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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昼-朱衣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lastsins
她看见一个远远的屋角后有一条蜿蜒的黑烟,隐隐能感觉到烟中散发的臭味。
那是在堆积焚烧城中虏人的尸体,今天应该有不少漏网之鱼被抓住,无一例外都
是要立即杀死并且集中处理——年轻女子,也就是死得晚一点罢了。
那里距此有接近一里,她根本不可能闻到烟味,只是心理作用。
城中原本人口的超过其中四分之一是沁族,有许多已经和隶属东土的明族人
繁育了后代,一想到本族的血脉被那些肮脏的草原人污染,颜菸和所有人一样愤
懑不已。更有人主张把与沁族有关系者一律杀光——这建议很快被否决了,毕竟
谁能选择自己的父母亲?把从草原才过来的杀掉就行了。
这时,两个顶盔贯甲的兵丁,推着一辆板车沿着青石街道过来了,然后熟练
的将女尸抱起,颜菸注意到他并没有立即将尸体扔到车上,而是将尸体上半身放
于车架,还未僵硬的双腿分开到极限,兵丁的右手则插入那毛茸茸的肉缝,很快
就把整个手掌都放了进去,尸体的阴唇被撑成一个肉洞,兵丁手掌一张一何玩弄
间带得生殖器动个不停,倒像是死者重获生机。
旁边的兵丁一看,就自动忽略了这是一具尸体,而且容貌粗糙十分普通,因
为她的屄实在是太肥了,像两片并在一起的柔软馒头,主人应该刚刚死去,这副
美妙的性器官还有最后的活力,此刻因处于不停抠挖中,裂缝中粉红色蜜肉翻露
而出,一次次的蠕动,让他忍不住直吞口水。
不过,他显然比同伴知道轻重,没多久就忍住欲火,出言呵斥:「你也想像
那几个家伙一样受罚?屄再漂亮也已经死了,而且看样子这娘们儿至少也是个三
十岁的万人骑了……快干活」。
「说得也对……」那兵丁低声自语着赶忙将手从肉穴里拔出,用力一推把身
体这个搡入车中。那里面还有四个性别年龄各不相同的死人,看得出都是不久前
被杀掉的。
颜菸本来准备赶过去喝止这两个恶心的士兵,这刻看他们没越陷越深,刚松
了一口气,可那女尸的姿势,却是直挺挺趴在车上,深色的翘臀正对着自己,先
前容纳过整个手掌的女阴并未完全闭合,活似一张有话要说的大嘴。内部的红肉
皱褶起伏,粗看没什么,配合着这场景所处的环境,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她心中一阵难受,还好,那两个士兵推着车很快走远了。
无意一瞥间,她发现板车后面露出几个小孩儿的头颅,上面还沾着许多干涸
的血迹。
以为已经足够坚强了,可她仍然一阵难受。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当年沁族人趁火打劫抢走这十几个城市,也不会有今
天这些亡魂了。
「要怪,就怪你们的先辈吧。」她看向天空,低声呢喃,像是对远处黑烟下
的所有骨灰说的。
起身走下阶梯,她径直向城中走去,昨天晚上大军路过一家酒馆,事后颜菸
才听说那里的老板喜欢酿造曼珠沙华酒,现在去讨点酒喝,也好舒缓一下沉闷的
心情。
小城市的道路结构要简单许多,凭着记忆,兜兜转转两刻钟后,颜菸便找到
了昨天那个酒馆。门开着,走进去却没看见有人,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有人吗?」。
「来了……」一个白发老头子,像是逃命一样从柜台旁边的门后蹿了出来。
「老爷爷你是这里的老板吗?」颜菸在一个座位坐下,四下看了看,抬头询
问。
「是啊……不瞒您说,那些该死的……」忽然瞥见这个少女腿上的军靴,老
头子暗骂自己失言,赶紧纠正:「那些该死的虏人被打跑了,我高兴得睡不着觉
呢」。
