以找到你,你明明聊不下去还是会很礼貌地和我讲...”
蔡恒远闭着眼睛,戛然而止,他再睁开眼时,有透亮的粉色在眼里,“我只是想暂时地将感情转移一下,不想让自己那么痛苦。”
“你的幸福到底是建立在什么之上?”她觉得这个问题,有愧于答。
幸福建立在什么之上?代价。多多少少,总有人要牺牲。
成弈指甲划在西裤上,“所以你们是什么时候和好的?”
“上个月。”蔡恒远把自己绑在一个死角里,“在你生日后的一星期,他来找我和好,我答应了。今年回台湾时,我爸妈在催婚,所以有了今晚上的饭局。”
“如果我们真的结婚了,但是我一直没发现,你会愧疚到坦白吗?”成弈佯装着那双天真的眼睛问他。她知道答案,却想蔡恒远在自己心里,还有一个美好的化身。
“不会,我会一直隐瞒下去,直到你发现为止。”蔡恒远的声音里带着海潮退下的微弱,还有地心引力定会卷土重来的不甘。没有车轮饼里的红豆甜甜味了,更别说是浸泡在苏打水里的冰镇清透感。
成弈闷笑了一下,在空寂的走廊上打了个响指,“那祝你幸福。你应该带着他回台湾,或者去不给你带来负担的地方生活。至少不用偷偷摸摸做人。”
蔡恒远站起来,凝噎,“我妈,挺喜欢你的。”
“放心,你跟你爸妈讲清楚。他们依然爱你。”成弈也起身。
这一场告别似乎很默契,两人隔着银河朝着拐角处陌生走去。
蔡恒远让成弈先拐,又轻声叫住了她,“我有看到过他,当时开着你的车。”
成弈侧回半张脸,愣住问:“是吗?那你怎么都不问一下?”
“因为我知道,问了你也不会说真话。”蔡恒远瘪着嘴挤出一个苷酸的酒窝。
“你都不试一下?或许我就付出真心了呢?”成弈堵住自己的心呛住了蔡恒远。
成弈咬着唇回头,双眼腥红:“你知道吗?原谅你不是因为我单向认为你及时坦诚没有给两个人造成更深的伤害。而是我弟弟是个同性恋者,我不想他成为你这样,在爱里自欺欺人的小人。我想要他明白,如果往后今生只爱同性,永远不要自卑。因为我会护着他站在太阳下。”
“坦白讲,是gay不可怕,骗婚就不道德了。”
成弈转角时,想了想,她和蔡恒远也就是这样。在夏天偶遇,在体育场看场演唱会;到秋天,整个人又杳无音讯;在冬季迷失,因为一直猫有联系到了一起;春天尚好,奈何谎话连篇。还好,彼此出拐角时,一切都回到了夏天之前,回到了原地。也就还好,至少也是开心过,感动过。不过,她一开始也是在跟自己赌,很明显,是自己输了,也有不受控制的外为因素。
窗外的枝叶层层迭迭,重重合影,大雨撒过后的晴天,要过漫漫长夜才再遇见。夏天不缺聒噪,雨中的夜自奏它的喧嚣,树叶摇曳沙沙响,蝈蝈躲在从中想要闹,走廊里的脚步声不停。
“你们在哪个办公室?”成弈在拐角处,拨出了李昊的电话。
她顺着李昊的指引,到了门口。黄闻嘉从里面走出来拉上门,双手背后面,半弯着腰一副奖励的口吻问她:“自己就解决好了?”
“对啊。”成弈也双手背在身后,半偏着身子小骄傲,“促进两岸和平发展,坚持速战速决。明天出门准遇到什么李恒远周恒远的。”
“看你现在还想的开,请你吃糖。”他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真知棒,晃在成弈眼前。
“我天?!”成弈小拇指点着眼角,一嘴无奈又受宠若惊:“哪里来的?”
黄闻嘉不至于带孩子尽职到随身带糖吧?
“老赵本来在陪他儿子逛超市,这不就打包带着战利品来加班了吗?”黄闻嘉手不自觉搭在门把手上。
“那他其实还挺好的哦,这么忙还是陪小孩。”成弈嘴里搅拌着可乐味的棒棒糖,“我走了,准备24小时stand by。”
“走哪里去啊?!”这人拉回她的手腕,无厘头来一句,“酒店拖鞋质量还可以哈?”
