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回忆录

    “看来我得从头教起了。”卡里加说。

    “你原来的炼金术水平怎么样”我问。

    “至少教廷的人找不出毛病来。”说到这个，卡里加有些得意。

    “那么，你参与过教廷和神明沟通，制造神圣类武器的过程吗”我问。

    卡里加愣了一下，说：“这个还真没有”

    “可惜了，”我说，“我还想着比较一下炼金士和教廷的区别呢。”

    “无非就是向神明祈祷，得到神力的加持，”卡里加说，“所谓的神职人员，很多都是没什么天赋，仅凭着忠诚度得到神明赐福的奴仆。”

    说这样话的时候，他有点不屑。

    “可对他们来说，你这样的人不值得信任。”我说。

    “早知道我也不该跟他们合作的，”卡里加说，“毕竟在他们眼里，我永远是个异教徒。”

    “有一句话叫，不是我的同族，他的心思一定和我门不一样，”我说，“不是同一种族的，确实很难信任”

    “兽人的谚语吗”卡里加问，“有点道理，不过，同族也不可能完全信任吧”

    我说：“大致的意思”

    “可我呢”他问。

    “我们有共同的利益，”我说，“你可以理解为我们掌握着你的命匣是威胁，也可以理解为一种不太平等的信任关系，尽管你完全没有安全感，我们也会尽量给你互信的空间。”

    “没有区别吧”卡里加说，“算了，命匣都在你们手里，你说的当然都对”

    “我去取材料。”李嘉图说着，径直走开了。

    “对了，成为亡灵的感觉怎么样”我问。

    “没什么感觉，就像是沉睡之后进入一个永远不会停止的梦，”卡里加说，“反正我到现在没有睡过一个觉，也感觉不到疲惫，只有在受到强烈一点光元素伤害之后才会有疲倦感，但也不需要睡觉，休息一段时间就恢复了。”

    “还有呢”我说。

    “感受世界的方式只剩下精神力了，”卡里加说，“触觉嗅觉味觉听觉视觉，全都被精神力代替，只要灵魂不枯竭，躯体的损伤根本不用担心，这些都是亡灵的共性。”

    我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嗯，我是说，你能，感受到冥界的存在吗”

    卡里加顿了一下，说：“还真有，只要我愿意，我可以消耗一点能量，直接传送过去，不过想回来就很难了，当然，有人召唤我的话，根据付出的代价大我可以将自己的绝大部分力量投送过来，还有，如果我死在那里，你直接拿命匣把我复活，我也能回到这里，不过，我的大部分实力会消失，必须重新修行”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跟你死在冥界，又用命匣复活复活，能保留在冥界的记忆吗”我说。

    “应该，是吧”卡里加回答得有些犹豫。

    很显然，他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灵魂层面的量子纠缠吗”李奥也来了兴趣。




第九百二十一章：农场（十四）
    “我说，你该不会是想”卡里加说，“这样对我的实力伤害很大的，而且，复活也不是没有限制的，需要消耗的材料很多”

    我说：“材料什么的，不是问题，至少，等我们拥有足够的财物支持的时候，我想考虑一下，你要有个准备”

    卡里加明显有些害怕了：“为什么非要这样虽然我知道没有资格跟你谈条件，但是，就算你想让我再死一次，再复活一次，也该有个理由吧”

    “有啊，”我说，“我就是想研究一下冥界，比如它的大致坐标，具体的环境，乃至与主位面隔绝的原因和原理”

    “研究这些”卡里加有些郁闷，“那根本用不着我死一次啊，我随便召唤一些有点智慧的亡灵就解决了！”

    我说：“还不如你亲自来一趟，当然，我们要做一次有准备的复活，搜集到的资料要足够充足，就像做买卖，绝不能亏本，有了这些收获，我们就能扩充理论体系，获得更多的进展，到时候，你的实力恐怕也会提高很多，甚至比现在更快更强。”

    “这些东西，还只是你的理论猜测”卡里加说。

    “那么，你的任务就是帮我验证这些猜测，”我说，“如果你的研究能做到不需要亲自去冥界，那我也可以考虑取消复活的实验。”

    “其实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什么必须复活一次，用得着这么吓唬我吗”卡里加说，“你对探求知识的渴望，或者说，，实在太强烈了我在想，疾风半藏那个家伙也迟早要去一次的。”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故作惊讶。

    “我已经大致了解你的性格了，”卡里加说，“你是一个真正的研究狂人，比任何人类和精灵魔法师更加狂热”

    “这话倒是对了，”我说，“不过，不光是我，我的其他手下，包括你，也会成为这样的人，这是我的期望，也是你们的宿命。”

