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天香不知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尾红鱼
李爵看到此处,忍不住骂道:“这孽畜!”
夏鲤冷哼一声,向他翻了个白眼。
陆凤仪心想,之前有人说是蛇,他们看到的却是蛟,大约本来是蛇,吸了凌烟阁里的丹药变成了蛟,可是凌烟阁看守森严,这妖兽究竟是怎么进入的?
其他人也有同样的疑惑,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光幕中的巨蛟,忽然发现它不动了,攥在爪中的神农鼎飞入另一人手中。此人一身黑衣,银色面具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他转眼便用神农鼎灭了大火,随手丢下神农鼎,消失不见了。
陆凤仪诧异极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陆雨会出现在这种情况下,更没想到是他灭了凌烟阁的大火。
他下意识地看向夏鲤,夏鲤急忙也做出诧异的神情。
目光交汇,她眼中溜过一丝心虚,陆凤仪抿了抿唇,转过头去继续看着光幕。
钱仪生和钱蔷死死盯着陆雨出现过的位置,仿佛他还在那里,两张脸上血色渐褪。
钱仪生嘴唇颤动,吐出两个字:“是他!”
文羲最先领会,惊异道:“他怎么会来凌烟山庄?”
李爵和段长兴也知道他是谁了,各自变了脸色。
段文不解道:“师父,他是谁?”
段长兴低声道:“就是叁十年前的黑衣客。”
李岐,蒋然,宋荃这也才知道,都睁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对于这些并未亲眼见过陆雨的年轻小辈而言,陆雨是个活在传奇中的恶魔,带着几分不真实感。陆凤仪曾经和他们一样,直到知道这个传奇就是神秘的红莲教主,他叫陆雨,是陆为霜的哥哥,是夏鲤的前夫。
夏鲤口中的陆雨,风流好色,处处留情,对自己的妹妹陆为霜言听计从。为了妹夫风阙,为了两个与他无甚关系的孩子,不惜与整个道门为敌。
师父说过,畏惧往往是因为未知。了解之后,这个传奇中的冷酷恶魔也变得有血有肉,有情有义了。
陆凤仪现在并不觉得陆雨可怕,除却修为高绝,他似乎也只是个普通人。
众人心绪复杂之际,陆雨又出现在了光幕中,这时他怀中多了一人,是蒋月寒。
“大小姐!”蒋然惊叫一声。
陆雨将灵光已散的蒋月寒放在地上,动作甚是轻柔,还替她理了理头发,然后站起身,手中剑光一闪便刺向半空中的蛟。
一道碧光横飞而来,挡住了陆雨的剑光。
一名紫衣女子背对着众人的视线,挡在巨蛟身前。
陆凤仪不用想也知道她是谁,其他人却是不知道的。段长兴师徒虽然见过陆为霜两次,也不算熟悉,这光幕本就模糊,更无法从一个背影辨认出她。
“蒋月寒咎由自取,你杀它做什么?”
“我偏要杀他,你让开!”
“我不让,你能把我怎么样?”
除了陆凤仪和夏鲤,众人听见这番对话都惊呆了。这世上竟有人对那杀人如麻的恶魔如此强横?这女子到底是何人?
但见那恶魔也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对峙半晌,剑光一偏,夷平了远处的山头,抱起地上的蒋月寒,不知去向。
众人急切地想看一看这神秘女子的样貌,光幕就在这时中断了。
风月天香不知数 画图省识春风面
静默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四位长老再看蒋然的眼神便不一样了。
钱仪生走到蒋然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语气森冷道:“那黑衣人现在何处?”
蒋然吓得脸色惨白,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我……我从未见过什么黑衣人呐!”一面说一面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其他叁位长老。
文羲道:“适才我们都看见了,那黑衣人与你们大小姐关系匪浅,想来素日与你们山庄是有来往的,你还想抵赖?”
蒋然道:“我真的不知道,或许师父和大小姐与他是有来往的,但并不曾告诉我啊!”