老头子其实是想说那些当兵的该死,自己的几个沁族老友就在十几个时辰前
被从店门外拖走——已经变成了尸体。那些拖尸体的士兵还满是正义凛然的表情,
真不知道朝廷发神经还是怎么的,冗昌二州这么多年明沁两族杂居,一直这样相
安无事多好?。
「蛮夷都不是好东西,老人家您一定受了许多虏人的压迫吧?」颜菸并没有
听出老人的话有什么不对劲。
老板走上前来,心想这丫头是傻不成?今天就有好几个当兵的来店里抢劫,
城里的沁族人,大多数是习惯了农耕的,朴实善良,就算有贵族自北方来玩几天,
也没有扰民。
不过再怎么着自己是如假包换的明族血裔,总不会也被杀掉,还是做好本职
工作。老头子附和她:「是,是,我受够了那些可恶的蛮夷,如今王师进驻,真
是谢天谢地!客官想来点什么?本店只有几种粗陋的糕点和酒」。
「」那就来一大壶酒,糕点嘛……随便就好「」。
「您稍等。」老板虽然很怀疑这个姑娘能不能喝下一大壶酒,要知道一个大
壶可装两斤多酒,不过也许当兵的都很豪放吧。他是老而不慢,很快就来到了后
厨。
这家店是名副其实的小,每天糕点都是现做的,老板自己没这手艺,全得要
老伴儿来,还好客人也不会太多,累不着人。「人呢?」老板咕哝着,从空无一
人的厨房走到了后院。
一个佝偻的身影半蹲在地,手指抚摸着一块插入泥土的小石碑,形制和墓碑
无异,只是其上一字也无。
老板看见这一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就是一条老狗吗?让那些丘八吃了
兴许还能免掉麻烦,我看他们一个个都是转眼就杀人的样子……」。
原来那块石碑居然是老人所养爱犬的「墓碑」,只不过下面埋葬的只有一张
狗皮。
这个老妇人就是他的老伴儿,默不作声的站了起来,让他的话戛然而止。
「它可比你懂事多了……」老妇人一边叹息一边走回厨房,「刚才听到客人
来了跑得跟要投胎一样,现在想起只有我会做糕了?」。
对这种『指摘』老板只是干笑回应。
看着老伴儿开始和面,老头儿到旁边的斗室中掀开了一口大酒缸,麻利地灌
满一大壶,这些都是他一人手工酿造,只能支持这种小本生意。
「老人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看见老板端着酒壶和酒碗出来了,
颜菸好奇地问。
「他们都叫我赵老牛,到现在这些年我都忘了自己的大名了……」把手中东
西放到桌子上,老板目光中泛起了一丝回忆的色彩,「你可以叫我老牛」。
颜菸心里默念了一下,感觉这样叫一个老年人太不恭敬,「我还是叫您老人
家吧,现在这里怎么都没人啊?」。
「那是人们还在忙活,等一两个时辰才有时间来。」老牛说完想离开,忽然
又补充了一句,「我们这是小本生意,糕点都是现做,让客官见笑了。不过也就
是等两刻钟的事……」。
看周围只有几张桌子,这店也不会有太多客人来,她对老板的话就没有什么
意外。
「要了解某个地方,听当地老人家讲过去的事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她想起了公孙炜桓在攻下上一个城池时说的这句话,又看这个老板看上去饱
经沧桑,应该知道很多事,赶紧叫住了他:「您要是不忙的话,可以坐下给我讲
故事吗?我们这些南人一直对北方的风土人情很感兴趣」。
明族的活动范围主要在成洲中部,北辰顾名思义是在北方了。但和宪翼河相
比就是名副其实的『南』了。
老牛有些错愕,他以前是一个话痨,但自从两个儿子都到藩域经商,他就再
也没有了唠叨的对象,对客人唠叨会影响生意……老伴儿?他可知道老太婆对自
己的废话有多么讨厌。
「我这个人有一个毛病,说起话来就没个完……客官不会见怪吧?」。
颜菸此时已经喝了半杯酒,感觉味道比那天在帝京喝的浓了许多,异样的花
香时有时无地在喉头迸现,一会儿才莞尔一笑,「大军要两天后才北上,我可有
的是时间」。
听见这话,老板面色一变,还要打仗?那又要死多少人?不过他很快就恢复