成弈低头才注意到,有人皮鞋尖正踩在她酒店拖鞋的尾巴上,完全抽不出来好吧?成弈真准备把棒棒糖抽出回怼这人,这人把糖直接抽出送到自己嘴里。
“你敢一个人回家吗?”黄闻嘉嘴里吐着糖果香气,又从她手里拿过糖纸包装好扔进背后的垃圾桶。
“你浪哎。”成弈揪着眉头,环抱着胸靠在墙边白了他一眼。
“大晚上吃糖不好。”黄闻嘉盯着她捂得严严实实的衬衫领口,无端想起什么,回过眼神,“我再20分钟就好,你要不陪陪老赵儿子,他在办公室里玩消消乐,一直闯不过关。”
“我不要,我不想暴露我的智商。”成弈垂下眼睛表示拒绝,“我可以自己回家的。”
“别逞强了。”黄闻嘉把人拥入怀中,下巴帖在她额头上好似亲亲,柔柔的大掌揉着成弈的后脑勺,“我想,凡是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在她后脑勺拍了拍两下。
成弈拐了下胳膊肘,说:“不要动,再抱一下。”
贪恋怀抱有错吗?没错,因为我只要了一下。
“那就再抱两下。”黄闻嘉下巴抵在她脑袋瓜子上,嘴角恢复平静。
冷白的走廊里,在玻璃窗上被折射出雨水的形状,没有固定的形状,但留下了一点零落的光,像明日晴天里会升起的星光。
黄闻嘉带着成弈回酒店取车。成弈坐在副驾驶,隔着玻璃看着林甜从23楼坠下的房间,眸子里印出新的墨色。
黄闻嘉手里提着打包带进驾驶座,他拆出一个蟹棒叁明治给成弈:“再吃一点。”
成弈的肚子配合着咕噜了一响,她缩着脖子把视线退到黄闻嘉的手表上,指了指:“这个是今年日内瓦钟表展的款式哎。”
“吃吧,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证明自己的专业水平?”递了张纸给成弈,“明天上班吗?”
她吃下第一口,松软的蟹棒沙拉酱,番茄溢出酸酸的果汁,面包片还是暖的。点点头。
车里的灯很昏,混着外面透进来的路灯和警车的红闪,像阻挡夜来时泛白的晚霞。黄闻嘉问她:“这样了还去上?”
“还好吧。”成弈咽下一口,“我得正常一点啊,配合你们的表演。”
黄闻嘉“啧”了一声,准备去弹她额头,她伸手支开,只听她说,做戏要做全,完结要付钱。
“扔给你五千万让你配合装死?”黄闻嘉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解下衬衫的第一颗扣子,“你不敢。”跟签合同一样,笔尖留下华沙沙的声音,延续在车中的小尘埃上,随着雨上下漂浮。
成弈躺回副驾驶,车窗稀出一条缝,雨声就这样住进两人的眼睛。雨下的声音,不是打破缄默的唯一好办法。但你不得不承认,自然地、明白地,甚至说,怀着期待停留在原地,或许一定会等到点什么东西。
十点一到,成弈看到黄闻嘉起身去捡丢在中控台上的手机。只怪屏幕别致地闪了一下。
成弈也跟着起身,抓起自己搁置在中控台上的手机。前面被推送还没一一skip掉,比如,女子疑似吸毒酒店坠楼而亡、今晚暴雨让二绕高架深陷车轮战、高盛电子最新款手机今晚11点开付定金、周六特惠夜宵特供1折起...这些在成弈指尖上上凝固,本是沾染生活苦甜人间尘世的事情,在缓缓的雨声里,变得微不足道。
“据海外媒体报道,香港巨行集团涉嫌国际人口走私案。”
黄闻嘉从她手里夺过手机,问她,想先听哪一个?林甜、谭凯文、雷蕾,还是我?
“只想听与我有关的。”
“每一个,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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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屿云烟》张悬
ps:只要蔡医生有出场,明示暗示都给了...
个人观点,骗婚骗子传染病就没公德心。
下一章为什么想开车?我有病?
离岸 65.
“我只想听与我有关的。”
“每一个,都有。”
“就近原则。”成弈双手环抱退回座椅上。
黄闻嘉看着她一副事不关己的做作样子,轻哼出嗤笑,“就哪个近?”
“你觉得呢?当然不是你啊。”成弈侧过头回他。
“那你告诉我,人家一个电话是怎么把你唤上去的?”黄闻嘉眉尾往上跳,带着成弈的视线朝着窗外向上飘,心却朝着深渊跳。玩笑回味,“就23楼,你是怎么就上去了?”
她咬着内唇不说话,把自己逼地死死的,黄闻嘉这样逼着问她,简直就是趁火打劫,小人一枚。
黄闻嘉俯过身子问她,“讲不出?还是不想讲?还是觉得很难讲?”