李爵道:“事情败露,便往死人身上推,你倒是想得美。”
蒋然百口莫辩,只得抵死不认。
钱仪生手上使劲,眼看就要把他掐断气了,段长兴道:“仪生,先放开他,带回道心盟再慢慢审讯罢。”
钱仪生将蒋然丢给钱蔷,道:“依我看,那纵火杀人的妖兽多半是被后来赶到的女子带走了。但不知她是何方神圣,叫那黑衣人都颇有顾忌。”
众人沉吟不语,凌烟山庄现在涉嫌与道门公敌勾结,那妖兽的事似乎倒在其次了。
陆凤仪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光幕中的情形或许是陆为霜故意让他们看到的。
那蛟多半是被她带走了,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这么做,但显然她不希望道心盟再追查蛟的下落,所以把陆雨这个目标放出来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想到这里,陆凤仪觉得陆为霜与陆雨之间的关系有点怪异,若是亲生兄妹,会如此利用兄长吗?
李爵道:“此事牵扯甚多,我们回道心盟再做商议。凤仪,你回去将这里的情况告诉掌门。”
陆凤仪点了点头,李爵和其他人便要动身,却见李岐目光涣散地看着地面,一脸神游天外的样子,李爵唤了他几声,他都没听见似的。
“岐儿!”李爵伸手在他肩头一拍。
李岐这才回神,茫茫然地向他看过来。
李爵皱眉道:“想什么呢?为师叫你都听不见。”
李岐低下头,讷讷道:“没什么,徒儿只是觉得那妖兽出现得蹊跷,想着想着便走了神。”
李爵道:“此事确实奇怪,先与为师去道心盟再说罢。”
李岐道了声是,便和众人御剑去了道心盟。
夏鲤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不是罢,这都能认出来?”
“认出什么?”陆凤仪问道。
夏鲤忙道:“没什么。”
陆凤仪御剑带着她飞上半空,道:“夏鲤,你知道凌烟阁的火是陆雨灭的,对吗?”
夏鲤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凤仪,奴一直和你在一起,凌烟阁的事,奴怎么会知道呢?”
是啊,他们一直在一起,可是陆凤仪早就发现,距离并不影响她和陆为霜他们之间的交流。
这小骗子,她明明就是知道。
陆凤仪又想到苏烟桥的话,美丽的女人总是和谎言密不可分,真至理名言。
夏鲤见他不作声,也不知信了没有,心中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回到上清峰,陆凤仪让她先回房,自己去见了陆渊。
陆渊正在丹心阁内打坐,听他一五一十地说了凌烟山庄的事,沉吟半晌,道:“凤仪,你可知凌烟山庄最大的秘密是什么?”
陆凤仪想了想,道:“洗灵丹?”
陆渊道:“善恶终有报,洗灵丹确实让很多资质不足的人看到了修仙的希望,可是代价也是昂贵的。你说小霜姑娘带走了凶手,她这么做,自然有她的理由。日后见到她,你不妨问一问她。”
陆凤仪默然片刻,道:“师父,您相信陆为霜不是恶人么?”
陆渊道:“凤仪,在不了解一个人的全部时,谁都没有资格去评定善恶。我们不知道小霜姑娘的过去是怎么样,或许以我们的方式,她根本无法存活。一个从深渊中挣扎而出的人,你能责怪她心有黑暗吗?”
陆凤仪蓦然想起那次夏鲤在他怀中哭诉:你有师父,师伯,师兄,他们都是好人,都对你很好很好,你干净得一尘不染,你不知道什么是恨,不知道身在黑暗看不见光明是怎样的痛苦。
是的,他不知道,就算将来有一日夏鲤将自己的过去全部告诉他,他也无法体会她经历的痛苦。
如此,怎么忍心责怪她?
或许是因为来自于同样的地方,夏鲤和陆为霜两个外貌完全不同的女子,有说不出的相似之处。
他对她们都不算了解,所以没有资格去评定她们的善恶。
“师父,我明白了。”
风月天香不知数 红烛罗帐弄娇穴H
陆凤仪离开丹心阁,天已黑了,推开房门,只见桌案上点了数只红烛,一片摇曳晕黄的光影中,夏鲤披着乌亮的长发,穿着一件十分单薄的红绸寝衣,身上带着沐浴后的馨香,迎上来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叫奴好等!”
陆凤仪见她这件衣服领口甚是宽松,里面大约什么都没穿,半边酥胸都裸露在外,愈发显得白馥馥如新雪一般。
陆凤仪一时失语,过了片刻,方道:“和师父说了些别的事。”
夏鲤挽着他的手,在桌边坐下,道:“他老人家也要追查凌烟山庄那只蛟的下落么?”