    “宿命”卡里加有些不解，“你说这是你对我们的期望我能理解，你甚至可以说是我们的使命，毕竟这事你说了算，不过，你说是我们的宿命，我就难以理解了。”

    “你作为一个魔法师，难道忘了探求魔法之路，也是探求世界真理的过程吗”我说，“而我的修行方式，并不是单纯的修行，而是用更加纯粹的方式，放下魔法师和其他所有职业的成见，甚至连亡灵和魔族都不再排斥，丝毫不带情感，只用纯粹的理性去理解这个世界，当你真正掌握这套方法，甚至融入自己的认知思维之后，你会发现，这就是你的宿命。”

    “说得好邪恶”卡里加顿了一下，才说，“我身为一个亡灵，竟然感觉，你比我还邪恶”

    “呵呵，你的心其实还是那个被迫逃亡的人类，”我说，“当然，等你的心态彻底转化为亡灵，也很难理解我的心态，不过，你要是真的学会了，也就能理解了。”

    “我都迫不及待了。”卡里加说，“我才学了一些测量单位和测量工具，完全猜不到它的具体内容。”

    “先把你自的亡灵修行也巩固一下，”我说，“这样或许更有用。”

    “不是吧”卡里加更是奇怪，“我要学习你的修行方式，那就要摒弃原有的方式，至于亡灵笔记上的东西，应该是学得越浅越好吗”

    “不，我恰恰需要你在掌握了原本修行方式的基础上再开始学我的理论，把你原本固有的观念打破，这样的效果反而更好。”我说。

    “真是太叫人好奇了！”卡里加叹气。

    李嘉图抱来一个一米见方的箱子，在地上摆开。

    “开始吧，”他说，“每种材料我都取了两份。”

    “两份，会不会少了点”卡里加问。

    “这是我计算过的最大消耗，”李嘉图说，“我确定自己能在这个用料范围之内学会并作出合格的水源通道。”

    “呃，好吧，不愧是比洪阁下亲手制作的傀儡，李嘉图，你很有比洪阁下的风范。”卡里加愣了一下。

    李嘉图将箱子侧过来当做桌面，没有一句废话就开始了制作。

    “首先是框架，”他取出我们内部专用的尺子，“外环直径六十三点五厘米，内环五十九点四厘米，底座直径超出外环五厘米，竖立时底部支撑架厚度三厘米，底座四角用三十厘的米钢钉固定在墙壁，然后用石化术固化，同时附加钢化术附魔加强然后是法阵，内外环之间的图案必须一次完成，采用百分之三十地行龙血溶液调配墨汁，总量为五十毫升，加入百分之一的星辰碎晶粉末和一毫升虚空之水，笔迹宽度在零点三至零点五毫米之间，图案必须在三分钟之内完成，否则墨汁凝固将无法完成纹路蚀刻，蚀刻完成之后，地行龙血完全蒸发，再铺入零点一毫米的秘银丝，用水晶胶固定”

    李嘉图的动作不紧不慢，井井有条，标准得就像地球上机床加工的机械臂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动作。

    卡里加看傻了。

    “卡里加先生，”李嘉图拿着简易天平称量调配墨汁的材料，扭头问卡里加，“以上动作有需要调整的地方吗”

    卡里加像是被人从梦中摇醒一般摇头，说：“没，没有！”

    “那么我们进行下一步，”李嘉图说着，已经拿起来绘图用的羽毛笔。

    这一回，他的动作更是标准到了跟印刷术一样的程度。

    卡里加彻底呆住了。

    “嘿嘿，又是惯例的装十三环节。”李奥坏笑。

    “你不觉得无聊吗”我说，“看着别人震惊，真的就这么有趣他们不过是没有见识过这些自己无法理解的现象，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其实很快就能适应的。”

    “好歹这是穿越的乐趣之一啊，”李奥说，“入如果连这点乐趣都没了，那多没劲呐”

    “以前你喜欢装十三和打脸，可以理解，可现在，我们都已经脱离这些低级趣味的境界了吧”

    “咳咳咳，脱离低级趣味这种话都被你说出来了！”李奥有些尴尬地辩解，“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娱乐项目了，难道你忍心剥夺吗”

    “我以为你更喜欢研究和探索呢。”我说。

    “研究之余也需要娱乐啊。”李奥说。

    “好吧，你看的下去就行。”我说。

    于是我问卡里加：“你看，李嘉图那哪里还没有做到位他做不好的你可以直接动手纠正。”

    “不不不！”卡里加不住摆手，“我完全帮不上忙，也没有指导的必要，他明明就会的啊！你一定早就教过他了！”