“你难道没有心吗?”成弈贴近问他,“至于吗?不就是刚知道我和一个gay在一起过,非得拿自己出来证明我蠢我笨,至于吗?”
“我觉得?”黄闻嘉看着她下垂的睫毛,自然而然闪躲的狼狈样子。近了一寸,鼻尖不接,垂眸看她面部黄昏色的绒毛,“你比以前,会逃避问题了。”
“你?”成弈抬眼怔怔,“算我贱行不行?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偏偏要为了你把自己绕进来。你最牛逼行不行?”
话毕,她吐出不平的热气抽回身子。脸颊的一行泪就点在了黄闻嘉的鼻尖上。又是缄默,带着雨水的抽泣。
“到我这里来吧。”黄闻嘉直接把人横抱在自己身上,成弈就蜷缩成一团在他怀里无声的抽泣。眼泪把两人的衬衫浸湿连成一体。
“对不起。”黄闻嘉调了调驾驶座,让人完完全全躺在自己怀上。她纹着小红绳的那只脚还挂着拖鞋悠悠晃荡。黄闻嘉捏了捏她脚踝,凉的很,又把人圈紧了,回手顺带拎过后座的小毯子把双脚给她捂住。
“对不起。”他很像哄小孩那样,还有取有舍地晃着身子,又连着好几次“对不起。”
成弈黏着嗓子终于发话了,“你别说对不起了。我听着难受。”
“那我不说了,你别难受行不行?”黄闻嘉在她头顶落下个吻,偷笑着,“我犯贱行不行?”
“神经病,一大把年纪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成弈使劲地揪了一把他的手臂。妈的,没有赘肉了不起啊。
“我多大?”黄闻嘉问她,她不出声,下巴点着头顶叫她赶紧作答。
“你86年还是85年来着?”成弈装傻,“对哦,你比我大9岁,85年来着。34岁,不小了。”
“你多大?”黄闻嘉额头点她作答。
“我多大你心里没点数吗?”成弈脚往他大腿上踢了一下。
“我看啊,你94年的,刚满25。”黄闻嘉下巴置在她头顶,把人按在自己心上,“其实啊,四舍五入,咱俩一样大,都30吧?”
成弈怀疑自己是傻逼,因为她自己刚刚认真算了一下,34、25,又被套路了。
“你这样讲有什么意义呢?显得你好幼稚的。”成弈声音也清脆起来,“况且你看起来,就是老了一点啊。”
“这不就对了嘛,你说话应该和我管这语气。”黄闻嘉腿摇了两下子。
成弈翻了个白眼,真把自己当dream baby了。捏了捏拳头讲,“说吧,你讲正题。”
“真打算听啊?”黄闻嘉捏了捏她脚踝,“讲完就回家好吗?”
“你之前讲过,你在这里没有家。”成弈以牙还牙,这不是他上次在厕所里的茶言茶语吗?
“等等,你那民宿还接单吗?就现在我全定了。”说着他示意起身去抓手机。成弈半起着身子看他装模作样的下订单,听他自言自语:“这图拍地忒会找角度了吧,你家哪里有这么大?”
“那你投诉我啊,再不济明年315见啊。”怀里的人傲娇的狠,拿着也没办法。
“你的客人打五星好评的标准是什么?”黄闻嘉真下了两晚的订单,到填写个人信息的时候,卡住了。
成弈戳着他屏幕说,“别装了,一看就是平时没生活能力。那么想住,微信转账给我就行,临期会比市场价上调点,这个你也是做生意的,肯定懂。”
李昊这时候传来简讯,成弈就垂着眼把脸朝他怀里扑避嫌着。黄闻嘉亲了下她额头,只听他问:“你还难受吗?”
成弈摇摇头又点点头,他指的难受她当然懂,但是自己结下来的难,也不是叁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你这两个老同学确实不简单,但是你听完应该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
成弈从他身上跪起来,黄闻嘉伸手护着她脑袋,有去抽纸巾帮她擦脸。成弈问:“对了,林甜的肚子里那个是谁的,你知道吗?”
“我哪儿知道?”黄闻嘉去正她的衣衫,“得看家属愿不愿意弄清了,这也不是小蝌蚪找爸爸那么简单。”
“那她是吸毒导致不幸坠楼的吗?”
“警方会这样通报。但我们更倾向自杀行为。”黄闻嘉问她,“你们叁闹崩有七年了吧?”
“高叁开始。”一晃着,就是七年了。
黄闻嘉两只食指合并分开再合并,问成弈:“他们两的关系,是这样的吗?”