陆凤仪道:“倒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问问左护法,为何要带走那只蛟。”
夏鲤眨了眨眼睛,道:“奴猜左护法过两日便会来了。”
陆凤仪从袖中拿出一把乌银杏叶壶,向一只玉羽觞中斟满琥珀色的酒液,道:“这是师父珍藏的金桂仙酿,你尝尝。”
夏鲤好酒,闻之芳香扑鼻,腹中酒虫已然大动,举杯一饮而尽,赞不绝口。
陆凤仪又替她斟满,夏鲤不觉吃了半壶,酒劲上来,面若桃花,一双杏目水波盈盈地看着他,忽一把揪住他的衣袖,道:“凤仪,你别晃来晃去,晃得奴头晕。”
陆凤仪晓得她是醉了,将她按在怀中,俯首亲了亲那浸透着酒香的朱唇,柔声道:“夏鲤,凌烟山庄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夏鲤目光迷离道:“什么凌烟山庄?凤仪,你在说什么?”
陆凤仪本指望她酒后吐真言,不想她还装傻充愣,心中微恼,皱了皱眉。夏鲤捧住他的脸,舌尖舔过他的唇,向他口中深入,温软的身子在他怀中拱动。
小骗子,打算用美人计蒙混过关。
陆凤仪抱起她放在床上,从床头抽屉里取出陆为霜送的那盒东西,挑了一根细细长长,颜色漆黑的翎羽。
他将夏鲤双腿分开,用那柔软的羽毛顺着大腿根部轻轻拂过两片肉唇。夏鲤浑身一酥,下意识地并拢双腿,却被他施法定住,动弹不得。
羽毛在肉唇间辗转几个来回,明明是极轻微的动作,感觉异常强烈。夏鲤呼吸变沉,头靠在一个玉纱芙蓉枕上,半醉半醒地看着挑逗她的陆凤仪。那张清俊的脸上并无多少情欲之色,却像一剂极烈性的春药,药得她心痒难耐,妖性发作,恨不能立时将他拆吃入腹。
花穴沁出蜜水点点,羽毛湿成一缕一缕,陆凤仪微微使力,将其插入花穴,搔弄着里面的媚肉。
“啊……凤仪……”夏鲤胸口起伏剧烈,一声又一声地娇吟,浑身莹白的肌肤都被欲火烧成了薄红色。
黑色湿透的羽毛带出一串淫水,靡靡香气萦绕在床帏之间,陆凤仪汗湿重衣,真不知谁折磨谁。
“凤仪……奴里面好痒……快点肏奴……”夏鲤目光几近迷乱,痴言浪语,不住求欢。
陆凤仪着实难忍,解了衣裤,将她抱在膝上,阳具抵着湿漉漉的花穴,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凌烟山庄的事?说实话,我便肏你。”
夏鲤雾蒙蒙的双眸看着他,沾了水汽的长睫微微颤动,泪珠终于滚落出来,打湿了玉颜。
陆凤仪狠着心,又问了她一遍。
夏鲤哭道:“是左护法告诉奴的。”
陆凤仪道:“真的是左护法?”
夏鲤用力点头,眼泪如一阵急雨打在他的阳具上,叫人心化成了一滩水,那物却更硬了。
陆凤仪舔去她脸上的泪痕,按着她的身子将阳具深深嵌进娇穴。里面湿软得不像话,绵绵媚肉紧绞,动一动便有淫水涌出。
陆凤仪抬起她的臀,再将她放下,龟头撞着花心,夏鲤发出一声带着鼻音的媚长呻吟,面上露出满足的神色,却不知怎的,哭得更凶了。
陆凤仪叹了声气,将这水做的小妖压在身下,狠狠捣弄起来。
红烛耀耀,素色罗帐上人影交缠,床板吱呀作响。
夏鲤与他在波涛汹涌的欲海中翻滚,飞上浪尖又坠入深渊,浑浑噩噩间眼前绽开白光,春水泄洪一般涌出。
陆凤仪叫她夹得死紧,深吸了口气,抽出身来,将她一双小脚架在肩头,再顶进那一片绞缩的肉海。
夜短情长,窗纱上映出薄薄曙色,陆凤仪方在膣腔深处射出阳,给她擦了擦身子,自己也清理了一下,相拥而眠。
真的是左护法?