了正常,想那么多东西也没有用。他走过来坐在颜菸对面,绘声绘色地讲述起自
己知道的各种奇闻异事和本地风俗。
一直时至下午,才有两三个客人来光顾,他们显然对身边有一个俏丽少女很
是惊奇,可看出颜菸的身份后也不敢多加关注。
招呼好了几个客人,刚刚离开的老板又坐了回来,继续滔滔不绝。
听老板说了这么久,颜菸也难免有些意兴阑珊,一边一口一口咬着手里的棕
色长条状米糕,一边思索该找一个什么由头脱身。
这时候,一队士兵脸色阴沉地跨过门口走了进来,这些人手持大刀,未戴头
盔,只穿着皮甲,没一个是颜菸认识的。
为首的士兵看了看室内的几个人,声音洪亮的一声大喊:「我等奉命缉捕城
中巫师,还请闲杂人等回避」。
那几个客人看见这几个当兵的来者不善,心中正紧张,此刻待那士兵说完,
都一窝蜂的离开,如蒙大赦。
老牛这才回过神,赶紧起身想要解释,「各位,我是善民,怎么会……」。
「老猪狗,你可还认得我?」其中一个士兵轻哼了一声。
听到这句话,老牛抬头一看,顿时暗叫倒霉,那个士兵他认识,就是上次抢
劫自己的几个兵油子之一,最后还把自己老伴的爱犬给当场剥皮然后带走,估计
已经被炖来果腹了。
「各位大爷,上次恶狗咬人是我不对,可我并不会什么巫术啊」。
「呸!还要狡辩!什么恶狗?你个老东西乔装平头百姓,暗中却以巫蛊害人,
现如今证据确凿,还不束手就擒!」一个士兵咄咄逼人,就要上前缚住老牛。
「你们说证据确凿?证据在哪里?」颜菸看这些人出言不逊,忍不住就站起
来喝问。如果不是看在对方同是军人,她直接就动手教训了。
为首的那个兵一愣,许是没想到一个丫头片子敢出言顶撞,顿时怒不可遏,
「大胆刁民,竟敢……」。
他的话忽然顿住了。因为仔细一看才发现颜菸穿着的是北辰军制式军靴……
毕竟不知对方底细,赶紧又换了一副平和的面孔,「在下洪将军麾下穆司龄步校
统所属佰制叶仁,敢问阁下是?」。
难怪这么大派头,慕容臬伦垂垂老矣,一直把麾下穆司龄视作接班人,在他
看来这个年轻人文韬武略,有很强的潜力,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而穆司龄的父亲
是当朝右丞相,爷爷曾是户部尚书,这就让他在军中声望极高,近些年难免有一
些嚣张跋扈,他下面的士兵自然是有样学样。心中想着这些,颜菸又想起了之前
战场上曾看见穆司龄那洋洋得意的神情,厌恶之下语气也好不到哪儿去,「我是
北讨军左路副帅魏将军麾下翁开并骑校统所属佰制李铭义下辖团制颜菸」。
她这身份说出来一长串,倒是叶仁最先反应过来,忍不住哈哈大笑,「我道
是什么大人物,原来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团制,我要抓人,给你看个屁的证据」。
北辰军编制袭自燚朝,五人一伍,两伍一队,五队一团,十团一佰,统领在
后面叫『制』字,,十佰一旅,统领称校统,分别在前面加远、步、骑表示成员
是弓兵步兵或骑兵,通常如果一个旅是骑兵,其下四个级别的士兵都是骑兵,十
旅一部(一般只有这一级的统领才能被叫做将军)。
叶仁其实只比颜菸大一级,只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他的嗤笑也不无道理。
颜菸虽然受上级赏识,但从未仗势欺人,因此措辞与叶仁有些许不同,只是
并没有人在意。
「级别高就可以为所欲为?这个老人家一副风烛残年的模样,怎么可能是巫
师?」。
「难道你见过巫师不成?这个老不死的罪证是穆司龄大人核准的,轮得着你
置喙?」叶仁还没有说话,一个士兵就阴阳怪气地反驳。
叶仁今天是来给兄弟卢大布出气的,可不愿意和颜菸唇枪舌剑,几步上来就
要把老板赵老牛拿下。
颜菸不成想对方如此不讲道理,一步踏出来到叶仁身侧,伸出右手一往回勾
崩开对方的左手,叶仁没想到这个娘们居然动手,当即就挥动右手大刀向前一送。