“我哪儿知道,一直没关注。”成弈将黄闻嘉的右手指又分开,“如果林甜是自杀,那就意味着单方面闹崩?仅仅是我猜测,她可能怀了谭凯文的小孩,想让谭凯文选?”
“你婆婆妈妈的短视频刷多了吧?那你等看看你另一个老同学在干嘛了。”黄闻嘉拉起手机,刷了刷新闻,半眯着眼,“这不就来了嘛。”
成弈接过手机,看到本地推送:保时捷车主究竟是藏毒还是吸毒?
“嗯?”成弈举着手机问他。
黄闻嘉双手枕在脑后,“你看到的那包白粉,上面有谭凯文的指纹,将计就计送他进去。”
“什么意思?”成弈去抓自己的手机,只看自己初高中的同学群都显示红色99+,点进去,全是大家的各种“听说”:“听说谭凯文吸毒了”、“听说是藏毒”、“等老张给个具体答复”、“听说他爸还没出面捞人”,等等。
“你不是一直想查雷蕾的事情吗,答案全部林甜那里。林甜靠着谭凯文他妈是福利院董事,名义上在做帮助儿童领养的善事,实际上是做送儿童供商人玩弄的拉皮条生意。雷蕾就是其中之一。”
“可是她在做经纪人啊,应该手里有很多娱乐圈的资源啊?”成弈背后毛骨悚然,如果是黄闻嘉说着那样,那就是天道轮回。
“你再想想,人变态起来,喜欢吃生肉还是喜欢吃七分熟的?”
成弈赶紧去捂着他的嘴巴,这个比喻过于形象,甚至血腥过于恶心。死亡显得廉价不堪。
“你还要听吗?”黄闻嘉抬着眉问她。
“那这个和你们发的新闻又有什么关系你?就算是你把她送进去,她要拉你进去,但是也没能耐睡到梁生啊?”
黄闻嘉心一暗,“梁生只睡嫩的,和庄雯那样的。”
“你有病吧?!”成弈赶紧把他的嘴又给封上,“你不要面子我都替你要一张面子,你好歹别说破有些事情啊。”
黄闻嘉挪开她的手,表情微凝。破笑眨了眨眼睛后无奈讲,“让林甜做顶包,完全是下策中的下策。第一,我和庄雯的离婚协议里面写了这一条;第二,老李他媳妇儿完全是被庄雯忽悠进去的。这事儿李明觉得他理亏,轮到我这儿,我也只能担着呗。”
“你们家的事情好复杂哦,可是我不想听。”成弈也眨了下眼睛,“那庄雯和梁生是真的吗?”
“他俩以前读书的时候就是同个场子的夜蒲咖,再续前缘。”
成弈嘴角上扬地幸灾乐祸:“搞不好人家跟你示威,看你竞标会不会避嫌。你们家的事情好复杂哦,可是我不想听。”
“这哪有什么心软不心软,避嫌不避嫌。”黄闻嘉伸手去挤她的嘴角,估计克制又讽刺的弯度拉着老长,“只是我没想到是梁生。庄雯也是...”“眼瞎,找了个有这种癖好的。”
成弈摆摆手,“你别卖惨,你在我这里没有同情值。说回原题,林甜是哪里来的信息?”
“你觉得她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人口走私每一条链都是封闭的。”
“兵不厌诈,你套了空标题。人家可以告你啊?”
“这不是还有雷蕾吗?”黄闻嘉看了看手表,这都要第二天了。拍了拍她的背示意起身,“走了,送你回家了。”
“雷蕾是受害者,她要是不自愿,你们不能强逼别人出面啊?”成弈起身回到副驾驶上。
“雷蕾啊,周一见吧。”黄闻嘉开动车钥匙,“剩下的事情,自己听录音琢磨。但是建议不听。”
“好。”
“不问问为什么?”黄闻嘉正打着方向盘。
“我知道的越少越好。”成弈曲膝抱成一团,“你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有些事情我本来就要体面避嫌的。”
“林甜给的信息,全部是她和谭凯文做爱时候的录音版,信息很零散真假实掺。如果你有兴趣就去听听,如果没有心理建设就算了。”
成弈五味成杂,指尖吸在窗外的雨上,“是你说雨什么时候停?”
“明天下午。”
“为什么不是早上?”
“我明天下午的飞机。”
她手指蜷缩在车窗上,回首看黄闻嘉沁湿在路灯下的侧影,“我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情比梦还快,可是比梦更漫长。”
“你得承认,其实自己接受事实的速度远远超出你的预期。”
“成弈,找个时间去看看心理医生,试着把过去的事情都做个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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