次日夏鲤回想起来,才体会出他问这一句的用意。
他在意的并不是她明知凌烟山庄之事却有所隐瞒,而是不希望这事是陆雨告诉她的。
暗通款曲无所谓,但对象不能是陆雨。
黄昏落日下,夏鲤看着不远处打坐的陆凤仪,不禁笑了起来。
风月天香不知数 奉茶汤美人一笑四百珠加更
这日李爵带着李岐来到上清峰告诉陆渊,凌烟山庄因涉嫌勾结那名黑衣客,道心盟诸位长老一致同意将其查封。
自从叁十年前因追杀妖王儿女之事,陆渊与道心盟众人产生分歧,便退出了道心盟。可他毕竟是举足轻重的蜀山掌门,道门第一高手,道心盟有何决议还是会来征求他的意见。
陆渊一般都不会说什么,这次也不例外,只是问道:“那只妖兽的来历可弄清楚了?”
李爵道:“这孽畜被不明身份的女子带走,眼下下落不明,凌烟山庄的弟子也说不清楚它怎么来的,故而还在调查中。”
陆渊道:“如此,你们便接着查罢。”
说话间,童子用托盘端着四盏香茶走了进来,先将一盏放在陆渊手边的案几上,最后走到李岐面前,将茶端给他时抿着嘴一笑。
眼前这张平平无奇的脸因这一笑骤然生出明珠般的光,带着几分似曾相识的味道,李岐怔住了。
这……怎么可能?
童子端着茶盏,道:“李师叔,请用茶。”
李岐回神,接过茶盏,盯着他看了又看,再寻不出什么可疑之处。
童子将托盘横在胸前,退立一旁。
李爵道:“师兄,我知道当年您虽不赞成追杀妖王儿女之举,但这些年您对那名黑衣客颇为关注,您……可知他的底细?”
陆渊道:“师弟,这么大的事,我若知道,怎么会不告诉你们?”
旁边陆凤仪看着师父睁眼说瞎话,不动声色。
李爵默然半晌,站起身道:“那么等有了消息,我再来回师兄。”
陆渊点点头,他便和李岐走了。
陆渊端起手边的青花瓷盏,吃了口茶,道:“小霜姑娘这茶泡得不错。”
童子微微一笑,发出悦耳的女声:“陆掌门过奖了。”话音刚落,身形容貌都变成了陆为霜的模样。
陆凤仪吃惊地看着她,心想她好大的胆子,在叁师伯面前装神弄鬼。
陆为霜在他对面,李岐方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下,吃了一口他刚吃过的茶,道:“凤仪真人,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陆凤仪道:“没什么,只是好奇左护法又是怎么混进蜀山的?”
陆为霜道:“此言差矣,我有陆掌门给的玉符,堂堂正正进来的。”
陆凤仪意外地看了一眼师父,俨然是没想到他对陆为霜这样放心。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不给她玉符,她总有法子混进来,还不如给她。
陆为霜来自然是为了解释幽南的事,听她说了洗灵丹药引之由来,陆凤仪悚然色变,方才明白师父说的善恶终有报是这个意思。
陆渊叹息道:“贪心不足蛇吞象,蒋通若是早点手,未必会落得如此下场。”
陆为霜摊手道:“可不是么,我们教主几次提醒蒋月寒,他们都不当回事。”
陆凤仪道:“既如此,何不将洗灵丹之真相告诉诸位长老,让他们知道那只蛟也是受害者?”
陆为霜吃吃笑道:“受害者?凤仪真人,你也太天真了。在那帮老顽固眼里,只要是妖,两个无辜的孩子尚且该死,何况纵火杀人的凶手?真相他们自己去查罢,反正他们是找不到幽南的。”
陆凤仪知道她说的没错,于是默然。
陆为霜又道:“若是风阙还在,必然会和他们好好理论,我是没这个神的。”
陆渊怅然道:“风阙太子和烟桥都是很好的孩子,可惜世间安得双全法。”
陆为霜笑了笑,道:“陆掌门,只要风阙复生,妖族必当投桃报李,尽全力协助苏道长复生之事,这是大帝的意思。”
陆渊笑道:“大帝仁厚,有他这话,我也宽心不少。”
陆为霜从袖中拿出一卷竹简,递给陆凤仪道:“凤仪真人,第五卷《洞天别卷》在此,你好生研读罢。”
陆凤仪诧异道:“左护法,这又是从何而来?”