    我说：“我真的没有教过他，实际上他有很强的学习能力，而问题是，他也没有自学过”

    “你没教过这个我倒是相信，”卡里加说，“但你非说他从来没自己学过，这不大可能吧”

    “很简单，”我说，“主要就是我的操作说明写的足够详细，按照上面的步骤操作，只要不是特别笨的人，都能学会，重点在于，描述要足够准确，测量的工具要足够精密”

    正说着，李嘉图就将法阵的符文全部画好，发动蚀刻术。

    法阵顿时腾起一阵青烟，随后，圆环侧面就被腐蚀出了完整的图案凹痕，接着，他一手捏住一小块秘银，拇指食指中指的指尖并拢，手上开始发热，接着，细如发丝的丝线从三指缝隙中流了出来，凌空飞入凹痕之中。

    “徒手熔化”卡里加又是一阵吃惊。

    李嘉图另一只手食指拇指捻起一小块半透明的物质，这物质就是水晶胶。水晶胶很快像蜡烛一样开始融化，李嘉图拿着开始融化的透明胶质在凹痕上划过，将凹痕抹平，同时，将已经消耗了一半的秘银放到一边，腾出空手在尚未凝固的胶质上轻轻一抹，胶质再一次凝固这时候，能融化秘银的手已经换上了寒冷的冰元素。

    两手并用，法阵图案已经完成。

    最后就是将半成品的法阵和底座安放到早已规划好的水源房间，激活法阵。

    卡里加对李嘉图毫无破绽的操作几乎说不出一句挑剔的话来。

    接着，我们一起走到和岩浆房正对应的岩壁房间，将水源固定好。

    “父亲，最后的坐标需要您亲自刻印。”李嘉图将牢牢嵌在水源房墙壁上的通道口用水元素清理了一遍，转向我说。

    我点点头，将手了过去，放在圆环中央。

    接着，是录入外面山顶水源池底的坐标。

    这事其实是李奥做的。

    很快，法阵发出了光芒，原本只是一个嵌在墙面上的圆环，瞬间变成了一个孔洞，洞的一侧，是蓝盈盈的水光。



第九百二十二章：农场（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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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就有清澈纯净的水喷涌而出，流入下方的蓄水池。

    通道的口径是五十多厘米，但这么大的流量目前根本用不上，所以，李嘉图调节了一下出水量，只开了直径三厘米左右的口子。

    目前在地下需要用水的只有老妖，山顶那边也没有多少积蓄，没必要开太大，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关闭。

    至于老妖需要的光线，就可以另想办法。

    接着，老妖的根须已经伸到了水源房外面的下水道，不用多久，根须就能吸收到水分。

    解决阳光的办法，已经有了。

    “接下来，你们两个继续完善这里，我要给这里做个拓展。”我对李嘉图和卡里加说。

    接着，我们一起走到工具仓库。

    他们开始布置地下大厅，而我，将要联通之前的几个矿产位面。

    对于几个矿产位面的探索，其实也处在最初阶段，连是否适合生存都不确定，但它们都比较而且不需要考虑在那里建造居住点，所以，相对来说轻松很多。

    一天之后，农场位面地下洞厅核心部分的“运动场”已经加高到了五十米，而且封了顶，周围也多出了几栋高楼建筑将其团团围住，小半个洞厅已经被建筑物占满，建筑物的外墙上都爬满了老妖的根须。

    此时的洞厅，就像是一个包裹在鸡蛋壳中的小城模型，中心部分建筑林立，两侧分别有岩浆洞穴和蓄水池，建筑物外墙上还安装了不少魔力光珠。

    “哦，一个近现代化的县城周边小镇，真叫人怀念，”李奥说，“不过，小镇里怕是没有超过五十层的楼房”

    老妖的生存问题已经解决，十米高的本体也像一颗普通的树木一般立在核心“运动场”墙外，连同催生出来的几十个“分身”将外墙团团围住。

    岩浆房附近又多了十几个仓库房，其中一间最小的，正门旁还开了一个小窗，老妖一条一米粗的根须从窗口伸入其中。

    这些仓库，都通往之前找到的矿物资源位面，而这条根须通向的，正是其中的稀土矿位面。

    那个位面竟然生长着不少苔藓，也有着稀薄的大气，而且，有着不错的光照，于是，我将通道固定，让老妖的根须伸到位面，并在那里催生出一株分身，专门用来吸收阳光。

    有了阳光，老妖的叶子就能制造氧气，我们给稀土位面的外层加上一个密封的保护阵，老妖制造的氧气就能从那里传输到地下洞厅。

    这个时候，地面草原边上的巨石通道，就可以完全封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