颜菸身子一斜,厚重的刀身从头顶堪堪掠过,她左手陡然向上攥住叶仁手腕,
用力一拧的同时,修长的左腿迅速踢出,正中叶仁的小腿。
这一连串攻击快如闪电,在老牛和其他的士兵看来,叶仁只不过是和颜菸有
了最低限度的接触,手中刀就脱手掉落,然后莫名其妙地单膝下跪。
叶仁很快就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你……你怎么会这么快?」。
「这个嘛,说了你也不懂。」颜菸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话语中有一些得意。
你他妈不说我怎么会懂?叶仁心中无比愤懑的想,不过这次毕竟不是来打架
的,他灵机一动地缓和了语调,「抓获的巫师都会关押起来,经过两次审核才会
进行处置,你要是想为这老头儿担保,就先去报备吧。不然若是魏大将军知道有
人无理取闹……」。
谁都知道慕容臬伦和魏华栋二人素来不对付,叶仁说到『魏大将军』三个字
时语气特别了些,也没人觉得奇怪。
关押疑似巫师的地方颜菸也见过,叶仁说的程序也是真的,后面几个士兵虽
然持刀戒备仿佛随时会冲上来,却并不被她放在眼里。自己也没有证据证明老板
不是巫师,还不如让他们先把人带走,如果经过调查老板并不是巫师,他们自然
会放人。
见到她犹豫,叶仁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军队是纪律严明的地方,可不是能
打就有理的,再者,据说巫师的存在会让部队被邪恶气息感染进而战斗力大打折
扣,各朝代对边陲地区都会有定期清巫运动。他就不信这娘们儿敢冒部队之大不
韪妨碍公务?难不成她还能和颜鸿基大将军有沾亲带故?天下姓颜的可多的是。
颜菸并未理睬叶仁,只是砖头对老牛说:「老人家,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来找
你吗?」。
「这个……」老牛看出这姑娘和叶仁他们不是一伙的,这才把刚才不敢说的
和盘托出:「昨天晚上几个人赤手空拳地追着我家狗而来,其中带头那个因为左
臂被咬掉一大块肉而提议抢劫来弥补损失……」。
「老东西你胡说八……」叶仁一看到颜菸的犀利眼神,顿时闭嘴。
「我这里没多少积蓄,他们很快就搜刮一空了。然后杀掉了我家的狗,剥皮
后扬长而去。他们现在来,分明是想要报复啊……」。
颜菸当然相信这些兵油子干得出这种事,市井小人中流行打别人的狗炖汤,
听说可以强身健体,但老百姓是不敢当着主人面行这种勾当的,
颜菸恶狠狠地瞪了叶仁以及他身后几个士兵一眼,可老牛的一面之词,只有
自己一个人愿意相信也是毫无意义。她和颜悦色地看着老板,「老人家你放心,
我会为你担保的,他们要是没有证据,一时半会还不敢伤害你,我现在就去」。
老牛是一个粗人,立即就要给颜菸下跪,看着他充满感激的眼睛,她赶紧阻
止,「我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我还是别辩驳了。先配合他们调查吧。」看着颜菸奔出门外在街上越来越
远的身影,赵老牛心想。
叶仁终于松了一口气,走近老板,然后……。
卢大布是穆司龄跟前红人,昨天晚上带着几个人追赶一条肥狗,并且打赌说
可以徒手捕狗,没想到失手被咬了一大口,叶仁去看望时,卢大布一直说着要砍
狗主人的头来泄愤,叶仁灵机一动,就想到了个溜须拍马之策。
拾起地上的大刀,猛地横扫而过,血光轻洒,老牛猝不及防,遑论躲闪,一
颗头颅冲天飞起,被离得最远的王满笑嘻嘻地接住。
「王满,你说我为朋友出气,是不是很爷们儿啊?」叶仁看着那个刚刚接住
人头的兵,自鸣得意地明知故问。
王满随便在一边找了一匹破布,胡乱把滴着鲜血的首级裹好,「那是自然,
卢大人可惜伤口感染不能亲自来报仇雪恨,他知道了,一定会为叶大人的行为感
动的」。