陆为霜道:“此事说来甚巧,前些日子我在民间见穷苦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甚是可怜,你们晓得我心肠软,便想着劫富济贫,岂料在一富户家中找到这卷《洞天别卷》,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工夫。后来我想了想,必然是上天也被我对风阙的一片真心感动,故而安排了这般机缘。陆掌门,凤仪真人,你们说是不是?”
风月天香不知数 山中人兮芳杜若
不管是什么话,从陆为霜嘴里说出来,都带着几分悬疑色。
陆渊也不晓得她这卷《洞天别卷》究竟是怎么来的,也不想深究,微笑颔首道:“小霜姑娘对风阙太子死生不弃,这片情意的确感天动地。”
陆为霜叹了声气,就着茶盏中的水照了照自己,抚着脸道:“谁叫这小子好福气,娶了我这般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太子妃,方能置死地而后生。”
陆渊呵呵笑着,陆凤仪觉得陆为霜的自恋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闲话几句,陆为霜起身向他们师徒告辞,化风离开了上清峰。
天上银月如钩,北花峰开了许多杜若,一蓬一蓬,洁白如雪,夜色中弥漫清雅香气。
李岐坐在房间里回想那一笑,愈发肯定是错觉,毕竟对方纵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出现在掌门和师父面前。
李岐静下心来看了会儿书,想到一点阵法上的问题,正要去请教师父,走出房门才想起他老人家今晚留在道心盟查案,不回来了。
远处忽起一道曼曼女声,唱着曲调悠长的歌,一字一字清晰落入李岐耳中。
“若有人兮山之阿,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北花峰并无女弟子,怎么会有女子深夜在此唱歌?
李岐向着歌声来处走去,心跳莫名变快,但见一紫衣女子坐在高大的凤凰树上,手中拈着一朵杜若,正唱到:“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
李岐怔怔地看着她,不敢相信这一幕是真的。
直等她一曲歌罢,他还像一尊雕像立在树下,陆为霜将手中的杜若抛向他,笑道:“李道长,不认识奴家了么?”
李岐脸上被花砸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无尘剑出鞘,月色下寒光凛凛,指向她道:“妖女,你来此作甚?”
“自然是来看你喽。”陆为霜翩然落地,迎着剑锋走向他,走一步,他退一步。
连退叁步,李岐神色懊恼,袖中红光一闪,却是一道红绫飞出,转瞬之间将她紧紧缠住。
这离火红绫与捆仙绳一样,都是极难得的法宝,陆为霜动弹不得,只能站在原地。
无尘剑架上她欣长的脖颈,李岐道:“我问你,凌烟山庄的妖兽是否被你带走了?”
陆为霜露出错愕的神情,道:“李道长,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岐道:“我在浮光阵中看见你了。”
陆为霜微微一笑,道:“那么模糊,你也能认出奴家么?”
李岐又恼道:“我只是记性比较好!”
陆为霜哦了一声,脸上笑意更深了。
李岐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向别处看了看,又正色看她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陆为霜道:“上次奴要告诉你,你说你不想知道,现在又来问,奴便要告诉你么?”
她还敢提上次的事!
李岐满脸涨红,道:“你不说,我便……”握剑的手紧了紧,却说不出后面的话。
陆为霜见他这个样子,有趣极了,还想拿话逗他,却脸色一变,道:“李道长,快放开奴,你师父回来了!”
李岐道:“你休想骗我,师父……”
熟悉的气息由远及近,师父真的回来了。
李岐当即脸色大变,眼中掠过一丝无措,不及多想,了剑,将陆为霜扛在肩上,闪身回了房间。
他房中有一口古铜金象腿玉顶炉,陆为霜一看,两眼放光,道:“这是上古时的东西罢,虽然没什么用,也是很难得一见了,拿到海市能卖不少钱呢。”
这香炉是李岐在民间偶然发现的,起先并不知来历,只是看样子古朴优美,便带了回来,还是师父告诉他是上古时的东西,有屏蔽神识之用。
他见陆为霜一眼便能认出来,心知她必然来历不凡。
李爵这时已至北花峰,李岐道:“你待在这里别出声。”
陆为霜点点头,他便出去了。
迎上师父,李岐与他说了两句话,方知他是回来查阅典籍的。因那香炉,李爵并不能察觉他房中有人,便未起疑,叮嘱他早些休息,便回房了。
李岐松了口气,才发现背上衣服都汗湿了,冰凉地贴着皮肤。
回到房中,布下结界,他对陆为霜道:“明早我师父走了,你便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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