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回忆录

    我又召唤出一个水珠，霸王龙失去兴趣，飞到了我肩。

    “水元素也一样，”我说，“召唤出来的水元素和自然界里的水，也有很大区别，只是很多人都没有注意过。”

    说着，我又从须弥手镯里拿出两个玻璃瓶。

    一个玻璃瓶里装满了水，那是普通水。

    我把水珠里的水放进另外那个空瓶子里，举起两个瓶子给丹布罗看。

    接着，召唤出来的水消失了。

    丹布罗并不奇怪，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低级魔法师都可以把这些水留下来。”

    我说：“你说得对，那么我问你，那些消散的水去了哪里”

    “当然是融入空气中，就像这些毒雾……”李嘉图指着被风吹散的毒云。

    我说：“可是，只要你仔细看，消散在空气中的水元素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其余的，到底去了哪里”

    丹布罗被问住，但很快就说：“消散就是消散了，他们来自水元素能量的凝聚，说到底也是凭空出现，魔力解除，它们自然消失。”

    我笑了：“也就是说，你相信能量和物质是可以凭空消失和凭空生成的吗”

    “这不就是魔法师所做的吗”丹布罗理所当然。

    我说：“那么，我要告诉你的就是，我的理念，基于这么一点，这一点是无可辩驳的，必须无条件遵从的，那就是任何能量和物质都不是无中生有生成的，而能量和物质，是守恒的。”

    丹布罗忽然有些奇怪地看着我。

    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小孩子说错话。

    我说：“怎么，觉得难以理解”

    丹布罗说：“很奇怪，我没想到你会说出这么不严谨的话来……我原以为，你的理念是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甚至是大逆不道，违背正义道德的奇谈怪论，没想到是这么，嗯，这么幼稚的，哦不，是有些狭隘的观点。”

    他想找一些合适的词汇来形容我的观点，斟酌了一番，还是说了出来。

    我倒不觉得他是故意冒犯，毕竟他都同意跟随我了，就算他想反悔，我也能挽回。

    不过，我也看得出来，想说服他还差得远。

    “你讲可不行啊。”李奥说。

    我说：“你也只会这样讲吧”

    毒云慢慢飘远散开，露出站在一片狼藉的蘑菇田，像是在彩色面粉里疯狂打滚之后捞出来的李嘉图。

    我把空瓶子扔了过去：“收集孢子，然后把这些东西烧掉！”

    瓶子落在李嘉图身前不远处，他抓了一把蘑菇粉末塞进了瓶子，拧紧。

    接着，他一步步走向蘑菇田边缘，最后手指在长剑身用力弹了一下。

    “叮！”

    锐利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串火星子从剑身背面冒出，点燃了干燥的蘑菇碎末和下面的碎木屑地基。

    “哄……”

    火焰飞速蔓延，点燃了整片蘑菇田。

    丹布罗嘴巴微微张开，看着这一幕。

    我没有继续给他讲解能量守恒定律，而是招呼李嘉图，准备拿出一些自然水给他清洗身的毒物粉末。

    “想学五行遁术吗”李奥忽然问。

    我愣了一下。

    “能量守恒对没有魔法的地球世界适用，按理说对魔法世界也该适用，”李奥说，“而我，已经领悟了其中的一部分原因，也搞明白了遁术的原理，实际，从你觉醒之后，你就一直在使用念动力动用以太粒子，后来掌握了变形术和瞬移闪现，其实就是日用而不知！”

    “这些技能和华夏遁术有什么关系”我问。

    “不是华夏遁术，是以太遁术，”李奥说，“如果不是这些能隔绝和阻断以太粒子的东西，我也意识不到问题的关键，”李奥说，“我们，其实一直在被蒙蔽，这就叫灯下黑！”

    我没有多说，等着他继续往下讲。

    丹布罗一直看着李嘉图，也忘了问我。

    霸王龙飞向李嘉图，结果，身子还没靠近就开始往下掉，这可把它吓坏了，扇动翅膀拼命往飞，结果还是飞不起来。

    我连忙用念动力将它捞了回来。

    “李嘉图，出事了……”霸王阿龙心有余悸。

    “这是毒气，”我说，“先不要靠近他。”