「我就说女人都是用来日的吧,那个傻娘们果然轻而易举就被骗走了,她的
脑子应该还没有奶头大——你们先走吧,我记得还有一个老太……老巫婆。」叶
仁示意王满等人先走,然后微笑走向后厨。
入城后的军营设置在衙门旁边,几栋并排的闲置空宅虽然显得有一些拥挤,
但好在部队并不会久留。
「什么?赵老牛?行,等叶仁他们回来,我会问他们要证据。」太守钱岩听
了颜菸的话,一脸疑惑地回应着。
叶仁,太守并不熟悉,不过现在钱岩可以确定,这一定是个目无王法的人,
逮捕巫师也不跟自己商量?那可是一件大政绩啊!自己这小城衙门虽然只有几十
个人,但钱老爷可不是好糊弄的。
不过……听说叶仁的上级穆司龄是一个大人物,太守大人也不想做得太过分。
「那我就先走了。」颜菸是军人,若非作为犯人,按理是不必对地方行政官
员行跪礼的,将手中担保牍放在台案上就转身离去。
拿起担保牍,钱岩若有所思。
监狱在衙门隔壁,叶仁他们应该会将赵老牛带回来关押,果然,颜菸坐在监
狱门口等了一刻钟,叶仁就带着几个士兵回来了,并没有看见赵老牛……。
颜菸看他们就和路过一样,没有停留的意思,走上前去幸灾乐祸,「我就说
你们没证据吧,现在还不是灰溜溜地回来?」。
叶仁沉默着,走到衙门口才放大嗓门答非所问,「你说什么?我们刚才发现
了一个巫师,他立马就和一个巫婆施展起邪术试图反抗,还好我们眼明手快,当
场就把两个巫师枭首正法!当时的情况真是危险呐」。
颜菸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当看到王满提着两个渗血的包裹在空中挑衅般
晃了晃,顿时感觉犹如晴天霹雳。「你们……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杀戮百姓」。
对她的指控,王满显然是不屑一顾,什么叫不分青红皂白?杀掉赵老牛就是
他们的目的,证据和罪名并不重要。
穆司龄很是器重卢大布,只要能让属下出出气,几个老百姓的命算个屁?叶
仁当时随便捏造个理由,穆大人就对这次行动首肯了。一个团制能改变什么?因
此叶仁现在是有恃无恐,「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又和你无冤无仇,有意见就去
找穆司龄大人报告!我们还要回去复命呢」。
「好,好……」颜菸咬紧牙齿,转身向军营奔去。
叶仁还以为她是真的去找穆司龄,按照穆大人的性子,说不定会直接给她一
刀,看她的姿色,也许会是先奸后杀?想到这里,他大摇大摆地走进衙门。
「钱太守吗?我送来两个巫师头颅,赶紧给我登记造册,我还得去向穆司龄
大人交差」。
次日上午,公决会举行。最近有人被审判,那还是在去年。
几个军中将领聚集在城中广场,凉台上坐着两个重铠将军,左侧老的是慕容
臬伦,另一个中年人则是魏华栋。
本来一部军有一个将军才正常,但由于战损,五万人是由是个不完整编制的
旅组成,并不是一个常规部级军团。
下面的几人低眉顺眼,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只在耳中听着令兵不停递上资
料地脚步声、查阅时翻动纸张的声音。
当把最后一份资料递给旁边的魏华栋时,慕容臬伦叹了口气,然后就是一声
中气十足的大喝:「穆司龄」。
虽然被叫了很多次,但这次穆司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许久才走出队列,
「有」。
「你看看这些,你的属下居然滥杀无辜,还打着你的旗号,我该不该治你个
统兵松懈之罪?!」慕容臬伦一把将十几张纸抛到穆司龄面前。这些都是证明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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