    接着，李嘉图就站在一片宽阔稳固的树叶，将身的毒物粉末清洗了一遍。

    原本光滑的金属盔甲，在惨烈的战斗中沾了毒鸦和毒蘑菇的粉末，还有一部分毒鸦的血液，现在又被水一洗，我都担心会不会生锈。

    本来木元素位面就是温暖潮湿，这会儿他又失去了对以太能量的控制，全身的金属都暴露在极易锈蚀的环境里……

    好在，铸成李嘉图身体的金属比较特殊，暂时还没有明显的锈迹。

    李嘉图清理身体的时候，冲天大火已经慢慢地把蘑菇田烧光了。

    因为自然风就是朝那边吹的，暂时也不用怕这些火焰会飘向我们这边。

    清洗过后，李嘉图把装着毒蘑菇孢子粉末的玻璃瓶交给我。

    我接过瓶子，收进须弥手镯。

    丹布罗眼镜紧紧盯着瓶子，见到这一幕，更加担心。

    我说：“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不会反悔。”

    丹布罗松了一口气，我却催着李奥：“开始吧！”

    李奥说：“本来想在大学里讲的，既然你这么着急，那就在这里，嗯，这牵涉到四维空间的理解，你做好准备……”

    我说：“是你问我想不想学的！”

    李奥说：“好好好，也怪我嘴里没个把门的……”

    丹布罗这时候也问：“接下来干什么”

    “休息一下……”我直接坐了下去，拿出一些食物。

    周围空气中还有些毒物残留的痕迹，使用以太粒子的时候，隐隐会有些不顺畅的感觉，霸王龙小心的放出火来该自己烤了一块生肉，立即给也静静在在一边休息，尝试能否恢复对以太粒子的控制。

    丹布罗左右看看，有把注意力放在了李嘉图身。

    “他真的不要紧吗”丹布罗问。

    我说：“你自己问他。”

    丹布罗一开始就是和李嘉图搭话的，不过那是他还不知道李嘉图的真实身份，后来，他就基本不跟李嘉图说话，可见他心里对这件事情的介意，或者说，他对李嘉图甚至霸王龙的人格，根本没有认同尤其是霸王龙。

    丹布罗迟疑了一会儿才问，李嘉图倒是不计较，如实回答：“我正在尝试，不过现在完全没有感应到。”

    我想想了一下小时候，准确的说是没有觉醒之前。

    那时候，我没有元素视觉，更没有感受到空气中的以太粒子，看待整个世界的目光和了解这个世界的方式，都是依靠自己的五官这是很多普通人一生所处的状态。

    “说起来，地球人几乎也都是这样的吧”我问李奥。

    李奥说：“其实不然，对神秘现象和灵异的研究，其实一直没有停止过，即使科学再发达，也总是有人会相信那些东西，换个角度想，其实那些所谓的神秘灵异现象，应该有一小部分就是那些人本身有一些觉醒的迹象，只不过地球灵力枯竭，他们才处在不不下的境地，当然了，绝大多数应该是自己的精神出现了异常，或者就是纯粹的心理暗示……”

    李嘉图接着说：“现在剩余能量，还可以坚持八个小时，如果是高强度战斗，大概只能支持两个小时。”

    我说：“真是辛苦你了，如果不能恢复，我会重新制造你的躯体，放心吧……”

    李嘉图说：“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就算无法修复也没关系的，不过到时候我帮不父亲的忙，只能留在研究所做一些简单的事情了，你还得重新召唤一个……”

    我有点意外，也有点感动：“别想这么多，事情还没到那么严重，就算是永久性损伤，我们也会想办法帮你恢复的，毕竟，我们的研究所就是为了弄明白这些问题才成立的，不是吗”

    李嘉图说：“是的，我也很想弄明白这些毒素的原理。”




第八百四十二章：以太与遁术（二）
    第八百四十二章：以太与遁术（二）

    李奥说：“其实，我已经有一个答案了，只要你能学会五行遁术的原理，拿到生命之壤，也就能明白，这些毒素的基本原理。”

    我说：“那你准备拖到什么时候”

    丹布罗问我：“我也很好奇，你能解释一下吗”

    李奥说：“那行，现在就开始！”

    我站了起来。

    “怎么”丹布罗问。

    我看着他，笑了一下。

    然后，我出现在他背后。

    丹布罗大吃一惊，四下张望，随即看见了我。

    “传送”他有些惊讶，也有些疑惑。

    “短距离传送，瞬移，闪现，叫什么都行，”我说，“重点不是这，而是，我在重温这个技能。”

    丹布罗说：“中级魔法师标志性技能，以你的实力，应该已经无比精通了。”

    李奥也说：“说起来，你并没有用过几次，不过呢，现在要重点感受这个过程……空间的波动，扭曲，对折，蜷曲……嗯，总之，这一次的领悟，牵涉到空间的本质，也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三维空间和四维空间。”

    我脑子里顿时就想起当初他所说过的空间是一张纸，一张无限延伸的平面纸，面爬过一只蚂蚁，然后，纸面一阵扭曲，对折到一起，于是，蚂蚁就从原本的位置，顺着对折之后贴在一起的点，到达了纸另一个地方……

    不过，我清晰地记得，那次从海妖族的陷阱里脱身，用的并不是这种方法，我只是死死盯着钢铁之水宝珠构筑的牢笼之外的某个地方，想象着自己成了一个绝对不动的点，而整个世界都动了起来。

    在灵魂空间的大学课堂里，我也知道这在物理学里，叫做参考系，将自己当做绝对静止的原点，那么，整个世界的运动就是相对于我的位移。

    不过，说这些也没有解决根本问题我到底是怎么从三维世界的某个点，也就是所谓的“xyz”三条数轴构成的立体参考系中的某个点，瞬间到达了另一个点，而它的原理就是，除了这三条数轴之外，还有一条数轴，这就是第四个维度……

    老实说，我能理解，一张纸，可以用x轴和y轴来标记所有的点，我所处的空间，用xyz轴来标记所有的点，但是，我无法想象，生活在平面的生物，为什么只能感觉到两个轴，却对第三个轴完全没有感应，更无法想象，在我所能理解的空间里，还有一个新的轴。

    这个属于第四维度的轴，管他是叫什么轴，都是我无法体会的。

    可偏偏，我所掌握的技能，可以带着我穿过这个维度的“轴”，移动到两一个地方，却毫无感觉！

    这感觉，似乎就像一个普通人，拿到了一个由魔法师制作的卷轴，撕开之后，召唤出威力巨大的陨石，从天而降，消灭敌人。

    这个让我穿越空间的魔法师，不是什么主角光环，而是念动力和以太粒子。

    问题就在于，我掌握了它们，却搞不懂它们的原理。

    想要参悟，就需要多次使用。

    可问题是，瞬移技能不像别的技能那样，可以频繁使用。

    其中的原理倒是很明确，早就被魔法师们搞明白了每个魔法师对念动力和以太粒子的控制是无时不在的，除非能量耗尽，但是，周围空间在技能发动瞬间会产生扭曲，而这股扭曲，会使空间产生涟漪，就像石子投入水面，而空间，保持平静才是最安全的，涟漪的恢复需要时间，所以，多次使用瞬移，就像是连续投入石子，会导致空间涟漪一直无法平息，空间涟漪无法平息，就会导致空间的动荡，就像地震，在地震中，人是站都站不稳的，而在空间动荡中，可不仅仅是站不稳，而是整个身体都会扭曲……

    其实，用李奥的话说，空间扭曲之后就像纸张对着，要尽快恢复，短时间内对折了太多次，纸张也会受不了，破洞，撕裂……

    同时，刚刚使用过瞬移之后，魔法师也很难找到那种对空间的掌控感，强行发动的后果是无法发动或者传送到未知的地方，甚至进入空间夹缝或者碎片之类的未知领域，永远无法回到三维空间……

    总之，我必须等待一段时间，才能进行下一次瞬移。

    “别沮丧，”李奥说，“这才是第一次尝试。”

    我说：“我不是沮丧，只是在想一些问题……你说，你们地球人类的科技发展了这么久，到底有多少人掌握了最顶尖的知识”

    “那不一样，”李奥说，“人类的限制有很多，但从某个领域来说，顶尖科学家其实对其他领域可能比普通人还无知，因为知识量和理论分支太复杂了，而人类的大脑结构和精神强度根本比不你们世界的人。”

    “归根结底，这也是念动力和以太粒子的原因。”我说。

    “你想说什么”李奥问。

    “你不是要告诉我遁术的本质和毒素的原理吗”我说，“仔细想一想，如果被这些毒素伤到，而且是永久的，就跟一个普通人没有区别了，同时，智力和脑容量会不会也跟着下降”

    “很有可能……”李奥说，“不过，这个实验，会不会太不人道了就算要做，也得选敌人对头之类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只是，实在想不出来遁术到底是什么原理，甚至，我连瞬移是怎么发生都弄不明白，想到这些，有点郁闷。”

    李奥笑了：“地球有无数人使用各种高科技设备，也没有几个人能完全弄懂背后的原理，你担心这个干什么”

    我说：“好歹，我们也属于发明那些设备的人。”

    “你现在还不是，正在通往这个境界，”李奥说，“待会再试试看，这个技能冷却有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